第1127章 尺度拿捏
那些权贵们自己是不敢发声的，但他们可以买人发声。
他们在这里输的钱是比较多的，不过那些输的钱于他们而言，就是毛毛雨。
他们更为在意的是这样一个平台。
更为在意的是一个这样被四大家族给盯上，意图破坏的事件。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他们不想看着四大家族成功。
他们来玩的，就是一种心灵上的舒坦。
四大家族代表的到来，让他们很不舒坦，这种平时都是他们大声说话，大声嚷嚷，这会儿却大气都不敢出的情形，让他们觉得很是憋屈。
偷偷的让身边的仆人去给某些百姓塞钱，让他们帮着马场说话。
于是乎，已经有开始一边倒苗头的声浪，更加激烈的偏向了马场一边。
在这团结一致的声浪中，两位“百姓代表”意识到他们再也不能代表百姓，偏瘦代表鼓着腮帮，偏黑代表黑着脸。
他们已经犯了众怒，墙倒众人推，尚存一丝理智的他们没有立即发怒暴露他们可能会更加激怒到这里赌客们的真实身份，低着头，给张兮放下一句狠话，狠眼神，转身在人言可畏中离去。
优质马区，某个权贵家族的族长向着跟在身边保护自己的几个高手下达了一句命令：“去，杀了那两个人。”
“杀了他们？不会惹上事儿吧？”高手担心的问道。
“怕什么，他们今天是来马场闹事儿的，惹麻烦，也是给马场惹的。”那族长的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弧度。
“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花钱帮马场么？”高手更加不解的问道。倒不是他们认为有难度，并没有难度，那两个人的修为在他们稍微用一点心思可以绞杀的范围。
四大家族没有派真正的高手过来，真正的高手，也不屑于自降身份的来做这些。
那名族长回道：“我花钱，是看不惯四大家族，并没有说我希望马场继续存在着。这经营理念很不错，我们虽然没有军马，但有普通马，也去搞这样一个赌马场，赚钱的，不就是我们了么。”
他很清晰的看明白了马场的究竟价值在哪里，对于他来说，倒不是在乎那些普通百姓们的娱乐。
他更在乎的是可以将大人物们聚集起来的一个由头。
一根筷子能轻易的被折断，十根筷子，一百根筷子，如果他们能够联合起来，别说四大家族，就是那一位，都不敢轻易的将他们给怎么样。
“老大，好像有人冲着那两个人去了。”龙一更多的在负责观察外围的举动，他发现了有那么几个人在人群里的异动，并且他判断出了那几个人的修为。
当张兮与神兽血脉有了更好融合时，他的修为提高了，禁锢着体内三只至尊神兽的限制也会跟着进行放宽。
在限制放宽时，它们的实力会同样增长，它们被封印在张兮的身体里短时间不能有任何作为，除非是有东西能进入到张兮的身体里去与它们战斗，否则它们的这部分增长实际作用的意义并没有太大。
但龙十一位、凤十一位，作为神兽使者，他们本身的能力就是跟着紫电喷云龙、日月骁骦乌走的，因此，它们强，则他们强，拥有特殊契约血脉的他们，能比张兮更加容易的判断出某些人的修为，哪怕是在刻意隐藏下的修为。
平时他们的工作之一，就是有一个这样的任务，在众多赌客中，分辨会怀疑有问题的存在。
“四大家族要是连是谁对他们人动的手都弄不清楚的话，就不会做到今天这个规模了。”张兮对四大家族的判断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不排除他们故意的要将这个恩怨算在自己头上。
想明白了，也觉得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就连第五顺位家族的祝西，黄天云丝毫不手软的就将他给杀掉了。
作为湛风华代表的祝西，根本不会想象到四大家族已经可以不再顾忌那一位的势力，嚣张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杀了他那样一个代表。
到了这种程度，四大家族不需要再顾忌任何，不用给那一位面子，想要杀他，随时都可以来，不用任何理由。
多一条杀他的理由，没有太大的差别。
杀他，不需要理由。
“恩。”龙一将他观察的情况汇报给张兮，具体做决定的，还是张兮。
张兮顺着龙一的眼神看到了那一位权贵，思索了几个呼吸，直接道：“今天有他的比赛么？想办法多安排几场，多赚一点过来，给了四大家族，还不如给我们。”
“是。”龙一没有问为什么，他只需要执行张兮的命令。
他们比凤十一位更对张兮忠诚，更加对他的命令没有任何犹豫的便会执行。
他们曾经就是张家军的一员，他们能够被救活，都多亏了张兮。
他们能够活着，跟着张兮，不问太多为什么的全面相信的执行着他所交代的命令。
从明月城，余天宗，再到今天的马场，他们共同见证参与着奇迹的创造。
张兮轻轻的摇了摇头，从那个权贵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四大家族有可能会将责任推给他，但四大家族绝不是可以容得下其它势力给他们搞小动作，算计他们的行为。
他们容不下张兮，也容不下试图削弱四大家族势力的其他任何势力。
夜里，赌客们散去，马场除了马儿们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
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时机，欧阳佳佳假装不经意的路过张兮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惹了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事情。”
张兮开心的笑了起来，很认真的盯着她的肚子部分表示道：“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就什么事情也没了。”
“呸！”欧阳佳佳收起了自己对张兮的所有多余关心，转身离开。
“语儿，你去告诉她不用太担心，我有办法应对的。”张兮看着欧阳佳佳气呼呼的离开背影，几步跑到正看向这边目睹了两人“交锋”过程的姚语说道。
他知道欧阳佳佳是在关心自己，他只是不想让她多担心的开了一个玩笑。
似乎尺度没拿捏好，有点过了。
第1128章 不得已的上供
“龙一。”
看着姚语向着欧阳佳佳走去，张兮招呼来了龙一。
“要怎么做？”龙一问道。
得罪的事儿终究是做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四大家族给他们时间。
那一位的面子已经不足以可以保住他们。
今天得罪了四大家族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当着不少知道那两人是来自于四大家族的面儿否了他们，相当于是在与四大家族进行了敌对。
有可能那两代表还回不去，回不去的两位代表可能会帮忙拖延一些事发时间，但这时间不会太快。
“拿出我的所有盈利，给欧阳家族送过去。”张兮必须有所行动，来硬的，他不是四大家族的对手。
他只能来软的。
四大家族选择今天向他的马场动手，无外乎就是看中了他马场的盈利。
至于马匹们的数量，马种是由欧阳家族的供应商提供的，这近万只马，肯定是在欧阳家的允许范围内。
并且这些马匹也不能繁殖。
想要继续扩充马匹的队伍，他只能继续找那供应商。
那供应商是看欧阳家族的脸色行事的，欧阳家族不松口，他将再无更多的马匹。
他就这点儿人。
拿到阳辉的其他城池，与其他家族相提并论，倒是可以横着走，搏一搏说不定能跟博到第五顺位家族去。
“所有？”龙一问道。
“我的那点儿钱，欧阳家族根本看不上。”张兮点了点头，他的所有分红加上来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但，他的这点儿分红拿到欧阳家族的面前，是不太能够被他们所看上的。
“我们不需要用钱，要钱的时候不会跟你客气。”龙一表明了他的态度，接着又道：“冷月她们，将钱给了我。”
“她们是怎么想到的。”张兮倒不是惊异她们做出选择的速度，而是在意她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想到用钱财来息事的方式。
“是姚语姑娘。”龙一提醒了一句。“还有欧阳小姐、上官小姐，她们也都将她们的那一份，甚至是更多的钱拿了出来。”
马场是由他们几十个人共同经营的，算账的时候，欧阳佳佳会比较隐秘，但每一夜都会向他们进行一个报告。
是由众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她没有避开他们。
只要稍稍有一个印象，对账目的问题在乎一点点，就会有一个大概的总量。
龙一算了算，发现从欧阳佳佳、上官鹿那里拿过来的银钱远超过她们分到的钱。
还有一部分钱本就是她们投入的本钱，是应该还给她们的那一部分，她们也再次拿了出来。
倒不是龙一在乎这个所以记住了，他是替张兮记住的。
因为是从欧阳小姐、上官小姐那里拿钱。
他知道张兮应该会在乎这个，所以就替他注意了一下她俩共同拿出来的总量。
“看来语儿又走在了我的前面啊。”
张兮轻轻的感叹道，看着欧阳佳佳先前离去的方向，内心更加过意不去，“刚才的玩笑，是真的过分了。”
“那这钱？”龙一不会去左右张兮感情上的选择，关于向欧阳家族表明态度的这件事儿还真的抓紧，若是慢了，要是四大家族真的派人出来了，他们这点儿实力，是守不住的。
“全部上供出去！”张兮果断决定道。
能花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哪怕是这些可以供普通家庭肆意无度挥霍好几辈子的钱，依旧填不饱四大家族的胃口，就是在欧阳家族那里，也是远远不够看。
但这是一个态度的表明，他必须要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是拿马场来为自己谋福利的。
他是在帮他们管理马场。
他想要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态度。
钱不收，他就被欧阳家族拒之在了门外。
收了钱，欧阳家族便是重新承认了与他张兮间的关系，有些事情就又会要好办许多。
“是。”龙一应道。
张兮又道：“你立一个明细出来，该属于谁的，算我先欠着。”
“老大，我们的就不用了，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跟着老大你，又不会让我们饿肚子。”龙一客气道。
“不用什么？我们又不会一直白干，哪天我们开始赚的都往自己腰包里装时，你确定你不要么？”张兮问道。
“这……”龙一犹豫了一下，他倒是可以真的不要钱，钱不钱的无所谓，还能够活着，成为了神兽使者，已经圆了他很多的心愿。
他还有朋友，还有家人，以及某些如果会有空闲时间想要去做的事情。
有钱的话，倒是会方便许多。
自己赚的钱，与到时开口向张兮要，还是自己挣的钱用着更踏实：“那还是要着吧。”
“反正老大你什么时候再需要钱时，知会我一声，我随时都能奉献我自己的那一份。”龙一表明了他的态度，然后匆匆的骑上一匹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赶路去上供了。
“别咒我啊。”张兮笑骂道。
憋屈的上供，是不得已而为之。
今天的他不得已用钱买时间，不代表他想这样一直的受制于人下去。
他打算去向欧阳佳佳道歉的。
想了想，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道歉方式，就是过去见了欧阳佳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过于肉麻的话，在关系到达一定程度以前，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做完自己的那一份清理任务，他回到了房间，划出空间裂缝，进入到领域空间，再进入到九轮阳辉里，开始修炼。
晚一点的时候，姚语推开了他的房间门，轻车熟路的将破开的结界给补上，找到空间裂缝，进入到领域空间，躺在他的旁边进入九轮阳辉与他一同修炼。
她的加入会让张兮的修炼速度增加。
同时，她也需要这一份修炼速度。
不仅是为了张兮，也是为了她们自己。
她们早已经与张兮绑在了一起，是一个整体，若是四大家族不愿意放过他，她们又安能完好。
关于拿出钱的事儿，她也只是更她们提了一下，她们便主动将钱拿了出来。
就像张兮要保住的从来不是他自己，他要保住的是他们一个整体。她们同样会为了这个整体，做出她们的力所能及。
第1129章 宗勇的刺激
龙一到了第二天夜里才回来。
他带回来的消息，是好消息。
第二天的马场生意稍稍有些冷淡，普通场的倒是依旧火爆，他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等场的也还行。
优质场的，就有些低迷。
不少有权势的权贵都不敢过来，他们处于望风状态，生怕四大家族会因为昨天的事儿向马场发难。
他们不想被作为池鱼殃及。
第三天，他们依旧在等待动静。
稍微有站队的，他们收到了些许风声，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家族一夜之间惨被灭门，至于原因，不详。
第四天，他们便正常的又来到了马场。
得罪了四大家族代表，连续过了两天都没有任何事情，这就说明马场是安全的。
至于四大家族为什么没有动张兮的原因，不同的势力有不同的猜测。
除了四大家族本身，其余的，哪怕是依附于四大家族的，都不敢对那一位有不敬。
湛家，作为照夜的军团长家族，其地位，就应该是牢不可破的。
更多的猜测，是向着张兮是军团长的代表，那一天的嚣张，实则是有军团长在后面替他撑腰，所以在那天之后再过了两天，也没有见着四大家族的找事儿。
不被四大家族找事儿，能找乐子，或许还能拉近与那一位间的关系，更多的，还没有怎么明确站队的权贵们到了马场，以不菲的价格，开启了他们的承包。
面对这些愿意主动送钱来的权贵们，张兮也没有与他们客气，大肆进行起更加放肆的敛财行为。
张兮以为，只要是老老实实的上供，将马场所赚得的钱财缴纳给欧阳家族，便能够获得欧阳家族的庇佑。
他想错了。
在第二个月，当龙一再一次带着这一月的盈利去到欧阳家族，将所有的银钱缴纳上去以后，当天夜里，在龙一还没有回来时，宗勇便带着近千名士兵，降临了马场门外。
“宗伯伯。”欧阳佳佳主动上前与宗勇打招呼。
“不用跟我客气，你不再是我的小姐，我家，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宗勇是主动请缨过来的，他希望张兮能跟有一些过激反应，这样他便能够为自己儿子报仇。
这些天来他一直没有动静，是因为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九品傀儡师，以及不少两大家族的高手过来这里，是真的就被他们给永远的消灭了。
他不相信张兮拥有那样的实力。
哪怕是黄天云派人找了他们专门说了一下他那天去到马场时的见闻，反而还质问欧阳家族是怎么做事的。
那时，他都不相信。
与其跟他说是张兮等人永远的留下了他的儿子，他更愿意相信是黄天云动的手。
宗世开启的可是禁锢领域啊，他还拥有着不少禁锢类的高品质灵器，就是张兮依旧有所隐藏，脱身，应该还是不会成太大的问题吧。
几个月的没消息，让他逐渐认清现实。
他宗家不止有宗世一个子女，但宗世是宗家最有希望将宗家发扬光大的存在。
他的永远不归家，便是对宗家的一个巨大打击。
就算是他宗家与欧阳家有着一点点的血缘关系，在这个实力为尊的阳辉。
若他们家族后继无人，等到他哪一天不能再支撑着宗家，整个宗家在欧阳家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
欧阳家可是连欧阳佳佳都可以不认的存在，钥匙宗家哪一天缺少了有实力的人坐镇，无法为欧阳家族奉献更多的力量，让出位置，是迟早的事儿。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他主动请缨来了。
“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是有什么事儿么？”张兮将欧阳佳佳拉到了自己身后。
既然宗勇这儿已经摆明了是来故意找事情的，不是来叙旧，不是来接大小姐回家的，那没有必要再好言相对。
这么多人。
这么大的阵势。
张兮隐隐猜到了所谓何事。
从他开始拿到照夜城的城主令，开始用照夜城的资源养马养兵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关注起了照夜与紫电的战局。
某种意义上说，照夜与紫电谁胜谁负对他来说，关系都不会太大。
他之所以会关心。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前线的动局，不管是不是四大家族的有意为之，都将开始牵扯到照夜内部的一些计划。
就如他的猜测。
四大家族在等着一个机会向湛风华要资源。
前线作战中所会出现损失的具体数额，实则都是由四大家族自己说了算。
战争，充满着很大的变数。
尤其是在充斥着高修为武者，百家争鸣的时代，每多出现一个厉害的，拥有利于战争稀有能力的武者，将会极大可能的左右一场本来已经成为定局的战役。
前线情报传来。
照夜最近吃了几场败仗，损失惨重。
出现损失时，便需要补充资源，来日再战。
军马资源，便成为了其中所需要补充的必要因素。
“前线战局紧张，需要军马补充，所以，你快带着你的人滚到一边儿去！”宗勇故意说得很难听，很跋扈，就是在故意刺激张兮，等着他发怒，从而找到一个与他动手的机会。
钱拿了，是可以不认人的。
多多少少，钱，还是有那么一定好处的。
欧阳家族看到了张兮身上的潜力。
从明月城到余天宗，再到马场。
在今后四大家族挤垮湛家，一夺最大家族地位之时，他们会需要力量。
人才的储备，对他们来说可能会是制胜的关键。
不论从天赋，还是从欧阳家族已经在张兮身上耗费的资源来看，他们都打算再对张兮进行观望一番。
他们培育欧阳佳佳花了不少的资源精力，以及偶尔的亲情与爱，现在就那么轻易的送给张兮，他们还是希望用这一层联系，让张兮在之后四大家族角逐的时候，可以帮到欧阳家族。
如此，欧阳家族在收了张兮的几次上供以后，便向其余家族宣称小女欧阳佳佳的确已经怀了张兮的孩子，希望他们手下留情，以此，暂时保住了马场。
第1130章 让出马场
至于肚子上的变化。
欧阳家族表的是一个态度，真的有没有那一回事儿，另当别论。
在四大家族正处于一个联合状态，欲先拿下湛家那一块大甜点时，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小肚鸡肠。
就像张兮所说，一个马场的盈利，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
对四大家族而言，几乎微乎其微，他们在前线每攻下一座城池，将会拥有那一整座城池所有人所努力过一生，一个家族努力过好几代人的财富。
还将拥有一整个城池的奴役。
将那些财富装进自己的兜里，再继续让那些奴役为他们工作，创造出更多的财富，于四大家族而言，马场与张兮，就是一个什么时候动，真要想动，随时都能拿下来的态度。
欧阳家族可以放弃掉欧阳佳佳、上官鹿。
同样，黄家也能先将黄驰的死放在一边。
反正他已经死掉了，死掉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以傀儡的方式活过来都不可能。
让湛家从照夜的舞台上消失，是四大家族共同筹备了很久的大计，将是创造历史的时刻，暂时将与张兮的恩怨抛却到一边，对黄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便是黄天云在来过之后，四大家族在派代表来闹过以后，当张兮进行了上供表明了态度时，欧阳家族跟着放了一个声，便让张兮他们安稳的度过两个月的原因。
终究，四大家族是迫不及待了。
相比起马场的盈利，他们更看重的是权力。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上官鹿生气的说道。
马场经营到今天，可以说是有她们每一个人的功劳，每天都会很辛苦，很疲惫，很充实。
在以前，她从未真正的依靠自己赚过钱，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家族给她操办好了。
就连花钱，都不需要经过她的手。
在马场的日子，她经历过了很多以前她从未接触过的很多，她依靠着她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的赚到了不少钱。
这对她来说，是很宝贵的财富。
钱，虽然都拿给了张兮，拿给了他去上供。
但在拿给他上供前，那些银钱是经过了她手的。
那厚厚的一叠又一叠，一块又一块沉甸甸的分量，都是用她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怎么？上官小姐，你有异议么？”宗勇兴高采烈的看着上官鹿，他等的就是她们的不满意。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女人不高兴时是会变得冲动，充斥保护欲的。
他看着上官鹿的激动，就等着看张兮如何为上官鹿出头。
“鹿鹿，你不是说太累了，想出去郊游么？”
“恩？”
“走吧，今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么？”
“不好！他们……”
“鹿鹿，你最乖了。”张兮走到上官鹿的身边，拉上她的手，一双眼睛真诚的看着她，微微的向她摇了摇头。
他能够理解上官鹿为何会冲动，他事先没有与她们进行一个交代是他的问题。
欧阳佳佳等人都保持着沉默，跟随张兮的态度。
那些人本就是冲着张兮来的，这里的一切也都是张兮一手打造出来的。
张兮做什么决定，她们都不会有太多异议。
毕竟她们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抗议就能有效的。
就上官鹿，没有站出来的理解，她比较感性的，站在单纯的心里不好过的角度，试图阻拦。
“哦。”上官鹿被张兮一直盯着，动了动嘴，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在草坪上吃草的几匹还没来得及收回马厩的马，跟着张兮走出马场，向着马场的另外一边于夜空下漫步。
姚语与欧阳佳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其他人，都放下了手里忙碌的工具，没有做任何反抗的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做任何收拾，没有任何的多余行为，直接就立即跟在张兮后面出了马场。
“可恶，那小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宗勇看着张兮带着马场众人果断放弃一切离开的模样，拳头捏了起来。
在张兮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可疑行为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能对他们有任何多余举动。
身后还有几千名士兵看着。
那些士兵们有他的亲卫，同样，他们与自己一样，是效忠于欧阳家族的。
但凡自己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做出了违背欧阳家族原本意愿的事情，传到了欧阳家的耳朵里，是会需要让他承担一定后果的。
宗家已经失去了宗世，经不起折腾。
替宗世报仇的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
“去，把马全部牵出来，送到指定的位置去！”宗勇下达了命令。
在宗勇等人开始对马场的一切，以及房屋里所有的还算值钱的东西进行一个洗劫时，张兮等人已经站在了旁边小山丘的丘顶上，借着夜色的掩护，看着下面马场里的火光人影，以及密密麻麻马蹄落地声的动静。
“为什么？那不是我们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马场么？凭什么让他们那些土匪掠夺！”上官鹿不太开心的问道。
她会被张兮哄得跟着一起离开，并不代表者她就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跟着放弃马场的。
“对，他们就是土匪。”张兮点头同意她的这个比喻：“面对有刀的凶恶土匪，我们作为没有与他们一战之力的普通百姓，只能舍财免灾，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与将马场所得全部上供出去是一个道理。
在得看人脸色，挡不住别人刀剑的时刻，身外之物，该放弃的，就得放弃。
“可是……”上官鹿依旧是伤心的。
“我能经营出第一个马场，就能经营第二个，第三个！”张兮轻轻抚摸了一下上官鹿的脑袋，安慰道。
“不是，那小芳，小明，小虎牙……它们不就会被带走了么？马场还能有，但它们是独一无二的！”上官鹿舍不得马场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时，通过这段时间与马儿们的交流，她已经与她所负责的那一些马产生了感情，并且还给它们取了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弈首血脉被激活后更有灵智的缘故，它们在听到上官鹿叫它们名字时，都会给予一些行动上的，或是一些声音响动上的回应。
是它们的这一份灵性，让上官鹿对它们感情深刻。
第1146章 杀了我吧
“你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出去给你采一点露水回来。”张兮将姚语身上的衣服捆紧，有点儿像是将她给绑了起来。
他怕姚语清醒过来，他怕她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现实，他担心她会自己做出一些傻事情，就像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一样。
他希望她会坚强，他也愿意将她想的坚强，可是他不能赌，他不敢赌，他不愿意去赌，他只能将姚语给控制住，以此，来保证在他离开的短暂时间里，他不会后悔。
小心翼翼的离开，将掩护重新布置上，用了很久在附近采集露水，顺便找了一个可以生吃的野菜草药，他带着它们回来。
到了姚语身旁，他将采集了很久，很珍贵没有多少的露水全部往姚语的嘴巴里倒。
发现她的意识模糊，看了看有些冰凉的生野菜，夹杂着可以退烧的草药一起放进自己嘴里咀嚼，帮忙嚼碎温热，然后往她的嘴里送，通过帮助按摩她的双腮，脖子，吹气等一切可以用的方式，将嚼碎掉的生菜草药送进她的胃里。
她必须得吃东西。
她与自己不同。
姑娘是身娇体弱的，没有性别上的歧视，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这就是天生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姚语的体质韧劲儿一定好过大部分姑娘，包括在她没有很高修为的情况下时，她依旧是很坚强的存在。
但，在体制上，就是稍稍的会差那么一些些，她也没有像自己一样很系统的锻炼过，又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以及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对于一个爱美丽的姑娘来说，断掉双臂，无疑就像是折掉了天鹅美丽的翅膀，不光让它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也让它不再完美。
在精神上，在身体上，目前的张兮给不了她太大的帮助，他只能尽可能的帮她补充水分，帮她补充体力。
这是他目前所能够做的全部。
在他没有多余的其它可以给姚语时，他愿意把自己所能够获得的最好的，全部都给姚语。
他对姚语的情感里没有太多的歉疚，没有补偿。
在昨夜里的时候是有的。
今晨时分，在他感受到用自己双手去温暖到姚语脸颊时候的那种柔软。
撑着手，很艰难的去接那很久才会滴下来一滴的露水时。
他发现，他愿意做的这一份付出，不是补偿，不是歉疚。
看着姚语喝下去他花了很长时间采摘的没有多少的露水，他自己一下子就跟喝了同样多的甘泉似的，也不再口渴。
喂着她吃下草药，吃下野菜，他的肚子也跟着暖暖的，不再有那么的饥饿。
摸着她的额头，体会着她开始回归正常的体温，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并不是补偿歉疚。
是对她的爱。
因为自己是对她有爱的。
不论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因为自己，他都会像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从通天塔里时，她就是一个让他心跳不已的女子，让他在身负着血海深仇时，还会“三心二意”的迷人姑娘。
他见过的好看姑娘不少，能够走进他心里的，真的不多。
对欧阳佳佳，在交流相处下来，是会有一定的欣赏的，那是建立在一种奇妙的开始后。
对她，他的确是有歉疚的。
原本他在背负着姚语跑路时，他的内心里全是歉疚，因此姚语会在他的背上特别的沉重。
昨天夜里，他也感觉特别的冷。
冷的是她，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的心。
他一直在想自己要怎样去弥补姚语，去怎么样弥补已经不可能弥补的她们。
歉疚的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即使是一夜睡眠，依旧让他的身体十分沉重，犹如好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过。
在捆住姚语的时候，他出现了一种担心，那时，他的担心就是担心姚语会想不开。
直到出到山洞外，接受曙光洗礼。
僵持着一个动作去接那么一滴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接露水感觉时，他想明白了。
如果连他都一直保持着一种沉重心理。
以歉疚的态度去对待姚语。
失去了双臂，不能活动自如的她，神经会变得很敏锐。
他愿意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护着她，保护她，给她快乐，给她美好，但如果她感受到自己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歉疚才对她好的话。
这一份歉疚，同样会成为加重她精神上已经压下的一座沉重大山。
绝不能让她有自己是累赘的想法。
绝不能让她有如果她没了，他就会轻松很多的想法。
他不能失去姚语，不是因为自己欠她的。
是因为爱。
他必须得先纠正自己的想法观念，然后由心到身，力所能及的去向她传递自己的这一份爱。
希望让她体验到自己对她的这一份在乎，对她的这一份是爱，用爱去让她舍不得他，让她重新的振作起来。
就像当初，伏灵的啼哭，那小婴孩在被自己抱在怀里时，那一只小手紧紧握住自己手指，盯着自己的双眸里所充斥的渴望，他被那时的伏灵所救。
他希望用同样的方式，拯救姚语。
“张兮。”姚语缓缓的睁开了眼，只是虚弱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便闭了上。
“恩，我在。”张兮一直就坐在姚语的对面，保持着微笑，宠溺的看着她。
这个表情他保持了一天。
不是假表情，是他这一天里都浮现出了自己各种与姚语的相识相知相爱，以及她很多的好。
那些记忆让他可以将这个表情维持下去很久很久。
姚语一直都是一个很敏感的姑娘，她又在逍遥楼里过，什么表情是真，什么表情是假，她能够分辨。
“杀了我吧。”姚语闭上的双眼眼角，有泪水向着脸颊两侧滑落。
“不，我舍不得。”张兮轻轻的触眉，心里一紧，他所害怕的，就是她在清醒后的这样一句要求。
“我，很痛苦，我不想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姚语闭着眼睛，她不敢看张兮。
就是刚才那虚开眼的那一眼，她看到了张兮的一脸宠爱，便开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舍。
第1147章 为我生一个孩子吧
“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失去了双臂，我比一个废人还要废人，我不想这么丑陋的活着！”姚语不由心的说着一些狠话，眼泪哗哗的顺着闭着的眼镜往外溢着，身体还处于伤病的情况下，情绪一失衡，鼻水也跟着往外冒。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些丑陋，她试图伸手去抹自己的鼻水，动了动肩膀，没有一点点儿有力的感觉。
断掉手臂的事情再一次的成为现实浮上心头。
她试着大力的吸了吸，却发现流出去的鼻水真就没有那么容易的可以再被吸回来。
情绪一下子变得更加激动。
她曾经是那样优雅的存在，是芳名满天下的逍遥楼花魁，她不能接受自己如此丑陋的活下去。
这时，她感觉到了一丝温软在她的下巴处滑动，替她接住了那不堪的鼻水，并顺着她的下巴，稳住了她的嘴，移动到了她的鼻子处，帮堵住了她的鼻子。
一会儿又游动到了她的脸颊两侧，替她接住了所有的失衡划出的泪水。
她知道那是什么。
睁开眼，看到了张兮贴近的脸，他用他的吻，将她的丑陋一点一点的暖化。
“你好恶心啊！”姚语变得更加失控，她内心是最不希望自己丑陋的样子被张兮看到，更不希望张兮因为自己，变成这一副模样。
那是眼泪，眼泪是咸的。
那是鼻水，鼻水是脏的。
他却用他的吻，将她的眼泪鼻水全部接下了。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张兮咬住了她的耳根，在她的耳边轻轻的，温柔的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言语去感化她。
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却没有相同的经历，他不能感同身受姚语此刻的心境。
哪怕是同样的情况下，不同的人，都会对同一经历持不同的想法。
他只能以这种比较禽兽一点的方式，以他略有些恶趣味的状态，表示自己对此刻姚语状态的依旧迷恋。
“变态么！你给我滚！我不喜欢你这种变态！”姚语放着狠话，她动不了，她失去了双手，她无法推开张兮，她试图挣扎，试图动身子，身子却被张兮的双手固定，他坐在了她的腿上，让她连踢脚都做不到。
“是啊，我是变态！在明月城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么？我就是变态！我就是有恶趣味！你现在这种不可能反抗的样子，可以任由我肆意而为的样子，恰好是我这变态最喜欢的模样！”张兮抬起手勾起姚语的下巴，坏坏的笑着。
忽的一下，冲着她那张微张的嘴吻了下去。
是深吻，他伸舌头了。
他要向姚语表明，即便是这个状态的她，依旧是非常吸引她，他依旧非常对她着迷。
他可以接受她的一切。
他对她，依旧还有爱，更有欲。
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她是何种的状态，她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最美最诱人的样子。
姚语一口咬在了他的舌头上。
张兮猛地收回嘴，舔了舔那留下了几颗牙印开始流血的舌头，脸上没有半点儿疼痛的模样，没有不满，只有更强的喜爱。
“滚啊！”姚语哪里不知道张兮是故意的，她在紫电的时候，她在逍遥楼的时候，她在神教的时候，早已经见惯了种种，对于男人的种种行为，有过专业的培训介绍，以及自己的亲生经历。
男人喜欢的都是女人化完妆，换上新衣后的美美模样。
很多倒逍遥楼里玩的男人，实则都是有家室的。
他们的妻妾原本也是如她们般的耀眼美丽，却因为长时间待在家里不用出门，久而久之懈怠于妆容，仪态保持，又或因为生孩子等等身材走样，操心柴米油盐，一身的油烟味道，从而让男人失去了对她们的兴趣。
此刻失去双臂的她，脸上有疤痕的她，比那些黄脸婆的样子更差，更丑，他又怎么会是对自己真的有兴趣。
她此刻只能用过激的言语逼迫张兮离开自己，逼迫他放弃自己，逼迫让他讨厌自己，让他不用为了自己委屈求全
“让我来想想，该用什么姿势好呢。”张兮保持着作为一个采花大盗该有的素颜，丝毫不顾被采花顾念的激烈反抗，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一件又一件的。
顺着她滑露出来的脖颈，一点一点的吻了下去。
“呜呜呜呜呜……”姚语痛苦的哭了起来，她无力反抗张兮对她的任何行为。
我是变态，我是变态，我是变态！
张兮听着姚语的哭声很心痛，很想给此刻还做出这样行为的自己几个巴掌，在心里大骂着自己禽兽。
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方式表示他对她的爱，对她浓厚的兴趣。
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些扭曲。
那就让他，也变成一种扭曲的禽兽吧。
……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幸运的是，两人在山洞里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在周边都没有什么人或兽路过，引来危险。
倒是有一个采药的药童远远的接近过，听到动静，以为是强盗在非礼民女，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赶紧远离了这一片是非之地。
“为我生一个孩子吧。”张兮搂着姚语，手依旧爱不释手的在她的身上抚摸着。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恶趣味，还是真的是因为对姚语的爱让他嫌弃不起来，这会儿的她，对他的吸引力，还真就是只增不减。
有可能是她的激烈反抗。
有可能是她担心成为自己累赘的那一刻，明明已经因为自己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却还在为他着想的那些反应，让他对她的爱，更深了一步。
“我，还能生么？”姚语软在张兮的怀里，她的身上浮上了一些久违的好看绯红，在阳光下，透亮迷人。
“当然能，只要你想，我们很快就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张兮在姚语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都不能抱我的孩子。”姚语的眼眶又开始湿润，她的身体又开始渐渐激动。
“谁说的，只要你想，一定可以，我会帮你。”张兮翻身到了姚语的身上，故作不善的威胁道：“不许哭，再哭，我就加快要宝宝进度了哦。”
第1148章 归隐山林
在张兮的努力下，姚语逐渐变的平静，她不再有什么寻死觅活的念头。
她的的确确是真实的感受到了张兮对她的爱。
有些东西是可以伪装的，有些，是不能的。
是真是假，作为她这个当局人，怎么会不明白。
她甚至能够更一步真切的认识到，他这一次对她的爱更为的激烈，好像就真如他自己所说。
真就是有那种奇怪的癖好。
成为了一个不完整的残缺体，却反倒是让他对自己的爱更加强烈。
不管这个爱，是一种以什么样的方式表现的，她都已经领会到了。
就这样的轻易死掉，可能就真的是对他的一种不公平。
好像，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原因。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姚语问。
“我们可以做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张兮在很早前，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问过自己，也提前替姚语问过自己。
“普通人的生活？你的那些计划跟目标呢。”姚语问道。
“随他们去吧，指不定哪天，就有人替我们了解了仇人呢？为什吗报仇，就一定要自己动手？”张兮很轻松的回答道，经历过了一次生死，他似乎看得很开。
他这一句，更多的是在替姚语回答。
以姚语跟欧阳佳佳，还有那些姑娘间的关系，她应该是会想要报仇的。
可就以她现在的状态。
以他现在毫无弈力的状态，又要怎么样替她们报仇呢。
相比于以卵击石，活着，先保证活着，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姚语不太相信他能看得这么开的眼神，张兮以想得很开的方式解释道：“你看哈，现在按照上官家、黄家的计划，欧阳家就要向湛家首先发难，或许会成为第一个炮灰，损失惨重。”
“然后四大家族夺得原本是姓湛的照夜。”
“之后，四大家族便开始争夺那最高的位置。”
“位置只有一个，四大家族来争，至少会有三大家族从此从照夜被除名。”
“有可能是四大家族的任何三家。”
“要知道，欧阳家可是有百名谋士的，他们真的是能如黄家、上官家那般的老老实实成为炮灰？”
“谁的照夜，谁家能够留到最后，还真说不准呢。”
张兮继续进行分析下去：“再然后，已经与紫电开战，并且已经将矛盾激化到了一种不可挽回程度的情况下，在这时，收到风声的紫电肯定会趁虚而入。”
“紫电这会儿是与拥有湛家、四大家族团结合力，加上一开始因为轻视于我输掉的几座易守难攻城池败了先机从而节节败退，但当照夜内耗以后，那时的照夜，断然不会再是紫电的对手，紫电再强起而攻之，照夜四大家族将全军覆没。”
他就目前的局势进行了一个分析。
“再然后，是隐组织，是神教。今天的这一切，都有他们的身影，皆时整个阳辉大乱，仇人与仇人间会互相刀剑相向。我们的仇，我们的仇人自然会帮我们报了。”
话落，张兮等着姚语的回复，他希望姚语能够给他一些回复。
说这么多乐观的自我安慰，并不是为他自己的自欺欺人，是想帮助姚语尽快的走出来，让她不要再一直背着沉重包袱。
姚语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许久，她再次开口：“伏灵呢？”
轮到张兮说不上来话了。
轮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的，她。”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叫了这个名字。”
早在昨天夜里的时候，姚语就已经清醒了，只是那时的她，已经清醒了，却不愿意清醒过来，她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没有真正的醒过来：“还说了，对不起，我又失败了。”
没有真正的醒过来，但就在山洞里，夜里的山洞格外的安静，张兮又在她身边抱着她，他说的梦话，在梦中的忏悔，全部被她听见。
梦话说的没有那么清楚，有点囫囵吞枣的感觉，但以她对张兮的熟悉，以及当时她的大脑清晰程度，额外的将她说的梦话给听了个清楚。
“她……是我的女儿。”
“恩。”
“我收养的女儿，没有她，九年前的那天，我已经死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被黄驰给抓走，献给了湛风华。”张兮将伏灵的秘密道了出来。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姚语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倘若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的姚语都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存在，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将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他可以信任的了。
“怪不得你拼了命的像往上爬，你想通过获得更多的权力来接近她，找机会将她从湛风华的身边带回来。”姚语终于明白了张兮所追求的一些东西。
“对不起。”张兮道歉。
他又一次的让姚语误会。
他还是没有告诉姚语隐藏的实情。
他黑炎后裔的身份，以及他除了要从湛风华身边把伏灵带回之外的一些目标计划。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是在做你应该做的，是我没有能好好的帮助到你。”姚语轻轻摇头。
“你这样说，我无地自容。”张兮更加脸红：“别人家的媳妇儿都是好好在家荣华富贵，只用负责貌美如花。而我，却让你时时刻刻的处于危险之中，还…”
他打住了，他没有再敢说下去。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处。
还差点把失去双臂的事情再重提一次。
“以后你就是我的双臂，凡事都有你伺候着，吃饭穿衣都有你服侍，我继续做我的大小姐，没什么不好的。”姚语似乎是看开了，开朗的接话道。
张兮小心翼翼的瞧着姚语，生怕她说的只是气话。
见她好似认真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赶路吧，先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顿下来，放心，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张兮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好在姚语的情绪安稳了下来，那他们应该再走远一点，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真正的归隐山林。
第1149章 游离失所
失去双臂的人，是非常显眼的。
尤其是失去双臂的还是一个姑娘的时候。
哪怕他为姚语做了一个斗笠，她的身材，气质，依旧是掩盖不住她姑娘的身份。
于是他想办法给她做了一双假手，把假手放在身体两侧，再给手掌的位置上套上手套，将长袖给垂下。
如此一来，倒也是好了不少。
他们到了一个村庄里安顿下来，只可惜村民们大过于的热情，某个村民趁着张兮不注意，非要塞给姚语什么东西，看姚语怎样都没用伸手来接，便更加主动的往她的手里塞。
不塞倒好，一塞，将她的一只扯了下来。
张兮只好继续带着姚语换地方。
凡是会用异样眼光，发现姚语双臂断裂的地方，都不能留。
原因有二：一是担心姚语会受不了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她不喜欢被人当成需要同情，觉得可怜，甚至是有点儿害怕的眼神看着她，猜到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来，也不知道上官鹿有没有将他血脉的事情告诉出去，如果有，不管是隐组织，还是上官家，他都必须躲着走。
还有黄天云，那家伙是想通过折磨自己达到替他弟弟黄驰出气的报复。
若是被他的势力范围所属发现，免不了会吃一些亏，他自己不怕吃亏，姚语受不起打击。
不能再在人多的村庄居住，张兮便带着她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意图再自己动手搭建一个简单的房屋，然后每天由他去出门找食物回来。
远，可能是会远一些。
就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失去了弈力，他要一个人赚钱养活两个人，还要在有需要的时候，能够用双手保护他们。
身体素质，是他必须要加强的点。
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事件，张兮才将一个简单的房间搭好。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房屋，就只有一间房，然而因为人少，又失去了弈力，光是从砍树找相应的材料，制作，都需要一点点的来，再不能依靠弈力图快。
好不容易搭建好的房屋，仅仅住了一晚上便被放弃。
房屋搭建的很温馨，也很舒适，是密封不会漏雨的，会比较的温暖。
然而，他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
姚语正是在这样的屋舍里经历了身体、精神上的多重打击，要没有欧阳佳佳等姑娘以自爆的方式救她出来，恐怕连她也已经被永远的吞噬化成了渣。
在这样的屋舍里，她根本就睡不着，也睡不好，又再一次起了高烧。
张兮直解带着她远离了屋子，连夜远离，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很久。
一远离，她的高烧便退了下来。
高烧并不是身体上的原因，是精神上的原因给她的压力造成。
“那地方，可以么？”张兮不知道背着姚语走了多久，看到了一座似无人的庙宇，便向着姚语的问道。
他们需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容声。
山洞里并不适合长久居住。
对于修行者而言，山洞里的生活环境倒也可以。
但对于普通的正常人，还有一个身体还处于未好状态的病人，是不能长时间待在那阴冷潮湿的环境里，旧伤未好，还会添新伤。
“可以。”姚语点点头。
“一旦出现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张兮知道姚语这是在勉强。
每到一个地方，姚语都会说可以，就算是在那小木屋里，她不愿意辜负自己的辛苦，从一开始住进去就有不适，却没有说出来，直到夜里张兮抱着她时感到了她的不安，以及体温上的变化，惊醒之后才带着他出来。
她依旧在为他妥协考虑，所以张兮每次都以自己的感觉来判断姚语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
每天晚上他都是抱着姚语睡觉的，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会让姚语待在自己所能够看得见的地方。
不是他不相信姚语。
是他无法再失去。
他必须对姚语有更多的重视。
“恩。”姚语应道。
张兮背着姚语，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庙宇靠拢，小心谨慎的靠拢。
倒不是他认为在庙宇里会有危险。
他在细细感受姚语的身体变化，但凡是她出现颤抖，或者不适应的动作，都会立即停下，换另外一个地方。
此刻的她，是异常敏感的。
她还不能自由的行动，她的所有一切都需要他来照顾，他也会提前为她准备好一切，不论什么都悉心照顾着。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每一次她说可以，她说好，他都会去试着听另外一层的意思。
这个时候的她，是最脆弱，因为什么都不能自己做，反而会想的很多。
想的多了，说不定就会做傻事。
他不相信姚语还会再做傻事，她也答应过自己不会再做傻事，但他赌不起。
与姚语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踏入庙宇，推开门，闻到了香火的味道。
里面没有人，有神像，在神像前，还有着供奉的食物。
“语儿，我们运气真好，可以吃肉了。”张兮喜悦的说道。
“那是供奉神像的食物，不能吃，吃了就是对神像的不敬重。”姚语轻轻的摇了摇头。
“神像？呵，供奉神像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百姓，受苦最多的同样是普通百姓。你觉得，真有神的存在？”张兮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与小白狐见面，差点儿载在了它那里。
他不反对供奉神像，能够寄托自己的几分精神，有那么一份虔诚信仰倒也不错。
相信，是因为依旧在以向好的思维方式在看待这个世界，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他会选择尊重，却不太会相信。
神兽，是不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
然而它们，却在关键时刻露怯了。
它们，怕死。
其实从一开始，从它被黄天云的领域框住时，他就知道了结果。
那几个家伙根本没有失去与自己的感应，它们是自己藏了起来。
因为在黄天云的空间领域里他为主宰，它们几个怕自己反抗不成反被领域消灭，于是便装死，哪怕是在他的苦苦哀求下，依旧不愿意有任何帮助。
第1150章 想要出家
在被黄天云彻底废去修为以后，张兮也没有再试着联系过它们。
也没用去深究是不是只能在重新开启弈力以后才会与它们再次取得联系。
关键时刻的无用，让他心寒，对它们的曾经情感牵绊一干二净。
却也是能够理解。
堂堂神兽，若是死在了凡人手里，岂不是太丢面儿了。
活得很长很长，就是因为活的长了，才更会害怕死亡。
他不怪它们。
从很早以前他就认清了一个现实。
千万不要一味的去依赖外物，外物是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
真正在关键时刻不会离自己而去的，能够成为绝对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为了让姚语心安。
张兮在神像前将该有的礼仪，对神像的那一套尊敬的跪地作揖感谢恩赐等一系列的话全部说完，他这才拿起供奉给神像的那些食物，来到姚语身前，一点一点的撕给她吃。
这天夜里，张兮搂着姚语，他迟迟的没有睡，他必须先确认姚语会先睡着，她会适应这里。
“张兮，我，想要出家了。”
安静的漆黑中，姚语轻轻开口道。
“出家？好啊。”已经是后半夜，张兮迷迷糊糊的，随口应了一句，接着，待他缓过来时，立马警惕起来：“出家，出什么家！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是认真的，我不想拖累你，你，还有着你应该去做的事情。”姚语的语气里有倔强，这些天来，她从没有提出过任何不好的想法，这是第一次，是她态度很坚定的一次。
“我已经没有应该要做的事情了，我应该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照顾你！”张兮摇摇头，他坐了起来，也将姚语扶着坐了起来，他必须纠正姚语的错误思想，他从未想过要放弃姚语，也不想姚语自己放弃自己。
一个人最可怕的境地绝不是别人放弃了自己，而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自己放弃了自己，才是最为可怕的。
张兮所要纠正的就是姚语正在自己放弃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一直知道，这样的一刻迟早会到来。
再厉害的人，心智再为坚强，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承受不了沦为一个失去双臂的无奈。
从不能自己吃喝穿衣，到连身上稍微有一点瘙痒，连挠一挠痒都不能，再到方便，一切都需要有他人的从旁协助。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乐于为你做这些事情。”
“如果你真的有负担，就把这些当成是我对你的补偿，是我欠你的，你应该理所当然的享受，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张兮为了纠正姚语的观念，放弃了继续用爱进行感化，而是谈及到了补偿，是欠她的。
他就是这么一说，就是情绪激动下，在这些天奔奔走走，时刻紧张着姚语的一种高压情况下的一种不经意的开口。
开口以后，他便后悔了。
这与他先前是爱的言论背道而驰。
“你不欠我的，我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获得了我想要获得的一切。”姚语的眼眸逐渐变冷，似乎抓住了能更加让自己决心坚定下去的理由。
“背着我，就是一个累赘。走到哪儿，都会引起瞩目，只要哪一天那些想要杀了我们的人想了起来，突然不高兴了，立刻就能找到我们，杀了我们。”
“没错，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跟着你，我反而更危险。”
“没有了你，我一个失去双臂的残废，又能够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他们又怎会伤害我？”
在她的话语上下，是没有太多的逻辑联系的，她就是受够了，她就是压抑久了，她需要爆发。
她不希望再继续这样持续下去。
一个人的残废，却让两个人都不能好好的正常生活，这不应该是她们该有的状态。
张兮不应该为了自己一辈子的止步于此。
“现在，我还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你说你会悉心的照顾我，我相信。”
“再过些年，我不能正常的行动，身体变异走样是迟早的事，到时容颜老去，身上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你还会像现在这般照顾我么？不会嫌弃我么？”姚语冲着张兮大声喝道。
如张兮想的那般，每一次张兮在细心的照顾她时，在背着她赶路时，她其实是知道他的辛苦，他已经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他走不了多少路就会累，却是要照顾自己情绪，担心自己会多想，不管是累，还是身体不舒服，都没用坑上一声。
他就吃了一颗丹药。
实际上他所受的伤相较于身体的完整度来说，是她严重些，但在他的衣服之下，她很清楚那些触目惊心的伤，走不了几步就会将全身浸湿的表现，足以证明着那隐藏在衣服下面的伤害有多大。
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当着她面儿脱下过衣裳。
他到底有多么难受，从来没有多坑过一声，失去了双臂，不能活动，她动的最多的便是眼镜与思想。
真不是她在多想。
她心疼，她很心疼。
她特别的心疼。
她不能无动于衷。
她不能自私的让自己拖累他一辈子。
他明明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存在，他不是一个能够在被人欺负了以后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的男人。
为了自己，他将所有的气，都给忍了下来。
告诉自己反正敌人都会自相残杀，会帮着他们将仇给报了那些糊弄小孩儿的鬼化。
那都是在安慰她，那是他在进行自我催眠。
要真以那样的说法，等上个一百年，再长点，一百五十年，两百年，再强大的敌人都会死去，天就会帮她们把仇给报了。
以那样的说法，跟敌人会帮助她们把仇给报了的说法不是一样的么？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自己亲手去做的。
他应该是做大事者，应该是王者，他不应该陪着自己永远的蜗居着，东躲西藏，等着被人想起来时直接宰割。
张兮忙摇着头，不轻弹的泪花在眸子里涌动：“不会！现在我们拥有的不光是爱情，还是亲情，你是我的家人，没有因为娘丑就不认娘的说法！你不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张兮的妻子！”
第1151章 压抑的爆发
姚语想了很多，张兮同样站在姚语的角度想了不少。
他现在做的事情很多都是很简单的，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注意力在上面的。
包括在赶路的时候。
在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都会通过去想一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张兮将姚语搂进了自己怀里，他怕姚语被姚语盯着看，他不想看姚语那坚定的眼神，更不想被她看穿自己内心的不甘心。
他肯定不会甘心。
他是想要报仇的。
他想要替自己报仇，替姚语的双臂报仇，替欧阳佳佳报仇，替那些姑娘们报仇。
这些想法都被他给压了下去，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照顾姚语，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让她能够尽快的，走出会出现一些奇怪想法的境地当中。
他希望她能够乐观。
“你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子，你可能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在逍遥楼里当过花魁，你勾引过男人，勾引过我，你还去过神教，你还贪恋于我的美色，你心里是爱我的，想着我的，像你这样的女人想要出家，谁会收你？”张兮言不由衷的说着可能会伤害到姚语的狠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害怕姚语眼神里的那种坚定，他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来阻止姚语，他只能尽可能的，思绪紊乱的，突如其来的冒出一些疯狂的，不应该的说出口的话语来。
“是啊，正是因为之前的我是那样的不堪，是那样的坏，所以我才需要忏悔。”姚语的声音出现了一些颤抖，一些被伤到心的颤抖：“谢谢你说出了在你心里我最真实的形象。”
“姚语！”张兮喝了一声。
喝出这一声后，他把自己给惊醒了，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甚至于他弯曲了双膝，算是在最真诚的请求她的原谅。
男儿膝下有黄金。
但姚语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家人，他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向自己的家人屈膝，并不丢人，也不会论及到尊严。
他很着急。
这些天他的压力也很大。
大到他已经彻底的乱了，不能冷静，在不能冷静的状态下，他说出了更加伤害到了姚语的话。
这是他的不应该。
他应该道歉。
她为了他牺牲了那么多，他就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照顾，除此之外，他也无法再给她更多。
他应该向她道歉。
“你的对不起能够还给我双臂么？能够还我佳佳么？能够还我那些姐妹们的性命么？”姚语气愤道，因为张兮的屈膝，更是让她情绪激动，她也说出了一些伤人的狠话：“你什么都做不了，说实话，就算是我现在这副模样，想要找一个可以照顾我的，比你强的，还能拥有几亩田地资产的，也不会太难！”
“我瞧不上你，你不能给我提供很好的照顾条件。”
“出家，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就是想要离开你！我嫌弃你，我已经玩腻你了！”
她越说，越激动，言不由衷的说了更多会逼得他离开自己的话：“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止你一个男人。你真以为在逍遥楼里我与那些男人在一个房间里面单独相处什么都没做么？你真以为通天塔的时候我是第一次么？哪有那么顺手的第一次？”
“你……”张兮抿住了嘴，一口鲜血上涌，嘴没来得及抱住从嘴角渗出了一些。
“你…就你这种身体状态，还照顾我呢，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吧，废物！”姚语的眸子里在看到鲜血时出现了片刻的闪动，担忧，随后便更是坚定。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随口几句狠话便能伤到他，给他造成内伤，她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越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她才越需要斩断这一段情缘。
她不应该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
她应该有更多自己的事情去做。
他是张兮，他应该继续去创造奇迹，而不是陪自己守在这样一个地方。
他是曾经的照夜英雄，一定有人在等着他，期盼着他的回归。
张兮没有说话。
他意识到，姚语可能需要一些发泄。
“咚”
姚语突然起身，一脚冲着张兮的胸口踹了下去。
失去了双臂，她却没有被废掉修为，只是她失去双臂的她无法再像身体完整时随自己的心意调动弈力。
刚那一脚踹过去，不知道是情绪没把控好还是什么，竟夹杂了不少弈力。
张兮一下子被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根柱子上，将那根柱子撞出了一道凹痕。
“噗”
急火攻心加上外力所致，张兮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姚语看着他，出现了片刻担忧，紧接着快速的跑了出去。
张兮听到她跑出去，抬起手，试图去追她，挣扎了半天，他就连爬也爬不起来。
“动啊！动啊！混蛋！你给我动啊！”张兮冲着自己的身体大声嚷嚷道。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那些还未完全好的伤再在这一脚的用力一踹下复发，情绪上，精神上，身体上的多重伤害，让他一时间似失去了对身体的感应，半天爬不起来，只能无奈的看着姚语跑出去，越跑越远。
他需要缓一缓。
需要缓一缓。
这一缓，从白天，一直到了傍晚。
张兮终于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跑出去，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哪里还有姚语的踪影。
从庙宇跑出去，有好几条路，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每一条路都相差甚远。
天太过于黑，他又刚吐了血，储物戒指里的疗伤丹药因为缺少弈力的缘故也拿不出来。
他试着在每一条路口去观察，他试图去找姚语留下的脚印。
那丫头一直是跟着他的，她是刻意有预谋的离开，对于他的一些侦查手段很是了解。
她很聪明，光是看一眼自己的结界布设就能知道怎么破解自己设立的结界。
她在跑离的时候，竟没有留下一丁点儿可以容他追踪的痕迹。
“语儿！你快回来啊！”张兮站在每一条路的路口，冲着远处的方向大声喊道。
他希望姚语只是压抑太久，需要发泄，发泄完后，冷静下来就会回来。
第1152章 乖乖张嘴
一夜，整整一夜，张兮都站在庙宇门口等着姚语回来。
他的鼻子开始往外冒水，不时的打着喷嚏，眼泪也因为受凉的缘故有止不住的迹象。
大吐血牵引到旧伤复发，他的身体状态很虚弱，在庙宇门口站了一夜，他让自己成功着凉发烧。
他的大脑开始恍惚，他依旧坚持着，咬着牙坚持着，靠在庙宇的门前柱上等待着。
他希望姚语有那么一刻的冷静后悔回来，会在门口看到他，看到他的诚意，回心转意。
他不想在姚语回来时，看到空空如也的门口，从而彻底心凉，转身就走再也不回。
从清晨，到正午。
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在接受炙热的烘烤吓，没有任何措施，没有喝水，没有休息，没有吃东西，身上还带着伤的张兮终于往地上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栽，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个人是死了么？”
“就是他吃了我们供奉神像的食物么？”
“偷吃供奉神像的食物，可是对神像的大不敬！会影响我们今年收成的！”
在嘈杂声中，张兮被一瓢凉水给淋醒。
他看见了四五个长相朴实，却面色不善盯着他的农夫农妇，他们很是不满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镰刀，锄头等农作器具做武器，一副要他给一个交代的意思。
“语儿！”
张兮在大脑接受倒一些新鲜空气，出现短暂空白，逐渐接上自己昏迷前的思想时，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那一下过于猛烈，从脚跟到腰间脊椎，再到颈椎，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再直击他的大脑，让他再一次出现脑空白，身体向着下方栽了下去。
“死了吧？”
“喂，你还活着么？”
还能听见最后两句话，张兮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有着浓浓潮湿霉味儿的简陋床铺上醒来，睁开眼，试图起身，然后发现他竟全身乏力不受控制。
“谁，对我做了什么！”
张兮躺在床上出声来试图询问自己所处位置，发现自己连说一句话，几乎都是很轻的声音，很吃力。
“你醒了？”
有脚步声靠近，是他有印象的先前那农夫中的一员。
“为什么我动不了了？”张兮挣扎着动了几下，他还能够感知到他的身体，却就像是被点了穴，定住了身，完全动不了。
“你应该是很久都没有正常吃过东西了，没有吃东西，没力气，动不了很正常吧？”农夫说道。
过了一会儿，一农妇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是很清的一碗粥，里面飘了些菜叶。
“今年收成不好，鸡也不下蛋，在有新的小鸡仔出身前，那鸡还不能动，可能还得留到明年去给神像做贡品。以我们现有的粮食，就只能做出这些了。”农妇在农夫接过碗时说明了一下，是在给农夫说明，也是在给张兮说明。
她们不是舍不得，她们是真的就这样穷。
农夫无奈的笑了笑，将张兮扶了起来，开始一点一点的给他喂粥。
“我看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是摔下山崖的么，怎么全身都是伤？”农夫试图打探张兮的来历，他们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来历还是好奇的。
尤其是在给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时看到了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一些额外的担心，倒也不能算多余。
“……”张兮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
这一身衣服没有自己先前那一身好，可以说是很粗糙，很简单的布料，但比先前那件被汗水浸了又浸，有味儿的，黏黏的衣服相比，舒服了不少。
他的储物戒指暂时不能用，没法拿换洗衣服出来。
他想办法给姚语弄了几套衣服。
不能使用储物戒指，就只能过程包袱背着，还要背着姚语，不算方便，他便没有为自己准备。
在没有找到一处安定下来时，他也不能轻易的换洗衣服。
没有了弈力，不能操控风法快速干衣，一旦洗了衣服，就算是用火堆烤，也是需要很久时间。
“小伙子，得吃东西啊，我们没钱给你买药，粮食也不多，但也是我们唯一可以给你提供的了。”农夫试着给张兮喂粥，发现他没有张嘴的迹象，便开口劝道：“别的不多，粥，管够。”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你心念的姑娘不是？”农妇在旁边跟着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张兮紧张的问道，他希望听到的回答是他们见过他，姚语已经回到庙宇里了。
“在庙宇前你不是在第二次晕倒前喊了一个姑娘的名字么？我们还在神庙里发现了一个包裹，里面都是姑娘的衣服。”农妇回答说道。
回答与自己期待的不一直，张兮不免有些失望，本就没有多少吃东西的胃口，在失望情绪的影响下，他更是不想吃东西。
“饿很久了，就得要先吃吃粥开胃。”农夫好心的劝道。
张兮还是不吭声，也不张嘴。
“你偷吃了我们供奉神像的食物，你必须赔偿我们，我知道你没有钱，那么你就得起来给我们干活，直到把偷吃的食物赔偿完为止！”农妇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们自己都舍不得吃，拿去供奉给神像以求来年好收成的贡品被张兮给吃了，她们好心就他，他反倒还端架子，顿时就让她火冒三丈。
“这……”农夫的脸上出现了左右为难之色。
张兮还是没有开口。
“我这暴脾气！鸡毛掸子呢！我的鸡毛掸子呢！”农妇是真的怒了，要不是农夫好说歹说的请求，她才不会同意将张兮给接回来，更不会将她们为数不多的存粮分给张兮这个小贼。
“居于人下，赶紧吃吧，别僵持着，不然真的会挨打的。”在农妇真去操家伙的时候，农夫赶紧劝道，还偷偷解开衣服展示了一下他后背上的那些妻管严证据。
“呃。”张兮乖乖的张开了嘴。
刚吞下一口，还真就看见农夫拿着鸡毛掸子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咕噜”张兮忙将那一口粥给咽了下去。
第1153章 苦命之人
堂堂的照夜英雄，曾经的校级高手，如今因为一个农妇拿着鸡毛掸子便乖乖妥协的喝下了一碗粥。
张兮没有觉得憋屈，稍稍的有点觉得自己好笑。
他知道，农妇跟农夫，是好心对他的，是想让他活着，让他好，所以才会这样对他。
他们明明可以将他放在一边不管，觉得他玷污了神庙，还可以将他给祭了神，然而他们却没有。
他们把他带了回来，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还给了他吃的。
在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却有他们这种将自己碗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他这种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如果他是一个坏人的话……
“我还可以再来一碗么？”张兮有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哪怕是很清的粥，在他喝下去这热热的粥以后，身体顿时暖和不少。还有那来自农夫两口子的关心，让他的身体迅速暖了起来。
如农妇所说，他必须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只有他好起来了，可以动了，才能够去找姚语。
连续喝了五碗粥，将一锅的粥全部喝光，张兮觉得自己身体状况暖和了不少，挣扎着试图起身，却被农夫给一下子用双手轻易按倒在了床上：“不要动，你还需要休息。”
在张兮的不解与不愿的目光中，他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不差这半天的时间，你先再休息半天，然后再吃一次东西后再起来。”
说罢，他带着锅碗瓢，与农妇一起出去了，关上了门，将安静的休息环境留给了张兮。
张兮心里念着姚语，怎么睡得着。
他看向门口，隔了一会儿，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穿上鞋子试着走了几步。
就这么几步，便腿脚发软，小喘起来。
的确，他还很虚弱。
刚吃的食物没有那么快的能够将能量分布到身体各处。
他还需要静养。
他已经耽误很久了，以这样的状况出去，指不定走不了多远就会再次倒下。
他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找。
在茫茫大山里找人，不会太容易。
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胸口那还很痛的感觉。
仔细回味着她那一脚，失去了双臂的姚语修为似乎并没有多少倒退。
有这样的修为，稍微注意一点，应该不会有危险。
正常情况下，都会对一个失去双臂的人轻视，在对她轻视的时候，便是她反击的最佳时机。
拥有弈力，短时间里不用进食也没关系。
安全生存的问题不担心了。
他开始担心其他的一些生活问题。
她没有双臂，换衣服，方便什么的没有人照顾，她又该怎么做？
唉……
他往乐观的方向在想，但不管怎么保持着乐观的方向，他都依旧会为她担心。
她应该不会寻死。
她在发泄时说了佳佳她们的事情，在她们的仇得报前，她应该不会轻视自己的生命。
除了双手，她比自己的战斗力更高。
“万一她会想要亲自报仇？”
“倒是希望她有这样的想法。”
张兮期望着。
因为一旦她有这样的想法，他便能够通过知道黄家是不是还存在着从而判断姚语是不是还活着。
黄家的事，是天下的大事。
只要黄家还好好的存在着，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姚语就应该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张兮又放心了几许。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农夫没有叫他，有可能按时来过，发现他还睡着，便没有叫醒他。
起床，他开始有力气多走几步了，推开门，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从光线判断，他应该是又睡了有近一天时间。
“起来了？吃东西吧，一直给你温着呢，别嫌弃，还是粥。”农夫正在院子里面砍柴火，看见张兮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简陋的灶房道。
“谢谢。”张兮走了过去，拿了一个碗给自己盛粥，慢慢的喝起来。
他不再着急。
他愿意相信姚语，他坚信他所喜爱的女子，绝不会是一个会轻生的姑娘。
他也了解姚语。
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以她与佳佳还有那些同从紫电来的姐妹们的感情，在没有替她们报仇前，她绝不会自轻自贱。
她是爱自己的。
那些狠话，都是她爱自己，逼迫自己暂时离开她身边的表演。
或许，他跟她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互相冷静冷静吧。
“我可以帮忙么？”张兮将锅碗刷干净以后来到农夫的身前，试图帮他砍柴。
“你还很虚弱，能行么？”农夫犹豫的看向张兮，他是帮张兮换过衣裳的，知道他身上到底伤有多严重。
“还有你的脸……”
他指着张兮的脸，之前因为张兮的脸比较脏，农夫在进行擦拭的时候稍稍擦了一点点看到了一点点伤痕便不敢再动，生怕将他给疼住。
不懂医术，不明白张兮的伤究竟是不是重。
他只能凭自己个人主观感觉来进行判断，反正也没用药可以给他涂，索性就让他一直脏着，至少不会把他给弄疼了。
张兮刚吃过东西刷碗的时候顺便为了让自己更精神洗了一把脸。
等他向着农夫靠近时，农夫看清楚了张兮那脸上如树皮一样分布着的疤痕，不免有些心悸。
“我的脸，对不起，我会注意的。”张兮大概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蹲下身子，抹了一些泥土重新涂在了脸上。
身上的疤痕要么用特效膏药，要么就必须得能重新修炼弈力，用弈力对其进行修复换新，否则这一身的伤疤他将带一辈子。
“不是那个意思，你，真的可以么？”农夫没有再多追问张兮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既然他愿意帮忙，那就让他帮忙吧。“给。”
他将斧头递给了张兮。
拿上斧头，有一种战士重新拿上武器的错觉。
“哐”
张兮没有用言语回答，他抬起手，将一根木头放在了木桩上，用力一挥，一劈两断。
实际行动比任何言语都要管用。
“原来你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啊。”农夫看着张兮熟练的砍柴方式，不由感叹了一声。
第1154章 喝药
“原以为你是一个落难的贵族，救了你或许可以获得一些赏钱什么的。这才说服的老伴儿救你，再分粮食给你吃。”农夫随后又比较可惜的道了一句，是当着张兮的面儿道出来的，是真的在可惜。
“我会努力给你们干活，报答你们的。”张兮加快了砍柴速度。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不要太当真，你还在受伤状态，不宜过于劳累。”农夫习惯了平时就他与农妇两个人在院子里，这村上还住了其它一些村民，并不是挨家挨户的，会相隔一段距离。
平时没有什么人说话，与邻居家间的偶尔说话因为距离不近，会很大声的喊，聚集的时候并不算多，久而久之养成了有什么想法就不自觉说出来的习惯。
为什么是村落，院门大开却很少有人窜门聚集的情况呢。
因为穷。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富裕。
挨家挨户的状态都差不多，窜门过来聊聊天，得吃饭吧？来客人了，不得稍微吃好一点？
可家里哪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可以招待。
去别人家里做客，有可能吃的还没自己家里好。
稍稍有一点好吃的，肯定要留着自家人吃，不做客，也便没有必要再辛苦的浪费脚力跑到人家的家里，就偶尔口头上的话，通过喊话的方式喊就行了，互相也能听见。
久而久之，便没有互相窜门的习惯，
“没事，动起来，我好的还会更快一些。”张兮闲不住，他一刻都闲不住。
他的修为被黄天云的在领域空间里废掉了，一点点弈力都感受不到。
天赋血脉却是没有的。
若是有，便不会再有上官鹿的那一出。
既然上官鹿没有成功，他的天赋血脉便依旧是在的。
大不了重新再来过。
前提是首先他得先激活自己对天地弈气的感知。
如何激活感知？
他第一次激活的时候是在花楼里。
他试过了，并不行。
与姚语的那一夜，他应该算是比在花楼里时更加过分，没有丝丝弈力入体的存在，对天地弈气除了正常的风吹到身上会冷意外，再无更多感知。
在重新激活对天地弈气感知以前，他需要与以前一样，先努力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破裂再愈合的身体，身体素质比起之前差了很多，他需要重新加强训练。
在这种精神状态不是太好的时候，其实是最适合锻炼的，因为他的敌人，不会在他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对他出手。
这一次黄天云的出手，正好是选择了一个他们大多数都回房间休息的时机。
正是这个时机，让他后悔不已。
以此，他就是要在自己精神上，身体上，还有心灵上都与恢复存在很大差距的时候试着努力去找感觉，就是要在自己状态还不好的时候进行锻炼。
同样的错误，他绝不能再允许发生。
“哈！”
“哈！”
“哈！”
张兮给自己喊着口号，以喊出来的方式进行力量上的节省，以此一下一下的砍出，让自己加快砍柴速度，缩短砍柴时间。
半天时间，他将那一堆柴火全部砍得整整齐齐，切口都是在中心的位置。
“感觉你砍柴的时间手法比我更加老练。”农夫跟摸艺术品般的抚摸着柴火光滑的被砍面儿，轻轻的叹道。
张兮笑了一下，没有做正面回答。
他的确砍过一段时间的柴火，那是在没有修为，修为较低的时候，后来他更多的砍法，是冲着砍人练的。
道理其实是一样，稳准狠。
握斧要闻，出手要准，落下要狠。
“快，来帮忙接一下。”门口传来了农妇的声音。
“好嘞。”农夫忙跑了过去。
张兮也放下手里的斧头，跟着跑了过去。
农妇抱了一大堆绿植回来，在农夫到跟前时，手一松，也不管他接没接好就往他身上一丢。
“诶诶诶额。”农夫手忙脚乱的去接，还是将不少绿植给洒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啊？能吃么？”
抱怨着，农夫先将手里的绿植往灶房里面送，待他回来时，发现张兮已经在开始捡地上掉落的。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这事草药，那小子不是病……咦，你醒来了？吃……恩，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住我们的，是应该做点事情。”农妇骂骂咧咧的将背上的背篓放下，在那里面有一些可以吃的蔬菜，回头看见了张兮，转口便理所当然的将话题中心点引到了他的身上：“不对，这草药本来就是给你采的，你自己捡那是应该的。你还得要感谢我呢！”
“感谢。”张兮将草药抱在手里，向着农妇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对于这些草药，他并不认识。
他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药理，不过那很多药，都是毒药，且相关药材，也几乎全是他直接购买的成品。
成品药材是经过处理后的药材，可以说是从外形上，饱和度上，为了卖相稍作修整以后，实则是与原来模样有一定差距。
看着这些草药，张兮很难对号入座。
既然农妇说有用，那应该就有用吧。
就算是没用，人家专门帮自己平白无故的弄了这么多的绿植回来，费力费时的，也应该表示感谢。
“这些应该怎么吃？是熬水喝，还是直接碾碎了外敷？”没等张兮开口问这些草药的用法，农夫就先帮张兮开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农妇并不知道张兮到底是受的哪种程度的伤，她就知道他是受了伤的，需要调理，并出门农作时，将看着有可能是草药的绿植给顺便采了回来。
她想了想，很随意的说道：“应该就是像你以前受伤一样，一半熬水，一半外敷吧。”
这么随便？有些草药是不能放在一起乱吃的。
张兮看向农夫，却看见农夫真就在照着农妇的话，开始烧水，熬制起草药来，另外一边，把另外的一半碾碎，欲给张兮做外敷用。
“我自己来吧，还可以的。”
闻着那味道奇奇怪怪的草药，张兮内心是抗拒的，喝了没事儿倒还好，要是喝了被折腾，那他就悲催了。
想着自己体内对于毒药的抗性应该还会继续起作用，加上农夫农妇的一片好心他不想辜负，便张嘴仰头喝了下去。
第1155章 熬粥
“拉肚子？”
“那是好事儿啊，拉肚子，证明在排毒，多拉拉就好了。”
夜里，张兮不断的起夜上厕所，他已经很注意动静了，奈何这偏僻的院子实在安静，稍微有一点动静都比较明显，张兮一会儿一会儿的就外出，他那房间的门又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第三次时就被农夫听见，起床来问了一下。
拉拉就好了？
张兮依旧只能算是接受他们的好意。
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体的抗毒能力竟然减弱了，光是这么点儿看上去没什么伤害力的草药，就能让自己拉到虚脱。
跑来跑去实在是太伤元气，还会吵到农妇两口子，指不定他们白天还有其他的农活要忙，便索性蹲在了茅房。
直到天色转亮，张兮的肚子才缓和。
稍微清理了一下，他出了茅房，也懒得回房间了，一头便在堆满枯草用来引燃柴火的草堆里躺了下去。
实在是走不动，也是需要珍惜自己还可以休息的时间。
既然已经是醒了，既然他决定了不能一直在床上躺下去，他就应该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起床，帮忙做一些事情。
做事情，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
睡觉也是会胡思乱想。
日有所思，梦有所念，他不能逃避于现实。
拉肚子是他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所导致，损失的是他自己的睡眠时间，到了该起来的时刻，依旧得按时起来。
敌人可不会管他有没有睡醒。
刚是蒙蒙亮，也不知道张兮究竟睡了多久，院子里唯一的一只鸡开始打鸣。
在它打第五声时，从张兮醒来，还赖着闭上眼没有睁开，但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清醒开始的第五声，农夫农妇的房间里传来了动静，没有亮光，为了节省，两人都没有点油灯，保持着天亮起床，天黑就寝的作息。
推开门，农妇先农夫一步出来，农妇走向灶房，开始烧火。
“我来吧。”张兮快速的起身，在原地抖了抖，确认睡在外面的自己身上味儿已经完全消散，再去洗了个手，快速的跑到了正在生火的农妇前，想要帮忙。
“你……不行。”农妇看着张兮，犹豫了一下，眼睛偷偷的瞄向了米缸。
“你告诉我可以用多少米，多少菜，要加够多少水就行。”张兮大概猜到了农妇的意思，应该是与没有多少米，每一顿的米用量都必须严格控制这样的。
“你确定？”农妇盯着张兮，她想了想，想明白她又不欠张兮的，凭什么怕让他看见自己每一顿到底煮了多少米。那米都是她家的粮食，是她家的财富。
“恩，我不能白吃白住。”张兮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来吧，我在旁边看着，但凡你稍微有点儿不行，今天早上就没饭吃了。”农妇是比较严格的，这生火做饭是一项技术活，尤其是对于粮食本就很有限的家庭来讲，一定不能做饭失败，做饭失败就是浪费粮食。
盛米淘米的过程中，都不能洒一粒米，那都是宝贵的财富。
他自己做饭的技术虽然不咋样，总归还是可以吃的，万一张兮过了火，或者少了火，把粥煮生了，煮过了，弄得不好吃，也算是对食材的浪费。
最主要的是，没有煮够，会导致米还没有被彻底的发胀，从体积上看上去不太能填饱肚子。
这要是煮太过了，会变成米浆，有可能还会糊掉锅底，也不会太管饱。
她有着自己的一套专门煮饭的秘诀，能够将粥煮得刚刚好，最佳管饱的状态。
反正话已经放那儿了，她又是给张兮采草药，又是给他做饭，还收留他住什么的，她又不欠他的什么，他也没有付给她们钱。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能够让他做些什么事情，便真就让他开始做起饭来。
弄明白了农妇在担心些什么，张兮很好的进行把控着，不管是火候，还是米水的比例，都掌握的刚刚好，在熬制的过程中，他用的是小火，用勺子一圈一圈的顺着搅拌。
约莫半个时辰，小火慢熬的粥便好了。
农妇坐在旁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待张兮将锅端上饭桌时，才过来叫醒她。
“好喝，今天这粥比以前的都要好喝……我这是给年轻人的一点儿鼓励，第一次做饭，总归是需要一些积极性的嘛。”农夫喝了一口粘稠中还带了一点点甜味儿的粥，赞叹脱口而出，随后发现农妇变换的脸色时，求生欲极强的改了个口。
“谢谢鼓励。”张兮没有否认，说是第一次做饭，也并没有说错。
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次做饭。
“行了，你也吃吧。花里胡哨的，熬个粥熬那么麻烦，手搅累了，没力气了，白天怎么干活？”农妇尝了一口粥，的确比平时的要粘稠，每一粒米的大小几乎都是相同的，晶莹透亮。她目睹了张兮熬粥的全过程，认为他那样太过于的吃力不讨好。
可能吃的时候是要口感好一些，但这吃东西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好干活么。
真要像他那样大清早的起床拿个勺子搅上半个时辰，手都会给搅软了，她一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
“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你能做什么？”
“我能……”张兮看向了柴火堆，被农夫的眨眼示意下明白了意思，“应该能够做一些事情，不会的我可以跟着学。”
农妇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快速的吃过，然后开始去准备外出农活的工具。
“昨天那柴是你嫂子给我的惩罚，要让他知道不是我劈的，会让我重劈的。”待农妇稍微远了点，农夫偷偷的将他先前那示意的原因道了出来。
“惩罚？”张兮没太明白，是因为自己么？是因为农夫带自己回来了，所以给他的惩罚？
“买酒。”
“买酒为什么要惩罚？你酗酒么？”
“倒不是酗酒，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常年农活的，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隐疾，到了夜里、变天的时候，有的时候就会很不舒服睡不着，喝两口暖和一下，会好很多。”
第1156章 农作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我们连保证自给自足都成问题，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钱。”农夫解释道：“买酒的钱是我拿不多的米去换的，所以我们才只能顿顿喝清粥。”
“那确实不应该。”张兮就事论事，这个家庭里不止只有农夫一个人，还有农妇。
可能酒会带给农夫个人的极大安慰，让他个人在比较难睡的困难夜里更好睡眠。
但降低的是整个家庭的生活质量。
农妇每天早出晚归干得活也不少，粮食里应该是有她的一份儿的，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她跟着受苦，是不应该。
因为姚语的关系，张兮现在考虑问题，会稍稍带一些偏向。
他之前没有做好，没有做到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尽到的一切责任，他才更会有着一些方向上的觉悟。
“恩，我知道，所以我认罚了。”农夫当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还撩起了自己的一副，露出了后背上的几条鸡毛掸子留下的印子，一脸苦涩。
“想要喝酒，我可以帮你酿。”张兮这下理解了怪不得农妇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儿处理过这件事，怪不得农夫似乎什么事儿都顺着农妇。敢情这家庭地位，真就如他所看到的那般。
“不敢，酿酒是需要粮食的，本来今年粮食收成就不多，除非来年天神恩赐给一个好丰收，要不然明年还得继续喝粥。”农夫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不能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让农妇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那个谁，你不是要干活抵债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出去农作！”农妇倒是不客气，一点儿没有把张兮当客人。
对于本就不认识，也没有给她们钱白吃白住百喝的张兮，她理所当然的使唤起来。
“好的。”农夫立马应道。
“你吃完了么？”张兮看向农夫碗里还剩的一小半碗粥问。
“马上。”农夫快速一口有那么些念念不舍的将比较好喝的粥喝掉，将碗递给了张兮。
张兮抱着锅碗，很快的刷完，接过农夫分给他的农具，一起去了菜地。
走了一会儿，农妇停下，她也没多说，便自己开始忙作起来。
张兮看着菜地所在的位置，向农夫问了一声：“你们怎么会把菜地重在这里？”
“这里是平的呀，不种这里种哪儿？”农夫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兮指着旁边的斜坡上道：“那一块，很明显要肥沃不少，下雨天也不会出现积水，天气大的时候，会保证有至少小半天的时间不会受到直晒。”
“那边那么多石头，杂草那么深，开垦起来很麻烦的！”农夫摇了摇头，不予认同。
“先处理这边吧。”张兮看着农妇她们将草地选址选在了小山谷底与小山坡平地上的菜地，大部分的菜地应该都会选择在平地上。
不一样的是，这边因为地理位置的问题，平地稍稍会少一些，出现在坡顶与山谷底。
看起来这两块地方种植起来会方便，容易处理很多。
但却都会有问题。
在坡顶，受热面积太大，只要是白天，就会一直晒太阳，这里的昼夜温差会偏大，要么有很大的降雨，要么降雨又很少，如此一来，坡顶的菜地会有很多欠缺水分，而坡底的菜地会有时出现积水比较的潮湿。
为什么张兮会觉得斜坡上好，首先受光照的时间会相对合理，即便是热的时候，在不直接受阳的情况下，也会得到缓和。
大降雨也不会怕，多的水会顺着往下流，那流动的雨水还能顺便帮忙松动土地，带动土地里的一些养分流通，更有利于植物的生长，斜坡上那些很茂盛的杂草就是最好证明。
不过斜坡还并没有进行开垦，且农妇们已经将菜地弄在了坡顶与坡底，最好的办法不是移动，移动会导致他们现在所有的种植会极大地浪费掉。
“在坡底开一个排水沟，在坡顶一个方向搭设一个可以遮掩的遮阳棚。”张兮很快便有了计划。
他游历过不少的农田，其中是有一些很擅长于种植的村落，有所见闻，对号入座一下，加上在余天宗他们也有过自给自足的时刻，做起来倒也不会太困难。
快到中午的时候，农妇回去做饭。
“你在干嘛？让你帮忙松土施肥，你别做一些无用功啊。”农妇带着食物过来的时候，发现张兮正在挖排水沟，再看向坡顶菜地用一些就地取材树枝芭蕉叶什么的搭建的遮阳棚，再一看还没松多少土以及还剩在那里的肥料，不由有一些生气。
哪怕是一直在忙碌，坐的却不是对的事情，那也是无用功，与偷懒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相信我，不出一个月，就会有成效。”张兮自信说道。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下过雨了，他在谷底挖排水沟时发现不少菜根都还泡在水里，泥土很稀。
而坡顶的大部分蔬菜已经出现了干涸的迹象。
不光要对它们进行遮阳排水处理，连施肥松土的程度也得区分开来。
下面的几乎不需要再额外施肥，等着排水沟将多余的水排掉，合适的水才适合它们的生长。
“我罚自己中午不吃饭。”
担心会引得农妇不高兴，张兮主动说道。
农夫忙帮张兮圆道，并将送饭篮子给提了过来，提到张兮的面前：“吃，得吃，罚你今天之内把土全松完，肥料全部淋完。”
“放心，我会帮你的。”在农妇回去以后，农夫向着张兮眨了眨眼。
中午的太阳很大，农夫做了一会儿便对张兮招手：“来，歇一会儿凉，等太阳过去了之后再忙也不迟。”
“没关系，你先休息吧，我先弄下面的。”张兮说着往坡底去了。
休息，在吃饭的时候已经算是休息了。
这点工作量，还不至于让他需要来一个午休。
要不是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他还会自行进行一些负重。
“啊，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都做完了啊。”农夫再次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转暗，傍晚时分，他吃惊的看着已经完成的工作面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