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想起
徐青竹看了一眼后视镜，已经看不到萧师傅与子祯了。
他收回视线。
......
前方闪烁的绿灯让他缓缓踩下了刹车。
“妈妈，我想吃蛋糕了。”
窗外飘来了路边一对渐渐走近的母子的对话。
“好啊，妈妈给你买。”
“要不-妈妈给你做吧。”
“妈妈刚在网上看到了很好吃的蛋糕。”
“你帮妈妈一起，我们一起做出来怎么样？”
“好~”
……
徐青竹弯了弯嘴角。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猛烈的收缩。
他想起来了！
他忍不住敲了一下方向盘。
原来……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啊……
枫叶酥……
他怎么一直没有想起来……
徐青竹不由得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岁数还不大呢。
这记性就不行了。
枫叶酥……曾经的他给灵枫做过……
……
枫叶酥可以算是他们家里的特色吃食了。
那时候，妈妈每年秋天都会做。
因此，小时候的他最喜欢秋天。
天气不冷不热。
还有枫叶酥吃。
枫叶酥真的很好吃。
……
好东西自然要跟朋友分享。
他把妈妈做的枫叶酥拿给灵枫。
不出他所料，灵枫很喜欢吃。
向来冷淡的脸上似乎都温和了些许。
他很高兴。
不。
是高兴极了。
以后，只要有枫叶酥他就会拿来跟灵枫一起吃。
……
有一年情人节，放学路上，他偶然听到了路过的大姐姐们讨论着要不要试试亲手巧克力......
他眼睛一亮。
当然。
他不是要做巧克力。
他是要做枫叶酥。
想到灵枫吃下自己亲手做的枫叶酥的样子，他忍不住傻笑起来。
……
想法是美好。
但现实是残酷的。
……
他跟妈妈说他要学做枫叶酥。
妈妈很惊讶，但也很高兴。
说她这一手手艺就靠他传下去了。
可是……
显然他没有什么做点心的天赋。
明明妈妈都差不多手把手教他了，但只要妈妈稍微不注意一点，他就会犯下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低级错误。
几次失败后，踌躇满志的他饱受打击。
但妈妈的鼓励与想要为灵枫做枫叶酥的想法支撑了他坚持下去。
最后，他总算做出了还算能入眼的枫叶酥。
虽然跟妈妈做的比起来，丑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的成品......真的要拿给灵枫吗？
他犹豫了起来。
......
可是，这是他亲手做的......
样子是不太美观。
但味道，他尝过了，比预料中的要好很多。
应该不至于让灵枫无法入口......
......
最终，他决定把自己做的枫叶酥与妈妈做的枫叶酥一块带去。
那时的忐忑不安与激动的心情似乎在他的心里复苏了。
徐青竹咧了咧嘴角。
当时自己还胆子特别小的在门后躲了好一会，才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到了枫树下——他与女孩见面的地点。
......
他把自己做的枫叶酥递给了女孩。
面上是强装的不在意。
眼里却满是紧张。
……
女孩明显愣了一下。
他知道原因。
毕竟他做的枫叶酥与妈妈做的形状精致的枫叶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的脸不由得有些躁红。
他尴尬的笑笑。
努力的为自己的枫叶酥“辩解”。
虽然他的枫叶酥样子不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这点他可以保证。
他吃过的。
他的声音由低转高，又由高转低，越来越轻……
沮丧的情绪渐渐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
女孩拿起了一块他做的枫叶酥。
他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眼睛睁大。
女孩向来冷淡无波的脸上并不能让他看出什么。
不过……
既然吃下去了……脸色也没有变……
也就是说……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越来越大。
他做的枫叶酥是可以吃的。
……
尤其在看到女孩吃完了一块-
唔。
跟之前女孩的进食速度差不多。
那么，女孩应该不是勉强自己吃下去的。
女孩又要伸手拿起一块枫叶酥。
他伸手拦住了女孩。
……
见女孩看过来-
虽然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情绪，他却知道对方在疑惑。
他笑了笑。
然后拿出了妈妈做的枫叶酥。
“吃这个吧。”
“嘀嘀！”
尖锐的喇叭声拉回了徐青竹陷入回忆的思绪。
他骤然回神。
抬眼，他便看到了前方的绿灯。
啊，什么时候变了？
……
看着自己与上一部车拉开的距离，徐青竹急忙松开了脚下的刹车。
……
很快，前方闪烁的绿灯让徐青竹缓缓踩下了刹车。
有时候就是这样。
一旦碰到了一个红灯，后面就会碰到无数个红灯。
……
徐青竹向后靠在椅背上。
之前断掉的回忆再次连接了起来。
他把妈妈做的枫叶酥给了女孩。
他从来没有女孩把他做的枫叶酥吃完的想法。
他就是想要女孩尝尝自己亲手做的枫叶酥。
不用多。
一块就好。
毕竟，跟妈妈做的枫叶酥比起来，他的枫叶酥还差得远。
他想给女孩更好的。
等后面他能把枫叶酥做的跟妈妈一样好了，女孩再吃他做的枫叶酥。
……
徐青竹的面上泛起了苦笑。
可是……
没有以后了……
直到他看不到女孩了，他也没有做出能跟妈妈媲美的枫叶酥。
……
后来在漫长的寻找与等待，在不断的希望与绝望中，他忘记了很多事情。
没想到……
竟然连这件事都忘了。
这次徐青竹注意到了变化的交通信号灯，车子缓缓跟上了前面启动的车子。
不过，当年的遗憾现在也来得及弥补。
想到始终没有离开的灵枫，徐青竹的嘴角弯出了向上的弧度。
他转了一下方向盘，向徐家老宅驶去。
要跟爸妈说一声灵枫喜欢吃枫叶酥的事。
他还要再跟妈妈重头学习一下怎么制作枫叶酥。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很久没有做过枫叶酥了。
女孩不见了，他还有什么心情做枫叶酥？
当时家里人也对他对枫树异样的执着不满，妈妈再没有做过枫叶酥了。
枫叶酥似乎就此从他的记忆力中消失了。
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般情况下，对于如何制作枫叶酥他也是忘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当年的他做枫叶酥的手艺本来就不是很好。
第二千二百零八章 突降的雨
想到自己在制作点心上的毫无天赋，徐青竹摇头。
他向来对自己颇有自信。
学什么都快。
没想到在小小的点心上翻了跟头。
这可真是……
他的眼里泛出浅浅的笑意。
没有关系。
他接下来还有很多的时间。
他总能做出让自己满意的枫叶酥的。
在此之前，让妈妈每次做枫叶酥的时候，记得给灵枫备一份。
嗯？
徐青竹突然意识到，子祯那孩子把一切告诉两位老人真的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不然，他可没有办法这般毫无顾忌的让妈妈给灵枫准备枫叶酥。
灵枫住在老宅子里。
两位老人知情的话，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会方便很多。
……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徐青竹翘起嘴角。
就连洪枫，他也许都该感谢对方。
要不是他，也不会有契机让老人发现灵枫的不同，进而相信灵枫的妖怪身份。
老人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子祯那孩子说的一切……真是让他觉得意外又惊喜。
啊。
到了。
徐青竹停好车子，向老宅走去。
面上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
“嘿嘿。”
徐子祯拿出枫叶左看右看，一脸的傻笑。
萧骁微挑眉梢。
有些好笑，“这么喜欢吗？”
……
“那不是-”
“算了。”
徐子祯话头一转，“能直接跟灵枫说话的萧师傅是不理解我现在的心情的。”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看到的。”
萧骁微笑。
“啊？！”
徐子祯倏然转头，很是惊讶的道，“不是一开始？”
“这不是天生的吗？”
“有些人是天生的，也有些人是……唔，后天觉醒的。”
萧骁弯了弯眉眼。
“各种情况都有。”
“有像徐叔叔这样原本能看到的后来又看不到了。”
“也有像我这样原本是看不到的后来又看到了。”
……
“这样啊。”
徐子祯张大嘴巴。
随即双眼放光，“萧师傅，你说我以后有没有可能看到灵枫？！”
“叔叔曾经看到过，我是他亲侄子，这种能力一般来说不都会跟血缘有一点关系吗？”
“不过我们家好像只有叔叔看到了……”
“爷爷、奶奶……我爸爸都没有看到过。”
“啊，子祈会不会能看到？”
“但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好像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言行……”
徐子祯嘀嘀咕咕。
……
“哎呦~”
过于专注的徐子祯一时不察，肩膀与路过的女生撞到了。
“对-”
“啊！”
徐子祯脸色大变。
被撞的些许冲击力加上他的走神，导致他手指一松，枫叶飞了出去。
他顾不上说了一半的道歉，就要抬脚去追。
却见一只手先他一步的抓住了枫叶。
他面色一喜。
抬眼，正是萧师傅。
……
萧骁把枫叶递给松了一口气的徐子祯。
徐子祯双手接过。
“谢谢，萧师傅。”
差点没吓死他。
好不容易得到的妖怪的礼物，要是被他弄丢了，他绝对要懊恼一辈子。
……
“不客气。”
萧骁笑了笑。
……
“啊！”
徐子祯低呼一声。
他想起来了。
他急忙转身。
之前被他撞到的女生已经离开了。
微微一愣后，徐子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他刚才不专心。
结果撞到了人还没有道歉。
他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哎呀。”
徐青竹叹气。
倒也不是大事，就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算了，算了。
人都走了，他还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
他低头看去。
枫叶好好的被他捏在手里。
他笑了起来。
等下把枫叶做成-
“萧师傅，我把它-”
徐子祯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枫叶。
“做成书签要紧吗？”
……
“没关系。”
萧骁笑笑。
“它没有那么脆弱。”
“你不用太小心翼翼。”
……
“哦哦。”
徐子祯点头。
他这么小心翼翼倒不是怕把枫叶弄破。
就算只是一片叶子，也是灵枫送他的。
他是太重视了，
就不由得谨小慎微起来。
……
“对了！”
徐子祯一副想起什么的期待模样，“萧师傅，上次你说灵枫送给叔叔的叶子有一些特别的作用……”
像是改善身体啊、增强体魄啊之类的。
“我这片叶子呢？”
“也有这样的作用吗？”
……
徐子祯咽了一口口水。
上次的礼物是灵枫特意送给叔叔的，但这次，他的礼物大概是他“要”到的。
他想，两者也许不能相提并论。
……
“一样的。”
萧骁的话顿时让徐子祯咧开了嘴角。
一样的……是吗？
“嘿嘿。”
徐子祯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那我把它做成书签，再拿一个小袋子装起来，然后带在身上……”
徐子祯很快就想好了怎么“处置”枫叶。
……
萧骁眉眼微弯。
“我们到了。”
“啊？”
徐子祯抬头。
果然，前方就是宿舍楼。
……
“我走了。”
萧骁道别。
“嗯，萧师傅，再见。”
“今天麻烦你了。”
徐子祯捏紧手里的枫叶，“萧师傅，谢谢，再见。”
……
目送着萧师傅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大门内，徐子祯转身。
他专业的宿舍楼跟萧师傅不是同一幢。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宿舍了。
……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一分钟后，“哗啦啦~”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
“啧。”
张博重重的砸了一下嘴巴。
“来上课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的。”
“这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
“是啊。”
诸葛云皱眉，“还是这么大的雨。”
“就希望这场雨是来得快也停得快吧。”
“我们真是不凑巧。”
赵律正叹气。
他们喜欢落在后面走。
这样人少些。
不料却刚好被雨困住了。
他转头看了看。
附近还有不少跟他们一样情况的学生。
所以说，有时候动作快些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就差了短短的一分钟。
那些离开的学生还在路上吧？
这么一想，他们慢些也挺好了。
至少没有变成落汤鸡。
就是要耽误些时间了。
……
萧骁望向天空。
密密的雨丝因为浓郁的水汽弥漫而若隐若现。
空气中一片沁人的凉意。
第二千二百零九章 雨女
“啊！”
张博突然大叫一声。
“你干什么？！”
诸葛云跟赵律正都被吓了一跳。
诸葛云更是没好气的道，“心脏都被你吓的停了一下。”
“我早上刚晾的衣服。”
张博苦着一张脸。
这么大的雨，除非阳台外面有玻璃，不然还不都飘进来了？
“我的衣服算是白洗了。”
张博叹气。
“原来是这回事啊。”
诸葛云投以同情的眼神。
“没事，不就再洗一遍吗？”
“就那么几件衣服是不是？”
说着说着诸葛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老大，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挺倒霉的。”
“上次橘子皮掉你脑袋上。”
“这次刚晒的衣服恰好撞上大雨......”
“哈哈～”
......
张博：......
他无言以对。
他也觉得自己很倒霉。
“老三。”
他看向萧骁。
萧骁微挑眉梢，有些疑惑。
“你有办法让雨停下来吗？”
萧骁：......
他缓缓扬起嘴角，“你说呢？”
......
张博满脸期待，“我说有。”
“噗嗤～”
诸葛云喷笑。
“老大，你当老三是什么？”
“老大，你在异想天开。”
赵律正抽了抽眉角。
让雨停下？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神了吧？
......
“我当老三是高人。”
张博理直气壮。
萧骁：......
“那真是抱歉了。”
萧骁似笑非笑，“我能力不够，没有办法达成你的愿望。”
“咳咳～”
张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讪笑，“开玩笑，开玩笑。”
“要是老三你真的能把雨停下来，我怕是要把你供-”
“啊！”
女生的大叫吓了躲雨的众人一跳。
众人纷纷循声看了过去。
......
“小雪，你干什么？”
近距离下，祁英觉得自己都要耳鸣了。
她没好气的瞪向自己的朋友，“大叫什么？”
“吓死人了。”
......
“嘿嘿。”
慕容雪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雨一直不停，我就是有些烦了。”
“我还急着回去刷剧呢。”
......
“你啊。”
祁英揉揉自己的耳朵。
“先不要刷剧了，你的作业做完-”
“啊！”
慕容雪眼睛一亮，“我想起一件事。”
祁英：......
这话题转移的也太明显了。
“你-”
“我上高中的时候听我同学说的......”
慕容雪装作没有发现好友的开口，继续有些兴奋的说道。
祁英：......
这家伙。
算了。
等回了寝室再提醒她吧。
......
“她的朋友有一个邻居家的小孩，被称作雨女。”
注意到好友不再尝试开口，慕容雪松了一口气，愈发兴致勃勃的继续了自己的故事。
“雨女？”
祁英惊讶。
“绰号吗？”
“为什么叫雨女？因为有她在的地方总是下雨？”
这样的巧合倒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
“啪～”
慕容雪帅气的打了一个响指，“没错。”
“好神奇。”
祁英睁大了眼睛。
也很有趣。
......
“不不。”
慕容雪摇了摇手指，“对那个女生来说，这个绰号一点都不有趣。”
“她更是不想要这个绰号。”
“嗯？”
祁英一愣，“怎么了吗？”
......
“我同学说，那个女生也不是一开始就被称作雨女的。”
慕容雪回忆着高中时听来的信息，“但具体什么时候被称作了雨女，我同学朋友也不知道。”
“就是等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大家对那个女生的称呼就是雨女了。”
......
祁英安静听着，没有插嘴问些什么。
外面雨声哗啦。
正是一个适合听雨女故事的天气。
......
“她-”
慕容雪顿了一下，转而道，“为了方便称呼，我们就把那个被称作雨女的女生叫做小y吧。”
......
祁英点头。
......
慕容雪笑了笑，拉回了正题。
“因为这个特殊的巧合，小y并不受周边小朋友的喜欢。”
“毕竟小朋友都喜欢出去玩。”
“但下雨了就只能呆在室内了。”
“小y每次带来的还不是小雨，而是狂风暴雨。”
“声势特别大，像是老天爷发怒了一样。”
......
“......也是。”
祁英一开始还有点不明白......
要是她身边有这么特别的人，她一定会跟她打好关系的。
但要是每次自己想出去玩的时候都下了雨，还是因为同一个人，她也会觉得不高兴的。
不过......
“只是巧合吧？”
雨女什么的，也只是打趣才对。
怎么可能真的有雨女？
......
“我不知道。”
慕容雪摊手。
“只是巧合多了，就很难说了。”
“虽然很神奇就是了。”
“总之，小y被孤立了。”
......
“哎？”
祁英皱起眉头。
这就被孤立了？
小孩子真的是......
......
“其实不单单是这件事，当然，这件事是主因。”
慕容雪叹气，“小y本就是一个特别害羞腼腆的孩子。”
“胆子很小。”
“这样的性子本来就不容易交到朋友。”
“又出了这样一桩子事......”
......
“这样啊……”
祁英对那未蒙面的孩子有些心疼。
......
“而且-”
慕容雪竖起食指，“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祁英好奇。
这故事还这么跌宕起伏的吗？
......
“小y之前好像被什么吓过，大病了一场。”
慕容雪的眼底露出几分同情。
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
“被什么吓过？”
祁英疑惑，“是什么？”
......
“不知道。”
慕容雪摇头。
“那段时间小y总是哭。”
“胆子愈发的小了。”
“一定要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才可以。”
“啊。”
慕容雪眼睛一亮，“好像就是小y那次大病一场后不久，小y就有了雨女的外号。”
......
“怎么说的跟小y是你的邻居一样？”
祁英吐槽。
......
“不是。”
慕容雪咧开嘴角，“就是当时我同学跟我讲的时候是这样讲的。”
“我就下意识的......”
按照她同学那样一模一样照搬过来了。
......
祁英：......
“哦。”
“小y现在还好吗？”
“雨女的称号还在吗？”
......
慕容雪点点头，“还在。”
“小y现在在上初中。”
“因为她的缘故，他们学习里的人都是天天拿伞的。”
“毕竟他们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大雨了。”
......
“她还是一个人吗？”
祁英关心的问道。
第二千二百一十章 挑衅
“嗯。”
慕容雪点头，“我同学的朋友有几次看到她都想跟她搭话，但小y胆子太小了。”
“见有人跟她搭话，简直一副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胆子这么小？”
祁英惊讶。
“是啊。”
慕容雪觉得，不论雨女这个外号，光是那个女孩那么害羞的性子她就觉得很少见了。
“后来我同学朋友再看到小y都不敢打招呼了。”
“说于心不忍。”
“觉得自己像个坏蛋。”
......
“......哈哈。”
祁英干笑两声。
这可真是......
......
“雨女啊……”
诸葛云有些新奇，“要是有机会，我倒是真想见见那个女孩。”
两个女生的谈话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
他们隔的不远。
所以，诸葛云几人倒是从头到尾旁听了两个女生的谈话。
绝对不是偷听。
是声音自己就过来了。
......
“现在可不需要雨女。”
张博看着外面没有丝毫减弱的雨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这雨竟然下了这么久。
难以置信。
......
“说不定我们附近就有一个雨女。”赵律正玩笑，“所以才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
“呵呵。”
张博敷衍的笑了两声。
“行了，别说雨女了。”
“总觉得一说雨女，这雨就更加不会停了。”
......
半个小时后，雨势总算有了减弱的迹象。
“总算停了。”
慕容雪神色一振。
“是啊。”
祁英也笑了起来。
“哎～”
“怎么了？”
好友突然的叹气让慕容雪有些疑惑。
“就是突然有些理解那些不喜欢小y的人了。”
可是这份理解......
“哎～”
她又叹了一口气。
“那孩子真是倒霉。”
“后面高中考个远点的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她雨女的外号。
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外号疏远那孩子了。
......
“没事的。”
慕容雪笑笑。
“会好起来的。”
“巧合再多也是巧合。”
“小孩子不懂事。”
“长大了，大家也都会明白了。”
......
“嗯。”
祁英笑着点点头。
......
“雨停了。”
萧骁提醒众人。
......
“哦！”
张博面色一喜。
“终于停了。”
话没落下，他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
......
诸葛云伸了一个懒腰。
也快步跟了上去。
......
“三哥，我们走吧。”
赵律正招呼了萧骁一声，大步向前。
“嗯。”
萧骁落在最后。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
天空也被洗刷的特别的明净澄澈。
......
“啊～”
慕容雪大叫。
“你又叫什么？”
祁英无语。
......
“就是觉得雨后的天气很舒服。”
慕容雪深呼吸。
“虽然被大雨困住很讨厌。”
“但是雨后的风景真的很好。”
“空气很清新。”
“天空也很漂亮。”
“全身都舒畅了。”
......
萧骁笑了笑。
是啊。
......
这天，萧骁从美术用品专卖店出来。
早上的时候，鴖替长恩向他传话。
说是颜料用完了。
他便来这里买了很多的颜料。
自动门打开，他才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他向外走去。
一滴雨水落到了他的脸上。
下雨了。
......
这可真是......不凑巧了。
萧骁站在店铺的屋檐下，抬头望天。
雨势很快就大了起来。
没一会儿-
“噼里啪啦～”
天地间响起了有些喧嚣的交响曲。
......
“呼呼～”
大风呼啸。
雨随风势，也是越来越大。
“哗啦啦～”
枝叶剧烈的摇摆。
“啊！”
好几个行人手里的伞都被掀翻了。
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样子很是狼狈。
“怎么回事？”
“天呐！”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这么大的雨啊……”
......
萧骁抬眼。
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微微阖眼。
神识散发出去。
嗯？
......
萧骁走出房檐。
“喂！”
身边的人不由得叫道。
这么大的雨，怎么......
只是等他再定睛看去，已经看不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了。
雨太大了。
天又黑。
男子皱紧眉头。
没听说要来台风啊。
他的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只觉脸上一片沁凉。
都是飘进来的雨水。
想到刚才走进雨里的年轻人，他又是惊叹又是觉得那人有些傻。
真是年轻人。
这么点时间就等不住了。
这种天气跑回去，怕不是要感冒个好几天啊。
......
即使天色很黑，周围因为突然的大雨而有些混乱。
萧骁却完全不受影响。
脚步看似不急不缓。
却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
......
“嘶嘶～”
蛇鸣穿过轰轰的雨声，在此方空间清楚的响起。
凶戾，冰冷。
......
“放肆。”
低哑的女声无波无澜。
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空气骤然变得沉重了很多。
......
“叻叻～”
有些怪异的笑声震荡着空气。
“好大的口气。”
拉长的音调显出几分阴阳怪气。
......
“嘶～”
一道赤影冲向对方。
“啪～”
高大的黑影随手一挥，便把袭来的赤蛇拍在了地上。
......
赤蛇扭动着身子再次向黑影袭去。
“叻叻～”
黑影这次没有把赤蛇打飞，而是一把扣住了赤蛇的身子，还顺势打了一个蝴蝶结。
咧开的嘴角露出狰狞的利齿。
......
“嘶嘶～”
一道青影眨眼间便来到了黑影抓着赤蛇手的上方。
尖锐的獠牙就要向黑影的水背咬下。
......
“叻叻～”
黑影笑的愈发大声了。
它没有闪避。
任青蛇咬了下来。
......
“噌～”
青蛇只觉得自己咬到了极为坚硬之物。
而不是血肉之躯。
巨大的震荡与疼痛从獠牙传来。
它几乎怀疑自己的獠牙要断了。
......
就在青蛇要后退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
黑影晃着手里被打成蝴蝶结的两条蛇，笑的好不开心。
“喂，还有两条。”
“一块过来吧。”
“这两条......”
黑影举起两条蛇，一脸的嫌弃，“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
“尔敢！”
见黑影就要把两条蛇丢进嘴里，女声震怒。
风声呼啸。
雨势愈发的大了。
......
黑影给了对方一个嘲弄的眼神。
它有什么不敢的？
它张开嘴巴。
“嘶嘶～嘶嘶～”
赤蛇与青蛇拼命挣扎。
叫声尖锐刺耳。
......
“啊！”
有一声低呼响起。
满是害怕。
但此时没有妖怪在意。
......
“找死！”
“嘶嘶～”
随着一声厉喝，一道黑影伴随着蛇鸣极掠而来……
第二千二百一十一章 计蒙
“叻叻～”
即将到来的攻击没有让高大的黑影忌惮，反倒让它露出了更大的笑容。
面上的表情愈发狰狞了几分。
它往边上一侧。
露出了身后的......人类？！
......
“嘶嘶～”
蛇鸣声声。
过高的音调刺激着人的耳膜。
含怒而发的攻势停不下来了。
......
“你没事吧？”
萧骁松开扶着女孩肩膀的双手，弯腰看向女孩。
……
女孩低着头，肩膀抖动。
车灯照来。
一辆车子疾驰而过。
溅起四散的水花。
女孩的面上这才露出了些许恍然的神色。
她向后退了一步。
随即似是想起什么的摇了摇头。
一副很是怕生的模样。
……
萧骁笑了笑，温声道，“再往里站些。”
女孩躲雨的地方是一个弄堂上方延伸出来的房檐下面。
并没有其他人。
只有女孩一人。
毕竟相较这种逼仄又有些脏乱的环境，人们大多选择躲在店铺外面或者直接走进店铺里躲雨。
……
萧骁起身。
他往弄堂里走了几步。
“雨师妾。”
他弯了弯眉眼。
……
雨师妾微微抿了抿嘴唇。
“……吾无意伤那个人类。”
它知道，刚才那一幕很容易让人误会。
先不说萧骁大人之前帮了它的忙，还是梅女在意的人类，光就萧骁莫测的实力而言，除非必要，它并不想与他产生冲突。
……
“我知道。”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然后，神色微敛，他的视线落在了在场的另一只妖怪身上。
“计蒙。”
……
龙首，人身，鸟爪。
臂生羽毛。
高大的身形让这只妖怪更加的具有威慑力。
……
计蒙咧开嘴角。
利齿在暗色的雨雾中发着幽幽的光。
看得到它的人类？
有趣。
真是有趣。
它很久没有遇到第二个看得到它的人类了。
而且……
计蒙的视线在雨师妾与萧骁之间来回。
他们认识？
这就更加有趣了。
“叻叻~”
奇怪的笑声回荡在弄堂里。
风生、雨声愈发的喧嚣了。
……
“怎么回事？”
萧骁看向雨师妾。
他察觉到妖气的波动，循着妖气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危机的一幕。
若不是他与雨师妾之前相识，自认还算了解雨师妾，他大概率是要误会了。
……
雨师妾面色不善的看向了计蒙。
“是它挑衅在前。”
……
萧骁也注意到了对方手里被打成蝴蝶结的两条蛇。
嗯，这两条蛇……
他转头看向雨师妾。
果然。
雨师妾耳朵上的两条蛇没有了。
……
“叻叻~”
计蒙咧嘴大笑。
它甩了甩手里的蛇，“这两条没用的蛇留着做什么？”
“我帮你解决了。”
“你该感谢我才是。”
……
雨师妾周身的气压愈发的沉了。
只是……
它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类女孩。
真是碍事。
它本来也不在意是否伤到那个人类。
能不伤到它自然不会特意去伤人。
但若是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它也不会勉强。
可是……
雨师妾眸光微动。
现在萧骁大人在这里。
那就不能发生避无可避的情况了。
……
萧骁一眼就看出雨师妾的“窘境”了。
那个女孩……
可是现在大雨倾盆-
当然，这场大雨的罪魁祸首……
萧骁的视线落在计蒙身上。
不就在这里吗？
他也不好让女孩离开这里。
他的身上亦没有带伞。
……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萧骁笑了笑。
“拿人类作为挡箭牌的妖怪。”
实力较强的妖怪大多看不起人类。
更不屑与做这种事。
“既然你认为自己的实力不如雨师妾，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挑衅？”
很多妖怪也许不够狡猾，却绝不是笨蛋。
它这么做……绝对另有所图。
……
“叻叻~”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计蒙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实力不如它？”
计蒙一脸的讥诮，“你眼睛瞎的吗？”
它晃了晃手里的两条蛇。
那它的这两条蛇怎么抓住的？
……
“你利用了雨师妾的投鼠忌器。”
萧骁的目光从不远处的女孩身上一扫而过。
女孩背对着他们。
低着头。
躲在檐下更加深浓的阴影里。
像是对后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
“呵！”
计蒙很是大声的冷笑了一声。
“利用它？”
“我才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要不是-”
计蒙的声音戛然而止。
它突然很认真的打量了萧骁一会。
目光诡异。
似乎透着隐隐的光。
“你是人类？”
……
萧骁眉梢微挑。
这是需要问的问题吗？
“显而易见。”
……
“叻叻~”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笑声。
实在说不上好听。
“人类啊……人类好-”
话没落下，计蒙已经冲到了萧骁的面前。
尖锐的爪子抓向萧骁的脖子。
……
雨师妾瞳孔微微一缩。
却没有动。
蠢货。
……
“砰！”
计蒙重重的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路过弄堂口的行人心里一跳。
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弄堂里，伞沿提高。
一个躲雨的小女孩……视线向后……
一个……没有撑伞的年轻人。
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当然，怀里抱着什么也不是异常。
刚才的声音……是他听错了吧？
不过，这个年轻人……
行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径直离开了。
说不定那人淋雨是有自己的理由？
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行人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
萧骁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
“谢谢阿九。”
他又摸了摸阿白的脑袋，“谢谢阿白。”
刚才就在计蒙扑过来的时候，阿九与阿白同时用尾巴给了对方狠狠一击。
即使体型差距很是巨大。
计蒙仍旧毫无反抗力的被打飞了出去。
幸好它们还知道控制力道。
不然，弄堂的那堵墙怕是就要倒了。
……
雨师妾的脸上浮现了几分吃惊。
不过很快，它就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样的结果并不算出乎意料。
它知道，计蒙伤不到萧骁大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一个照面……计蒙就溃不成军了。
与一开始嚣张的样子比起来，此时的计蒙显得格外的狼狈。
第二千二百一十二章 可怕的人类
雨师妾扫了一眼小白狐与白蛇。
果然是实力强大的妖怪。
……
待身后的行人离开了，萧骁对着计蒙弯了弯眉眼，“这可不是正确的打招呼方式。”
“我们才刚见面，就送那么大的礼吗？”
“那我这边礼尚往来，也送了你一份大礼。”
“喜欢吗？”
……
“哗啦啦~”
随着计蒙的起身，有细碎的石子落下来。
“砰~”
它握拳用力向后砸了一下。
“叻叻~”
它的视线定定的钉在萧骁怀里的小白狐身上。
就是这家伙……
还有……
它的视线微微下移。
还有这个家伙。
啧。
又是蛇。
计蒙撇了撇嘴。
它今天是跟-
“嘶~”
瞬间，它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上软软的尾巴……特别是那条小的它几乎要看不见的蛇……
这两个家伙的攻击打在它身上，让它像是被千斤巨锤狠狠砸了一下似的。
好痛。
丝丝的痛意在四肢百骸弥漫开来。
……
雨师妾看着手里被打成蝴蝶结的蛇，皱了皱眉头。
刚才计蒙攻击萧骁大人的时候，把两条蛇丢了出去。
它也是后面才发现。
它手指微微一动。
“嘶嘶~”
得到解放的两条蛇又回到了雨师妾的耳朵上。
……
真是好一份大礼。
计蒙低低咳嗽了几声。
然后站稳了身子。
要不是……
妖怪抬起的脸上一派狰狞。
眼底一片血色。
它也没有这么的不堪一击。
……
“呐，我问你一个问题。”
萧骁没有被妖怪的样子吓到。
像是话家常一般的说道，语气温和，“你……”
“总是这样攻击人类吗？”
像刚才拿女孩做挡箭牌也好，还是无缘无故的攻击他也好……
这只妖怪一直这么做吗？
……
人类微凉的视线落在它的身上。
让计蒙下意识的浑身一僵。
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生出了些许畏惧的情绪，计蒙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这个……该死的人类！
不过，它不是笨蛋。
莫须有的罪名它更加不会认。
何况，它有预感，若是它承认了，它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
“……没有。”
计蒙又是不耐烦又是不甘愿的道。
“我对弱小的蝼蚁没有兴趣。”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几次三番在自己以为的弱小蝼蚁上栽跟头，它憋屈的又狠狠打了身后的墙一拳。
却带动体内的伤势让它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
它觉得自己体内的情绪快要爆炸了。
……
对弱小的蝼蚁没有兴趣？
唔。
倒的确是实力强劲的妖怪会说的话。
萧骁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是指你拿女孩做挡箭牌的事。”
若说后面计蒙对他的攻击是因为他打破了它的打算、救下了女孩……那也不是说不通。
所以，他最好奇的是计蒙之前的行为。
为什么……
他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女孩。
要伤害那个女孩？
……
刚才的大声显然也吓到了那个女孩。
不知道是太过胆小的原因还是其它，女孩并没有转过头来查看究竟。
瘦弱的身子差不多贴在了墙上。
头低着几乎要看不见了。
萧骁有些担心女孩的脖子。
不过……
他的目光微凝。
她在发抖。
……
女孩双臂怀抱着自己。
像是一只鹌鹑一样缩起肩膀。
隐约间，萧骁听见了牙齿碰撞的声音。
……
都这么害怕了……为什么没有离开？
是因为大雨吗？
……
萧骁收回视线。
现在首要的是问清楚这只妖怪的目的。
……
“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计蒙的沉默让萧骁眉梢微挑。
“当然，我不希望你骗我。”
……
计蒙的嘴半张。
就要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
“既然你说你对弱小的人类没有兴趣……”
萧骁弯起嘴角，“但你刚才的行为显然跟你的话不符。”
“我想知道原因。”
“以此决定……我是放过你，还是……”
萧骁没有说下去。
眼底似有一丝浅浅的金光掠过。
……
计蒙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等它反应过来后，脸色顿时变得青紫交加。
这个人类……威胁它？！
……
“汝实话实说。”
雨师妾不喜欢自己无缘无故的被当做枪使。
“汝是故意让吾去攻击那个人类女孩的。”
一开始它并没有发现这点。
但后面越是回想，它越是觉出几分不对劲。
按这只妖怪的性子来看-
虽然只是初见面，但妖怪不像人类，性子都很外露，表现的非常明显。
这只妖怪更像是喜欢硬碰硬的类型。
而不是喜欢恶作剧的类型。
是的。
恶作剧。
在雨师妾看来，这种故意让别的妖怪攻击人类的做法，就像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想要攻击人类为什么自己不攻击？
反倒要借它妖之手？
那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类。
多此一举。
毫无意义。
……
“你为什么要让雨师妾攻击那个女孩、而不是你自己攻击？”
萧骁跟雨师妾的想法一样。
计蒙不像是喜欢这类做法的妖怪。
“你不能攻击那个女孩？”
萧骁脑中灵光一闪。
……
计蒙倏然睁大了眼睛。
这个人类怎么知道的？！
……
“看来我猜对了。”
萧骁的面上浮现了几分笑意。
计蒙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竟然……
他扫了一眼巷子口的女孩。
无法攻击那个女孩吗？
是因为女孩的身上有护身符的存在？
类似的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
计蒙捏紧了拳头。
这么丢脸的事情……
……
“你刚才攻击我……”
萧骁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细节，“并没有想取我性命，而是要抓我。”
再联系计蒙因为他是人类而高兴的表现……
“你有事要我帮你。”
……
计蒙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帮……？
它才不需要-
计蒙咬紧了牙关。
……
“是只有人类才能帮的忙。”
萧骁继续自己的猜测，“妖怪不行。”
“是因为那女孩身上有让妖怪-”
萧骁注意着计蒙的脸色，“还是你束手无策的东西？”
……
计蒙愣住了。
这个人类有读心术不成？
他几乎都猜对了。
可怕的人类。
计蒙眼里透出了浓浓的忌惮。
第二千二百一十三章 被困
人类果然很狡猾。
明明这么弱，偏偏又这么狡猾……
计蒙咬牙。
它想的没错。
遇到危险的人类，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爆对方的头。
而不要听对方罗里吧嗦的说些什么。
不然，形势很可能就逆转了。
……
雨师妾第一次看向了巷子口的女孩。
那个人类女孩的身上……有什么能压制这只妖怪的东西？
是什么？
它并没有察觉。
不过……
它看向计蒙的视线很冰冷。
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算计它？！
好。
真是很好。
它也是很久没有遇见这么胆大的妖怪了。
要不是萧骁大人在这里，此时的计蒙绝不会还算完好的站在这里。
……
“……叻叻~”
计蒙突然笑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难听。
“你……”
沙哑阴森的声音在雨声中更加多了一分湿冷。
“猜的不错。”
“她的身上……”
计蒙长长的指甲指向女孩的方向，“有我很讨厌的东西。”
“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了那个家伙。”
“但是……”
计蒙咧开嘴角，笑意狰然，“我做不到。”
“叻叻~”
“我做不到。”
“太可笑了。”
“一个蝼蚁一样的人类，不过是……”
……
“不过是什么？”
见计蒙闭上了嘴巴，萧骁接着问道。
他有预感。
答案就在眼前了。
......
“叻叻～”
计蒙干笑了两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不是你想告诉我吗？”
萧骁微笑。
计蒙面色一僵。
......
“你想让我帮你吧？”
萧骁眉眼弯弯。
与之相反，计蒙的脸色更加的黑沉了。
这个人类真的没有读心术？
它在这个人类的面前简直毫无秘密可言。
......
“既然你想让我帮你......”
萧骁直视妖怪的双眼，“我们何不开成公布？”
“你会帮我？”
计蒙表示怀疑。
咧开的嘴角满是讥诮。
它刚才是想抓住这个人类逼迫他按它说的去做......
结果......却撞到了铁板。
......
“这要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了？”
萧骁没有被计蒙的语气激怒。
语气始终不急不缓。
......
计蒙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
它不确定......
它从未这般纠结过。
要赌一把吗？
......
赢了，它得到自由。
输了，它大概连命都没有了。
......
“优柔寡断。”
雨师妾语气平平。
若不是它有些好奇这只妖怪想要萧师傅帮什么忙，它此时已经离开了。
结果，这只妖怪拖拖拉拉、含糊其辞了半天什么实质性的话都没有说。
它不耐烦了。
“要说快说。”
“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遇到萧骁大人可不容易了。”
......
要说这只妖怪所求之事有谁可以帮忙，除了萧骁大人，雨师妾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如今，萧骁大人就在这里。
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只妖怪看着大大咧咧的，做事却一点都不干脆。
它上次可是直接就找萧骁大人帮忙了。
……
雨师妾不客气的话让计蒙眼神不善的瞪了过去。
不过……
对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等了这么久……
这个人类是一个希望……
……
瞻前顾后可不是它的作风。
计蒙双臂垂在身侧。
长长的指甲无意识的在地上划拉。
“人类。”
……
“无礼。”
雨师妾淡淡的道。
请萧骁大人帮忙还这般态度。
也不知道刚才被萧骁大人身边妖怪一击击退的是谁。
……
计蒙狠狠抽了抽眼角。
这个该死的家伙！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合适，它……
地面上被计蒙划出了深深的刻痕。
……
计蒙深吸一口气。
“萧骁大人。”
它顿了顿，发现没有讨妖嫌的声音响起，它的眉眼略微松缓了几分。
“我被困住了。”
既然决定要说了，它也不遮遮掩掩了。
“被困在这个女孩的身边，无法离开。”
……
“被困住了？”
萧骁看向女孩孱弱的背影。
也就是说……
“她看得到你？”
“她知道你的存在？”
但女孩之前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知情的样子。
……
“叻叻~”
计蒙咧嘴笑开来，一脸的讥嘲，“知道。”
“她怎么不知道？”
喜欢自欺欺人的人类。
“她要是看不到我，也解不开我的封印。”
说到封印两字，计蒙咬牙切齿。
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好不容易……
见惯了的黑暗中透进了一丝光。
它睁开双眼。
身上的束缚渐渐消失。
它还来不及欣喜久违的阳光。
却发现自己再度失去了自由。
它是从封印中出来了。
但是，它的封印却没有彻底的解除。
......
“那个印记。”
计蒙尖尖的指甲指向弄堂口的女孩。
萧骁发现，女孩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
“她的手腕上有一个印记，就是我的封印。”
“只要有那个印记在，我不能离开她身边。”
“不能伤害她。”
“我想毁掉那个印记，却连触碰都无法做到。”
“刺~”
计蒙在地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痕迹。
“这么一个人类……”
这么一个弱小的人类……它竟然毫无办法。
若不是那个印记……
但若不是那个印记，它根本不会把那个人类看在眼里。
……
计蒙大口喘气。
形若癫狂。
被困了许久，以为得到了解放，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它怒。
它怨。
这样的它与之前有何区别？！
一样是被困！
不要跟它说，至少它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
这样的自由……
它不稀罕！
这样被强迫着困在一个人类的身边……
于它而言，简直比永无止境的黑暗还要难受。
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
“你为什么会被封印？”
萧骁清淡的声音清楚的传入了陷入负面情绪、兀自抓狂的妖怪耳中。
……
“……为什么？”
计蒙嘴巴大张，锋利的牙齿在暗色中发着惨白的光。
“叻叻~”
它放肆笑了起来。
“你们人类无非三种。”
“一种，看到妖怪就要消灭。”
“一种，不自量力，妄图让妖怪为他所用。”
“一种……”
计蒙转头。
女孩似是若有所觉。
全身抖得更厉害了。
“看到妖怪就怕的要死。”
“没用到了极点。”
但它却偏偏是被困在了自己最看不起的、这般没用的人类的身边。
毫无解脱的办法。
第二千二百一十四章 我帮你
这让计蒙如何不恨？
……
“那个人类看中我的实力。”
计蒙冷笑，“想要我臣服于他。”
“哼！”
计蒙面上的不屑犹如尖锐的刀刃，直直向萧骁刺去。
……
萧骁微微笑了笑。
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并不是那个人类。
……
见到萧骁不但没有被它的气势吓到，反倒露出了笑容，计蒙的指甲嵌进了地面。
“……他用诡计抓住了我。”
人类就是阴险狡猾。
明明实力不如它，它却仍旧中了对方的圈套，沦为了“阶下囚”。
“但就算他抓住我又怎样？”
对方不是正面较量打败了它，而是使了阴招。
仅凭这一点……“他想要我为他所用？”
“做梦！”
想到自己一时失误，却被困了如此之久，计蒙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他为了让我屈服……”
“把我封印在了一只玉镯子里。”
“想要就此消磨我的实力。”
“若是我一直不屈服……”
计蒙住了口。
……
“你就会越来越衰弱。”
萧骁接道，“直至死亡。”
……
计蒙没有吭声。
这个人类并没有说错。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除了感受自身妖力的缓缓流逝，它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很可怕。
……
“所以，她其实也算是救了你。”
萧骁的话让计蒙的面目瞬间狰狞了起来。
“她没有救我！”
“我不需要她救！”
它是被困在了封印里。
它是在日渐虚弱。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而虚弱的不只是它，还有手镯的封印之力。
只要再多些时间……
它就能靠自己的力量摆脱封印！
它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不是像现在，仍旧这般的身不由已！
……
“人-”
“萧骁大人。”
事已至此，该说的它都说了。
计蒙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些希望。
“你……”
那句帮它的话它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它明明是被人类害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最后却还是要靠人类来让它摆脱困境。
呵。
真是天大的讽刺。
……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萧骁看着计蒙的双眼。
计蒙瞬间心头火起。
它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这个人类说这些的？
这个该-
它愣住了。
那双眼睛……
它的背部泛起了淡淡的凉意。
它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
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心里的惊悸在扩大……
……
“好，我帮你。”
萧骁微微眨了眨眼睛。
……
计蒙有种如梦初醒与劫后余生混杂的感觉。
它大口喘着气。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但它顾不上纠结自己之前的状态。
因为-
“你说什么？！”
它没有听错吧？
这个人类说……要帮它？
……
“我帮你。”
萧骁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他抬脚向弄堂口的女孩走去。
……
看着萧骁的背影，计蒙有些愣怔。
真的……要帮它？
这么容易就相信它说的话了……
这个人类不会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
“你还值得萧骁大人打坏主意？”
雨师妾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都这副样子了。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
计蒙脸色一僵。
紧咬的牙齿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虽然不想承认……
但对方说的没错。
就它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除了死亡已经没有更糟糕的结局了。
死亡……
呵。
对方要杀它……
它大概也不是对手。
它慢慢的挪动双脚，跟上了那个人类。
它胸口的位置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该死的。
它在心里骂骂咧咧。
那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它没有从它们身上感受到妖力。
果然是跟人类待久了。
也学了人类的狡猾与阴险。
若不是猝不及防，它绝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它们打了个正着。
……
萧骁来到女孩的面前。
就在他过来的几步路时间里，女孩蹲下了身子。
双手抱膝。
脸深深的埋进了怀里。
身子……还在颤抖。
……
萧骁蹲下了身子。
“你好。”
他温声道。
“我叫萧骁。”
“你叫什么名字？”
……
“……”
女孩没有吭声。
萧骁能听见女孩愈发急促的呼吸。
他知道。
女孩在害怕。
……
他的声音愈发轻缓了几分。
“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你知道你的身边有一只妖怪跟着吗？”
“它在你身边有一段时间了。”
萧骁缓缓说着，“它想要离开。”
……
计蒙站在不远处看着萧骁与女孩。
这个人类……真的在帮它？
……
“你很害怕它是吗？”
萧骁没有太靠近女孩。
他跟女孩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以免给女孩造成太大的压力，“你希望它离开吗？”
“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你希望吗？”
……
“……”
女孩的肩膀动了动。
却仍旧没有抬起头。
也没有发出声音。
……
计蒙的指甲不由得划过地面。
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女孩全身剧烈的抖了一下。
萧骁扫了计蒙一眼。
计蒙动作一顿。
……
“成事不足。”
……
计蒙猛的转头恶狠狠的瞪向雨师妾。
雨师妾神色淡淡。
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它说的一样。
……
“你若是希望、我可以帮你。”
萧骁的声音里透出了浅浅的笑意。
……
“……”
“若是你不愿意我帮你的话，也没有关系。”
萧骁没有过多劝说。
计蒙的脸色骤然一变。
这就完了？
果然，这个人类说要帮它只是随便说说的吧？
它刚要开口-
“闭嘴。”
雨师妾声音低沉。
计蒙咧开嘴角，表情狰狞。
这个黑漆漆的家伙是在命令它吗？
谁给它的胆子？
它-
雨师妾一个冷淡却鄙夷的眼神扫了过去。
眉间隐约有些不耐。
计蒙的眼里有血丝泛起。
……
“这雨还要下一会，身上有带手机吗？”
“还是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一下比较好。”
“要是没有带手机的话，我的可以借你。”
……
一堆废话！
计蒙握拳。
“一点耐心都没有。”
雨师妾话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了。
计蒙的眼球开始充血变红。
这家伙……！
……
“……”
“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第二千二百一十五章 欣欣
“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窸窸窣窣的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
……
计蒙一愣。
……
“啊！”
短促的低呼响起。
女孩猛然抬起的脸上的焦急神色下一秒化为了呆怔。
……
萧骁看进女孩的双眼，眉眼微微弯起。
他没有离开。
“你好。”
女孩下意识的想要低头。
却一时间愣在那里。
不知所措。
……
“能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萧骁提出要求。
含笑温和的面容让女孩眼里的惊悸淡去了些许。
女孩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五指有些筋挛似的蜷缩着。
......
“乖孩子。”
萧骁轻笑着夸了一句。
女孩垂眼。
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
萧骁没有在女孩的右手腕上发现什么。
“麻烦换左手。”
女孩听话的照做了。
……
女孩的左手上套着一个银质镯子。
“就在这个镯子的下面！”
计蒙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大步上前叫道。
……
妖怪狰狞的面目映入女孩的双眼。
近距离下，那双猩红的双目好似下一秒就要淌出鲜血一样。
“啊～～！”
……
女孩的尖叫穿透风声雨声，清晰的回荡在这片区域。
不少被吓了一跳的路人纷纷看了过去。
也有些热心的路人来到了女孩的身边。
“怎么了？”
“出什么事？”
……
承受着路人怀疑与警惕目光的萧骁颇为无辜的笑了笑。
他这算是帮计蒙背了黑锅吗？
……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包围，女孩吓得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白了。
只是这副样子愈发让围过来的路人确定女孩之前肯定遭遇了什么。
他们对萧骁的视线也就愈发的不友好了。
……
哎呀~
萧骁想，这下有些麻烦了。
……
“啡啡~”
腓腓恼怒的瞪向目光不善的人类。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
计蒙有些懵。
怎么说呢？
它不奇怪女孩的大叫。
跟女孩相处的日子并不短，即使它再不关注这个女孩、对这个女孩的事情毫无兴趣……
女孩什么性子它还是知道一二的。
更是深刻体会过的。
只是......
计蒙满心的忿恨与憋屈。
前一秒，它就要把印记指给那个自称愿意帮它的人类看，下一秒，女孩被人类包围了。
女孩的手自然也收了回去。
就差一步。
明明就差一步就能让这个萧骁大人看到那个印记了。
说不定……
计蒙的胸腔剧烈的起伏。
鼻子里发出沉重的呼吸。
他……气极反笑。
好。
真是好。
它这幅样子对方看了多长时间了？
还能被吓到？
这个人类说她没用都是抬举她了！
……
“败事有余。”
雨师妾的这句话简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计蒙就要爆发-
“安静。”
萧骁轻声道。
脑海里顿时响起疯狂的警报声，计蒙犹如被戳破了气球——瘪了。
它惊疑不定的看向这个人类。
这个人类……很危险。
不是因为它身边那两只没有一点妖气、不知道是什么的妖怪危险。
而是他本身就很危险。
……
“欣欣？”
一个女子惊讶的叫道。
熟悉的声音让女孩涣散的双眼凝聚了几分焦距。
“……妈妈？”
......
“欣欣。”
女子快走几步。
然后在女孩的身边蹲下。
她看了看四周，对女孩的状况有了些了解。
“我看下这么大的雨，你没拿伞，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就出来找你......”
......
啊。
女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口袋。
手机在里面。
她完全没有听见。
也是。
她光顾着害怕了。
哪有精力注意到其它？
......
见孩子的妈妈来了，周围的路人渐渐散开了。
这么大的雨，大家都想早点回家。
要不是刚才这女孩叫的那么凄厉，他们也不会过来。
不管怎么说，孩子妈妈来了就好。
“你孩子刚才好像是被他吓到了。”
有好心人提醒女孩妈妈。
被指的萧骁对女孩妈妈礼貌的笑了笑。
......
女孩妈妈下意识回了一个笑容。
随即，她对好心的路人笑笑，“谢谢，我知道了。”
不过她认为好心人大概是误会了。
她女儿胆子小。
一点事都会反应很大。
因此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个年轻人看着温温和和的，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
大概又是自己的女儿反应过度了。
......
“走吧，我们回家。”
女子对女孩伸出手。
女孩急忙伸手握住女子的手。
起身的同时，人已经半躲在了女子的身后。
揪住女子衣服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女子安抚的拍了拍女孩的手。
虽然已经习惯了，心里仍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女儿一天天的长大，胆子却仍旧这么的小。
以后……该怎么办呐？
……
女子就要离开。
抬眼，发现那个年轻人还在。
她有些不解的笑笑。
却也没有在意。
拉着女孩走过年轻人的身边。
……
“我之前说的仍旧算数。”
女孩的耳边响起了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女孩一怔。
“要是你下定决心的话，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
萧骁报了萧氏茶馆的地址。
萧氏茶馆在那块区域算是小有名气，女孩要找起来并不困难。
……
“欣欣？”
女子回头。
“怎么了？”
怎么突然不走了？
……
“啊？”
女孩有些慌乱的出声。
她无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耳朵。
刚才……
妈妈没有听到吗？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大哥哥。
……
萧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再见。”
……
女孩倏然回头。
女子看着女儿底下的脑袋，目光在女儿与年轻人的身上扫了一圈。
眼里露出了几分困惑。
怎……么了吗？
“欣欣？”
……
女孩摇头。
习惯性的沉默。
女子无奈的笑笑，“走吧。”
……
计蒙看着萧骁，神色难辨。
就这样？
这位萧骁大人怎么确定这个胆小鬼会去找他？
这个胆小鬼惯会装鹌鹑、粉饰太平。
要是回去后就把萧骁大人的话忘了，它怎么办？
雨师妾之前有句话说的不错。
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遇到萧骁大人可不容易了。
它无法离开女孩的身边。
它想要再一次的遇到萧骁大人、再一次的遇到看得到它的人类……
谁知道又要花多久？
第二千二百一十六章 雪狮儿
萧骁对计蒙弯了弯眉眼。
“再见。”
他们会再见的。
似乎是读出了萧骁的未尽之意，计蒙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萧骁大人确定……他们有下一次见面？
“嗤~”
计蒙突然重重的砸了一下嘴巴。
它要走了。
那个胆小鬼走远了。
……
计蒙最后看了一眼萧骁大人。
希望……这个人类不要让它失望。
什么时候……它竟然要对一个人类怀有希望了？
自嘲的咧了咧嘴角，计蒙转身向女孩离开的方向走去。
……
“萧骁大人……”
雨师妾本来想问问萧骁大人他确定那个女孩会来找他吗？
随即却又作罢。
说到底，那女孩来不来找萧骁大人跟它无关。
计蒙如何更是跟它无关。
雨师妾的嘴角几不可察的向上弯出了些许的弧度。
那只妖怪对它如此放肆，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它对萧骁微微低了低头，“那吾也告辞了。”
“嗯。”
萧骁微笑，“再见，雨师妾。”
“再见，萧骁大人。”
伴随着众蛇的嘶鸣声，雨师妾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雨雾中。
……
萧骁抬头。
连绵的雨丝像是水晶缀成的帘幕一样。
只是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叮咚声响。
而是更有气势的噼啪声响。
……
“雨……快停了……”
萧骁喃喃。
毕竟，别名雨师的计蒙已经离开了。
……
果不其然。
几分钟后，雨水止歇。
萧骁走出房檐下。
身上干燥。
没有一点淋湿的痕迹。
……
萧骁给家里知会了一声。
要是最近有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来找人的话，给他打电话。
……
等等。
初中生……雨女……
那次因为大雨被困在教学楼里而听到的两个女生的交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同一个人吗？
萧骁笑了笑。
也许是。
也许不是。
若是的话……
世上之事果然多巧合。
……
那女孩有计蒙跟着，也难怪让人有了雨女的错觉。
……
茶馆的电话比萧骁预料的还要早的过来了。
果然。
计蒙很急切。
萧骁笑笑，“我知道了。”
“我现在回来。”
“妈，你带她去包厢等我吧。”
在大厅，虽然茶馆清幽，茶客知礼，女孩还是会坐立不安的吧？
而且，接下来他们要说的事也不适合在大厅。
……
萧骁打车回了茶馆。
下车，他撑开伞，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雨丝。
......
一走进茶馆，便有不少熟识的茶客对他挥手致意。
他笑着一一问好。
“骁骁。”
萧母走过来。
“那孩子在雪狮儿。”
“好的。”
萧骁颔首，“那我上去了。”
“等等。”
萧母示意萧骁接过手上的托盘，“把茶水跟点心拿上去。”
“好了，快上去吧。”
她也没有急着问那那小女孩跟儿子是什么关系。
只是想到刚才跟女孩短短的接触，她难免感慨一句，“真是一个怕生的孩子。”
那般似乎随时都处于受惊的状态，让她都有些无措了。
“像是小兔子。”
好似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跑的远远的。
“真是难为她一个人过来了。”
说实话，萧母有些难以想象女孩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
女孩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既不进来，也不离开。
她发现后主动过去招呼。
却得到了女孩近乎惊吓的神色。
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面目可憎了。
费了半天功夫，她才从女孩的口里得知了女孩来这里的目的。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我、我……找……大……哥哥……”
“气若游丝”的声音让萧母弯下腰，凑近耳朵才听清楚。
虽然她这一举动显然又吓到了女孩。
萧母无奈的笑笑。
不过，大哥哥啊……
她想到了儿子之前打来的电话，面上浮现了了然。
她让女孩跟她进来，她给大哥哥打电话。
……
“难怪你让我带她去包厢。”
儿子也是清楚女孩的性格不适合待在大厅里吧。
萧母摆摆手，“好了，一不小心又说多了。”
“你上去吧。”
“我去厨房看看。”
……
萧骁轻轻敲了敲门。
然后推开了包厢的门。
映入眼中的是女孩几乎后背贴在墙壁上的模样，还有……苍白的面上睁大的眼睛与惊吓的神色。
……
真的是……很容易受惊的孩子。
萧骁弯了弯嘴角。
眉眼温和。
他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
茶水倒入茶杯。
袅袅的白雾升起。
浓郁的茶香瞬间盈满茶室。
萧骁把茶杯推到女孩的面前。
“喝些茶吧。”
“人会舒服些。”
……
馥郁的茶香让女孩微微眯了眯眼睛。
袅袅的白雾迷蒙了她的视线，也让她有了些安心感。
她伸手，指尖刚刚碰到茶杯-
“啰里吧嗦的。”
计蒙不耐的凑到萧骁的身边，“快-”
萧骁伸手扶住了就要翻到的茶杯。
刚才，女孩被突然出声的计蒙吓到，手一抖，就碰到了茶杯。
眼看茶杯就要翻到-
茶杯里装的可是热茶。
……
女孩睁大眼睛。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几秒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错事。
“对、对不起。”
女孩讷讷。
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
差点......
这茶杯一看就不便宜。
女孩咬紧了下唇。
……
“没关系。”
萧骁微笑，“你没事吧？”
女孩摇了摇头。
她没事。
大哥哥都把茶杯扶住了，她能有什么事？
大哥哥……好厉害。
……
萧骁这才看向了计蒙，眉梢微挑。
“你把她吓跑了，又要等下次了。”
“……”
计蒙嘴角抽搐。
它深吸一口气。
再待在这个胆小鬼的身边，总有一天它会把自己气死。
……
计蒙退到一边。
它也不是笨蛋。
从上次加刚才的情况来看，它还是不要吭声的好。
它也是太迫切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它发现了，它越插手，就越容易横生枝节，事情的进展就越慢。
为了快点解决它的问题，它决定暂时当个哑巴了。
……
见计蒙安份下来了，萧骁笑了笑。
他看向女孩，把装有点心的碟子推到女生的面前。
“尝尝我家的茶点。”
“味道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
嗯？
我家？
女孩微微一愣。
第二千二百一十七章 印记
看出女孩面上的疑惑，萧骁笑着解释，“这家茶馆是我家开的。”
......
“……”
啊。
女孩微微张大嘴巴。
这家茶馆是大哥哥家的？
难怪……
大哥哥让她来这里……
茶馆……她还是第一次来。
……
看着女孩慢悠悠的喝了茶，又伸手拿了点心，计蒙额头青筋跳动。
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它深吸一口气。
告诉自己要忍耐。
忍耐……
……
女孩的嘴角露出了小小的笑意。
这个点心……好好吃。
……
“好吃吗？”
萧骁的眼里泛出温和的笑意。
女孩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好吃。
……
“那就多吃些。”
萧骁把装有其它点心的碟子也推到了女孩的面前。
“别客气。”
“我请客。”
“毕竟……”
萧骁对女孩眨了眨眼睛，“是我家的茶馆。”
“也是我约你到这里来的。”
“我很高兴，你喜欢我家茶馆的点心。”
……
美味的茶点让女孩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呼吸间馥郁的茶香也让她觉得喜欢。
茶室里很安静。
女孩却没有觉得有一点不自在。
很久……
她很久没有在家以外的地方有这样舒适的感受了。
她总是在担惊受怕。
她也不想这样。
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这样的自己很讨厌。
女孩捧着茶杯的手收紧。
眼前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也为她增添了几分勇气。
“大、大哥哥……”
……
女孩的主动开口让萧骁有些意外。
他眉眼含笑，轻声应道，“嗯？”
……
“那、那个……”
注意到边上实在称不上善意的视线，女孩如芒刺在背。
她这才发现，她刚才竟然忘记了视线主人的存在。
太不可思议了。
明明是这么有存在感的视线。
女孩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
女孩渐渐泛白的脸色让萧骁有些无奈的扫了一眼计蒙。
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人家女孩……
明明知道这女孩经不起一点吓。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萧骁的声音拉回了女孩的注意力。
名、名字？
“……俞……欣欣。”
……
“俞欣欣。”
萧骁重复了一遍女孩的名字。
“嗯。”
女孩下意识的应道。
……
“能把你的左手给我看一下吗？”
萧骁笑着要求。
左手？
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孩的手已经伸了出来。
随即，她想起了第一次跟大哥哥见面的场景。
对大哥哥的要求有了些恍然。
她把银镯子取了下来。
手腕内测朝上。
清楚的露出了上面的鲜红印记。
……
计蒙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就是这个！
它勉强控制住自己。
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
也许，这次……它真的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
就是这个吗？
“抱歉，失礼了。”
萧骁伸手摩挲了一下鲜红的印记。
特别的图案。
像是随意溅洒的颜料。
有着不规则的轮廓。
从中，萧骁感受到了灵力。
……
女孩的右手紧紧抓住了左手。
想要就此止住左手不自觉的颤抖。
她……很紧张。
耳朵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很大声，
让她有些头晕。
……
“稍等一会。”
萧骁抬眼对女孩笑笑，“很快就好了。”
“……嗯。”
直到萧骁重新垂眼看向印记，女孩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
一丝金光从萧骁眼底掠过。
计蒙猛然转头。
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
……
又一缕金光浮现。
萧骁的眼底渐渐被金光充斥。
黝黑的双眼不知是被金光渲染，还是被金光涂抹，也变成了浅淡的金色。
女孩的眼珠子莫名有些不安的四处转了转。
总觉得……茶室里似乎变得更安静了？
……
萧骁的手指轻轻抹过印记。
浓郁的金光浮现。
女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印记……不见了？！
大哥哥就像是随意用橡皮擦涂掉了错误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手上、她用尽了任何办法甚至无法让它变淡一分的印记消失了？！
这……
女孩目瞪口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计蒙。
它有些懵。
这么容易的吗？
那个只要它稍稍触碰一下就会让它遭受攻击的印记，就这么消失了？
……
咔~
似乎是什么破碎的声音。
计蒙呆呆的低头。
它感受到了从身心深处传来的舒适感。
一直蔓延到了它的四肢百骸。
它忍不住舒展身子。
带着微微酥麻的轻松惬意……
真是……久违了！
计蒙咧开嘴角。
全身妖力瞬间暴涨。
茶室里刮起了猛烈的风。
……
嗯？
不待女生作出什么发应，她察觉到了落在脸上的沁凉。
这是……雨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神色怔然。
室内怎么会有雨？
还有……
女孩很快就顾不上疑惑室内下雨的奇怪现象。
她伸手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
好……难受。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与慌乱交织的神色。
是……什么？
好大的压力。
好……可怕。
……
“计蒙。”
……
女孩顿觉浑身一松。
她愣愣的放松了几分手里的力道。
哎？
……
萧骁偏头。
金色的眼眸好似琉璃，流转出冰冷清华的光泽。
明明是看着计蒙的方向。
眼底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印出来。
……
计蒙浑身暴涨的妖力顿时一滞。
……
“你是想拆了这间茶室吗？”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面上似笑非笑。
金色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
计蒙浑身一个激灵。
但是体内奔腾的妖力给了它底气。
“叻叻~”
它干笑两声。
“我这不是憋太久了……”
虽然心里想着硬气，但不知为何出口的话却是弱了三分。
计蒙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该死的……
它竟然……
察觉到心底隐隐的畏惧……计蒙脸色难看。
……
“嗷~”
计蒙痛呼一声，爪子瞬间抬起几分。
“你干什么？！”
计蒙暴怒。
这个人类是想对它动手吗？
萧骁有些无辜。
“别划伤我家茶室的地板。”
“还有……”
“我想对你不利，就不会帮你解除封印了。”
“计蒙，你是想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哦，你不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
第二千二百一十八章 计蒙与女孩
这种肯定的语气......
莫名的让计蒙觉得有些火大。
再说，它为什么要知道人类的故事？！
......
“没关系，我告诉你。”
“算了，故事有些长。”
“还是不说了。”
计蒙：……
“简而言之，那个故事就是四个字。”
“恩将仇报。”
“唔，你现在也想这样做吗？”
萧骁眸色转深。
计蒙瞳孔急剧收缩，全身僵硬。
“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敲击着它的鼓膜。
它冷汗涔涔。
四肢冰凉。
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它都发现自己办不到。
……
“……叻叻~”
计蒙艰难的发出了两声笑声。
“怎么……怎么可能？”
“我……我就是……一时……太高兴了……”
“不小心……做的……有些过头了。”
“……抱歉。”
计蒙的气势彻底的焉了。
……
待发现萧骁大人眼里的金色褪去后，计蒙憋了一会终于缓缓的吁了一大口的气。
虽然脸色仍旧不是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多一些？
还是因为自己在一个人类面前吃瘪多一些？
总之，计蒙暂时没有了动静。
……
萧骁发现女孩的手还伸着，微微弯了弯眉眼，“俞欣欣，你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啊？”
女孩呆呆的出声。
她一直处于有些、不、是非常懵的状态。
无论是被大哥哥轻易抹去的印记，还是刚才妖怪的爆发……虽然好像立即被大哥哥镇压了……
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
萧骁看了一眼女孩的手，“一直举着，不酸吗？”
女孩愣愣的随着大哥哥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
不说还没有感觉。
一被大哥哥提醒了……
“酸。”
女孩老实的点头。
……
“那还不放下？”
萧骁失笑。
是刺激太大了吗？
这孩子怎么呆呆的？
……
“哦……”
“砰！”
“哎呦！”
女孩发出了低低的痛呼。
细细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
好痛。
……
看着揉着自己的手肘的女孩，萧骁微微摇头。
“还好吗？”
女孩手收的太快，手肘碰到了桌面。
由那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可见女孩的手肘撞的不轻。
原来现实中也有这么笨手笨脚的女孩。
萧骁有些开了眼界的感觉。
他还以为这是只存在书里与影视里的角色特质。
再加上女孩那过份胆小的性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
“……没、没事。”
女孩捂着自己的手肘，眼角隐隐有微光闪现。
……
女孩低下头。
面上、心里全是沮丧与尴尬。
好丢脸。
眼角余光瞥见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内侧。
女孩伸手摸上去。
真的……没有了。
满腹的疑惑压下了女孩的尴尬与懊恼，她抬起头，“大哥哥，这个……”
她手掌朝上，露出自己的手腕内侧。
“没了……”
……
“嗯。”
萧骁微笑，“没了。”
“你跟它分开了。”
“以后，它不会再跟在你的身边了。”
……
“……”
女孩出神的盯着自己的手腕内侧。
呆怔的面色让人一时无法辨清她在想什么。
……
“不高兴吗？”
萧骁温声道。
“不希望跟它分开？”
……
计蒙一脸怪异的瞅了萧骁一眼。
什么话？
这胆小鬼巴不得它立即消失。
它也巴不得这个胆小鬼立即消失。
光是看着这个胆小鬼，它就满腹的火气。
……
女孩摇了摇头。
不是……
又摇了摇头。
也不是……
两次的摇头是不同的意思。
女孩自己都糊涂了。
……
萧骁的面上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
“是吗？”
……
大哥哥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
女孩眨了眨眼睛。
“……我高兴的。”
“我一直很怕它。”
女孩的声音很低。
即使在安静的室内也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
“……我第一次见到它……”
“那是奶奶的一个玉镯子……”
“我偶然翻出来的。”
“玉镯子上有裂纹。”
“不是很好看。”
“我出于好奇，把玉镯子带到了手腕上。”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玉镯子碎了。”
“不。”
女孩微微摇了摇头，“是化成齑粉了。”
“我吓坏了。”
“根本不敢告诉奶奶。”
“回家后，我才发现手腕内侧上多了一个印记。”
“我一开始以为是脏东西。”
“洗了很久。”
“但怎么都洗不掉。”
“我尝试了各种办法。”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
……
萧骁了然的看了一眼计蒙。
是听到了计蒙的声音吧。
……
计蒙咧开嘴角，满是嘲讽。
当时它刚出来，它以为自己自由了。
开心的跟个傻子似的。
结果……
它发现它根本无法离开那个女孩太远。
想起那时犹如高空坠落的心情，计蒙带着几分恶意与故意的对萧骁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萧骁眉梢微扬。
倒也没有跟这只妖怪计较。
“啡啡~”
不过，腓腓却是满脸的恼怒。
小妖怪睁大眼睛狠狠的瞪了回去。
……
傲慢的人类。
计蒙没有在意腓腓的瞪视，对于萧骁的态度它捏紧了拳头。
这是不把它放在眼里吗？
它……它也没有办法。
计蒙泄气。
它打不过对方。
虽然没有实际的打过，但它心里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
……
“……我转头......”
想到那时的惊悸，女孩不由得大声喘了一口气。
……
“没事了。”
萧骁安慰女孩。
他能理解女孩的害怕。
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妖怪……任谁都会被吓一跳。
若是当时出现在女孩身边的是类似腓腓这样的妖怪，女孩也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帅气各有各的理解。
毕竟在有些人眼中，狰狞也可以称作帅气。
但对于可爱，萧骁认为，大部分人的认知还是很一致的。
……
“嗯。”
女孩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嘴唇隐约泛白。
“我当时吓坏了。”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她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只是徒劳张着嘴巴。
“它好像很生气……”
她就更害怕了。
她以为自己要被吃了。
极致的惊悸下……“我晕过去了。”
第二千二百一十九章 等一下
计蒙一脸的鄙夷。
第一次见面，这个女孩其实并没有让它觉得多少特别。
看到它晕倒？
这不是很正常吗？
人类害怕妖怪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
后面长长的相处中，它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女孩很特别。
特别的胆小。
特别的没用。
计蒙牙齿咬得嘎吱响。
看到她，它就来气。
偏偏它既无法伤害她，也无法远离她，连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
哦。
眼不见为净这个胆小鬼倒是做的很好。
计蒙嘲讽的笑了。
……
“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不喜欢那个味道。
正如她不喜欢医院一样。
睁开眼睛，她看到了爸爸妈妈担心的面容。
“我以为之前只是一个噩梦。”
女孩抿了抿嘴角。
“但我又看到它了。”
就在她的病床旁。
在爸爸妈妈的身后。
女孩逐渐睁大的眼里溢满惊惧。
啊！
……
“……我把爸爸妈妈吓坏了。”
女孩不安的抠着手指，“爸爸妈妈都看不到它。”
“医生也看不到它。”
“所有人都看不到它。”
“只有我看到了。”
“他们说我看错了。”
“说我太累了。”
“说我出现幻觉了……”
那段住院的日子，她听得最多的就是类似的话。
看到最多的是爸爸妈妈伤心担忧的眼神，还有医生护士同情不忍的目光……
她突然明白了……
“我告诉自己……”
女孩顿了顿，“它是幻觉。”
“不是真的。”
“……我发现，它只是出现在我身边。”
“但没有对我做什么。”
这也是她能自我催眠的原因。
“我当做它不存在。”
“我跟爸爸妈妈一样，跟医生护士一样，什么都没有看到。”
“什么都没有……”
女孩喃喃。
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并且，做的很好。
……
“俞欣欣，你很厉害。”
萧骁眉角轻扬。
对于有些看得到妖怪却又无法接受妖怪的人来说，自欺欺人是他们下意识的做法。
但是，俞欣欣有些不一样。
她不是装作没有看到偶然遇到的妖怪。
而是无视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妖怪。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萧骁想到了跟女孩初遇时发生的事。
女孩的确是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做到了极致。
……
是啊。
计蒙五官狰狞。
就这一点来说，这个胆小鬼简直让它“刮目相看”。
……
嗯？
女孩有些茫然的抬眼。
她很厉害？
为什么？
“我、我不厉害。”
她一点都不厉害……
她……很没用。
“我一直很害怕……”
“没有人……”
可以跟她分担这份害怕。
“我在的地方总是下雨……”
她也因此淋了很多次的雨。
狼狈不堪。
还生了好几回的病。
后来她学乖了。
每次外出，无论天气如何，她都会拿伞。
但偶尔，她还是会忘记拿伞。
还是会被大雨困住。
她就是这么的笨。
……
大家都不喜欢接近她。
本来她就性子腼腆，很怕生又容易害羞，在人际交往上很被动。
若是没有人主动接近她……
她就一直是一个人了。
……
“以后不会了。”
萧骁面上浮现温和的笑容。
嗯？
女孩微微歪了歪脑袋。
……
“以后你就不是雨女了。”
女孩睁大了眼睛。
大哥哥怎么知道她的这个外号的？
不过，这个疑惑只是在她的脑海里一闪即逝。
她更在意的是……
“什么意思？”
她不是雨女了？
……
没有发现吗？
萧骁眼里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这孩子真的是把计蒙彻底的隔绝在自己的世界外了。
“你在的地方总是下雨是因为计蒙。”
……
计蒙？
有些熟悉……
啊，是它的名字。
大哥哥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它的。
女孩恍然。
原来她的身边总是下雨……是因为它吗？
现在……
女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内侧。
她跟它的联系断开了。
它要离开了。
她的身边不会无缘无故的下雨了。
她……不是雨女了。
想了很久的事突然实现了……
女孩是开心的。
心里却又升起了一丝的恍惚。
让她有种做梦似的不真实感。
……
萧骁举起茶壶。
琥珀色的茶水注入女孩面前空了大半的茶杯。
袅袅的白雾升起。
女孩深吸一口气。
好香。
……
“萧骁大人。”
见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计蒙也差不多摆脱了之前萧骁大人金色眼睛带给它的压迫感。
虽然心里还残留着些许惊悸。
对此，它对自己很懊恼。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
计蒙的双爪微微合拢。
“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
“我就先走了。”
……
“好的。”
萧骁点头。
“再见。”
……
计蒙愣住了。
这么简单？
真就这么放它走了？
他帮它，真的别无所图？
计蒙有些懵。
……
“啊。”
萧骁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
“控制下你的力量。”
“雨下太多了。”
“下次要是碰到其他人，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萧骁想到了那对师徒。
若是碰到他们，计蒙大概是要吃些苦头的。
至于多大的苦头，就要看计蒙的实力与运气了。
……
计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才含糊的吐出了一句，“我知道了。”
跟萧骁大人水平差不多的人吗？
现在厉害的人类怎么这么多了？
明明妖怪都没有几只了......
切……
计蒙很是不爽的撇了撇嘴。
它转身。
……
“……”
女孩张开了嘴巴。
面上浮现了几分急切与踌躇。
……
萧骁没有出声。
他只是安静的看着。
……
跟人类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开个门计蒙还是会的。
它的爪子放在了门把手上。
就要扭动-
“等……”
很微弱的声音。
计蒙听到了。
但它不认为这是对自己说的。
“咔嚓~”
轻微的声响。
计蒙打开了包厢的门。
它就要把门推开-
“等一下！”
带着几分尖锐的女声响起。
计蒙微微一愣。
这是……对它说的？
还是那个胆小鬼……对它说的？
计蒙颇有几分意外。
那胆小鬼不是当它不存在吗？
不管它做什么……
故意让她淋雨也好，把她的东西吹飞也好……
第二千二百二十章 最后的道谢
甚至对她大吼大叫也好……
计蒙伤害不了这个胆小鬼，但做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还是没问题的。
......
可是，这个胆小鬼愣是“刀枪不入”。
“任它东西南北风”，这个胆小鬼一点都不为所动，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得不说，这个胆小鬼的确让它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挫败。
只是一丝丝而已。
通过这个胆小鬼，它重新认识了人类可以自我催眠到什么程度。
……
“呼呼~呼呼~”
女孩站起身。
手揪紧自己胸前的衣服。
嘴里大口喘着气。
她……叫出来了……
女孩有些想笑。
但因为喘气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
……
女孩深吸气。
她抬眼看向止住身形的妖怪。
……
妖怪仍旧背对着她。
这让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担心，若是妖怪面对她，她可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不可以。
这次分开……
也许此时就是她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她有这个预感。
因此，有些话，她一定要说出来。
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
女孩搅紧双手。
心脏跳得很快。
“那、那个……”
计蒙不耐的翻了一个白眼。
它就要继续自己之前被打断的动作-
“计蒙。”
像是直接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计蒙转头。
萧骁对它笑了笑。
“再等一会吧。”
……
“我……”
女孩急的快哭了。
她明明有好多话想说。
却笨口拙舌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果然很没用。
……
“俞欣欣。”
萧骁对一脸惶惑看过来的女孩弯了弯眉眼。
“我刚刚给你添了茶水。”
“要喝一口吗？”
啊？
女孩愣怔。
却还是下意识的照大哥哥的话做了。
她捧起茶杯。
茶香扑鼻。
温热的茶水入喉。
急促的心跳似乎因此缓和了几分。
女孩露出了有些类似于安心的表情。
……
“慢慢说就好。”
萧骁的声音浸染了茶香，愈发的透出了几分温润的质感。
“不用着急。”
“计蒙在听你说。”
……
计蒙翻了一个白眼。
它才不耐烦听呢。
要不是这位大人拦着它，它早走了。
……
只是因为背对着的原因，女孩没有看到妖怪的面容。
自然也不知道妖怪对大哥哥话的不认同。
女孩的嘴角微微抿起。
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嗯。”
……
“……计蒙。”
又喝了一口茶，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女孩学着大哥哥的样子叫了对方的名字。
“我……一直很害怕你。”
不同于认知中的妖异样貌，像是不同生物拼凑起来的诡异与恐怖……
还有对方对她毫不遮掩的恶意与怒气……
这些都让她觉得很害怕。
最初的时候，她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中都是对方狰狞的模样。
她不知道被吓哭了几回。
她本来就胆小......
即使它在她身边那么久，她还是无法做到正视对方。
对此，她很沮丧。
却也无可奈何。
“你讨厌我……我知道。”
“这个……”
女孩抬了抬左手。
“我也不想的……”
她不是笨蛋。
而且，封印的事计蒙对她说、或者说吼更恰当......吼了好多遍。
“但我不知道怎么去除它……”
她也想放对方自由。
她没有拘着对方的意思。
更不想身边跟着怪物。
......
“很抱歉。”
虽然它让她很害怕，也对她做了很多的恶作剧，更让她到现在被人叫做雨女而疏远。
但除了对妖怪不同寻常样貌的害怕，其实她……
“我不讨厌你。”
她知道的，它是因为一个封印，被迫留在了她的身边。
她害怕。
它也很难受。
有时候感受到对方的怒气与抓狂，她的心里也有一些不好受。
而且……
“你救了我。”
女孩脸上的紧张淡去了几分。
“不止一次。”
……
计蒙用指甲扣着锁扣。
要不是它的封印在那个胆小鬼的身上，它管她死活。
它不想救她。
但它身不由己。
……
“谢谢你。”
女孩一直很想对它说声谢谢。
却一直鼓不起勇气。
……
计蒙一愣。
它转过头。
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女孩。
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不过看到女孩倒抽一口冷气的惊吓模样，它想，应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还是这副没用的模样。
……
女孩的手指掐进自己的手背。
不、不要害怕。
最后了……
她要好好把话说完。
虽然这么告诉自己，女孩的视线仍旧落到了自己的脚尖。
……
“我不想救你的。”
计蒙可不想让这个胆小鬼误会。
它对人类的死活没有兴趣。
还是一个它一点都看不上眼的人类。
……
“……我知道。”
女孩呐呐。
计蒙对她的厌恶从来都没有遮掩。
正如她对它的害怕也从来都表现的明明白白。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
“你救了我是事实。”
她的确因为计蒙而多次脱离险境。
“所以……”
“谢谢你。”
……
“你是要谢谢我。”
计蒙咧开嘴角。
看来，这个人类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
至少......很有自知之明。
“要不是我……”
计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嘲讽，“你早就被车轮压成肉饼了。”
“或者是淹死在水里了。”
“或者是被人类杀死了。”
……
嗯？
萧骁微微一愣。
前面两个还好理解。
第三个……是怎么回事？
“你差点被人杀死？”
……
女孩偏头看向大哥哥。
面上的神色明显比面对计蒙的时候放松了些许。
“之前有人……袭击学校的学生……”
“伤了好多学生……”
当时，看着对方一脸狰狞的朝她冲过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阳光落在刀刃上，发出刺眼的白光。
其中参杂着暗沉的血色。
她隐约闻到了让人作呕的味道。
她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耳边的尖叫很响。
明明很响，却又很远。
像是隔着一层纱。
她以为自己完了……
但是下一秒，却听得“哐当”一声。
面目狰狞的行凶者倒在地上哀嚎。
凶器落在不远处。
她才发现，刀尖是红的。
……
她得救了。
因为计蒙。
……
萧骁恍然。
眉眼弯出了温和的弧度。
“幸好你没事。”
第二千二百二十一章 后悔吗？
女孩的眼前顿时弥漫出了淡淡的水雾。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嗯。”
......
当时她真的好害怕。
被人袭击跟差点出车祸、差点淹死是不一样的。
对方那张表情狰狞的脸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她始终记得她在对方癫狂的眼里看到的自己惊悸苍白的脸。
……
后面整整两个月，每天都是爸爸或者妈妈送她上学的。
正是因为她这么的害怕，对于救了她的计蒙，她才那么的感激。
那次之后，她曾无数次的想要对计蒙道谢。
但计蒙对她的不耐、厌恶还有怒气每每都让她望而却步。
最终，她还是做了缩回壳里的蜗牛。
什么都没有说。
……
“说完了？”
计蒙看了一眼萧骁，“那我走了？”
萧骁看向女孩。
“还有想说的吗？”
……
女孩抿了抿嘴唇。
想说的……
她捏紧自己的手指。
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了。”
……
女孩话落，计蒙推开茶室的门，走了出去。
“砰~”
不轻不重的一声。
计蒙的身影消失在了阖上的门后。
……
茶室里很安静。
女孩抬眼，怔怔的看着阖上的门。
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
“还有想说的话吗？”
熟悉的问题。
女孩歪了歪脑袋。
想说的话……
……
“先坐下吧。”
萧骁微笑。
女孩往后看了看。
然后坐了下来。
“想说的话……”
女孩微微抿起嘴角，“最想说的已经说了。”
“谢谢你，大哥哥。”
刚才要不是大哥哥叫住计蒙，她的那些话、她的谢意就无法传达给计蒙了。
那样的话，她会后悔很久很久的。
……
“其实……”
女孩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除了那些，我好像还有些话想说。”
“但是……似乎没有什么说的必要……”
女孩低着头，慢慢的说着。
“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虽然一直算是相看两厌-”
“不。”
女孩微微摇了摇头，“是它讨厌我，我害怕它……”
“却因为这个……”
女孩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内侧。
之前印记在的位置。
“我们被迫绑在了一起。”
“明明我们之前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
“也不是。”
女孩再次微微摇了摇头。
“它救了我。”
虽然遇险绝对称不上是好的回忆。
但被救却不能说是不好的回忆。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女孩沮丧的耷下肩膀。
“我就是……”
“它走了……也许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它在我身边很久。”
“我胆小，怕生，总是一个人。”
“可是……”
“其实我不是一个人。”
女孩有些磕磕绊绊的说着。
“即使我一直装作它不存在。”
“我是知道的。”
“我身边一直有一个特别的存在。”
“它很可怕。”
“它很讨厌我。”
“但它的确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最后几个字女孩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我装作看不到它，听不到它的声音。”
“这不容易。”
“因为它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呃，妖怪？”
女孩有些不确定。
到现在她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生物。
“它会嘲笑我，会捉弄我。”
“喜欢看我倒霉。”
“我狼狈的样子会让它笑得很开心。”
……
“我不知道……”
女孩的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刮着。
“但是，它让我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
下课时的教室里……在操场上上体育课……到食堂里吃饭……做值日生的时候……
大家三五成群，说说笑笑。
她一个人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即使她习惯了-
本来她就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性子。
就算没有雨女的外号，她也没有要好到可以下课一起聊天、一起去上体育课、一起吃饭的朋友。
她总是一个人。
偶然......她也会感到寂寞。
只是偶然。
毕竟习惯了，她并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但是，它来了以后……
她连偶然的寂寞都没有了。
她的身边总是很嘈杂。
她的注意力都在自我催眠上了，哪里还会觉得寂寞？
......
自从它来了以后，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
“现在它走了，我-”
“你不会变成一个人的。”
萧骁语气温和的打断了女孩的话。
女孩的双眼睁大。
却没有抬头。
……
“现在你的身边不会经常下雨了。”
萧骁眉眼微弯，“你的同学们会发现这一点的。”
“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你要耐心些。”
“还有......大胆些。”
“一些些就可以了。”
“比如，在你跟同学对上视线的时候，不要低下头，对他们笑笑。”
“这样就可以了。”
“很简单，是不是？”
“你可是曾经身边跟着妖怪的特别的女生，怎么会怕一般的人类？”
“他们有计蒙可怕吗？”
……
没有……
一点灼热掉到了手背上。
女孩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她……很害怕。
来之前，她没有想太多。
是计蒙一定要她过来的。
她就过来了。
但是，印记真的消失了，计蒙也真的走了……
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
以前的她习惯了一个人。
可是，计蒙出现后，她已经不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想到以后都只有她一个人……
好安静。
好可怕。
好……寂寞。
她……
……
“后悔吗？”
女孩骤然抬起了头。
露出了红红的眼睛。
随即似是反应过来，女孩捂住了自己的脸。
……
“后悔吗？”
大哥哥没有对她的狼狈模样作出反应，这让女孩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个问题……
后悔吗……？
她……
女孩缓缓的摇了摇头，“……不。”
“若是一直无法解开封印的话，对计蒙太不公平了。”
即使计蒙对她......说不友好都是有些轻了。
但那是因为她困住了它......
印记在她身上。
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无法说自己是无辜的。
她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计蒙没有伤害过别人。
它也许想伤害她。
却因为印记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