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零五章 舞
鮯鮯鱼张开嘴。
雪花悠悠的落入了它的嘴里。
沁凉化为水，弥漫开来。
“咯咯～”
鮯鮯鱼甩了甩尾巴。
欢欣之意溢于言表。
......
“嘤嘤～”
垂眼看到吃雪花的鮯鮯鱼，婴勺嫌弃的别开视线。
粗鲁。
而且，雪花有什么好吃的？
......
“啾啾～”
鴖砸吧砸吧嘴巴。
向上飞去，大张的嘴巴接下了更多的雪花。
婴勺：......
又是一个笨蛋。
它发现，鴖这家伙跟鮯鮯鱼它们是越来越臭味相投了。
真的是学坏容易，学好不易。
婴勺撇嘴。
明明这么好的学习模版在身边，鴖这家伙愣是一点好的都没有学去。
......
婴勺的视线不由得又转了过去。
它看了看鮯鮯鱼。
又看了看鴖。
这三个家伙吃雪的样子真傻。
它收回视线。
几秒后，它又转了过去。
怎么还在吃？
它的心里有些烦躁。
......
“啾啾～”
鴖低下头，想要叫婴勺也尝尝雪的味道。
婴勺下意识拒绝。
它才不做这么傻的事情。
......
鴖也不纠缠。
婴勺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它又向上飞了几分。
再次张大了嘴巴。
雪花冰冰凉凉的。
它觉得吃起来很有趣。
......
婴勺的神色变幻不定。
这家伙也太容易放弃了吧？
不知道再多劝它几下吗？
那么，看在它那么诚心的份上，它可以勉为其难的尝尝雪花的味道。
......
婴勺背过身去。
几点雪花通过枝叶的间隙落下来。
它扭头看了看四周。
发现没有妖怪注意它这边后，它带着几分迟疑的张开嘴巴。
......
雪花落在它的脸上。
落入它的嘴中。
跟它想象中的感觉很像。
就是冰冰凉凉的。
没有什么味道。
它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
不过......
它仰起头。
吃雪......也没有它想象中的无趣就是了。
......
“啾啾～”
鴖在空中绕了一个圈。
落雪似有一瞬的停滞。
那是鴖把一圈的雪花都吃了的缘故。
导致了视觉上的错觉。
落雪当然没有停下来过。
......
婴勺飞到了梧桐的顶端。
视野愈发开阔了几分。
下方万家灯火。
但抬头，便是万籁俱寂。
雪花静美。
目之所及，一片雪白。
婴勺深吸一口气。
顿时满嘴的冰凉。
它不由得咧开了嘴角。
......
客厅的门被推开了。
萧骁走进院子。
手里端着大大的托盘。
托盘上都是形式各样的点心。
......
“今天是春节，是对于人类很重要的一个节日。”
萧骁把点心一一放在石桌上。
“代表着辞旧迎新。”
“要说庆祝，最主要的也就是家人一起围在一起吃年夜饭了。”
萧骁弯起眉眼。
“家里会准备很丰盛的晚餐。”
“我也给你们准备了很丰盛的点心。”
萧骁招呼院子里的妖怪聚过来。
“大家都来吃吧。”
“这些都是我爷爷还有我爸爸特意为你们做的。”
“本来我也想做的......”
但下午徐棋真的来电打乱了他的计划。
更没有想到花了那么长的时间。
回来就是晚饭的时间了。
他自然没有时间再做点心。
他有些遗憾。
不过有遗憾也好。
“明年过年的大餐我会亲自下厨。”
萧骁微笑保证。
......
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妖怪们纷纷围了过来。
......
“呱呱～”
青蛙神对于好友有别于大流、躲在一边的行为颇为的无奈。
都是老邻居了。
还这么的胆小吗？
......
萧骁弯腰把手伸到了菌人的面前。
两只小菌人抬眼感激的对萧骁大人笑了笑。
眼里亮着明晃晃的光。
它们互相扶持着爬上了萧骁大人的手掌心。
颇有些新奇的四处观望。
......
萧骁把两只小菌人放到了石桌上。
一片梅花瓣在眼前落下。
一阵风过，梅花瓣又悠悠飘远。
见两只小菌人追着花瓣而去，萧骁的眼里泛起笑意。
他抬头。
梅女立在枝头。
身姿飘渺。
......
下一秒，梅女动了起来。
素手轻抬，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
比那落雪还要白上三分。
几近透明。
腰肢扭转。
裙摆旋转起来，像是一朵花般盛放。
......
天地失色。
唯有一舞动人心弦。
......
院子又恢复了安静。
最是聒噪的几只妖怪都闭上了嘴巴。
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梅女。
......
向来似是休眠的珠蟞鱼浮出了水面。
四只眼睛睁开。
静静欣赏着梅女的舞蹈。
面上流露出几分赞叹之意。
......
梅女收势。
几秒后，梅女双手置于腹部，对萧骁弯下腰身。
“萧骁大人，祝您新年快乐。”
声音空灵，如玉石相击。
......
“新年快乐，梅女。”
萧骁眉眼弯弯。
“很漂亮的舞蹈。”
......
“您喜欢就好。”
梅女轻巧的坐在了梅枝上。
枝桠没有任何的晃动。
它歪着脑袋。
青丝如瀑，从它的肩头滑下。
“我学了好几天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它在屋子里的电视上看到这支舞。
“这支舞叫梅韵。”
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它突然兴起了学习的念头。
它知道，过年是对人类而言很重要的节日。
所以，它想在过年的时候送给萧骁大人一个礼物。
一支舞。
跳之前，它满心忐忑。
跳完后，见萧骁大人喜欢，它的眼睛弯出了月牙状。
不枉它费心学习了。
......
“梅韵......”
萧骁喃喃。
然后翘起嘴角，“嗯，很适合你的舞蹈。”
梅女跳出了这支舞的精髓。
大概再没有人比梅女更适合这支舞了。
毕竟，梅女的一举一动天然就是梅韵。
更何况特意撷取了动作跳出来。
......
“太美了！”
百幻蝶双眼放光。
精神的模样看不出平时的惫懒。
“真的是太美了！”
......
“嗯。”
总算回过神来的长恩用力点头。
它全身都在颤抖。
“美......太美了......”
长恩嘴里不住念叨着，一副迫不及待就要坐回位子上的急切模样。
它的手也在颤抖。
它的眼前一遍遍回放着刚才那支舞。
风华绝代、惊艳绝伦......
......
半晌，它才发现自己被人拉住了。
长恩回头。
......
萧骁松开手。
然后递了一块点心给长恩。
“吃些点心再去画画吧。”
......
长恩有一瞬的愣怔。
它眨了眨眼睛。
手快于大脑的伸了出去……
第二千五百零六章 下雪的春节
“谢谢。”
长恩嘴里咀嚼着点心，有些含糊的道谢。
美味的点心让它眯起了眼睛。
好吃。
......
“新年快乐，长恩。”
萧骁微笑。
......
长恩又是一愣。
它是知道人类的新年的。
却好像是第一次有人类跟它说新年快乐？
不。
长恩心里一动。
过去也曾有个少年跟它说过新年快乐......
人类在过节的时候总是不吝散发自己的祝福与善意。
所以，虽然人类的节日与它无关，它也总是因为沉迷绘画而错过了人类的节日。
但它却是喜欢人类的节日的。
喜欢这份出口的祝福，还有人类脸上的笑意。
它也笑了起来。
“新年快乐，萧骁大人。”
......
匆匆吃了几块点心后，长恩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
......
“啾啾～”
鴖抢到了最后一块点心，开心的转起了圈圈。
“嘤嘤～”
婴勺冲了过去。
它也不是在意一块点心。
它在意的是它再次在速度上输给了鴖？！
不可置信！
它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
见婴勺气势汹汹而来，鴖眨了眨眼睛，双爪抓着点心倏的向上拔高了几分。
......
接下来，便是众妖见怪不怪的鴖与婴勺的追逐大战。
“咯咯～咯咯～”
鮯鮯鱼吞食完了萧骁丢进水里的点心碎块，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为鴖还有婴勺呐喊助威。
时不时的指点两只妖怪几句。
看到精彩处，鮯鮯鱼跃出水面。
“哗啦～哗啦～”
两只鮯鮯鱼相继落入水中。
打碎了池子里的枝桠倒影。
......
萧骁拿着托盘回到了客厅。
......
春节联欢晚会的热闹声响充斥着整间屋子。
萧家人坐在沙发上，言笑晏晏。
......
“骁骁，回来了。”
萧家奶奶招呼自己孙子，“来，到奶奶这里坐。”
......
萧骁把托盘放在茶几上。
然后在老太太的身边坐下。
......
“都吃光了？”
萧爷爷瞅了一眼托盘，不由得咧了咧嘴角。
那么大的量呢。
他家的院子里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客人？
......
“嗯。”
萧骁笑着点头。
“爷爷，爸爸，谢谢你们帮我做了这么多的点心。”
刚才餐桌上的时候也给阿九它们准备了格外丰盛的晚餐。
他没有想到的是连院子里大家的份萧父、萧爷爷都给他准备好了。
他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
都没有跟爷爷、爸爸提过这事。
......
“谢什么？”
萧爷爷摆手。
“顺手的事。”
......
“是你妈妈告诉我们你要做很多的点心。”
萧父的话解开了萧骁的疑惑。
萧骁恍然。
是的。
做点心是需要准备材料的。
他在做准备的时候被萧母看见了。
所以萧母是知道他要做点心这件事的。
......
“我见你下午出去了，肯定是来不及做点心了，就让你爷爷还有爸爸帮忙了。”
萧母笑着递给萧骁一个剥好皮的橘子。
“没有耽误你的事就好。”
......
萧骁接过橘子。
他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让他眯起了眼睛。
“没耽误。”
“本来就是我的一份心意而已。”
“爷爷、爸爸的手艺自然没得说。”
“它们都很喜欢。”
......
萧老爷子眼角的笑纹深深。
“那是，你爸跟你爷爷的手艺你放心。”
“它们喜欢就好。”
“青蛙神也喜欢吃吗？”
老爷子关心自己棋友的看法。
......
“嗯。”
萧骁点头。
虽然青蛙神费了一些功夫让猼訑靠近石桌。
也是其它妖怪知道猼訑的性子，各自拿了点心后散开，给猼訑让出了位置。
“青蛙神很喜欢。”
......
“那就好，那就好。”
萧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
“还那就好？”
萧老太太拉了拉萧骁的衣服，“骁骁，你知道你爷爷差点做了什么蠢事吗？”
......
“哎呀-”
似乎预料到老太太要说什么，萧老爷子一脸无奈的想要阻止。
“这事你都说几遍了……”
刚才餐桌上没有说，他还以为老婆子忘记这件事了。
没想到这时候又旧事重提了。
......
“我说几遍了？”
老太太理直气壮，“骁骁不知道啊。”
老太太拉着萧骁的手。
“骁骁，我跟你说啊。”
“你爷爷啊，下午做点心的时候竟然想做青蛙型的点心送给青蛙神吃。”
“你说说，你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竟然想让青蛙神吃自己？”
......
“什么自己......”
老爷子嘟哝。
他这不是想到青蛙神，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做青蛙型的点心。
后来被老婆子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送青蛙型的点心给青蛙神好像是不太合适。
毕竟，点心是用来吃的。
......
“幸好我进厨房看了一眼......”
老太太瞥了萧爷爷一眼。
萧爷爷：......
他能说什么？
唯有苦笑。
......
“当时我就为你爷爷的好想法吃惊了。”
老太太摇头。
......
萧爷爷抽了抽嘴角。
得。
连反话都说上了。
......
“送人家青蛙神青蛙型的东西不是不行。”
老太太又瞅了老爷子一眼，“但至少别是吃的不是？”
“人家还以为你什么意思呢？”
......
萧老爷子：......
不就是一个点心吗？
说不定人家青蛙神不在意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萧老爷子接受批评，“我下次会注意的。”
万一人家在意呢？
送东西还是不要送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比较好。
......
萧骁弯起眉眼。
他想，青蛙神应该不会在意。
但是猼訑说不定在知道要吃掉跟青蛙神很像的点心后会被吓到。
猼訑一被吓到，后面的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萧骁都能预料到到时候的鸡飞狗跳。
......
老人家熬不住夜，十二点不到就回屋睡了。
萧骁跟萧父、萧母一直等到了十二点。
“骁骁，新年快乐。”
萧父、萧母的祝福混着电视里的欢呼一起响起。
格外的热闹喜庆。
......
“新年快乐，爸爸，妈妈。”
萧骁弯起了眉眼。
......
萧父、萧母回屋子休息了。
萧骁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
身子前倾。
雪还在下。
真是应景。
萧骁眯眼笑起来。
至少在他的眼中，下雪的春节特别的有气氛。
第二千五百零七章 “偷窥”的少年
“啾啾～”
鴖停在萧骁的眼前。
“嘤嘤～”
婴勺紧随其后。
......
萧骁脑袋微歪，对两只小妖怪笑了笑。
“虽然之前说过了......”
“但这次是真正的......新年快乐，鴖，婴勺。”
“新的一年请继续多多关照了。”
......
“啾啾～”
鴖眨了眨眼睛。
然后欢快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
“嘤嘤～”
婴勺翻了一个白眼。
意思都没有听懂，咋呼什么？
它对萧骁大人垂下了脑袋。
萧骁大人太客气了。
是它们要请萧骁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婴勺抬起头。
“嘤嘤～嘤嘤～”
萧骁大人，新年快乐。
婴勺的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
“啾啾～啾啾～”
鴖急忙跟在婴勺后面也对萧骁低了低头，然后满是笑意的说了新年快乐。
......
天际渐渐有光透出。
满地的积雪愈发的透亮了几分。
半夜的喧嚣恍若梦境。
清晨的城市万籁俱寂。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开始了。
......
萧骁睁开眼睛。
他起身来到窗前。
打开窗户，轻薄的雾气裹挟着森森的寒气涌入。
萧骁深吸一口气。
神清气爽。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
“啾啾～”
“嘤嘤～”
熟悉的问好声在耳边响起。
萧骁眯起眼睛。
“早上好，鴖，婴勺。”
......
萧骁走下楼。
餐厅里有热气袅袅。
......
早饭已经摆满了餐桌。
......
“骁骁。”
萧老爷子坐在位置上对自己的孙子招手。
“昨天这么迟才睡，今天也不多睡一会？”
......
“是啊。”
老太太眉头微蹙。
“这才睡了几个钟头？”
......
“我已经多睡了。”
萧骁微笑。
他也没有特意早起。
就是时间到了，他人就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起了。
......
“果然是年轻人。”
老爷子笑着摇头，“精力就是好。”
......
“基本的休息还是要保证的。”
老太太动作利索的盛了一碗粥给萧骁。
走出厨房的萧母看到，不由得笑道，“妈，你坐着就好。”
“哪里-”
“怎么？”
老太太坐回位置，“我是老的连碗粥都盛不了了吗？”
“多大的事？”
“我就乐意给我孙子盛粥。”
......
“好好。”
萧母微微摇头。
“您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喏。”
“妈，荷包蛋。”
......
吃完早餐，萧骁走到院子里。
满眼的雪白简直要晃花人的眼睛。
萧骁拿起扫帚，开始清理出一条从屋子到大门的道路。
......
他特意把积雪往一边堆去。
因为几只妖怪又在玩打雪仗了。
......
“咯咯～”
“啾啾～”
“嘤嘤～”
高低起伏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一大早的院子就热闹不已。
......
“啊！”
菌人发出尖叫。
有碎掉的雪块砸到了它们的身边。
小妖怪们立即躲到了香菇的背后。
几秒后，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四处张望。
......
萧骁微笑。
他看向长恩面前的画板。
画作还没有完成。
但能看出长恩画的就是昨晚跳舞的梅女。
素手轻抬。
腰肢扭转。
宽大的裙摆犹如盛放的花朵。
明明还是幅半成品画，萧骁看着，却恍惚看到了昨晚在盛放的白梅间、在漫天的飞雪下起舞的身影。
太过的惊艳与美好。
像是一场梦境。
......
萧骁安静欣赏了一会长恩的作画，然后收回了视线。
他继续自己的清扫工作。
......
嗯？
萧骁若有所觉的抬头。
一片这个城市这个季节看不到的红色枫叶向他悠悠飘来。
他微微弯起了眉眼。
......
萧骁伸手。
枫叶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轻轻落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
“萧骁大人，新年快乐。”
......
熟悉的清冷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萧骁的面上笑意深深。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他没有想到灵枫会给他这么一个惊喜。
灵枫真是有心了。
......
“吱呀～”
轻微的摩擦声响响起。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双眼睛试探的看进来。
......
萧骁五指合拢，抬眼对上了那双小心翼翼的双眼。
......
那双眼睛倏忽不见了。
消失前一秒，萧骁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眼里的惊吓。
他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他吓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
萧骁走上前。
他拉开了院子里的门。
......
垂首的少年被吓的几乎弹跳而起。
抬起的脸上一片苍白。
满是惊悸。
......
萧骁眉梢微挑。
“你好-”
“对不起！”
少年的大声道歉打断了萧骁未尽的话。
不过看少年的样子，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少年弯下了九十度腰身。
“对不起......”
“我不是坏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脑子抽住了，没有敲门、而是偷偷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他是想先核实一下自己要找的东西在不在里面......
要是在的话他就正式敲门。
不在的话他就转身离开。
也省的打扰别人。
话说......
他也没有想到这门竟然真的一推就开了？
正常来说，门不应该是锁住的吗？
他更没有想到他的鬼祟行为竟然被主人家逮了个正着？！
顿时，场面就尴尬了。
在对上另一双眼睛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
他立即关上了门。
收回了脑袋。
他还在原地平复心情，紧闭的大门就被再次打开了。
这次的大门跟他刚才推开了一条缝、只露出他一双眼睛不同。
打开大半的院门露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影。
就是上一刻跟他对视上的人。
......
愣怔了一会，少年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没错。
就是道歉。
他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少年欲哭无泪。
“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这样算是擅闯民宅吗？
不算吧？
他都没有进去。
就是在门口偷窥了一下。
呃......
偷窥好难听。
他就是偷偷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
唔......
偷看跟偷窥......
似乎半斤八两？
......
“你有什么事吗？”
萧骁打断了少年不停的道歉。
他的视线掠过不远处的一个位置。
眼里泛起浅浅的笑意。
今天的客人真不少。
......
“啊？”
少年好像被问懵了。
什么事？
......
“你应该不是无故打开我家的门的吧？”
萧骁微笑。
不急不缓的语气还有温和的态度让少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第二千五百零八章 红色的枫叶
“啊！”
少年总算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枫叶！”
少年脱口而出。
“我是追着一片红色的枫叶来的。”
......
“红色的枫叶......”
萧骁合拢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心里的枫叶。
心里有了恍然。
.....
“嗯！”
少年以为眼前的大哥哥是在怀疑他的话。
毕竟现在这个季节，哪里有什么红色的枫叶？
他一脸急色的解释，“真的！”
“我真的看到了一片红色的枫叶！”
当时看到的刹那，他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追了上去。
既然追了......
他咬了咬牙，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挺蠢的……
他还留心不要被人发现他是在追一片红色的枫叶。
他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
大冷的天，他愣是跑出了汗。
......
“我追着它到了这里……”
少年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看到它飞到了......院子里。”
少年略微指了指萧骁身后的院子。
“我不知道它是落在了院子里......还是飞过了院子？”
少年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
“我就想着......先看一眼......”
“我没有想到院子的门没有锁......”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枫叶有没有落在院子里......”
“要是枫叶真的落在了院子里，我会敲门的。”
“真的！”
少年睁大眼睛。
一脸的真诚。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是追着枫叶来的。”
“我没有坏心！”
......
见少年急的手忙脚乱、又是举手保证、又是摆手摇头的样子，萧骁弯了弯眼角。
“我知道了。”
......
啊？
少年一愣。
知道了？
什么意思？
是相信他的意思吗？
......
“嗯。”
萧骁点头。
“是相信你的意思。”
他伸出手。
摊开的手掌心上躺着一枚枫叶。
鲜红的颜色。
在周遭一片雪白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鲜明。
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
......
“啊！”
少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枫叶！”
“就是它！”
“......你捡到了？”
他看向萧骁。
有些多此一问的问道。
......
“算是吧。”
萧骁笑了笑。
枫叶自己落到了他的手掌心......也算是他捡到了吧？
......
少年一脸的惊喜。
他还以为这片枫叶他要追丢了......
没有想到这片枫叶果然飞到了院子里。
还被院子的主人捡到了。
......
“那、那个......”
少年有些语无伦次。
他想要这片枫叶，毕竟他追了一路......
但此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出口要这片枫叶。
明明刚才都跟人说了他是追着这片枫叶到了这里。
但那是为了解释自己不是心怀歹意之人才脱口而出的解释。
现在话说开了，他反倒不好意思问对方要这片枫叶了。
对方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这人很奇怪？
竟然做出了这么幼稚的行为......
......
少年做了一个深呼吸。
后知后觉的尴尬让他的脸颊很烫。
他低着头。
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到他的窘况。
他很想直接转身离开......
可是......
......
“我要看红色的枫叶。”
......
就算他真的把红色枫叶拿回去了，说不定奶奶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
而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少年双手捏紧。
就算这样......
......
少年抬起头。
目光有些控制不住的闪烁。
面上的表情透着几分僵硬。
“那个......”
“这个枫叶......能给我吗？”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少年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无意识的屏住呼吸等待着萧骁的回答。
只是一片枫叶而已。
对方肯定会给的。
即使一再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他仍旧不可抑制的觉得紧张。
......
不管怎么说，红色的枫叶在冬天也算是挺稀有的吧？
不过现在技术这么高超，说不定冬天的红色枫叶也不是那么稀有的东西......
......
“你要？”
萧骁捏住枫叶的柄。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留下这片枫叶的。
理由很简单。
这毕竟是一片承载着灵枫对他新年祝福的枫叶。
意义不同与一般的枫叶。
只是......
他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路追着枫叶过来也不容易。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对这片枫叶的喜爱。
......
“嗯。”
隐约看出了萧骁的犹豫，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要。”
少年抿了抿嘴唇。
心里有些急切。
“其实......”
“是我奶奶想要看红色的枫叶......”
少年揉了揉耳朵。
“她......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了……”
“总是丢三落四的。”
“也不太记事。”
“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少年越说声音越低。
对于奶奶，他应该不是一个好孙子。
他总是不耐听老人家说话。
当他与老人独处的时候，他也不太遮掩自己的态度。
他知道，老人甚至很快会忘记之前与他见过面的事情。
不过，每次对奶奶大声后，事后他的心里也会后悔。
只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因为他不高兴被长辈打断自己正在做的事而被要求来陪老人家唠嗑。
他自己也很忙的好吗？
为什么他们不来陪奶奶、每次都叫他来？
他的心里有很多的抱怨。
......
所以有时候他会庆幸奶奶的健忘。
每次觉得后悔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下次要好好跟奶奶说话。
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最大程度能做到的就是在老人家絮絮叨叨跟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偶然出声应一声，表明自己在听。
不跟老人争论。
尽量保有耐心。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基本上奶奶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太听进去。
只是，有时候他也是会听进去奶奶说的几个字的。
比如，昨天早早上床的奶奶突然看着他说想要看红色的枫叶。
他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老人家的这个突发奇想。
他也不在意。
奶奶提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又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睡一觉醒来，老人家也不会记得自己睡觉前提的要求了。
他翻了一个白眼。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顺着老人家的话说下去，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
“现在没有红色的枫叶。”
......
老人家很固执。
拉着他的手说要看红色的枫叶。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
第二千五百零九章 追着枫叶而来的少年
少年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没好气的叫道。
“说了现在没有红色的枫叶了！”
“你再想看，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变出来。”
“你等秋天吧。”
丢下这句话，少年关了灯。
“好了，你睡觉吧。”
少年转身离开了一片漆黑的房间。
开门的时候，不远处的客厅传来电视里热闹的声响。
少年关上门，向明亮的客厅走去。
......
也许是时间太短了......
所以刚才一见到红色的枫叶，他顿时就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奶奶想要看红色的枫叶......
今天一大早他被楼下小孩子的嬉闹声吵醒。
他很烦躁。
但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让他很惊喜。
昨晚下雪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第二天早上如愿看到银白色的世界仍旧让他觉得很惊喜。
他跑到了外面。
不料除了积雪，他又收获了一个惊喜。
红色的枫叶！
......
算是惊喜吧？
少年有些别扭。
既然都发现了，少年就隐隐有了一种一定要把红色的枫叶拿回去的执拗。
太巧合了。
奶奶昨天才说要看红色的枫叶。
今天红色的枫叶就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这就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红色枫叶吧？
这就是他的红色枫叶。
......
少年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把它拿给奶奶看。”
“奶奶会很高兴的......”
应该吧......
他不知道等他把红色枫叶拿到老人的面前，老人看向他的会不会是一张茫然的脸？
万一记得呢？
虽然他总是对奶奶表现的不耐烦......
若是可以，他也是想为奶奶做些什么的。
......
萧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不把红色枫叶给这个少年，他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的嘴角翘起。
“给你。”
......
“......啊？”
少年还有些沉浸在老人的记忆中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很快，他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喜，“真、真的？”
嘴里这么问着，但他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
少年看着萧骁。
萧骁微微点了点头。
少年嘴角不由得咧开了几分。
他从萧骁的手掌心里捏起枫叶。
......
真的是红色的枫叶......
少年举起枫叶。
鲜艳的颜色落到他的眼中，化作明亮的光。
......
少年双手合十，小心的捂住这片来之不易的红色枫叶。
他就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对萧骁摇了摇手。
“谢谢你。”
少年笑容满面。
新年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好事，他很开心。
真是开了个好头。
他开始期待接下去的日子了。
......
萧骁笑着摇了摇头。
“是你追到了它。”
“希望你的奶奶能喜欢这片红色的枫叶。”
......
“嗯。”
少年用力点头，“肯定会的！”
颇有气势的话刚落下，少年的神色几不可察的顿了顿。
就算奶奶想不起来自己昨晚说了想要见红色的枫叶的话，但看到这么漂亮的红色枫叶，老人家也会觉得高兴的。
真是一片漂亮的枫叶。
少年松开几分相合的手掌。
他才发现，这片枫叶竟然没有一丝的瑕疵。
颜色均匀。
形状完美。
没有些许的破损。
更没有所谓的黑斑、虫蛀的痕迹。
这么好的枫叶怎么会从树上落下？
少年疑惑。
不对。
是哪里的枫树竟然在下雪的日子里仍旧开的如火如荼？
枫红似火。
没有一丝的黯淡。
......
少年晃了晃脑袋。
他想不通。
他不由得向眼前之人问出了自己的这个疑惑。
......
萧骁眉梢轻扬。
“不知道。”
“也许你可以试着找找看这片枫叶是从哪里落下的？”
萧骁笑着提议。
“等你找到那棵枫树后应该就能知道答案了。”
......
呃......
少年有一瞬的心动。
但是很快，他就用力摇了摇头。
“算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件耗时耗力、最后还极大概率一无所获的事情。
“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他连这片红色的枫叶飞来的方向都搞不清楚。
何谈去找它的来源？
完全就是两眼抹黑的状况。
......
他虽然好奇这个时候长出红色枫叶的枫树，也只是好奇而已。
方便的话他愿意探究一下答案。
若是不方便，他也不强求。
想要见红色枫叶的不是他。
而是奶奶。
他要做的只是把这片红色枫叶拿到老人的面前。
至于其它，比如它的来源之类的问题，他没有必要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
“谢谢你。”
少年再次对萧骁道谢。
他的心情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跃。
......
萧骁微笑。
他看出了少年的迫不及待。
“赶紧回去吧。”
“相信你的奶奶会喜欢你的这份礼物。”
......
“嗯。”
少年脑袋点的很欢。
“我走了。”
“大哥哥再见。”
......
“再见。”
萧骁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
......
少年先是疾步。
然后跑了起来。
第一次实现了奶奶的愿望，他很兴奋。
他小心的护着手里的枫叶。
寒风刮在脸上。
他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脸颊红通通的。
周身的气息都在跳跃。
......
萧骁轻轻阖上院子的门。
转身，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扫雪工作。
......
“骁骁，有客人？”
走进院子的萧母恰好看见萧骁关门的动作，不由得随口问了一句。
......
“是一位追着枫叶过来的少年。”
萧骁据实以告。
......
萧母一愣。
追着......枫叶过来的少年？
哦哦。
“追着枫叶过来的少年啊。”
萧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萧骁失笑。
“他在路上看到一片飞在空中的枫叶......”
萧骁略微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就一路追到了我们这里。”
......
“哦哦。”
萧母恍然。
她这次是完全明白了。
她笑着摇摇头。
“果然是小孩子。”
追着枫叶什么的......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
“你把枫叶给他了？”
萧母走在萧骁的身边。
萧骁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工作也不耽误。
“嗯。”
“本来我是想留下来做个纪念的。”
“但他奶奶想要看红色的枫叶，我就给他了。”
......
萧母眉眼温柔。
“希望老人家看到自己心念的枫叶会开心。”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冬天还有红色的枫叶的。”
“那孩子也是幸运。”
第二千五百一十章
“大概是老天爷看在他的孝心上特意送给他的红色枫叶吧。”
萧母的想法很“唯心”。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
“就是你有些可惜没有留下那片枫叶。”
......
“不会。”
萧骁摇头。
最重要的祝福他已经收到了。
至于红色的枫叶，他想要，他可以问灵枫要。
他想，就算他多要几片枫叶，灵枫也会给他的。
......
萧母笑了起来。
“冬天的红色枫叶很少见。”
“但我们有一年四季都开花的白梅。”
她转头看向即使在白天的天光下、即使在一片雪白的积雪中，同样色泽的白梅愣是像是发着光一样，脱颖而出。
萧母慨叹。
“不管看几遍，我都觉得我们院子里的这株白梅真的长得太好了。”
“太好看了。”
难怪能一年四季开花。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逻辑很奇怪，萧母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长得好看跟能一年四季都开花有什么关系？
......
萧母回到了屋子里。
萧骁也结束了院子里的清扫工作。
看着一条延伸出去的从屋子到大门的干净的道路，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
......
“咯咯～”
“啾啾～”
“嘤嘤～”
热闹的喧嚣仍旧在继续。
萧骁转头看去。
几只妖怪玩的眼睛发光、不亦乐乎。
他的眼里泛起明晃晃的笑意。
他知道，不把这些积雪做成雪球丢完，几只妖怪的打雪仗是不会结束的。
......
菌人换了一个不易被殃及池鱼的位置，探出脑袋、一脸激动的看着鴖它们打雪仗。
但凡谁要被击中了，它们都会张大嘴巴，握紧小手、紧张的像是自己要被丢中似的。
......
萧骁收回视线。
他打算去徐家老宅一一趟。
既然收到了灵枫的新年祝福，礼尚往来才是礼仪之道。
主要他没有能力像灵枫一样，用树叶带去自己的祝福。
那么，就只有自己亲自上门了。
不知道灵枫看到他会不会觉得吃惊？
......
萧骁给徐子祯打了电话。
虽然徐家的老人说他们可以不通过徐子祯，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两位老人都欢迎。
但老人客气，他还是要讲礼节的。
而且，也不知道两位老人此时有没有出门、是否在家？
......
“萧师傅。”
徐子祯有些意外萧骁给他打电话。
也有些惊喜。
是看到了他昨晚零点的祝福短信？
但当时萧师傅已经回他了……
“新年快乐。”
不管萧师傅找他什么事，首要的祝福不能忘记了。
......
“新年快乐。”
萧骁翘起嘴角。
“我想去看灵枫。”
他没有关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
......
“啊？哦哦。”
徐子祯的面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明白了。”
他没有问萧师傅见灵枫的理由，而是转而问道，“萧师傅，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虽然昨晚他才跟爷爷奶奶一起吃了年夜饭，但这也不妨碍他今天再去看两位老人家。
“爷爷奶奶都在家。”
“毕竟外面都是积雪，两位老人出去也不方便。”
......
“可以。”
萧骁眉眼微弯。
“你是东道主。”
“你愿意跟我一起我自然没意见。”
也省的他一个人上门的尴尬了。
......
“我们一个小时后在徐家老宅门口见。”
萧骁收起手机。
之所以定了一个小时后见面，不是他家过去徐家老宅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而是去之前他有些事情要做。
......
“萧师傅！”
徐子祯一脸惊喜的挥手。
人也小跑了过去。
......
萧骁下车。
“来多久了？”
他下车前看了时间。
刚好提了五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
只是见徐子祯的模样，似乎等了有一会了。
......
“也没有很久。”
徐子祯把问题含糊过去了。
是他挂掉电话后整个人太激动了。
他跟奶奶打了电话、告诉两位老人他一个小时后会带朋友过去。
看着暗掉的手机愣愣出了一会神，他就早早跑了过来。
也没有先进去跟两位老人见面。
毕竟他之前在电话里都说了是一个小时后过来。
现在距离他跟萧师傅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只是半个钟头而已。
他欣赏了半刻钟的雪后，就开始时不时的望向路口的方向。
越接近约定的时间，他开始焦急起来。
所以在见到萧师傅后，他大概有些过于激动了。
这也有些暴露了他早早过来的事实。
......
“萧师傅，我们进去吧。”
徐子祯笑着道。
“我跟爷爷奶奶说过了。”
“说我会带一个朋友过来......”
他说了是萧师傅。
两位老人是知道萧师傅的。
也对萧师傅印象深刻。
......
“萧师傅，新年快乐。”
两位老人迎向走进屋里的两位年轻人。
......
“新年快乐。”
萧骁递出手里的一个袋子。
“这是我家茶馆的点心。”
“希望您们会喜欢。”
......
“哎呦～”
老太太笑眯了眼睛，“来就来了。”
“还带什么礼物？”
......
“萧师傅家是开茶馆的？”
徐老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
“是的。”
萧骁微笑点头。
......
“萧师傅家的茶馆是老茶馆吧？”
老爷子猜测。
该是那种祖上传下来的茶馆......
......
“是的。”
萧骁翘了翘嘴角。
“好几代了。”
......
“爷爷，你怎么知道？”
徐子祯一脸的惊奇。
“你随便猜的？”
......
徐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
“虽说是老头子猜的......”
“但也不是随便猜的。”
“你看萧师傅这气质，一看就家学渊源。”
“肯定是好几代人的底蕴。”
......
“哦哦。”
徐子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他看了看自己。
“我们家也算家学渊源。”
“您看我的气质怎么样？”
......
徐老爷子又翻了一个白眼。
“你？”
徐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
意思不言而喻。
......
徐子祯抽了抽嘴角。
“奶奶？”
他转换目标。
......
老太太力挺自己的孙子，“我孙子当然气质很好了。”
“一看就是文化人，知识分子......”
......
“嗯嗯。”
徐子祯满意的点头。
还是奶奶对他好。
......
“爷爷，奶奶。”
徐子祯总算想起了正事。
“我带萧师傅去院子里。”
第二千五百一十一章 回礼
“又看枫树？”
徐老爷子脱口而出。
......
徐子祯一愣。
随即有些惊叹的点头，“爷爷，您怎么知道？”
......
“萧师傅哪次来这里不是为了枫树的事？”
徐老爷子看向萧骁。
“是吧？”
“老头子没有记错吧？”
......
“嗯。”
萧骁弯起眉眼，“您没有记错。”
“您的记性很好。”
......
“有一次是为了我们的麻烦......”
老太太提醒老爷子。
老爷子摆手，“我知道。”
“但那件事也是关于枫树的。”
“所以我之前说的也没有错。”
......
“哦哦。”
老太太点点头。
也是。
这么说来也是巧了。
他们这算是因为枫叶与萧师傅结缘吧。
老太太眯眼笑了起来。
总觉得是很有趣的缘分。
……
“去吧去吧。”
徐老爷子挥挥手。
“萧师傅，下次想来看枫树自己来就可以。”
徐老爷子现在反应过来。
他说呢。
子祯这孩子怎么这么积极的又来看他们了？
他不是说子祯这孩子不好。
不过昨晚才见过，除非有事，也没有必要第二天再来。
本来平时这孩子来看他们也多。
原来是萧师傅想来看枫树啊。
“我们两个老家伙都很欢迎的。”
……
“是我要跟来的。”
徐子祯讪笑。
本来萧师傅打电话来只是问他这个时间段老人是不是在家而已。
并没有要求他同行。
是他好奇萧师傅找灵枫什么事才厚着脸皮说要跟来的。
……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
徐老爷子笑骂了自己的孙子一句。
“行了行了，老头子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你们去看枫树吧。”
……
快要到枫树所在的院子了，徐子祯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哎，萧师傅，我一起跟着去没有关系的是吗？”
小白狐与白蛇不约而同的翻了一个白眼。
关于这个问题这个人类可以问的再迟些。
……
萧骁也有些好笑。
“没有关系。”
……
发现萧师傅眼里的笑意，徐子祯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要是他不能跟来，萧师傅早就跟他说了。
哪里会等到现在？
徐子祯尴尬的清咳了两声，急忙转换话题，“萧师傅……”
垂眼扫到的东西让他找到了话题，“你这个是……”
这个袋子好像跟刚才萧师傅送给两位老人家的点心装的袋子是一样的。
里面也是点心吗？
……
“枫叶酥。”
萧骁笑着揭露谜底。
……
“哦~”
徐子祯恍然，“送给灵枫的？”
他记得，灵枫很喜欢吃枫叶酥。
现在枫叶酥已经成为奶奶最常做的点心了。
每次做好，奶奶都会放一盘在枫树下。
等晚上再去看的时候，盘子就空了。
特别的神奇。
他怀疑，奶奶一开始也是觉得很新奇，所以做了很多枫叶酥。
几乎天天放到枫树下面。
还躲在一边观察。
不仅奶奶，向来严肃的爷爷也跟奶奶一起。
他发现这一幕的时候真的是觉得两位老人家又可爱又好笑。
然后……
他也加入了他们。
……
只是，遗憾的是，他们从没有一次亲眼看到点心消失的那一刻。
都是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点心不见了。
几次过后，他们也放弃了。
……
“嗯。”
萧骁颔首。
……
“萧师傅自己做的？”
徐子祯只是突然想到就随口问了出来。
没有想到……
“嗯。”
萧骁再次点了点头。
从小耳濡目染，虽然他对于茶道更有兴趣，但是茶馆出名的点心他也是会做的。
触类旁通，只要有步骤，不是太难的点心他都是能比较快速的学会的。
……
“萧师傅真是有心了。”
徐子祯感叹。
他突然也有了学做枫叶酥的想法。
等后面跟奶奶学一下吧。
他在心里盘算。
这样他也能做点心给灵枫吃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心里的情绪有些高涨。
对啊。
他之前怎么一直没有想到这点？
这也算是他跟灵枫有接触了……
……
萧骁走进院子。
与飞到他家院子里的红色枫叶不同，这里的枫树与人们认知中的枫树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光秃秃的树干。
不要说红色的枫叶了，枫叶都没有。
……
萧骁抬头。
眉眼微微弯起。
“灵枫。”
……
白色的长发垂下。
灵枫探出了小半张脸。
“萧骁大人。”
清冷空灵的嗓音混着清晨雪后清寒的空气，格外的又透出了几分冰棱般的通透质感。
……
灵枫该是有些意外的。
虽然从它无波无澜的脸上还有声音里听不出这份意外。
“你怎么来了？”
……
萧骁举起手里的袋子。
“回礼。”
……
灵枫眨了眨眼睛。
白色的睫毛像是被雪染白了一样。
“我没有送你礼物。”
又何来回礼一说？
……
“你送了。”
萧骁微笑。
“你的祝福就是最好的礼物。”
……
灵枫一愣。
是那个啊。
那个……
它不过是受昨晚院子里的热闹有感，算是一时兴起吧，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给萧骁大人送了一句祝福。
多亏了萧骁大人，青竹那孩子解开了心结。
它一直看着青竹。
即使没有亲自做些什么，却是希望青竹那孩子好的。
……
而且，人类的节日它看了很多。
其中给它触动最大的是春节。
春节似乎也是人类最重要的节日。
总是特别的热闹，人类也特别的重视。
……
似乎新年是它最有可能看到一户人家齐聚一堂的时候。
它有些好奇。
给萧骁大人送了祝福……也算是它过了人类的春节？
它不知道。
只是突然想到这么做了，便就这么做了。
但没有想到，萧骁大人竟然因此特意过来了。
……
看到萧骁大人，它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从青竹看不到了它后，它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跟人类有过交流了。
难得又遇到了一个看得到它的人类，也是一个它不讨厌、甚至觉得有几分亲近的人类……
它偶然也是想要跟对方见见面、说上几句话的。
……
萧骁翘起嘴角。
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尝尝。”
“这是我亲手做的枫叶酥。”
……
枫叶酥？
灵枫微微一愣。
第二千五百一十二章
随即灵枫睁大了眼睛。
打破了几分它面上的无波无澜。
……
枫叶酥它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这家屋子的主人最近开始会放做好的枫叶酥在枫树下。
一开始它不确定这是给它的枫叶酥，也就没有去碰。
后来知道这是给它的枫叶酥，它很惊讶。
它知道，两位老人都看不到它。
它看着老爷子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长大成人。
然后老太太来了。
再然后，有了青松与青竹两个孩子。
青松看不到它。
但渐渐长大的青竹看见了它。
它没有接近，但也没有拒绝那个孩子的靠近。
……
扯远了。
灵枫微微摇了摇头。
它只是奇怪明明它在这间院子里这么久了，两位老人怎么会突然给它准备枫叶酥？
它很快想到了萧骁大人。
是萧骁大人跟他们说了什么吧？
它喜欢吃枫叶酥的事也只告诉了萧骁大人。
……
想通了缘由，它便不再客气。
既然是给它的枫叶酥，它就不客气的享用了。
……
它真的吃了很多的枫叶酥。
两位老人几乎天天给它准备枫叶酥。
还喜欢躲在一边偷看。
它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他们又看不到它？
即使躲起来偷看也看不到它。
所以，为什么要躲起来？
它不明白。
也没有多想。
只是，它不是很喜欢被盯着的感觉。
即使知道他们都看不到它。
它还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枫叶酥用枫叶裹着取了上来。
……
见两位老人一脸疑惑的打量枫树，它抿起了一点嘴角。
……
还有跟青竹一起过来看过它的那个男生。
他跟两位老人一起躲了起来。
它仍旧不明所以他们的行为。
只是吃着枫叶酥，它也没有在意这几个人类奇怪的举止。
……
它虽然喜欢枫叶酥，也不会天天吃。
……
发现盘子里没有少掉的枫叶酥，两位老人也明白了它的意思。
后面就没有天天做枫叶酥给它了，而是隔一段时间放一盘枫叶酥在枫树底下。
……
它枫叶酥吃的不少。
但萧骁大人亲手做的枫叶酥，它是第一次收到。
灵枫倏忽出现在了靠近萧骁的枝条上。
……
萧骁眨了眨眼睛。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用点心盒装好的枫叶酥。
然后打开点心盒。
……
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枫叶酥，灵枫看了看萧骁。
萧骁的眼里泛起笑意。
“试试我的手艺。”
“虽然没有徐家奶奶做的好吃，但应该也能入口。”
……
一直安静围观的徐子祯因为听到自己奶奶的名字，神色有了些较大的波动。
说起枫叶酥，的确是奶奶的一绝。
……
灵枫四肢修长，身子轻灵。
像是没有重量似的趴在细细的枝桠上。
它伸出手。
顿了敦后，它拿起一块枫叶酥。
……
灵枫咬了一口枫叶酥。
熟悉的味道。
又有些不一样。
也是。
做的人不一样了，味道自然也是有些不一样了。
……
灵枫很快吃完了一块枫叶酥。
它垂眼。
下方的萧骁大人眉眼含笑。
它抿了抿嘴角。
“……好吃。”
它不是很自然的说出这两个字。
似乎是为了化解自己的不自在，它又伸手拿了一块枫叶酥塞进嘴里。
……
萧骁眼里的笑意加深。
“是吗？”
“你喜欢就好。”
“对了。”
“忘记跟你说了。”
“灵枫。”
“新年快乐。”
……
“......新年快乐，萧骁大人。”
灵枫移开了与萧骁大人对视的视线。
嘴里无意识的咽下了在咀嚼的枫叶酥。
几秒后，它又看向了萧骁大人，对萧骁大人的祝福给予了认真的回复。
......
“......谢谢你的枫叶酥。”
想了想，灵枫又说道。
“很好吃。”
......
“真的吗？”
萧骁弯起眉眼。
“我第一次做枫叶酥。”
“看来我对于点心果然还是有些天赋的。”
......
竟然是第一次做吗？
徐子祯惊讶的睁大眼睛。
他小心的、尽量不着痕迹的探头看点心盒里的点心。
是做的很漂亮的点心。
完全看不出来这是萧师傅第一次做出来的最后的成品。
真厉害。
徐子祯感慨。
同时也有些跃跃欲试。
他没有做过点心。
不知道会不会其实他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徐子祯握拳抵住嘴唇。
以免他因为自己的想象而笑出声来。
......
灵枫也有些惊讶。
原来萧骁大人是第一次做枫叶酥吗？
味道......
它细细咀嚼嘴里的点心。
真的不错。
......
它想到了曾经那个孩子第一次做的枫叶酥。
样子很丑。
味道也有些差强人意。
是小孩与大人的区别吗？
灵枫歪了歪脑袋。
......
灵枫很快就吃完了萧骁大人送给它的枫叶酥。
它微微眯了眯眼睛。
即使仍旧面目表情，但萧骁隐约感觉，此时的灵枫心情不错。
灵枫的好心情感染了他。
他的心情也轻快了起来。
他翘起嘴角。
......
萧骁收起点心盒。
......
“吃完了？”
徐子祯不由得喃喃。
好像没有花很长的时间。
是灵枫本就进食速度很快？
还是灵枫很喜欢吃枫叶酥？
大概两个原因都有吧。
......
灵枫双手握住枝干。
双脚晃啊晃。
带着几分明媚之意的日光倾洒而下。
穿过没有叶片的枝桠。
落在灵枫身上。
灵枫的白发像是在发光一样。
落在地上的积雪也反射出点点的碎芒。
......
“灵枫，我要走了。”
礼物送到，萧骁的目的达到了。
又跟灵枫聊了几句。
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
不宜留太久。
......
灵枫点。
萧骁大人今天来看它就让它觉得是意外的......惊喜了。
虽说惊喜......
但它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跟萧骁大人说。
这样就很好了。
灵枫微微抿起嘴唇。
......
......
芒。
......
“灵枫，我要走了。”
礼物送到，萧骁的目的达到了。
又跟灵枫聊了几句。
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
不宜留太久。
......
灵枫点。
萧骁大人今天来看它就让它觉得是意外的......惊喜了。
虽说惊喜......
但它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跟萧骁大人说。
这样就很好了。
灵枫微微抿起嘴唇。
芒。
......
“灵枫，我要走了。”
礼物送到，萧骁的目的达到了。
又跟灵枫聊了几句。
第二千五百一十三章 犯傻
萧骁看向徐子祯。
“我们走吧。”
……
“哦哦。”
徐子祯点点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枫树。
光秃秃的枝干，就是寻常的枫树模样。
谁能想到，这是一棵特殊的枫树。
他在心里感慨。
转身疾步追上了萧师傅。
……
萧骁到屋子里跟两位老人道别。
老太太有些惊讶。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
“嗯。”
萧骁点头，“打扰你们了。”
……
“打扰什么？”
老太太摆手，“我们就喜欢有年轻人过来。”
“省得屋子里总是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暮气沉沉的。”
……
“子祯，你送送萧师傅。”
老爷子指派任务。
……
“是。”
徐子祯似模似样的敬了一个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话刚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
两位老人也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点都不标准。”
老爷子吐槽自己的孙子。
“你小子别糟蹋了这个动作。”
……
“是是。”
徐子祯耸了耸肩膀。
“那爷爷奶奶，我送萧师傅出去。”
……
“嗯，去吧。”
老爷子看向萧骁，“萧师傅，再见。”
“下次再想来看枫树，自己过来就可以了。”
老太太笑眯眯，“不用带礼物。”
“你要是每次来都带礼物，我们都不好意思叫你经常过来了。”
……
萧骁弯了弯眉眼。
“嗯。”
“徐爷爷再见。”
“奶奶再见。”
……
徐子祯跟着萧骁走到了门口。
“萧师傅，你怎么回去？”
“我-”
……
似乎预料到徐子祯要说什么，萧骁笑着道，“我叫了车了。”
……
徐子祯愣了愣。
随即也笑了。
“好的。”
“萧师傅动作真快。”
他都没有注意到萧师傅什么时候叫的车。
大概也是他有些走神了的缘故。
……
车子很快就到了。
萧骁对徐子祯道别，“再见。”
“今天麻烦你了。”
“谢谢。”
……
“萧师傅客气了。”
徐子祯急忙摇头，“哪有麻烦？”
“是我自己要跟过来的。”
“我也刚好看看爷爷奶奶。”
虽然两位老人家他昨天才见过。
但萧师傅这么说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的行为的确有几分像是之前爷爷埋汰他的……凑热闹。
……
萧骁笑了笑。
“我走了。”
“再见。”
……
“再见，萧师傅。”
徐子祯对坐上车的萧骁挥手。
“新年快乐，萧师傅。”
……
“新年快乐。”
萧骁坐正了姿势。
……
车子开走了。
徐子祯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迈开了脚步。
……
他先去了枫树在的院子。
也没有什么目的。
就是突然想去看看。
……
徐子祯站在枫树的不远处。
之前的一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亲眼目睹……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觉。
就是觉得……很神奇吧？
刚才，自己明明就在边上，但是看着萧师傅，他觉得自己跟萧师傅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似的。
那种感觉很微妙。
让他有种处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恍惚。
直到现在，当时的那种恍惚感还残留了些许在他的身上。
……
徐子祯突然用手撑大了眼睛。
眼前没有变化的景色让他喷笑出声。
傻不傻-
“子祯？”
……
徐子祯转头。
两位老人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老太太皱起眉头。
……
“像什么样子？”
老爷子不满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
“怎么越大越傻了？”
……
徐子祯：……
他有几分哭笑不得。
怎么这么巧？
他难得犯了一回傻……
倒是正正好被两位老人撞了个正着。
“我刚才大概脑子抽住了。”
所以才会以为用手把眼睛撑大就能看见一些特别的画面……
“没事。”
徐子祯咧开嘴角，“我现在清醒了。”
是刚才萧师傅跟灵枫交流的画面刺激到他了，他才会做出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不理智的行为。
他已经从两位老人的表情中深刻反省自己了。
……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过来了？”
徐子祯转移话题。
忘掉他刚才的糗态吧。
他自己都想忘掉了。
……
两位老人果然被徐子祯转移了话题。
“不是看你们来看枫树，我们突然也想来看看了。”
老太太的视线掠过徐子祯，望向他身后的枫树。
“也不知道这光秃秃的枫树有什么好看的……”
……
“大概……”
徐子祯的声音有些含糊，“萧师傅的眼里不是光秃秃的枫树吧……”
……
“啊？”
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孙子，“什么？”
……
“是啊。”
徐子祯笑了笑，“这光秃秃的枫树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做刚才那样的傻事了。”
……
“你也知道你刚才的样子看上去很傻？”
老爷子不客气的吐槽。
……
徐子祯：……
……
“说什么呢，老头子？”
老太太瞪向老爷子，“哪里傻了？”
“你不要夸大其词。”
“瞎说。”
……
老爷子：……
他瞎说……
老爷子有些不满。
但最终……
好男不跟女斗。
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转而看向徐子祯，“等会有事吗？”
“吃了中饭再走？”
刚才他也邀请萧师傅留下来吃中饭，但萧师傅拒绝了。
他没有勉强。
主要现在是过年期间。
正是家人团聚的时候。
萧师傅要回家他也不好耽误人家的时间。
反正只要以后萧师傅还来看枫树，吃饭的机会就有的是。
也不急于这一次。
……
“好。”
徐子祯点头。
反正来都来了，他接下去也没有什么安排……
等等。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脑子里浮现的一个想法。
“奶奶。”
徐子祯笑眯眯，“您教我做枫叶酥吧。”
刚好现在是假期。
既然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
他自认还是一个颇有行动力的人。
……
“教你做枫叶酥？”
老太太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怎么突然想到要跟奶奶学做枫叶酥了？”
这孩子之前也没有表现出对做点心有什么兴趣啊。
老太太有些疑惑。
第二千五百一十四章 现在的院子
“刚才萧师傅送的点心是他自己做的……”
徐子祯刚开始解释，两位老人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是看着人家萧师傅有这一手手艺，这孩子也心痒要学了是吗？
……
“好的。”
老太太点头，“奶奶教你。”
孙子愿意向她学习，她高兴还来不及。
老太太眯起眼睛。
“我孙子这么聪明，奶奶保证你很快就学会。”
“你要什么时候开始学？”
……
“现在？”
徐子祯想了想道。
唔。
就是今天学会了也不能给灵枫吃了。
毕竟灵枫刚吃了萧师傅做的枫叶酥。
哪里还吃得下他做的枫叶酥？
不管了。
先学会再说。
这样以后有机会了就可以试着做给灵枫吃了。
……
“好。”
老太太自然是没有问题，“那走吧。”
“现在离吃饭还有些时间，奶奶先慢慢给你教起来。”
“到了下午，我们再正式开始。”
……
“嗯。”
徐子祯转头看了一眼枫树。
光秃秃的。
真的不太好看。
但因为知道这棵枫树的特别，徐子祯又觉得它有着特别的气质。
因为这份特别的气质，这棵枫树在他的眼中又好看了起来。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的影响了吧？
徐子祯略微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然后收回了视线。
......
灵枫会吃自己做的枫叶酥的吧？
徐子祯后知后觉的有些担忧起来。
因为奶奶做的枫叶酥它也吃了……
嗯。
这么一想，他又放心了。
要是灵枫只吃了萧师傅做的枫叶酥，他也没办法。
更不好意思让萧师傅去勉强人家吃自己做的枫叶酥。
但既然对方可以接受奶奶做的枫叶酥，那他的枫叶酥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明明才刚刚要开始学习做枫叶酥，期待的心情已经在徐子祯的心里慢慢发酵起来了。
……
萧骁回到家里。
一走进院子，熟悉的喧嚣在耳边回荡。
……
“啾啾~”
躲避雪球的间隙，鴖还给他打了招呼。
萧骁的眼里满是笑意。
……
“嘤嘤~”
婴勺也抽空向萧骁问了好。
萧骁示意它们专注于打雪仗、不用分注意力给他。
他看了看院子里积雪的情况。
这场延续了大半个早上的雪仗已经临近尾声了。
毕竟，双方都快要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
“骁骁，你回来了。”
萧母从窗户里看到萧骁，便推开门走了出来。
……
“嗯。”
萧骁微笑，“我回来了。”
……
“噗通~”
重物掉进水里的声音传来，萧母没有意外的往梧桐树下的池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对萧骁笑了笑，声音里也带出了几分笑意，“真是小孩子性子。”
“玩了一上午的打雪仗了。”
虽然看不到打雪仗的身影，但只是想象，萧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竟然玩了一个上午的打雪仗。
看来院子里的住客比她曾经以为的还要孩子气。
萧母眯起眼睛。
“挺好的。”
“挺热闹的。”
不知情前，要是听到这些声响，也许他们会被吓到。
但知道了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后，萧母就觉得挺好的。
萧家的人，包括她，都不是太过热闹的性子。
不过大过年的，热闹些才有过年的气氛。
一大早起来，走进院子里，就听到了这么热闹的声响，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总觉得心情也更好了几分。
......
萧骁眼里的笑意深深。
“是挺热闹的。”
比起萧家的其他人，他听到的声音更多。
看到的画面也更多。
他已经习惯了院子里的热闹。
妖怪出现之前的院子是什么模样，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也无谓想不想的起来。
他只要知道，现在的院子很好就是了。
......
萧骁又进了厨房。
既然给灵枫做了枫叶酥作为回礼，他也想给院子里的妖怪做些点心。
除夕的那天因为意外没有实现。
今天补上。
不过明年他会按时做好点心的。
送给妖怪们的过年点心大餐。
......
“要帮忙吗？”
萧母站在厨房门口。
萧骁回头，眉眼微弯。
“不用。”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
“好的。”
萧母笑着又看了一会萧骁忙碌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开了。
......
考虑到妖怪的食量，尤其，在他做的过程中，始终气息躁动的某只大胃王妖怪，他做了很多的点心。
......
厨房里溢满了点心甜美的香气。
让人陶醉。
也让人不由得露出微笑。
甜点真的是很容易就让人觉得幸福的食物。
不知道妖怪与人类的感受是否一样？
它们那么喜欢吃甜点，只是因为点心好吃吧？
当然，这点的确是最重要的一点。
萧骁把点心一一装了起来。
......
再次走进院子，相较之前，院子里安静了不少。
萧骁看向梧桐树的方向。
树下的池塘里偶然能见到两道艳红的身影。
安静的、慢悠悠的在水下徜徉。
......
看来鮯鮯鱼与鴖它们的打雪仗大战结束了。
“啾啾～”
说曹操曹操就到。
鴖伸展着翅膀，开心的飞了过来。
......
“嘤嘤”
婴勺也飞了过来。
......
“你们来的刚好。”
萧骁向石桌走去。
“来，叫上其它妖怪。”
“一起吃点心了。”
“我亲手做的。”
......
“啾啾～”
鴖兴奋的大叫。
顿时，整间院子都是它清脆的叫声。
......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长恩。
希望长恩被吵到的话不要生气。
......
“鴖。”
他轻声招呼空中的妖怪。
鴖顿时飞了过去。
......
“可以了。”
萧骁微笑。
“不用管它们了。”
“鴖跟婴勺先来吃吧。”
还有......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梅树。
“梅女。”
“来尝尝我做的点心味道。”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梅女从树干上浮现出身子。
“萧骁大人。”
梅女敛衽行礼。
随即有些几不可察的好奇的目光落在了摆满了石桌的一碟碟点心上。
......
萧骁翘起嘴角。
“尝尝。”
“这是我做的梅花酥。”
他为梅女进行了推荐。
......
梅女伸手拿起一块造型精致的梅花酥。
它没有急着吃。
而是举在眼前细看。
很漂亮的外形。
在它的眼里，梅花就是世上最漂亮的花。
第二千五百一十五章 取书
梅女轻轻抽了抽鼻子。
熟悉的味道。
这块梅花酥上的香气很熟悉。
……
是用了它的梅花花瓣吧。
梅女很快了然。
它轻轻咬了一口梅花酥。
入口即化。
颊齿留香。
“好吃。”
梅女的眼睛弯出了浅浅的月牙状。
……
“是吗？”
萧骁笑了。
“太好了。”
“你们呢？”
他看向其它妖怪，“觉得好吃吗？”
……
众妖纷纷点了点头。
好吃。
……
“啾啾~啾啾~啾啾……”
鴖在桌子边缘蹦跶。
……
萧骁伸手，准确的按在了某只活跃的小妖怪的头上。
“可以了。”
“我知道你觉得好吃了。”
不用再重复“好吃”这两个字了。
还有……
萧骁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鴖的肚子。
“下次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一边蹦跶、一边吃东西，还能一边说话。
不得不说，鴖这一心三用的本事很厉害。
萧骁屈指又在鴖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记。
“也不怕噎着。”
……
“……啾啾~”
鴖咽下了嘴里的点心后，歪着脑袋蹭了蹭萧骁的手指。
一副保证的模样。
萧骁眼里的笑意加深，“快去吃点心吧。”
“不然，都要被小饕餮吃完了。”
……
正如萧骁所言，饕鬄正在大快朵颐。
腋下的眼睛眯起，嘴里还嘟囔着萧骁的手艺没有他爷爷跟爸爸的好。
话没说完，心里警兆乍起，饕餮侧身一躲。
一道黑影几乎是擦着它的身体过去了。
耳朵残留着一闪而逝的空气波动。
……
饕餮定睛看去。
那是一朵梅花花瓣。
饕餮大怒。
它转身。
“嗷呜~”
……
看似气势汹汹，但因为其过于娇小的体型，倒是让人觉得怪可爱的。
萧骁微微抿了抿嘴角。
这个时候他要是笑出来，绝对是火上浇油。
他不能笑。
……
梅女淡淡瞥了一眼对它横眉竖目的饕餮。
面色清寒。
声音透着冰棱般的质感。
“不要对萧骁大人无礼。”
……
饕餮：……
寒气倾袭之下，它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反应过来后，饕餮的脸更黑了。
眼里冒出了黑色的火焰。
顿时，身上的些许寒意一扫而空。
……
嘴边的点心让饕餮下意识张嘴吃了下去。
待咽下后，饕餮抽了抽嘴角。
它偏头看向一脸笑眯眯的人类。
总觉得心情有些莫名的不爽。
大概是因为自己如此自然的接受了这个人类的投食的缘故？
不过，它差不多也习惯这个了……
……
萧骁弯起眉眼。
“现在是吃点心的时间。”
“你确定要做其它的事情？”
……
饕餮一愣。
它转眼。
嗯？
刚才梅女在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了。
它抬头。
便看到了坐在梅树枝头，手里拿着点心细细品味的梅女。
对于这般细嚼慢咽的吃法，饕餮嗤之以鼻。
哎？
等等……
现在问题不是这个。
这个家伙是临阵脱逃吗？
饕餮睁大眼睛。
竟然跑到树上去了。
它刚要有所动作。
耳边的动静让它转头。
……
“啾啾~”
鴖嘴里叼着一块点心，对看过来的饕餮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虽然嘴里的点心把它友好的笑容挡住了大半。
饕餮：……
一如既往傻乎乎的家伙。
饕餮移开目光。
下一秒，它扑向了装着点心的碟子。
刚才这么一耽搁，桌子上的点心少了大半，饕餮着急起来。
论吃东西的速度，它可从来没有输过！
……
眼里满是点心的饕餮顿时忘记了刚才与梅女的冲突。
或者说，摩擦更合适些。
不是它见食眼开，而是那个人类的态度让它明白、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哼。
看在这个人类亲手做了这些点心的份上，它就给他一个面子。
绝对不是因为现在以它的实力，与梅女对上，讨不了半点的好处……
到时候输了，面子丢的就更大了。
……
萧骁微笑。
他在梅树下的躺椅上躺下。
因为有梅女的看顾。
这张躺椅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都干燥、干净如初。
有一种这方躺椅所在的空间就是另一个独立的空间的感觉。
……
萧骁伸手。
随即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他本来放在这里的书应该被萧母拿回屋子里了。
“嘤嘤~”
婴勺立在石桌上，歪着脑袋看着萧骁。
……
萧骁笑了。
“婴勺，你要帮我的忙吗？”
……
婴勺点头。
带着几分矜持。
哼哼。
这次它总算是比那个笨蛋反应快了。
谁叫那个家伙吃个点心还能被噎住？
呃……
它这样是不是有些胜之不武？
不不。
婴勺在心里摇头。
明明是它反应敏锐、观察仔细。
跟那个笨蛋吃点心被噎住了有什么关系？
……
“婴勺，那麻烦你去我房间的书架上随便拿一本书过来。”
萧骁翘起嘴角。
……
“嘤嘤？”
婴勺的脑袋歪向了另外一边。
……
“是的，随便。”
萧骁微微颔首。
“挑你喜欢的或者顺眼的就好。”
……
“啾啾~”
不知何时出现的鴖举起翅膀做了一个类似敬礼的动作。
然后转身飞了出去。
“嘤嘤~”
婴勺眨了眨眼睛。
随即迅速跟了上去。
站住！
它有些抓狂。
那个笨蛋。
这件事是萧骁大人交给它的！
这个笨蛋凑什么热闹？！
啊~
婴勺气的想用翅膀在鴖的脑袋上狠狠敲一记。
……
萧骁失笑。
鴖那个动作是在电视里看来的吧？
至少，他想不出来萧家其他人最近有什么情况会做这个动作。
他突然意识到，电视果然是一个传播新鲜事物的好载体。
院子里的很多妖怪都从电视上的节目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比如，梅女的那支舞。
还有鴖刚才的敬礼。
……
“啾啾~”
鴖双爪抓着一本书大叫着冲了过来。
一脸的兴奋。
落后些许的婴勺一脸的气急败坏。
“嘤嘤~”
婴勺的双爪里也抓着一本书。
……
萧骁伸手。
鴖会意的把书放到了萧骁的手掌上。
“啾啾~啾啾~”
鴖在萧骁的手掌上方不停的绕圈。
“嘤~”
婴勺一把撞开鴖。
见到萧骁的手里已经有了一本书，它有些犹豫自己的书还要不要放上去？
还是它再把书放回去？
第二千五百一十六章 拜年
婴勺忍不住很是恼怒的瞪向-
下一秒，它的眼角抽了抽。
刚才被它撞飞的鴖正自顾自翻转着玩的开心。
婴勺：……
这个笨蛋。
……
婴勺有些无力。
它转而看向萧师傅。
......
萧骁笑了笑。
“给我吧。”
“谢谢，婴勺。”
“我刚想起来一本书应该不够。”
“结果你们各拿了一本书回来。”
“这样很好。”
......
婴勺的嘴角顿时有些控制不住了。
咳咳。
那是。
都亏它明智。
它已经忘记之前自己刚抓起一本书、扭头却看到了鴖向窗口飞去的身影，着急之下，它忘记丢下爪子里抓着的书了。
但凡有些时间给它，婴勺的选择都会是丢下自己抓住的那本书-
这才有可能追上鴖。
追上鴖。
然后把鴖的书给萧骁大人。
......
不过......
萧骁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婴勺咧开嘴角。
它就是这么想的。
......
温故而知新。
重新翻看起自己之前看过的书籍，总会有些新的发现。
也许也不是什么特别有意义的发现。
却也让看的人觉得新奇而有所收获。
......
萧骁阖上手里的书。
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围墙。
脸上露出了笑容。
“舍得出现了？”
......
“这不是见萧骁大人颇忙，就不好意思打扰......”
鴒鴢梳理了一下身上的翎羽，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道。
......
萧骁起身。
早上与那位追着枫叶一块到来的还有这位妖怪。
他本以为他回来后会见到它。
结果没有。
他不知道对方是回去了还是暂时离开。
因为担心与对方错过，他选择“守株待兔”。
果然。
还是被他等到了。
......
“鴒鴢，新年快乐。”
萧骁先拜了个年。
......
鴒鴢一愣。
“......新年快乐，萧骁大人。”
鴒鴢说的有些别扭。
但它独特的腔调让这句祝福显得很特别。
萧骁不由得摸了摸耳朵。
“鴒鴢。”
萧骁的眼里泛出笑意，“你的声音很特别。”
“很好听。”
......
鴒鴢借助低头整理翎羽的动作遮掩了自己不是很自在的情绪。
......
萧骁笑了笑。
贴心的转移了话题，“鴒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说到这件事......
鴒鴢抬起头。
“......也没有什么事。”
“就是每年的这几天山下总是格外的热闹。”
它在山上隐约可闻这份喧哗。
“我下来看看。”
......
“昨天是人类的除夕。”
“今天是人类的春节。”
“是人类很重要的节日。”
萧骁简单解释道。
......
“我知道。”
鴒鴢说的平淡。
眼里却是有几分淡淡的得意。
它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了。
人类的交谈总是会透露很多的信息。
“这是你们人类很重要的节日。”
“你们会聚在一起庆祝。”
“吃年夜饭。”
“还有走亲访友拜年。”
......
果然是知道的很清楚。
萧骁弯起了眉眼。
“所以，鴒鴢是特地来跟我拜年的是吗？”
......
鴒鴢一愣。
它又低头梳理起了自己漂亮的翎羽。
有时候说话的对象聪明是好事没错。
省事。
它不喜欢太过愚蠢的人类。
费劲。
但有时候说话的对象太聪明也容易让跟他说话的另一方不太自在。
比如现在的它。
本来萧骁大人不说，它也会说出自己的来意。
但自己的来意先被萧骁大人猜到了，莫名的......
它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要是被萧骁大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好意思，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
鴒鴢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妖怪。
它很快冷静了下来。
它慢条斯理的用喙最后梳理了一遍自己的翎羽。
然后，它抬起头，看向墙下的人类。
“嗯。”
它点头。
“我有看到人类走亲访友的拜年。”
“我觉得很有趣。”
这点是真的。
曾经它也想过去到另一个地方，去说一声新年快乐。
明明很小的一件事，却总是让它觉得有些兴奋。
可是，它没有能说新年快乐的对象。
有时候，看到人类在说新年快乐，它会跟着说一句。
装作对方回应的新年快乐也是对它说的......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它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它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
没有想到，莫名其妙的它又想起来了。
所以说，记忆这东西，有些时候也真的是让妖琢磨不透。
它都不明白是什么契机让它又想起了这段记忆。
只是......
既然想起来了就想起来了。
它也没有办法当作没有想起来。
......
它想到了很久之前自己那个幼稚又好笑的想法。
虽然又幼稚又好笑......
它还是来到了这里
现在的它不是没有可以说新年快乐对象的妖怪了。
......
“亏你找到了这里。”
萧骁微笑。
“你知道我家的地址？”
之前鴒鴢到他的学校找过他。
这样看来，鴒鴢找到他的家里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了。
......
“不知道。”
鴒鴢摇头。
彼时看着互相拜年的人类，它突然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只是这次，它想到了自己可以拜年的对象。
萧骁大人。
它的眼睛倏然一亮。
......
可是到了萧骁大人的学校，它却没有找到萧骁大人。
看着比上次过来时沉寂很多的学校，鴒鴢陷入了沉默。
萧骁大人不在这里。
......
那它又该去哪里找萧骁大人？
它知道这所学校，是因为它跟萧骁大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在萧骁大人的身上稍微做了一点手脚。
只是它的随性之举而已。
它把一片覆着它气息的枫叶放在了萧骁大人的身上。
难得遇见了能看见它的人类，它给对方留了个纪念。
却没有想到后面真的用上了。
它一路循着自己的气息找到了萧骁大人的学校。
那片枫叶早就不在了。
仅剩它的一点气息在空气里若隐若现。
但这就够了。
......
学校里找不到人，鴒鴢懵了。
它很快就放弃了。
本就是一时兴起......
虽然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甘心。
......
第二天的早上，它发现了一片飞着的枫叶。
从那片枫叶上，它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妖怪的气息。
......
发现有一个人类在跟着这片枫叶，出于好奇，鴒鴢不由得也跟了上去。
它没有靠的太近。
即使这个人类看不到他。
第二千五百一十七章 意外的惊喜
鴒鴢远远的缀在人类的身后。
没有想到最后却有了意外的惊喜。
它竟然看到了萧骁大人。
......
“这也真是巧了。”
萧骁失笑。
......
鴒鴢点头。
可不是？
看到推门出来的萧骁大人，它当即就愣住了。
这么运气的吗？
对于运气，它一直没有什么感觉。
但这次，它是真的感受到运气好......真好。
可惜，萧骁大人有事。
它没有急着进萧骁大人的院子。
既然知道萧骁大人的家在这里，那么要找萧骁大人就是很容易的事了。
那片枫叶还有追着枫叶的少年是它找到萧骁大人的功臣。
它决定等他们的事完了，它再来找萧骁大人。
所以，它到现在才出现在了萧骁大人的面前。
......
“萧骁大人。”
鴒鴢环顾了一圈院子里的情况。
“你这院子可真热闹。”
这么多的妖怪。
它原以为萧骁大人的身边已经很多妖怪了。
没有想到萧骁大人的院子里还有更多的妖怪。
形形色色的妖怪让它也有了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
萧骁弯了弯眉眼。
要是鴒鴢早点过来，看到鴖它们打雪仗的场面，会觉得这个院子更加的热闹。
......
鴒鴢的视线落在白梅上。
这株白梅真的可以说是这个院子里最显眼的存在了。
都要让它忽视院子里的其它妖怪了。
还有......
鴒鴢微微嗅了嗅。
真是好香的味道。
还很好闻。
要知道它住惯了枫树林，偏好的是枫树那种清淡的木质香气。
对于馥郁的花香向来不是很喜欢。
会觉得有些冲鼻。
但是一进到这间院子，它就觉得自己被这满院的花香俘虏了。
馥郁的又清冷的矛盾花香，没有让它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反倒越闻就越觉得喜爱。
很神奇。
......
原来它不是对花香无感，只是没有遇到它喜欢的花香而已。
......
真是难得。
鴒鴢有些感叹。
它竟然看到了梅女。
它垂眼看向察觉到它的目光也回看过来的萧骁大人。
这位大人究竟是从哪里“拐”来的梅女？
......
若是鴒鴢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萧骁会有些吃惊，鴒鴢竟然猜对了。
当年，萧骁对梅女的确是有几分......“拐”的嫌疑。
......
萧骁倒了一杯茶。
之前除了点心，他还拿来了一壶茶。
不过显然，众妖对于茶的兴趣没有点心的大。
点心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茶还剩了不少。
......
萧骁摸了摸茶杯。
果然已经没有什么热度了。
“鴒鴢，你等我一会。”
萧骁进屋重新泡了一壶茶。
点心却是有些来不及做了。
毕竟不好叫客人久等。
若不是处于年假期间，他还能去茶馆的厨房拿一些点心。
但现在茶馆处于休息中。
茶馆的厨房也是暂停营业中。
他之前做的点心都被院子里的妖怪吃完了。
家里的厨房也没有存货了。
......
萧骁回到院子里。
鴒鴢立即看了过来。
他对鴒鴢笑了笑。
“鴒鴢，喝杯茶吧。”
他动手为鴒鴢倒了一杯茶。
袅袅的白气裹挟着清逸的茶香缓缓上升。
然后飘散在空气中。
“抱歉，点心来不及准备了。”
主要鴒鴢来的时间太巧了。
再早些来就好了。
......
“茶就行了。”
鴒鴢是知道茶的。
因为来赏枫的游客也会随身携带茶水。
跟这个小小的茶杯不一样。
是那种圆筒形的杯子。
颜色好像也比这个茶杯里的水深。
还是这个茶杯漂亮。
看着青瓷茶杯，鴒鴢很快得出结论。
漂亮的器皿让它没有喝茶前就觉得那茶水的味道应该不错。
......
鴒鴢落到了石凳上。
长长的尾翎拖到了地上。
萧骁微微皱眉。
毕竟漂亮的东西蒙尘总是让人觉得不忍。
“鴒鴢，你可以把你的尾翎放在边上的石凳上。”
萧骁建议。
......
啊？
鴒鴢茫然抬头。
它刚要喝茶。
它转头。
看到落在地上的尾翎，它眨了眨眼睛。
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它的尾翎太长。
不落在高处，它的尾翎就很容易拖在地上。
但是只要它抖一抖，它的尾翎就会干净如初了。
所以它的尾翎偶然拖在地上并没有关系。
只要这个地面不是脏到让它无法忍受就可以了。
不过，既然萧骁大人提醒它了......
鴒鴢的尾巴抬起，然后落到了边上的石凳上。
不止一个石凳。
鴒鴢的尾巴几乎把石凳围了一个圈。
......
带着几分随意的“处置”好自己的尾巴，鴒鴢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茶身上。
它举起茶杯。
......
唔。
看着鴒鴢单腿稳当的姿势，萧骁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
鴒鴢凑近茶杯观察了一会茶水还有茶杯。
茶水中倒映出了自己的容颜。
鴒鴢转了转茶杯。
茶水在茶杯里微漾，有些破碎的映出了鴒鴢的脸。
鴒鴢又把茶杯放下。
然后头微低，用喙喝起了茶。
......
一口茶水入喉，茶香扑鼻。
鴒鴢微微眯起眼睛。
一时间，它竟然没有闻到梅香，只闻到了茶香。
......
“喜欢吗？”
萧骁观察着鴒鴢的表情。
从他遇到的妖怪来看，大部分的妖怪能喝茶，只是感觉一般而已。
至少达不到对点心的那份喜爱。
一个个都是甜食主义者。
对此，萧骁有些好笑。
这难道是妖怪的特性吗？
......
鴒鴢点点头。
“还不错。”
......
“那就好。”
萧骁微笑。
果然，大部分的妖怪对于茶水都是能接受的。
......
喝完了一杯茶，鴒鴢提出了告辞。
“萧骁大人，我要回去了。”
......
“好。”
萧骁颔首。
“这次招待不周，下次你来的话，我会用我家茶馆的点心招待你。”
“我想，你会喜欢的。”
......
“点心......”
鴒鴢点点头。
它自然也是知道人类的点心的。
却也真的是没有尝过人类的点心的味道。
关于人类，它看到过很多，也听到过很多。
却也一直是处于旁观的角度。
人类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人生。
人类看不到它。
它无法介入也无意介入人类的生活。
但若是有人类看到了它，那么，它们的生活就有了产生交集的可能。
那么，它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些人类的习俗......
第二千五百一十八章 尖叫
喝一碗人类的茶，吃一些人类的点心......
这些于鴒鴢，都是新奇的体验。
它不排斥。
顺其自然就好。
不管怎么说......
“萧骁大人，祝你新年快乐。”
鴒鴢飞到了围墙上，再次垂眼说了一句祝语。
能够认识萧骁大人，于它而言，是意料之外，也是意外之喜。
它没有想要过度的参与到人类的生活中。
即使它对人类一直保有一定的兴趣。
毕竟人妖有别。
有时候越线往往不会产生好的结果。
对双方都是。
但只是萧骁大人的话......
萧骁大人没问题的。
......
不过这满院子的妖怪......
鴒鴢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也许是它想多了。
希望是它想多了。
“萧骁大人，你还是注意些好。”
......
萧骁很快明白了鴒鴢指的是什么。
这点他似乎被不止一次的提醒了。
他弯起眉眼。
“好的。”
“我知道了。”
“鴒鴢，新年快乐。”
......
鴒鴢点点头。
该说的它已经说了。
“萧骁大人，再见。”
话落，鴒鴢展翅，很快就化为了天际的一个黑点。
......
萧骁收回视线。
今年大概是他过去二十几年中收到祝福最多的一年了。
多的还是来自妖怪的祝福。
......
妖怪的祝福......
萧骁笑了笑。
怎么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
“鴒鴢？”
......
萧骁循声看去。
随即眉梢微挑，“你醒了？”
......
百幻蝶懒懒的抖了抖自己的翅膀，示意自己现在还算清醒。
......
“你认识鴒鴢？”
萧骁有些好奇。
那刚才......
......
“不认识。”
百幻蝶摇头。
“我只是听说过它。”
“萧骁大人。”
百幻蝶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惊奇的味道。
“你认识的妖怪真多。”
......
萧骁微笑。
“还可以。”
比起人类，他认识的妖怪还不多。
不过......
他不是一个热络、善于交际的性子。
说不定未来哪一天，他认识的妖怪就真的超过他认识的人类了。
......
百幻蝶似乎笑了笑。
“萧骁大人谦虚了。”
萧骁大人认识的妖怪已经刷新了它的认知了。
这么多的妖怪齐聚一堂......挺有趣的。
它当时说要留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梅女。
当然，梅女是主要原因。
还有几分原因就是这个这么多妖怪和谐共处的院子。
算是和谐吧？
除了那几只特别吵闹的妖怪，大部分的妖怪大多是“偏安一隅”。
安然的在自己的“辖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它喜欢这样。
能热闹。
但想不被打扰也可以。
它决定留下来。
到现在为止，它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
当然，它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不管结果是什么，决定是自己做出的。
那么，承担相应的结果就是理所当然的。
它只是觉得高兴，自己的决定做的不错。
......
百幻蝶简单跟萧骁聊了几句后，又阖上了双眼。
在这间院子里睡觉，简直享受。
它其实一开始没有想到，它以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速度适应了这个院子。
它的睡觉是真的睡觉。
没有防备。
事实证明，它的确不需要防备。
......
萧骁为自己到了一杯茶。
茶水下肚，他微微眯起眼睛。
温热的水流从他的喉咙滑过，他的全身都有了一种像是泡在温水中的感觉。
很舒服。
萧骁弯起了嘴角。
......
假期的生活一如入喉的茶水，舒适，宜人。
回味悠长。
......
萧氏茶馆开门了。
很多老客户纷纷上门。
“老萧，你们终于开门了。”
“我都等的急死了。”
......
“急什么？”
萧老笑呵呵，“在家里待着或者出去玩玩不挺好？”
......
“要是我愿意，我一年四季都能在家待着。”
老客户翻了一个白眼。
都是退休的老人了，又不需要每天打点上班。
“出去玩？”
“什么时候不可以？”
“非得节假日的时候跟人挤？”
“我是去看风景的？还是看人头的？”
看来老人是有过切身的经历的，说出来的这几句话里颇有几分的埋怨。
......
“是啊。”
另一位老客户点点头，“还是这里好。”
“来习惯了。”
“自在。”
“喝喝茶，吃吃点心。”
“再跟人唠嗑唠嗑。”
“或者下下棋都挺好。”
......
“呦，我们的少东家也在？”
看到从帘子后面出来的萧骁，几个老客户出言打趣。
“人家孩子还在放假呢。”
“哎，还是学生好，假期长。”
“是啊，昨天我那女儿拉着脸回去上班了，说假期的感觉都没体验几天，就已经结束了。”
......
萧骁微笑向几位老人一一问好，招呼着老人们在位置上坐下。
......
“今天是少东家来招呼我们吗？”
“我们今天真是来巧了。”
老人们又开始打趣萧骁。
......
萧骁为老人们端来了茶水与点心。
老人们下棋的下棋。
聊天的聊天。
舒缓悠扬的古乐中，老人们都神色惬意，笑容满面。
......
萧骁被老人拉着一块坐下聊天。
大多时候，都是老人在讲。
萧骁负责听。
偶然点点头或者应几声。
......
萧骁若有所觉的回头。
下一秒，茶馆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形瘦弱的少年。
低着头。
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
萧骁刚要起身，萧母走过来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去。”
萧母走上前去。
......
茶馆的门又被打开了。
两位女生带着明媚的表情走了进来。
只是前面的男生挡住了她们的路。
其中一位女生不由得伸手轻轻拍了拍前面男生的背，“你好。”
“麻烦-”
“啊！”
看到男生转过来的脸，女生尖叫出声。
她身边探头打量茶馆环境的同伴被吓了一条。
转头-
“啊～鬼啊！”
......
两个女生的尖叫声压下了茶馆的背景音乐，吓到了整间茶馆。
老人们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向门口。
怎么了这是？！
......
萧骁起身。
快步走到了因为女生的尖叫而停下脚步的萧母身边。
“妈。”
......
“我没事。”
萧母微微蹙眉。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
刚才女生突然的尖叫让她的心跳都乱了。
她不知道两个女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至少，她还有茶馆里的其他客人是被这两个女生的尖叫吓到了。
第二千五百一十九章 瘦骨嶙峋
萧骁对萧母笑了笑。
然后走上前去。
“你好，请问发生了什么？”
......
男生在女生第一声尖叫响起的时候，就全身僵硬了。
女生的第二声尖叫吓得他全身剧烈的抖了一下。
他慌忙低头转身。
......
耳边传来的陌生声音，还有逐渐靠近的人影......
都让男生愈发紧张了起来。
……
萧骁看出了男生的紧张，他望向两个有些冷静下来的女生，再次询问出声，“你们好，请问发生了什么？”
两个女生互相看了看。
又看了看背对着她们的男生，然后才看向萧骁。
她们两人拉着手、刻意侧着身子、有些艰难的绕过前面的男生走到了萧骁的身边。
“他……”
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又同时停下。
……
“……长得好吓人……”
一个女生压低声音含糊的道。
“我们还以为见鬼了……”
另一个女生小小声接道。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是一个人。
也是。
世上哪有什么鬼？
她们刚才也太失礼了。
反应过来的两个女生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尴尬。
……
“……抱歉。”
“抱歉。”
两个女生相继道歉。
却是对着萧骁。
萧骁眉梢微挑。
她们的确是要对他道歉。
准确的说，是对茶馆里的客人道歉。
茶馆里的客人们都受到了她们的惊吓。
只是，虽然是一场乌龙，但两个女生也的确是受到了惊吓。
虽然如此，但他想，在场受到最大惊吓、受伤最大的……该是面前这个低着头的男生吧。
他何其无辜……
……
“我想，你们应该先对这个男生道歉。”
萧骁微微笑了笑。
……
两个女生一愣。
随即讪笑点头。
“那个……”
两个女生抿了抿嘴唇，不是很自在的看向低着头的男生。
“……对不起。”
……
“……”
……
男生没有吭声，也没有抬头。
两个女生有些无措的看向萧骁。
萧骁走到男生的身边。
“你好，请问你没事吗？”
“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男生瘦弱的模样让人很容易就有这样的猜测。
……
男生像是被惊醒似的慌乱摇了摇头。
……
见状，两个女生又道了歉。
“对不起。”
“我们刚才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
女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
男生抬起头。
过于瘦弱的脸颊几乎给人皮包骨的感觉。
格外黝黑……以及比一般人占比过大的眼球更是让人看的瘆得慌。
苍白的脸色。
失血的嘴唇。
还有透着几分惊悸的神色……
站在暗影里的男子乍一看……真的有几分惊悚。
像是骷髅一样。
难怪之前两个女生被吓得尖叫出声。
……
“咳~”
萧骁轻轻咳嗽了一声。
提醒身边面露惊悸之意的两个女生。
大概是光线的原因吧。
其实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一个瘦的甚至可以称得上瘦骨嶙峋的男生。
五官端正。
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恶意或者攻击性。
反倒因为两个女生的反应，男生的眉眼间掠过了一丝瑟缩。
却是一闪而逝。
男生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
……
两个女生骤然回神。
她们看了看萧骁。
无意识的往萧骁身后躲了躲。
然后她们看向对面的男生。
“对、对不起。”
“我们不是有意的。”
她们心里有些委屈。
不是她们没礼貌。
只是这个男生……
现在看仔细了，她们也发现对方长得不丑。
也没有什么恐怖的疤痕或者胎记之类的。
单薄的男生她们也不是没有看到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生给她们的感觉很奇怪。
大概是一个人的气场原因？
这个人的气场让她们觉得不舒服。
……
男生微微摇了摇头。
眼睛垂下，看着脚尖前的地面。
……
两个女生看向萧骁。
萧骁微微笑了笑。
“请进。”
萧母走过来，笑容温婉，接着道，“我带你们去位置上。”
她对萧骁眨了眨眼睛。
萧骁微微一愣。
随即回了萧母一个感谢的笑容。
他的确是想留下来。
毕竟，眼下还有一位客人。
……
很快，门口只剩下了萧骁与从进门后就一直沉默的男生。
“你好。”
萧骁眉眼微弯，“你是来喝茶的吗？”
“……”
终于见到男生点了点头，萧骁眼里的笑意加深。
“我带你去位子上。”
“有喜欢的位置吗？”
……
“靠窗的位置可以吗？”
萧骁带男生到了角落的靠窗位置。
他注意到男生的脸上露出了松口气与些许满意交织的神色。
……
“这是菜单。”
萧骁把菜单递给男生。
……
古色古香的菜单引起了男生的几分兴趣。
男生的手指微微摩挲着菜单。
嘴角有了几不可察的上扬弧度。
……
男生很快就点好了单。
萧骁怀疑对方根本就没有细看菜单上的茶水与点心。
只是随便点了几样。
理由他很快就想清楚了。
应该是站在这里的他给男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是男生本就这般内向胆小，还是男生还没有从刚才的意外中缓过神来？
毕竟，被人当面害怕，的确是一件很打击人的事情。
尤其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的前提下。
……
萧骁拿着菜单离开。
……
“骁骁。”
萧母跟着走进厨房，“刚才那个男生没事吧？”
她之前见着似乎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
“什么男生？怎么了？”
萧老爷子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好奇的问道。
……
“哦，是这样的……”
萧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
“应该没事。”
萧骁若有所思，“感觉他对刚才那样的情况好像是有些习惯了的样子……”
……
“哎？”
萧母微微蹙起眉头。
萧老爷子惊讶，“那孩子长成什么样啊？”
“习惯被人当鬼了？”
“很丑？”
……
“不丑啊。”
萧母摇头。
“就是很瘦。”
“真的太瘦了。”
萧母摇头，“也不知道是健康原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不会是自己减肥减的吧？”
她也知道，现在很多孩子都喜欢瘦。
合理范围的瘦的确对身体更好。
但像刚才的那个男生，显然瘦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