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谷老的请求
“骁骁。”
谷老笑呵呵的冲走进茶馆的年轻人招手。
声音却是下意识的放轻了。
任谁处在茶馆这么一个清幽安静的氛围下，都会注意自己讲话的音量。
……
萧骁笑了笑，走到了两位老人的身边。
“谷爷爷，曹爷爷。”
“少东家好啊。”
曹爷爷独树一帜的称呼让萧骁的眉眼间泛起了些无奈。
曹爷爷故意误会了萧骁的表现，打趣道，“是不是看到我们两个老人家嫌烦了？”
“我都让老谷不要叫你过来了。”
“这老家伙就是不听。”
“看看，哪个年轻人喜欢跟老头子在一起聊天的？”
“这不讨人嫌了？”
曹老对谷老翻了一个白眼，字里行间透出了几分埋怨。
谷老毫不客气的回赠了一个白眼。
“骁骁这孩子才不会呢。”
“在他还这么小的时候……”
谷老伸手比划了一下那时候孩子的高度，也就到他膝盖这么高，“骁骁就捧着一杯茶坐在我们几个老家伙身边，跟我们聊天了。”
那时候，他们几个老家伙特别喜欢跟骁骁聊天。
小小的孩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逗趣。
难得的是，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真的坐的住，愣是陪着他们一直到他们回家。
听他们讲话也不会吵闹。
很安静。
问他的时候，他们惊奇的发现，这孩子竟然真的听进去他们在讲什么了。
才这么小的孩子……
当时他们几个老头子、老太太简直“惊为天人”。
虽然后来他们又为这孩子的少年老成有些担忧。
孩子聪明是好事。
但没了孩子的朝气总觉得有些遗憾。
所以，有一段时间，他们几个老家伙卯着劲比赛谁能让这孩子活泼一点。
导致那段时间这孩子压根不愿意见他们了。
见到他们也转身就走。
让这么知礼节、懂礼貌的孩子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可见他们当时是做的有些过火了。
不过，谷老眯起双眼。
那段时候虽然鸡飞狗跳，却也很是有趣啊。
……
“真的？”
曹老有些不信。
这么小的孩子哪坐得住啊？
“不会是你们硬拉着人家孩子陪你们聊天的吧？”
那你们也太过份了。
曹老的脸上很明显的表示出了这句话。
“怎么可能？”
谷老翻了一个白眼，“不说其他人，其他人你也不认识。”
“就说我。”
“我是这么过份的人吗？”
曹老脸上的怀疑愈发加深了几分。
谷老：……
“这话是谈不下去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谷老挥手扭头。
曹老急忙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一大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较真啊？”
“就是这么大年纪了才这么较真。”
谷老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
“行行，你最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老摇头。
懒得跟谷老争辩。
……
“那是。”
谷老顺杆往上爬，眉开眼笑的道。
曹老：……
这老家伙的脸皮也真的是够厚了。
……
“骁骁啊。”
谷老看向萧骁，“你不会嫌你谷爷爷烦吧？”
虽然之前他怼曹老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
但是孩子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就多了。
他再像小时候一样对待这个孩子是不合适了。
不过，“我这次是有事情跟你说。”
“不然，你谷爷爷也不会次次来次次叫你。”
“你谷爷爷可没有这么的不知趣。”
“你知道就好。”
曹老小声嘀咕了一句。
谷老目光有些不善的瞥了曹老一眼。
曹老笑容满脸，一副刚才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
谷老也不跟这个“阳奉阴违”的老友计较。
他有正事跟骁骁这孩子说呢。
“骁骁啊。”
“你不是叫过人家一次了？”
在谷老的瞪视下，曹老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不再插话了。
“骁骁啊。”
谷老下意识的看了曹老一眼。
曹老抽了抽嘴角。
他其实很想吐槽一句：这老家伙没完没了了啊？
同样的名字都叫三遍了。
结果正题还一个字都没有说。
见曹老没有吭声，谷老满意的笑笑。
“骁骁啊。”
第四遍了。
曹老抿了抿嘴唇，压抑住了自己想要开口的欲望。
“嗯。”
萧骁应道。
“你这段时间有空吗？”
他知道这孩子现在在放暑假。
按理说是有空的。
但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你谷爷爷家有一个亲戚的孩子想让你辅导辅导功课。”
“当然，不会让你白做的。”
谷老又看了曹老一眼。
他都被曹老吐槽的有心理阴影了。
曹老：……
该说不愧是好友吗？
要不是谷老及时补上了后面一句，他那句“你想让少东家给你做白工啊”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
现在，他有些遗憾的阖上了微微张开几分的嘴。
……
“你谷爷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谷老笑眯眯，拍胸脯保证。
“主要也是那孩子有些特殊。”
“走了好几个家教老师了。”
“不然谷爷爷也不会麻烦你。”
骁骁本就是这家茶馆的下一任老板。
有时间出去做家教，还不如在家里的茶馆帮忙。
这点谷老自是知道的。
只是……
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好的人选。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骁骁这孩子。
“孩子的成绩不是很好。”
“这补课可是大事，不能停下。”
“不然后面就更难追上了。”
谷老也是为孩子着急，这才向骁骁开了这个口。
……
“有些特殊？”
好不容易等到谷老的话暂告一个段落了，曹老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怎么特殊了？”
“是特别调皮吗？”
毕竟都让好几个家教离职不干了。
除了是被气走的，他也想不出家教离开的其它原因了。
毕竟之前谷老也说了，那孩子的成绩不好。
那就不会是因为孩子太聪明、家教自认教不了才辞职的。
只是......若只是特别调皮的话，也说不上特殊吧？
有哪一个小孩不调皮的？
调皮是孩子的天性。
......
“不是。”
古老摇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不对劲的孩子
“那孩子......”
古老欲言又止。
面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曹老神色一顿。
看来......那孩子真的有些......特殊？
只是，曹老翻了一个白眼，“吞吞吐吐的可一点都不你了，老谷。”
“先不说我。”
“你都要请少东家去帮忙了……”
“你还不先把情况跟少东家说清楚？”
“你这样少东家可不敢答应帮你这个忙了。”
......
谷老一愣。
曹老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理是这个理。
他翻了一个白眼给曹老。
然后看向萧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是我思虑不周了。”
“我光想着家丑不可外扬……”
“骁骁，你的确该知道我想让你教的那个孩子是什么状况。”
......
萧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谷老笑了笑。
这孩子从小就善于聆听。
看着已经比他都高的孩子，谷老难免有些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
不过这孩子却是一直没怎么变。
仍旧跟小时候一样，能陪着他们这些老家伙聊一下午的天。
......
“那孩子是我弟弟的一个孙子。”
谷老慢慢讲了起来，“从小性子就比较腼腆安静。”
“是一个不怎么让人操心的乖孩子。”
当然，跟骁骁这孩子的不让人操心还是不一样的。
骁骁这孩子是知道的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性子沉稳老成。
那孩子是听话。
父母不让做的就不会做。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没有让人操过心的乖孩子……”
谷老喃喃。
“那孩子学习很认真。”
“只是大概真的没有什么学习的天赋。”
谷老摇摇头。
“成绩始终不上不下，在班里处于中游的位置。”
“他父母双休日还有寒暑假都会给他报补习班。”
“后来见补习班效果不明显，就改请家教了。”
“这样老师一对一的教、总比在班上那么多的学生一起教来的对那孩子上心。”
“那孩子的成绩的确有些提升。”
“孩子的父母很高兴。”
“就一直为孩子请家教了。”
“只是......”
谷老的声音顿了顿，“今年五一的时候，因为孩子在前一次的考试中名次有了很大的进步，孩子的父母就带孩子去了海上玩。”
“没想到回来后......”
“孩子就有些不对劲了。”
“不对劲？”
曹老喃喃。
“嗯。”
谷老点头，面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心里也升起了几分荒谬的感觉。
“第一次知道孩子不对劲，还是孩子的家教告诉孩子父母的。”
“家教是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
“似乎知道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不太好，所以第一次的时候姑娘只是很委婉的提醒孩子的父母要多关注关注孩子的状态。”
“孩子的父母以为是他们这段时间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对孩子学习的督查，让孩子的学习状态下降了。”
“家教姑娘是在让他们多关心孩子的学习。”
“后来才知道他们根本是完全误解了人家家教姑娘的意思。”
“第二次，家教姑娘就直说了。”
“说孩子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有很奇怪的表现。”
“比如突然像是看到什么一样神色大变，还有对着空气说话，情绪也莫名其妙的骤起骤伏......”
“孩子父母以为是孩子不想上课才故意这样的。”
“他们教育了孩子一顿。”
“但问题没有解决。”
“后来，家教姑娘向他们辞职了。”
“说那孩子她教不了。”
“太让她渗得慌了。”
“听到这句话，孩子的父母是有些生气的。”
“毕竟自己的孩子被这样说了。”
“可是......”
“他们后来接连换了几个家教......都辞职了。
“理由出奇的一致。”
“他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有跟孩子认真的谈过。”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父母一开始的态度过于严肃了？”
“孩子有些被吓到了。”
“最后，孩子的父母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们也没有再追问。”
“比起家教的话，他们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们跟孩子朝夕相处。”
“孩子若是有什么问题，他们怎么会发现不了？”
“他们又开始为孩子物色新的家教。”
“却始终没有遇到让自己满意的家教。”
“孩子的家教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他们想找一个能做久一些的家教。”
不然每次都要重新找也很费功夫的。
......
谷老举起茶杯啜了一口。
迎面而来的馥郁茶香让他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温热的水流滑下咽喉的感觉也很好。
谷老微微吁了一口气。
“孩子的家长到处找周边的亲戚朋友推荐好的家教。”
“他们也找到了老头子。”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谷老对萧骁笑笑，“我认识的年轻人里能做家教的只有骁骁你了。”
燕大的高材生做家教。
那孩子也真是好运。
当然，这句话的前提是骁骁同意了他的请求。
“虽然觉得给骁骁你添麻烦了......”
“但老头子我犹豫了几天，还是过来跟你说了这件事。”
“哦～”
曹老在一边恍然，“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说要请我喝茶？”
“原来我就是一个挡箭牌啊。”
“我一直都很大方。”
谷老不满曹老的“污蔑”。
“还有什么挡箭牌？”
“你挡什么了？”
“我看你尽是给我添堵了。”
谷老的“控诉”让曹老讪笑了几声。
默默的做回了背景板。
......
“骁骁。”
谷老重新看向了萧骁，“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你愿意看在谷爷爷的份上帮这个忙吗？”
“不用太久。”
“就是在孩子家长找到代替的家教前，你先教那孩子一段时间。”
“新的家教应该很快就会找到。”
......
“好。”
萧骁干脆的回答让两个老人都愣了一下。
好......好？！
这就是答应了？
“骁骁，你答应了？”
虽然嘴里问着确认的话，谷老的脸上已经笑意盎然了。
这孩子的信誉可是很有保障的。
......
“嗯。”
萧骁点头，“我可以做那孩子一段时间的家教。”
“太好了！”
谷老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新的家教
“骁骁，麻烦你了。”
谷老笑眯了眼睛。“真是谢谢你了。”
今天来的目的达成了，谷老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
“我等下就打电话。”
谷老喝了一大口的茶。
“你别说现在就回去。”
曹老一脸的警惕，“你走可以，先把账结了。”
“说好请客的，可别赖账啊。”
谷老翻了老大的一个白眼。
“我是这种人吗？”
“再说，这件事也没有这么的急。”
“说不定人家自己找到适合的家教了。”
“那我也不用麻烦骁骁了。”
……
“只是……”
谷老的声音有些含糊。
他只是觉得萧骁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那个孩子。
骁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小看到大，是不会看错的。
前段时间那个孩子跟着他的爸爸妈妈来看望过他一次。
本来就腼腆安静的孩子眉眼间多了几分惶惶之意。
看着就让人有些心疼。
他特意再三叮嘱了孩子的父母，孩子还小，别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一时找不到好的家教就先缓几天也好。
家教的话也别太放在心上。
小孩子的很多言行，本就是天马行空的。
不必太较真。
……
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孩子，他才想到了拜托骁骁做那孩子的家教。
不然，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管孙子辈的家教问题？
不过恰好身边有合适的人选，他又担心那孩子罢了。
……
“骁骁，你要是有事不用陪着我们两个老人家。”
谷老看向萧骁。
“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
年轻人嘛，都不喜欢跟老年人待在一起。
哦，也不是说不喜欢待一起。
是不喜欢待一起太久。
毕竟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曹老咽下嘴里的点心，“但是听上去真的特别像过河拆桥。”
“人家答应你的要求了。”
“你就赶人家走了。”
谷老转脸看向曹老，“老曹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话特别的多啊？”
“有吗？”
曹老一脸无辜，“来茶馆不就是喝喝茶聊聊天吗？”
“大概是这里的茶水太好喝了，点心也太好吃了，我说话的兴致就比较高了。”
“而且，还有茶馆的少东家陪着我们两个老头子聊天。”
“你看，话能不多嘛？”
谷老抽了抽嘴角：……
……
“少东家。”
曹老转向萧骁，“我刚才的话开玩笑的。”
“老曹就想着你是不是有自己的事要做？”
“那不用顾忌我们两个老头子，做自己的事去好了。”
“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谷老嘀咕。
“没事的话，要不要陪曹爷爷下盘棋？”
曹老眼角的皱纹舒展。
“你这话说出来，骁骁就算有事也说没事了。”
谷老继续嘀咕。
曹老的表情一僵，随即恢复了自然，“听老谷说，你的棋艺不错。”
“我很久没有跟年轻人下棋了。”
“总是跟几个老家伙下棋。”
“都有些厌了。”
“真是委屈你了。”
谷老撇嘴，“说的自己不是老家伙一样。”
“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年轻人？”
“老谷。”
曹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我发现，你今天的话很多啊。”
“彼此彼此。”
谷老对曹老笑得很是和蔼可亲。
……
两位老人的互相拆台让萧骁有些忍俊不禁。
谷老与曹老就是所谓的“损友”吧？
“曹爷爷，我没事，我跟你下棋。”
“真的？”
曹老眼睛一亮。
随即不放心的问道，“真的没事？”
“有事也没关系。”
“我又不是只今天来一次。”
“下次我还会再来的。”
“后面再跟我下棋也可以。”
……
“我真的没事。”
萧骁笑着摇摇头。
“那好。”
曹老也不啰嗦了，“我们下棋。”
……
自那天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了，萧骁也没有收到谷老的消息。
就在他以为不需要自己做家教的时候-
萧母走到了院子里。
“骁骁，谷老找你。”
萧骁便了然，看来那个孩子没有找到合适的家教。
……
“骁骁。”
这次，只有谷老一个人。
“谷爷爷。”
萧骁在老人的对面坐下。
“看来还是要麻烦你。”
老人苦笑。
萧骁为老人斟了一杯茶。
“谷爷爷，喝茶。”
谷老一愣，“哦哦，谢谢。”
随即双手捧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谷爷爷，做家教的事是我答应的。”
“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萧骁笑着道。
“嗯。”
谷老笑眯了眼，“我知道你这孩子好。”
“其实之前他们找了一个家教。”
“所以这么多天我也没有来找你。”
“没想到……”
谷老揉了揉额头，嘴角耷拉下去，一副很是头疼的模样，“都是什么事啊。”
“叫他们缓缓，偏偏这么急。”
“结果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招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骁适时的询问。
谷老摇了摇头。
脑子里理了理思绪，然后缓缓道来。
……
孩子的家长又给孩子找了一个新的家教。
是孩子妈妈同事介绍的。
说是一个水平很高的教师。
很有一套自己的教学方法。
被她带过的学生成绩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孩子的妈妈一下子就心动了。
看到本人的时候孩子的妈妈也很满意。
之前的家教都是大学生。
这位教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看上去颇为严厉的女教师。
他们不相信前面几位教师说的话。
因为他们跟孩子相处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他们只以为是一向听话乖巧的孩子突然的叛逆。
大学生嘛，人都很好，但威严难免不足。
这位老师看上去就很有威严。
孩子的妈妈想，她跟孩子爸终于可以摆脱不断寻找新的家教的循环了。
……
一个礼拜了，家教也没有找他们说孩子有什么奇怪的言行，孩子的爸爸妈妈彻底的放心了。
孩子也是“欺软怕硬”的。
这位教师这么有威严，孩子也不敢在她的面前捣乱或者耍些小心思。
大学生终究是经验不足了些。
……
但是后来，孩子的父母发现……他们放心的太早了。
孩子哪里是没有出问题……是憋着这么多天出了一个大问题！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辞职
因为这件事，孩子的妈妈差点跟那个推荐这位家教的同事闹翻。
......
那天，孩子的妈妈因为身体不舒服，提早了一个小时下班回家。
结果她一打开家门，就听到了孩子房间里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叫声。
不。
是骂声。
一瞬的茫然后，孩子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嘴唇发颤。
鞋子都没脱，就向屋内跑去。
一下没注意还在玄关处绊了一下。
掉了一只鞋子。
......
她几乎是撞开了孩子房间的门。
女教师站在书桌前，满脸怒容。
手指着低着头站着的孩子。
手指头几乎要戳到孩子的头上。
......
她撞开门的动静太大。
里面的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她看到了孩子抬起的脸上一脸的惶惑，眼睛红红的。
鼻子也红红的。
可怜兮兮极了。
她很心疼，近乎小跑到了孩子的身边。
“霖霖！”
......
听到女子叫他的名字，孩子才似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他睁大了眼睛。
真的是妈妈。
意识到这一点后，泛红的眼角有大颗的泪珠滑落。
张了张嘴。
却因为哽咽没有发出声音。
女子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
“妈妈在......”
女子轻拍孩子的背，嘴里不断安慰着孩子。
待孩子的情绪稳定一点了，她才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吭声的女教师。
“李老师。”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就算这孩子学的不好，你也不能这么骂他。”
“这就是你身为老师的素质？”
女子努力的想要心平气和的跟李老师沟通。
毕竟，她只是听到了结尾，事情的原因她不知道。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李老师一直给她的印象也不错。
只是，感受着怀里孩子的微颤，耳边是孩子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尖锐了起来。
......
“解释？”
有几分平静下来的李老师似乎因为女子带有责问意味的话语又激动了起来。
“我还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女子一愣。
这是倒打一耙？
原谅她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里的是这个并不美好的猜测。
只是，她从门外听到的是李老师的咄咄逼人，是李老师的破口大骂。
她近乎撞门进来，看到的也是自家孩子可怜巴巴的、耷拉着脑袋被人指着鼻子骂......训斥的模样。
都这样了……
这个李老师怎么还能好似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忿忿不平？
她不理解。
......
“你知道这个孩子做了什么吗？”
李老师不知道女子心中转的念头，她兀自说着。
“本来......”
李老师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却吐字清晰，“这孩子平时课上开开小差、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发出声音、做怪表情......”
“这些都算了。”
“我就当这孩子有多动症，坐不住。”
“可是今天这孩子太过份了。”
“你知道他做什么了吗？”
李老师再次问了开头的问题。
“他把我的讲义、补习资料全部撕碎了！”
李老师喘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看到变成一片碎渣的她的教义、资料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一次。
她也算是教了不少的学生了。
刺头自然也碰到过。
只是，胆大妄为到敢撕了她的书的学生，她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这孩子......真的是......
明明看上去是一个沉默的孩子。
没想到......
这个问题已经不仅仅是调皮的问题了。
“你们再不好好管管这孩子，迟早他会给你们惹出大事的。”
李老师的语气不好。
却是真的有几分提醒的意思在的。
只是这句话在女子听来，却是刺耳的很。
什么叫她的孩子迟早会给他们惹出大事的？
“霖霖是好孩子。”
女子有些硬邦邦的道。
“好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李老师指了指书桌一角堆满的碎纸屑。
女子盯着碎纸屑看了一会。
然后看向李老师，“不管怎么说，你是大人，更是老师。”
“为人师表。”
“你之前骂孩子的那些话也太过分了。”
“孩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他。”
“而不是指着他鼻子骂他。”
“......还说是有十几年教龄的老资历教师，就这脾气......”
女子低声嘀咕。
她的心里有些埋怨那位介绍李老师给她的同事了。
这介绍的是什么人啊？
就没有见过这么暴躁的老师。
......
李老师有些语塞。
看到自己放讲义、补习资料的地方只有一堆纸屑。
而讲义、资料不见了踪影。
她抬眼看到孩子惴惴不安的神色，心里因为自己的猜测而一下子怒火高涨。
这孩子......竟然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破口大骂了。
这些讲义、资料花了她不少的时间。
是她上课的依据。
如今全没了。
她怎么能不恼？
......
而且，这孩子奇怪的言行也让她忍了很久。
如今是一起爆发了出来。
“......我不做了。”
“什么？”
女子下意识的问道。
李老师把桌子上的纸屑收拢，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都碎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用？
幸好现在有电脑备份。
虽然之前的讲义、资料上她做的笔记是没有了。
“我辞职。”
这句话，李老师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这孩子她是教不了了。
这次只是撕了她的讲义与资料。
下次......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
有些孩子调皮还有迹可循。
这孩子.....她根本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而且......怎么会做出这么过份的事情。
她想不通。
却也不愿深究了。
反正......她都要辞职了。
该说的她也已经都说了。
至于人家孩子家长相不相信，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
“辞职了好。”
谷老撇撇嘴。
她是自己先说出来了。
不然，孩子的家长也不会继续聘用她了。
都听到她那样骂自己的孩子了，哪个家长那么心宽还会让这样的老师继续留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啊？
“不管什么理由，那样骂孩子也太过份了。”
“亏的她还是老师。”
谷老认为，教育孩子可以。
可是，因为自己情绪的失控而发泄到孩子的身上就很不可取了。
那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做的事。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最好的人选
“当然，我知道-
谷老也不是一味偏袒自家的孩子，“是那孩子撕了老师的讲义与资料不对。”
“但那孩子向来不是一个顽劣的性子。”
“我不相信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或者，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孩子的父母后来也问了那孩子。”
“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孩子没有吭声。”
“孩子的父母也知道这件事对孩子的刺激有些大。”
“毕竟那位老师骂孩子的话，她们这些大人都听不下去。”
“何况一个孩子？”
“孩子肯定被吓坏了。”
......
“可怜的孩子。”
谷老摇摇头，“我去看过那孩子。”
“比上次见到的更加惶惶不安了。”
“孩子的心里肯定是留下了阴影。”
......
“我弟弟骂了孩子父母一顿。”
“说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找来给孩子做家教。”
“孩子都被她们害惨了。”
“孩子的父母也很后悔。”
“孩子的妈妈差点跟她同事闹了矛盾。”
......
“孩子不愿意说他撕破老师讲义与资料的原因。”
“孩子的父母猜测是不是老师很凶，又说了很难听的话......骂了孩子......”
“想到这段时间孩子的遭遇，孩子的父母就很心疼孩子，也懊恼自己的马虎大意。”
“主要这孩子真的有过不少的家教了。”
“都没有出过问题。”
“她们就忽略了对家教的调查。”
.....
“在他们问的时候，孩子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孩子的父母认定了这个答案，也不再追问了。”
“毕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家教也走了。”
“她们检查了孩子的身子，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冷静下来，她们想，也许家教只是太严厉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让孩子淡忘这件事是最好了。”
......
“没想到没消停几天......”
谷老摇摇头，“他们又开始要找家教了。”
“他们说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习。”
“他们都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教导孩子的功课。”
“而且，难得的暑假不能浪费了。”
“人家孩子都上了很多的兴趣班。”
“他们只是想给孩子找个辅导功课的老师。”
“让孩子开学的时候不要落下其他同学的进度。”
孩子的父母都这样说了......
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也不好说什么。
何况，他弟弟都只是叮嘱了孩子父母几句、让他们这次要认真仔细的挑选家教，找个脾气好的。
孩子是去学习的。
又不是去挨骂的。
......
只是，那个孩子让他有些在意。
而那些不认识的家教......
“虽然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的人。”
谷老自然没有那么的偏激，“但现在的家教的确有些良莠不齐。”
“与其找不知品性的.....”
“孩子才刚刚受了惊吓……”
“万一又遇到个不好的家教......”
“孩子就太可怜了。”
“我就说，我来找家教。”
“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家教人选。”
老爷子发话了，孩子的父母不好说什么。
但是老爷子的弟弟却没有顾忌。
他表示了怀疑。
谷老这么大把年纪了，退休前的工作也不是教育相关的，能认识什么适合做家教的人？
而且经过这次，他发现，大学生挺好的。
有礼貌，热情，跟孩子也容易玩到一块。
不像年纪大些的，容易摆架子。
所以，孩子的家教还是找大学生好。
经过这次，孩子应该也不会调皮故意使坏吓走大学生家教了。
......
找个学校好些的、看上去亲和力强的大学生家教......
谷二爷若有所思。
想来......这个家教应该不难找。
哪里需要谷老来凑这个热闹？
找家教孩子的父母才是熟门熟路。
他知道谷老心疼孩子。
他难道不心疼了？
那是他的亲孙子。
后面的家教他会看过。
他觉得好了才是好。
活到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年纪了，这点识人的眼光他还是有的。
......
谷老坚持。
他对骁骁有信心。
他就觉得哪个大学生能有他差不多看着长大的骁骁那孩子好啊？
......
见谷老态度坚决，谷二爷只能退了一步。
说等看了人再说。
谷老不满。
谷二爷这说法明显不相信他嘛。
他哪是孩子的父母那种不靠谱的年轻人？
他做事稳妥着呢。
说是合适的人选就是合适的人选。
......
不过抱怨了几句，谷老就同意了谷二爷的要求。
就让他们看看，他老头子推荐的人选有多好。
......
听到这里，看着有些忿忿又有些得意的老人，萧骁失笑。
“嗯，谷爷爷，我会努力不丢你面子的。”
“咳咳～”
萧骁这么一本正经的承诺，谷老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就是他求人办事呢。
他摆摆手，“什么丢不丢面子的？”
“我就是说着玩的。”
“骁骁，你不要有压力。”
话出口，谷老瞬间察觉这话的意思好像有点不对，他立即补充，“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能力不好。”
“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绝对是好的。”
谷老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言，“我是说你不用太刻意准备什么。”
“随意点就好。”
“那孩子才小学四年级。”
“性子也很安静。”
“不是一个难相处的孩子。”
“虽然......”
“也不知道之前那些家教怎么......”
谷老喃喃。
他真心不明白那些家教辞职的原因。
他们给出的原因更像是一个推辞。
孩子的父母说孩子大概是对补习厌烦了，才会做些恶作剧。
虽然他仍旧觉得有些奇怪。
按这孩子的性格而言，这样的行为就算说是叛逆也有些过了。
不过......也说不好。
再说，也没有比这个更加恰当的解释了。
谷老按下了心里的些许怀疑。
接受了孩子父母给出的这个解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开口提醒萧骁，“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更讨厌家教了？”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要是他做了什么恶作剧的话，你跟我说。”
“我会跟孩子的父母沟通的。”
“也会让孩子跟你道歉的。”
“希望你不要太生气。”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最合适的人选
“好的，谷爷爷。”
萧骁应下。
没有准备的前提下，他也不太会被算计到。
何况得了谷爷爷的事前预警。
他要是再被一个孩子的恶作剧戏弄，他也是有些丢人了。
......
“那骁骁，你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
谷老心里盘算着带骁骁去看看孩子的时间。
“我这几天什么时候都有空。”
萧骁微笑。
“嗯？”
谷老一愣，“这样啊……”
谷老笑了起来，“那敢情好。”
“明天。”
“就明天怎么样？”
谷老很干脆。
虽然有一瞬间他想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但是仔细想想，他还是有些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孩子的父母那边还是要知会声的。
就这么直接过去，有些贸贸然了。
再说今天不是休息日，他就算带着骁骁去了，也见不到孩子的父母啊。
孩子倒是能见到。
......
幸运的是，明天就是休息日了。
他不需要等太久合适的日子。
只是，定下时间的下秒，老人的心里又有了些踌躇。
他本不是那么赞成这么快就再给孩子请家教的。
明天......
是不是太快了？
还是再晚几天比较好？
可是他话都说出来了......
谷老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
不过，老人没有纠结太久。
时间拖得久了，孩子的父母会有意见的。
他相信骁骁。
......
“好。”
萧骁点头。
......
“那就这么说定了。”
谷老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我们一起去见那孩子。”
......
“好。”
萧骁没有异议。
......
第二天，萧氏茶馆没有开门几分钟，便迎来了它第一个的客人。
见到谷老，萧母略微有些惊讶，随即微微笑了起来，“谷老，今天这么早？”
“是啊。”
老人眯着眼睛点点头。
面上咧开了嘴角。
显然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我来找骁骁。”
“昨天跟他约好了。”
“今天带他去见见那个要麻烦他做家教辅导的孩子。”
谷老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的大概跟萧母说了一遍。
萧母笑着点点头。
“哦，是要骁骁做小孩的家教啊。”
谷老之前不是没找过骁骁聊天。
他们也习惯了。
而且，他们向来不怎么过问孩子跟老人聊了什么。
所以，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
“是啊。”
谷老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跟个弥勒佛似的。
“那孩子刚遇到了一个不好的家教。”
“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这是请骁骁去救场呢。”
......
“您客气了。”
萧母的嘴角微微翘起。
“您可是从小看着骁骁长大的。”
“让骁骁帮您做些什么事本就是应该的。”
“您有事尽管找骁骁。”
“不用客气。”
......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谷老摇摇头，“再说，我也没客气。”
“......我可相信骁骁了。”
“不找他，我也不知道找谁了。”
他的身边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他帮我的忙我也不会让他吃亏。”
“我跟骁骁说了，谷爷爷可没有让他白做家教的意思。”
“家教费一分都不会少的。”
“骁骁那孩子既然没其它的安排，就当赚个外快吧。”
“也挺好的，是不是？”
......
萧母闻言，嘴巴张了张，本来对老人口中的酬劳想说些什么，比如就算一定要给也打个折扣之类的......
毕竟谷老是茶馆的常客，也是他们的老相识了。
但老人都这么跟骁骁说过了......
现在既然还是这么告诉她，说明事情已经定下了，她也不再说什么。
萧母转而笑道，“谷老，您先坐会，我去叫骁骁过来。”
“嗯。”
谷老直接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下。
年纪大了，能坐着就不要勉强站着了。
身子骨可是会抗议的。
“骁骁妈，麻烦你了。”
......
萧母摆摆手，“谷老，您这么客气作什么？”
“您稍微等会。”
萧母转身向后面的屋子走去。
......
走到客厅，萧母就看到了向她走来的萧骁。
萧母有些惊讶的笑了起来。
真是巧了。
“骁骁（妈），谷爷爷找你。（是不是谷爷爷来了？）”
萧母跟萧骁几乎同时发声。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萧母忍不住弯起了眉眼。
“是啊。”
“你谷爷爷来了。”
“说昨天跟你约好了。”
“嗯。”
萧骁点头，“是约好了。”
“说今天......”
“要去看看那个你要做家教的孩子？”
萧母接话道。
萧骁微微一愣，随即颔首，面上浮现了几分笑意，“谷爷爷告诉你了？”
“是啊。”
萧母跟萧骁并肩向前面的茶馆走去，“要不是你谷爷爷今天跟我说了，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你怎么也没有跟我们讲？”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
但给人家孩子做家教也不是什么小事。
“抱歉。”
萧骁脸上的笑意微敛，眉眼间露出了几丝歉意。
“是我疏忽了。”
“不用道歉。”
萧母无奈的摇摇头，“你有时候就是跟你爸一模一样。”
“性子认真过头了。”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
“下次记得跟我们提一句就可以了。”
“好。”
萧骁含笑点头。
......
抬眼见到对他招手的老人，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了几分。
“谷爷爷。”
“骁骁。”
老人站起身。
“我们走吧？”
“好。”
萧骁转头对萧母道了别。
“妈，我出去了。”
“好的。”
萧母笑着把两人送到了茶馆门口，“路上小心。”
“多看着点你谷爷爷。”
“嗯。”
萧骁点头，“我知道。”
“看什么？”
一边的谷老有些不满的撇撇嘴，“我需要看什么？”
“我身体好着呢。”
“嗯，谷爷爷的身体很好。”
看着一脸认同的萧骁，谷老的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那是。”
语气中流露出了几分自得。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之前的问题其实是被忽略了。
......
萧骁打了一部车。
谷老的家离萧氏茶馆挺近。
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就来茶馆“泡着”。
但那个孩子的家离这里就有些距离了。
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的老人皱起眉头。
这每天的交通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第一次见面
“不会。”
萧骁突然的开口让陷入沉思的谷老有些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的看向出声的萧骁。
“......什么？”
......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交通费您不用担心。”
“有刚好直达的地铁。”
这次因为有谷老在，他自然是打车了。
但若是后面他自己去的话……
唔，他也许也会打车。
毕竟身上的几只妖怪不喜欢太过拥挤的环境。
当然，这个就不用告诉此时眉眼舒展的老人了。
……
“哦哦。”
谷老频频点头，“有直达的地铁啊。”
“那倒是挺方便的。”
价格也比打车要便宜很多。
不过，就算是这样……
“骁骁，你把每天坐地铁的发票攒下来，到时候找孩子的父母报销去。”
谷老的话让萧骁失笑的摇头。
“谷爷爷，不用。”
哪有做家教的还找主人家报销车费的道理？
他这家教也太“金贵”了。
“谷爷爷-”
刚想说什么的萧骁注意到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便转而道，“是不是到地方了？”
嗯？
谷老一愣。
他扭头看向窗外。
随即欣喜的点头，“对对，就是这里。”
……
萧骁先下了车。
然后为谷老打开了他那边的车门。
谷老弯腰下车，抬起的脸上双眼眯起，语气含笑，“你这孩子就是客气。”
“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开门。”
萧骁笑笑。
他撑开了伞。
老人睁大了眼睛，“哎，骁骁，你这伞哪来的？”
来的路上他没见这孩子拿着伞啊。
很是熟悉的问题……
萧骁微微举了举怀里的小白狐，“之前是阿九帮我拿着伞的。”
“……哦，哦。”
谷老愣了愣，又愣了愣。
然后才发出了不是很确定的声音。
阿九他是知道的。
这么漂亮的狐狸。
最初见到的时候，他可是围观了很久。
当然，就算现在看到这只小白狐，他仍旧觉得真是漂亮的狐狸。
阿九拿着伞……
老人的视线落在趴在骁骁怀里、双眼微阖的小白狐身上，这么一只狐狸怎么拿着伞？
萧骁直接把伞收了起来，替老人演示了一遍小白狐是怎么拿着伞的。
“哦哦。”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是这样拿着的啊。”
“哎，年纪大了，脑子就不灵光了。”
老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萧骁再次撑开了伞，挡住了过于明媚灿烂的阳光。
“谷爷爷，我们走吧。”
“哦，嗯。”
老人迈开了脚步。
走了几步，他才反应过来似的仰头看了看头顶的黑色伞面。
“骁骁……”
老人顿了顿，“你还撑伞的啊……”
他印象中……马路上看到的也都是……女娃子撑着伞。
原来男娃子也撑伞的吗？
要是别人，他早就嫌弃了。
大老爷们撑什么伞？
但撑伞的是自己向来看好的小辈……
老人的话在口里转了转，变得委婉很多。
……
“阿九不喜欢晒太阳。”
萧骁的解释让老人的神色顿时自然了很多。
“哦哦，是阿九不喜欢晒太阳啊。”
对于萧骁抱着小白狐去做家教的行为，老人没有说什么。
先不说今天是第一次，大家互相见个面、认识的性质更大一些。
而且，有小白狐在，孩子也会更容易亲近新的家教吧？
那个孩子本就性子内向，若是能因为小白狐放开些，也是极好的。
......
爬上六层楼，老人有些气喘。
这是一个有些年数的小区了，楼层最高也才六楼，自然没有装电梯。
但是这个小区的边上有一所很出名的小学。
周边的设施也很齐全，因此是很多家长的首选居住小区。
......
谷老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萧骁摆摆手，“没事。”
“虽然做不到气不喘的爬六楼，但是......”
老人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能感受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也不至于就此趴下的地步。”
“别看我身材这样。”
谷老转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脸笑容的模样就像是弥勒佛一样，“我的体力还有耐力可都是还不错的。”
......
“叮咚～”
谷老按响了门铃。
清脆的铃声从屋内传来。
几息后，萧骁就听到了愈发清楚的急促脚步声。
......
“我跟他们约好了。”
谷老按了两声门铃便收回了手，扭头对萧骁解释，“他们就在屋子里等我们。”
“很快-”
谷老未完的话被打开的房门打断了。
“大伯伯。”
男子笑着叫了一声。
好奇的目光便落到了老人身后的年轻人身上。
看上去......似乎还可以？
至少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之前大伯伯说他来帮孩子找家教，他们都有些吃了一惊。
也摇头拒绝过。
毕竟家教是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需要家里的老人出面的程度。
而且，对于老人能找来什么水准的家教......他们的心里也没有底。
或者说，是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眼前的年轻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好些。
“请进。”
男子对萧骁礼貌的笑笑。
......
萧骁跟着谷老走进了客厅。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孩子趴在地上画着什么。
女子看着孩子作画，眉眼含笑。
......
察觉到动静的女子抬眼看来。
很快，她就站了起来。
“大伯伯。”
女子笑着叫人。
然后视线便落到了萧骁的身上。
这位......就是大伯伯极力推荐的家教啊。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成为孩子的家教？
......
“霖霖。”
男子看向半个身子躲在妈妈身后的孩子。
他们是今天早上，也就是不久前才告诉孩子今天大爷爷会带新的家教过来他们家。
他跟孩子妈担心要是昨天晚上就告诉孩子这个消息的话，孩子会因为胡思乱想而睡不好觉。
“怎么不叫人？”
男子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孩子。
......
“霖霖。”
女子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垂下的眉眼透着几分温柔。
“还不叫大爷爷。”
“......大爷爷。”
孩子小声的叫道。
“哎。”
谷老开心的应道。
“霖霖啊，大爷爷给你介绍一下。”
谷老也不耽搁。
他微微侧了侧身子，让落后他半步的萧骁更加清楚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霖霖
“这是大爷爷的忘年交。”
“也是大爷爷特意为霖霖找来的家教。”
谷老眉眼慈爱，笑着看着有些畏缩的孩子。
心里对之前的那个家教的不满愈发加深了几分。
看看孩子都被她害成什么样了？
本来胆子就不大。
现在就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
让人怪心疼的。
......
家教？
这个词让孩子下意识的往妈妈的身后缩了缩。
他伸手揪住妈妈的衣服。
低着头。
然后，他摇了摇头。
显而易见的抗拒。
......
谷老一愣。
嗯？
什么意思？
这孩子不想要家教？
他看向孩子的父母。
......
孩子的父母互相看了看，面上皆露出了苦笑。
“霖霖不愿意找家教。”
男子开口。
“那你们......”
谷老深吸一口气。
刚才没注意，嗓门有些大了。
他可没漏过孩子一抖的身子。
“那你们找什么家教？”
谷老压低了声音。
面上露出了几分不满。
......
“大伯伯，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啊。”
男子解释。
难不成因为一次的意外就再也不为孩子找家教了？
孩子被家教那么粗暴的呵斥，他们也心疼。
但说到底，孩子的身上没有受伤。
而心理上的伤痕也不是靠回避就可以治愈的。
“只要后面遇到好的家教，这孩子就会忘记之前那段不开心的记忆。”
“这不是很好吗？”
......
“是啊。”
女子怜爱的摸摸孩子的头。
“用开心的记忆覆盖不好的记忆。”
“我希望以后这孩子听到家教两个字，想起的不是不堪入耳的呵斥，而是愉快的回忆。”
“我不希望这两个字成为孩子的禁忌。”
......
谷老犹如泄了气的气球。
肩膀有些耷拉了下去。
他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承认。
孩子父母说的话......很有道理。
是啊。
那件事明明不是孩子的错。
凭什么要孩子一直活在那件事的阴影里？
凭什么......
老人沉默了一会。
然后缓缓开口，“嗯。”
“你们说的对。”
“不过会不会太快了？”
“可以......”
给孩子更多些时间。
......
“我们也是担心时间拖得越久，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对孩子的影响越大。”
男子苦笑。
“虽然也有可能孩子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那件事。”
女子的话让老人阖上了就要张开的嘴。
“可是，万一是第一个可能，那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希望能尽早帮孩子正视那段记忆。”
“从而彻底的走出那件事对他造成的阴影。”
女子的言辞间透出了几分铿锵之意。
......
“......好吧。”
谷老自嘲的摇摇头，“老头子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想的多，想的周到。”
“不，大伯伯。”
男子急忙出声安慰有些失落的老人，“我们知道您心疼孩子。”
“我们也心疼。”
“但心疼归心疼，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再说......”
女子看向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保持安静的年轻男子，面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位家教可是您坚持推荐给我们的。”
“您还不相信他？”
......
“我当然相信骁骁。”
谷老条件反射的回答。
随即愣了一秒后，老人笑了起来。
是啊。
这位家教可是他特意请来的。
“骁骁肯定会跟霖霖相处的很好的。”
......
“霖霖。”
老人看向在他们谈话时另一个一直保持安静的孩子。
“你相信大爷爷吗？”
......
孩子慢慢抬起了头。
大爷爷对他很好。
他知道的。
从来不会嫌弃他的笨拙。
跟大爷爷在一起，他觉得很开心。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
谷老有些浑浊的双眼亮起了熹微的光。
“我就知道。”
“大爷爷之前那么疼霖霖。”
“霖霖怎么会不相信大爷爷？”
老人略带几分得意的笑了。
“那霖霖试着相信这位大哥哥好吗？”
“这位大哥哥可是大爷爷的忘年交。”
“霖霖知道忘年交是什么意思吗？”
老人耐心的等着孩子的回答。
几秒后，孩子点了点头。
“霖霖真厉害。”
谷老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连忘年交是什么意思都知道。”
“没错。”
“大哥哥是大爷爷很好的朋友。”
“大爷爷相信，只要相处一段时间，霖霖会喜欢这个大哥哥的。”
“要是最后还是不喜欢......”
谷老顿了顿。
虽然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他还是做出了承诺，“大爷爷就暂时不给霖霖找家教了。”
“也让霖霖的爸爸妈妈不给霖霖找家教。”
这个承诺让孩子倏然睁大了眼睛。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谷老当做没有看到边上孩子的父母欲言又止的神色，“大爷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了？”
孩子歪了歪脑袋。
认真回忆了一番。
好像......真的没有。
大爷爷每次都很好的履行了对他的承诺。
......
“大爷爷的信誉可是很好的。”
谷老笑呵呵。
“所以，霖霖，先跟大哥哥相处看看，怎么样？”
“这个大哥哥可厉害了。”
“一般人可请不到这么厉害的家教。”
“你下次告诉你同学你的家教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他们肯定会很羡慕你的。”
燕京大学？
孩子的父母一愣。
竟然是燕京大学的学生？
顿时，他们看萧骁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这可是真正的高材生啊。
......
孩子眨了眨眼。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鲜明的惊讶情绪。
他知道燕大的。
那么有名的最高学府。
爸爸妈妈也跟他说过。
隐约间透着几分希望他以后能上燕大的希冀。
每次听爸爸妈妈讲起燕大的时候，他也很激动。
但是看着自己考试的试卷，他又觉得，燕大于他，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
......
这个大哥哥竟然是燕大的吗？
那......要是有这个大哥哥教他......他是不是......
孩子抿了抿嘴唇......
也有可能上燕大？
......
孩子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萧骁的脸上。
萧骁对孩子笑了笑。
孩子的目光瞬间偏移，眸光闪烁。
但是很快，他又看向了萧骁。
这次，他没有躲避。
......
注意到孩子动作的大人都笑了。
谷老伸手拍拍孩子的头，“还不从妈妈的背后出来？”
“跟老师打个招呼。”
“以后，要跟着老师好好学哦。”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第一堂课
萧骁成功的成为了孩子的家教。
......
在妈妈的“命令”下，孩子带着萧骁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到孩子的房间，几步路的距离，孩子刻意慢吞吞的速度却愣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萧骁也不催促。
只是安静的跟着。
他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几人......谷老与孩子的父母......的目光。
他帮犹豫的孩子推开了门。
眼前突然打开的门险些把孩子吓得跳起来。
他倏然转头。
萧骁低头，笑着看向孩子。
孩子的眼珠子乱窜，表情显得有些慌乱。
......
“不进去吗？”
萧骁温声询问。
孩子犹如被提醒了似的，立即走进了房间。
却是有些同手同脚了。
跟在孩子身后走进房间的萧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
孩子四处张望了一下。
然后......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萧骁的面上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
这间屋子里......他视线转动......有什么存在吗？
目之所及......是一个常见的简洁风男生卧室。
只是随处可见的玩具彰显了屋子的主人尚且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
谷老与孩子的父母仍旧待在客厅里。
毕竟人家老师要给孩子上课，他们这些“无关人士”跟去做什么？
不是影响老师上课吗？
虽然孩子的父母显然有些坐立不安。
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的焦虑。
看着老神在在的谷老，孩子的妈妈忍不住出声，“大伯伯......真的没问题吧？”
谷老放下茶杯，“有什么问题？”
“你们就放心吧。”
谷老摇摇头。
之前说的一套一套的，什么为了孩子好要让孩子早点正视不愉快的回忆之类的，现在这副样子作什么？
“我介绍的人不会有错的。”
......
“老师，坐。”
关好门、转身走近的孩子拉了一张椅子到书桌边。
“谢谢。”
萧骁发现，孩子的神色自然了些许，行动间也没有那么的僵硬了。
是因为......刚才没有在屋子里发现某样事物吗？
......
萧骁再次转头四顾。
“......老师？”
孩子踌躇的声音响起。
萧骁偏头垂眼，看向了睁大眼睛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在看什么？”
孩子抿了抿嘴唇。
......
“我不是在看......”
萧骁有些莫名的话让不明所以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什么意思？
不是在看？
明明......就是在看啊。
......
“准确的说......”
萧骁笑笑，“我是在找。”
找？
孩子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我在找你之前在找的东西。”
孩子本就睁大的眼睛愈发瞠大了几分。
面上甚至出现了几分惊慌失措的神色。
“......”
孩子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几番尝试后，孩子才发出了有些怪异的声线，“你在说什么啊，老师？”
“我......没有在找什么啊。”
“老师，你好奇怪......”
......
“是吗？”
萧骁没有跟孩子争辩，也没有指出孩子明显的不对劲。
他顺着孩子的话说道，“那大概是我看错了。”
“嗯。”
孩子忙不迭的点头，“老师，你看错了。”
“我没有在找什么。”
孩子又强调了一遍。
萧骁笑笑，“坐下吧。”
“今天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
两个小时说短不短，但说长也绝对不长。
但是等在外面的孩子父母简直有了几分度日如年的感受。
也不知道抬头低头看了多少遍的时间。
一边被他们影响的谷老则是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的白眼了。
这两个家伙的表现害他都有些急切起来了。
“好了。”
谷老无奈，“多大的人了！”
“一点都不稳重。”
“人家要上两个钟头的课呢？”
“再-”
见孩子的父母倏然起身，谷老若有所觉的扭头看去。
果然。
老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骁骁跟霖霖出来了。
......
“霖霖。”
女子几步就走到了孩子的身边。
她拉起孩子的手，上下打量了孩子一番。
尤其认真观察了孩子的神色。
好一会儿，女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学习辛苦了。”
“肚子饿了吗？”
“妈妈给你盛碗绿豆汤？”
孩子点了点头。
新老师之前的那句话真的有些吓到他了。
但是后面见新老师只是在给他讲习题本上的内容，没有再说起那个话题，他的心里松了很大的一口气。
慢慢的，他认真听起了讲解。
习题上空出来的不会做的题目在新老师的讲解下被他一个个的解决了。
这份满足感让孩子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之前眉眼间流露出的对新老师的抗拒已经消散一空了。
......
“你先给老师盛一碗。”
男子拉了拉女子的手，小声提醒女子。
女子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我。”
“萧老师，真是怠慢了。”
“刚才忘记让你先喝一碗绿豆汤再上课了。”
明明之前她是这样打算的。
同时也能跟老师多聊聊孩子的事。
没想到一说起孩子前段时间遭遇的糟心事，她满脑子就都是拿件事了。
一点都没有想起绿豆汤。
结果，就让人家一到家里来就直接去给孩子上课了。
不是说这样不好。
毕竟他们请家教的目的就是教孩子学习。
只是，这位新老师是大伯伯认识的人。
是大伯伯的......朋友......忘年交。
这样的身份......他们这样的招待就有些失礼了。
“霖霖，带萧老师去客厅里坐会。”
“你们等我一下。”
“我给你们盛绿豆汤。”
女子有些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让萧骁阖上了微微张开的嘴。
......
“哈哈。”
谷老摇摇头。
双手背在身后，招呼了萧骁一声，“走吧，骁骁，我们去客厅里坐会。”
“吃碗绿豆汤我们再回去。”
“霖霖妈的手艺很好呢。”
“嗯。”
孩子认真点头，附和老人的话，“妈妈做的绿豆汤很好喝。”
“老师，你会喜欢的。”
“我很期待。”
萧骁眉眼微弯。
老人看看孩子，又看看骁骁，“呵，你们俩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霖霖，这个新老师好吗？”
孩子点了点头。
“老师讲的很好懂。”
很多他不会做的题目在老师的讲解下他都会做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谷老的感慨
孩子为自己的进步开心。
也忘记了一开始他其实是抱着几分让老师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他之前在屋子里找的东西上面的想法而努力的问问题、转移老师的注意力。
......
“那是。”
谷老笑眯了眼睛。
“大爷爷为霖霖介绍的老师可是很厉害的。”
“霖霖也要认真跟老师学习。”
“不要辜负了大爷爷豁出这张老脸为霖霖请的家教。”
“嗯。”
孩子很是听话的做出了保证，“我会认真学的。”
老人的忽悠让萧骁的眼底泛起了几丝笑意。
豁出老脸？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不近人情、让老人家豁出老脸来拜托他？
......
喝了一碗绿豆汤，又闲聊了几句，萧骁便跟谷老一起向孩子的父母告辞了。
接下来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他会常来这里。
因为是暑假的关系。
孩子的父母让萧骁工作日一三五过来。
双休日给孩子放假。
每次上课两个小时。
倒也不算太紧凑的学习安排。
......
谷老拒绝了孩子父母想送他们下楼的打算。
“行了，你们进屋吧。”
老人摆摆手，“有什么好送的？”
“又不是不认路。”
“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们走了。”
老人转身向楼下走去。
萧骁对孩子的父母笑笑。
随即弯腰对孩子挥了挥手。
“再见。”
......
走出单元楼，灿烂的夏日阳光“浇头”而下。
老人微微眯起双眼。
随即便觉眼前一暗。
他抬头。
熟悉的伞映入他的双眼。
老人笑了起来，“拿把伞也不错。”
毕竟，盛夏的日头是毒了些。
......
“骁骁，那孩子怎么样？”
路边等车的间隙，老人扭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
“是一个认真的孩子。”
萧骁微笑，“有想学好的这份心在。”
“这很好。”
“是啊，霖霖不讨厌学习的。”
“在学习上也一直很认真。”
谷老的面上透出了几分的骄傲。
只是很快，老人扬起的眉眼就耷拉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的却是略带些许苦涩的弧度。
“只是......”
老人摇摇头。
“学习这事也是要看天份的。”
“那孩子那么努力，成绩......”
老人顿了顿，“也只是不上不下。”
不要说出类拔萃了，有时候没发挥好还会跌出班里上游的位置。
“我知道的......”
“那孩子的心里也是不甘的。”
“所以，若说孩子是因为不想上课而对之前的家教老师恶作剧......”
“我总是无法完全相信......”
“......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人喃喃。
看着没有自己努力却比自己考得好的其他同学，任谁都会心里不平衡。
那孩子也是感觉受挫了吧……
那么，因此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
“骁骁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吧。”
谷老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感慨。
“嗯？”
萧骁下意识的发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单音节。
“就是没有为成绩烦恼过。”
谷老解释自己突然的感慨。
他印象中，骁骁这孩子从小就成绩好。
但也没见骁骁的爸爸妈妈给这孩子请过什么家教或者是报什么培训班。
就是自己学的这么好。
在学习上，这孩子根本就没有让家长操心过。
当然，其他事情......这孩子也没有什么让人操心的地方。
谷老面上的感慨加深了几分，“骁骁，你真是一个省心的孩子。”
这么聪明，又这么懂事......
萧骁笑笑。
没有对此说什么。
......
“要是那孩子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谷老微微摇头。
“骁骁，那孩子就麻烦你多多辅导了。”
“我也不指望他在班里得第一名，就是希望他能稳定在班里的上游。”
“这样就可以了。”
“我会尽力。”
萧骁颔首。
谷老顿时摆摆手，“我就说说而已。”
“你不要有压力。”
“那孩子的水平我还是清楚的。”
“一口吃不成胖子。”
“慢慢来就好了。”
......
车子来了。
萧骁为老人拉开车门。
刚要上车的老人顿住了身形。
他转头看来，“差点忘了正事。”
“骁骁，那个孩子......”
老人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才发出了声音，“......你之前给他上课的时候，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老人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萧骁想到了孩子应该是因为在屋子里没有发现什么而松了口气的表现......
“没有。”
萧骁微笑，“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哦哦。”
谷老不疑有他。
“也是。”
“才第一节课呢。”
“我也是太心急了。”
老人自嘲的笑笑。
若是骁骁第一天去了人家孩子的家就能发现些什么，那也太厉害了。
而且，之前辞职的家教也没有仅仅做了一天就辞职的人。
所以说，问出那个问题的自己也是犯糊涂了。
......
“谷爷爷，先上车吧。”
萧骁对再次扭头看过来的司机礼貌的笑了笑，“抱歉，久等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谷老这才恍然。
他们现在不是在茶馆里或者马路边上，可以慢慢的聊天。
他就站在人家车子的门口。
虽然是他们叫的车，但也不好叫司机一直等下去。
......
到了目的地，谷老跟着萧骁一起进了茶馆。
萧母拿着客人点好的菜单正要转身，眼尖的看到了走进来的两人。
“骁骁，谷老。”
萧母笑着迎了上去。
......
萧母没有跟两人聊太多。
她手里的菜单需要拿到厨房。
可不能让客人久等了。
......
萧骁在谷老的对面坐下。
“骁骁，去那里的路记下了吗？”
虽然老人没有“指名道姓”，萧骁却很快了然的点了点头，“谷爷爷，你放心，我记得路。”
“不会迷路的。”
萧骁的嘴角微微上扬。
谷老也笑了起来。
“嗯，骁骁说的谷爷爷都相信。”
“老实说，我也不太能想象骁骁迷路的样子。”
骁骁给他的感觉就是什么时候都是不紧不慢的......
唔......
老人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几息后，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想到那个词了。
游刃有余！
对，就是游刃有余。
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这孩子一样。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砰！”
“其实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
萧骁“自曝其短”。
“真的？”
谷老有些意外与吃惊。
“嗯。”
萧骁笑笑，“每次去新的地方，要找到目的地都要花些功夫。”
“哈～咳～”
谷老抿紧嘴巴，看了看周围。
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咧开了嘴角，“你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谁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算什么？”
谷老差点以为这孩子说自己是路痴呢。
他还在疑惑，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这点啊。
......
谷老在茶馆喝了一会茶，便回家了。
时间不早了，要回去吃午饭了。
......
星期一，萧骁如约前往了孩子的家。
孩子的父母都在。
“萧老师。”
孩子的父母笑着打招呼。
孩子的妈妈拉过孩子，“霖霖，叫老师啊。”
“老师好。”
孩子乖乖的向萧骁问好。
“你好，霖霖。”
萧骁微笑。
......
“萧老师，霖霖这孩子就麻烦你了。”
孩子的父母都要准备去上班了。
“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虽然一开始他们觉得大爷爷能认识什么适合做家教的人？
现在看来，他们却庆幸这是大爷爷介绍的人。
不然，他们还真不放心就这么去上班了。
大爷爷介绍的人......
想到大爷爷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们也有些安心。
总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
“霖霖，要听老师的话。”
孩子的父母叮嘱了孩子几句。
见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最后孩子的妈妈拉过孩子，小声的道，“记得妈妈之前说的话吗？”
“妈妈给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吗？”
“有什么事给爸爸或者妈妈打电话......”
孩子的爸爸跟萧骁说着些客套话。
“萧老师，这孩子虽然可能反应不会很快，但是一个认真的好孩子......”
“萧老师，这孩子就麻烦你费心了。”
这次，孩子的父母是真的离开了。
......
房门阖上，之前热闹的玄关陷入了安静。
“霖霖。”
萧骁看向孩子。
孩子似乎吓了一跳的模样让萧骁愈发柔和了眉眼，“我们上次应该相处的不错。”
“那不是我的错觉吧？”
孩子摇了摇头。
他不讨厌这个新老师。
甚至是有些喜欢的。
新老师不过分熟络的态度让他觉得放松。
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他国其实不是很擅长跟过于热情的人相处。
他会觉得尴尬与不知所措。
......
“那我们去你的房间、开始上课吧。”
“嗯。”
孩子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似乎想到什么，孩子小跑了起来。
待萧骁走进房间的时候，就见孩子一脸乖巧的坐在书桌前。
书桌上摊开了练习本。
“老师。”
孩子眯眼笑了起来。
对于老师刚才没有跟着自己进房间这点他很是感激。
不然，要是老师再问他一遍他在找什么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了。
......
萧骁的眉眼微微弯起，“开始上课吧。”
......
转眼间，除去第一次谷老带着他去的那次，他已经给孩子上了三次课了。
孩子的学习态度很好。
很认真。
萧骁教起来并不累。
上课途中，他也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只是，他知道，孩子应该是隐瞒了些什么。
他没有追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在这个秘密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情况下，尊重他人的秘密是基本的礼貌。
......
“萧老师。”
新的一周，萧骁又来到了孩子的家里。
孩子的妈妈态度熟络的打着招呼。
对于这个新老师，目前为止，她很满意。
因为他没有找自己说些孩子表现奇怪的话。
当然时间尚短也是一个原因。
孩子也挺喜欢这个新老师。
对于他们而言，孩子喜欢就好。
喜欢的情绪下学习的效率也能高些。
......
“今天也麻烦你了。”
孩子的父母出去上班了。
......
“老师。”
孩子跟萧骁相处时也表现的越来越自然了。
“你上次布置的作业我都做出来了。”
孩子忍不住带着些炫耀的口吻说道。
“是吗？”
萧骁垂眼微笑，“霖霖真厉害。”
“让我看看是不是都做对了？”
“嗯。”
孩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拉住了萧骁的衣角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有一道题目他做了三个钟头才好不容易解出来了。
那一刻他真的特别的开心。
孩子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抬眼看向屋内。
下一秒，他的神色僵住了。
捏住萧骁衣角的手泛出了些许的苍白。
他停下了脚步。
......
“怎么了？”
萧骁任自己被孩子拉着走。
发现孩子的异常，他刚想要看向房间。
孩子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
......
孩子背靠在门板上，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
他张了张嘴。
似乎想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突然关门的行为，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孩子急的眼睛都要红了。
......
“需要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吗？”
虽然还没有得到回答，萧骁已经向后退了几步。
孩子眨了眨眼睛。
又眨了眨眼睛。
面上的表情有些怔愣。
......
“你不需要进房间看看吗？”
见状，萧骁微笑着询问。
进房间......看看？！
孩子眼睛睁大。
“或者我们今天换一个地方上课？”
萧骁体贴的提议。
孩子有些慌乱的摇头，“不......等一下......我......”
孩子有些语无伦次。
“我进房间看看。”
孩子总算说出了完整的句子。
“老师，麻烦你等我一下。”
“抱歉。”
孩子低着头，周身透出了几分惊慌的气息。
......
“去吧。”
萧骁温和的笑笑，“我在客厅里等你。”
说完，他便转身向客厅走去。
......
孩子倏然抬头，有些愣愣的看着萧骁离去的背影。
他抿了抿嘴唇。
心里的慌乱与紧张散去。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很糟糕。
老师肯定知道了什么。
但老师没有问他。
是看出了他的有意隐瞒吗？
孩子的嘴角翘起了小小的弧度。
下一秒，他的神色一紧，赶紧推门走进了房间。
......
“砰～”
房门再次关上了。
......
萧骁在沙发上坐下。
“嘶嘶～”
白蛇竖起了身子。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第二只
“萧骁大人，那个房间里有什么啊？”
白蛇有些好奇的问道。
萧骁垂眼笑了笑，“是啊，有什么呢？”
“有机会的话，也许我们会知道。”
......
萧骁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孩子的屋子里传来了些许的撞击声。
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他无意偷听。
便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隐隐的热气透过窗户缝隙渗了进来。
耳边知了声声。
他想起了小时候有一位茶馆的熟客变着法儿骗他吃下了烤知了。
就是为了看他知道自己吃了知了后的表情变化。
真是一位恶趣味的大人。
可惜，他当时让对方失望了。
在知道自己吃的是知了后，他只是哦了一声。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位客人失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不太高兴的甩开了对方的手。
虽然面上不显，但他的心里其实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只是抱着不能让想看自己“笑话”的人如愿的想法在佯装无事。
......
“老师。”
身后传来了孩子有些惴惴的声音。
萧骁转身，嘴角微微翘起，“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孩子一愣。
为老师的什么都不问。
“......老师，你不问吗？”
犹豫了良久，孩子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
“你愿意告诉我吗？”
萧骁弯腰看进孩子的双眼。
孩子下意识的躲开了萧骁的视线。
随即反应过来的他有些慌乱的看向萧骁，“老师......”
“没有关系。”
萧骁笑笑，“什么时候霖霖愿意告诉我了......那时候再告诉我就好了。”
见孩子还是有些不安的模样。
萧骁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不用想太多。”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霖霖当然也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老师也有自己的秘密吗？”
孩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
萧骁点头，“老师也有自己的秘密。”
“哦。”
孩子也点了点头。
心情平复了很多。
......
萧骁还是在孩子的卧室里给孩子授课。
一开始孩子有些心神不定，眼神总是四处游荡。
但到了后面，孩子的神色变得专注而认真起来。
“老师，这-”
孩子咬了咬笔头，只觉得脑袋好痛。
这道题让他纠结了半个小时仍旧一点思路都没有。
他放弃了。
之前的作业得了老师的夸奖，他很高兴。
本想着一鼓作气，这次在课上也拿出好的表现。
结果这么快就被一道题目难住了。
他有些烦躁与沮丧。
也有些不敢看老师的表情。
他刚才是不是表现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偷偷的抬头，却发现老师看向边上的侧脸。
他循着老师的视线看了过去。
下一秒，他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睛瞪的几乎让人怀疑里面的眼珠子要掉出来一样。
那、那个......
......
萧骁伸手，语气含笑，“这个学习资料可不能让你撕了。”
“百幻蝶。”
是的。
出现在萧骁眼前的正是一只百幻蝶。
萧骁有些吃惊。
这是因为遇到了一只，所以就会接二连三的遇到第二只、第三只吗？
不过两只百幻蝶在颜色上有很明显的差别。
他家院子里的那只蝶翼上的主色调是红色。
深浅不一的、绮丽的红色。
华丽至绚烂。
而这只蝶翼上的主色调是蓝色。
准确的说，是有点偏绿的孔雀蓝。
透着些高冷的距离感。
却是同样的让人惊艳。
......
萧骁此话一出，孩子跟百幻蝶都愣住了。
孩子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哎？
老师......看得到小蓝？
之前他不是没有向人提过小蓝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相信。
他们都看不到小蓝。
他们怪异怀疑的目光让他改变了自己的说辞。
他说这只是一个玩笑。
他再也没有跟人说过小蓝的事情。
......
他知道了小蓝的特别。
小蓝是他的朋友。
他会保护小蓝。
他在一些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情节。
他知道，他应该对小蓝的事保密。
以免小蓝受到伤害。
......
他一直在努力做到这一点。
不知道，他做的好不好？
他不擅长撒谎。
也容易把心里想的表现在脸上还有行为上。
也许，还是有人觉得他很奇怪吧？
......
“老师......”
孩子看向萧骁，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尖泛白。
......
百幻蝶倒是没有孩子的紧张与无措。
它飞到萧骁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要撕这些纸？”
它好奇的是这点。
......
“猜的。”
萧骁的眼角微微弯了弯。
之前应该就是这只百幻蝶把前任家教的讲义还有资料都撕碎了吧。
......
猜.......的？
百幻蝶歪了歪脑袋。
这个人类......挺聪明的嘛？
......
“谢谢。”
萧骁道谢。
百幻蝶下意识的恍然。
哦～，它刚才开口说话了……吗？！
它没有说话吧？
它只是自己在心里想了想。
这个人类的回答怎么恰是时候？
百幻蝶的目光有几分新奇的看着萧骁。
这个人类好厉害。
......
萧骁笑笑。
这只百幻蝶的性子倒是比他家院子里的那只要活泼很多。
他差点以为百幻蝶就是懒洋洋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睡觉......
不知道是院子里的那只是特例......还是眼前的这只是特例？
这个疑惑在萧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
“......老师......”
看着跟小蓝......相谈甚欢的老师，还有小蓝，孩子有些懵。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努力掩藏的小蓝......
因为别人看不到......
他不想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
所以他不想表现得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除了最初遇见小蓝的那段时间，后面他都没有想过还有其他人看到小蓝的情况。
现在......老师看见了？
而且不像他第一次看到小蓝时的那样，老师一点都不激动。
似乎小蓝就是寻常的蝴蝶一样。
可是，不是的。
小蓝不是普通的蝴蝶。
小蓝就是小蓝。
......
“为什么要撕我的讲义？”
萧骁的视线从孩子的身上扫过，然后落到了百幻蝶的身上。
相较他家院子里的那只，这只百幻蝶也许是年龄更小的缘故，给他的感觉要天真很多。
没有他家院子里的那只给人的捉摸不透。
所以，他家院子里的那只百幻蝶果然是年纪大了、才会那么的惫懒吗？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小蓝
萧骁垂下眼挡住其中的笑意。
要是被家里的那只百幻蝶知道他这么想它，会不会气的追杀他？
毕竟，那是一只非常崇尚美的妖怪。
而年纪大了，怎么想都跟美不搭边了。
......
“小蓝不是故意的！”
百幻蝶还没有出声，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为自己的朋友辩解了。
此时，他也忘记了疑惑老师也能看到小蓝的事。
满心想的都是不能让老师误会小蓝。
......
萧骁看向了孩子。
一副准备听孩子解释的样子。
若百幻蝶这样的行为只是单纯的恶作剧的话，那是有些过份了。
而且也会害的无辜的孩子被误会。
若百幻蝶有这样做的理由的话......
就另当别论了。
......
孩子抿了抿嘴唇。
他看了一眼百幻蝶。
奇异的蝴蝶一脸好奇的盯着老师。
他也看向了老师。
对方眉眼温和。
没有一点的指责或者其它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情绪。
孩子提起的心慢慢落回了原处。
双手互相握了握，然后低声开了口。
......
其实有一点，孩子的长辈们并没有说错。
孩子的确是对没休止的补习与自己波动不大的成绩失去了耐心。
他不讨厌学习。
只是，当他在学习上所得到的回报始终无法满足他的心理预期后，他也失去了平衡心。
明明他付出了很多......
明明他那么努力了......
但是，为什么......
他果然很笨……
他开始有了自暴自弃的消极想法……
但他不敢对爸爸妈妈说。
爸爸妈妈一直在鼓励他。
笨鸟先飞、努力了就会有回报、功夫不负有心人……
......
这些都是骗人的吧？
他的同桌，平时作业都是抄他的，但是一到考试，对方就是考的比他好。
每次看到两个人的成绩，他就觉得只知道努力的自己像个笨蛋一样。
之前的他还能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继续努力就好......
可是渐渐的......这些话已经无法安慰到他了。
平日里累积的负面情绪到了临界点。
然后，因为一个小火苗爆发了。
......
那只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
老师只是说了一句怎么上次刚刚教过的同样的题型又不会做了？
问他是不是真的懂这道题了？
他上次是说懂了。
他真的以为自己懂了。
只是过了一天而已，他却不会做了......
他低着头，没有吭声。
他不敢抬头。
不然老师就会看到他红红的眼睛了。
后来他借口去上厕所。
开着水，捂着嘴巴，他哭得很厉害。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哭？”
......
那是他与小蓝的第一次相遇。
......
会说话的蝴蝶？！
他很吃惊。
一时间甚至忘了哭泣。
......
“你为什么哭？”
蝴蝶又问了他一遍之前的问题。
他下意识的回答了起来。
也许是压抑太久了。
也许是会说话的蝴蝶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不知不觉的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了很多。
停下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直到老师在外面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急忙用水洗了洗脸。
用毛巾捂住眼睛。
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可怜兮兮后，他走出了厕所。
只是他眼角的泛红仍旧让老师察觉了。
老师疑惑的询问。
被他以眼睛里进东西搪塞了。
......
他没有想到。
也许是听他说了那么多的抱怨，小蓝竟然......好似在为他出气一样......
不。
小蓝就是在为他出气。
只是，其实他没有怪老师的意思。
老师没有错。
要教这么笨的自己，老师也很辛苦吧？
他更加讨厌的是不聪明的自己。
他努力阻止小蓝对老师的恶作剧。
也是那时候，他发现，老师们都看不见小蓝。
但小蓝似乎是被老师对他的态度惹怒了。
根本不听他的阻拦。
......
可是......
老师那么奇怪的看他，也是因为他阻止小蓝恶作剧的行为在看不到小蓝的老师看来，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
小蓝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单纯的在为他出气。
单纯的觉得老师就是不好的。
他感动小蓝对他的维护。
也对小蓝的过于单纯而苦恼不已。
......
“小蓝撕书好像只有一次？”
萧骁突然开口问道。
孩子一下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萧骁话中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
“嗯。”
小蓝之前从来没有做的这么过份过。
一般都只是抓起老师的讲义、资料，或者藏起老师的笔之类的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
唯有那次......
“为什么？”
萧骁看了一眼似乎对腓腓很感兴趣的百幻蝶。
然后又看向了孩子。
“那位老师做了什么？”
......
孩子垂下了眼。
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
那位老师跟他之前的家教老师都不一样。
看上去特别的有威严。
当然，实际上她也是很有威严的一位老师。
他难免紧张了起来。
这位老师让他想起了学校里的数学老师。
特别的凶。
......
他每次上这位老师的课都全神贯注。
生怕自己笨拙的反应让这位老师不高兴了。
但是......
他还是搞砸了。
......
“啪～”
老师把试卷拍打在桌子上。
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老师眉头紧皱。
颇有几分的疾言厉色。
“同样的题型我上次就讲过很多遍了。”
“你上次也说懂了，会做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懂了、会做了吗？”
“就过了一天！”
“同样的题型，只是换了几个数字而已，你怎么就做不出来了？”
“公式没有变。”
“套用公式都不会吗？”
“笨一点没关系。”
“但自己要知道自己的情况。”
“笨点就多做些题目。”
“做一道记不住就做五道十道。”
“直到自己记住了为止。”
也许是说着激动了，老师拿着卷子在孩子的面前啪啪的拍着。
“知道了吗？”
孩子有些被吓住了，讷讷无言。
“知道了吗？”
老师提高音量，“回答我！”
“知-”
孩子的双眼睁大，露出了近乎惊恐的神色，“不，等一下！”
他伸出双手。
想要救下老师手中的试卷。
只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小蓝与孩子
看着眼前纷纷扬扬的白色纸屑，孩子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是老师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让他近乎悚然的回神。
他差点原地跳起来。
......
“啊～～！”
老师尖叫。
更多的纸屑飞扬起来。
直到老师所有的讲义、资料都化为了粉粹，小蓝才停下了自己的“破坏”行为。
“讨厌的家伙。”
这句犹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话语并没有掩盖在老师的厉声喝骂中，而是清楚的传入了孩子的耳中。
孩子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只是显然，他的苦笑让对面怒气勃发的老师误会了。
老师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然后，她的音量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情绪显然有些失控了。
......
老师的表情太过的狰狞，孩子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他的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
身子一动不敢动。
他的心里很想离开这里。
他的双脚却犹如定在了地上一样。
他能感觉到老师的手指几乎都要戳到自己的头上了。
他咬紧了下唇。
让些微的疼痛抑制住自己全身的颤抖。
呼～
他艰难的深呼吸。
想让自己失速紊乱的心跳恢复正常。
......
“霖霖！”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抬头。
是妈妈。
他眼角一热，泪水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骂过。
他的爸爸妈妈都没有这么说过他......
他知道......
是小蓝做错事在先。
小蓝撕了老师的讲义、资料......不对。
但是......
明明知道这一点，他却一点都不想怪罪小蓝。
因为，他也知道......
小蓝是在为他出气。
小蓝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
“老师，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
孩子不安的垂下眼睑，“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不好？”
“题做不出来......我也很着急......很挫败……”
孩子喃喃，“我根本不敢看老师......”
“我想把题目做出来的......”
他也想变得聪明。
他也想像有些同学一样，什么题目只要做过一遍就知道怎么做了。
不会遗忘。
不会今天会做了，第二天就忘了。
这次会做了，下次在其它地方碰到类似的题目就又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也不想的。
可是......
孩子的声音很轻，透着些沙哑，“我就是这么的笨......”
“是我惹老师生气了。”
“不关小蓝的事......”
要不是他做不出题目让老师生气在前，小蓝也不会为了替他出气而撕了老师的讲义、资料。
事情的源头在他这里。
他又怎么会怪小蓝呢？
反倒明明是他做错事了，小蓝却始终站在他的身边，这让他觉得温暖与感动。
......
孩子蓦的一愣。
他怔怔的抬眼看去。
萧骁收回了放在孩子头上的手。
“霖霖。”
萧骁的眉眼微微弯起，“你不笨。”
他伸指轻轻在孩子的额头上弹了一记，“老是说自己笨的话，本来很聪明的人也要变笨了。”
孩子摸上自己被弹了一记的额头，眨了眨眼睛，“可是......”
事实是......他就是属于不太聪明的人。
“你不是做出我布置的作业了吗？”
萧骁微笑。
“可是......”
今天的题目他没有做出来。
“要是你自己什么题目都做得出来的话，还需要老师做什么？”
“直接买一堆习题回来自己做不就好了吗？”
“老师就喜欢你这种‘半知半解’的学生。”
萧骁冲孩子眨了眨眼睛，“会做一半的题目，这样不会让老师失去了教育的耐心。”
“不会做一半的题目，这样老师也不会失去教会你做题目的成就感。”
“是不是？”
萧骁直白的话语让孩子有些懵。
听上去......
好像是那么回事......
孩子迟疑着、缓缓的点了点头。
萧骁笑笑。
“小蓝......是吗？”
萧骁偏头看向了百幻蝶，“这是腓腓。”
见百幻蝶绕着腓腓转悠的样子，萧骁为两只妖怪作了介绍。
看在百幻蝶高颜值的份上，腓腓还是给予了对方几分注意的。
......
百幻蝶在空中做了一个旋转。
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你很喜欢腓腓？”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它眼睛的颜色跟我翅膀的颜色有些像。”
百幻蝶直言不讳自己对腓腓有好感的原因。
萧骁恍然。
的确......有一点点的像。
银蓝色与孔雀蓝。
唔，都是冷色调的颜色。
......
“小蓝很喜欢霖霖？”
萧骁问出了一个相似的问题。
只是换了其中一个名字。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孩子神色一顿。
随即面上便浮现了几分紧张。
虽然被孩子抿着嘴强自压抑了。
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百幻蝶的模样。
......
“喜欢？”
百幻蝶歪了歪脑袋。
翅膀扑腾了几下。
“你为什么要撕掉老师的讲义？”
萧骁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老师......”
百幻蝶的声音大了几分，“老师都很讨厌。”
“霖霖都哭了。”
“哭得眼睛、鼻子，还有脸都红了。”
百幻蝶努力描绘着它当时见到的孩子模样。
“太可怜了。”
所以它才忍不住出声询问孩子为什么哭了。
“让霖霖这么哭的老师太过份了。”
百幻蝶颇有几分的义愤填膺、忿忿不平。
霖霖跟它说了很多。
它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毕竟人家把什么都告诉它了。
讨厌的家伙就要受到惩罚。
只是，霖霖太好心了。
总是要拦着它。
明明自己都这么伤心了。
它决定要为霖霖出气。
最好对方也哭出来，像霖霖那么伤心的哭一样。
这样才公平。
可是，它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像它做什么，对方都只是生气而已。
完全没有哭的迹象。
它为此苦恼不已。
为什么不哭呢？
......
它一开始也没有想过撕掉老师的讲义。
只是......
那个老师太讨厌了。
是所有的老师中最讨厌的。
那张脸......真的是太丑了。
霖霖在发抖。
一定是因为他也觉得那个老师太丑了。
而且-
它看着老师拿在手里的卷子。
“啪啪啪啪”的......
真的是太吵了。
它翅膀一扇。
下一秒，纷飞的的白色纸屑中是翩跹的蝶影。
甚至说得上是很美的画面，孩子睁大的瞳孔里却满是惊恐。
......
似乎还没有解气，百幻蝶翅膀一振。
把它所能找到的、老师的所有讲义、资料都撕了个粉碎。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吓
看着老师惊怒到极点的表情，百幻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哼哼。
这个表情也不错。
话说，要让人类哭出来......真的好难。
怎么样才能让老师也像霖霖那样的哭一次呢？
可惜，那个老师不来了。
后面也没有新的老师来。
它很失望。
它都还没有为霖霖出气呢。
所以，在它知道又有新老师要来的时候，它很高兴。
但是，霖霖竟然让它不要出现在新老师的面前。
它不解也不愿。
可是，霖霖那样的拜托它了……
它忍耐了很久。
今天在见到霖霖熟悉的苦恼表情后，它忍不住了。
它冲向了这个新老师手边的卷子。
它要撕了这些碍眼的东西。
结果......
它被阻止了？！
不是被霖霖。
而是被这个新老师。
它很吃惊。
对这个新老师它生出了几分好奇。
这个新老师看得到它哎。
不过随即，它就发现了这个新老师身边的妖怪。
竟然是身边跟着妖怪的人类......
它飞到了乖乖趴在人类肩膀上的妖怪身边。
对方张开的眼睛让它很喜欢。
跟它的蝶翼颜色很像。
哼哼，多漂亮的颜色。
它向来觉得自己翅膀的颜色是最漂亮的。
......
看着说到后面自恋于自己翅膀颜色的百幻蝶，萧骁失笑。
虽然这只百幻蝶跟他家院子里的那只性格差别很大。
但在某些方面它们还是出奇的一致的。
......
“嗯，我知道了。”
萧骁眉眼弯弯，“小蓝很护着霖霖呢。”
“护着？”
百幻蝶歪了歪脑袋。
“就是小蓝很喜欢霖霖的意思。”
萧骁换了一个说法，“不然小蓝也不会一直想着给霖霖出气吧？”
小蓝扇了扇翅膀，“哦～”
“这就是喜欢啊。”
“那我很喜欢霖霖的。”
妖怪直白的话语让孩子又是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觉得害羞，他还是双眼闪闪发光的点头，“嗯，我也很喜欢小蓝。”
之前因为别人看不到小蓝，他一直觉得小蓝是他一个人的朋友。
他很珍视小蓝。
所以，即使爸爸妈妈因为老师的事责问他，他也没有说出小蓝的事。
他担心爸爸妈妈责怪小蓝。
也担心爸爸妈妈觉得小蓝不是好孩子，不让他跟小蓝一起玩。
他默认了所有对老师的恶作剧都是自己做的。
他接受了爸爸妈妈的教训。
......
“嘻嘻～”
孩子的回应让百幻蝶一愣，随即便高兴的笑出了声。
第一次听到人类说喜欢它哎。
它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嗯......它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它知道了！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雨后彩虹时的心情。
本来它一直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下雨。
阴沉沉的天色一点都不好看。
密集的雨丝会打湿它的翅膀。
黏糊糊的感觉也很难受。
可是，那一天，它看到了，雨后初晴的空中一道美丽的彩虹出现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
它默念着眼中映出的每一个颜色。
双眼熠熠生辉。
不，它的周身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太漂亮了。
“咻～”
它翅膀一振，向着天边的彩虹飞去。
可惜，直到彩虹消失了，它也没有靠近彩虹一分。
它很遗憾。
几次过后，它知道了。
彩虹只会在雨后出现。
彩虹......是无法触摸的。
即使如此，它仍旧很喜欢彩虹。
对于下雨，也有了跟之前不一样的心情。
若是雨后会出现这么漂亮的彩虹，那么，下雨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事了。
......
“嘿嘿。”
见小蓝笑了，孩子也咧开了嘴角。
......
待一人一妖笑的差不多了，萧骁才再次开口。
“小蓝，你护着霖霖、想为霖霖出气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只是，做事也要讲究方法。”
“你知道你的行为会为霖霖带来麻烦吗？”
“老师！”
孩子急忙出声叫道，“没关系的。”
“我没事的！”
孩子看着萧骁的眼里甚至透出了几分祈求。
......
萧骁与孩子对视了一会。
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霖霖，有些事情是要说清楚的。”
“你不说，小蓝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失妥当。”
“等后面小蓝惹出大麻烦就迟了。”
“是不是？”
孩子张了张嘴。
他想说小蓝不会惹出大麻烦。
他想说他会看着小蓝。
可是最后，他沉默了。
他发现，他无法保证。
小蓝生性自由烂漫。
有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真的让人很难预料。
......
“我给霖霖惹麻烦了？”
小蓝看了看孩子，然后看向萧骁，“为什么？”
“我没想给霖霖惹麻烦的。”
“嗯，我知道。”
萧骁颔首，“你只是想为霖霖出气。”
“可是......”
“那些老师看不到你。”
“你做的事情他们就会以为是霖霖做的。”
“他们会责怪霖霖。”
“等于是你做的事情最后却让霖霖来承担后果了。”
小蓝沉默了。
翅膀都有些耷拉了下来。
孩子有些着急，“小蓝......没事的。”
“爸爸妈妈也没说我什么。”
“......都是我对你说了那么多的抱怨。”
“你才想着要为我出气……”
......
“小蓝。”
孩子抿了抿嘴唇，然后笑弯了眉眼，“谢谢你。”
“我一直想跟你说的。”
从小蓝第一次为它出气的时候。
虽然小蓝的行为让他手忙脚乱、又挨了爸爸妈妈的训。
但是，他也真的很高兴。
而且因为小蓝，他心里的一些负面情绪也消散了很多。
都是因为小蓝......
......
小蓝上上下下的飞着。
然后倏的一下飞到了萧骁的身后。
萧骁微挑眉稍，语气含笑，“小蓝，你躲我身后干什么？”
“......”
小蓝落到了萧骁的头上。
“啊！”
小蓝一声惊呼，翅膀急扇了几下，才稳住了自己踉跄的身形。
......
饕餮满意的阖上了自己咧开的嘴角。
哼哼。
它的地盘可不是随便一个小妖怪都能来的。
......
“怎么了，小蓝？！”
孩子担心的询问。
......
“那、那个？！”
小蓝有些惊魂未定。
萧骁了然的笑笑，“被小饕餮吓到了吗？”
话说，小饕餮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吗？
萧骁感到了一丝意外。
看来小蓝之前是只看到了腓腓，而没有看到小饕餮。
这才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