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三十一章 特别的朋友
“你爸爸真的很喜欢这个玉球。”
说到自己的儿子，老人笑了起来。
“是啊。”
柏老板赞同，“都不离身的。”
“所以他说要把玉球给我的时候，我本来不想要的。”
“他明明就很喜欢这个玉球的。”
“玉球再重要，自然还是自己的儿子更重要。”
老人把玉球递还给孙子。
“这是你爸爸的心意，你要好好收好。”
“嗯。”
柏老板点头。
“我知道。”
知道了这个玉球的来历后，他也不在意这其实是一个“腹内空空”的玉球了。
这个玉球凝聚了他的伯公、爷爷、爸爸他们的感情。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玉球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
“唉~”
老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到分开的玉球，他还以为自己总算是能解开哥哥当年留给他的遗言了。
结果……
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
老人面上笑着。
本就浑浊的双眼却又更加浑浊黯淡了几分。
……
“爷爷……”
柏老板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来这一趟了。
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开。
反倒让爷爷想起了难过的事。
他何必呢？
……
“柏老板。”
萧骁微微笑了笑，“能让我跟老人家单独聊聊吗？”
柏老板一愣。
单独聊聊？
又要单独？
“你……”
他顿了顿。
随即看向老人，“爷爷，他想跟您单独聊聊。”
“您的意见呢？”
……
老人意外的抬眼看向孙子带来的陌生年轻人。
“你要跟我聊聊？”
“嗯。”
萧骁点头。
“聊什么？”
老人疑惑。
他之前跟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这也是柏老板的疑问。
他知道爷爷会问出来。
刚才就没有多言。
毕竟，萧师傅要谈话的对象是爷爷，最后做决定的自然是爷爷。
……
“我想，会是您感兴趣的内容。”
萧骁微笑。
“我感兴趣的内容？”
老人心里一动。
却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他摇了摇头。
“好。”
……
柏老板一愣。
他刚才还以为老人摇头是不同意呢。
好吧。
既然两人达成了共识……“我在楼下。”
柏老板看向老人，“有事叫我。”
……
“咔嚓~”
轻微的关门声传来。
很快，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老人与萧骁。
……
“所以-”
老人收回看向房门的视线，转而看向了面前的年轻人，“年轻人，你要跟我聊什么？”
……
“玉球。”
萧骁微微笑了笑。
老人倏然睁大了眼睛。
其实他隐隐有猜到是这样。
却又不敢相信。
一个孙子带过来的朋友、他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陌生人……
真的知道什么吗？
还是说……他会错了意？
……
是他会错了意吧？
老人为自己那一刹那的激动感到好笑。
……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的神色复杂，“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是你对玉球感兴趣，你应该找小荣谈。”
“现在玉球是他的。”
“而不是我这个老头子的。”
老人有些意兴阑珊。
刚才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情绪几度起伏。
结果却是一场空。
“我累了。”
老人垂眼，没有看面前的年轻人。
“你走吧。”
“让小荣也下次再过来吧。”
……
“我知道您哥哥遗言的意思。”
萧骁没有绕弯子，也没有含糊其辞。
直白的话语让老人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真、真的？”
老人声音嘶哑。
他倏然坐直了身子。
睁大的眼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这个年轻人真的知道什么？！
……
“玉球里并不是空的。”
这个年轻人的话再次让老人睁大了眼睛。
不、不是空的？
“玉球里真的有什么？！”
他没有猜错？！
……
“嗯。”
萧骁脸微侧，视线从停在他脸边的小妖怪身上掠过。
……
“那玉球……”
老人就要起身。
玉球被孙子拿到楼下去了。
此时老人也顾不上怀疑年轻人话里的真实性。
第一次……也许也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他有机会得知哥哥遗言的真相……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愿意放过。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
萧骁伸手轻轻按住了老人。
老人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
他便又坐回了躺椅上。
……
“老人家，不需要玉球。”
萧骁坐回位置上，眉眼微微弯起。
“现在的玉球已经空了。”
……
“……啊？”
老人张大了嘴巴，“空、空了？”
“那玉球里的东西呢？”
老人神色急切。
手紧紧抓住了躺椅的扶手。
苍老的手背上细细的青筋凸起。
……
“在这里。”
萧骁伸手，寓鸟轻巧的落了下来。
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盯着老人。
……
“……啊？”
老人睁眼、眯眼，又睁眼。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人又往前凑近了几分。
可是……
“没有啊。”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什么都没有啊。”
老人急躁的抿了抿嘴唇。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对方的神色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是他看漏了吗？
老人又再次细细打量了年轻人摊开的手掌心。
还是什么都没有。
“年轻人……”
……
萧骁手一动。
寓鸟飞了起来。
老人张了张嘴。
一脸的急切与茫然。
像是被困在迷宫的孩子一样慌乱。
……
“年轻人，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老人的烦躁溢于言表，“你是特意来戏耍老头子的吗？”
……
“老人家。”
萧骁舒缓的语气莫名让老人有了些平静。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年轻人，不要拿老头子寻开心。”
“这件事真的对我很重要。”
“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老头子。”
“要是不知道……”
……
萧骁微微笑了起来。
“老人家，玉球里有着一个小家伙。”
“小家伙？”
老人愣愣重复，
什么小家伙？
……
“它是您哥哥的朋友。”
萧骁对因为听到他的话而看过来的小妖怪笑了笑。
“我哥哥的朋友？”
老人觉得自己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但怎么......仍旧不明白这整句话的意思呢？
……
“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萧骁认真的说道。
第二千二百三十二章 释怀
“在您的哥哥出车祸之前，他这个特别的朋友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
“对方很厉害。”
“您哥哥为了保护他的这个朋友不被对方伤害……”
“最后想出了这个办法。”
萧骁刻意放缓了几分语速，好让老人有更多理解的时间。
“您哥哥把他的朋友藏了起来。”
……
“藏在了玉球里？”
老人有种在听天方夜谭的感觉。
什么朋友……能藏在玉球里？
虫子？蝴蝶？
不管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
“它还活着？”
其实这句话只是老人的自言自语。
因为答案他了然于心。
难怪哥哥最后一定要告诉他这两个字……
是让他把玉球打开、把里面的生物放出来。
结果，他让哥哥失望了。
哥哥看重的朋友……
悔恨之情顿时溢满了老人的心间。
……
但是-
“还活着。”
……
老人神色一震。
声音都有了些变调，“还活着？！”
怎么可能？
“它到底是什么？！”
不是独角仙、蝴蝶之类的昆虫吗？
若是它们，这些昆虫又哪里活得到现在？
若不是它们，还有什么生物可以藏身于一个小小的玉球里？
老人不知道。
……
“是妖怪。”
萧骁似乎只是说出了寻常的两个字。
老人却像是遭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
“妖、妖怪？！”
老人失声大叫。
不过沙哑的声音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响亮。
……
萧骁把当年老人的哥哥与妖怪的故事娓娓道来。
……
随着萧骁的讲述，老人面上激烈的情绪越来越淡。
眼里的怀疑也渐渐的消失了。
哥哥的事他自然是最清楚的。
这个年轻人说的很多事，还有复述他当年说的那些话……没有一丝的偏差。
……
“……它真的在玉球里？”
老人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开了口。
“嗯。”
萧骁点头。
“妖怪……啊……”
哥哥的身边竟然有一个妖怪朋友……
“我都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发现……”
“不对。”
老人摇头，“我是看不到它，对吗？”
老人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萧骁颔首。
……
“我看不到……小荣也看不到……”
“只有哥哥看到了……”
老人喃喃。
“妖怪啊……”
“它没事？”
老人想到刚才年轻人说的话。
“它很好。”
萧骁微笑。
“就是在里面待太久了，想出来了。”
所以才让有些人听到了它的声音。
……
“是啊。”
老人也不由得笑了笑，“是很久了。”
他早已从朝气蓬勃的少年变成了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是我不好。”
“要是我当时没有因为是哥哥留下的玉球而太过的谨慎的话……”
也许在不断的摸索中，他就能早些把玉球打开了。
里面的妖怪也能早点出来了。
……
“不。”
萧骁摇头，“您不用自责。”
“您打不开那个玉球。”
……
“……啊？”
老人不解。
他打不开那个玉球？
……
萧骁的眉眼微微弯起。
“若是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这个玉球又怎么能保护妖怪呢？”
老人一怔。
也……是哦。
要是那个玉球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打开，还有什么保护的作用？
“那哥哥……”
老人欲言又止。
……
“他可以打开。”
萧骁解释，“妖怪进到玉球里面、然后玉球被阖上的那一刻，这个玉球的保护机制就被启用了。”
“只有当时阖上玉球的人才能再次打开玉球。”
“其他人想开的话……”
“就要靠些蛮力了。”
萧骁说的轻描淡写。
老人一愣。
蛮力？
原来靠蛮力是能打开的吗？
……
“您哥哥应该不知道这一点，才希望您能替他把玉球里的妖怪放出来。”
萧骁的这句话打断了老人纷乱的思绪。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一下子知道太多东西了，他的脑袋有些发胀。
“……好厉害的玉球……”
他讷讷。
功能听上去很智能。
不过，这么厉害的玉球……
“哥哥是能从哪里得到这个玉球的？”
“是一位和尚给您哥哥的。”
萧骁想，果然高人多在和尚、道士之间。
……
“和尚？”
老人有些惊讶，也有些恍然。
毕竟说到高人，和尚是必有的形象之一。
“不知道是哪家寺庙的高僧……”
老人期待的看向萧骁。
若是能知道的话，他想去见见那位高僧。
谢谢对方当时对哥哥伸出了援助之手。
哥哥直到最后都在记挂他的妖怪朋友，由此可见，哥哥跟妖怪朋友之间深厚情谊。
知道有人对自己的妖怪朋友心怀不轨，哥哥一定很忧心，也很不安。
当时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老人懊恼自己的马虎迟钝。
也生气哥哥的隐瞒。
虽然他也知道，就算哥哥跟他说了，他亦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
萧骁摇了摇头。
“不知道。”
“当年您哥哥为了找寻保护妖怪的办法，去了很多的寺庙道观。”
“都是他一个人去的。”
“他没有让妖怪同行，也是为了保护妖怪、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
“所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哪家寺庙里得到了这个玉球。”
寓鸟知道的也只是这个玉球是从寺庙的和尚手里得到的这一点。
……
“这样啊……”
老人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也是……”
老人笑笑。
虽然有些遗憾，但他很快就看开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多年前的事了。
现在再想要寻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
“谢谢你，年轻人。”
老人原先有些佝偻的脊背绷得直直的。
“你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
“我终于可以不再介怀那件事。”
“等到了下面见到哥哥，我也可以理直气壮了。”
……
老人面上的神色很轻松。
“老天爷果然还是待我不薄……”
“老头子差点以为自己要抱着这个疑惑一直到最后了。”
……
“老人家，您似乎一点都没有怀疑？”
萧骁眉眼含笑。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与不可置信后，老人后面就是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说的一切......
第二千二百三十三章 没有得到的答案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怀疑什么？”
老人咧开嘴角。
“再说我们素不相识的，难不成你还特意来骗我一个糟老头子？”
“不过……”
“要是早些年你跟我说这些，我还真没有这么容易就接受了。”
老人摇摇头。
“毕竟是妖怪啊……”
他不把对方当疯子都是他客气了。
所以，在他看来......“也没有人会用妖怪来糊弄人吧？”
那不是明摆着骗人吗？
现在的大多数人可都是相信科学的。
......
“但现在不一样了。”
老人笑笑，“我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好像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的不能接受了。”
老人眉眼舒展，似乎正在说的不是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来临的死亡。
……
“年轻人，你刚才说……”
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好奇与兴奋，“妖怪就在这里……是吗？”
……
萧骁点了点头。
“这次过来就是它的要求。”
当时，他问小妖怪是否还愿意留在柏老板的身边，小妖怪盯着玉球看了好一会。
萧骁还以为小妖怪误会待在柏老板的身边就是要待在玉球里。
他刚要解释。
小妖怪飞到了他的眼前……
“它想见见您的哥哥。”
……
“见我的哥哥？”
老人一愣，“可是我的哥哥……”
犹疑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人的脑中灵光一闪。
“我明白了。”
老人带着些感慨的笑了，“我也该去看看我的哥哥了。”
……
“麻烦你了，老人家。”
萧骁眉眼弯起。
“麻烦什么？”
老人摆摆手，“本来我也想着最近去一次的。”
老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现在时间不早了。”
“明天吧。”
“我们明天过去，可以吗？”
……
“好的。”
萧骁颔首，“您老安排就好。”
老人看着自己遍布老年斑的手，面上泛起了一丝苦笑，“我倒是想现在就去的。”
“但从这里过去路程不短。”
“现在过去，到了那里可能也进不去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老人真的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
自己也就算了。
总不能让人家孩子白跑一趟。
……
老人摇了摇头，“年轻人，你明天早上过来。”
“我带你过去。”
“好。”
萧骁点头。
……
“尽量早点。”
老人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睡懒觉。
“啊。”
老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个脑子。”
“年轻人，你现在还在读书吧？”
闻弦歌知雅意。
萧骁的嘴角微微上扬，“老人家，您不用担心，我明天上午没有课。”
“哦哦，那就好。”
老人放心的笑了。
“那我们就定在明天早上在这里集合了……”
老人跟萧骁再三确认。
萧骁不厌其烦的向老人保证他会早早过来的。
……
“年轻人，你不要见怪。”
老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上了年纪的人了，有时候就会比较啰嗦。”
“对了，老头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老头子总不好一直年轻人、年轻人的叫你吧？”
……
萧骁做了自我介绍后，老人很快改口，“萧骁小友。”
“我送送你。”
萧骁见老人态度坚决，便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
……
听到楼梯口那边有动静传来，柏老板倏的起身。
他快步走到楼梯口。
等了一会，就见爷爷跟萧师傅走了下来。
能看出萧师傅为了配合老人的速度，刻意放慢了脚步，走的很慢。
……
“爷爷。”
柏老板伸手，把老人扶了下来。
老人小小抱怨了一句，“干什么？走个楼梯我还是没问题的。”
柏老板点头应和，“是是，您老步伐矫健，身体硬朗，走个楼梯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我难得来一次，又当着萧师傅的面，您给我一些表现机会不是？”
老人笑了，“你啊。”
“可比你爸会说多了。”
……
柏老板扶着老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萧骁提出了告辞。
“啊，萧师傅，我送你。”
柏老板急忙道。
本来就是他带萧师傅来这里的，自然也要他负责把人送回去。
他对随后走过来的方婶交代了几句，
又对老人笑了笑，“爷爷，我晚上再过来。”
他真的很好奇萧师傅跟爷爷聊了什么。
但现在首要的是送萧师傅回去。
这点先后的顺序他自然不会犯糊涂。
……
柏老板走到了等在门口的萧师傅身边。
“萧师傅，我们走吧。”
“其实你不送我也没有关系，我-”
“那怎么可以？”
柏老板出声打断了萧师傅的话，一脸的不赞同。
“萧师傅，我送你回去。”
“这里打车也不方便。”
毕竟这里的人出入都有车子，哪还需要打车？
……
“那就麻烦柏老板了。”
萧骁笑着道谢。
“萧师傅客气了。”
柏老板眯起眼睛。
……
“萧师傅。”
短暂的沉默后，柏老板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
“你跟我爷爷说了什么？”
老人之前的模样浮现在柏老板的脑海里，“爷爷的心情似乎很好。”
眼睛里都是笑意。
……
“你可以回去问一下老人家。”
萧骁笑了笑。
好吧。
柏老板也不是很意外这个答案。
不然，当时为什么要让他离开？
就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能不能从爷爷的口里问出来了。
……
说到这里-
等等。
柏老板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在爷爷家里那一次，不是萧师傅第一次让他离开。
之前在茶馆里……
萧师傅也说了要独自一人待一会。
他还记得自己在边上的茶室如坐针毡的焦灼感。
当时，萧师傅说后面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是接下去，他们的谈话节奏始终是被萧师傅掌控着。
他们又接连跑了他爸家跟爷爷家，连好好谈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解释……
他也就一直没有得到。
......
“萧师傅。”
柏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直接索要自己应得的答案。
“你之前在茶馆里为什么要一个人待一会？”
“你说会给我解释的。”
茶馆里，萧师傅可没有像柏爷爷一样的谈话对象......
第二千二百三十四章 爷孙
那萧师傅一个人待在茶室里……做了什么？
柏老板很好奇。
......
“这个问题……”
萧骁眉眼微弯。
柏老板一脸的期待。
“啊，红灯了。”
萧骁提醒竖起耳朵的柏老板。
柏老板猛然抬眼。
果然，前方的车子慢了下来。
他缓缓踩下了刹车。
……
柏老板从未有哪一次觉得红灯来得如此是时候。
他侧脸，“萧师傅？”
语气间带了几分催促之意。
……
“这个问题，等你跟你爷爷聊过后，若是老人家愿意告诉你，你就会知道了。”
萧骁的回答让柏老板抽了抽嘴角。
神秘兮兮的……
不能直接些吗？
“要是爷爷不愿意告诉我呢？”
柏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萧骁微笑。
柏老板又抽了抽眼角。
他明白了。
外公不愿意告诉他的话，那他就只能放弃得到答案了。
一个两个都这样。
一点都不省心。
柏老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柏老板，再见。”
下了车的萧骁对驾驶室里的中年男子道别。
柏老板打量了一圈附近。
这里是一座购物中心。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是的。”
萧骁点头，“我要去商场里买些东西。”
“好的。”
柏老板明白的挥挥手，“那萧师傅，再见。”
“再见。”
萧骁目送着车子的远去。
……
柏老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开回了爷爷家。
刚下车，就听到了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他有些不耐的拿出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是一个熟悉的称呼。
“妈。”
柏老板率先出声。
……
“小荣，你们事情办好了吗？”
柏母笑着询问。
“……算是办好了。”
柏老板有些口不对心的说道。
毕竟，老实说他真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在客厅里喝了三杯茶？
再之前，在隔壁的茶室里喝了一杯茶？
话说，今天他真的喝了很多的茶。
……
“嗯？”
算是？
柏母没有深究。
孩子这么大了，她还事事寻根究底不是惹人家孩子烦吗？
“你爸让你晚上过来吃饭。”
再说，等人过来了，当面问不是更好？
孩子再大也是她的孩子。
要是孩子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
“吃饭？”
柏老板一愣。
“怎么，有事？”
虽然柏老板还什么都没有说，但知子莫若母，柏母一下子就听出了儿子语气中的迟疑。
“我跟爷爷说好了，等下跟他一起吃晚饭。”
柏老板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
他人都已经在爷爷的房子门口了。
......
“哦哦，这样啊。”
听到动静的柏母转头，恰好对上了下楼的柏父的视线。
她拿开手机，“儿子晚上要去他爷爷那里吃饭。”
柏父眉梢扬起，“让他在爷爷家吃完饭过来。”
“要是嫌回去的时间晚了，今天就睡在我们这里。”
……
“小荣，听到爸爸的话了吗？”
柏母重新把手机放回了耳边。
柏老板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听到了。”
“我迟些会过去。”
……
柏老板收起手机，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
“小柏老板。”
方婶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来的正是时候。”
“我刚刚把晚饭做好。”
“正要上去叫柏老爷子下来吃饭。”
……
“我去吧。”
柏老板大步上了楼梯。
……
柏老爷子没有在阳台上。
暮色四合，晕黄的余晖中渐渐泛起了几分凉意。
老人身子骨弱，再像白天一样待在阳台上吹风很容易着凉。
……
柏老爷子抬眼看向走进屋子的男子，眼角的皱纹舒展。
“小荣，你来了。”
“爷爷。”
柏老板走到老人的身边，“晚饭做好了。”
“我们下次吃饭吧。”
“好。”
老人慢慢起了身。
“走，很久没有我们爷孙两人一起吃饭了。”
“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
……
老人吃得慢，却也吃得少。
没一会儿，老人就放下了筷子。
看着自己孙子吃饭。
......
见状，柏老板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老爷子摇摇头，“慢慢吃，多吃些。”
“不要急。”
“这么多菜呢。”
……
“爷爷，我饱了。”
柏老板放下筷子。
柏老爷子不是很满意的皱起眉头。
“怎么吃这么点？”
“你小子就记挂着问题是不是？”
柏老板讪笑。
因为柏老爷子说的是事实。
可是，他疑惑了这么久，眼看答案就在眼前了，他能不着急吗？
……
“你啊。”
老人背着手向门口走去。
“陪我在花园里走走吧。”
……
柏老板把方婶拿来的外套给老人披上。
老人撇撇嘴，“哪这么金贵呢？”
柏老板笑笑，“爷爷，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的。”
……
老人嘴里说着抱怨，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
孙子关心自己，他怎么会不高兴？
……
夜晚的花园有着与白天不一样的美感。
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浮动。
让闻到的人不由得弯起嘴角。
……
“问吧。”
老人背着手慢慢踱着步。
抬起的脸上、微微眯起的眼里映出了上方月亮的投影。
“我看你也憋着难受。”
……
柏老板讪笑，
“爷爷。”
“你刚才跟萧师傅聊了什么？”
……
“萧师傅？”
就在柏老板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就见老人似是了然般的点了点头，一副接受了这个称呼的模样。
这下反倒是柏老板觉得有些在意了。
“爷爷，你怎么好像对萧师傅这个称呼一点都不奇怪啊？”
......
“要不是之前我跟萧骁小友的谈话，我的确会奇怪这个称呼。”
老人笑了笑。
毕竟，那么一个年轻人被人称作师傅，还是被一个比他大这么多的人称作师傅。
一般人都会有些好奇的。
......
“爷爷，你们谈了什么？”
柏老板发现问题仍旧回到了最初的那一个。
......
“谈了什么啊……”
老人面露感慨。
他没有对孙子隐瞒。
萧骁小友是孙子带来的。
从这方面说，孙子是他的福星。
孙子带萧骁小友过来也是带着疑惑来的。
他知道，疑惑梗在心间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
“你没有问萧骁小友？”
刚要出口的话因为脑子里的灵光一闪而变了内容。
孙子送萧骁小友回去。
路上就没有问吗？
第二千二百三十五章 爷孙.续
“当然问了。”
柏老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可是他让我来问您。”
“说要是您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就能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
微微一愣后，老人笑着摇摇头，“不愧是萧骁小友，不，萧师傅。”
“就是考虑周到。”
他的确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孙子整件事。
妖怪啊。
天方夜谭变成了现实。
可是对于看不到妖怪的他们而言，就算知道有妖怪也看不见。
那么，是不是还是不知道更好？
但随即想到自己大半辈子对哥哥遗言的耿耿于怀-
虽然两者的情况不能相提并论。
也许孙子过几天就会忘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老人还是决定把一切告诉孙子。
是孙子带来了萧师傅。
他认为，孙子应该知道真相。
......
“我们谈了玉球......”
“玉球？”
柏老板惊讶。
其实心里也是有隐隐猜到这点的。
毕竟他能想到的爷爷与萧师傅的交集就是玉球了。
只是......
“你们谈了玉球什么？”
“当时玉球不是被我拿下去了吗？”
既然谈到了玉球怎么没有下来问他要玉球？
……
“我本来想要来拿的……”
老人伸手摸了摸开的正好的垂丝海棠。
这是院子里的唯一一株垂丝海棠。
是老婆子生前种的。
一直细心照顾着。
临走前还叮嘱他要好好照看这株垂丝海棠。
“萧师傅阻止了我。”
“他说……”
老人把他跟萧师傅的对话娓娓道来。
……
随着老人的讲述，柏老板的面色变幻不定。
他张了张口。
却见老头子对他摆了摆手。
他阖上了嘴巴。
没有打断老人的话。
……
“好了。”
老人转头对孙子笑了笑，“我讲完了。”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了。”
……
“爷爷……”
柏老板咽了一口口水。
一时间反倒不知道问什么了。
不过，踌躇只是几息而已。
柏老板深吸一口气。
心里荒谬的感觉驱之不散。
面上也渗出了几分荒谬的神色。
“……妖怪？”
此处是高档别墅住宅区。
各户人家相距颇远。
夜深人静的院子里，柏老板只觉得自己声音里最细微的情绪也被放大到了最大。
听着自己的声音，他竟觉出了几分陌生感。
“咳咳~”
柏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清咳几声。
“爷爷。”
还是有些怪异的声音让柏老板皱了皱眉头。
他又咳了几声。
……
老人摇摇头，“瞧你这出息。”
“至于这么惊讶吗？”
……
至于……这么惊讶吗？
柏老板扯了扯嘴角。
明明想要心平气和的表达自己的看法，出口的声音却有些失控了。
“当然至于！”
“爷爷，您知道您刚才说了什么？”
“是妖怪啊！”
“您说……”
柏老板举起手里的玉球，“您说这个玉球里有一只妖怪？！”
“是曾经有一只。”
老人纠正孙子的说法，“现在已经没有了。”
……
“……”
柏老板抽了抽嘴角，“爷爷，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妖怪啊！”
“您刚才说了妖怪！”
……
“妖怪怎么了？”
老人的反问让柏老板的太阳穴狠狠一跳。
“妖怪怎么了？”
“爷-爷!”
“您怎么这么容易的就接受了妖怪的说辞？”
柏老板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老人，“世上怎么可能存在妖怪？！”
“妖怪是人类虚构出来的！”
“是假的！”
柏老板越说越激动。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您怎么……”
是那位萧师傅太过的巧舌如簧了吗？
老人怎么就好像对妖怪的说辞深信不疑了？
……
“你怎么知道妖怪是假的？”
老人不意外孙子这么大甚至说得上有几分激烈的反应。
“妖怪当然是假的！”
柏老板脱口而出。
……
“所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
老人难得看到孙子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眼里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
“证据？”
柏老板一愣。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真要他拿出什么证据……
“那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妖怪是存在的？”
“就凭萧师傅的几句话？”
“您看到妖怪了吗？”
柏老板仔细回忆了一下老人之前的话，“您不是说您没有看到吗？”
……
“嗯，我没有看到。”
老人点头。
“那您……”
柏老板睁大了眼睛。
既然看都没有看到，那老人怎么就相信了？
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印象中，老人不是这么轻信的性子啊。
……
“我看不到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老人眉眼舒展。
开的很好的垂丝海棠让他笑眯了眼睛。
……
柏老板：……
理是这个理。
可是……
“都没有人看到又怎么知道它是存在的？”
这不就是……臆想了吗？
……
“谁说没有人看到？”
啊？
柏老板一愣。
老人继续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
“我哥哥看到了。”
“萧师傅也看到了。”
……
柏老板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他深吸一口气，“可是这些不都是萧师傅的一面之词？”
“谁能保证他说的真的？”
……
“我相信萧师傅说的是真的。”
老人神色认真。
“他说的那些关于哥哥的事都没有错。”
“若这些事还有可能打听到……”
“那我曾经对着玉球说过的很多话……按理说，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萧师傅知道了。”
“你说，除了是玉球里的妖怪告诉他的，还有第二个可能吗？”
……
柏老板愣住了。
“您当时对玉球说的话？”
“是的。”
老人点头。
“我刚发现玉球的那段时间，因为一直发现不了这个玉球的特别之处，也想不明白哥哥想要向我传达的信息......”
“渐渐的，我养成了对玉球自言自语的习惯。”
老人的面上露出了几分感慨，“当时，家里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平静。”
“我不想再让爸爸妈妈因为哥哥的事伤怀。”
“只是......我还放不下哥哥的遗言。”
“……关于哥哥的事情我没有人可以诉说，最后只能对一个玉球说了。”
彼时的他还为此嘲笑了自己好多次。
多年后每次想起都是觉得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但是……
第二千二百三十六章 出发
“当时以为是自言自语，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听众。”
还是一个这么特别的听众。
老人咧开了嘴角。
知道了这一点后，老人觉得那段晦涩的记忆都变得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有人、不，是妖怪跟他一起缅怀哥哥，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些许的暖意。
……
柏老板沉默了。
若真如老人所言……那萧师傅说的……的确很有可能是真的。
伯公有一位妖怪朋友……
伯公为了保护他被人盯上的妖怪朋友，把妖怪朋友放进了这个玉球里……
柏老板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玉球。
月色下，玉球像是吸收了月光一样，流转出浅淡的清辉。
……
只是，世事难料。
妖怪朋友安全了。
伯公却意外出了车祸……
……
“妖怪……”
柏老板喃喃，“真的在这个玉球里困了那么多年吗？”
从爷爷到爸爸……再到他……真的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
……
“是啊。”
老人的面上浮现了歉意的神色，“都是我-”
“爷爷。”
柏老板打断老人的自责，“萧师傅不是说了，就算你明白了伯公的意思，你也打不开玉球啊。”
“是啊……”
“我是打不开……”
“但是，我可以找人帮忙啊。”
老人苦笑。
送给哥哥玉球的和尚……萧师傅……
活了大半辈子，他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高人是真的存在的。
既然当年哥哥能找到高人，那只要他努力，他应该也能找到打开玉球的高人。
……
“爷爷。”
柏老板安慰老人，“你不要多想了。”
“你好不容易解开了伯公的遗言谜题，不是应该高兴吗？”
……
“嗯。”
老人点头，“我是很高兴。”
“我还以为我要带着个疑惑进棺材呢。”
“爷爷。”
柏老板皱眉。
老人笑着转开了话题，“这下我总算有脸去见我哥哥了。”
“爷爷。”
柏老板不满，“您怎么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
“哎？”
老人摇头，“我没说不吉利的话啊。”
“我明天是要去哥哥的墓地看看。”
“跟萧师傅一起。”
……
是这个意思啊。
柏老板松了一口气。
老人家刚才的样子太像人生已无遗憾、看淡生死的感觉了。
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等等！
“跟萧师傅一起？”
柏老板惊讶的叫道。
……
“嗯。”
老人点头，“其实是那只妖怪想见见哥哥。”
“妖怪-”
柏老板清咳了几声，自己的表现也太夸张了，声音那么大干什么？
“想见伯公？”
……
“是啊。”
老人眯起了眼睛，“总算有一件事我还算是歪打正着。”
“要不是我经常对着玉球说哥哥的事……”
“妖怪也许就要误会哥哥了。”
……
“……也是。”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的柏老板点点头。
被关了那么多年啊。
要不是听到了爷爷的话，知道伯公是出了车祸离世而不是故意关着它，妖怪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怨恨？
心怀怨恨的妖怪……
他打了一个激灵。
想想就有些可怕。
“爷爷，你看，你也做了很多啊。”
“伯公与妖怪之间没有误会，都是因为你。”
……
老人笑得像个孩子。
“嗯。”
总算……他还是为哥哥做了点什么的。
……
“爷爷。”
柏老板试探性的询问，“我明天可以一起去吗？”
“我也想去看看伯公。”
……
“你小子是听到妖怪要去才说要去的吧。”
老人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孙子的“冠冕堂皇”。
柏老板讪笑，倒也老实的承认了，“原因两方面都有。”
“我也的确想去看看能见到妖怪的伯公。”
……
老人笑了笑。
“好。”
“你去也好。”
“这下就有人给我们开车了。”
柏老板：……
他抽了抽嘴角，“是，我明天会做一个称职的司机的。”
……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柏老板拿出手机。
熟悉的号码让他不由得低呼一声，“哎呀！”
“怎么了？”
老爷子有些担心的询问。
“没事。”
柏老板苦笑，“就是爸妈之前打电话让我在您这里吃完饭后回去一趟。”
结果，他完全忘了这件事了。
他接通电话。
“妈。”
......
柏老板收起手机。
“我明天再回去。”
“爷爷，今天我就睡在你这了。”
毕竟，明天要一大早就出发呢。
......
第二天清晨，萧骁按响了柏老爷子家的门铃。
“进来。”
“门没有锁。”
院子里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叫声。
......
萧骁推开门。
便见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老人。
......
“柏老。”
萧骁笑着打了招呼。
......
“萧师傅！”
不待老人开口，一道声音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
“柏老板。”
萧骁看向从屋子里大步走出的中年男子。
面上没有太多的意外。
......
“萧师傅来的真早。”
柏老板看了看东方堪堪露白的天际。
“我本来还想去接你的。”
......
“谢谢。”
萧骁摇头，“不过墓地跟学校是两个方向。”
“来接我就太浪费时间了。”
......
“反正你现在已经来了。”
柏老板耸了耸肩膀。
“我想接也没机会了。”
......
“萧师傅，你早饭吃了吗？”
老人走了过来。
“我跟小荣刚要吃，你也一起来吃些？”
“小方的手艺不错。”
......
“我吃过早饭了。”
萧骁没有对老人改变的称呼吃惊。
反正他也习惯这个称呼了。
......
“那再吃些。”
老人招了招手，“来，反正也要等。”
“不如边吃边等。”
......
老人盛情难却，萧骁也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
“萧师傅。”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的孙子。
“他等下也想一起去。”
“可以吗？”
......
萧骁微笑，“柏老做决定就好。”
......
他做决定？
老人咧了咧嘴角，“那就让这小子一起去吧。”
“刚好我们缺个司机。”
......
真是亲爷爷。
柏老板苦笑。
嘴里却是保证道，“放心吧，我绝对安全、快速的到达目的地。”
......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车子已经从柏老的门口驶了出去。
......
“萧师傅。”
老人有些迟疑的看向萧骁。
“您说。”
萧骁对老人笑笑。
第二千二百三十七章 墓园
“那个......”
老人顿了一下问出了自己从见到萧师傅后就想问的问题。
“妖怪......它在吗？”
......
驾驶座上的柏老板一直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
听到妖怪两个字，他的身子愈发向后靠了靠。
......
“在。”
萧骁笑了笑。
......
“哦哦。”
老人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多此一问。
毕竟今天的出行就是因为萧师傅说了妖怪想见见哥哥。
......
柏老板心里一跳。
妖怪在他的车上？
他捏紧了方向盘。
为自己的激动好笑。
之前妖怪还在他的玉球里呢。
但当时他不知道啊。
一想到这里，他就扼腕不已。
白白浪费了跟妖怪接触的机会。
果然......
没缘分就是没缘分。
......
柏老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
“怎么了？”
老爷子耳朵尖的听到了自家孙子的叹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
“没什么。”
男子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又不是小孩子了。
......
“没什么叹什么气？”
老爷子嘟囔。
“叹气可不好。”
“没事就别-”
“爷爷。”
柏老板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
“啊？”
老人顿时忘了自己未完的话。
“既然伯公能看到妖怪......”
柏老板抿了抿嘴角，“你说，我们家里还会有其他人看到妖怪吗？”
这种特别的能力应该不会只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吧？
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演的，也许会通过血脉传承？
......
老人一愣。
“不知道......”
老人迟疑着摇了摇头，“反正我看不到，你也看不到。”
柏老板：......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痛的事实。
......
“我觉得家里人只有哥哥看到了。”
老人笑了笑。
拥有那么特别能力的哥哥却那么早的离开了人世……
总觉得......
让人愈发唏嘘了几分。
也难免让他产生了联想。
会不会就是因为哥哥具有那么特别的能力，所以......
才那么早的走了？
......
“......”
柏老板失望的砸了砸嘴。
“不知道......”
他家孩子会不会有这个能力？
......
“其实看到也不一定是好事。”
老人想到了自己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猜测。
......
“为什么？”
柏老板看了一眼后视镜。
能看到妖怪不是很厉害吗？
尤其，只有少数几人能看见妖怪的这份特别性很让人向往。
......
“反正你看不到，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老人貌似敷衍的回了自家孙子一句。
随即他看向身边的萧师傅。
萧师傅此时的年纪跟他哥哥当年出车祸时的年纪差不多。
意识到这一点后，老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萧师傅，你要多注意点周边的情况。”
“凡事小心些。”
......
老人的殷殷叮嘱让萧骁微微一愣。
然后他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谢谢您。”
“我会注意的。”
......
柏老板疑惑的向后看了一眼。
此时正好是红灯。
车子停了下来。
“爷爷，你这说的......”
怎么跟乌鸦嘴似的？
尽说些不太好的东西。
“怎么突然说这些了？”
柏老板不解。
......
“没什么。”
老人摆摆手，“就是突然想到了，就说出来了。”
“爷爷。”
柏老板没有多想，“现在百岁老人很多。”
“我们可等着给你过一百大寿呢。”
所以，就不要整天想些消极的事情。
开心些。
人也会活的更久些。
......
“百岁啊。”
老人笑了起来，“爷爷会努力活到的。”
......
车子驶进了墓园。
今天不是传统的扫墓日子。
又是工作日。
墓园里人很少。
而且，他们也来的颇早。
眼前的绿意与耳边的鸟鸣倒显得这里不像是亡者栖息之地了。
......
“就是这里！”
老人眼睛一亮。
心里亦是微微吐了一口气。
太久没来。
看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墓碑，他有了些茫然。
凭着记忆中的模糊印象，花了些时间，总算是看到了熟悉的照片。
......
柏老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找到了。
他们都来回走了好几遍了。
再找不到，他都想着要不要去墓园管理处查查资料了。
总好过他们像没头苍蝇似的瞎找。
......
“这就是......伯公？”
柏老板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看着镜头的脸上露出清爽的笑容。
......
“是啊。”
老人站在墓碑前。
眼里有了些恍惚。
这张照片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他与哥哥嬉笑打闹的回忆……
与哥哥争吵的回忆……
下雨天哥哥来接他的回忆……
很多很多......
以及最后，哥哥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样子。
......
哥哥用力抓住他的手。
嘴巴开阖。
拼了全身的力气告诉他的那两个字......
“哥哥。”
老人的眼里恢复了焦距。
“我终于明白了你当时对我说的那两个字的意义。”
“是不是花了太长的时间？”
“你等的不耐烦了吧？”
......
老人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絮絮叨叨的说着。
萧骁与柏老板站在老人的身后。
没有出声打扰老人。
......
“萧师傅。”
老人转身，看向身后的年轻人。
“妖怪......”
......
萧骁微微笑了笑，“它在照片那里。”
他们一到了老人哥哥的墓地这里，小妖怪就飞到了那张有着它熟悉样貌的照片面前。
在柏老板眼里，只有老人站在墓碑前、神色黯淡，掺杂着怀念与忧伤。
在萧骁的眼里，墓碑前不止有老人，还有妖怪。
......
老人睁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照片的位置。
几秒后，老人的面上露出了苦笑。
除了照片......
他没有看到任何生物。
果然......看不到啊。
......
小妖怪停在照片的前面。
对方笑着的样子跟它记忆里一模一样。
恍惚间，小妖怪似乎觉得自己在玉球里的那段漫长的时光只是一场梦境。
醒来......
就能看到打开玉球露出的对方的笑脸。
“小咩。”
......
小妖怪的眼底有熹微的光就要亮起。
但是很快，那丝光便黯淡了下去。
......
照片里的人仍旧笑着。
小妖怪想起了初遇时对方脸上的惊恐。
“咩咩～”
小妖怪忍不住笑了起来。
......
真是一个笨蛋。
小妖怪小声抱怨。
它还想看看他白发苍苍的样子呢。
肯定很好笑......
第二千二百三十八章 花束
结果......
明明他的头发还那么的黑，为什么就不在了？
小妖怪歪着脑袋打量照片里的人。
人类......真是脆弱。
它不喜欢。
......
“爷爷，我来。”
柏老板弯腰、把拿来的鲜花放在了墓碑前。
颜色鲜艳的花朵点亮了黯淡的墓碑。
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飘散开来。
......
小妖怪低头。
漂亮的鲜花让它眼前一亮。
它转头四顾。
几乎每一座墓碑前都有鲜花。
小妖怪绕着鲜花转了几个圈子，然后飞了出去。
......
萧骁目送着妖怪远去的身影。
这是......离开了吗？
......
“萧师傅？”
注意到萧师傅视线的方向，柏老板顺着看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直接问了出来，“你在看什么？”
......
“妖怪。”
萧骁收回视线。
没有隐瞒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
......
“啊？”
柏老板嘴巴微张，“妖怪......”
那个方向......
“它离开了？！”
......
老爷子面色一怔。
他扭头看向了萧师傅。
妖怪......离开了吗？
......
“看样子是的。”
萧骁不是很确定。
刚才妖怪的样子......
......
“这么快就走了吗？”
柏老板有些遗憾。
......
老爷子重新看向了墓碑上的照片。
“哥哥。”
“你看到它了吗？”
“今天来也是它最先提出的，它想来看看你......”
“这么多年了，我因为一直没有理解你最后对我说的那两个字的意思，总觉得有些无颜来见你......”
“以后我会常常来见你的。”
“你不要嫌我烦。”
“人年纪大了，难免变得唠唠叨叨......”
......
“对了，哥哥，你竟然看得到妖怪......”
“妖怪啊……”
“我一直都不知道。”
“你瞒的太好了。”
“妖怪是什么样子的、你什么时候认识妖怪的......”
“你跟妖怪之间经历了什么？有哪些回忆......”
“我都很好奇。”
“要是你没有那么早走......”
“是不是有一天，你会告诉我所有的这些......”
......
萧骁若有所觉的抬眼。
随即，他的眼里泛起了微微的柔和的笑意。
......
“啊-”
柏老板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太过的让人震惊了。
花......自己飞在了空中？！
......
小妖怪怀里抱着它刚刚摘来的各色野花飞到了墓碑上男子的照片前面。
“咩咩～”
这些花都是小妖怪精挑细选的。
只是附近的野花不多，这让小妖怪不是很满意。
......
小妖怪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花束。
再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野花。
唔。
还是自己的好看。
小妖怪点点头。
......
小妖怪把怀里的野花放到了花束的边上。
学着花束的样子，它用草茎把野花扎成了一束。
......
看着花束旁的野花出了好一会的神，柏老板与老人才缓缓平复了几分波澜起伏的心情。
......
“这......”
柏老板喃喃出声。
......
“很漂亮。”
萧骁对着小妖怪弯起了眉眼。
各色的野花没有花店里买来的花束颜色鲜艳、花型华丽。
但是别有一番恣意生长的野趣与勃勃的生机。
......
“咩咩～”
小妖怪笑弯了眼睛。
......
“萧、萧师傅。”
柏老爷子迟疑着开口，“这花......”
“是小咩送给您的哥哥的。”
萧骁微笑。
......
“小咩？”
柏老板喃喃。
......
“是柏昊给它取的名字。”
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
萧骁对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看过来的小妖怪眨了眨眼睛。
......
“小咩......”
老人笑了起来，“哥哥竟然取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名字。”
这可不符合他印象中很是讲究男子汉气概的哥哥。
......
“妖怪......竟然是真的......”
柏老板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若说先前只有六分相信的话，现在的他已经是十分相信妖怪的存在了。
毕竟，之前的那副画面太有冲击性了。
明明没有风，野花却在空中飞。
还是细心用草茎扎成一束的野花。
......
“谢谢你，小咩。”
老人眯眼笑了起来，“你有心了。”
“哥哥会很高兴的。”
连他这么看着都觉得很高兴了。
何况作为当事人的哥哥？
不。
不止止是高兴。
他还有些感动。
甚至有些羡慕哥哥跟妖怪间的情谊。
......
“真好啊……”
老人喃喃出声。
......
萧骁落在最后。
老人跟柏老板先去了车里。
......
“小咩。”
萧骁抬眼，“你要离开了吗？”
.......
“咩咩～”
小妖怪点点头。
当它把那束花放在了当年那个男子的墓碑前后，它从玉球里出来就始终有些提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它只觉得心里一松。
有种被阳光晒的熨帖的舒适感觉。
......
“好的。”
萧骁眉眼弯起，“小咩，希望我们还有缘再见。”
“再见。”
“咩咩～”
小妖怪绕着萧骁飞了几圈。
然后向不远处飞去。
在玉球里这么多年，眼前的世界处处让它觉得新奇。
它的眼里闪过迫不及待的光芒。
......
萧骁拉开了车门。
......
“萧师傅。”
萧骁刚刚坐下，柏老板急急开口，“妖怪、小咩走了？”
老人也定定的看向萧骁，眼里透出了几分殷切之意。
......
“嗯。”
萧骁点头，“它走了。”
......
“走了啊……”
柏老板喃喃。
面上不由得浮现了几分遗憾。
是他妄想了。
他还以为......
柏老板微微摇了摇头。
他看向自己手里的玉球。
这下，玉球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玉球了。
里面没有了妖怪。
......
老人眉眼舒展。
“走了也好。”
“在玉球里那么多年，它肯定憋坏了吧。”
“希望它以后都能好好的。”
“不要再遇到对它心怀不轨的坏人了。”
......
注意到孙子失望的脸色，老人笑了笑，“你小子还希望妖怪留下是不是？”
柏老板讪笑。
毕竟是妖怪啊。
多难得遇到......
就这么让对方离开了，总觉得......很遗憾。
......
“你又看不到。”
老人一针见血，“它留下有什么意义？”
柏老板张了张嘴。
似乎想辩解。
老人啪的一声打在了孙子的肩膀上，“这么大个人了，还想不明白？”
“它是哥哥的朋友。”
“它会陪在哥哥的身边，是因为它跟哥哥是朋友。”
“你就不要想了。”
第二千二百三十九章 恩人
“要是运气好，也许你......”
老人顿了顿，转而道，“好了。”
“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你就别想了。”
“之前你爸妈不是让你回去吗？”
“等下送了萧师傅跟我后，你就去看看他们吧。”
......
柏老板：......
这是转移话题吧？
这绝对是转移话题吧？！
爷爷是根本不相信他会再遇到妖怪。
他......
好吧。
他也觉得遇到妖怪这件事于他而言……基本不可能。
毕竟，就算真的遇到了，他也看不见啊。
那跟没遇到有什么区别？
......
“伯公真好……”
柏老板表示羡慕。
......
老人失笑，“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对妖怪这么感兴趣。”
“多大的人了？”
“还跟个孩子一样。”
......
柏老板讪讪，“那不是妖怪啊。”
“谁不好奇？”
“我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
柏老板先送萧师傅回了学校。
当知道萧师傅就读于燕大的时候，柏老板很是吃惊。
原来高人的成绩这么好的吗？
尤其在知道萧师傅的专业后，他愈发感慨，他还以为高人的专业会是风水之类的。
再不济也该是类似传统文化研究的专业。
却没想到是一个这么贴近现代的专业。
果然是......大隐隐于市吗？
......
“萧师傅，再见。”
老人探出窗口。
“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谢谢您了。”
“您帮老头子解决了大问题啊。”
“老头子现在就觉得浑身轻松。”
“看来还能再多活几年。”
老人笑眯了眼睛。
......
“爷爷，您本来就长命百岁。”
柏老板转身，“等您百岁的时候，我们请萧师傅过来帮您一起庆祝。”
......
“那感情好。”
老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萧师傅，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
“嗯。”
萧骁嘴角微扬，“老人家的百岁寿诞，我一定会到。”
......
“好了，萧师傅，你回去吧。”
“我们不耽误您时间了。”
老人挥挥手。
......
“萧师傅，再见。”
柏老板笑容满面。
车子缓缓的向前驶去。
......
萧骁在原地站了一会。
老人还一直向后看着他的方向。
他挥了挥手。
随即有些好笑的意识到，老人大概看不到他的挥手。
......
待车子汇入了车流，不见了踪迹，萧骁转身。
不是向校内。
而是先去了校边的银行。
刚才，柏老板给了他一张支票。
......
“老三，回来了。”
张博对开门进来的萧骁打了一个招呼。
“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他早上朦朦胧胧的醒来去厕所，就发现对面的床铺空了一个。
他特意看了看时间。
七点都不到。
他砸了咂舌。
这么早？
......
“墓园。”
萧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
“啊？！”
张博、诸葛云、赵律正几人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
墓园？
......
“老三，你......”
张博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
“你们不要误会。”
萧骁转身，眼角渗出几分无奈的笑意，“我只是陪同。”
......
“哦哦。”
张博几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差点以为......
呸呸。
不要乌鸦嘴。
......
“那......”
赵律正想问又有些不确定这个问题适不适合问。
萧骁了然的笑笑，“算是顾客吧。”
......
顾客？
几秒的愣怔后，赵律正几人的面上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啊。
......
不过，墓园......
“老三，你现在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了。”
诸葛云有感而发。
跟墓园扯上关系的事情，要找的......不应该是风水师吗？
“哎，老三。”
诸葛云突发奇想，“你看到过幽灵吗？”
“那种枉死的鬼魂徘徊在阳间、因为心愿未了而不能去投胎转世......”
萧骁眉梢微扬，在诸葛云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没有。”
......
“哦。”
诸葛云有些失望，“没有啊。”
......
张博撇撇嘴，“老三看到的是妖怪。”
“不是幽灵。”
“你那么想见幽灵，找机会去哪里的凶宅住几天，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诸葛云抽了抽嘴角，“那算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也没有说真的想要看见。”
“比起看见幽灵，我还是比较想要见到妖怪。”
......
“哈哈～”
诸葛云的瞬间认怂让赵律正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博也好笑的摇摇头。
......
听着耳边几人的热闹，萧骁拿起茶壶。
滚烫的热水注入茶杯。
茶叶翻滚。
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
萧骁眯起了眼睛。
嘴角向上扬起。
......
“你们要喝茶吗？”
萧骁询问张博几人。
“要！”
很快他就得到了热情的回应。
没一会儿，茶香就充斥了寝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
萧骁下了地铁。
出行他喜欢打车。
但人不是很多的时候，他也喜欢坐地铁。
......
恰好对面的地铁也到站了。
车门打开。
萧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得眉梢微扬。
......
对方低着头，似乎在出神。
站在门口，没有下车的迹象。
萧骁收回视线，向楼梯走去。
就在他踏上楼梯的时候-
“啊！”
“恩人！”
......
萧骁抽了抽嘴角。
他转身。
就见男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在车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下了车。
抬眼，见自己看向了他，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
“恩人！”
男子跑到了萧骁的面前。
萧骁嘴角微翘。
这人绝对是忘了他的名字，才用恩人这个称呼叫他。
他没有戳破对方。
只是笑着道，“褚豪。”
......
男子的面上掠过了一丝放松。
“恩人，你还记得我啊。”
“太好了。”
“我还担心......”
......
既然对方说到这里，萧骁眉眼微弯，“嗯，我还记得你。”
“但你......看来是不记得我了。”
......
男子一愣。
“没有啊。”
男子茫然摇头，“我还记得你啊。”
......
“你上次可不是叫我恩人的。”
萧骁提醒对方。
......
“啊！”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色。
“呵，呵呵……”
干笑了几声后，男子认真道歉，“对不起。”
“我忘记了。”
......
对方的救命之恩他没齿难忘。
但是对方的名字......
毕竟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上次见面后这么多天没见了......
他这段时间又因为前女友的事焦头烂额。
忘记......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了。
第二千二百四十章 蛊惑？
但被对方当面指出来，男子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礼了。
竟然连救命恩人的姓名都记不住。
他这脑子也太不中用了。
男子一脸的懊恼。
......
“没关系。”
萧骁微笑，“我就是说笑而已。”
“你不用在意。”
他看向因为他的话而神色松缓了几分的男子。
“那么，你是本来就要在这站下车，还是有事找我？”
才在看到他后那么匆匆忙忙的下了车。
......
“啊？”
男子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车站表。
随即一脸的意外与惊喜，“我就是要在这站下车！”
“但是刚才......”
男子转回头。
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是因为看到了恩人才急忙下车的。”
在此之前，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到站了。
这下，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
“果然遇到恩人就会发生好事。”
男子感慨的笑了笑。
......
萧骁的眉眼微微弯了弯。
“我叫萧骁。”
他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不用叫我恩人。”
他觉得这个称呼简直比萧师傅还要的惹人注意。
......
“哈哈。”
男子干笑两声。
“好的，萧同学。”
......
“咳咳～”
男子清了清嗓子，“萧同学，你接下来有时间吗？”
“我......”
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男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是上次的事我想再跟你说说。”
“我也没有别的人好说......”
他不想让这件事影响他现在的生活。
他也对知道他上段感情的朋友“三令五申”，不准再在他面前提她了。
明明都分手了，他不想他的生活中到处都是她。
......
但萧同学不一样。
他们偶然遇到。
萧同学救了他。
他向他吐了苦水。
萧同学很有耐心，听他说了很多，还给了他建议。
这次难得又遇到了萧同学，他就想再跟萧同学聊聊那件事的后续。
......
“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男子也觉得自己这样逮着人吐苦水是不是不太好？
似乎太不跟对方客气了？
......
萧骁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面上露出了笑容。
“我等下要去商场，不急。”
他的话没落下，头上便传来了一道重重的哼声。
萧骁佯作未闻。
“你到这里应该也是有事的吧？”
“没关系吗？”
......
“没事。”
男子摆手，“我本来是想要到这里商城的电影院看电影的。”
“电影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萧同学可是很难得才遇到的。”
......
“......谢谢你，萧同学。”
男子跟着萧骁向地铁外走去。
沉默了一会，男子开口。
“愿意抽出时间来听我抱怨。”
......
“不客气。”
萧骁微笑，“我也有点好奇你上次说的事情的后续。”
......
“是吗？”
虽然知道对方是客气的说法，男子的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萧同学，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
“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吧。”
......
“好。”
萧骁颔首。
......
那间咖啡馆就在商场里的三楼。
很有格调的装潢与安静的氛围。
慵懒的爵士乐在浓郁的咖啡香中流淌。
愈发的让人有些醺醺然了。
......
萧骁与男子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待服务员离开后，男子双手合拢置于桌上，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萧同学。”
“我按你上次跟我提议的，我把我对她突然如此反常的猜想都跟她说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
“不然一开始也不会同意跟我分手了。”
“她只是被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感应误导了。”
“不。”
男子摇了摇头。
“与其说误导，她更像是被那个什么感应牵着鼻子走了。”
“这是不对的。”
“她要克服这个感应。”
“我对她说了很多。”
“简直是苦口婆心、掏心掏肺了。”
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我这样做大半的原因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都快要对她有心理阴影了。”
“她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没事，我大概是要疯了。”
......
男子深吸一口气。
恰好这时他们点的咖啡上来了。
“请慢用。”
服务员带着甜美的笑容离开了。
......
男子什么都没有加，直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浓郁的苦涩滋味差点让男子把嘴里的咖啡吐出来。
男子紧皱着眉头，像是吃药似的咽下了口里的咖啡。
......
萧骁把糖罐往男子的方向推了推，“加点糖吧。”
......
男子扯了扯嘴角，“嗯。”
......
一块、两块、三块......
半罐糖下去后，男子才停下了加糖的动作。
他搅拌着咖啡。
旋转的棕色的液体上映出了他有些扭曲的烦躁的面容。
......
“看来你们的谈话不顺利。”
萧骁切着碟子里的蛋糕。
......
“......嗯。”
男子沉沉应了一声。
“我以为会成功的。”
“我说的很对不是吗？”
他都被自己说服了。
“她一开始也是有些动摇的。”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成功了。”
......
“你又遇到她了。”
萧骁了然。
......
“是的。”
一瞬的吃惊后，男子苦笑着承认。
“她现在于我，简直与洪水猛兽无异了。”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差点就爆了。”
“但我控制住了自己。”
“边上还有很多人。”
“我问她，为什么她又来了？！”
......
“结果......”
男子忍不住握拳狠狠敲了一下桌子，“事情又回到了之前那样！”
“啊，抱歉。”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男子低头道歉。
......
“我真的是太郁闷了。”
男子一脸的苦闷与烦躁。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过报警。”
“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我跟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
男子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即使加了那么多糖块。
咖啡仍旧苦着让他眉间的褶痕又加重了几分。
......
男子却恍若未觉。
一连喝了好几口咖啡后，他才放下几乎见底的咖啡杯。
倒似有了几分借酒浇愁的感觉。
......
“我还想过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男子抿了抿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总觉得她变得有些奇怪。”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
第二千二百四十一章 小玻璃瓶
“人变得很执拗。”
男子一脸的不解，“就是你跟她说话，她态度其实不差，甚至很好。”
“但一说到跟踪的事、让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事，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怎么说呢？”
“那个样子的她让我觉得心里毛毛的。”
“总觉得她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
“但这一切只是我的感觉。”
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犹豫了半晌，我最后只是建议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担心我陪她去了，我们之间就更加的牵扯不清了。”
“我是真的不想再跟她扯上关系了。”
......
“唉～”
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段时间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心里始终压着这件事。
憋闷的不得了。
休息不好导致他脾气的暴躁程度肉眼可见的增长。
工作效率也降低了很多。
......
男子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她真的是严重影响我现在的生活了！”
“要不......我还是报警吧？”
男子喃喃。
本来他总觉得这种事报警，对双方都不好。
面子上不好看。
还会惹出很多风言风语。
啊～
这么一想。
他又犹豫了。
......
“萧同学，你觉得我怎么做比较好？”
男子不由得看向对面的年轻人。
他只是下意识的寻求帮助。
话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苦笑着摇摇头。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这种事……萧同学能给他什么建议？
他这话问出来也只是让萧同学为难。
……
“萧同学。”
男子低头，发现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已经空了。
“耽误你时间了。”
“要说的话我都说了。”
“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我就不继续耽误你时间了。”
“我们走-”
“哎呀，看我。”
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说自话的。”
“萧同学，你要是想再待一会……”
因为那件糟心事，最近他整个人都急躁了很多。
为此，已经有不少人说过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
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
……
萧骁笑着摇头，“我们走吧。”
“……嗯。”
男子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干干应了一声。
他起身走出位置。
率先向收银台走去。
这顿自然是他请。
而且，他还有这间店的会员卡。
……
他从口袋摸向钱包。
手伸出的当即-
“哎呦！”
小孩的惊呼响起。
夹杂着什么掉到地上的叮当声。
男子瞬间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手肘似乎撞到了什么。
……
他低头看去。
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跌坐在地上。
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急忙蹲下身子。
伸手要拉起小男孩，“小朋友，你没事吧？”
“对不起，大哥哥没有注意。”
……
“天天。”
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子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
“没事吧？”
女子伸手扶起孩子。
见状，男子收回了自己要扶孩子的手。
“怎么摔了？”
“哪里摔到了？”
“有受伤吗？”
……
“妈妈。”
妈妈的询问瞬间让小男孩眼泪汪汪，“屁股好痛。”
“还有手。”
小男孩举起手。
手心里有些擦破的痕迹。
所幸只是红了，没有流血。
即使这样，女子依旧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
一边的男子颇有些尴尬。
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打扰此时的母子二人。
……
“请用。”
萧骁把湿巾递给女子。
女子一愣。
随即对萧骁感激的笑笑，“谢谢。”
……
待女子差不多处理好了孩子的伤口后，男子才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刚才没注意，撞到了孩子。”
女子脸色一变，“你-”
“也是小朋友刚才跑得太急了。”
萧骁弯腰看向依在妈妈身边的小男孩，“是不是？”
“店里跑那么快是很危险的。”
……
“可是电影要开始了……”
小男孩下意识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女子：……
她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室内乱跑！”
“这下撞到人了吧？”
……
小男孩委屈的垂下眼睛。
随即视野里出现的东西让他一愣。
他抬眼。
萧骁笑眯了眼睛，“这个给你。”
“等会看完电影吃吧。”
……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女子笑了。
“萧同学……”
男子着急开口。
明明是他撞到了人，怎么能让萧同学-
萧骁摆了摆手。
“好了。”
“快去看电影吧。”
“不然真迟了。”
萧骁起身对孩子的妈妈笑笑。
女子也回了年轻人一个笑容，然后拉着孩子向咖啡馆门口走去，“哥哥说的没错，再拖下去，就真的赶不上电影开始了……”
……
“萧同学。”
男子感激的笑笑，“谢谢你了。”
“不好意思，刚才的蛋糕再给我一个。”
男子转向收银员。
之前萧同学有点甜点，由此看出萧同学是喜欢甜点的。
那么，刚才应该是萧同学把自己的蛋糕给了那个孩子，而不是后面买的。
……
“谢谢。”
萧骁接过男子递给他的蛋糕。
……
萧骁直接收下的干脆让男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萧同学客气了。”
“是我谢谢你才对。”
……
“这是你掉的吧？”
萧骁把一个钥匙串递给男子。
男子一愣。
随即注意到上面的小瓶子装饰物，他面色有些复杂的点点头，“嗯，是我的。”
他恍然之前跟孩子惊呼一起响起的声音原来是钥匙串掉到地上的声音。
……
“怎么了？”
注意到男子神色的变化，萧骁的视线落到了对方手里的钥匙串上。
“这个-”
男子摇了摇头，“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们总不好一直杵在收银台这里说话。
……
推开店面，透过玻璃房顶倾洒而下的阳光让男子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他走到了围栏前。
手肘随意的靠在围栏上。
……
男子看着举到眼前的钥匙串，准确的说，是钥匙串上的小玻璃瓶，面色有些变幻不定。
“这个……”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玻璃瓶，“是她送我的。”
第二千二百四十二章 青蚨
这是一个只有成人小指粗细、长度的小玻璃瓶。
里面是装了半个瓶子的沙子。
除了沙子，似乎还有些闪闪的亮粉混在里面。
映衬着透明的玻璃瓶，很是漂亮。
……
“我竟然一直忘了这个……”
男子苦笑。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跟她相关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大概是太习惯了……”
“这个……是我们还没交往前，她送给我的。”
他还记得当时脸色羞红、但是眼睛明亮的女孩把这个送给他的场景。
“后来我们交往了我才知道，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
……
男子叹了一口气。
“带在身边太久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都忘记这是她送我的东西了……”
明明是承载着美好回忆的事物，此时在他的眼中，却只让他想起了女孩这段时间的纠缠不休。
他拔出木头塞子，就要倒出里面的沙子-
“等一下。”
……
“嗯？”
男子疑惑的看向萧骁，“萧同学？”
“这个……”
萧骁笑了笑，“能给我看一下吗？”
……
“啊？”
虽然有些莫名，但随即想到也许萧同学只是觉得这个小玻璃瓶子漂亮所以想要看看……
他重新把木头塞子塞进了小玻璃瓶里，然后把小玻璃瓶递给了萧同学。
……
萧骁微微晃了晃玻璃瓶子。
里面的细沙移动，露出了下面的……妖怪。
“青蚨。”
……
“啊？”
男子似乎听到了萧同学说了什么
但他没有听清楚内容。
他不由得出声询问，“萧同学，你刚才说了什么？”
……
“这个小玻璃瓶子可以送给我吗？”
萧骁微笑。
啊？
男子一愣。
却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以。”
“我本来就打算扔掉了。”
这么多年的东西了，女孩肯定也不记得了。
不然按女孩最近的疯狂劲，肯定会说他还留着这个东西是因为他还对她有所留恋……
想想要是变成那样，他就浑身一个激灵。
他对女孩有的好印象都被女孩自己败光了。
......
“萧同学喜欢就拿去好了。”
这样也许更好。
男子扫了一眼萧同学手里的小玻璃瓶子，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是他随身带了五年的东西，总觉得再送人、尤其送给对自己有恩的萧同学，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要是喜欢，我买个新的送给你。”
……
“不用。”
萧骁摇了摇头，“这个就好了。”
“你喜欢的话……”
男子也不坚持。
不过这件事倒也提醒了他，萧同学救了他，他好像除了道谢都没有什么表示。
……
“你请客过了。”
啊？
萧同学的话让男子一愣。
几秒后，他才明白了萧同学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他来不及疑惑自己刚才难道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急忙摆手，“这怎么算？”
他对救命恩人的感谢就是一顿咖啡？
而且，这顿咖啡他明明是为了自己请的。
不算。
不算。
……
“算。”
萧骁微笑，“本来我也没有做什么。”
“只是拉了你一把而已。”
“就是你拉了我一把，我才得救了。”
男子不赞同萧同学的说法，“对你可能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对我可是救命大恩。”
……
“那等我们下次遇到的时候，你请我吃大餐吧。”
萧骁微笑。
“好。”
男子嘴快的答应。
然后才反应过来，“下次？”
“哦哦，也行。”
“今天已经耽误萧同学很多时间了。”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下次萧同学一定不要跟我客气，想吃什么都可以。”
男子拍胸脯保证。
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了。
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这么一想，好像纠缠不休的女生也没有让他那么的郁闷了？
……
但是这个想法在看到不远处的女生后，立即像是出现了丝丝裂痕的玻璃……碎了。
男生捏紧了双手。
他深吸一口气。
视线刻意避开了女生。
“萧同学，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今天真的是-”
“阿豪。”
女生怯怯的声音传来。
男子充耳不闻。
他继续自己未完的话，“……谢谢你了。”
“那我们下次再见。”
……
“阿豪……”
男生无视女生，径直从女生的身边走过。
女生伸手。
却终究是蜷缩了五指，没有拉住吝惜看她一眼的男生。
女生抚住自己的胸口。
那个感觉……没有了……
可是她知道，只要男子一离开她的视野，那个感觉就会再度产生。
男生离她越远，那个感觉就越强烈。
……
女生出了一会神。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
“你好。”
……
萧骁出声叫住了女生。
女生没有在意，径直向前走去。
……
“周琳琅。”
这是……自己的名字……
女生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
眼前的人陌生又有些熟悉。
是上次救了阿豪的好心人。
也是刚才跟阿豪在一起的人。
“你-”
女生抿了抿嘴唇。
……
“你好。”
萧骁微笑，“我们可以聊聊吗？”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
女生蹙起眉头，“你要跟我聊什么？”
她不认为彼此不认识的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她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事情上。
她要去找阿豪了。
......
萧骁举起手里钥匙串上的小玻璃瓶。
女生一愣。
这个......
好像有些眼熟？
......
“不记得了？”
看出女生面上的些许陌生，萧骁提醒女生，“是你曾经送给褚豪的。”
“我......送给阿豪的？”
女生喃喃。
紧皱的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
萧骁笑了笑。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的身上应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
之前的问题不过是为这个问题作铺垫而已。
......
“......啊？”
女生茫然。
她连这个瓶子都没有想起来，为什么对方似乎就笃定她的身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女生摇了摇头。
“我没有-”
“不。”
萧骁眉梢微弯，“你有。”
......
女生面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要不是他们现在身处商场中，她都要担心了。
第二千二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人
“你没有感觉到吗？”
面前男生莫名的话让女生的心里愈发生出了几分警惕。
“感觉到什么？”
“你-”
“看。”
萧骁低头向下看去。
这个商场是中间镂空的设计。
不管从几楼，都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一楼。
......
女生虽然心里怀疑，却仍旧下意识的按照这个男生说的做了。
“看什么？”
她嘴里嘀咕。
......
“褚豪。”
萧骁言简意赅。
以至于女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阿豪？
......
“他在那里。”
萧骁示意女生看商场大门的方向。
“......啊！”
眯起眼睛找了一会的女生终于发现了就要走出商场大门的熟悉身影。
......
褚豪消失在了商场的玻璃门后。
女生愣愣的。
眼睛里没有什么焦距。
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也很严重的问题。
她......
对阿豪的离开没有感觉了？
刚才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提醒她，她都没有发现一楼大厅里的阿豪。
怎么会？
明明……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阿豪的……
……
女生无意识的双手交握。
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腕上“缤纷”的手镯与手链。
萧骁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
……
“啊？”
有些被吓了一跳的女生反应颇大的叫了一声。
引得经过的游客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
“抱歉。”
女生有些慌乱的低头。
“你刚才说什么？”
女生很快又抬起了头。
刚才她走神了，才会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了。
……
“你的手链。”
萧骁的视线扫过女生的手腕。
“啊？”
女生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手链？”
……
萧骁笑了笑，进一步解释道，“小瓶子在你的手链上。”
女生遽然低头看向自己抬起的手腕。
细白的手腕上有着不止一个的手链。
还有银质的手镯。
她凑近了几分。
啊！
其中有一个红绳子手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跟她刚才在面前这个男生手里看到的那个小瓶子一模一样。
女生睁大了眼睛。
这……
……
女生不由得抬眼看向面前的男生。
萧骁会意的举起手里的小瓶子。
……
的确是一模一样……
女生抿了抿嘴唇。
“……这个……”
真的是她送给阿豪的？
……
“褚豪说是你们交往前你送给他的。”
看出了女生脸上的迷惑，萧骁眉梢微扬。
“交往前……啊！”
女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对对！”
终于想起了关于这个小瓶子的回忆，女生难掩激动。
“这是我送给阿豪的第一个礼物。”
“当时为了送出这份礼物，我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这么重要的礼物……”
“我怎么就了忘呢？”
女生有些懊恼的喃喃。
……
“说明你对褚豪的感情的确是淡了。”
至少从两人的表现来看，萧骁认为，还是男方对两人交往前后的细节记得更清楚一些。
“不、不是的！”
女生脱口反驳。
“那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物品你怎么不记得了？”
萧骁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
“……他不是也把瓶子随便送人了……”
沉默了一会，女生低声道。
面上露出了伤心与不甘心交织的神色。
……
“你们已经分手了。”
萧骁提醒女生这个事实，“若是褚豪没有说谎，你们是和平分手。”
女生张了张嘴。
又张了张嘴，“……我后悔了……”
……
“不。”
萧骁摇头，“你只是被迷惑了。”
对方出乎意料的回应让女生又惊又疑。
她被迷惑了？
什么叫她被迷惑了？
“你在说什么？”
女生看着面前男生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
“能把你的小瓶子给我看一下吗？”
萧骁微笑。
……
又是奇怪的要求。
女生抿紧嘴角。
这个人……从叫住她开始……说的话都是奇奇怪怪的。
她应该转身就走的。
可是……
就是这些奇奇怪怪的话竟让她觉得……有些在意。
女生捏住红绳子上垂下的小瓶子。
心里摇摆不定。
……
“你没有发现你身上的变化吗？”
萧骁想，女生大概是被他之前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才没有发现吧。
……
又是奇怪的话。
虽然这么想着，女生却仍旧下意识的思考起自己身上的变化。
只是……
没什么收获。
……
女生轻咬下唇。
她怎么觉得，在这个比自己小的男生面前，她就像是一个笨蛋一样？
不不。
女生在心里摇头。
绝对是对方太奇怪了。
而不是她太笨了。
……
“你现在还能感应到褚豪的位置吗？”
萧骁直白的问了出来。
“当-”
女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
在她的感应里，阿豪……
女生倏然定睛看向前方。
就在这里……
映入她眼中的是被她贴上了怪人标签的男生。
……
怎么可能？！
她刚才亲眼看着阿豪走出了商场！
下唇传来了些许尖锐的痛意。
女生恍若未觉。
她现在很混乱。
非常的混乱。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女生喃喃着趴在了围栏上向下看去。
难道阿豪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又回来了。
可是……
她倏然转头。
视线从对面的男生身边掠过。
她环顾四周。
没有发现阿豪。
而且……
她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忽略心里的感受。
此时她感应的对方……
就在她的面前。
就是这个奇怪的男生。
怎么会？！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生有些崩溃。
她一直以为感应是她跟阿豪之间独有的。
这是他们之间切不断的缘份。
他们是天生一对。
无论相隔多远，她都能通过他们之间紧紧系在一起的红线感应到对方、找到对方。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那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感应不到阿豪的存在，反倒似……感应到了面前这个人？！
……
“……你做了什么？”
女生嘴唇蠕动。
这个奇怪的男生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
女生狠狠的瞪向面前的男生。
口腔里传来铁锈的味道。
惊讶下，她张开了嘴巴。
才发现自己一直咬着下唇，不知不觉力道过大，竟然咬破了嘴唇。
第二千二百四十四章 消失的感应
女生轻轻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嘶~
好痛。
......
“能把你的小瓶子给我看一下吗？”
萧骁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要求。
女生：……
“你-”
……
“很快你就会得到答案了。”
过于“匪夷所思”的事还是要当事人亲自感受才更加容易的接受。
萧骁伸出手。
眉眼微弯。
“很快就会还你。”
……
女生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慢慢的取下了手腕上的红绳子。
然后把它放到了男生摊开的手掌上。
等手指离开红绳，女生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她就要拿回自己的红绳子。
却发现男生已经收回了手。
……
女生的手僵在半空中。
……
萧骁低头，貌似没有发现女生的后悔。
他伸手拔出小瓶子里的木塞子。
“啊？”
女生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
不是说看吗？
怎么……
……
萧骁对女生微微笑了笑。
女生一怔。
哎？
……
就这么短短的几秒时间-
“还你。”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手链，女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这就……好了？
所以，这个男生问她要手链真的就只是看看？
女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她仔细的检查了手链以及手链上的小瓶子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生，“你刚才为什么要打开瓶子？”
……
“有些好奇里面的沙子。”
萧骁微笑，“闪闪发光的，很漂亮。”
女生看向自己手里的瓶子。
里面装了大半瓶的沙子。
折射出点点的光辉。
那是她当年花了一个下午在沙滩上找到的发光的沙子。
然后分别装进了两个小玻璃瓶里。
一个她自己留着。
一个她送给了阿豪。
现在，她送给阿豪的瓶子被阿豪随手送给了别人。
她却似乎……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难受。
毕竟，若不是对方提醒，她差不多都忘了这个小瓶子背后还有那样的少女情怀。
……
“现在还有什么感应吗？”
萧骁注意到女生面上的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扬。
啊？
女生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什么？”
……
原来是在走神吗？
萧骁失笑。
“我说，你现在的心里还有什么感应吗？”
……
心里？感应？
慢了半怕女生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是明白了……
实际……
女生呆住了。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心脏一下一下的像是跳动在她的手心里一样。
没有了……
那个感觉……没有了……
……
好半天，女生才摆脱了震惊的情绪。
“那……这……”
女生结巴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此时的不可思议。
急得脸都涨红了。
……
“没有了莫名其妙的感应……”
萧骁眉眼微弯，“你再问问自己，是否还想要跟褚豪复合？”
……
这个问题顿时让女生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震惊与疑惑。
她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问题思索了起来。
没有了感应……也就是说她跟阿豪不是天生一对了？
她无法再随时随地的感应到阿豪出现在哪里……
她也不用觉得离了阿豪就心里惴惴的坐立不安……直到见到了阿豪她的心才会定下来......
她……解放了？
当这个想法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后，女生愣住了。
哎？
哎？！
……
什么……
她……
女生合拢五指。
有些过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柔嫩的手心。
丝丝的痛意让女生勉强维持了几分冷静。
等等。
她在想什么？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是因为喜欢阿豪-
真的吗？
女生突然不确定了。
......
“你根本不是喜欢我！”
男生的低吼回荡在女生的脑海中。
女生捂住头。
“你不过是被什么感应迷惑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清楚吗？”
“周琳琅！”
……
“周琳琅，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放过你自己。”
“也放过我。”
“算我求求你了。”
……
女生摇了摇头，“也许……我真的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不，我现在就要去。”
趁她现在还正常，那什么感应还没有出现……
女生转身匆匆走了几步。
突然想起什么，她扭头看向那个奇怪的男生。
……
萧骁眉眼微弯，“路上小心。”
……
抱着白色狐狸的男生被洒进透明屋顶的阳光笼罩，映在女生猝不及防的眼里，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虚幻的感觉。
她抿了抿嘴唇。
又疾步走了回去。
“这个给你。”
她把挂着小瓶子的红绳链递给了这个男生。
……
见这个男生没有伸手。
女生语速飞快的解释，也许因为此时她的脑子混乱，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乱七八糟，“阿豪把他的给你了……这两个本来是一对的……我这个也送你了……”
“我也不需要它……”
“……结束了……”
女生懊恼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随即传来的尖锐痛感让她低呼了一声。
她忘记自己的下唇之前被自己咬破了。
结果重重的一口，那痛感……
女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不露出过于狰狞的龇牙咧嘴的表情。
……
“谢谢。”
萧骁伸手接过了女生手里的红绳链。
……
女生松了一口气。
她慌乱的摆摆手。
“不用不用。”
“你能收下我就很高兴了。”
女生抿了抿嘴唇，又是一阵的龇牙咧嘴。
“……我走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女生干脆道别后就步履匆匆的向电梯走去。
很快，女生的背影消失在了前面的拐角。
……
萧骁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瓶子。
随即手合拢，也不疾不徐的向女生之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
“嗷呜~”
只是没走几步，头上传来的抗议让萧骁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忘记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一家新开的糖果店。
之前他偶然看到了这家糖果店的开业广告。
没想到遇到了额外的情况，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本来目的。
“我们去糖果店吧。”
......
“嘶嘶～”
白蛇微微掀开了一丝眼皮。
流泻出几分艳红的流光溢彩。
第二千二百四十五章 糖果
萧骁垂眼，“喜欢这家店？”
“嘶嘶～”
白蛇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尾巴。
喜欢～
......
萧骁抬眼。
这是一家......很梦幻的糖果店。
目之所及都是被色彩斑斓的糖纸包裹着的精致的糖果。
还有各式造型、漂亮的玻璃罐子。
星星、月亮、小熊......
空气中漂浮着甜甜的糖果味道。
每一位在店里的客人的眼睛都闪闪发光。
唔。
就像此时的阿白一样。
......
“嗤~”
小白狐撇了撇嘴。
似是对白蛇这般外露的喜爱有些不屑。
……
萧骁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
“阿九不喜欢这家店吗？”
小白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
它倒也不是不喜欢……
它就是看不惯那条蠢蛇那么高兴的模样，嘲讽技能就自然发动了。
……
萧骁了然的笑笑。
“小狐狸！”
小孩子惊喜的叫声响起。
“妈妈，这里有一只好漂亮的小狐狸！”
……
“嗯，是啊。”
孩子的妈妈对萧骁笑笑，“好了，快去挑糖果。”
“妈妈等会还要去超市呢。”
“哦。”
小孩恋恋不舍的跟着妈妈离开了。
……
不过因为小孩的惊呼，埋头于挑选糖果的顾客都注意到了抱着小白狐狸的男生。
眼里都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艳。
真漂亮的小狐狸。
而且……
有女生四处嗅了嗅，“一点都不臭哎。”
……
萧骁泰然自若的挑起了糖果。
“嘶嘶~嘶嘶~”
“嗷呜~嗷呜~”
……
萧骁微微抽了抽眼角。
但还是把两只妖怪看上的糖果都放进了购物筐里。
本来只有饕餮会在他买东西的时候“指手画脚”。
当然，饕餮不挑。
它出声就是为了让他多买些。
白蛇却有追求多了。
对于饕餮的很多选择都予以了否决。
……
听着头上饕餮烦躁抓狂的叫声，萧骁失笑。
……
“哇~好多糖~”
耳边传来小孩子歆羡的叫声。
萧骁侧脸。
排在他身后的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购物筐。
他笑了笑。
然后转回了头。
身后传来孩子与妈妈“讨价还价”的声音。
“妈妈，大哥哥的篮子里装了好多好多的糖果。”
“妈妈，我也能再去拿些糖果吗？”
“不行。”
“这些糖果已经够了。”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果，会蛀牙的。”
“可是大哥哥买了好多好多的糖果，大哥哥不会蛀牙吗？”
“大哥哥是大人了，不会蛀牙。”
“为什么？”
“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只有小孩子会蛀牙！”
“我也想吃好多好多的糖果不会蛀牙。”
“等你长大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唔，我好想快点长大。”
“……妈妈，我会一天刷三次牙，我能稍微再拿些糖果吗？”
“不行。”
“就再拿一个棒棒糖？”
“不行。”
“那一颗巧克力？”
“不行。”
“妈妈真讨厌。”
“大人太狡猾了。”
“这个世界对小孩子一点都不友好……”
……
小孩子小大人似的格外认真又带着几分委屈的抱怨让萧骁弯了弯眉眼。
他把自己装的满满的两个购物筐放到了收银台上。
微笑的收营员微微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甜美的笑容。
……
“哎呦~”
“你干什么？”
“小心些。”
……
后排的队伍起了些骚动。
萧骁拎着两大袋糖果向后排看去。
一个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的男子低着头嘟哝着对不起拐进了一边的货架。
一位阿姨拉着孩子左右察看、一脸的不高兴，“走路也不看看前面。”
“就直接撞到孩子身上了……”
“什么人啊……”
……
萧骁经过那排货架时视线不经意的往边上扫去。
瘦削的男子微微佝偻着背脊，专心挑选着糖果。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男子转头看来。
带着些颓废的眉眼间露出了几分紧绷的情绪。
萧骁有些惊讶男子的敏锐。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对男子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男子显然一怔。
垂下的眼角显出了些许的慌乱与无措。
他似乎也想回萧骁一个笑容。
但是僵硬的嘴角却不是很听使唤。
男子转回了头。
略微佝偻的脊背愈发下弯了几分。
……
萧骁弯了弯眉眼。
看来是一位不太擅长交际的人。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就这点说别人就是了。
……
萧骁走出糖果店。
甜美的甚至有些腻人的糖果香气被隔绝在了玻璃门后。
……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萧骁把两大袋糖果放在了桌子上。
不用他招呼，几只妖怪都很自觉的跳上了桌子，开始了大快朵颐。
萧骁笑了笑。
他拿出褚豪送他的小瓶子。
拔掉了木塞子。
然后把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不出来吗？”
……
“……嗡嗡~”
数秒后，有轻微的振翅声响起。
瓶子里的沙子滑落，两个黑影先后露出了身形。
只是到了瓶口时，一道黑影停了下来。
……
萧骁一愣。
他这才发现，瓶口对于其中体型稍大一些的青蚨来说有些小了。
那么，一开始它是怎么进去的？
萧骁眉梢微扬。
……
“向后退。”
萧骁屈指轻触瓶身。
两只青蚨向后贴在了玻璃壁上。
……
“咚~”
萧骁屈指轻轻一敲。
一声轻微的声响后-
“咔~”
“哗啦啦~”
……
玻璃瓶的玻璃碎了。
沙子流淌而出。
萧骁的眉眼微微弯起，“可以出来了。”
……
大的青蚨护着小的青蚨慢慢飞了出来。
直到飞到半空只，发现眼前的人类没有任何的动作，青蚨周身的警惕与防备散去了不少。
大的青蚨仍旧护在小的青蚨身前。
……
萧骁翘了翘嘴角。
最近怎么总是遇到被困住的妖怪？
不过，玉球是一个特别的玉球。
但这个玻璃瓶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
若是妖怪有出来的意愿的话……
“为什么不出来？”
萧骁双手交握。
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这个瓶子困不住你们的。”
……
“呤呤~”
青蚨的叫声有些像是风铃的声音。
但要更加的空灵与清脆。
过于尖细的声线又为其添了一丝诡异。
怎么说呢？
就是很“妖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