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可别BB了
半边破旧地板，半边雪花银白。
张小剑的话语声，被风卷着传进了岳亮的耳中。
岳亮现在很狼狈，双手与双脚都因不久之前的剧烈挣扎的磨破，血渍沾着灰，在冷冽的空气下迅速变成血痂，他左侧脸颊高高肿起，鼻涕眼泪模糊着黑，已经没了人样。
“这就是命啊~~”钻入耳膜，钻入大脑，他的嘴角开始一抽一抽的，瞳孔也开始失去焦点，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被瞬间抽走。
在经过一系列的不甘与挣扎之后，他似乎终于发现自己无法摆脱命运的大手，可想要努力接受现实，却一时半会难以接受，无法消化，只能陷入呆滞之中。
于是木屋里又陷入了一阵沉寂之中。
张小剑现在已经断定岳亮一定是杀人凶徒。
可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与故事，更不知道岳亮骗走了飞鸾村几百户的积蓄。
处于高度紧张张小剑感觉喉咙有些干，说了声：“给我瓶水。”
柳眉听到这句话后，拿出了包里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了他，却发现他接过水瓶的手背上的关节处也全是血渍，破开的小口也已凝结成痂。
叶墨竹看到了张小剑的手，又拎出了一瓶水拿出了纸巾来到了他身边。
“用另一只。”
张小剑换手喝水，她则用水清洗他的伤口，然后用纸巾仔细擦拭。
混着红色滴落的水渍在地板上很快结冰，木屋内也再次结冰，没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只是看着岳亮，看了很久。
似乎因为长时间的目光聚焦，终于引起了让岳亮丢失的魂魄回归了身体，然后他开始哽咽小声抽泣大口呼吸泪如雨下最后爆哭。
他爆哭的样子就像孩子丢了玩具，泪水一行一行的淌过脸颊，将脸上的污垢冲出了一条条线路，越来越像个小丑。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忏悔，门外的雪小了，风停了，甚至空气似乎都不再那么冷冽了。
可当他哭声止住时，又开始了笑。
自嘲的微笑飞起的嘴角喉咙中的冷哼哈哈的笑最后变成狂笑，笑的无比十分开心，笑的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张小剑、卓非、叶墨竹、柳眉、王婉儿看着他癫狂，看着他近乎发疯，都产生了一种感觉。
感觉眼前这个几乎已经崩溃的人发出的哭声和笑声，是说着全世界都辜负了他。
很凄凉，很悲怆，很操蛋。
张小剑很不喜欢这种情绪，更不喜欢这种情绪里面他感受到的含义，受不了的他皱着眉头说了：“闭嘴，你笑尼玛呢。”
这当然是一句气话，但岳亮听到之后居然真的闭了嘴。
他扭过高高肿起的脸蛋，用那双毫无神采的眸子看向了张小剑：“我就是在笑我妈啊。”
……
……
张小剑五人都知道岳亮的故事，听到岳亮这句话之后无言以对。
他似乎也因为说了一句正常的话，而变得正常了起来，一双眸子抬起，再仔细的观察了五人的表情之后他问道：“你们知道我家的事儿？”
……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有人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岳亮自嘲一笑：“知道也不奇怪，孙叔和你们说的吧，呵呵。”
“果然，人就是这么个东西，哪怕我和他关系再好，他也会和外人传一传我家的丑事。”
众人沉默，张小剑蹙眉。
岳亮这时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要骗光这样人的所有钱啊。”说着他咧嘴一笑：“我好像把他们的家底子都骗来了，都在车上呢，孙叔要不是没钱，肯定也会给我。”
这句话对张小剑等人来说有些没头没尾。
他们并不知道，全村公开的秘密，更不知道村里人拿着自己的家当争破头的往岳亮手里送，更不知道岳亮从头到尾都打算骗他们，但现在知道了。
而眼睛的场景完全已经不是对话，岳亮根本不在乎张小剑等人的任何反应，自言自语的又道：“你们知道我的人生多可笑吗？”
没人回答。
岳亮也不需要他们的回答：“我啊，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从小就会看人脸色，从小就知道村里这些人的本性。”
“我努力学习，成为了村里出去大学生，他们供我上学，以我为荣，呵呵，有时候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拿他们当了亲人。”
“后来大学毕业，我在社会上折腾，交了一郊区首付，交了个女朋友，本打算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
“可是人啊就是不知足，我想折腾折腾，然后回村借了钱，干了买卖。”
“没干明白，赔了，女朋友也分了，但你们知道这时候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儿吗？”
众人还是没接茬，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说话，这时需要倾诉的岳亮也会说下去。
他先是自嘲一笑，一咧嘴角道：“宁远划新区了，我那套本来是郊区的房子，成了特么新区最靠近市区的地方，一下子就值钱了。”
说到这，他的面容开始莫名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荒不荒谬，从小到大，我都勤奋努力，努力吃饭，努力学习，奋斗了特么小半辈子，天天累死累活，没特么只交了一个首付房子赚的钱多！”
听着他言语中的愤怒，张小剑终于开口，难以理解的问道：“所以你就回村骗钱？”
岳亮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半响后，冷笑道：“这本来就是早就定好的事儿啊，我要报仇啊，凭什么他们说死了我全家，而不用负任何责任？”
“凭什么流言蜚语杀人就不犯法？”
“凭什么我就要从小到大看别人眼色吃饭？”
“凭特么什么，我就不能活的潇潇洒洒，让他们难受难受？”
三个凭什么是岳亮心底的质问，只是在张小剑看来狗屁不通。
张小剑蹲了下来，甩了甩还有些生疼的手：“你知道你在放屁吗？”
“我怎么放屁了，我说的不对？”
张小剑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有脸问凭什么，报仇是吧，报仇可以啊，你牛逼你杀了他们去啊，你牛逼你骗光他们的家产，在村口把他们的钱全烧了啊，你牛逼，你可以有无数种方式报复！”
说完这句，张小剑不屑道：“你特么就是知道你有村民们的信任，稍微给点甜头就能一骗一个准，从此以后过上有钱的生活。”
“你要真是为了报仇，会卷钱跑到这来？还特么不是因为你贪钱，那就别提什么报仇，别给自己找特么一堆理由掩盖你的真实想法自己骗自己玩，我听着恶心，想吐。”
岳亮的脸色逐渐苍白，张小剑拿出了柳眉包里的一瓶光泉水拧开了瓶盖，摔在了他的眼前，最后道：“喝点水，可别特么bb了。”
第359章 猎猎作响
张小剑的话就像是一记记重锤锤碎了岳亮最后的心理防线。
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岳亮单纯只是为了报仇的话，以他在飞鸾村拥有的信任来说，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复仇这事儿必须要让复仇的目标知道自己被复仇了，越快越好，越震撼越佳。
最好能看到仇人们被复仇后嘴脸，看到他们的懊悔，看到他们的可怜兮兮。
卷着钱跑路复仇效果并不强烈，逻辑说得通，但其实并很不纯粹，只是岳亮自己说服自己决定骗钱时的理由，他需要良心上的自我说服，以及自我催眠。
这也的确是一个绝好的理由，绝好到他自己都信以为真，用复仇两个字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厚重的铠甲。
但现在被敲碎了。
以至于岳亮脸色越来越白，看着手边那刚刚丢过来的矿泉水汩汩的流了半瓶清水终于停止，他伸着脖子咬住了瓶口，喝了两口，然后沉默不再作声。
张小剑也沉默了片刻，耳根终于清静后表情缓和了不少，所以问了声：“警察叔叔们什么时候来，不会像警匪片似的要等到明天天亮吧。”
众人摇头。
然后因为气氛的原因，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幸好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卓非的肚子咕咕的叫了。
在现在的环境里，肚子叫的声音实在有些突兀，突兀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叶墨竹从自己的里拿出了两块巧克力派，递给了卓非一块，另一块顺手扔给了张小剑。
王婉儿举手：“我也想吃。”
叶墨竹一笑，又给了她一块。
于是众人看着被sm捆绑法，捆住已经好像迷失人生的岳亮发出了吧唧吧唧的轻响。
由于风停了，雪也静了，这声音有些格外刺耳，但似乎却打破了驱散了木屋内的所有阴霾。
吃东西的声音在这一瞬显得特别有烟火气息。
他们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虽然还没有恢复平常谈笑风声的模样，但总归比之前好了很多。
王婉儿开始说话了。
柳眉笑的虽然没那么灿烂，但总算扬起嘴角了。
这时电话也响了。
叶墨竹的电话，来自警察。
她拿起电话，听到急促的询问，用最短的时间内，说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现在现在发生的情况。
放下电话后，叶墨竹给出了确切消息：“最多半个小时。”
张小剑咀嚼完最后两下，将巧克力派咽了肚，走到门口往外一看，发现不止雪静风停，外面的天空居然也放晴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岳亮，发现他还在思索人生，有光束在照进了木房，照在了他又肿又花了的脸上，但他应该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果然没出半个小时。
警笛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中。
岳亮听到这个声音后似乎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翻了一下身，笑了出来。
但笑容并不像之前那般癫狂诡异，只是迎着阳光，充满了解脱的意味。
这一瞬他明白了自己其实真的如同张小剑所说，什么狗屁复仇，为什么在小时候在村子里蹭吃蹭喝的时候没想过，拿着村里人的钱上大学时没想过，反而进入社会饱受磨难时才开始想？
不过就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不过就是自己想要有钱，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罢了。
于是他看向了张小剑说了声：“你说的对。”
“嗯？”
张小剑回头看着他，很是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听到了警笛声音要和自己玩玩骚套路。
但岳亮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次一动不动了，除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有了些光亮之外，好像他并没有打算要做什么。
张小剑当然也不在乎他认不认为自己说的对，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他来到了门前静静等待，没过多久已经停雪后的崖坪上出现了一辆吉普车。
吉普车开的有些急躁，一路油门甩尾来到了木屋门前，车门打开，两位身着警服棉袄，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像某门卫大爷，但实际上要年轻不少，体格也魁梧很多的中年男人下了车，来到了张小剑的面前。
确定尸体所在，确定嫌犯所在。
两名来自附近派出所的片警什么都没敢动。
刑警与法医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俩不过就是排头兵，不是来探路，只是来确保现场不被破坏，以及报警人的安全。
当然，还要确保嫌犯不会伤人。
只是进入木屋之后，他们发现嫌犯肯定无法伤人，不提岳亮脸上高高肿起的模样，只看他被捆绑的方式....
年纪明显大一些的片警还是先给他上了手铐，然后拿出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被捆的很特别。”
年纪小一点，平头但体格却格外装的片警咳了一声，没接这茬。
抽过一口烟，老片警转头看向了张小剑：“尸体你怎么发现的？”
张小剑：“……”
卓非回道：“憋不住了，去尿尿....”
两名片警露出惊异神色，显然难以接受这荒谬的发现方式。
听到这句话之后，岳亮笑出了声，他嘲笑的是自己，自己百般筹划，却一次次的被巧合和意外破坏。
最后败在一泡尿上，实在太可笑了。
而这些巧合加在一起来看，那是什么巧合了？他看了一眼外面阳光照耀的平静崖坪，低声说了句：“这是命。”
一个小时之后，距离较远的刑侦队和法医专业人士赶到。
排查各种线索，逮捕岳亮的同时，张小剑等人也必须要去警局录口供。
五分别人坐上两警车，向山下驶去。
阳光似乎要恭送这几位算得上是见义勇为的小英雄越发明亮了起来，警车自盘山道走了下来时，坐在窗口的卓非道：“师兄你看。”
张小剑伸出脖子，顺着卓非的指向看向窗外。
窗外是他们刚刚开下来的山，在山腰急转处的山崖上，有一根粗壮的枯木节外生枝，光秃秃的树枝映着阳光，串透了一张粉色的百元大钞。
大钞迎着阳光，在微风下宛如旗帜一般迎风飘扬，张小剑和卓非听不到眼中画面里的声音，但心里猎猎作响。
第360章 我叫张小剑
冬日的暖阳照亮了阴沉了足足大半天的城市与公路。
一排越野车行驶在已经分不清是不是公路的银白世界中，留下了一行行车辙印。
由于速度难以快起来的原因，足足一个小时之后，这排车才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宁远附近最近的县城。
县城中人不多，但环卫人员已经开始出勤工作。
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他们需要加班加点的先清扫出主干道，以确保交通通畅。
张小剑越过卓非，看着眼前终于有了城市景色，他也终于露出笑容，经历过岳亮的事情，以及在乡村呆了几天之后，现在有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警车停在了刑警队门前，前排大胡子警察回头一笑：“到地儿了，因为涉及凶杀案，会让你们分开录口供，不用害怕，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说出来就行。”
张小剑点了点头，问了声：“有烟吗，我想先抽一根。”
大胡子警察翻了翻兜，打开烟盒发现空了，说了声：“没了。”
张小剑靠住了椅背：“总觉得即将被审问，不抽根烟不符合影视剧流程。”
卓非看向张小剑：“师兄，要抽也得先进审讯室，被问到一半的时候再抽啊，这才符合流程。”
张小剑皱眉道：“我们又不是真的犯人，那有那么多故事可讲，再说，里面是不是不让抽烟的？”
大胡子警察被两人逗笑道：“原则上当然不行。”
张小剑道：“我就说嘛。”
说着，他推开车门，率先下车，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
待大胡子警察下车，张小剑已经叼上一了根，然后递给他一根道：“抽完再进去。”
警察同志不乐意的道：“不是，你有烟为什么朝我要。”
张小剑拿出打火机，先给他点燃，再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朝警察要烟才符合影视剧流程，才有内味儿..”
大胡子警察：“……”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沙雕吗？
“说说吧。”
张小剑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泛黄，反而明亮的灯光，又打量了一下周遭有些老旧的审讯室环境：“要全说吗？”
“当然要全说，越细越好。”
张小剑轻咳了一声：“那要从我们去飞鸾村开始说起，那是很多很多天...呢，不是，三天前说起。”
……
“所以，这还是一个经济诈骗案？”
卓非重重的点头道：“是的，这件事要从我们三天前进了飞鸾村开始说起，当时岳亮开着他那辆加长的什么车，嗯，反正是加长的来到了村里。”
……
“当时你和你的两位女性朋友什么也不知道？”
叶墨竹重重点头：“当时我还在想晚上搜索附近的温泉度假村，然后就看到他跪在了地上，表情和样子都不对劲了。”
“之前察觉到过吗？”
“之前的话，那要从我们三天前进入飞鸾村开始说，那时候岳亮正在意气风发的给村民们发钱...”
……
“所以是因为你生病了你们才决定提前走的是吗？”
王婉儿点了点头：“是的，当时睡火炕有点不太适应，可能还有点水土不服，正巧遇到了大雪，通过广播得知了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
“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就要从三天前，我们决定来飞鸾村开始说起....我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有用，一字别落。”
……
“当时是你指挥开进小路的吗？”
柳眉‘嗯’了一声：“是的，因为我以前走过那条路，当时婉儿生病了，我们希望回宁远找家大医院，别耽误了她的病情。”
“还有什么是你觉得值得说一说的吗？”
柳眉皱了一下黛眉，摇了摇头。
负责录口供的警察同志有些诧异，心想，你为什么不从三天前你们来飞鸾村说起？
……
……
两个小时后，录口供环节结束。
张小剑五人终于在一间还算宽敞的会议室里齐聚。
正商量着，路不好走，今天不如就在这小县城找个好地方休息休息时会议室大门被打开。
张小剑最熟的那位大胡子警察走了进来：“岳亮说想见你。”
“……”张小剑纳闷道：“这么影视化的吗？”
大胡子警察咳了一声：“你要不想见也行。”
张小剑皱着眉头道：“我还真挺好奇他要对我说什么。”
“那走？”
“行，走着。”
岳亮所在的审讯室，与之前张小剑等人轮流进入的审讯室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绝对密闭空间，甚至墙面用的都是沙发式的软绵铺就，似乎是为了防止自杀。
岳亮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靠在了铁质的扶手上，神色不见如何颓废，双眼甚至很亮。
张小剑坐了下来，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右上角墙角的监控设备，然后看向了岳亮，露出了疑问神色。
岳亮肿着脸颊，看着张小剑想起了那天他在火炉前侃侃而谈时的神采飞扬，于是问道：“我想问，之前在孙叔家里，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添柴人计划？”
“嗯，是真的吗？”
张小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吹牛逼？”
“我以为是在吹牛逼。”
张小剑道：“没所谓。”
岳亮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出现了渴求神色：“那我能出一份力吗？”
张小剑皱起了眉头。
岳亮轻声道：“我毕竟是飞鸾村长大的，现在我可能出不去了，我卡里还有些钱，我希望能用在孩子们的未来教育上。”
张小剑挑起眉毛：“你还有自由支配财产的权利？”
岳亮真诚道：“骗钱是真的骗了钱，杀人也是真的杀了人，但是他先抢劫我的，如果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我想我应该还有这个权利。”
只是，这番话并没有打动张小剑哪怕一分一毫。
张小剑看了一眼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喝了一口，然后深思了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岳亮不解。
张小剑语气平常道：“我二姨从小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犯错了就要站直了挨打。”
“什么意思？”
张小剑看着岳亮摇了摇头，他道：“先不提我很有钱，我不差你那点钱，我只想问你，你要捐钱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希望孩子们能有更好的教育吗？”
岳亮不解，看着张小剑，神色略显凝重。
张小剑一笑：“我们都是普通人，谁真的能像影视剧里的那些人一样？一瞬间就能幡然悔悟，然后立刻开始大彻大悟？我不信你岳亮能，那么就你要做这件事的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你只是希望你的良心好过一点，以后的忏悔少一些。”
“所以，犯错了要站直了挨打，你又想弯腰？”
张小剑最后一句质问道：“你自己说，这是不是还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这和你之前用复仇掩盖想去骗钱的伪装有什么区别？”
岳亮哑口无言，嘴唇有一些颤抖。
他想起了之前在木屋里，张小剑无情撕破他所有给自己的理由，所有伪装的言语与画面。
现在这是又一次重复。
道理简单，其实谁都懂，但你为什么不能大发慈悲的让我好过那么一点呢？
岳亮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看着张小剑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好像正在教育犯错小孩义正言辞模样，很无奈的说了一句：“每一次都戳破我，你好贱啊。”
张小剑听到这句话，反而神色松弛了下来，嘴角微微上翘：“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岳亮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虽然互相介绍仅仅的在前天的孙叔家，但那时他神经紧绷，那里真的会记住一个路人的名字。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我忘了。”
张小剑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站了起来，抻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转身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很随意的说了声：“我叫张小剑。”
第361章 好使
叶墨竹的记忆没错，这附近的确有一家温泉度假村，只是在山上。
折腾了一天的一行人当然不会继续踏上车程长达一个小时路程，而是选择了一家县城里最好的酒店。
巧了，这家酒店也有所谓温泉业务...
不过估计八成没什么泉眼，和澡堂子里的大池子区别不大。
张小剑当然不在乎有没有泉眼，他只在乎所谓的温泉能不能包场。
答案是能。
而且费用还不高。
显而易见这家酒店的业务不太好，外销不太给力，县城内的人来的很少，客人很少。
交付了包场费用，张小剑对着脸蛋胖胖的经理说了一声：“嗯...池子的话换一下清水，真温泉的话，也弄干净点。”
胖经理连忙点头称是，立刻命服务人员要赶赴浴场换水。
张小剑和卓非换了衣服，先进了澡区，连搓带洗的将这几天在山区的污垢洗刷一净。
只是在水气弥漫，装修还算不错，却冷冷清清的澡堂里，张小剑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卓非....”
卓非正在洗头，脑袋上面全是泡沫，听到声音后，回了句：“师兄怎么了？”
张小剑目光下移：“今天没吓着吧。”
卓非：“……”
脑袋里出现了，他正在撒尿，滋出了一张人脸，然后将尿憋了回去的画面。
张小剑语重心长的说：“那个，明天我们回宁远，找家医院检查一下，万一吓不好使了，早点治....”
卓非：“……”
“好话，没开玩笑。”
卓非咳了一声，顶着一脑袋泡沫子道：“好不好使都那样，反正也不用。”
张小剑：“……”竟无言以对。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很多差别。
比如洗澡这件事，男人和女人洗的绝对不是一个澡，大概率男人们的洗澡速率要比女人们快上半个小时。
所以张小剑和卓非裹上类似浴巾的汤服进入浴场，泡在冒大池子里足足半个多小时还没见三人人影。
不过压轴登场当然不会让人失望。
先是话语声传来，张小剑和卓非自然张望了过去。
在朦胧的水蒸气中，叶墨竹首先拐过了门口那两座土掉渣还吐着水的狮头铜像。
如同浴巾一般的汤服裹在她的身上，将有些傲人的身材凸显，无论是修长笔直的双腿，还是白皙的皮肤，以及湿漉漉的头发，都是一副美人出浴的画面。
王婉儿紧随其后，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有并未擦去的水珠，她的个子比叶墨竹还要高一点，与叶墨竹的美有些不同，她更偏向骨感美，锁骨，膝盖，脚腕，都处处漂亮。
最后出场的柳眉，柳眉是丰腴美，她傲人的身材秒杀掉了两个小姑娘，虽然叶墨竹也不错，但毕竟谁大谁有道理...
尤其她走来时的一颦一笑，都处处透露着熟女气息，是未曾经过岁月沉淀的叶墨竹和王婉儿无法相提并论的独特气质。
人还未到，张小剑一侧头发现卓非看柳眉看的有些呆。
连忙小声道：“好不好使？”
卓非低声用手一挡确定回答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小剑欣慰道：“那就好。”
卓非咳了一声：“师兄，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像特务在对暗号？”
张小剑也咳了一声：“来了，来了，你收敛一点。”
卓非嗯了一声，双手扒了扒水池里的汤服，让其堆一些，给予某些部位更多的空间，以达到帐篷不是那么明显的效果....
三女入浴。
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阵波澜。
张小剑懒洋洋的靠在了叶墨竹的肩膀上，稳着她的发香，舒服到已经彻底放空了大脑。
卓非坐在一边，标版溜直，感觉像是个小学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柳眉正关心着王婉儿的病情，王婉儿道：“也真是奇怪，一离开飞鸾村，感觉好像就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叶墨竹拉起了张小剑在水里的手：“也别大意，明天回宁远，还是要第一时间去医院看看。”
王婉儿‘嗯’了一声，柳眉这时好奇问道：“对了，岳亮找你到底说了什么，在警局里不好问。”
所有人这时看向了半张着嘴，舒服的已经快伸出半个舌头的张小剑。
张小剑听到问题，回过了神，道：“他想用他剩余的存款，捐给我们的添柴人计划。”
“这是好事啊，也算他幡然悔悟了。”
张小剑摇了摇头：“我没同意。”
“嗯？”所有人下意识疑惑，柳眉问道：“为什么？”
张小剑挠了挠头：“我总觉得这事儿不是这么个理。”
叶墨竹侧头：“那你说说你的道理。”
张小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和卓非好像都不懂这个道理，于是道：“那有什么幡然悔悟啊，他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即便如此，那你何乐而不为呢？”柳眉挑着眉毛，在她的印象里，张小剑应该是最会何乐而不为的人...因为他在申科干了很多何乐而不为的事儿，譬如华夏游乐场..
张小剑摇头：“犯罪就要被惩罚，无论是身体上的禁锢还是精神上的谴责，都应该是必须的。”
“如果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就等于用我的同情心，给他的良心减刑。”
说到这，张小剑顿了一下，轻声道：“可我又不是法官，我也不是受害人，我有什么资格用我的同情心，给他减刑？”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沉默。
张小剑左看看，又看看：“怎么了，难道不是这么个理？”
“是这么个理。”柳眉皱着眉头看着张小剑，之前觉得这个小男生无欲无求的境界有点高，有点像看破红尘经历过一切的老者。
今天听完这番话，她越发觉得张小剑的确就是那么高，她又说了一句，只是这一次再次加上了尊称：“老板，您真是个拎得清的人。”
张小剑看着柳眉这样混迹江湖多年的人眼神中有些崇拜，语调还特别慎重，措辞用的特别敬重，连忙道：“别介，你这样我会很不适应，关键小非非可能会产生嫉妒。”
柳眉看了一眼卓非，发现他仍旧挺直了腰板像个标枪道：“不是，你坐这么端正干什么，又不是上课呢。”
卓非脸一红，没回，目光自柳眉半截身子仿佛附在水面上的半球处移开，然后又往下拉了拉汤服。
他现在很肯定，自己不用去医院，因为真的还好使...
第362章 闲着也是闲着
缭绕的雾气宛如氤氲。
朦胧的浴场之中，坐在水中的三位美女活色生香。
张小剑一直靠在叶墨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看着沟...
叶墨竹不介意他的眼神，只是抬着头，看着浴场棚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卓非仍旧还是那样目光装作游离，其实再看着柳眉，姿势也还是那样，虽然他上半身露着结实精壮的肌肉，却怎么看怎么像正在听讲的小学生，就差给他脖子上扎上一条红领巾。
柳眉则盯着水面蹙紧黛眉，在想着添柴人计划，而王婉儿左看看又看看，觉得自己不仅要美白了，丰胸事业还是不能停。
五人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泡在水中，大脑放空，意识放松。
几天来的疲惫感也随着水面上偶尔不知是因为是谁的小动作而泛起的波澜越荡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该吃饭了。
晚饭仍然是在这家酒店中吃，因为洗净风霜之后的张小剑一行人实在懒得出去觅食。
由于包场缘故，酒店的服务人员态度特别殷勤，几乎想到了他们能做到的所有服务。
张小剑五人进入了能看到县城外雪山的包厢中，服务人员立刻开始走菜，竟没让他们多等一分一秒。
菜肴都是本地特色的菜肴，色香俱全，味道对比叶墨竹的话还是差了很多，有些公式化。
不过这并不重要，泡了足足快两个小时的张小剑等人已经饥肠辘辘，算不上是狼吞虎咽，但的确风卷残云了好几盘菜。
张小剑吃饱了之后满意的拍了拍肚皮。
众人这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柳眉率先放下了筷子，看着张小剑再次陷入放空的摸样，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这是一位特别特别懒的老板。
申科灯火阑珊之后，张小剑几乎撒手不管，就回了宁远一次，又添了一个华夏迪士尼，一个添柴人的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回到宁远之后，她柳眉就要挑起添柴人的重担。
但是...
慈善和前两个项目不一样，添柴人的计划也和之前剑行慈善基金有所不同，何谓添柴？只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添柴，火才能越烧越旺啊。
所以，柳眉轻咳了一声：“老板，回到宁远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小剑面对这个问题有些茫然：“什么怎么打算的？”
柳眉道：“我是说添柴人计划。”
张小剑没懂，皱了皱眉，表示疑问。
柳眉给了他一个白眼：“别和我说，你打算回江城，然后将添柴人交给我。”
张小剑错愕道：“不然呢，墨竹还要回江城上学....我得陪着啊。”
柳眉看向叶墨竹：“不是大四了吗。”
叶墨竹喝了一口水点头：“是啊，最近一直在考虑是要继续考研，还是实习呢。”
柳眉难以理解的看着她：“不提考研，你要实习的话实哪门子的习？直接来公司不就好了吗？”
张小剑闻言双眼一亮，轻咳了一声。
柳眉多八面玲珑的人，立刻意会了下来道：“堂堂张董，却没有一个秘书，我见过闫词，形象不佳，差太远，出门有损公司形象。”
张小剑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大油头你出现这句话里和叶墨竹做对比，真是..特别恰当呢。
然后他开始脑补墨竹穿上ol着装之后的摸样。
还幻想出了一座办公室，自己坐在老板椅上，墨竹给他倒茶，他却只盯着她那双美腿的画面。
嗯...很好，很不错，柳眉就是懂事！
只是下一秒，柳眉一拍桌打碎了张小剑所有的幻想道：“不然我们一起来做添柴人，我牵头你辅助，不仅事业有意义，而且总能看到这个世界上的阳光。”
叶墨竹闻言后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似陷入了思考之中。
柳眉的提议的确很有诱惑力，尤其最后一句对叶墨竹来说，的确是她向往的事业。
但琢磨了片刻，她还是摇了摇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张小剑想了想道：“虽说墨竹lol辅助打的的确不错，但和辅助你是两码事，我觉得还是当我秘书更合适一点。”
柳眉脑袋一转道：“那先不提墨竹实习的事儿了，老板我想问你的是，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咸鱼下去。”
张小剑‘呃’了一声，问道：“我也可以不咸鱼...但是有你们在，我在各个项目上又不是专业的，我不咸鱼我做什么...”
这时，柳眉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在宁远的圈子里，特别熟悉柳眉的人明白一旦这种笑容出现，她可能就要玩套路了。
张小剑不熟悉圈子里的柳眉具体是什么样，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柳眉这时道：“添柴人计划和其他计划不太一样，我们需要笼络一切能笼络的力量一起来做这件事，火才能越烧越旺对吧？”
张小剑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但这和他咸不咸鱼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柳眉轻声道：“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是小的，只有当无数只手伸过来的时候，我们才能推动雪球，才能越滚越快。”
说着，她问道：“这么说吧，如果我们自己做，可能需要两年或者三年才能将这件事情真正的在全省运作开。”
“但是如果我们接触上流社会，名流贵族，无论他们是出于名声，还是其他原因，只要他们愿意伸手推一把，我们或许只需要半年或者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添柴人计划全面落实下来。”
张小剑点了点头，必须要承认柳眉说的有道理，她口中的推一把还不仅仅是推一把那么简单，金钱都是次要的，关键在于上流社会与政府的关系助力会像助推器一般直接让添柴人计划升空。
看到他点头，柳眉一笑道：“所以，还怎么咸鱼啊？各种商务晚餐，名流聚会在等着你。”
张小剑皱着眉：“呃，这些你来不就好了吗？”
柳眉摇了摇头：“顶尖人物只和顶尖人物对话，我无论再怎么样，始终差了一个等级，而你不一样，很多人会愿意和你对话，甚至希望认识你，只有和你对话，才是对他们身份同等认可，他们才愿意伸出手，我怎么替代？”
张小剑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被说的哑口无言。
柳眉一笑道：“所以回到宁远之后...”
张小剑抬起手打断道：“呃，我能拒绝吗？”
柳眉点了点头：“不提山区里的孩子们，为什么拒绝呢？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张小剑：“……”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要是自己能让添柴人计划加速为什么不去做呢？
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去见识一下社会顶层人物的风采呢？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穿上西装革履去见识一下另外一个世界的风景吧。
张小剑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363章 枕边夜话
清晨的阳光在冬日里即便照耀也好似有些冷冽。
时间来到正午最炙热时才能让人感受到那么一丝。
因为牵扯到命案，大胡子警察这才开着张小剑给了他钥匙的越野车来到了酒店门口。
张小剑等人下楼，在酒店门口的道路上看到了正倚着门，也不嫌冷的大胡子正抽着烟，眯着眼睛看太阳。
听到脚步声，他才歪过头看到了张小剑，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扔给了张小剑。
张小剑接过，叼在嘴里，大胡子警察拿出火机，给他点上。
卓非等人自然不会陪这两人在这抽烟，纷纷和大胡子警察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后就上了车。
大胡子吸了一口烟道：“你和岳亮的谈话我看了全程。”
张小剑以为他会和柳眉一样，问一下这其中涉及的细节，没想到大胡子却道：“我觉得你临走时差了一个动作，就是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张小剑正抽着烟，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呛道：“所以今天来给我给我整根烟抽，是为了完成我对影视剧里桥段的期待？”
大胡子警察摇了摇头：“没，就正好抽烟，你正好过来，我正好给你一根，抽完烟走吧，后续案子有需要我再找你。”
张小剑吐了一口烟雾：“那这也算江湖别过了，要不要互曝一下姓名？”
大胡子这时抽完了，弯下腰将烟头掐灭在雪里，没扔，然后道：“我知道你叫张小剑啊。”
“那你？”
大胡子一笑：“我叫人民警察。”
说着，他一转身，走向了最近了的垃圾桶，扔掉了烟头，再转身上了越野车前面那辆他那不抽烟的同事开来的车。
张小剑摆了摆手，看着那辆车开走，觉得这人有点意思，然后也学着他将烟头掐灭在雪里，扔进垃圾桶，最后上了越野车正驾驶，随手打开收音机，正巧是那首《公路之歌》。
跟着歌词，他一直往南方开。
晴朗的天空没有一朵云。
昨天的暴雪想起来更有宿命感。
高速公路已经恢复畅通，越野车在天将暗时回到了宁远。
相比之前的小县城，和小乡村，宁远的市区建设以及繁华程度当然要看起来好看许多。
只是张小剑忽然想吃烤地瓜了....
越野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大黑炉子旁边，车窗落下他喊了声：“老板，来五个烤地瓜。”
“好嘞。”已经带上棉帽子的小摊主拿着炉钩子在炉子里掏出了五个烤地瓜，递给进车窗，张小剑扫码支付。
车往前挪了挪，不挡人家摊位，五个人开始发出‘嘶哈’的声音吃起了烤地瓜。
如果这幅画面被已经坐在宁远最好的中式餐厅大包厢中的高青松看见，他一定会心里骂上那么两句，可必然也会加入他们。
吃完烤地瓜，品了品还是没孙叔家里火炉拷出来的那个味，张小剑抿了抿嘴，继续开车。
越野车一路来到了一家高档饭店门前。
在泊车小弟的指挥下，张小剑顺利停车，五人一路来到了505包厢。
505包厢内温室如春，高青松、苏瑜、闫词、以及许志明家两口子都已到场。
众人见面，没啥久别重逢的感觉，因为张小剑等人实在也没走几天。
只有闫词和其他人截然不同，没说红了眼眶吧，但也露出了思念的表情，拢了一把他现在不油的秀发，说了声：“老板，您可回来了。”
张小剑：“……”本来想说滚边去，只是想想还是算了。
他一边脱掉羽绒服，一边道：“柳眉，和闫词说一下新项目。”
闫词嘴角一抽，心想老板你又整啥幺蛾子，这灯火阑珊，rpg俱乐部，华夏迪士尼...你还要干啥！！
不过这么想的是这么想的，话一到嘴边，闫词当然潇洒一笑：“老板的新项目那不用听，也一定是好项目。”
张小剑坐了下来，越发觉得洗头后的闫词，比洗头前的闫词马屁功力渐涨，他道：“我觉得你大油头的样子比现在帅。”
闫词一愣，露出知我莫老板的表情：“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又捋了捋他的秀发。
晚饭虽然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价，但对于张小剑和高青松这种人来说当然不值一提，也就算是正常规格的家常。
除了聊了聊添柴人计划之外，话题更多的聚焦在高青松和苏瑜年后怎么办大婚的话题上。
张小剑虽然一直在参与话题，可是脑袋里却犯了愁。
苏瑜是他发小，有过疏离，有过亲近，成长都这样，到现在没散，交情就不用说了。
高青松是他的好朋友，虽然是通过苏瑜认识，但其实哥俩越来越熟之后的确交了心。
他俩结婚，张小剑送什么？
包个千万红包他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千万对于高家来说是不缺的，里面不彰显情份，真送一个亿那也太过夸张。
犯了难的张小剑，决定晚上和叶墨竹商量商量。
谁知道....柳眉拐跑了叶墨竹道：“你明天不是要和墨竹回江城，过几天再回宁远吗，今天墨竹借我一晚。”
张小剑总不好说老子不借，只能看着叶墨竹挽着柳眉的手臂衣服亲昵的模样道：“行吧。”
只是目送柳眉和墨竹以及王婉儿离开，他自己回了来时高青松订的那间还未退的酒店豪华套房后，他看了看情趣房，越发垂头丧气。
柳眉的家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豪华。
小区算得上是高档小区，里面的布置却都极为简单。
王婉儿推掉了柳眉的邀约，回了自己家准备美白和丰胸以及工作，所以回来的只有柳眉和叶墨竹。
两女先在浴室里分别冲了个澡，然后钻进暖和的被窝。
床头柜上的台灯微亮，柳眉开门见山的说：“墨竹，你是不是不想靠小剑？”
叶墨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倒不是，只是我可能有点传统，我总觉得没结婚之前，姑娘家还是别承那么大的情，哪怕是真爱。”
这个答案出乎了柳眉的预料，她是心思玲珑的人，知道叶墨竹在犹豫是实习，还是考研的问题时，她就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本来今天晚上叫叶墨竹来帮她的老板摆平一下问题，没想到叶墨竹的答案倒是通透。
所以柳眉一笑：“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到底打算考研还是实习？”
叶墨竹察觉到了柳眉开诚布公的心思，叹道：“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啊。”
柳眉倒也不尴尬，她道：“倒也不是纯为了帮他，其实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想和你说说知心话。”
叶墨竹侧了一下身，看着柳眉道：“那行，我听听。”
柳眉也侧身对向叶墨竹道：“看你俩在一起挺腻歪，能感觉到你俩感情很好，但男人这个东西...喜新厌旧，我并不是说张小剑是这样的男人，但女人一定要为自己做好打算。”
叶墨竹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喜新厌旧放在张小剑身上会是什么样，因为这是她的初恋，她认为她和张小剑一定会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所以，姐姐给你的建议是实习，来和我一起做添柴人，不要小看慈善机构，里面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任何公司，而且还特别要注意社会舆论，你可以在这里提高很多，这是你的机会，其他姑娘可能这辈子想求都求不到，又能做善事，又能对得起良心，又能赚钱，又能感受到阳光的事业。”
叶墨竹道：“所以，意思是，即便以后张小剑甩了我？”
“嗯，你的高管资历也够你继续好好的生活，虽然这话很现实，但的确事实。”
叶墨竹一笑：“好吧，我同意这个现实的说法，还有我也很喜欢这份事业，是可以加入的，但是。”说到这她一顿。
柳眉笑道：“但是什么？”
叶墨竹极其自信的道：“但是，我们不会分开的啊，你信不信他现在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呢？”
柳眉道：“这口狗粮我不吃。”
这时，叶墨竹的电话屏幕亮起，是视频通话，她点开，看到了张小剑。
张小剑皱着眉头道：“睡了吗。”
叶墨竹眼睛一弯：“你说呢？”
柳眉在一旁翻着白眼，这两人说的不都是废话吗...这狗粮咋不想吃也往嘴里塞呢？
第364章 心领神会（为白银盟主凯凯KK啊加更）
次日清晨，张小剑开着车那辆越野来到了柳眉家小区楼下。
在柳眉睡意朦胧的白眼下，接走了叶墨竹，柳眉困得不行，嘟囔了一句：“至于这么早吗。”殊不知最近已经习惯和叶墨竹睡在一起的张小剑昨天晚上按叶墨竹所说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极其的没有出息。
接到叶墨竹之后，两人寻了一家路边小店吃早餐。
叶墨竹喝了一口粥，看了一眼清晨还朦朦胧胧的阳光，露出了甜甜的一笑，意思是，是不是想我了？
张小剑剥开了一颗茶叶蛋，放在她的食碟里，看着她眼球向上，意思是这不废话吗。
叶墨竹用筷子将茶叶蛋一分为二，然后夹了起来，伸到了张小剑嘴边，意思是我也想你...
张小剑一口吞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意思是这还差不多。
早餐店里的食客们，当然很难理解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后心领神会的含义，但也能看出这一对小年轻是真的黏糊，纷纷以清粥解腻。
张小剑和叶墨竹吃完了早餐，来到了车旁分别上了车。
坐上副驾驶，叶墨竹说道：“噢对了，我答应柳眉姐参与添柴人计划了。”
越野车在此时传来一阵嗡鸣，张小剑转头看向叶墨竹眨了眨眼睛：“可以啊，想通了？”
叶墨竹道：“也没什么想不想的通的，以前想当老师是教书育人，觉得有意义，现在想做慈善是因为好像能帮助更多有迫切需求的人们，嗯，也挺好。”
张小剑露出开心的笑容：“所以，过几天你会和我一起再来宁远？”
“是啊。”
张小剑脑袋一转，咳了一声道：“灯火阑珊明年启动，添柴人马上落实，华夏迪士尼也在运作，噢，对了，还有rpg俱乐部，我们可以去和职业选手过过招。”
叶墨竹听着这话，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小剑道：“既然这么多事需要长呆在宁远，那我们买个房子吧。”
叶墨竹眼眸宛若秋水，看着张小剑道：“所以这是同居的邀请？”
张小剑打了打方向盘，调整轮胎方向，轻踩油门，越野车驶向路口，他回道：“早晚都得结婚，什么同不同居的。”
叶墨竹想了一下：“那你要好好对我噢，昨天柳眉姐和我说，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张小剑一笑：“她还和你唠这些了？”
叶墨竹点了点头。
停在红灯前，张小剑道：“那她是真的拿你当朋友了。”
“为什么这么说？”
张小剑道：“因为她只有喜欢你，拿你当朋友，才会用她的经验告诉你这个社会上大多数男人是什么样，是不是还让你多留个心眼了？
“呃，你怎么知道？”
张小剑又笑：“她啊，估计刚进社会没少被人伤害过，伤怕了。”
绿灯亮了，越野车动了，叶墨竹想起了昨天睡后，柳眉紧紧的皱着眉头，紧紧的抱着她的玩偶熊的样子，问了声：“我是不是好幸运啊？”
张小剑一边看着前方，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倒车镜里的叶墨竹，笑道：“我也很幸运。”
“呃，咱俩是不是有点腻。”
“以后会更腻。”
两人笑着，一路向北直奔江城。
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
之所以没直接留在宁远，而是要回江城一趟，张小剑是想也把二姨接到宁远，顺便也得和江城的朋友们告个别。
轻车熟路的先将车开到了也墨竹家的小饭馆门前，两人没有kissgoodbye，张小剑只是想起了一个问题道：“你爸妈能放你去宁远吗？”
叶墨竹推开车门，回了句：“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关键是他们要是知道你和我一起去。”
叶墨竹：“……，那要不咱俩一起进去？”
张小剑立刻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老丈人和老丈母娘这种生物在婚前能少见就少见...因为会特别尴尬，他道：“你先当前锋，不行我再上。”
叶墨竹一摆手：“二姨在家都给你做好饭了吧，快回去吧。”话毕，她关上了车门，走向了小店。
张小剑看着她推门而入，驱车回到了墅湖新城。
推开熟悉的家门，果然如同叶墨竹所料，二姨已经将饭菜做好，怕凉了还罩上了锅盖。
二姨看到张小剑之后眉开眼笑不行，但并没有热情的拥抱以及亲切的问候，这一代长辈还是羞于表达感情的。
张小剑不羞于表达感情，以前住出租屋的时候，一个多星期，偶尔两个星期见一面，分开后再见也没觉得有多想。
搬到别墅天天和二姨在一起吃饭，这一别虽然不久，没到一个星期呢，反而特别想，所以他给了二姨一个熊抱。
以至于二姨连忙推脱：“不是，都这么大人了，干什么呢这是。”
“想你了，抱抱你不行？”
二姨略感羞耻，连忙道：“什么想不想的，赶紧坐下，菜都快凉了。”
饭菜凉不凉这事儿，好像在二姨看来比儿子说想你了重要一些，但其实她只是在回避这种让她和她们这代人多数都不太不适应的比较直接的情感表达方式。
张小剑也不强求，坐了下来，吃起了二姨做的两菜一汤。
二姨则不怎么吃又看着张小剑眉开眼笑，看他大口大口的模样，她还问道：“好不好吃？”
张小剑一边咀嚼，一边为难道：“怎么说呢，很难评价啊。”
二姨面露杀气：“那也得评价！”
张小剑喝了口水：“饭店做的味大多差不多，没人情味，墨竹是做的又好吃又有人情味，至于二姨你做饭啊，家的味。”
“家的味是啥味？”
张小剑：“就是再难吃，也已经吃习惯了，有时候不吃还会想，吃了吧还觉得没特别的味的味儿。”
二姨本听到难吃想揍张小剑，全听下来却觉得...总结的还挺精辟，看着张小剑又开始扒饭夹菜，她心想嘴上这么说难吃，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然后又问了一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咳，小剑，这次是墨竹和你一起去的宁远，你们怎么样？”
张小剑咽下了米饭，当然明白怎么样不是普通的怎么样，于是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眉头一挑。
二姨看到他这个表情也露出了会心一笑，没挑眉，嘴角微微一翘，母子俩心领神会，二姨又拿起了筷子，给张小剑夹了一块红烧肉：“吃饭，吃饭。”
张小剑正准备将这块肥瘦相间色泽也还算可以的红烧肉干掉，手机传来了震动加响铃。
他随手打开一看，是叶墨竹发来的微信。
前锋已阵亡，请问援军何时抵达战场？
第365章 GAY里GAY气
见底米饭上的红烧肉传来了一丝飘香。
张小剑看着微信，琢磨了一下，回道不是，你这前锋阵亡的也太快了，援军饭还没吃完饭呢。
打完字，他用筷子将红烧肉剩下的一口米饭一起扒进了肚里。
‘滴’的一声又传来不是前锋不给力，是敌人火力太凶猛，qwerdf脸滚键盘了..
二姨这时问道：“墨竹？”
张小剑‘嗯’了一声道：“对了，二姨，要和你说个事儿。”
二姨夹起一根青菜，咀嚼着点了点头，意思是你说。
张小剑道：“宁远那边事情太多，估计要去住一段时间，您是和我去，还是和我去？”
二姨一笑：“皮，打算长住？”
张小剑点了点头：“嗯，墨竹也和我一起去。”
二姨闻言脑袋一转，喝了口水：“墨竹和你去我就放心了啊，我就不去了，岁数大了，换城市不行，全都得重新适应。”
张小剑想起了自己去宁远之前曾经极限反杀过二姨一波，他问道：“不是因为...那个您也要恋爱吧。”
二姨比划了一下筷子，没真的丢掷出去插在张小剑的两个眼珠子上，但张小剑还是下意识一躲。
她不屑道：“瞎说，在这住习惯了，有朋友打麻将，有朋友一起跳广场舞的，你去宁远，我还省心了，省的总惦记给你做口热乎饭吃。”
张小剑看着二姨有些小傲娇的样子，不由道：“知不知道家里为啥一直没请厨师，没请保姆？”
“为啥？”
张小剑道：“就怕他们抢了您的活，您这当娘的不给孩子做饭手都刺挠，我去宁远你不去，不得刺挠死？”
二姨‘嘁’了一声，道：“我不去挺好，你小子和墨竹正好二人世界，有她在我也不担心你能不能吃上热乎饭。”
“真不去？”
“真不去。”
张小剑语气一软：“不行，最近和您感情急速升温，早上起来看不到你我也不适应啊。”
“别说的那么黏黏糊糊。”二姨皱了起眉，这是受不了张小剑的酸，嘴角却抑不住的笑，这是感觉张小剑需要感让她感觉很受用，以至于这个表情现在看起来有点奇怪。
张小剑开始继续玩软的：“真的，我这趟去宁远才几天啊，对您的思念，那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二姨听着有点想吐，回道：“去也行，你啥时候和墨竹把大事儿办了，然后生个娃，我就去给你带孩子。”
张小剑：“……”
这才想起来半天没回叶墨竹微信，他拿起手机回了声我这敌人火力也挺猛，容我闪个现，明儿就能支援你了...
菜鸡，一点游走意识都没有。
菜鸡，明知打不过还正面刚，难怪你被一套带走。
………
………
放下手机，张小剑撒泼打滚连卖萌用出了自己‘贱’中之剑的大招，但还是没有说服二姨，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二姨不去宁远的主因有二，一是年纪大了不想挪窝，二则是她听到叶墨竹也去之后，立刻就铁了心想让两孩子早日修成正果，她才不去做电灯泡。
所以，甭说张小剑，把宁雪晴拉来估计也说不动。
二姨和张小剑吃完饭后，将碗筷洗洗涮涮就出了门，不知道是去遛弯，还是搓麻将，总之现在小日子过的相当充实。
张小剑和叶墨竹发了发微信，最终极有男子气概的约定明天要上她家登门拜访。
叶墨竹很满意这个答案，于是在小饭店里开始了铺垫工作，铺垫工作的内容主要有三点，一见缝插针的夸张小剑的好，二见缝插针的夸张小剑非常好，三见缝插针的夸张小剑世间仅有，好到已经不能再好，当然光辉程度还要比老叶差了那么一丢丢..这是核心原则。
而不知道这一切的张小剑则准备开始喝酒。
得知张小剑从宁远回来，白杨开着兰博基尼来到了别墅，不仅买了他俩以前最爱吃的五十九一只的烧鸡，还带来了几样小菜。
哥俩似乎也很久没单独喝过酒，所以凑在一块谁没叫，从下午三点半一直喝到入夜。
两人喝的慢，没奔多了使劲，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一抬头发现窗外一轮明月已经挂在了清冷的夜空之中。
白杨看着窗外的夜色迷离，咳了一声：“想和你说个事儿。”
张小剑用脚趾都能猜到白杨想说什么：“想辞职？”
白杨惊异道：“你咋知道的？”
张小剑一笑，提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知道你小子脑袋咋想的，表白就好好表白，提那么多我干嘛。”
白杨：“……”想起了自己傻了吧唧对星星和月亮朗诵表白信，张小剑一直在偷听的尴尬画面，即便现在喝了酒，也感到老脸一热。
张小剑也是通过那次的巧合，知道了老白心里还是想自己闯个模样给徐乐乐的看看的，所以当然能很准确的了解到白杨的想法。
他没拦着，只是问道：“要干嘛？”
白杨吃了口菜，喝了一大口酒：“干快递。”
“老本行啊。”
“嗯，就懂这个，再加上最近的确学了不少东西，想试试。”
张小剑‘嗯’了一声道：“缺钱开口，别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放不下脸面。”
白杨一笑：“我还挺有信心的，争取一年内把你那三十多万还上。”
张小剑没拒绝，也没说关于钱这件事的话，轻声道：“好好对徐乐乐，要是挣到钱了，也别飘。”
白杨听到这句嘱咐，也嘱咐了一句：“你也好好对墨竹，踏实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然后难免说起了小时候的往事，说起了少年时的傻逼岁月，越喝越多，直到都睁不开眼皮。
次日清晨，二姨来到别墅看到了一地酒瓶，和睡在了桌上椅子上的两人。
没用她喊，听到声音的张小剑和白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二姨先收拾了一番，然后下楼开始做饭。
正洗菜呢，二姨看到两人下楼，白杨穿上了羽绒服，就问声道：“不吃口早饭再走啊。”
白杨回头咧出了一口白牙：“二姨不了，着急回去，您和小剑吃。”
说着，他来到门口穿上了鞋。
按照张小剑以往的性格，他当然应该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二姨做好早饭，但他今天他有些不一样，先是也裹上了羽绒服，然后跟到了门口和二姨说了声：“我送送他。”
白杨推开了大门，张小剑紧随其后。
两人没走远，关上门之后也就走到了院子里就站定了脚步。
张小剑看了一眼凛冬并不如何璀璨的太阳，说道：“就送到这。”
白杨：“……，那你出来干嘛？”
张小剑一笑：“意思一下，你知道我现在有一种什么感觉吗？”
“……”白杨感觉不太妙。
张小剑也没理他不答，直接道：“我现在有一种自己家孩子翅膀硬了，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了的感觉，有点小忐忑，还有点小激动。”
“占我便宜！”白杨怼了张小剑一拳。
张小剑不是吃亏的主，反手两人就像小孩一样在院里拳打脚踢了起来，也不用力，但脸上都挂着傻笑。
玻璃门每天二姨都会擦的干干净净，所以正在开放式厨房里洗菜的她也能看清院里闹起来的两个半大小伙子。
想起张小剑之前非要送白杨，最近因为宁雪晴上热搜频率比较高，总忍不住上网，也学会了几个新鲜词的二姨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说了句：“怎么看着gay里gay气的。”
第366章 硝烟弥漫
白杨走后，张小剑准备回家吃二姨的早餐，只是一抬眼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天空阴沉了下来。
呃，没有你的日子，天都不亮了呢....
张小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句话，然后自己hetui了自己一口，推开门进入了别墅中。
二姨的早餐还是家的味，不咸不淡的吃完之后，二姨又收拾收拾消失在了眼前，老太太的确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圈。
张小剑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吹起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声：“你最帅。”
之所以如此自恋，是给自己打气，今天他要以援军的身份去叶墨竹家的餐馆战场，与老叶和叶母正面交锋。
到时候，看看到底谁能把谁一套qwer带走。
吹完头发，张小剑又在衣柜里找了一身自己觉得体面中又不过分体面，休闲里又不十分休闲，还带了那么一丝正式，又不算严肃的衣服满意穿上。
然后他又照了照镜子，看着穿着‘简单衬衫’和‘普通休闲裤’的自己，嗯，不错，很得体，最后他拿出手机给叶墨竹发了一个微信，却得知了一个让他紧张起来的消息。
老叶他俩今天店关了店，在店里迎接你。
别呀，不至于这么隆重吧。
怂了？
我是谁，我会怂？
你是谁呀？
你未来老公张小剑是也，一会儿老子就一脚踹开你家店门，问一声可有一合之将！
我爸在旁边看着呢....
呃，伯父你好。
………
………
和老叶交谈了几句迅速结束话题之后，一脸颓然的张小剑整装待发，却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想起老叶在步行街臭不要脸的牵起了自己小手的霸道样子，张小剑忽然就觉得此行九死一生。
再加上外面的阴沉天空，黑云压顶，应是不吉之兆。
张小剑一脚踩下油门，自己感觉自己颇像即将登上战场的‘炮灰’，明知必死也要一脑袋扎进去。
于是他念了两句符合他心境的词：“风萧萧兮易水寒，女婿一去兮...能不能还？”
伴随着他中二的拖长音，越野车一路开出别墅，驶向了叶家小馆的方向。
叶墨竹要去宁远是大事儿。
她没瞒着自己爹妈，如实说出了应该会和张小剑一起住更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
而一旦一起住了，性质就不一样了，在父母眼里，不说马上结婚吧，但结婚这事儿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所以，张小剑必须要直面叶父叶母，不说去提亲，怎么着也得表个态。
至于结果...
不知道叶父叶母到底怎么想的，如果老两口坚决不同意，张小剑也干不出直接拐了叶墨竹的事儿。
嗯...反正墨竹有大长腿，应该能自己走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张小剑给自己减了不少压，只是来到叶家小店门前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双手空空。
礼物买什么？
一下他就犯了难。
今天算是张小剑第一次算是正式约见未来岳父岳母。
以他的身价，不说送一架飞机吧，但怎么也得送个和坦克差不多的。
可是考虑到岳父岳母应该不会接受贵重礼物，而且自己送太贵的东西也有炫富嫌疑...折中一下，要不要去买两箱奶？
一箱纯牛奶，一箱酸奶？
好像也行...
……
正在张小剑纠结时，车窗传来的响声。
张小剑侧头一看，叶墨竹正站在外面，带着羽绒服的兜帽，漂亮的俏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打开车锁，他一摆头，意思是让叶墨竹上副驾驶。
叶墨竹明白，但是还是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道：“不用买东西，走吧，进去。”
张小剑瞪大了眼睛：“于礼不周。”
叶墨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怎么还拽上古文了，又不是真上战场。”
张小剑咳了一声：“不是，真空手啊。”
叶墨竹点头：“不挑你礼，是我爹看到了你在车里才叫我出来的。”
想起老叶，张小剑：“你家那把祖传的菜刀？”
“没拎着。”
张小剑挠了挠头，露出纠结表情：“不行，还是先买点什么去吧，你先上车。”
叶墨竹一笑：“你怂了。”
“我没有。”
“没怂就进去啊。”
“进去就进去，又不是没进去过！”
叶墨竹一琢磨，好像张小剑的确没进过她家饭馆，就问道：“你进去过？”
张小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进去过...吧...”
叶墨竹终于听出了弦外之音，一揪他耳朵，给他拉下了车。
张小剑咳了两声，看着脸蛋微红的叶墨竹：“我先拔一下钥匙，再进去。”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怎么这时候听着就这么不对味儿？
叶家小店坐落一条侧街上。
门脸不大，牌匾老旧，但因为老叶的手艺，不说天天人满为患吧，生意的确不差。
今天老店的破旧木牌子反了过来，上面写着‘暂不营业’，能让这家几乎全年营业的小店关门的原因只有店主夫妻的女儿叶墨竹，今天他们要在主场见见叶墨竹的男朋友张小剑。
所以一大清早，老两口不仅打扮了一下，还特意准备了一口家常便饭，等待中午张小剑来到这里，聊一聊之后再看让他吃便还是饭...
张小剑并不知道这些，这时他和叶墨竹站定在了叶家小店的差不多三十步距离上停止了脚步。
叶墨竹牵着他的手，明显能感觉到他有些紧张，不由得安慰道：“没事的，反身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早晚要挨这一刀。”
张小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叶墨竹又安慰道：“那要不换个说法？”
“你说。”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来生你还是一条好汉？”
张小剑闻言，抽出了被她握住的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大步向前道：“走！”
“呃，我安慰这么有效果吗？”
“不是，是我怕你再安慰几句我就真不敢进去了。”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来到了叶家小馆的大门前，张小剑推开对他现在来说有些宛如地狱的门，没有看到牛鬼蛇神，看到了正坐在店中央桌后的叶家老两口。
叶父和叶母看到张小剑之后露出了一个不熟但要装作还有点熟的笑容，张小剑回馈了一个礼貌又略带谦卑的点头。
叶墨竹嗅了嗅，闻到了硝烟弥漫...不由得问了一声：“爸，是不是煤气漏气了？”
第367章 叶家小馆里的战争（求订阅）
凛冬，北风，黑云压顶。
挂着暂不营业的小店门前有一种莫名气氛。
无论是张小剑，还是叶父叶母其实都有些拘谨，前者是因为要见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后者则是要见未来女婿。
所以在张小剑推门而入，礼貌且谦卑的点了点头，叶父叶母露出不熟但要装作还有点熟的笑容时，双方都越发的紧张，三人都犹如被拉满了的弓弦。
这时叶墨竹一句：“是不是煤气漏气了。”打破了僵局。
微量的煤气泄漏，在屋子里呆久了的人是闻不出来的。
听叶墨竹这么一说，张小剑耸了耸鼻子，的确闻到了一股煤气味。
老叶则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厨房，先关掉了总闸，然后发现老旧的煤气管的禁锢处的确有些松。
张小剑也跟了进去，人刚走进去，老叶头都没回：“架子下面有个工具箱，给拿来。”
张小剑‘哦’了一声，看到了厨房角落里，摆放着各种餐具最下面一层的小箱子，他将工具箱提了出来，打开，递给了老叶。
老叶拿出钳子在铁片儿禁锢处掐了掐，然后又用螺丝刀将螺丝拧紧，算是解决了这小小的问题。
叶墨竹为了放味儿，推开了小餐馆的门，冷气变作气物迅速降低气温的同时，似乎也带走了一些必然会产生的尴尬与紧张。
只是，该来的总会要来。
回到餐馆中心的那张上面摆放着家常便饭的桌上，张小剑和叶墨竹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叶父叶母的对面。
老叶似乎因为太胖爱出汗，只要一动弹就一脑门汗，先是擦了擦汗，然后看向了张小剑，开门见山的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和墨竹在步行街牵手，当时你告诉我人太多怕走丢是吧？”
张小剑余光瞥向叶墨竹....叶墨竹装作没看到他的余光，只是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四喜丸子，好像很想吃的样子...
张小剑...
麻蛋，火力这么凶猛吗？
这刚坐下，难道不先假客气一下吗？
行吧...正面刚吧！
张小剑琢磨了一秒钟，深吸了一口气，不卑不亢道：“是的，所以为了怕她走丢，我决定牵她回家。”
这句话一说出口，本来刚才开门被换掉的尴尬气氛一下又回来了。
叶墨竹有些惊异的歪过头看着张小剑。
叶母则睁大了眼眸，被怼回来的老叶则眉头一挑。
在饭局没开始之前，他们当然都会预设一下和张小剑见面的画面。
只是他们预设过张小剑可能会表现的谦卑低调，再或者是成熟稳重，最不济也应该老实恭谨，却没想过他居然...如此强硬。
张小剑选择正面硬刚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所以看着叶家三口的目光，他又豁出去又诚恳的道：“我爱叶墨竹。”
这五个字十分突兀。
突兀到让叶家三口不知所措。
叶墨竹抿了一下嘴唇，模样含羞，忽的想起好像和张小剑刚确定恋爱关系时他也没说过这句话直白的话，只是说‘我们在一起吧。’
今天在她的父母面前，他居然这么直白...
所以她立刻小脸发烫，心跳加速。
同时看着张小剑一脸坚定的诚恳样子，忽然觉得他刚才坐在车里并不是在想买什么礼物，而是在想战术！
……
……
张小剑的确有自己战术。
今天叶父叶母摆下鸿门宴的缘由，是因为叶墨竹要随他去宁远工作生活。
作为父母，当然不会放心，也必然会产生无数担心。
但他们明白，女儿大了，早晚都要离开他们，但是他们需要确定，现在让叶墨竹离开他们，是不是一个稳妥的选择。
怎么看稳妥与否呢，那就要见见张小剑，看看张小剑的态度了。
虽然，一般女婿都会来一痛乱七八糟的保证与承诺，这些保证与承诺可能在未来比放屁都不如，但总归当父母的需要一个态度，需要一个当下能说服他们自己的理由。
而如果女婿表现的实在太过不济与窝囊，他们当然也会阻拦甚至拒绝，毕竟没有谁家的闺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张小剑现在的表现...当然和不济与窝囊两个词不沾边，他的强力表白甚至震到了叶父叶母，以至于在这场不对等见面会中，本应天然占据主动权的两位长辈叶父与叶母落入了下风...噢，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动。
但这还有远远没有结束。
张小剑明白因为第一次步行街见面之后叶父叶母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其实很一般。
如果老老实实见面，可能...未来还会有一些麻烦。
张小剑花钱喜欢一步到位，今天他也打算一步到位。
叶父喝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两口喝完。
叶母眨了三次眼睛，皱着黛眉，表情有些欣慰有些不解，以至于看起来有些怪异。
她当然有理由露出这种怪异表情，因为当着女孩的父母面前表白这件事...真的对于受传统华夏文化熏陶的华夏人来说，有些太过直白。
看着叶父叶母的动作表情，占据主动的张小剑再次开口：“伯父伯母，今天见面，在你们看来可能是来看看我怎么样，值不值得让墨竹和我去宁远，将墨竹托付给我，但对来我来说，不是这么回事。”
叶父明显被张小剑的两板斧敲懵了：“那你？”
张小剑‘咳’了一声，拿起手边的水，抿了一口道：“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们，我和墨竹一定是要一起去宁远的，而且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住，所以我们也会在一起住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任何没领证的同居都是耍流氓。”
说到这，张小剑用最平稳，最诚恳的语气道：“所以今天我来，对于你们来说今天是审查一下我，而我其实是来谈婚事的。”
……
……
叶家小馆里因为这番话而变得安静。
叶墨竹看着张小剑的侧脸，发现他微微侧头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像再说这套连招怎么样？是不是很强？你爹妈是不是已经残血了？
眨完这下眼睛之后，张小剑的目光看向叶父叶母，神色笃定，好像再表示，你放心墨竹，如果这样还不行，我还有大招！
第368章 完胜（求订阅）
叶墨竹大学还没毕业。
张小剑和叶墨竹谈恋爱的时间也没超过半年。
在女方父母老叶和叶母的眼里，结婚这事儿有些遥远。
理所当然的，今天即便关了店，摆下宴，见张小剑，他们也没想过张小剑居然是来谈婚事的。
但这事儿似乎不冲突。
因为见张小剑的目的，本来就是看看张小剑到底对自己女儿是不是真心的，本来就是要看看张小剑是不是一个能负责任的男人，本来就是要断定一下张小剑和女儿未来会不会修成正果。
张小剑提出结婚。
那么...至少他对女儿是真心的，是想要负责任的，甚至迫切的希望修成正果。
所谓考察，所谓断定，所谓审核....有什么比两人结婚来的更有说服力，更让父母安心，更让他们笃定的？而且还附加了法律文书，受到保护...
所以，老叶和叶母一时间被冲击的有些蒙。
二老看着张小剑真诚的眼神，似乎只要他们一点头，明天眼前这小伙子就会把婚事操办起来。
再看一下自家闺女叶墨竹，她正在看着张小剑的侧脸眼睛里冒着星星，好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穿上婚纱。
但...墨竹还小，结婚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在老叶还没回过神来时，叶母咳了一声，拿起了一双筷子递给了张小剑，说了声：“结婚有点早吧，墨竹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先吃饭，先吃饭。”
老叶闻言后也立即点头：“小剑啊，尝尝我的手艺先。”
张小剑接过了筷子，看了看桌上四道菜肴，四喜丸子，醋溜白菜，香辣牛肉，以及一条蒸鱼，然后果断动筷，插进了丸子里。
嗯？
老叶挑眉。
叶母皱眉。
饭桌上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如果不是非常熟，你可以夹，但不能插...
更何况四喜丸子的白瓷碗里还准备了汤勺。
张小剑并没察觉到叶父叶母的目光，他只是插起了丸子，然后放进了叶墨竹的碗里：“赶紧吃吧，刚才看你盯半天了。”
叶墨竹一笑，眉眼弯弯。
叶父一笑，道：“多吃点啊，多吃点。”
叶母则看了看张小剑，觉得越看越顺眼。
只是，张小剑似乎并未忘记之前的话，他道：“伯父伯母，我刚才是认真的，要不你们觉得墨竹什么年纪合适嫁给我定个日子，也好让我有个盼头？”
叶墨竹左手拿勺，右手拿筷，看了看自己今天发挥不佳的父母，说了声：“呃，你是娶我还是娶他们，娶我的话是不是要问我同不同意啊？”
张小剑看着叶墨竹一笑：“那你同意不同意？”
叶墨竹俏脸一红：“我同意。”
“咳，咳.....”老叶和叶母齐齐咳嗽了起来。
真实丧心病狂的一对...
撒狗粮连亲爹亲娘都不放过...
叶家小馆的战争尚未开始，敌人就被张小剑一套qwer彻底带走。
午饭吃的很是舒心，叶父叶母为了避免张小剑再提结婚这事儿，也没继续深聊，毕竟一旦提及，张小剑很可能就会说：“结婚吧，结婚你们二老就放心了。”完全堵住了一切出口。
所以饭局临近尾声时，他们也没谈宁远的事儿。
张小剑觉得，岳父岳母应该算是默认了，也算被一套组合拳打懵了。
以至于，吃完午饭，老叶和叶母还将张小剑和叶墨竹送到了门口，老叶挥了挥手，叶母嘱咐了一声：“早点回来，别太晚了。”
张小剑当然应了，拉着叶墨竹的小手坐上了越野车。
在越野车离开叶家小馆所在的侧街上时，叶墨竹闪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张小剑说了声：“小剑，今天好帅啊。”
张小剑下意识的昂首，道：“是吧，就是你这个前锋太菜，援军一来就全摆平了吧。”
叶墨竹‘嗯’了一声：“是的，不过你这套战术威力还是很大的，尤其一提结婚，老叶直接蒙圈了，宁远的事儿都不问了。”
张小剑看了一眼倒镜中的叶墨竹笑起的样子道：“呃，结婚也没开玩笑，刚才你都答应我了，叶大小姐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让我迎娶过门？”
叶墨竹闻言娇媚的看了张小剑一眼：“要不今天晚上吧，晚上不回家了。”
张小剑连忙轻点了一下刹车...
叶墨竹：“瞧给你吓的。”
叶家小馆虽然送走了张小剑，但并没有把木牌暂停营业的木牌翻过来。
老叶和叶母离开了小店，回到了他们不算宽敞，但住了很久很久的家。
夫妻俩的话题当然离不开张小剑和叶墨竹这两孩子。
通过今天的表现，张小剑不知道他赢得了叶母的喜爱。
叶母也应了那句老话，老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今天张小剑的敢作敢为，以及那种老子就要和叶墨竹厮守终生的样子很符她的心意。
但老叶不同，老丈人看女婿，尤其是还未真成的时候，即便偶尔有顺眼，但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姑娘，就要被别的男人..心里就老不是滋味了。
回到家里老叶闷闷不乐的坐在了沙发上，有些烦闷，顺手拿起手边小书架上的书，恰巧这书名叫《三十六计》。
在家里换上了舒适着装之后，心情不错的叶母也坐上了沙发，道：“老叶啊，你看看你年轻的时候就没张小剑这两下子，我记得你见我爸妈的时候可是怂的不行呢。”
老叶皱着眉头没应声，他看着手里的《三十六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然后一抬头，答非所问道：“不是，这张小剑是不是用计呢？”
“什么计？”
老叶现在越想越对劲，一拍大腿道：“你看啊，张小剑一进来，第一句就怼了我，这叫什么，这叫反客为主啊！”
叶母眨了眨眼睛，拿起了茶几上的一颗苹果啃了一口道：“然后？”
老叶道：“然后他就和墨竹表白了，这是啥，这是暗度陈仓啊，偷换概念啊，今天我们是来听他表白的吗？”
说到这，老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本《三十六计》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又道：“最后他提结婚，这是釜底抽薪啊，堵住了我们所有想问的话，这一套下来，是不是还算连环计？”
叶母听的乐呵，还补了一刀：“那他最后带墨竹出去玩了，是不是还可以叫顺手牵羊？”
脑袋大脖子粗的老叶重重点头：“算啊，这臭小子！”
叶母一脸嫌弃用手上下摆动了一下道：“你快坐下吧，好好一厨子不看菜谱，咋还看上兵法了。”
第369章 风中凌乱
脑袋大脖子粗的厨师老叶最终还是没研究明白《三十六计》。
被叶母无情嘲讽之后，他哀叹了一口气，扔下了书，独自一人来到了客厅向阳的窗台前，透过玻璃看着窗外老旧小区的景色，眼神愈渐幽怨。
叶母看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没有出言安慰，反而说了声：“怎么像个怨妇似的？”
老叶一回头，因为脸太胖即便睁大了，也如豆子的眼睛看向她：“你见我这么胖的怨妇？”
“也是，毕竟心宽体才胖，你这么胖，心一定很宽。”
老叶被怼的没了脾气，一回头不理老婆了，继续看起来窗外的景色，感受着塑钢窗边缘冒进来的冷风。
足足过了得有半个小时，也同样没理他的叶母这才发现老头子居然还站在窗户前，于是她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和他一起站定看起了外面。
没看出什么异样，景色很寻常。
倒是叶父一指院里正在玩雪的小孩道：“你看，以前墨竹小时候也就这么大点就在院里玩雪，现在一晃这么多年，翅膀硬了，好像不需要咱们了啊。”
叶母没闹明白老叶今儿个为啥如此煽情，但能真切的感受他现在的情绪的确有点低落，于是说了句：“炒了这么多年菜，你难道还不懂？”
“懂什么？”
“女儿就像大厨手里的菜，早晚都要端上桌，碰到觉得赞不绝口的客人是就一盘菜最好的归宿。”
“话是糙了点，但理不糙。”
叶母一笑：“所以别跟个傻子在这站着了，难不成墨竹晚上要是不回来，你还能一夜白头给她看？”
“行吧。”老叶一转身回了沙发，又拿起了那本《三十六计》，看了会，似乎终于有所领悟，然后一抬头，对着厨房里闲不下来擦擦蹭蹭的老婆道：“等下次张小剑来，我也得给他使点计!”
叶母理都没理他，她觉得老叶对上张小剑...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没赢的道理，老叶到现在还没明白，张小剑今天能全身而退，靠的根本不是兵法，而是诚恳与真心。
张小剑这个年纪当然很难理解叶父此时的心情。
他和叶墨竹因为突破了最后一道关卡，不日就将前往宁远开启两人世界模式，内心中都有一些小小的雀跃与期待。
当然，要先在江城与该告别的朋友们告别，把没办完的事情办完。
张小剑的事情都不着急，叶墨竹的事情则有点小急，毕竟她已经连续翘了多天课程。
所以越野车没有去电影院，没有去已经冰封了的江边，而是去了师大，停在了门前。
冬日里的师大，与夏日有些不太一样。
学生们穿着棉衣面帽步履匆匆，有些恋爱的年轻男女更加肆无忌惮的相互依偎，当然最让张小剑佩服的还是师大的姑娘们。
这零下十好几度的天气，他居然还能看到露着脚脖，穿着薄薄一层光腿神器的姑娘们，真是美丽冻人。
张小剑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自己家猪，嗯，就差裹成了狗熊，不用嘱咐。
“一会就回来，等我哦。”
叶墨竹甜甜一笑，将羽绒服的面貌扣在了小脑上，在张小剑的拜拜下，冲进了她生活了快四年，即将也要告别的大学之中。
张小剑目送她汇入了人群之中，然后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车上有一瓶没开封的脉动，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没有将瓶子放在车顶装警笛，吸引某些目光的注意...想起了可能今天摩托车店选三轮子的白杨。
叶墨竹是师大的名人。
所以当她进入教学楼，摘掉羽绒服自带的帽子之后，许多人看到她都会微微点头，或者打个招呼。
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所以一路含笑应对。
并且她知道，一旦自己离开了那些半生不熟的同学视线，他们立刻就会交头接耳。
果然一个转角之后，刚刚还和她亲切的打着招呼的两位同学开始了...
“叶墨竹的男朋友巨有钱...”
“估计毕业就要嫁入豪门了。”
“好羡慕啊。”
“羡慕什么，你长得好看你也行，再说你以为嫁入豪门是好事？甭说她一个大学生，就那些娱乐圈的女明星有几个生活如意的，想要回报，当然要付出代价。”
正巧路过的樊小欧抱着书本站定，问了声：“墨竹来了？”
知道眼前这位和叶墨竹是好友，两个姑娘立刻蔫巴巴的点了点头。
樊小欧道：“以后少洽点柠檬，满走廊都是酸味。”
说完，她也一个拐弯，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
叶墨竹要离校实习，一是要交代学生会的事情，二是要和她的主任交代一声。
因为之前请假学生会的事情都交给了别人，她走之后就照常继续下去就好，发两个微信就可以搞定，所以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见上次叶墨竹因为郑嘉旋而请假的那位主任。
此时，新烫了一头卷发的主任老人家正坐在办公桌前悠哉悠哉的吃着苹果，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文件。
叶墨竹走进了敞开大门的办公室，然后对着看向自己的各位老师们微微点头，一溜烟的来到了主任面前。
主任看到叶墨竹一笑：“回来了，想好了吗，是打算实习去，还是考研，实习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江城的初高中，要是考研...”
叶墨竹耐心的听完恩师的话，然后道：“今天来就是和您说这事儿的，我打算去实习了。”
“去哪儿？不用我推荐吗？”
叶墨竹一摇头：“不用，都安排完了，就是来和您告个别，以后我会常回来看您。”
送走了不知多少届学生的主任也不伤感，一笑道：“行，既然安排好了，那就更好了。”
叶墨竹没打算继续聊实习的事儿，就和恩师闲扯了一会儿看剧的事儿。
“对了，你大上次请假，说要去看电视剧，那剧叫什么名字？”
叶墨竹‘咳’了一声，总不能说是去看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姑娘牵手治病去了，于是赶紧推荐了两部棒子国又臭又长的肥皂剧。
最后想着张小剑还在校门口等着，叶墨竹就匆匆告辞，约定明后天单独请吃饭，主任眉开眼笑的挥了挥手，又继续啃起了苹果，看起了文件。
也就十分钟之后，樊小欧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
主任看到樊小欧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说道：“小欧啊，我和墨竹关系好，我问你个事儿。”
“嗯？您说。”
“墨竹要去实习，说安排好了，去那个学校你知道吗，这孩子匆匆忙忙的刚才也忘了问，要是她去的学校有我朋友，我得交代一声照顾一下啊。”
刚刚和叶墨竹在走廊里聊了大概五分钟回来的樊小欧闻言轻咳了一声道：“人家是去做慈善，不去那个学校...”
“啥玩意，慈善？”
樊小欧‘嗯’了一声：“估计会开很多学校。”
于是热心肠的主任愣了愣，自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吹进来的风让她新烫的卷发微微飘动，她感觉有些凌乱...
第370章 张小剑的传说（求订阅）
卷发主任在风中凌乱时，张小剑正靠在车背上听着歌。
他脑袋里全是和墨竹去宁远之后，买个什么样的房子，换个什么车，到时候怎么装饰，如何布置温暖的小家。
华夏人对家这个词极为看重。
所以大部分国家经济支撑靠金融，而华夏是靠楼市。
未来的华夏，应该是一个又一个的特大城市，张小剑由家想到了城，正琢磨申科那边依托华夏迪士尼计划要买不知道买的怎么样时，前挡风玻璃中出现了老熟人。
周立阳和四个即便是冬天，仍旧穿着有些浮夸的年轻人正路过，其中还有两个姑娘，头发染花了，一大堆颜色，黑眼影，大眼线，倒是看不出模样到底是不是不错，但的确身材高挑。
张小剑看到他的时候。
周立阳也看到了越野车里的张小剑，于是站定瞳孔放大。
两人隔着挡风玻璃互相看的这一幕，自然也让周立阳的朋友们看向了张小剑，没等他们询问介人谁呀时，张小剑打开了车窗，嗯...毕竟是做长辈的。
“立阳啊。”
听到这亲切的称呼，周立阳打了一个寒颤。
年轻，多金，长得帅的他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直到碰到了张小剑....
烛光表白就不提了....篮球上被一顿血虐的事儿也不提了，后来他爹喝多了非让他管张小剑叫大爷，叫大爷也就算了，还要让他在张小剑面前表演街舞，这特么简直是他一生的耻辱。
不过耻辱归耻辱，得知张小剑成为了齿虎俱乐部的大股东之后，也听闻了一些张小剑的传说后，周立阳明白，即便是梦魇也得咽进肚里，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
他只期望这辈子不在遇到张小剑。
不成想，今天不仅遇上了，还隔着挡风玻璃看了半天。
听着张小剑的呼唤声，周立阳只好两步来到了车窗前，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叫小剑吧...不对劲儿，叫大爷吧，更不对劲儿...叫哥...岂不是代表自己跪下了？
张小剑没为难他，问了声：“这是去哪儿啊？”
周立阳咳了一声：“和朋友出去玩。”
张小剑：“行吧，记得早点回家。”
“嗯...”周立阳觉得这几句话说下来感觉怪怪的。
张小剑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想起还真得找老周说说俱乐部的事儿，就道：“我刚回来，没来得及给你爹打电话，正好你晚上回去告诉他明天我约他，让他抽个空。”
“行，行。”
张小剑一摆手：“去玩吧。”
“再见...”
车窗关闭。
周立阳和几个他身边明显眼神怪异的朋友疾步离开了张小剑的视线。
一姑娘见走远了，问了声：“立阳，这谁呀，怎么你见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平时的狂劲儿呢？”
周立阳斜了她一眼：“你家在江城也算有头有脸，知不知道张小剑？”
姑娘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想起了江城二代圈子里的传说....然后惊异道：“他就是？”
周立阳点了点头：“嗯。”
姑娘立刻拉住了周立阳，一脸兴奋的道：“你俩什么关系啊，介绍介绍认识认识啊。”
她兴奋也就算了，另一个姑娘眼睛也亮了，还有两个兄弟，也都是面露惊异，显而易见，在他们心中张小剑这三个字好像还真挺好使。
好使的原因是张小剑的确在音乐现场圈养了洪辛书，后来还在某ktv因为老王的事儿惊动了全江城的律师团。
再加上他和圈里本就人人想高攀的郑嘉凯是好朋友，听闻和郑嘉旋还有点...最重要的是张小剑这个人有了名声之后，也从未进过所谓二代圈子，以至于越传越邪乎，越看不到摸不着，越让人觉得厉害。
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们都喜欢接近传说，哪怕传说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也想要接近，所以姑娘这句话之后，周立阳身边的这几位也全来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毕恭毕敬呢，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你认识张小剑啊。”
周立阳听到这话，脸色一窘，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和张小剑认识的过程中全程都是背景板？
当然不可能，于是周立阳又忽然想到了他一败涂地单方面的情感史，要和眼前这帮哥们说，他周立阳还和张小剑做过情敌，是不是会惊到他们？
算了...深问起来还是丢人。
没等他回答。
另外一个姑娘就道：“我倒是更想认识嘉凯哥哥，话说，立阳不讲究啊，早知道是他，咱这些小辈怎么着也得挨个上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啊。”
周立阳看着哥几个和两个姑娘的期待眼神，一摆手道：“你们要真想见，我真能让你们见上，不至于这样。”
这句话说出来有点鬼使神差，颇有点...那啥味。
第一个开口提问的姑娘当了真：“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对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周立阳咳了一声，总不能说出张小剑是我大爷。
他道：“张小剑入股了我家俱乐部，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现在才是齿虎的老板，所以我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
“刚才听他说，明天要见你爸是不？”
“咱哥几个能不能打声招呼去？”
“就混个脸熟就行，管咋说，以后碰到谁，哥们能一拍胸脯说，我见过张小剑，还打过招呼。”
看着眼前一张张周立阳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舔狗的脸，他居然感觉到有些开心，好像是因为张小剑这三个字侧面帮他装了一个逼....
周立阳感受到这种开心之后，又立刻觉得很羞耻。
因为在他心里一直把张小剑当敌人，哪怕打定注意不再惹他，他也忘不了烛光中张小剑和叶墨竹拥抱的画面，忘不了篮球场上一次次飞扣，更忘不了在家里那句‘以后各论各的，我叫你弟弟，你叫我大爷’。
而今天，他居然用着这样一个无数次羞辱过他的人，算是敌人的名号在朋友面前拉出了一杆名为装逼的大旗，还感到了装逼的快乐，他能不羞耻吗？
这事儿也太荒唐了。
可想法是想法，装逼这件事情的牛逼之处就在于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但你忍不住装逼。
周立阳一摆手，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道：“行吧，行吧，说好了就打个招呼啊。”
低着头看着微信群的张小剑并不知道他和周立阳不得不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还帮这小子完成了一波装逼的最高境界，无形装逼...
待匆匆归来的叶墨竹上了车，摘下兜帽后，张小剑抬头脸色不太好的道：“洪辛书那小子居然谈恋爱了。”
叶墨竹乍听这句话没明白什么意思，道：“不是，谈恋爱不很正常吗？”
张小剑眉头一挑：“正常个屁，他才十四，以前咋样我不管，现在音乐现场谈恋爱，还是员工和员工，老子不得收拾他，让他去罚站？”
叶墨竹：“对象是？”
张小剑表情更难看的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老史的脑袋是进屎了吗，怎么会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上台当歌手？”
叶墨竹：“……，所以我们一会儿？”
张小剑点了点头：“我让老白给我订了个饭店，摆了鸿门宴！”
叶墨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忽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
“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为什么想到这句话？”
“你不觉得，你现在和老叶有点像吗。”
张小剑：“……”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中午他还作为弱势群体去了叶家饭馆，这晚上就要作为强势群体来看看洪辛书和他的恋爱对象...
这小子和那位十四岁必然实力舞台实力过硬的小姑娘不会给自己上一课吧？
应该不能...
想到这里，张小剑踩下了油门，越野车发出了一阵嗡鸣。
第371章 不长个与.....
第371章不长个
在凛冬初至时，大学门前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而在江城，则比其他北方城市多了一道风景线剑行音乐现场。
音乐现场短短运营不到半年时间，其影响力已经有些响彻华夏的意思。
这是因为诸多华夏具备一定名气的歌手愿意来这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另一个则是这里的确具备一些特有的魅力。
场馆建立之初，就已经考虑到了冬日如何运营。
但最终还是采用了半开放式的建造方式，一是因为建造周期短，二可能是这里的老板张小剑并不喜欢天棚....
所以剑行音乐现场并没有停运。
只是将演出时间从18-22，缩短到了18-20，半封闭的场馆中虽然都有加热设备，但顶多拉回一些温度，无法和老天爷对抗。
可即便在如此的低温下，音乐现场仍然人满为患。
驱车来到音乐现场办公楼中，张小剑和叶墨竹看着窗外广场上身着厚实羽绒服的人们，不由得感慨起了音乐魅力的确有些大。
音乐现场现在是江城的骄傲以及潮流。
不限于江城，很多外地游客本是去宁远游玩，却也都会想来音乐现场体验一把，可见其声名已经远扬。
史进作为音乐现场的绝对一把手，很满意这半年来做出的成绩。
他不仅挖掘出了很多乐队在音乐现场吃上了饭，更重要的是当梦想与工作结合之后，他发现每天一醒来都有一种不知名的动力会催促他史进使劲前进。
而冬日里的音乐现场，与夏日则完全是不同的体验。
所以史进倡议：“小剑啊，要不要体验一把？我和你说，现场音乐一起，场馆里你就再也感觉不到冷，有几支牲口乐队，你必须得现场感受一下。”
张小剑对此并无异议，他道：“可以，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十四岁的丫头片子你会让她站上舞台？”
史进轻咳了一声：“要不要看过她表演之后，你再问我？”
张小剑：“……”
史进道：“你放心，她是父母送来的，我们是得到她监护人的委托地...”
张小剑话锋微挑：“委托你，你让小姑娘和洪辛书那小子谈恋爱？”
老史‘咳’了一声，正想辩解什么，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穿着员工制式羽绒服，明显这半年长高了少许，脸色也好了很多的洪辛书出现在门外。
看到张小剑之后，这小子咧嘴一笑。
张小剑却一指他道：“你，进来关门，立定稍息。”
洪辛书：“……”
但还是屁颠屁颠的关上了门，仰着小脖，来到墙边站定，腰板甭直流，跟小学生罚站一样，站定了一秒之后，还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稍稍分开做出稍息的样子...
张小剑深吸了一口气。
洪辛书以前什么样他太清楚了。
谈恋爱这事儿，放在其他孩子身上，算是早恋，不是大事儿。
可放在洪辛书身上，没准真会出点事儿，毕竟这小子玩过的东西，可能连他都没玩过。
而且张小剑不确定这小子在音乐现场老老实实呆了半年后是不是洗净了风霜，虽然他打心里觉得洪辛书已经变了，不是以前的洪辛书了，但遇到事儿之后，前科这东西还会在人的脑海里隐隐作祟，影响着人们的判断。
叶墨竹看着洪辛书老老实实的样子，拉了一把张小剑，看着他道：“别太...”
张小剑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
老史同情的看了看洪辛书，叶墨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给你说情了，应该没什么事儿。
洪辛书又咧嘴一笑，衣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就见张小剑转过头来，阴沉个脸问道：“上没上床？”
“咳...”老史咳嗽了一声。
叶墨竹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洪辛书：“……”
……
……
下午四点半，音乐现场已经进入备战阶段。
除了办公楼最顶层的办公室可以有人闲着，所有员工都已全军出击。
每天这里大概会涌入超过三万人的现场观众，在江城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市中，算是一奇景。
钟令帅站在通道安保出口，正在拿着扫描仪进行安检。
嗯..他很喜欢这个工作。
如果是夏天，就更好了。
只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总是看一看那座办公楼。
来到音乐现场之后，他和洪辛书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他发现这小孩屁大点年纪，在解毒方面的经验好像的确很老道。
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他们并没有在江城结伴去解过毒，但的确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而他之所以心不在焉，则是知道张小剑来了，张小剑叫洪辛书上去了...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预感也没错...
办公室里，在那句‘上没上床’之后就开始了激烈的争辩。
有多激烈呢？
基本上就是张小剑质问，洪辛书弱弱回答。
“上没上床？”
“没有...”
“亲没亲嘴？”
“没有...”
“手你总牵过吧？”
“哥，我牵个手...还不行了吗？”
“不行！”张小剑道：“你知不知道人家才十四！”
洪辛书：“哥...我也十四啊。”
呃？竟然无言以对？
张小剑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咳’了一声，道：“知道不知道员工和员工之间不许谈恋爱！”
洪辛书：“……，哥，故意章制度里没有这条啊...”
张小剑：“……”
行吧，把这当成以前老王和他都在的那个小破公司了。
洪辛书看着张小剑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咧嘴傻笑了起来：“哥，你放心吧，我不是玩玩的，我们是真心相爱。”
看着他一本正经，却还一脸雀斑的说出这句话，张小剑急速的眨了眨眼睛，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
虽然年纪小..
但自己十四的时候，也和罗丹丹谈了一场没滋没味的恋爱。
而且洪辛书又不是自己家亲戚，亲弟弟...
自己这是干嘛呢？
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洪辛书下一句给出了张小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脸小感动的道：“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吧，我们是正常恋爱。”
呃？正常恋爱？
听到这四个字，张小剑还是莫名有点来气，以至于在叶墨竹面前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道：“反正我和你说，从小啪啪啪不长个！”
洪辛书：“……”竟然连这种话都编的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咧嘴笑了出来，因为他明白这是张小剑对他的关心，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笑什么笑，告诉你不长个就不长个，你看你现在这个头，还得补几年知不知道？”
洪辛书继续笑着，看着张小剑又深吸了一口烟道：“嗯，哥，我知道了...那个你也少抽点烟，抽多了阳痿...”
张小剑闻言差点被烟呛到，一边咳一边反手抄起烟灰缸，做出了欲甩在洪辛书满是小雀斑的脸蛋上的投掷姿势...
只是余光一扫..
看到史进黯然坐在转椅上。
看到叶墨竹捂着嘴眼眸笑弯。
不是...
又不能真拿烟灰缸砸洪辛书脸上...你们能不能拦我一下，这样我很尴尬。
第372章 魅力四射
气氛有些凝固..
场面有些尴尬...
当然，这只是针对抄起烟灰缸做出投掷姿势，却没人阻拦的张小剑。
史进不仅没动，还有些黯然，因为听到洪辛书说的抽烟抽多了可能会阳痿的话，他的确心里一惊，因为他抽烟抽的比较多，所以想了想，他只好赶紧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压压惊。
叶墨竹笑的眼眸渐弯，见张小剑尴尬了足足三秒，这才一拉张小剑的手臂，给了自己男友一个台阶下：“算了...真砸坏了还得去医院。”
张小剑下了这个台阶，一只手放下烟灰缸，一只手指着洪辛书，十分威武的道：“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嫂子拦着，我今天非把你脸砸出坑！”
嗯..
张小剑的气势依旧如虹，只是洪辛书实在太过淡定从容。
他看着张小剑咧着嘴露出笑容，而且还有越咧越大的趋势，看似好像越来越开心。
开心的原因很简单。
或许对于张小剑来说，认识洪辛书，后来也算把洪辛书当弟弟是机缘巧合。
但对于洪辛书来说，张小剑很重要，是他短短十年人生中的第一道光，照亮了前路，指引了方向。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被张小剑收拾了之后，赖在了他身边一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他见到了张小剑和二姨的母子相处方式，他见到了张小剑和叶墨竹牵着手踩水坑的傻笑样子，他还和张小剑和他的朋友们去了那晚的星光游乐园，他发现友谊原来可以这么美好。
从父母到朋友再到恋人。
张小剑看似有钱实则普通的生活，让十四年以来都生活在特殊环境的洪辛书感受到这才是人生，这才是生活，他也想要。
所以洪辛书来到了音乐现场，做起了最普通的工作，交起了最普通的朋友。
这半年以来，他戒掉了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回头一想忽然发现，他已经在向在他的榜样张小剑靠近了。
所以，今天来到这里本来准备斥责他的张小剑表现的越气急败坏，他越开心。
因为他觉得，这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在表示他的关心与关怀。
嗯...这种感觉很好。
以至于，贱皮子洪辛书的嘴角逐渐咧到接近耳根。
张小剑看着他这幅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gay里gay气的，于是道：“严肃点，别笑了！”
“好的，哥。”洪辛书。
张小剑：“……”
越发受不了这小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张小剑只好摆手：“滚犊子吧，晚上带你女朋友来吃饭！”
“好的，哥。”洪辛书转身，屁颠屁颠的拉开了办公室大门，临了还说了声：“史总，嫂子，我走了。”
叶墨竹和史进摆手，就见他一蹦一跳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没过几秒这得意忘形的小子想起了忘记带门，又跑回来关上了办公室大门。
接近五点四十时，郑嘉凯和郑嘉旋拍马赶到剑行音乐现场办公楼。
来不及和他们说说洪辛书的事情，张小剑带着他们走vip通道，来到了音乐现场内场的内场前排位置。
观众们也紧随其后的开始涌入其中，张小剑打眼一看，发现的确年轻人居多，但中年人也不少，甚至还有一家三口带孩子来的。
许多人手里都有灯牌，以及荧光棒，还未开场，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已经有热场的主持人带着大家一起玩人浪，以及顺便介绍今晚会出场的乐队。
侠名乐队的介绍词一出来时，全场一片沸腾，显而易见这几位和张小剑曾经一起吃过饭，从前大部分时间只吃方便面的小伙子们已经拥有了庞大的粉丝基础。
只是让张小剑没想到的是，当主持人喊道：“羊羊~~！”时，全场声浪盖过侠名。
紧接着，大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小女孩，她嘴角上挑，扎着两个冲天辫，一副老子就是最的样子...
“这就是洪辛书的女朋友？”张小剑感觉自己的耳膜被震破，而他的话其他人当然也听不到，但足以感受到羊羊在音乐现场的人气。
紧接着，比夏日里缩短了的不少时长的音乐现场开始表演。
第一个出场的侠名，在第一个鼓点敲响时，全场沸腾！
一个小时之后，张小剑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史进说，一旦音乐响起，你就再也感受不到冷的感觉。
三万多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极有震撼力的事情。
当随着音乐一起不自觉的摆动，一起和全场观众尖叫时，什么冷不冷的，早就忘到了脑后。
侠名点燃全场之后，接下来的几支乐队同样水平不俗。
现场音乐的魅力在这一瞬彰显的淋漓尽致，哪怕是破音，也是激情的破音，没有人会倒嘘，反而会引起一阵欢笑。
时间飞速流逝，张小剑甚至感觉有点热。
而这时，今晚的音乐现场也已经来到了尾声，一位十四岁的小女孩将压轴出场。
当全场灯光一片黑暗之后，明亮的星空似乎为了衬托她的出场飘起来了小雪，被风一卷，飞扬上空。
一束聚光灯照亮漆黑的舞台角落，同时也照亮了半空中的飘雪。
被叫做羊羊的小姑娘带着她的烟熏妆，穿着北方农村才穿的碎花棉袄，踩着一双懒汉棉鞋，双手插着兜，慢悠悠的走上了舞台。
这一瞬，全场彻底爆炸了。
张小剑的耳膜被震到近乎失聪，只能看着小姑娘带着不屑的笑容来到了只竖起了一个麦克风支架的舞台上。
她伸出小手，没带手套，将麦架拉低，只说了两个字：“开始。”
然后...第一声沉重的鼓点猝不及防的敲进了全场人的心坎里，现场雅雀无声的同时，她歪着小脑袋，念了一个字：“燥。”
随即而来的是每隔五秒一个重音层次分明，极具节奏感的前奏。
张小剑骇然发现，这个小姑娘的气场太过强大，当第二个重音，她踩着棉鞋跳起之后，在第三个重音来时，全场三万人和她一起跳了起来。
然后，地动山摇。
然后，山呼海啸。
在重音持续了十次之后，节奏忽然缓和下来时，她开口第一声无词，只是吟唱，声音却清亮到仿佛要响彻整片星空。
无数在她头顶漂浮的雪花黯然失色，她还是那副的样子，她唱着她的歌，似乎不需要任何人认同，可是全场三万多人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非要认同她，这让她很不爽...
艺术的确是需要天赋的事情。
十四岁的羊羊，用她独特的妆容和着装只要往舞台上一站，她就是全场焦点，就是宇宙中心。
而她一开口，更是让第一次听她唱歌的张小剑与叶墨竹，也还有郑家兄妹惊为天人。
无法形容，仿佛浑然天成。
看着她那副不屑的小劲儿，在舞台上小小的身躯随着音乐微微晃动的时候，就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让人不得不喜欢，让人为她赞叹。
张小剑明白了她凭什么这么小就能登上音乐现场的舞台甚至压轴，但此时他不想多想，只想听歌，嗯，听她在唱一首安静的歌。
羊羊压轴一共表演四首歌。
每一首的风格都不相同，所以她是独自一人来到了舞台，身后没有任何乐手。
最后一首歌是一首安静的歌，她轻轻的唱，婉转到钻进了人的心里，好听到就是让你会感觉到头皮发麻。
当这首歌结束后，现场欢呼久久不停，她站在麦架前，等了片刻后说了一声：“拜。”然后双手插进了棉裤兜，潇洒转身离去，留下了舞台上一地碎雪。
“我傻了。”郑嘉凯说了三个字。
郑嘉旋深吸了一口气，不顾形象的揉了揉自己脑袋：“我觉得她会是未来华夏的阿黛尔。”
叶墨竹对张小剑道：“我想要她签名。”
张小剑：“我也想...”
“晚上我们是会在一起吃饭吧？”郑嘉旋眼睛亮亮的看着张小剑。
张小剑木纳的点了点头：“话说，你们一会儿矜持一些，不要表现出太过迷恋的样子。”
他话音未落，发现叶墨竹和郑嘉旋眼眸里全是星星，似乎已经开始幻想晚上会一起和偶像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更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郑嘉凯十分沉重与郑重的这时道：“签名，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