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阴婆
孙少平接了一通电话走了过来，“韩队长，杜顺来了？”
韩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就是他报的案？”
“是。”
“孙馆长，麻烦您找一间办公室，我们要给他做笔录。”
“没问题，您跟我来吧。”
孙少平领着韩彬等人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概三四十平米，有一张大方桌。
“呦，这屋子倒是挺宽敞。”
“我们一般都在这开会。”孙少平应了一声，“韩队长，您稍等一下，我去叫杜顺。”
没一会，孙少平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杜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各位警察同志好。”
孙少平主动介绍，“这位是韩队长。”
“韩队长，这就是杜顺，我们殡仪馆的美容师。”
韩彬愣了一下，随后才醒悟回来，此美容师，非彼美容师。
“韩队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下说吧。”韩彬指了指会议桌的对面，“我们请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陆月娥遗体丢失的案件。”
“哦，还是这个案子呀，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嘛。”
“这个案子有了一些新的情况，我们需要再核实一下，请你做个补充笔录。”
杜顺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这样呀，没问题，我一定配合。”
韩彬翻开笔记本，“您是遗体美容师？”
“对，我负责给客户的遗体化妆，走的时候也更体面一些。”
“那你对陆月娥的相貌和体型应该很清楚吧。”
“这是当然了，因为最后是我给她化的妆嘛。”
韩彬拿出了那张琴岛医学院的女尸监控截图，“您看一下这张照片上的尸体。”
韩彬直接将照片递了过去，对面这位可是一个狠人，根本不用有任何提示。
杜顺带上眼睛，看到照片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过了一会，才露出些许诧异之色，“这照片上的尸体是陆月娥，你们已经找到她了？”
“你能确定是陆月娥的尸体？”
杜顺语气笃定，“错不了，这五官轮廓绝对是她。”
韩彬收起了照片，顺势问道，“这个陆月娥的尸体有没有异常？”
杜顺想了想，“因为她不是自然死亡，送过来的时候表情是有些扭曲的，我肯定要做一些整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陆月娥的遗体被盗前，你有没有感觉到殡仪馆有什么不同？”
“没有。”
“跟你一起值夜的其他三个人呢？”
“也都挺正常的。”
孙少平忍不住插嘴，“你再好好想想，要是都正常的话尸体怎么就被偷了。”
杜顺迟疑了一下，“我……确实没发现什么。”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是谁提议打麻将的？”
杜顺抓了抓头，“以前晚上没事我们经常打麻将的。”
“天天都打？”
“那也不是。”
“既然不是天天都打，那就说明还是有人组了麻将局。谁组织的？”
杜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其实，也算不上组织，就是提了一句，大家也就不谋而合了。”
“谁先提的？”
杜顺叹了一口气，“我。”
“韩队长，遗体被盗案跟我没有关系的，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爱好，就是喜欢搓搓麻将，这事孙馆长也知道，不信您可以问他。”
孙少平答道，“是，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老杜确实喜欢打麻将，不是一天两天了。”
遗体美容师这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招聘也不容易，孙少平还是比较看重对方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询问，“嫌疑人偷盗尸体的时候，故意用气球挡住了摄像头，警方来之前是谁移动了气球？”
杜顺毫不迟疑，“不是我。”
“那是谁？”
“这我得想想，我当时也没太注意……”杜顺掐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
“好像是韩伟龙。”
韩彬记下了这个名字，“你们四个人搓麻将的时候，谁坐在了靠门的位置？”
杜顺又想了一会，“好像……也是韩伟龙。”
“韩伟龙在殡仪馆做什么工作？”
“保安。”
孙少平说道，“刚才韩伟龙还给我发信息，说马上就到了。我出去接他一下。”
韩彬点点头，询问下一个问题，“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好些年了，大概是七八年了。说实话，我这不是啥好工作，一般人也不愿意干，不过收入还可以。”
“你们四个职业的人里面，有谁手头比较紧或者花钱大手大脚？”
“郑健国，他跟我借过钱，不过我没借他。要说花钱大手大脚……那可能就是我了。”杜顺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花的也不是特别多，就是跟他们比，我的条件比较好，挣的钱也比他们多。”
“你也算是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了，你觉得那伙人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这事我们私下也讨论过，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偷尸体，我在殡仪馆干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遇到，尸体没有太大价值，偷了也是得不偿失。”杜顺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不过，如果非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觉得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对，一些偏远的地方思想比较传统，有配**的习俗。尤其是一些比较年轻的死者，家里的老人觉得孩子没有成婚是一种遗憾，就会请人帮忙配**。”
包星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我觉得不大可能吧，再说了，咱们琴岛是先进文明城市，应该没有这种陋习了吧。”
韩彬摸了摸下巴，他倒是觉得杜顺说的有几分道理。
尸体本身的价值并不大，一般人也不会想着偷尸体。但迷信配**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没准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对了，你刚才说找人帮忙配**？找什么人帮忙。”
杜顺舔了舔嘴唇，“其实吧，我对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也是道听途说。”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杜顺压低了声音，“活人相亲有媒婆，配**也有介绍人，要不然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介绍人一般会称为阴婆。”
韩彬顺势询问，“你认识阴婆吗？”
第725章 缘由
上一章节被河蟹了一部分内容。关于那个习俗的剧情不能写了。
……
“咯吱……”一声门响。
殡仪馆馆长孙少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平头，上身蓝色t恤，下身黑色的裤子。
“韩队长，他就是韩伟龙。”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指了指斜对面的椅子，“先坐下吧。”
而后韩彬又望向杜顺，“杜师傅，笔录暂时先做到这，谢谢你的配合。”
“好好，要是没我的事，就先走了。”杜顺起身告辞。
孙少平也跟着他一同出了会议室。
韩彬将目光望向一旁的韩伟龙，“韩先生，今天请您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陆月娥遗体盗窃案的情况。”
“韩队长，这案子不是已经了解过了吗？”韩伟龙将目光望向一旁的马俊涛，“我记得当时就是这位马警长给我做的笔录。”
“案子有了新的线索，需要您做个补充笔录。”说话间，韩彬拿出了那张琴岛医学院的女尸截图，“您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韩伟龙瞅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呦，这不是个女尸吗？难不成陆月娥的尸体找到了？”
“我让你看照片的目的就是请你帮忙辨认。”
韩伟龙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我……也没见过她的遗体呀，我就是一个保安，看个门、站个岗什么的。我根本没接触过她的尸体。”
韩彬收回了照片，顺势问道，“遗体被盗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韩伟龙摇头道，“没有。”
“那天晚上是谁组织打麻将的？”
韩伟龙有些犹豫，往门外看了一眼。
“没关系，该说什么说什么，笔录内容都是保密的，其他人不会知道。”
“我记得好像是杜师傅。”
“你们从几点开始打麻将的，几点结束的？”
“晚上十点多开始打的，第二天早上六点结束的，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后门有个气球，心里面还有点犯嘀咕，就把气球拿下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气球刚好挡住了摄像头。我毕竟是干保安的，感觉可能是出事了，就找到其他人分头查看。”说到这，韩伟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
“一开始，我们几个也不怎么着急，因为这殡仪馆也没什么可偷的，下班前，孙馆长也会把现金带走，我心想能丢什么呀。”
“后来杜顺把我们喊了过去，说停尸间也多了一个气球，正好也挡在了摄像头的位置。我心想，八成是停尸间里丢了东西，让杜师傅仔细检查一下，结果杜师傅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再后来，杜师傅就给孙馆长打电话，之后就报警了。”
韩彬追问，“你为什么要移动遮挡摄像头的气球？”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我是个保安，也不是警察。看到房顶上飘着一个气球，第一想法就是挪动一下，谁知道后来就出事了。”
“尸体被盗那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没有。我们几个打麻将、喝啤酒，聊得热火朝天的，谁能想到会有人偷尸体，真是想不到。”
韩彬靠在椅子上，转了转笔，“其他人想不到情有可原，你可是殡仪馆的保安，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警察同志，说句实在话，我来殡仪馆工作就是图清闲，这地方没人爱来，小偷也不来。晚上有人路过都会绕道走，以前别说丢东西了，晚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哪知道有人会偷尸体，这得有多变态。我也是够点背的，这事偏偏就让我遇到了。“
“对于尸体被盗这件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韩伟龙回答的很干脆。
韩彬合上了笔记本，“韩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韩伟龙松了一口气，“笔录做完了？”
“是的。”
“那我能走了吗？”
“走之前，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手机。”
“检查手机？”韩伟龙露出疑惑之色，“为什么呀？”
“例行检查。”
韩伟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什么时候能给我？”
“不会太久，等我们检查完了，就会还给你。”韩彬接过对方手机，递给了一旁的包星。
包星拿着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
“那您最好快一点，我就这个一个手机，还得用。”
“放心吧，我们会尽快还给你。”
韩伟龙站起身，低头走出了会议室。
包星低声问道，“韩队，您怎么想起检查他手机了？”
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我发现他有撒谎的迹象。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咱也无从查起，只能找一些还可能保留的证据进行比对。”
“我一直在想，嫌疑人敢明目张胆的来偷尸体，不光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应该还是有内应的。否则的话，嫌疑人怎么敢保证不会被四个值夜的人发现？”
“嫌疑人怎么知道四个人坐在一起打麻将。”
“这个内应在作案时间段或者作案前后，应该是跟嫌疑人有联系的，这也算是一个追查的方向。”
李琴听完之后，反问，“那杜顺呢，我觉得他也有一定的嫌疑。”
韩彬没有发现杜顺有明显的撒谎迹象，但也无法完全排除对方的嫌疑，答道，“你说得对，把杜顺的手机也收了，送到技术科检查一下。看看案发前后有没有可疑联系人。”
“是。”
韩彬又望向一旁的马俊涛，“马警长，还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马俊涛也一直在旁听，“什么事？”
“您对着附近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我想请您帮忙查查那个习俗的事。”
马俊涛应承道，“没问题。对于这种习俗我也是深恶痛绝，我会派人去打听消息。”
“麻烦您了。”
“不麻烦，咱们分工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
接下来，韩彬又给第三名值夜人员张丁元做了笔录。
张丁元五十来岁，在殡仪馆工作十来年了，头发有些稀疏、个子不高，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韩彬也对他例行询问了一番，跟之前两人的问题差不多，之后，也同样收走了他的手机。
第四名值夜人员叫陈文驹，已经离职了，手机号也换了，孙少平目前联系不上对方。
陈文驹只能由警方自己联系了。
给三人做完笔录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韩彬等人离开了殡仪馆，开车去几条街外的一家餐厅吃饭。
说句不好听的，距离殡仪馆太近了，也很难让人有什么胃口。
在派出所查看监控的王霄和江扬也赶过来和韩彬等人一起吃饭。
点完餐，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韩彬问道，“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王霄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门的监控拍到了嫌疑人，戴着头套和手套，不过，当时的光线比较暗，视频也不是很清晰。”
“走廊里是声控灯，嫌疑人动静很小，进来的时候灯没亮，之后就被气球挡住了。”
“至于停尸间里面都没开灯，更看不清嫌疑人的特征，很难从视频中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倒是没太在意，真要那么容易查，案子早就破了，还用得着他们来？
包星端起茶壶，给众人倒上了茶水，“这个案子也是怪了，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嫌疑人想干啥？你说他作案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就现有的证据来看，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的确不明确。
“咚咚……”包间的门响了，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上菜后，服务员就出去了。
韩彬招呼道，“先吃饭吧，等吃饱了饭，找到第四个值夜人员陈文驹，没准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饭后，韩彬等人返回了市公安局。
虽说馆长孙少平给三人准备了会议室，但殡仪馆这地大家都不愿意多待。
回到市局后，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韩彬也没有再睡觉，洗了一把脸，倒了一杯咖啡，让自己精神一些。
正喝着咖啡的时候，黄倩倩走了过来，皱了皱鼻子，“韩队，你的咖啡好香呀。”
韩彬从抽屉里拿出了一袋递给她，“给你一包。”
“谢谢啦。”黄倩倩也不客气，喜滋滋的收了起来，“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联系上陆月娥的父母了，他们正在往这边赶。”
“知道了，一会把他们带到办公室。”韩彬打了个哈欠，继续喝咖啡。
一杯咖啡下肚，韩彬又抽了一根烟，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时候，黄倩倩也领着陆月娥的父母走进了办公室。
这对夫妻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神色都有些憔悴，尤其是陆月娥的母亲脸色发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两位请坐吧。”
黄倩倩介绍道，“这是我们韩队，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中年男子说道，“韩队长，我叫陆镇友，是陆月娥的父亲。这位黄警官说我女儿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在调查一起其他的案件，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数据库的比对，跟陆月娥的容貌有些相似，想请你们过来辨认一下。”
“找到我女儿的尸体了？”陆月娥的母亲显得有些激动。
“没有找到，只是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陆月娥的母亲有些不满，“这是啥意思，啥叫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我女儿的遗体到底在哪？”
韩彬正色道，“我已经是说的够明白了，你哪听不懂？”
陆镇友拽了拽自己的妻子，“我听懂了，也就是说其他案件的监控视频里有一具女尸很像我的女儿。”
“是。”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韩彬从抽屉里拿出女尸照递给了陆镇友。
这个举动，韩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是没有找到尸体，就无法准确的确定死者身份，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逐步锁定女尸的身份。
陆镇友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照片，眼睛死死的盯着。
陆月娥的母亲愣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探头望向照片。
“小娥，你怎么死的这么惨，走了都不安生，什么人这么缺德，居然还偷走了你的遗体。”陆月娥的母亲哭了起来。
李琴递给了她张纸巾，将她扶到一旁休息。
韩彬对着一旁的陆镇友问道，“陆先生，您能确定这具女尸的身份吗？”
“能。是我的女儿。”陆镇友声音有些颤抖，“我女儿的遗体这是在哪，为什么会放进池子里。”
“池子里装的是防腐液。”
陆镇友质问，“什么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人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韩彬也无法回答，转移话题道，“陆月娥生前跟什么人有过恩怨？”
“哎……”陆镇友叹了一口气，“她才二十多岁，不缺吃，不缺用，从小就没有为钱发过愁，能跟什么人有恩怨。”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交的那个男朋友，是他把我女儿给害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娥也不会跳河自杀，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您女儿是为情自杀？”
“是。”
韩彬追问，“她跳河的时候都有什么人在场？”
“她男朋友在场，还有我女儿的闺蜜。如果那个男人当时态度能好一些，可能我的女儿就不会……”陆镇友声音哽咽，低下头，擦了擦眼泪。
韩彬停了一会，等陆镇友情绪稳定了才追问，“陆月娥生前的男友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分手？”
“他叫叶新龙，听说是朋友介绍的，至于分手的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问我女儿，她也不肯说。”
“陆月娥的闺蜜叫什么名字？”
陆镇友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在那种时候哪还顾得上。”
韩彬又望向一旁陆月娥的母亲，看到对方情绪稳定了一些，“陆夫人，您认识陆月娥的闺蜜吗？”
陆月娥母亲想了想，“我见过两次，姓冯，我一般都是叫她小冯，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黄倩倩找出了陆月娥跳河自杀的卷宗，递到了韩彬的面前。
韩彬翻看了一下，只有叶新龙一个人的笔录，并没有那个所谓闺蜜的笔录……
第726章 内鬼
叶新龙的笔录里提到了那个闺蜜的名字，冯晨曦。
当地派出所也试图联系过冯晨曦，但是没能联系到。
陆月娥的父母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倒是叶新龙和冯晨曦引起了韩彬的注意。
这两个目击证人或许更清楚陆月娥自杀的原因。
送走了陆月娥父母后，韩彬开了一个小组会议。
“刚才的笔录大家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王霄开门见山道，“我觉得现在已经基本确定那具女尸就是陆月娥了。而她尸体被盗很可能跟她的死因有关。”
“想要弄清楚她死亡的具体原因，还需要找到那两位目击者。”
江扬翻看了陆月娥的卷宗，“陆月娥死的时候只有叶新龙和冯晨曦在场，而做笔录的也只有叶新龙一个人，警方之所以将陆月娥定性为自杀，一是因为她身上没有防御伤，再一个就是因为叶新龙的口供。”
“我觉得这个定性有些草率了，至少也要先找到冯晨曦，将两个目击证人的笔录进行比对再给案件定性。而不能只能凭借叶新龙的一面之词。”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叶新龙撒了谎，掩盖了陆月娥的死亡真相，也不是不可能。”
韩彬点点头，“当务之急是找到冯晨曦，给她做一个笔录，弄清楚陆月娥的确切死因。倩倩，你通知叶新龙到市局做笔录。”
“是。”
“咚咚……”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片刻后，马希文走了进来，“呦，正开会呢。”
“马哥，你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了？”
“消息倒是有，是不是好消息，还得你们自己判断。”马希文将一份资料放到韩彬面前，“你们送到技术科的三个手机已经经过了技术检测，的确发现了一些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说明一下。”
“韩伟龙的手机在案发前后使用过沫沫聊天软件，5月24号早上七点钟删掉了这个聊天软件。”
“我们尝试恢复了聊天内容，检测报告里有记录。”
韩彬正在查看聊天的内容，其中案发时间段韩伟龙还发过几条消息。
给他发消息的人叫老钱。
老钱，“韩，干嘛呢？”
韩伟龙回复，“搓麻将。”
“想去你家玩方便吗？”
“可以，不过动静别太大，免得惊扰了邻居。”
“好嘞，要是有邻居走动，记得提醒我。”
“放心吧。”
这段对话在普通人看来可能会觉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韩彬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韩伟龙很可能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嫌疑人传达一个信息，我们在打麻将，你们来偷尸体吧，只要动静小一点，就不怕其他人听到。
再加上之前给韩伟龙做笔录时，韩彬就察觉到对方有撒谎迹象，现在看来这个叫韩伟龙的嫌疑很大。
韩彬看完之后，将资料递给其他人，“马哥，这个证据太重要了，谢谢你们技术科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马希文笑道，“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当真的。”
“一定，早就想请你们一起聚聚了。”韩彬笑着应下，继续说道，“马哥，能确定这个叫钱哥男子的身份吗？”
马希文想了想，“这种软件都是用手机号注册的，既然已经查到了对方的账号，只要联系软件公司应该能查到手机号。”
“知道了，一会我会安排人联系软件公司。”
“那就先这样，有事你们再联系我。”马希文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检测报告大家都看了吗？”
李琴答道，“看了，这个叫韩伟龙的嫌疑很大，我建议立刻对他进行拘传。”
王霄摸了摸鼻子，“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虽然有嫌疑，但是咱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软件上的聊天内容无法作为定罪的证据。”
“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其他的证据很可能已经被销毁了。”
韩彬担忧的也是这一点，思索了片刻，“王霄，你联系一下软件公司，查一下那个叫老钱的手机号，确定对方具体的身份信息。”
“这个叫‘老钱’的很可能是盗窃嫌疑人，查到之后不要贸然联系。先看看他是否有案底。”
“好。”
“李姐，你负责查一下冯晨曦的行踪，尽快请她来警局做笔录。”
“其他人跟我再去会会那个韩伟龙。”
……
琴岛殡仪馆。
茶水间里。
杜顺、韩伟龙、张丁元三人都在。
杜顺拿着一个大瓷缸喝茶水，韩伟龙站在窗户旁抽烟。
张丁元靠在沙发上打哈欠，他年纪大了，一般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今天突然被叫回殡仪馆，没能补觉，脑子现在就像是一团浆糊。
韩伟龙将烟头掐灭，忍不住问道，“你们说警察为什么要收走咱们的手机，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换成刑侦队查了？”
杜顺将茶缸放到茶几上，“你没听说嘛，他们查其他案子的时候，发现了陆月娥的遗体照片，可能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一定的关联吧。”
韩伟龙抱怨道，“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收咱们的手机呀，没个手机多不方便，我媳妇打电话都找不到我人。”
张丁元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我的手机宝贝着呢，万一要是被他们弄坏了，你说我让不让他们赔。”
杜顺摇了摇头，“那能怎么办，人家他们是警察，咱们要是不给的话，他们只会更加怀疑咱们。”
韩伟龙又点了一根烟用力的抽了几口，“我生气的就是这一点，他们摆明了是在怀疑咱们，觉得尸体是咱们偷的，这是抓不到小偷，要往咱们身上栽呀。”
张丁元露出诧异之色，“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没做过的事，他们还能硬逼着咱们承认。”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们要是在你手机里弄点证据，你能说得清？你能懂？”韩伟龙叹了一口气，“反正，我觉得这事有点悬，这伙人别看年轻，但有股子狠劲。”
杜顺摆了摆手，“我觉得你们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用得着吗？”
张丁元是个没主见的，一听又觉得有道理，“也对，就丢了一具尸体，也算不上什么大案子，应该没那么严重。”
“再说了，咱们三个一直都在殡仪馆，就证明咱们是问心无愧，要怀疑也是怀疑那个走了的。”
韩伟龙眼睛一亮，“老张，你是说陈文驹，你有啥内幕消息？看出他有问题了？”
“这道没看出来，不过你想想，他要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
韩伟龙一拍大腿，“对呀，他摆明了是做贼心虚，警察不应该查咱们，而是应该去查他。”
杜顺摇了摇头，“你俩也别想那么多了，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哪那么容易破案，把手机要回来就得了呗，管那么多干啥？”
韩伟龙低声喃呢，“也对，都过去那么久了，能查到啥……”
三人聊了不多一会，茶水间的门突然开了，孙少平走了进来。“你三可真行，我说怎么找不到人，都在这躲清闲。”
“孙馆长，您有事打个电话不就得……”话说到一半，杜顺突然反应过来手机没在身上。
韩伟龙下意识的问，“馆长，咋了，警察是不是把手机还给我们了。”
不待孙少平回答，韩彬等人陆续走进了茶水间。
江扬和包星一左一右将韩伟龙围了起来。
韩彬开门见山，“韩伟龙，我们想询问你几个问题，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
韩伟龙脸色变的有些难看，“韩队长，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嘛，还……还去警局干啥？”
韩彬反问，“你说清楚什么了？”
“您问什么我都说了呀。”
“你是说了，可有一句真话吗？”韩彬哼了一声，语气严厉，“从一开始你就撒谎。”
“冤枉呀，我怎么可能撒谎，我跟他们说的一样要，我怎么就撒谎了。”
韩彬懒得跟他废话，“别狡辩了，我们在你手机里发现了新的证据，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韩伟龙有些慌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一趟，跟我老婆说一声。”
“你现在就得跟我们走。”韩彬亮出了拘传证，不由分说道，“带走。”
而后，包星和江扬一起动手，直接给韩伟龙戴上手铐，押着他出了茶水间。
杜顺和张丁元也有些发憷。
杜顺望向一旁的孙少平，“馆长，这是啥情况呀？怎么就抓走了。”
孙少平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问你们呢。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吃的，四个人在殡仪馆值夜还被人偷走了尸体。”
“现在我弄清楚了，原来是有内鬼。”
……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伟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到了警局后，他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
这一路上韩伟龙出了不少虚汗，背心都湿透了。
不过，利用这段时间，他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手机里的确有一些东西，不过，他都已经删掉了，而且，那些东西应该也算不上证据，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警察也应该没有足够证据。
应该能扛过去！
想到这，韩伟龙做了个深呼吸，多了几分镇定之色。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江扬、包星三人陆续走进了审讯室。
原本淡定了一些的韩伟龙，又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胆子一向大，要不然也不会在殡仪馆当保安，今天怎么一个劲的打颤。
韩彬也打量了韩伟龙一番，直接例行询问，“嫌疑人姓名、年龄、性别、籍贯……”
“你们不是都知道嘛。”韩伟龙又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不希望让警方看出自己心虚。
包星呵斥道，“少废话，问你就说。”
韩伟龙撇撇嘴，“我叫韩伟龙，性别谁都能看出来，纯爷们，今年38岁了吧，虚岁。至于籍贯，我老家在屏西县，但我在吉南县出生，户口也上在那了，怎么算，我也说不清……”
韩彬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vo手机，“这个手机是你的吗？”
韩伟龙瞅了一眼，“牌子和款式跟我的一样，但这种样子的手机多了，不看里面的内容，我哪知道是不是我的。”
韩彬走过去打开了手机屏幕，“韩伟龙看仔细了，是不是你的手机？”
韩伟龙看了看，微微点头。
“说话。”
“是我的。”
“你的手机是什么时候买的？”
“记不大清了，应该是去年吧。”
“有没有被其他人用过？”
韩伟龙摇了摇头，“没有。”
韩彬追问，“你有没有使用过一个叫沫沫的软件？”
“应该有吧。”
“准确回答。”
“有。”
“那你为什么又把这个软件给删了？”
“感觉不大好用，而且上面也没有太多朋友，还是微信更方便一些。”
韩彬一挑眉，“怎么会没朋友呢，不是还有一个叫老钱的朋友吗？陆月娥尸体被盗那晚，你们两个还聊的挺好。”
韩伟龙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变的愈发难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哦，那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也没啥事，瞎聊。”
“不止吧，你们两个聊天的时间也太巧了，恰恰在陆月娥尸体被偷的时间段，而且，第二天早上你就把软件给删了，派出所的同志愣是查不到一点线索，你在隐瞒什么？”
韩伟龙咽了咽口水，嘴硬道，“我什么都没隐瞒。“
“既然已经到了这，就不要再说那些没有营养的谎话，我们能查到你，一样能查到那个老钱的身份，你不交代，他也会替你交代。”
“我们就是朋友聊天有什么好交代的，您别吓唬我，我能在殡仪馆里工作，见得事多了。”
韩彬坐回到审讯桌旁，正色道，“殡仪馆再可怕，至少还有自由。我保证，你进了监狱一定会怀念在殡仪馆工作的日子。”
韩伟龙梗着脖子说道，“我不就聊了个天嘛，凭什么抓我？还有没有言论z由了。”
“砰！”包星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那是聊天吗？你那是给盗窃的嫌疑人传递消息。”
第727章 搜查（两章合一）
韩伟龙急了，眼睛瞪得老大，“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正常的跟朋友聊天，怎么就成了跟嫌疑人传递消息了。您可不能给我戴帽子。”
包星冷笑了一声，“呵，你嘴还挺硬。”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
韩彬话锋一转，“那个叫老钱的是什么人？”
“就是一朋友。”
“在哪认识的？“
韩伟龙迟疑了片刻，“在网上认识的。”
“知道他叫什么名吗？”
“不知道。”
“你见过他本人？”
“没有。”
“连人都没见过就邀请他去你家？就不怕他是坏人？”
“韩队长，你们警察天天跟坏人打交道，看谁都像是坏人，可我们老百姓不一样呀。我觉得自己身边还是好人多，没那么多心思。”
韩彬笑了笑，“听你的意思反倒是我们的思想不正常了。”
“没有，我可不敢这么说。”
“他去你家的目的是干什么？”
“玩呗。”
“玩什么？”
“去家里转转，认认门，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嘛。”
韩彬转了转笔，“不错，从陌生人到变成朋友的确有个接触的过程，但问题是那天晚上你在殡仪馆值夜班，你根本就不在家。老钱即便去了你家里依旧见不到你，甚至可能连门都进不了。”
“而且，你们两人聊天的内容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韩队长，人和人不一样，聊天的方式也不一样，有人爱喝咖啡有人爱吃大蒜，是不是这么个理。”
韩彬正色道，“你不要避重就轻，你当时根本就不在家，那个老钱去你家做什么？”
韩伟龙愣了一下，“是，我的确不在家，不过我老婆在家呀。”
江扬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兄弟，你这心够大的呀，让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去家里，还让自己的老婆接待，你就不怕出点啥事。”
韩伟龙不以为意，“警察同志，我还是那句话，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再说了，都是朋友嘛。”
包星好奇道，“那你老婆和你朋友咋相处呀，他们聊点啥？”
韩伟龙摊了摊手，“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那个朋友后来没有去。”
韩彬追问，“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
“没有，后来我就把那个软件删了，也就联系不上了。”
“为什么要删了那个聊天软件？”
“我手机内存不够了，我就想着删几个软件，结果是手误把那个软件也删了，后来就想不起软件的账号密码了，也就没再登陆过，老钱也就不联系了。”
“还真够巧的。”
韩伟龙点点头，“是挺巧的。”
“这么说你对那个老钱的身份一无所知。”
“对，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叫啥。”
韩彬翻开了一份资料，“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老钱’只是账号名，他本人并不姓钱，他叫李占通。”
韩彬等人抓捕韩伟龙的时候，王霄已经查到了‘老钱’的身份信息，但还没有查到对方行踪。
“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韩伟龙有些结巴了，“不……不熟悉。”
“那你现在知道了，想不想跟他见个面？”
“见面？”韩伟龙有些慌了，“怎么见面，难道……你们已经抓到他了。”
“不错，他就在隔壁的审讯室，如果他老实交代的话，现在没准已经出来了。而且，我们连你这个主犯都抓了，他想扛也扛不住呀。”
“主犯？谁是主犯，我怎么就成主犯了。”
韩彬掏了掏耳朵，“既然是团伙作案，肯定是有组织者的，组织者自然是主犯。我们进来的时候李占通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说你就是盗窃案的主犯，而他只是一个司机，连尸体都没有接触过。”
“按照法律规定，你的罪名和刑期要比他重得多，他可能关上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了，但你……啧啧，可就有的熬了。”
“韩队长，你们怎么能相信他的话，我是殡仪馆的员工，怎么可能是盗窃案的主犯，他根本就是在诬陷我。”
韩彬敲了敲桌子上的资料，“人家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还有聊天信息作为证据，你不是主犯谁是主犯？这案子总得有人扛吧。”
听到韩彬后面那句意有所指的话，韩伟龙打了个冷颤，“警察同志，我真不是主犯呀，再说，那聊天信息能证明什么，根本就是瞎聊嘛。”
韩彬哼了一声，“你还狡辩，你们的聊天根本就是在传递消息，李占通还帮我们翻译了一下。”
“那句话的含义是，我和三个值夜的人在打麻将，你们可以过来偷尸体了，但是不要弄太大的声响惊动他们。我会帮你们盯着。”
“李占通的这个解释，可比你那通瞎聊有说服力。”
韩伟龙低下头，用力抓了抓头发，“韩队长，我冤枉呀，那孙子就是在诬陷我。”
“砰！”包星一拍桌子，“少废话，赶紧说尸体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尸体在哪？”
“你是主谋，这起盗窃案就是你策划的，你不知道谁知道？”包星语气愈发严厉，“说，你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韩伟龙敲了敲审讯椅，“我怎么就成主谋了，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呀。”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江扬说，“你去看看，可能是李占通审讯完了。就等咱们这边结案了。”
“咔咔……”江扬活动了一下手指，“这案子折腾了好几天，终于能结了。”
韩伟龙双手扶着审讯椅，探着身子，“韩队长，结啥案呀，我可什么还没说呢。”
韩彬拿出手机，一边翻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团伙作案又不止你一个人，你不说，你的团伙也会说。人证、物证都在，又有人出面指证你，说不说差别不大，一样能判。”
韩伟龙喊道，“他们摆明了是在诬陷我！”
“砰！”包星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喊什么！谁诬陷你了？有证据和证人，你的团伙说的明明白白，怎么诬陷你？”
韩伟龙辩解，“他们是合起伙来诬陷我，我根本就不是主谋，我才是那个放风的，偷盗尸体的主意是他们出的，是他们出钱买通我，让我当内应、帮忙传递消息。”
韩彬放下手机，“你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早干啥了。人家他们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我也有证据，那个叫李占通的给我钱了。都是主犯给从犯发钱，你们见过从犯给主犯发钱吗？”
“李占通可从来没说过钱的事，你别张口就来。”
“他真给我钱了，李占通把钱转到我妹的微信号上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他转了多少钱？”
“三万。”
“啥时候转的？”
“他分了两次转，一个是作案之前，一次是作案之后。都可以查到的。”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韩伟龙犹豫了一下，“韩伟燕。”
“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韩伟龙用祈求的语气，“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别联系我家人行嘛，我真不想牵连他们。”
包星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连累家人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真知道错了，我妹妹已经把那笔钱给我了，我都上缴给警局行吗？”
韩彬正色道，“这不是钱的事，既然你妹妹也参与了案件，我们同样要找她问话。”
“韩队长，您找她干嘛？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帮我收了一笔钱。”
包星有些不耐烦了，“警方该怎么查案用不着你教，说出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我们会找她核实情况。”
韩伟龙犹豫了一番，知道躲不过这一茬了，将韩伟燕的联系方式和住址说了出来。
韩彬继续问道，“你在这起盗窃案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就是帮着传递消息，其他的我都没有参与，我就属于那个放风的人。我跟那些盗窃的嫌疑人不熟悉，他们才是一伙的，所以才会合起来诬陷我是主谋。”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是李占通找到我的，他请我喝酒，然后问我缺不缺钱，我说这年头谁不缺钱呀。然后，他就让我帮忙盯着点，殡仪馆有年轻的女尸让我告诉他一声，到时候会给我好处。”韩伟龙叹了一声，
“我那时候也有点纳闷，问他干啥，他让我不要问那么多，还说少不了我的好处费。”
“过了一段时间，陆月娥的尸体就送到了殡仪馆，我借着找杜顺的机会去停尸间看了看，符合李占通他们的要求，我就联系了李占通。”
“这个时候李占通提出了让我帮忙偷尸体，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万一让殡仪馆发现了，我的饭碗不就砸了嘛。”
包星反问，“那你之前还告诉他干嘛？”
“我没想到他会犯法呀，我以为他是做地下婚介那一行的，他们要是跟家属直接联系，只要家属同意，那没有任何问题呀，你情我愿的，即帮了朋友的忙，我还能挣点酒钱，那不挺好的嘛。”
“你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他了。”
韩伟龙叹了一口气，“要说李占通也确实是个人物，直接给我妹妹打了一万块钱，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两万，这一下子就是三万块钱呀。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攒不下这些钱，能不心动嘛。”
“后来……我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你和李占通是什么关系，他怎么找到你的？”
“一起喝酒认识的，我们都有共同的朋友。”说到这，韩伟龙有些感慨，“很多人知道我在殡仪馆工作，都会本能的有些抵触，甚至还有人看不起我，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李占通不一样，他知道我的工作后，不仅没有疏远我，我们两个还挺聊得来，一起吃过几次饭，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现在想想，他可能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韩彬追问，“李占通为什么偷尸体？”
韩伟龙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问过，他笑了笑，让我别打听，还说是为了我好。”
“我一听这口气八成是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没敢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们这个盗窃团伙一共有多少人？”
韩伟龙说道，“韩队长，其实我跟他们算不上一伙的，我就是临时找来放风的。”
韩彬也没纠缠这一点，继续问，“除了李占通外，这个盗窃团伙里你还认识谁？”
“我就知道李占通一个，没跟其他人接触过，只知道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参与了盗窃。”
“你和李占通都是怎么联系的？”
“一般都是打电话，正常交流，反而不容易被怀疑。”
“你倒是挺有经验，现在你们两个还有联系吗？”
韩伟龙摇了摇头，“没了，知道他干的活不干净，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李占通家住在哪？”
韩伟龙听着有些不对味了，“韩队长，你们不是已经抓到他了吗？”
韩彬答非所问，“我们还没有找到尸体，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陆月娥的尸体，也算是立了功，可以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
“这我真不知道，我跟他们本就不是一伙的，就是那天晚上跟他们提供了一下消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尸体在哪？”
“李占通家呢？你去过吗？”
“去过一次，是他请我去喝酒，院子挺大的，就在城南区北郊那边。”
“说一下具体地址？”
“西华村，村北那边，挨着一片地，院子挺大的。我也就去过一次。”
“你还能找到吗？”
“没问题。”
韩彬没有再多问，韩伟龙以为李占通被抓了，所以才会交代的这么快，要是再问得多了，韩伟龙肯定会起疑心。
“你先休息一会，然后带我们去李占通家，只要能找到那具女尸，你就算立了大功了。”
韩伟龙反问，“李占通没有交代尸体的下落吗？”
韩彬感觉韩伟龙应该已经起疑心了，“他现在一口咬定你是主谋，说自己不知道尸体藏在哪？”
“他撒谎，不知道的人是我。”韩伟龙急了，又有些担忧，“韩警官，万一我带你们去他家真的发现了尸体，你们不会再怀疑我是主谋吧？”
韩彬道，“你也说了那是韩伟龙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对，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带您去他家，揭穿这个孙子的老底。”
“你先休息一下，出发的时候会叫上你。”韩彬说完，收拾东西离开了审讯室。
韩彬向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得到了马景波的允许后，办理了申请手续，而后押着嫌犯韩伟龙赶往西华村。
……
一个小时后，韩彬等人赶到了西华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韩彬没有带太多的人，只来了两辆车。
除了一组的队员外，韩彬还叫来了何英生和张顺谷。
两辆车停在村们的一个宅子前，车窗降了下来，韩伟龙透过车窗往外看，两个手朝外指了指，“对对，就是这户人家，我上次去的时候就只有李占通一个人。”
韩彬独自走下车，在宅子外面转了一圈，大门从外面上着锁，韩彬在门口站了一会，听不到任何动静。
韩彬招了招手，队员们陆续从车里走了下来。
“李姐，你去周围邻居家问问，这户人家什么情况。”
“是。”李琴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旁边的一户人家。
过了一会，李琴从邻居家走了出来，“韩队，据邻居说，这户人家早些年就搬到泉城了，房子已经租给了其他人。”
“我给他们看了李占通的照片，他们确认就是李占通住在这，不过，据他们说这几天没见过李占通，去哪了他们也不清楚。”
韩彬问，“除了李占通外，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李琴答道，“邻居说，之前也见李占通带过外人来，不过这几天没有见到一个人进出过。”
韩彬点点头，“这个邻居提供的消息很重要，不过，也不排除嫌疑人就躲在家里不出来，故意伪造出没人在家的假象，大家进入院子时还是要牟足了小心。”
“是。”众人应道。
而后，韩彬安排众人分两拨进入院子，一拨从邻居家房顶借道，另一拨从围墙上跳下去。
两拨人先后进了院子，院子很大，只有三间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屋门上都上了锁，从窗户里看不到有人的迹象。
韩彬吩咐道，“把门撬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索，注意安全。”
众人开始分头行动，一组人撬门进入，另一组人在周围警戒，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索。
“没有发现人，安全！”
连续三个报平安的声音，三间屋子都搜了一遍。
韩彬喊道，“查看一下是否有可疑物品。”
“韩队，西头的屋子发现了一些生活垃圾。”
“东头的屋子发现了好几个风扇和电暖器的空箱子。但是没有发现风扇和电暖器。”
韩彬皱了皱眉，现在正是大热天，用风扇可以理解，用电暖器做什么，而且一买还是好几个，“其他屋子有没有看到风扇和电暖器。”
“没有。”
“这个屋子也没有。”
韩彬扫视了一眼院子，院子西侧虽然有一堆杂物，但同样没有看到电暖器和风扇。
嫌疑人将这些东西带走了，还是藏在了院子的某个地方？
“再仔细搜一遍，看看屋子和院子里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是。”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有人在屋子里搜索，敲敲墙壁、看看床底、搜搜屋顶。
有人在院子里找，翻翻杂物，跺跺地面，检查厕所。
过了一会，包星喊道，“韩队，这边发现了一个地窖。”
韩彬等人立刻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大家小心，嫌疑人可能藏在下面。”
韩彬等人掏出了武器，做好了抓捕的准备，包星猛的打开了地窖，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飘了出来。
王霄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韩队，地窖里没有人，不过……我看到了一具棺材。”
第728章 求教
韩彬也拿着手电筒在地窖里照了照，除了最抢眼的棺材外，地窖里还发现了几台风扇、电暖器，墙角还有一堆沙子。
“江扬，你跟我下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韩队，我打头。”江扬没有丝毫的犹豫，收拾好了装备，就准备下地窖。
韩彬叫住他，给了他一个口罩。
江扬戴着口罩，顺着梯子下了地窖，等他下去之后，韩彬也跟着走了下去。
包星毛遂自荐，“韩队，我也下去吧。”
韩彬没有立刻回答，仔细看了看地窖，发现还算是比较宽敞，这才给包星打手势让他下来。
三人下了地窖之后，在地窖里搜索了一番，最终都汇集到了棺材旁。
韩彬掏出了手枪，在一旁警戒，“你们俩戴上手套，将棺材盖打开。”
包星做了个深呼吸，虽说下来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但事到临头心中多少还有些忐忑。
韩彬伸出手指，数到三的时候，江扬和包星合力打开了棺材。
原本韩彬已经做好了腥臭扑鼻的准备，不过当棺材盖打开的时候，却没有闻到太大的腐臭味。
韩彬拿着电筒往里面照，一眼就看到了透明的真空袋，袋子里装着一具干尸，身体已经被风干了，就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一般。
包星放下棺材盖，也往棺材里瞅了一眼，“日了，什么鬼东西。”
江扬皱了皱眉，“不会是盗墓团伙的从古墓盗出来的尸体吧。”
“这棺材还是新的，应该不是古尸。”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风扇、电暖器和沙子，“倒像是人为将尸体风干的。”
包星指了指风扇和电暖器，“就用这些东西。”
韩彬拿着手机在棺材里拍了一张照片，“上去吧，让技术科的同志进行下一步的勘察。”
韩彬三人上来之后，王霄开口询问，“韩队，发现陆月娥的尸体了吗？”
“没有发现陆月娥的尸体，但是发现了一具男性干尸。”
王霄问道，“难不成有其他的死者？”
“不清楚。”
李琴插嘴道，“会不会是吴建飞的尸体？”
韩彬想了想，“尸体已经被风干了，容貌变化很大，我也无法确定这具干尸是不是吴建飞。只能等技术科的人来鉴定了。”
包星摘掉手套，拍了拍手，“尸体被放进袋子里抽真空，真tm变态。这是tm人干的事嘛。”
江扬哼了一声，“也只有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这个叫李占通的有重大作案嫌疑，找到他才能弄清楚真相。李姐，你给倩倩打电话，让她申请通缉令。“
“是。”
“这个李占通狡猾的很，想找到他恐怕不容易。”王霄查到李占通之后，就请技术科帮忙定位手机号，结果发现李占通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根本无从寻找。
过了一会，技术科也赶到了现场，对地窖进行了全方位的搜查，那具干尸也被运回了市公安局做进一步的检测。
韩彬等人离开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韩彬在电话里跟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也就没有再回市局。
今天王婷没在，韩彬不知道几点忙完，就没让父母留饭，也懒得再自己做饭吃，干脆叫上大伙一起吃饭。
老牛家常菜。
这个饭馆是张顺谷推荐的，据说这家餐馆有两个特色，一个是肚包肉，还有一个是打卤面。
所谓的肚包肉，就是将羊肉放进羊肚里面煮，煮熟之后蘸着调料吃，这道菜做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做不好的话膻味太重，放的调料多了又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会做这道菜的餐馆不多。
打卤面比较常见，但做的好吃的地方不多，这家饭馆主打的就是打卤面，肉是好肉，面是手擀的，很劲道，用料很足，价格也比普通的面馆贵一些，一碗面要二十多块钱。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吃起来确实很地道。
吃完饭，韩彬就回家了。
到了家里，韩彬就不再想案子了，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跟王婷聊天。
人要懂得劳逸结合，这样工作效率才能高。
早上韩彬去的父母家吃早餐，最近王慧芳迷上了养生，早上一般都是吃粗粮，要么是全麦面包，要么是玉米面的饼子，饼子这东西韩彬有段时间没吃了，偶尔吃一次还觉得挺好吃。
吃饭的时候，韩彬问了起了舅舅王庆升的事，得知王庆升还在古玩街摆摊，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现在摆摊只是副业，主业是做主播，摆摊只是为了提供拍摄的素材。
韩彬一看到那具干尸，就会想到古墓、古董，很自然的会想起王庆升。
有时间的话，韩彬准备去古玩街走一趟。
饭后，韩彬赶到了市公安局。
韩彬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技术科。
马希文并不在技术科，跟同事交班后他就回去睡觉了。
不过，那具干尸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韩彬带上检测报告返回办公室。
“大家坐过来，咱们开个会。”
黄倩倩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韩队，我正准备跟您汇报呢，我已经联系上了陆月娥的男朋友叶新龙，他今天上午会过来做笔录。”
韩彬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将那份检测报告扔到了桌子上，“看看吧，那具干尸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根据提取的dna样本鉴定，这个人正是琴岛医学院丢失的大体老师吴建飞。”
李琴感慨道，“哎，这个吴建飞捐献遗体本是打算给医学界做贡献，也算是造福全人类的善举，现在却被人弄成干尸了，你说这些人多可恨！”
包星下意识的说，“如果这样看的话，嫌疑人只是偷窃尸体，并没有杀人，这案子是咱们自己查，还是移交给派出所的同事。”
王霄笑道，“这案子虽然不是凶杀案，可比凶杀案还诡异，有哪个派出所敢接手？接着查吧，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这嫌疑人的作案目的是什么？”
江扬道，“我有一种猜想，嫌疑人会不会是将吴建飞的尸体当成了试验品，最终目的是将陆月娥的尸体也弄成干尸。”
包星摊了摊手，“然后呢？他为什么要将陆月娥的尸体弄成干尸？”
黄倩倩脑洞大开，“会不会是因为太爱陆月娥了，想将她弄成干尸，这样就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了。”
韩彬摇头失笑，“倩倩，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这种想法可不能跟你表姐说。”
黄倩倩吐了吐舌头，“韩队，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我怕不怕不要紧，你看包星。”
包星讪笑了一声，“这种想法……确实不大好。”
黄倩倩撇撇嘴，露出一副关你屁事的模样。
韩彬将谈话引回到正题，“检测报告也看了，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王霄道，“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找到陆月娥。”
“去哪找？”
王霄答道，“李占通，他肯定在这个案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且，我查过李占通的卷宗，他有盗窃前科，而且不止一次。”
“惯偷。”
“算是吧。”
韩彬想了想，“其实一开始去琴岛医学院查案，我就觉得大体老师被盗很可能有内应，从殡仪馆的这个案子来看，这个猜想是成立的。医学院很可能也有被买通的内应。”
李琴皱眉道，“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不知道大体老师是哪一天失窃的，而且学校人员也比较复杂，想查出学校的内应要比殡仪馆难度大的多。”
韩彬点点头，“我会跟宝华派出所的郭师傅通个气，请他去琴岛医学院调查一下。”
“再一个吴建飞的尸体找到了，尽快通知她老婆过来认尸。”
黄倩倩道，“韩队，都成干尸了，还让她看尸体吗？”
“看她个人的意愿吧。”
“王霄、李姐、江扬，今天有三个任务，你们自己看着分配。”
“第一个任务接待吴建飞老婆，带她去法医室认尸。“
“第二个任务给叶新龙做笔录。”
“第三个任务查找李占通的下落。”
江扬好奇道，“韩队，那您和包星干啥？”
“我们俩去查查嫌疑人将尸体风干的目的。”
“去哪查？”
……
琴岛古玩街。
一个胖壮的身影坐在马扎上，前面摆着一个小摊子，摊上放着各色的古玩，有铜器、玉器、瓷器、书画等。
摊主正是韩彬的舅舅王庆升。
“老铁们，咱们又见面了，昨天有很多网友在评论里留言问我书画该怎么鉴定，咱们今天就讲一讲书画的鉴定。”
“先跟你们说个真实的案例，去年，有个老客户请我收一副名家的画作，我怕自己一个人看不准，就叫了我大外甥一起去，帮我掌掌眼。”
“你们说啥，我大外甥也是干古玩的。不不，他可不是古玩行当的人，他有正当的工作。别看我外甥年轻，有真本事。”
“咱们接着说，有一个同行正好收藏了那幅名家的画，我就带着大外甥一起去看了，那画是真不错，我有八成的把握画应该是真的。”
“但是，那幅画上还题了一首诗，我看着字迹不像是那副名家的，我就有些拿不准了。”
“这时候，跟我大外甥商量了一下，他劝我买下来。”
“为啥呢？因为我外甥看出来了，那幅字虽然不是画家本人写的，却是另外一个书法名家写的。这等于是双剑合璧呀，那副画字画的价格绝对超过画家其他的作品，我立刻就买了下来。”
“事后鉴定果然是真迹，我也发了一笔小财。”
“你们问我外甥是干啥的？”
“呵呵，保密，这可不能告诉你们。”王庆升笑了笑，“咱们还是接着说书画的鉴定，这名家的画很多都有题字，这字也是鉴定的一方面，还有印章和画卷的材质，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
“当然这几方面只要是懂一些古玩知识的人都知道，我再跟大家说几个小窍门，这些小窍门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绝对好使，也只有专业的人才懂。”
就在此时，王庆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还真是说韩彬韩彬就到。
王庆升指了指手机，示意韩彬等一会。
韩彬的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茶楼。
王庆升会意，让韩彬先过去，自己一会就到。
韩彬和包星上了茶楼的二层。
包星往下瞅了一眼，正好能看到王庆升的摊子，“韩队，这就是您舅舅呀，长得还挺‘魁梧’。”
韩彬笑了笑，还是头一次有人用魁梧这个词形容王庆升。
“他比以前瘦多了，之前可比现在胖。”韩彬看到舅舅的时候也有些意外，确实比以前瘦了不少，至少也减了二十斤以上。
韩彬还是很乐意见到舅舅瘦一些的，对他的身体好。
韩彬喝着茶水，看着楼下行人，还挺喜欢这种悠闲感觉的，暗道，以后没案子的时候，也可以出来摸摸咸鱼。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胖壮的身影走了进来。
“舅舅。”
王庆升提着两个箱子，跟宝贝似的轻轻的放到了墙边，“彬子，你怎么有时间来了，这位小哥是你朋友？”
“王叔叔好，我叫包星，是韩队长的同事。”
“原来是包星同志，你好。”
“您叫我小包就行。”
“舅舅，我过来找您，是想给您打听点事。”韩彬端起茶壶，给王庆升倒了一杯茶。
王庆升一饮而尽，拿着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还是这空调屋里凉快，说吧，啥事。”
“昨天我们查案子，发现了一具男性干尸，想让您帮着看看。”
“干尸？”王庆升楞了一下，反问，“是盗墓案吗？”
“我们也说不好，您还是自己看吧。”韩彬拿出手机找出了昨天拍的照片。
王庆升拿起来看了看，“这棺材肯定是新的，干尸怎么还用真空袋装着，这不可能是古尸呀，古尸可经不起这么糟践。你这照片拍的有些模糊，还有清楚的没？”
“有。在我这。”包星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王庆升拿起照片仔细瞅了瞅，“这具干尸应该不是古尸，没有出土的迹象，而且古尸身上都有饰品和衣物，不可能这么光溜溜的。”
“舅舅，您说的不错，这具尸体的确不是古尸，嫌疑人也才死了几个月。”
王庆升将照片扔到桌子上，“你小子考我呢？”
“哪能呢，我是来专门跟您请教、取经的，这案子我们查了一段时间了，一共有两具尸体被盗了，但搞不清楚嫌疑人的目的，以您这么多年的古玩经验看，这种干尸能不能卖钱？”
王庆升啜了一口茶水，吃了两颗开心果，“这要看怎么说了，三分看货，七分包装。只要你包装的好，有据可查，赚点小钱还是行的。”
“这么说，还真有人收干尸？”
“有。那些有钱人的癖好多的去了，有人就喜欢古代的干尸，就像挨及的木乃伊，在国外收藏界都是明码标价。咱们中国历史悠久，一样有人想收藏中国古代的尸体，尤其是汉和宋两朝代，要是再多一些珍贵的陪葬品，没准能卖个天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韩彬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舅舅，这具干尸能冒充古尸吗？”
王庆升笑了笑，“骗骗外行，赚点小钱还行，但是想要卖高价，根本不可能。”
“万一客户看走眼了呢？”
王庆升摇了摇头，“古玩行当的客户分很多种，有一种就是想捡漏，想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买到真品，这就得靠自己的眼力劲了。看走眼了，也就打水漂了。”
“这种情况也是不允许请人鉴定的，真要能保证是真品，人家凭啥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你，卖给拍卖行不香吗？”
“但一些真正的收藏家不一样，他就是冲着真品去的，不差钱。价格随你开，我就是要真品，买之前会找专业的鉴定师帮忙鉴定。”
韩彬追问，“那鉴定师会不会看走眼或者被收买。”
“会呀，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王庆升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人家收藏家也不傻，谁肯花几百万、几千万买个假货。一般购买前都会做个碳十四鉴定，这东西可没法造假。”
第729章 狸猫换太子
“舅舅，您认识收古尸的人吗？”
“咱们这边因为气候原因出土的古尸并不多，无论是卖古尸，还是收古尸都不多见。说到收古尸，西北那边出土的比较多，气候干燥、容易保存。”王庆升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据我所知，咱们琴岛只有一具比较出名的汉代女尸，就放在琴岛博物馆。那具女尸再加上陪葬的文物，少说也值个几千万。”
韩彬若有所思，“汉代的女尸？”
“对，就是汉代的，我还专门去琴岛博物馆看过，尸体已经风干化了。陪葬了不少玉器，老漂亮了。”
“舅舅，您说伪造古尸不好卖出去，那琴岛博物馆的那具女尸容易卖吗？”
“那肯定的呀，那具古尸要是出手，喜欢古尸的收藏家肯定会疯抢，卖个几千万都不意外。”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这些收藏家还真变态，花几千万就为了买具尸体。”
王庆升又滋溜了一口茶，“在你眼里那是尸体，在他们眼里那是文化、是几千年留下的文物，是一个时代存在的证据，是人类历史的见证。”
韩彬问道，“那些收藏家既然这么喜欢古尸，有没有人打过博物馆汉代女尸的主意？”
王庆升想了想，“能收藏古尸的人都有钱有势，用钱买他们不在乎，但要说偷博物馆文物，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他们这种人也不大想惹这种麻烦。”
“用他们的话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凭白惹一身骚。”
“越有钱、越怕死，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韩彬下意识的说，“有钱人怕死，没钱的人可未必怕。”
“韩队，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打那具博物馆女尸的主意。”包星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他们直接偷就得了，又何必再多弄两具尸体。”
韩彬猜测道，“没听过狸猫换太子，他们是想用假的尸体调换真的尸体，这样就能顺利通过碳十四鉴定，古尸也就能卖出一个高价。”
包星追问，“如果他们想要那具博物馆的女尸，直接偷就得了，又何必非要仿制假的尸体调换？”
韩彬分析道，“我觉得应该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博物馆尸体直接被盗，博物馆方面肯定会报警，这具尸体属于国家的财产，警方调查的力度会很大，嫌疑人能不怕吗？”
“但是调包的话，就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博物馆的人没发现，他们就不用担心被警方追查。”
“第二点，我舅舅刚才也说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不愿意招惹麻烦。一旦博物馆的尸体被盗，警方大力的调查此事，收藏家肯定也会心里犯怵。甚至根本不敢收购赃物。他们卖给谁？”
“而狸猫换太子恰恰可以消除这两个隐患。”
王庆升也听懂了，“彬子，照你的意思说，博物馆的女尸很可能被调包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较大，毕竟利益动人心。”
包星也赞同韩彬的分析，一条大拇指，“韩队，还是你厉害，咱们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嫌疑人的目的，您直接来了个抽丝剥茧，直捣黄龙。”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走，咱们去趟博物馆。”
王庆升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舅舅，您去干啥？”
“那具汉代女尸在咱们琴岛古玩圈也是赫赫有名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去看看。再说了，你们懂鉴定古尸的真假吗？”
王庆升也算是半个专家，带上他没准有用，韩彬笑道，“中午，我请您吃顿好的。”
“少在这诓我了，你小子查案忙起来能顾得上我。”
韩彬讪笑了一声，好吧，还真顾不上。
包星拿了个兜子，将剩下的坚果都倒进了里面，“王叔，我拿了一些坚果您路上吃，顺便再给我讲讲古玩圈里的事呗。”
王庆升抓了一把拿在手里，笑道，“倒是个机灵的小伙。”
想想也是，不机灵韩彬能带他来？
三人上了车直奔琴岛博物馆。
路上，王庆升又讲了一些关于古尸鉴定的知识，韩彬两人也算是受益匪浅。
琴岛博物馆。
琴岛博物馆占地面积很大，一共分为七个展厅，这家博物馆并非按照文物的种类区分，而是按照年代划分。
先秦、两汉、隋唐、宋元、明清、近代六个不同时期的展厅，第七个展厅属于红色展厅，会展览一些为国家的统一、发展做出杰出贡献人物的文物。
进了博物馆之后，韩彬没有联系博物馆的负责人，而是先买票进入了两汉展厅参观，那具女尸是东汉时期的人物，据说是鲁地的一位郡主，根据陪葬的规模来看这位郡主生前很受宠，从出土的文献看，女尸应该是在灵帝年间去世的。
韩彬亲眼看到了那具女尸，放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身上穿着一件汉服，头上还戴着玉器，不过尸体已经风干了，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韩彬总感觉这具女尸和陆月娥有几分相像。
“包星，你怎么看？”
“像……也不像。”包星也有些犯嘀咕，你说像吧，这是一句干尸，跟陆月娥的容貌差距很大。要说不像吧，他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tm诡异了。
“你小子这不等于没说嘛。”
“韩队，那您怎么看？”
韩彬轻咳了一声，“我跟你的想法一样。”
包星“……”
韩彬看了看旁边的王庆升，暗道自己也是傻，这不是有现成的专家嘛。
“舅舅，您怎么看？”
王庆升摸了摸胖却不再双的下巴，“以前，我经常来这家博物馆，也见过这个东汉的女尸，看着像是没太大变化。不过，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有人想要玩狸猫换太子，那肯定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要把外形弄的像一些，想看出来也不容易。”
“那怎么辨别？”
“只有打开鉴定喽。”王庆升努了努嘴，“不过，我估计这里的负责人应该不会同意。”
“为啥？”包星反问，“我们是来帮他们查案的，他们还不愿意配合？”
王庆升回答，“不是配合不配合的事，而是古尸的保存是有讲究的，温度、湿度、光度等等，任何一项异常都可能会对古尸造成影响，毕竟是几千年前的老物件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坏了。警察也赔不起呀。”
“除非警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们不会轻易答应打开保温柜。”
包星迟疑了片刻，“韩队，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你说。”
“咱们认不出来，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咱们只是看到陆月娥的照片，没有见过陆月娥本人。但陆月娥父母不一样呀，他们没准能认出这具干尸是不是陆月娥。”
韩彬正色道，“这个想法不错，陆月娥的父母很可能辨认的出来。但这件事不能这么做。”
陆月娥的父母看了之后太激动，万一损坏了某件文物，韩彬可赔不起，他也不想冒险承担这种责任。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舅舅，您认识这里的负责人吗？我想跟博物馆方沟通一下。”
王庆升愣了一下，这打哪说起呀，他一个古玩街摆地摊的小贩，怎么可能认识博物馆的负责人。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之前的负责人倒是认识，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博物馆工作了，新来的我也不大熟。”
韩彬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包星吩咐，“包星，你去把博物馆的负责人请过来。”
“是。”
包星应了一声，麻溜的找到了一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不一会，工作人员就请来了博物馆的副馆长。
“这位同志，我是博物馆的副馆长赖建华，听说你找我有事？”
“赖馆长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包星，我们韩队长想请您过去说几句话。”包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赖建华问道，“什么事呀，还劳驾两位市局的同志来一趟。”
包星答非所问，“还是让我们韩队亲自跟您说吧。”
赖建华点点头，跟着包星走了过去。
“韩队，这位就是博物馆副馆长赖建华先生。”
韩彬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赖馆长，您好。”
“韩队长好。”赖建华招呼了一声，反问，“您来我们博物馆是有什么事吗？”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的游客，“赖馆长，最好是能换一个安静的环境说话。”
“没问题，请跟我来吧。”赖建华带着韩彬三人去了休息室，并且亲自泡了一壶龙井招待三人。
赖建华给三人倒上茶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请用。”
“谢谢。”韩彬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入口，有一股清香，味道很不错。
王庆升也忍不住赞道，“好茶。”
赖建华笑了笑，望向了一旁的韩彬，“韩队长，您来我们博物馆是有什么任务吗？”
韩彬放下茶杯，“我们接到线人的举报说贵博物馆很可能遭到了盗窃。”
赖建华愣了一下，“这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如果博物馆失窃了，我们员工应该会第一时间发现。”
韩彬道，“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一举报是否属实。”
赖建华追问，“那个线人还说其他的了吗？比如具体什么东西失窃了。”
“据线人说，贵博物馆失窃的很可能是一个汉代的女尸。”
“不可能呀，您刚才也看到了那具女尸还好好的放在那里，怎么可能失窃呢。”
“您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据线人交代，盗窃嫌疑人不仅仅是偷走了汉代女尸，而且还用一具干尸伪造成了女尸的模样。换句话说，现在躺在保温箱里的女尸很可能是假的。”
“不不，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赖建华连忙否认，额头上突然布满了汗水。
韩彬问道，“赖馆长，你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汗？”
“哦……这个汉代的女尸算是我们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您刚才说它可能被调包了，我被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博物馆晚上是关门的，有监控，还有保安，怎么可能被盗了。”
“赖馆长，我们的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呀，考虑到安全起见，还是希望您能排查一下。”
“呼……”赖建华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三位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
“可以。”
“怠慢了。”赖建华撂下一句话，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包星低声问道，“韩队，当您说道东汉女尸的时候，这个赖馆长明显变了脸色，他会不会有问题？”
韩彬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个赖馆长有些异常。
“舅舅，您怎么看？”
“你要叫我看古董还行，看人，我比不上你。”王庆升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别说，这茶水还不错，比起咱们在茶楼里喝的，品质只高不低。”
过了一会，门从外面打开了，赖建华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韩队长，我刚才去核查了一下，那具东汉的古尸没有任何异常，虚惊一场。”
“赖馆长，您是怎么核查的？”
“韩队长，我们博物馆自然有一套检测的办法，再说了，博物馆真要丢了东西，我能不着急。用不着您上门，我亲自就去警察局报案了。”
韩彬皱了皱眉，赖建华都这般说了，他总不好再让博物馆打开保温箱检测，他可不觉得自己面子能大到这种地步。
“女尸真没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
韩彬话锋一转，“那会不会是其他文物被调包了？”
“这个……”赖建华再一次愣住了，博物馆这么多件藏品，真要检查起来可是个大工程，“应该不至于吧。”
韩彬正色道，“您敢保证吗？您要敢保证的话，我立刻就走。不过，真要出了事，可跟我们警方无关了。”
赖建华还真不敢保证，他只是一个副馆长，万一博物馆真丢了东西，他还把警察赶跑了，那这事还不得他来扛。
“韩队长，那您说怎么办？”
第730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韩彬开门见山，“我想查一下贵博物馆近期的监控。”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赖建华露出为难的神色，“韩队长，这恐怕不太方便吧，跟查监控比起来，我还是觉得我们博物馆自己核查比较好。”
“贵博物馆自己核查需要多久？”
“我们博物馆有不少藏品，而且都是比较珍贵的文物，核查的时间相对长一些，具体多久我也说不好。”
“据举报人说，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如果你们再核查一段时间，肯定会影响案件的调查，错过最佳的破案时机。”
“但我们博物馆也是有规定的，不可能随意让外人看监控，而且韩队长好像还没出示过搜查证吧，最好还是能出具一些相关的调查手续。”
“赖馆长，实话跟您说，我的确还没有申请相关的手续，因为申请手续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真要是申请手续的话，我们可能会考虑封馆调查。”
“这可不行呀，封馆的话影响太大了，不行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赖馆长，那建议您还是让我查一下监控，这样对大家都方便。”
赖建华叹了一口气，“行吧，你们跟我来吧。”
赖建华带着韩彬和包星去了监控室。
王庆升继续在博物馆里溜达，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又开直播跟老铁们介绍博物馆的文物。
在去监控室的路上，韩彬询问了一下博物馆的安保情况，据赖建华说博物馆一共有十名保安，四名保安白班，四名保安夜班，每隔一个月会调换一次。
有了殡仪馆的前车之鉴，韩彬对于这些保安并不信任，进了监控室之后，一股脑的将他们请了出去。
而后韩彬和包星两人就开始了漫长的查监控工作。
就像王庆升说的，韩彬查起案子根本没时间请他吃饭。
临近中午，韩彬跟舅舅告罪了一声，改天再请客，先记着。
而后他买了两桶泡面、两根火腿，返回了监控室。
王庆升早就料到了，也不生气，在网上查了一下，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馆子，自己颠颠的跑去吃美食了。
他打定主意，这两天就在博物馆混了，自己外甥盯上了博物馆，说明这里肯定会有大新闻，自己可不能错过了。
否则，自己琴岛古玩直播一哥的风头还不得被别人抢了。
中午，韩彬和包星吃的泡面，吃完之后继续查看监控。
自从当上副中队长后，韩彬很少像现在这样亲力亲为了。
博物馆对韩彬两人的态度算不上热情，别说茶水了，连白水都没人主动倒了。
下午两点多，韩彬有些困了，正准备趴下眯一会的时候，一旁的包星开口说道。
“韩队，我这边有发现。”
韩彬抬起头，“怎么了？”
包星指着屏幕，“您看这个摄像头被遮挡了，而且遮挡物看起来像是气球。”
韩彬顿时来了精神，倒放视频重新看了一遍，果然像包星说的一样，一个蓝色的气球缓缓升起，恰好挡住了监控摄像头。
韩彬继续往前倒，看到一个戴着头套的身影走了过来，这一幕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很相似是在殡仪馆里的监控视频。
韩彬对着一旁的包星说，“查看同时间段其他摄像头的视频。”
两人继续查看其他摄像头，陆续发现了摄像头被气球遮挡的情况，作案模式跟殡仪馆里十分相似。
查看完所有的监控摄像后，韩彬划出了一条路线图，恰恰是从博物馆后面通往两汉展厅的，嫌疑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具汉代女尸。
一旁的包星露出喜色，“韩队，这案子八成没跑了。”
韩彬想了想，随后给马景波打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同时，请他带人过来增援。
根据视频显示，摄像头被遮挡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被遮挡是摄像头不止一个，按理说保安不可能发现不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保安极度不负责任，要么就是保安里面有内应。
稳妥起见，最好是将所有的保安都控制起来。
四十分钟后，马景波带人赶到了现场，第一时间控制了博物馆的四个白班保安。
嫌疑人出现的那天是8月16日，韩彬查了一下值班记录，发现其中的一个白班保安，那天晚上刚好上夜班。
换句话说，他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韩彬将他带到了一间办公室，直接对他展开了询问。
“姓名、年龄、性别、籍贯……”
“我叫闫军，今年23岁了，男性，我老家是曲城那边的……”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小伙子很年轻，神色有些紧张，“8月16号晚上，你上什么班？”
“我记不清了。”
“我提醒你一下，你上的是夜班。”
“警察同志，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当天晚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我哪记得，都过去这么些天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
韩彬想了想，“那天晚上有没有人邀请你们打麻将或者喝酒一类的？”
韩彬这还是借鉴了殡仪馆的案子。
闫军迟疑了片刻，“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我们值夜班，我们李老大招呼我们玩斗地主，那天晚上，我们大概玩了两三个小时。只有韦宏喜一个人值班。”
“警察同志，我可是给您说了掏心窝子的话，您可千万别告诉博物馆的领导，要不然肯定把我给开了。”
“你说的李老大是谁？”
“他叫李高原，是保安队的副队长，我们值夜班的时候是他负责。他是老大，他让我们玩牌，我们也不敢不玩呀。”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晚有没有什么异常？”
闫军沉吟了片刻，“那晚光顾着打牌了，没注意到其他的。”
“你们经常打牌吗？”
“有时候吧。之所以那次记得比较清楚，是因为那晚我赢了不少钱。”
“赢了多少？”
“有二百多块钱吧。”
“谁输了？”
“李老大输了。”闫军说完补充道，“不过，李老大的人品不错，不赖账，我们也愿意跟他玩。”
“李高原也住在你们集体宿舍吗？”
“那没有，李老大是本地人，不跟我们一块住。”
“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
韩彬皱了皱眉，马景波带人去保安宿舍抓人了，但是这个明显有嫌疑的李高原却不住在宿舍，肯定要扑空了，没准还会走路消息。
“李高原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记不清，不过我手机里有。”
闫军的手机已经被收走了，包星拿着手机翻找了起来，“通讯录的备注叫什么？”
“就叫李高原。”
包星翻开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号码，“是不是1880345xxx.”
“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号码。“
韩彬吩咐道，“通知技术科尽快定位这手机号。”
“是。”
“李高原平常都跟谁走的比较近？”
“韦宏喜。”
“就是那天晚上没有玩牌认真值夜的人？”
“对，就是他。李老大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入。”
“这个韦宏喜住在哪？”
“我不知道，他也不在宿舍住。”
“李高原来这工作多久了？”
“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才来了半年，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我也没问过他啥时候来的。”
韩彬追问，“李高原有没有比较可疑的地方？”
“我不知道您指的哪方面？”
“比如说对博物馆的那些文物感兴趣，又不如说喜欢去哪些展厅？”
闫军想了一会，答道，“李老大好像比较喜欢去两汉展厅那边，他一般值夜的时候都会去那边溜达。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带着韦宏喜一起去。”
听到了闫军这番话，韩彬愈发觉得那个李高原有问题，为了避免李高原得到消息，必须尽快的将他控制起来。
“你仔细想想，李高原平常爱去什么地方或者他有没有提过家附近有什么建筑物？”
闫军掐了掐额头，“我好像记得他提过一句，他家好像离着大世界商城不远。”
“能确定吗？”
“反正我听他说过这么一嘴，是真是假，我就不清楚了。”
大世界商场也算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物，韩彬对此并不陌生，那附近有不少居民区，人口居住比较密集，就算是定位成功也很难找到。
“你有李高原和韦宏喜的照片吗？”
“没有，我要大男人的照片干啥，不过，我们值班室的墙上有员工的工作证件照。”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其他线索？”
“李高原有一辆黑色的现代车。”
“车牌多少？”
“鲁b372cd”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还有其他的吗？”
闫军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韩彬问的差不多了，估计再问，也问不出太多的线索，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包星还在一旁打电话，估计是在和技术科联系。
韩彬也没打扰他，转身去了保安休息室，查看李高原和韦宏喜的照片，想要抓人，总得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然而，当韩彬看到李高原的照片后，不由自主的愣住了，这个人跟李占通长得很像，不，应该说就是一个人。
韩彬等人正在通缉的李占通居然在博物馆工作。
这绝对不是巧合。
‘李高原’的嫌疑再一次上升了。
就在此时，包星走了过来，“韩队，技术科那边定位成功了，李高原现在位于白石小区。”
“叫上王霄他们，立刻敢去白石小区。”
……
白石小区位于大世界商城附近，小区一共有十栋楼，数年名住户，排查的范围还是有些大。
白石小区一共有东西两个门。
韩彬在路上就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请派出所的同志协助抓捕。
韩彬赶到白石小区的时候，派出所的同志也到了。
而后韩彬开始安排任务，主要分成了三个组。
第一个组守东门，第二个组守西门，第三个组守车库口。别管李高原开车还是走路，一出门就会被抓住。
韩彬等人布置好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依旧没发现李高原的身影。
为了避免时间拖得太久，李高原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韩彬准备引蛇出洞。
韩彬给赖馆长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请李高原的直属领导打电话，让李高原尽快赶到博物馆。
十几分钟后，韩彬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从小区里走了出来，这个男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不过，韩彬观察力远超常人，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李高原。
李高原走到路边伸手打车。
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几名队员从四周围了上去。
李高原的警觉性不错，提前发现了异常，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却已然来不及了。
韩彬等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他根本无路可逃，直接被两名队员摁在了地上。
“警察！不许动。”
李高原本能的想要挣脱，但是更多的队员扑了上去，将他死死的摁在地上。
而后，李高原被戴上手铐从地上提了起来。
韩彬走过去，确认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建设。”
韩彬皱了皱眉，“身份证呢？”
“没带，落在家里了。”
韩彬可不信他的鬼话，“搜。”
片刻后，江扬从他身上搜到了一个钱包，递给了一旁的韩彬。
韩彬拿出钱包一看，里面放着一百块人民币和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身份证名字是李高原。
韩彬指着身份证上的名字，“这是不是你的身份证？”
李高原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是。”
“你自己念出来写的什么字？”
“李高原。”
“我再问你一遍，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高原。”
“为什么撒谎？”
李高原眼珠子一转，“我……我害怕，一紧张就说错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韩彬哼了一声，“别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
“什么其他名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占通是不是你？”
一听这个名字，李高原身体有些发软，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第731章 巧舌如簧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李高原被拷在审讯椅上，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韩彬等人进来之后，他才缓缓的抬起头，对着韩彬、江扬、包星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李高原晃了晃手腕上的铐子，“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韩彬坐在审讯桌旁，“你这认罪态度可不好，你自己做过什么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承认我有错，但也不至于被抓到这吧。”
“那你说说看自己犯了什么错？”
李高原想了想，“我不该用假名字，更不该欺骗警方。”
“你的真名叫什么？”
“李占通。”
“李高原是谁？”
“是我堂兄，我们俩长得比较像，我就用了他的身份证。不过，我这么做并不是有意要骗人，而是为了找工作方便。”李占通叹了一声，
“您应该也知道，我有前科，用自己的身份找工作会不太方便，尤其是保安这种工作，人家一听我有前科，肯定不会用我的。”
“嗯，你到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编的还挺圆满。”韩彬哼了一声，“李高原在哪？”
“他在老家种大棚，也不怎么用身份证，我就用用。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这应该也不算犯罪，不至于被抓到这吧。”
包星道，“你以为我是市刑侦大队是闹着玩的，真要为了这么点事，我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李占通反问，“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找我来有啥事？”
韩彬翻开了笔记本，“你认识韩伟龙吗？”
李占通迟疑了一下，“认识。”
“你们俩什么关系？“
“说朋友吧也算不上，一起吃过几次饭，算是熟人吧。”
韩彬继续说道，“据韩伟龙交代，你曾经主动找到他，请他帮忙做内应从殡仪馆里偷出了一具尸体。”
李占通摇了摇头，“他肯定在胡说，根本没有这种事。”
“你有没有给韩伟龙的妹妹转过钱？”
“有。”
“为什么给她钱？你认识韩伟龙妹妹吗？“
“我不认识。”李占通应了一声，继续说，“是韩伟龙跟我借钱，说他妹妹生病了需要医药费急救。我这个人也是个热心肠就借给他了呗。”
“因为是他妹妹得病了，我就直接转给她了嘛。”
韩彬记录了一下，继续问，“5月23号晚上，你是不是用沫沫软件跟韩伟龙聊过天？”
“对，我是跟他聊过天。”
“你们两个都聊什么了？”
“是这样的，我把借钱的事跟其他朋友说了，其他朋友就觉得我被骗了，我就想去他家里确认一下。他答应让我去了，说明他问心无愧，她妹妹确实生病了。”李占通说到这，有些感慨，“我还觉得自己枉作小人了，心里有些愧疚，事后，又给她妹妹汇了一笔钱。”
“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软，看不得这个。”
“这么说，你非但没有指使韩伟龙协助你盗窃，反而做了一件好人好事。”
“是这样的。”
韩彬反问，“那韩伟龙为什么会说你盗窃了一具尸体？”
“哎……”李占通叹了一声，露出懊恼的神色，“我妈老早就跟我说过，让我不要这么心善，这个世界上有些坏了良心的人，你再帮他，都不会记你的好，升米恩斗米仇。”
韩彬重新审视了李占通一番，“你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李占通摆了摆手，“诶呦，我哪有那本事，大学都没上过，当不了，当不了。”
韩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西华村村北租了一间宅子？”
“是，咋了？这总不犯法吧。”
“我们在那具宅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从哪弄来的？”
李占通露出诧异的神色，“我不知道呀，我有段时间没在那住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我。”
“你觉得是谁在诬陷你？”
“这我可不清楚。”
“你租赁的那个院子里有个地窖，你知道吗？”
李占通想了想，“不知道。”
“地窖里放着一具棺材，你见过吗？”
“没有。”
“你摸过吗？”
“没有。”
“地窖里有几个风扇和电热器是不是你的？”
李占通摸了摸鼻子，“不是。”
韩彬语气严厉，“我们在这三样物品上都发现了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李占通答非所问，“这也不能说明我跟那具尸体有关呀？”
“但这可以证明你撒谎了，你的证词不可信。”
李占通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有意撒谎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怀疑我和那具尸体有关联。”
“那我问你棺材、风扇、电热器上为何会有你的指纹？”
李占通愣了好一会，“这些都是我买来用的。”
“做什么用？”
“我想在地窖里存放点东西，又觉得地窖里太潮了，所以就想烘干一下。”
“你想在地窖里存放什么东西？”
“腊肉。”李占通语气愈发坚定，“对，就是腊肉，我特别喜欢吃腊肉，但是腊肉有特别贵，就想着自己做一些腊肉吃。”
“但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能做，谁曾想被人鸠占鹊巢了。还害的我被抓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这么说，你没见过那具尸体？”
“真没有。”
“地窖、风扇、电热器真的是用来做腊肉的？”
“对，就是用来做腊肉的。”
“那你跟我说说腊肉怎么做？”
“腊肉先腌制，然后割成条，用竹竿架起来，然后我就用风扇和电热器风干，带走了多余的水分肉就不容易坏了。”
“就这么着？还有其他工序吗？”
李占通摇了摇头，“我还没开始做，暂时就想到了这么多。”
韩彬追问，“我们在装尸体的真空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这你怎么解释？”
李占通哑口无言。
韩彬一挑眉，“从你刚才说的制作腊肉的过程中可是用不到真空袋的。”
“我……”李占通额头上布满了很水，神色凝重，仿佛是在思考对策一般。
“李占通，那具尸体是在你租住的地方发现的，装尸体的真空袋上还发现了你的指纹，你赖不掉的。”
李占通依旧没说话。
韩彬也不着急，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水。
过了十来分钟，李占通才开口道，“警察同志，如果我愿意配合警方主动调查，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
“当然可以，只要你主动交代，我们会考虑。”
李占通缓缓的说道，“我承认那具尸体的确是我偷的。”
“在哪偷的？”
“琴岛医学院的教研楼。”
“你的同伙还有谁？”
“有韦宏喜，还有韩伟龙。”
“韦宏喜就是跟你一起在博物馆工作的保安。”
“是。”
“韩伟龙也参与这具男尸的盗窃？”
“对，他是主谋，是他让我们偷的。”
韩彬微微蹙眉，这跟他了解的情况有所不同，“你们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李占通答道，“我不清楚，是韩伟龙让我们偷的。”
“你凭什么听他的？”
“他给我们钱了。”
“怎么给的？”
“他给的现金，给了我十万。还给了韦宏喜七万。”
“那你为什么要给韩伟龙妹妹汇钱？”
“是韩伟龙让我这么做的，他说这样可以混淆视听，扰乱警方的调查视线，让警方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谋，疑罪从轻。”
“好一个疑罪从轻，他倒是挺懂法律。”韩彬哼了一声。
李占通摇了摇头，“这些我也不懂，都是他说的。”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你和韦宏喜为什么会去琴岛博物馆工作？”
李占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本来就在博物馆工作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占通，那具女尸是不是你偷的？”
“什么女尸呀？我真不知道。“
“殡仪馆的女尸。”
李占通说道，“我从来没去过殡仪馆，会不会是韩伟龙找其他人偷的？毕竟他是主谋，没准还有其他的手下。”
“那我再问你，八月16号晚上你在哪？”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得想想。”
李占通搓了搓手，“那天我应该在上班吧，对，就是在是上夜班。”
“你是博物馆的保安？”
“对。”
“那天晚上博物馆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你知不知道？”
李占通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应该没有这件事，否则，我们肯定能发现。”
“那天晚上，你故意让两个保安陪你打扑克，还故意输给他们，是不是为了给偷窃古尸的同伙创造机会。”
“不是。”李占通笑了笑，“韩队长，我是博物馆的保安，博物馆从来没有被丢过东西，又何来被盗一说。你总不能用莫须有的事情安在我身上吧。”
“那是因为，你们用一具假的尸体换走了真的尸体，所以博物馆暂时没有发现。现在我们已经把你抓了，监控也已经看了，你觉得博物馆会发现不了。”韩彬反问。
李占通道，“您吓唬我也没用，反正我没在博物馆偷过东西。”
韩彬呵斥道，“李占通，你刚刚还说要配合警方调查，可你一直避重就轻，这就是你的认罪态度吗？”
“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参与了琴岛医学院的盗尸案，而且还是韩伟龙让我做的，我只是在外面望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李占通露出一副无辜的神色。
“都是韩伟龙在利用我，也怨我见钱眼开，差点就帮他背锅了。你说这人有多可恨。我现在才明白有些朋友是不能交的。”
韩彬敲了敲桌子，“李占通，你不要自作聪明，跟警方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处理，你要明白犯案的不是你一个人，你不招人，其他人也会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韩彬说完，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李占通一直在避重就轻，只承认自己偷窃了吴建飞的尸体，不承认偷过陆月娥的尸体，更不承认偷走了博物馆的古尸，而且还说自己只是个从犯。
如果按照这个定罪的话，他的罪名不会太重，也判不了多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博物馆的汉代女尸被盗了，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给李占通定罪。
包星追了上来，“韩队，您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彬反问，“你觉得呢？”
包星下意识的说，“我觉得应该先找到陆月娥的尸体。”
韩彬点点头，“你去将博物馆的赖馆长请过来。”
“是。”
包星离开后，韩彬又联系了队长马景波。
马景波带人去搜查李占通的家。不过手机并没有接通，韩彬也只能暂时作罢。
韩彬回到办公室后，重新看了一遍审讯记录，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案情，现在最首要的是要确定一点，博古馆里的汉代女尸是不是被调包了。
又过了一会，包星带着赖建华走进了办公室。
赖建华有些发福了，热的满头大汗，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韩队长，现在是什么情况呀？找到我们博物馆被盗的物品了吗？”
“您请坐。”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赃物，不过已经抓到了盗窃嫌疑人，正是贵博物馆的安保人员李占通和韦宏喜。”
“对了，李占通冒用了堂兄李高原的身份证。”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赖建华点点头，追问道，“您说他是盗窃嫌疑人，他偷了博物馆的什么东西？”
“那具汉代的女尸。”
赖建华愣了一下，摇头，“这不可能吧，我来的时候看过那具女尸好好的，根本没有被偷走。”
“我之前说过，赖建华他们做了长期的准备，伪造了一具干尸调换了汉代女尸。”说着，韩彬拿出了地窖里发现的那具干尸照片，“你看看，这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具汉代女尸已经被调包了。”
赖建华用微微颤抖的右手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也不能说明我们博物馆的汉代女尸一定被盗了呀。”
“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韩彬提议，“要证据很简单，只要化验一下那具女尸的dna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这不可能！”赖建华毫不迟疑的拒绝，“汉代女尸的保存要求很高，除非你们有切实的证据，否则，我们不会同意打开保温箱。”
第732章 前因后果
赖建华又用稍微和缓的语气说，“韩队长，不是我们博物馆不配合，您自己想想这古尸都快两千年了，能保存成这样多不容易，就是块铁疙瘩也早锈的不能要了。”
“你看着它现在好好的，没准一打开保温箱接触外面的空气就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坏，这个责任由谁承担？”
韩彬面色严肃，反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赖建华呀。”赖建华有些懵，“怎么了？”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琴岛博物馆副馆长，搞问文物工作的。”
韩彬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博物馆副馆长，博物馆被偷了东西，警方帮你抓小偷、找回失物，已经尽到了警方的职责。至于核实物品是否被盗，那是你们博物馆自己的事，凭什么让我们承担责任。”
“韩队长，话不能这么说，那保温箱被打开之后，谁都不能保证古尸不会损坏，我们也做不了这个主呀。”
韩彬反问，“谁说一定要打开保温箱了，只要用其他方法鉴定古尸的真假，何必非得打开保温箱。”
“你在博物馆干了半辈子了，自家的文物有没有调包都不知道，还非得打开保温箱才能确定？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有资格当这个博物馆副馆长吗？”
“我……”赖建华被怼的哑口无言。
韩彬语气严厉，“我对于古玩和古尸有一定的了解，你说过古尸是博物馆最重要的藏品，那你们博物馆肯定有很深的研究，我不相信只有打开保温箱才能验真假。”
“是真是假，只要熟悉古尸的专家仔细查看，一定能鉴别出来的。”
赖建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主要负责管理方面，鉴定古尸不是我的专业，我不太擅长。”
“你们博物馆谁对古尸最有研究，这你总应该知道吧。”
“知道。”赖建华应了一声，继续说，“韩队长，您看这样成嘛，我回去召集专家开个会，看看怎么在不开保温箱的情况下鉴别古尸的真假。”
“早就该这样办了，你跟我扯半天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鉴定古尸的专家，还是说将责任推给警方你心里就踏实了。”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韩彬道，“尽快核实，我这边肯等您消息呢。”
“那我先走了。”赖建华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一下。”韩彬喊住了对方，吩咐道，“王霄、江扬，你们两个跟着赖馆长去一趟，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是。”
赖建华脸色微变，有些为难，“韩队长，不用麻烦两位同志了，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韩彬笑道，“没事，让他们去吧，他们在盗窃案方面很有经验，没准能帮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可是我们博物馆内部开会，外人在场不太合适。”
“盗窃案已经发生了，就不再是你们博物馆自己的事了。我们警方在场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真要觉得他们不合适，要不我去？”
“别别，哪敢劳您大家。”赖建华露出一抹苦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韩彬表面挺好说话，遇到事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是这两位同志吧。”
不过仔细想想，警察不都这样嘛。
位卑权重，论级别自己这个副馆长能压死他，平常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
可真要遇到事了，人家说话比自己好使。
韩彬可不管赖建华怎么想的，将李琴和包星召集起来开会。
包星说道，“韩队，我总感觉这个赖建华有问题，他会不会跟李占通是一伙的。”
“您舅舅也说过，古尸的保存是很讲究的，没有专业知识的人是干不了的，普通人想偷也没那技术，而且李占通那天晚上在休息室跟人打牌，他肯定是还有同伙的。”
韩彬点点头，他也赞同包星的想法，李占通肯定是有同伙的，而赖建华的态度确实有些可疑，所以韩彬才会让王霄和江扬去了博物馆。
而且，韩彬在审讯李占通的时候，发现李占通有恃无恐，似乎认定了博物馆不会承认古尸被盗的事。
如果他确定赖建华会帮他打掩护这就说得通了。
民不举官不纠，只要博物馆不承认古尸被盗，警方也没有找到古尸，盗窃案就不成立。
……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马景波坐在后排，正在查看视频，“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
“马队，再往右就进入三桥镇了。”
马景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半个小时前，马景波带人搜查了李占通的车，调出了李占通汽车的行车记录仪。
马景波从视频里发现李占通曾经去过一个砖窑，以马景波的经验来看，这种地方经常会被嫌疑人藏赃物。
按着视频的内容，马景波等人一路追踪，十分钟后找到了一个砖窑。
砖窑已经被废弃了，没有开工，也看不到人。
马景波带人下了车，将众人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开始带人搜查砖窑。
砖窑内部是通着的，进入之后十分的空旷，砖窑口的位置停放着一辆农用三轮车，靠里面的位置放着一个集装箱。
张顺谷走过去仔细瞅了瞅，“马队，这个农用三路车很像是嫌疑人偷盗尸体用的。”
马景波点点头，径直走向了那个集装箱。
集装箱外面上着锁，马景波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把锁子撬开。”
一个队员麻溜的跑回车里取来了大铁钳，将锁子直接夹断了。
马景波安排了一番，嘱咐众人小心。
有专人将集装箱的门打开，张顺谷带人进去搜查。
集装箱的面积不大，打开门后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个保温箱，保温箱里放着一具尸体，穿着汉代的服饰，看起来有些诡异。
马景波露出了一抹笑意，拍了拍保温箱，对着一旁的何英生，“拍个照片给韩彬发过去。”
……
收到照片后，韩彬立刻跟马景波打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
而后再次提审李占通。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彬打量了一番李占通，“李占通，你和赖建华是什么关系？”
“赖馆长。”李占通笑了笑，“我们没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他也算我的领导。”
“你怎么知道赖建华不愿意承认古尸被盗的事？”
李占通耸了耸肩膀，“因为古尸本来就没有被盗，没有的事，让他怎么承认。”
韩彬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一辆黑色的现代车？”
“对。”
“车牌号多少，在哪放着？“
“就在放在白石小区的地下车库，车牌号鲁b372cd。”
“你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
李占通皱了皱眉，“上班呀，要不能去哪？”
“我们查看了你的行车记录仪，发现你最近去过一个砖窑，我们队长带人搜查了砖窑。”韩彬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这具古尸是在砖窑里发现的，你怎么解释？”
李占通的手往前伸了伸，又缩了回来，低头看着照片，脸上神色愈发难看。
“李占通，你说你想争取减刑，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自己没有珍惜。现在我们找到的证据已经足以定你的罪。你一直在撒谎，你先前的证词不足为信，法院也不会采信。”韩彬语气愈发严厉，
“你可以不说，但不代表你的同伙不说。等他们都交代了，一样可以定你的罪，到时候，你就踏踏实实的在牢里待着吧。”
李占通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出了大量的汗水。
“警察同志，我现在交代还能立功减刑吗？”
“那就看你交代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了。只要你态度够好，我会帮你争取。”
李占通沉默了好一会，似乎知道躲不过了，咬了咬牙，“我承认……殡仪馆的女尸是我偷的，韩伟龙不是主谋，我才是主谋。”
“殡仪馆被盗的女尸在哪？”
“在博物馆里。”李占通叹了一口气，“韩队长，我挺佩服您的，你确实很厉害，都被您猜到了。我确实用那具女尸伪造成古尸，而后将殡仪馆的古尸调包，既不会被博物馆发现，又能卖个大价钱。”
“您是怎么猜到的？”
“我怎么猜到的不重要，说说你还有哪些同伙，怎么将古尸运出来的？”
“除了韦宏喜之外，我还有三个同伙，马小军、方勇、陈岳西。其中，马小军和方勇主要负责搬运，韦宏喜帮他们打掩护。陈岳西是博物馆的技术员，他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保证运输过程中古尸不会被损坏。”
“赖建华呢？他不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
韩彬追问，“那你哪来的底气认为博物馆方面不会承认古尸被盗的事？”
“猜的。”李占通露出一抹自嘲之色，“我觉得自己挺傻的，千辛万苦选了个目标，最后却是一场空，太傻了。”
“我们早就联系好了买家，古尸被盗的第二天我就联系了买家验货，谁知道……”李占通用力的拍了拍头，露出懊恼的神色，“买家验货发现古尸是假的，以为我们想要骗钱，差点把我们几个给做了。”
“假的？”
“是。我们从博物馆里偷了一具假的古尸，尸体上还有现代化学药品的痕迹，比我们仿造的女尸早不了几年，这些博物馆的王八蛋差点把我们坑死。”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你是不是在撒谎，企图隐瞒真正古尸的下落？”
李占通举起了三个手指，“韩队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从博物馆偷出来的那具古尸的确是假的，不信您可以问其他的几个同伙，他们都可以作证。”
“那个买家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别人都见他樊爷，是个狠角色，看到尸体是假的，直接就叫手下把我们几个摁住了。”
“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身高一米八左右吧。”
“多大年纪？”
“我也不敢确定，大概有三四十岁吧。”
“怎么联系上的？”
“我早就听过他的大名，知道是一个有钱的买主，后来通过网上联系到的，他很小心，要了我很多的资料，但是我对他的情况了解的不多。”
“他现在在哪？”
“应该出国了吧，他联系我的时候一直是用的国外的手机号。交易结束后，他销毁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了。”
“那个叫陈岳西的技术员不知道古尸是假的？”
“不知道。”
“他来博物馆工作多久了？”
“应该有两三年了吧。”
李占通有些感慨，“其实我早就听说，博物馆的很多展品都是假的，所以我才没有偷那些更容易搬运的瓷器和玉器，一是他们不如古尸值钱，再一个我觉得是假的可能性很大。”
“谁知道，我千挑万选的目标依旧是个假的，太恶心人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李占通没再隐瞒，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
……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打电话给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不过马景波还在现场没有回来。
韩彬又去了丁锡锋的办公室当面汇报。
了解情况后，丁锡锋吩咐，“你把赖建华叫过来，咱们一起给他做笔录。”
“是。”韩彬应了一声，有了丁锡锋做后盾，韩彬的底气足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赖建华被带到了警局，一进审讯室他就慌了。
“你们把我带到这干嘛？我是博物馆的副馆长，就算我们博物馆丢了东西，也不能审讯我呀？”
韩彬没有跟他废话，指了指坐在主位上的丁锡锋，“赖馆长，这位是我们琴岛市刑侦支队丁锡锋支队长。”
赖建华望向一旁的丁锡锋，“丁支队您好，你们把我带着干嘛？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丁锡锋没有答话，韩彬开口说道，“我倒是想跟你好好说，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我……我怎么了？”
“我问你，博物馆的那具女尸是真的古尸吗？”
“这……我也不清楚，还在请专家们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不打开保温箱的情况下鉴定。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相信一定能弄清楚。”说到这，赖建华反问，“你们不会以为我跟那些盗窃犯是一伙的吧。”
“我冤枉呀，我真不是坏人。你们抓错人了。”
韩彬走过去，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审讯椅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赖建华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不是我们博物馆的汉代女尸吗？这是在哪拍的？不是在我们博物馆呀。”
韩彬说道，“这具尸体是在废弃的砖窑里找到的，据李占通交代这具尸体是他们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而博物馆现在的那具女尸是他们伪造的，尸体的主人叫陆月娥，是前些日子在殡仪馆里被盗的。”
赖建华强挤出一抹笑容，“这……这事弄的，古尸被盗了我们居然不知道，丁支队、韩队长太感谢你们了。”
“你别急着谢。根据李占通的交代从博物馆里偷的汉代女尸也是假的，也是现代的仿品。赖馆长，这件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吧。”韩彬语气郑重，告诫道，“想清楚了再回答，有意欺骗警方，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后果你担不起。”
赖建华长出了一口气，韩彬说得对撒谎的后果他的确承担不起，他和李占通等人不同，他不想自毁前程。
“您说对，博物馆保存的汉代女尸原本就是仿造的。”
“真的汉代女尸呢？”
赖建华抓了抓头发，“早就损坏了，那具女尸出土后就开始从内部**，放进保温箱里也无济于事，等我们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韩彬质问，“所以你们就用假的汉代女尸欺骗游客的门票钱？”
赖建华低着头，“其实，博物馆里的藏品有不少都是仿制的，倒也不是故意欺骗游客，而是一些藏品的保存要求比较高，比如光线、温度、气候、氧含量等等，不可能长时间的展览，否则文物就会损坏，这也算是行业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们当初并不是有意欺骗，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我们决定制作一件仿品放在展厅里展览。虽说那具女尸是仿品，但外观跟真的古尸没有什么区别。”
韩彬追问，“你们用来仿制古尸的尸体从哪来的？”
赖建华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
韩彬直接吩咐道，“包星，去查一查失踪人口，尤其是博物馆附近失踪的年轻女子。”
“是。”包星答应的很痛快。
赖建华赶忙阻止，“别别，韩队长，我们是文物工作者，又有铁饭碗，怎么可能杀人呢。”
“那尸体从哪来的？”
赖建华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是通过遗体捐赠获得的。”
“博物馆也能获得遗体捐赠？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们自然是没有的，这具尸体是从琴岛医学院借来的。”
韩彬皱眉，“大体老师？”
“是。”
“什么时候从医学院要来的？”
“五年前吧。”
一听这话，韩彬立刻想起了琴岛医学院五年前丢失的那具大体老师，一直有这样的传闻，但学校官方一直不承认。
现在看来，五年前的那具大体老师的确没有被偷，而是被送给了琴岛博物馆仿制古尸。
韩彬问道，“你知道捐赠的尸体为什么会叫大体老师吗？”
赖建华低头不语。
韩彬继续说道，“那些尸体是给医学院的学生学习人体解刨用的，是为了推动医学事业的发展，所以才会被尊称为大体老师。捐赠者的无私奉献是为了造福全人类。”
“而你们博物馆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卖更多的门票，私自将大体老师仿制成古尸展览，是对大体老师的一种亵渎，对得起他们的贡献吗？”
“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韩彬的一席话将赖建华说的无地自容，他也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对。
但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第733章 拜访
赖建华本事再大也无法一个人推动整件事情进行，更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仿造的古尸放入博物馆展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众人商讨一件事肯定会向着大家都有利的方向推进。
赖建华不再说话，韩彬也懒得再问了，案件基本的情况都已经摸清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已经不再韩彬的管辖范围内了。
这也是他请丁锡锋来的原因。
这件事对于韩彬来说，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但是对局领导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吴建飞和陆月娥的尸体都被找回来了，但是他们的家属却高兴不起来，两个人都被做成了干尸，对于家属的打击是很大的。
吴建飞的老婆抱着丈夫的干尸大哭了起来。
吴建飞将遗体捐赠本是为了给医学事业做贡献，现在却被制作成了干尸，谁听了心里也不会舒服。
韦宏喜、马小军、方勇、陈岳西四人也被抓捕归案。
除了博物馆的事情外，韩彬将收藏家樊爷的事也上报给了丁锡锋，对方很可能已经离开了国内，只能移交给上级部门处理。
案件告破后，韩彬请二中队和技术科的人一起吃饭，韩彬能够破获这么多案件，技术科给予了足够的支持，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英雄。
饭后，马景波和韩彬抢着要结账，最后韩彬没争过，还是马景波掏的钱。
晚上回到家，韩彬总结了一下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在他侦破的众多案件中算不上大案，也没有死人，但因为一直跟尸体打交道，破案过程有些诡异。
案件侦破了，但博物馆的事还没有结束，博物馆的事比较复杂，已经超出了韩彬的管辖范围。
那具汉代女尸肯定是不能展览了。具体以什么原因撤展暂时还不清楚。
以被盗的理由肯定是不行的，市局的领导肯定不会同意。
因为这个案子二中队队员还获得了一笔奖金，参与了案件的队员按照功劳一千元到三千元不等。（一组队全程参与了案件的调查，都获得了三千元的奖金。二组队员获得的奖金较少。）
韩彬和马景波两人都获得了五千元的奖金。
至于被奖励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破获了这起博古馆盗窃案。跟博物馆案件有关的部门被上级点名批评，给予一定的处分。
正所谓奖罚分明。
市委则是给市公安局增加了经费，市局领导一高兴就给了韩彬等人奖金，韩彬的腰包又厚实了不少。
……
清晨，韩彬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周六，韩彬准备带王婷回家拜访父母。
韩彬接上王婷去附近的商场准备给父母买一些礼物，毕竟是第一次登门，空着手去也不好看。
两人进入商场后，王婷晃了晃韩彬的手，“韩彬，我该给叔叔阿姨买点什么东西呀？”
韩彬笑了笑，“买什么的东西不重要，人到了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韩彬也有些犯难，“这事我也没什么经验，要不咱们在商场里转转。”
“那也行，有适合叔叔阿姨的礼物，你记得提醒我。”
两人牵着手优哉游哉的在商场里逛了起来。
“婷婷，你爸妈知道你今天要去我家吗？”
“知道，我跟他们说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长大了，尊重我的想法，还叮嘱我要是去的话，记得要买点合适的礼物。”王婷摇头失笑，“我估计他们也想让我早点结婚，但又舍不得，正纠结着呢。”
“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拜访合适？”
王婷想了想，“先拜访了你父母再说吧，过了一关再说下一关。”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打游戏通关。”
王婷露出一抹狡黠，“那你觉得咱俩打了几关？”
韩彬抓着王婷的手亲了一下，“打几关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和一起打。”
王婷抿着嘴笑了笑，“走，咱们进这家店看看吧。”
两人走进了一家饰品店。
饰品店面积不小，大概有一百多平米，摆放着几排货架，都是一些小的装饰品。
王婷在里面转了一圈，拿起一条丝巾问道，“你觉得这条丝巾怎么样？阿姨戴合不合适？”
“挺漂亮。”韩彬拿起来看了看，又瞅了一眼标签，“这么贵，没必要吧。买个便宜点的，是一份心意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我第一次见你妈，肯定要买个好一点的礼物，你不懂，这种事女人能记一辈子的。”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为了以后自己不至于夹在婆媳中间，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婷买下了丝巾，韩彬想付钱，不过被她拒绝了。
两人继续在商场里逛，看到了一家卖酒的店铺，王婷提议，“要不我给叔叔买一箱酒吧。”
“别介，我爸可不缺酒，我妈都恨不得将家里的酒扔出去。”
“好吧。”王婷耸了耸肩，带着韩彬继续逛。
两人也没有什么明确目标，就是一边聊天一边闲逛，临近中午的时候买了四件礼品。
一条丝巾、一个手链、一个水果篮、一条皮带。
其中前两个礼物都是给韩彬母亲的，皮带是买给韩卫东的。
中午十一点多，韩彬带着王婷去了父母家。
“咚咚……”韩彬有钥匙，但没有直接开门。
“来啦。”屋子里响起一个声音，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胖壮的身影。
王婷愣了一下，买礼物之前她看过韩卫东的照片，知道这不是韩彬的父亲。
韩彬提醒，“这是我舅舅。”
“舅舅好。”王婷点头示意。
“好好，赶紧进来。”王庆升让到一旁让两人进屋。
“舅舅，您今天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王庆升道，“你小子还欠我一顿饭呢，这两天也没消息了，我还不能自己来。”
“这着啥急，我还想着啥时候有时间，咱俩出去吃顿好的呢。”
王慧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外面的饭还能比家里好吃。”
王庆升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看到王慧芳出来，王婷赶忙打招呼，“阿姨好。”
王慧芳热情的招呼道，“哎呀，王婷来了，快进来坐。”
韩卫东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来了，去屋里歇会，马上就能吃饭了。”
“叔叔好。”王婷打完招呼，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叔叔、阿姨，我给你们买了一些礼物，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王慧芳说道，“诶呦，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来了就高兴。”王慧芳接过东西，将王婷请到了沙发上坐。
韩卫东笑道，“你们坐，我去切个水果盘。”
王婷一双大眼望着王庆升，“舅舅，不知道您今天在这，就没给您买礼物，下次我给您补上。”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给我买礼物。你坐下歇会，我去厨房看看。”王庆升今天下厨专门做了一道拿手菜。
王婷也站起身，“阿姨，厨房里用不用帮忙。”
王慧芳拉着王婷的手，“不用不用，让他们去忙吧，咱们坐着聊会天。”
王婷坐了下来，多少显得有些紧张，好在韩彬坐在了旁边，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734章 冲突
王慧芳、王婷、韩彬三人坐在客厅聊了一会，主要还是王慧芳和王婷说话，韩彬更像是一个摆设。
第一次见面都不熟悉，能聊得话题不多。
聊得浅了没营养。
聊得深了不合适。
好在没多久就开饭了。
今天的菜很丰盛，王慧芳、韩卫东、王庆升三人下厨，每个人都做了自己的拿手好菜。
韩卫东拿着一瓶白酒，笑道，“王婷赶紧坐，尝尝味道怎么样，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有什么不习惯的跟叔叔说，下次我们一定改进。”
王婷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叔叔您太客气了，做了这么多的菜，我哪吃的完呀。”
王慧芳笑道，“吃不完没关系，每个都尝尝，喜欢吃哪个，下回阿姨还给你做。”
王庆升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这个剁椒鱼头是我做的，知道你们女孩子爱美，这个鱼肉吃了不胖，你尝尝。”
“谢谢舅舅。”
看到王婷有些局促，韩彬开口解围，“爸妈、舅舅，你们都坐下吃吧。王婷也不是外人，她以后也会常来，你们要是弄得这么客气，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王慧芳招呼道，“对对，大家都坐下，趁热吃。”
韩彬给王婷夹了一块鱼肉，“你尝尝，我舅舅的手艺可不比我差。”
王庆升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强就强呗，还不比你差，你夸人咋还留一半呢。”
王婷吃了一口鱼肉，赞道，“好吃，鱼肉很嫩，也很入味。韩彬虽然手艺不错，但说到做湘菜还真比不上舅舅。”
王庆升笑了笑，“这话我爱听，爱吃就多吃点，以后常来，舅舅还给你做。”
韩彬也没反驳，他确实不会做湘菜，他拿手的是鲁菜呀。
众人不光吃的热闹还开了两瓶酒，韩卫东、王庆升、韩彬三人喝的白酒。
王慧芳和王婷喝的红酒。
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跟众人熟悉后王婷也少了几分拘束。
众人齐端了一杯酒后，王庆升好奇道，“彬子，你查的那个案子咋样了？”
“已经破案了。”
“那个博物馆的汉代女尸到底有没有被偷？”
韩彬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这个案子说起来有些复杂。博物馆的确发生了盗窃案，我们也将那具丢失的女尸找回来了。不过我们找回来之后发现，存放在博物馆的那具汉代女尸也是仿制的，真的古尸很多年前就**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呀。”王庆升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太多的意外。
惊讶的是，他没想到那具汉代女尸是假的，之所以不意外，因为这个行业内的仿品太多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舅舅，这件事您知道就行了，可别往外说，博物馆方面想低调处理。”
“放心吧。不过他们想怎么处理，那汉代女尸还展览不？”
韩彬微微摇头，“这件事已经藏不住了，不可能再继续展览了，博物馆方面应该会闭馆整修一段时间，再次开馆的时候就会撤掉汉代女尸。”
王庆升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也对，要是我也会这么处理。”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一起盗窃案。”韩彬脑中响起了警徽提示音。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10
观察力：熟练度+5
功勋值奖励30点。
对于这个熟悉的声音，韩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可惜这一次没有奖励新的技能。
当然，这也跟案子的难度有关。
不过功勋值奖励的不少，等到功勋值积累多了，也可以自己兑换技能。
饭后，众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
王婷是第一次来，多少还有些拘束，坐了半个小时后，韩彬就带她离开了。
两人回到了楼上韩彬的房子里。
王婷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诶呦，终于完成任务了，累死我了。”
韩彬关心道，“辛苦了，要不我给你按按肩膀。”
王婷耸了耸肩，“辛苦倒是谈不上，就是有些紧张。”
韩彬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去就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快。”王婷半躺在沙发上，“你给我捏捏腿吧，逛了一上午的商场，腿都酸了。”
“乐意之至。”韩彬将王婷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帮她按摩着小腿。
“诶呦，轻点，你手劲真重。”王婷微微皱眉。
“还好吧，我还没怎么用劲。”
“嗡……”王婷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倩倩这个丫头还真是八卦。”
“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问我去你家的事呗。”
“她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没跟她说嘛。”
“我不跟她说，我爸妈也会问她呀。”
“这倒也是。”韩彬笑了笑，黄倩倩知道了，估计二中队的其他人也瞒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好事，也没必要隐瞒。
……
傍晚，长盛公园。
一个穿着白色体恤和白色长裤的男子，牵着一条狗在公园散步，这条狗的个头不大，肩高五六十厘米，浑身都是白色的毛，脸很长，耳朵竖起，一脸呆萌像，看起来憨态可掬。
这个男子正是廖哥，外国现在不太平，他就一直留在了国内。
别说，他在这住的还挺自在，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院子，有点憋得慌。
朋友怕他一个人闷，还专门送给了他一条狗。
他很喜欢这条狗，强壮、活泼、忠诚是一条好狗。
这条狗给廖哥带来了不少欢乐。
狗很有规矩，不会在家里拉尿，都是在外面方便。
廖哥带着狗在公园里溜了一圈，狗在一个角落拉了屎。
廖哥上一次性手套，用卫生纸将狗屎拿起来放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说养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要给狗狗打扫便便。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就不存在。
廖哥牵着狗转了几圈，而后走到了一旁的器械区，将狗栓到了一棵树上。
公园的器械不少，有健身车、椭圆仪、划船机、仰卧起坐仪、还有一些廖哥叫不出名字的器械。
在国外的时候廖哥经常健身，对这些器械并不陌生。
廖哥准备先骑会健身车、练会划船机，再做一些仰卧起坐，他比较喜欢这三个运动方式。
白毛狗很乖，就静静的趴在那里看着廖哥运动，尾巴还会不时的晃动，仿佛是在驱赶蚊虫。
廖哥开始骑健身车，骑了几圈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个健身车有些矮，膝盖的弯曲幅度太大，这样骑得久了容易伤膝盖。
经常运动的人都知道膝盖的重要性，膝盖一旦受伤了，这个人就等于半废了。
廖哥起身，走到了划船机旁，这种划船机跟健身房的不同，健身房的划船机有固定的重量，不会受到自己体重的影响，但是这个划船机有些不同，他是利用自身重量健身的，身体越重做起来越困难，廖哥还是头一次玩这种划船机。
廖哥尝试了一下，他的身材比较标准，算不上重，做起来到还可以。
换成身体较重的人做起来会很吃力。
“哐哐哐……”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敲打声，廖哥抬头一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穿着鞋站在仰卧起坐机上跳。
声音很大。
廖哥皱了皱眉，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56、57、58……”
观察了一会，廖哥才明白了过来，这种仰卧起坐机会自动报数，做一个仰卧起坐计一个数，小孩在上面蹦。
蹦一下，也算是一个数字。
“蹦蹦蹦……”
小男孩还在上面蹦。
廖哥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个小孩蹦的位置，正好是躺在仪器上头部的位置。
本该躺在上面的仪器，小男孩却用脚踩在上面，这让廖哥看的很不舒服。
“71、72、73……”
廖哥站起身，走了过去，阻止道，“小朋友，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踩在仪器上。”
小男孩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别跳了，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停了下来，“关你屁事。”
“这个仪器是躺着做的，你站在上面是不对的，你鞋底那么脏，你在上面踩，让其他人一会怎么用。”
“呸……要你管我。”小男孩吐了一口口水，刚好吐在了廖哥的白色t恤上。
廖哥很生气。
第735章 法律程序
廖哥呵斥道，“下来，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这么不懂事！”
小孩骂道，“我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了，我愿意踩，关你屁事。”
“你家大人呢？”
“呸。”小孩又吐了一口口水。
廖哥彻底怒了，一把将小孩揪了下来，“你给我下来。”
“诶呀。”小孩被拽了下来，不过廖哥还是有分寸的，小孩并没有受伤。
“你敢拽我，踹死你！”小男孩抬脚用力的踢向了廖哥的腿，在廖哥腿上踢出了两个脚印。
廖哥心下恼火，不过还是忍住了。
小男孩看到廖哥没还手，胆子大了几分，喊道，“我告诉你，我爸是卖肉的詹大山，他有好多刀，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让我爸拿刀砍死你。”
廖哥笑了。
“笑你妈。”小男孩啐了一口，再次踩到上了仰卧起坐机上。
“蹦蹦……”小男孩又蹦了起来。
“1、2、3、……”小男孩嘴里骂骂咧咧，“你麻痹，又开始从新计数了。”
廖哥皱眉，“你说什么？”
小男孩毫不畏惧，“我说你麻痹！”
这下廖哥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将他拽了下来，“啪啪！”
廖哥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呜呜……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诉我爸妈……你等着。”小男孩哭哭啼啼的跑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廖哥继续健身，只是一想到小男孩在仰卧起坐机上踩，他就觉得有些膈应。
……
长盛公园两条街外，有不少临街的门店，有买早餐的，有卖菜的，有卖水果的，还有卖肉的。
一家猪肉摊旁坐着一个满脸油光胖壮的男子，脖子里挂着一条湿毛巾，不时的在脸上擦一把，手里还夹着一根香烟。
卖肉的男子也没闲着，不时的招呼路过的行人。
“诶，大姐，看你又瘦了，买点肉补补吧。”
“我不爱吃肉。”
“你不爱吃肉，可以买给你老公吃呀，我这还有新鲜的猪腰子，大补。”
路过的女士啐了一口，“你自己留着吃吧。”
卖肉男子嘿嘿一笑，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水。
一个胖壮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在肉上喷了喷，责怪道，“你别老和这些女的逗趣，弄得人家都不敢来咱们摊上买肉了。”
“你懂个啥，这叫情趣，没准他们来乐意呢。”卖肉男子哼了一声，“现在都开放社会了，多大点事。”
胖壮女人撇撇嘴，“你呀，就是嘴贱，有你吃亏的时候。“
“你这个女人是吃醋了吧，是不是看我撩别的女人，你心里不痛快了。”
“去去，我吃啥醋，都老夫老妻了。”胖壮女人哼了一声，一扭一扭的去店里面了。
胖壮男子笑了笑，继续看着过往的行人，看到熟悉的客人，继续招呼，“老张，好长时间没来了，上好的五花肉给你留着呢。来一条吧。”
老张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摆了摆手，“现在肉价这么贵，吃不起喽。”
“房子那么贵，你家都买了，肉才几个钱就吃不起了。”
老张无奈道，“就是因为买了房，所以才吃不起肉了，省着点吧。”
卖肉的男子道，“你说你咋这想不开，人活着就睡一张床，为了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房子，你连肉都舍不得吃了，这过个啥意思。”
“那有啥办法，儿子眼看就大了，现在不买房子，以后咋娶媳妇。”老张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烦躁，“你忙吧，改天过节的时候，给我留一块七重楼，我再开开荤。”
等到老张走远了，卖肉的男子啐了一口，“呸，你丫的穷疯了吧，等过节的时候七重楼还能留给你。”
“娘的，狗屁房价一天天的涨，弄得老子肉都卖不出去了，啥世道。”
“呜呜……”一阵熟悉的哭声传来，卖肉男子扭头望去，看到是自己儿子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儿子，咋的了。”
“呜呜……”小男孩还是哭。
卖肉男子顿时有些火大，“你哭个啥，说话！”
“爸，我被人打了，你看我的脸肿的。”
卖肉男子一瞪眼，喊道，“哪个狗x敢打我儿子！”
“是个男的打的，我在公园里玩，他过来就打我。”
“你没报老子的名字，我詹大山的儿子也敢打！”卖肉男子怒了，从自己老爸那一辈就在附近住，从来没人敢欺负自家。
“我说了。他还是打我。”
“敢打我儿子，弄不死你！走，带我去找他！”
詹大山的老婆也跑出来了，“儿子，你伤的厉害不？”
“我脸疼，他打我脸！”
“他多大了，为啥打你！”
“他是个大人，跟我爸差不多高，我在公园里玩器械，他让我下来，我不下来，他就打我！”小男孩又哭了起来。
詹大山老婆也火了，“一个大人居然大孩子，太臭不要脸了，妈也去，咱们饶不了他！”
詹大山摘掉了脖子里的毛巾，“你个女人跟着掺和啥，我自己就解决了，留在家里看摊。”
詹大山老婆看了丈夫一眼，嘴角勾起笑了笑，露出一抹崇拜之色，这才是男人。
詹大山从案板上拿起杀猪刀，“儿子，带路，砍死狗x 的。”
詹大山老婆有些担忧，“老公，打他一顿就得了，别动刀呀，要吃官司的。”
詹大山不以为意，“放心吧，我有分寸。”
詹大山对附近熟门熟路，为了避免廖哥跑了，还特意绕路堵廖哥。
这个时候廖哥也运动的差不多了，牵着白毛狗往回走。
双方人正好碰到了一块。
小男孩跳着脚，指着廖哥，“老爸，就是这个狗x打的我，呜呜，你要给我报仇呀。”
一听这话，詹大山眼珠子瞪得滚圆，怒视廖哥大步走了过去，大有一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廖哥静静的瞅着两人，已经猜出了男子来这的原因，不过，他依旧淡然的站着，没有丝毫的动作。
詹大山走到近前，用手里的杀猪刀指着廖哥，“狗x，你tm敢打我儿子，信不信我剁了你。”
“你是这个小孩的父亲？”
“废话，你丫的没长眼呀。”
廖哥心平气和道，“你别激动，我不是打他，而是在教育他。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你这个儿子如果不趁早教育，长大以后肯定是要出事的。”
“出你妹，老子的儿子用得着你管，你用哪个手打我儿子了，信不信我给你剁下来。”
廖哥淡淡的说，“中国是法治社会，不要一时冲动做了违法的事，这样不好。”
“你在这装个毛，是他m你太飘了，还是我握不住手里的刀了！”詹大山有些不耐烦了，左手一把抓住了廖哥的衣领，“要么你丫的赔钱，给我儿子治伤。要么你跪下唱征服，否则今天这是过不去。”
“你要多少钱？”
“我儿子这么金贵，你打他一下一万，打了两下就得给两万。”
廖哥道，“你这是勒索。”
詹大山挥着刀，威胁，“不给就跪下唱征服！”
小男孩也在一旁咋呼，“跪下，让他给我跪下。”
“呜呜……”
看到廖哥被抓住衣服领子，一旁的白毛狗发出了呜咽声。
詹大山瞅了一眼，不屑道，“哪来的臭狗，还没老子膝盖高，信不信一脚踹死你，扒了你的狗皮吃火锅。”
廖哥抓着詹大山的胳膊，“你把手放开，有话咱们好好说。是你儿子先在我身上吐口水，又踹了我一脚，我动手教训……”
“教你马勒戈壁……”詹大山又是一阵口吐芬芳，挥舞着右手的刀，“我再tm说一遍，要么赔钱，要不跪下唱征服，要么我把你的手剁了！”
“汪汪汪……”
白毛狗怒了，呲着牙，躬着身子，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詹大山瞪了一眼，依旧是一脸不屑，他一个天天见血的屠夫，又岂会怕一条小狗，抬脚就踹了过去。
在他看来自己这一脚的力道，足以将狗踹飞了。
然而，让詹大山没想到的是，这条狗比他想象中的要凶猛，直接冲着他的脚咬了过来。
詹大山的脚踹在狗身上的同时，狗也咬住了詹大山的脚腕，虽然狗身体飞了起来，但是狗嘴依然没有松。
“啊！”詹大山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嘶吼声。
周围有不少人围观，不过，因为詹大山手里拿着刀，大部分人都不敢靠的太近，此时，看到詹大山被狗咬了，都热火朝天的议论了起来。
一个大妈啐了一口，她本能的更倾向于斯文帅气的廖哥，“这个拿刀的太嚣张了，也活该被狗咬。”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意外道，“别说，这狗看着不大，咬起人来还挺凶！”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摘下了耳机，“大哥，这可不是一般的狗，这可是牛头梗，凶得很！”
“我估计这个人的脚估计得废了。”
“这狗看着不大，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这种犬一般都是禁养的。个头不大，他要不凶，能禁养嘛。”
詹大山右脚被狗咬着，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刀也掉了。
“疼死我了，我tm砍死你！”詹大山挣扎着想要拿刀去砍狗。
廖哥眼疾脚快，直接一脚踢走了杀猪刀。
“窝草，我#￥%&……”詹大山又是一阵口吐芬芳。
詹大山挣扎着做起来想要打狗。
奈何，他面对的是一条狠狗，用力的甩头撕咬，屁股撅着往后挪，仿佛想要将詹大山拖走一般。
牛头梗虽然凶，但体型毕竟小，肯定是拖不动詹大山的。
但是用力的撕咬已经让詹大山痛不欲生了，一身的力气根本使不出一半。
詹大山咬着牙、使着狠劲，俯身前扑才抓住了斗牛梗，一只手用力的掐着斗牛梗的脖子，一只手捶打牛头梗的脑袋。
这狗有一股子狠劲，你越打，他咬的越凶。
詹大山的脚腕和小腿处已经被咬的鲜血横流了。
“啊……疼死我了！”詹大山痛苦的哀嚎着。
看到狗这么凶，围观的人手里也没家伙都不敢上前。
廖哥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一只手牵住绳子，另一只手安抚牛头梗。
“你别打了，你越打，他越咬。”
詹大山疼的身体直哆嗦，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廖哥掐着狗嘴，拽着牵引绳，呵斥了几句后，斗牛梗才松开了口。
“啊，疼死我了，我的腿断了，疼死我了！”詹大山抱着小腿哀嚎了起来。
廖哥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持刀勒索。”
“我在长盛公园这边，赶紧过来吧，有人受伤了。”
廖哥挂断手机后，又拨打了120求救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现场一眼，“廖哥，您没事吧。”
“没事，小刚，你把小白带走吧，我留下来处理事情。”打了熊孩子之后，廖哥就感觉会出事，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熊父母，就把自己的小弟叫了过来。
“廖哥，要不你带着小白走吧，我留下来处理。”
“我是受害人，我走了，这事就说不清了。”
“行，那我先带小白走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小刚说完，就牵着小白狗离开。
“不能让狗走，臭狗敢咬我，我要砍死它！”詹大山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廖哥淡淡的瞅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詹大山不甘心，继续喊道，“各位老乡，我叫詹大山，就是咱们本地人，在公园前面的街道卖猪肉。咱们都是邻居，估计不少人吃过我家猪肉，我求求你们啦，帮我拦住那只狗，以后在我家买肉可以打九折。”
围观的人群里议论了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说道，“我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是那个卖肉的呀。每次我去他家买肉，称完之后都要加一块边角料凑整。这边角料做出来的肉跟其他的肉味都不一样，又柴、又老，每次我都直接扔了。”
大姐越说却气愤，“我现在都是用手机支付，我就告诉他，不用加边角料凑整了，有多少肉算多少，我微信支付一分都不少你的。”
“嘿，结果可好，还是给我加边角料，根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说，“大妹子，这根本就不是凑整的事，这些卖肉的都精明着呢，那些边角料大部分都是剩肉或冻肉，谁都不愿意买，肉贩子也不愿意砸在手里。说是凑整，其实就是变相的好肉、坏肉一起卖给你。”
大姐附和道，“对呀，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就不在他家买肉了。”
其他人也跟着闲扯了几句，至于拦狗的事，都被大家直接忽略了。
开玩笑。这狗虽然不大，但凶得很，你一个拿刀的都干不过，我们上去不是找死嘛。
咬伤了咋办，你负责？
……
十分钟后，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现场。
一共来了四个警员，两个民警，两个辅警，领头的民警看起来三十多岁，大高个，看起来有些严肃。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廖哥还没说话，坐在地上的詹大山就喊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赶紧抓住这个穿白衣服的人，他放狗咬我。”
三十多岁的民警问道，“是你打的报警电话？”
廖哥走了过去，“同志，是我报的警。”
“你放狗咬他了？”
“没有，是他拿刀砍我。”廖哥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庄。“
廖哥指了指地上的那把刀，“庄警官，您看看，那把刀就是凶器。这个人刚才拿着刀要砍我。狗为了保护我就冲着他叫，本是想要吓跑他，谁知道他不依不饶抬腿就要踢我家狗。”
“我家狗为了自保才咬的人。”
庄警官望着地上的詹大山，“是这么回事吗？”
詹大山喊道，“警察同志，他撒谎，是他先打的我儿子，我过来找他说理，他就放狗咬我。“
另一个民警戴着手套将刀装进了塑料袋，“地上这把刀是谁的，呦，上面还沾着血。”
詹大山解释，“是我家的刀，我是卖猪肉的，一听说孩子被打了，就着急了，拿着刀就过来了，给忘了。”
“忘了？”庄警官笑了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拿着刀，还有忘了这件事的。”
詹大山辩解，“我是拿着刀的，但我没想砍他呀。”
庄警官扫了一眼周围，对着围观的老百姓喊道，“你们都看见咋回事了，有拍视频的嘛。”
“警察同志，我这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说道。
“咱们加个微信，你给我发过来。”
“好嘞。”两人加了微信，小伙将视频发了过去。
“谢谢。”庄警官客气了一句，就开始查看视频，视频的过程很简单，不过庄警官还是看了两遍。
他看完后，基本上弄清了事情的大概。
庄警官走到詹大山身旁查看了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詹大山带着哭腔，“有，我感觉骨头都被那条臭狗咬断了。疼死了。”
“叫救护车了吗？”
廖哥答道，“我叫了。”
庄警官点点头，“你们说吧，是要调解，还是走法律程序。”
廖哥正色道，“我不想和解，走法律程序吧。”
一听这话，詹大山立刻怒了，他才是受伤的那个，“我#￥%……被狗咬的是我，你丫的凭什么说这个话。”
廖哥反驳道，“你持刀勒索，我报的案，我才是受害人。”
第736章 新案
“老公，老公……”一阵呼喊声响起，詹大山老婆推开围观人群跑了进来。
詹大山儿子跟在后面，指着一旁的廖哥，“妈，就是他放狗咬的爸爸，爸爸是不是快死了。”
“滚犊子，你tm的才快死了！”詹大山骂道。
詹大山老婆指着廖哥骂道，“你这个牲口，凭什么让狗咬我老公。”
“警察同志，你们快把这个牲口抓起来，让他赔钱，让他坐牢。”
庄警官叹了一口气，“再问你们一边，想和解还是走法律程序？”
詹大山老婆指着廖哥鼻子，“不和解，赶紧把这个人抓了，一定要让他坐牢。”
廖哥拨开了她的手，“这位阿姨，我也不同意和解，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抓我，而是抓你老公。”
“谁是你阿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臭不要脸，你家狗把我老公咬伤了，凭什么抓我老公！”
“你老公持刀勒索，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杀猪刀挥舞的都快赶上项庄了。”
“你胡说八道！”詹大山老婆急了，抓着一旁的庄警官，“警察同志，您给评评理，他家狗咬伤了我丈夫，还说要抓我丈夫，有这样的道理嘛。”
庄警官沉吟了片刻，不着痕迹的挪开了胳膊，“在判定一个案件性质的时候，不光是要看谁受伤了，而是要看谁有犯罪动机和行为，受伤也可能是防卫造成的，不能一概而论。”
“你啥意思呀，我老公腿都被咬成这样了，你们还偏袒这个凶手！”
庄警官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女士注意你的措辞，你老公持刀勒索是事实，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还有视频为证，你说说看我怎么偏袒了。”
詹大山辩解，“我没有勒索他！这个家伙打我儿子了，我是在吓唬他，让他赔偿我儿子的医药费。”
庄警官问道，“哪个是你儿子，哪受伤了。”
詹大山老婆将儿子推到前面，“这是我儿子，他的脸受伤了。”
庄警官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除了红了点，我没看到伤呀。”
“他抽我儿子嘴巴，这脸都被抽肿了，还不算伤呀。我丈夫过来是找他说理，根本不是为了勒索钱。”
庄警官皱了皱眉，望向一旁的廖哥，“怎么回事？你打这个小男孩了？”
“警察同志，这个小男孩不懂事，我只是帮他父母教育一下。”
“怎么个不懂是法，怎么个教育法，你说说。”
廖哥迟疑了片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詹大山老婆不依不饶道，“警察同志，您听到了吧，他承认打我儿子了。连小孩都打，多没人性，赶紧抓了他。”
庄警官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打孩子确实不对。”
廖哥道，“我是为了他好，这个孩子破坏运动器械，我说了他两句，他就对我吐口水，还踢我。我只是替他父母教育他，否则以后早晚得出事。”
詹大山破口大骂，“放nm的屁，我儿子用得着你教育。”
廖哥反问，“那你怎么教育，动不动就拿刀砍人？让你这么教育早晚得进监狱。”
周围的人再次议论了起来，有人说打小孩不对，有人说熊孩子该打，早就见过这个熊孩子破坏器械，确实可恨。
庄警官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但怎么处理更犯难了。
“呜呜……”就在此时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接着远处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其中两人手里还抓着担架。
庄警官摆了摆手，“行了，先治伤吧，然后去派出所做笔录。”
急救大夫走了过来，赶紧给詹大山进行止血包扎，难免又是一番鬼哭狼嚎。
处理完后，庄警官问道，“大夫，他这伤重不重。”
“伤口很深、跟腱被咬断了，情况比较严重。”
“大夫，我丈夫的腿还能不能治好？”
“抓紧手术还有治愈的可能，不过以后走路肯定会有些问题，会和正常人有些不同，也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
“啊，那我丈夫的腿岂不是废了。”
医生招呼了一声，“来，搭把手，把他抬到担架上。”
詹大山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他呀，还有那条该死的狗，一定要杀了！”
“先去治疗吧。”庄警官敷衍了一句，又望向一旁的廖哥，“咬人那只狗呢？”
“我朋友带走了。”
“什么狗？”
“牛头梗。”
“你知不知道这种狗是禁养的。”
“以前不知道，不过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知道了相关的规定，我会在十五日之内自行处理。至于罚款，您说多少，我现在就缴纳。”
詹大山老婆喊道，“你家狗咬人了，你一句自行处置就完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必须把狗杀了！”
廖哥反问，“是你丈夫主动攻击的我和狗，我的狗是正当防卫，凭什么杀狗？”
“行了，别吵了，都跟我去派出所处理。”庄警官说道。
廖哥耸了耸肩膀，去就去吧，反正他没犯法。
正好整天闲的没事，权当是体验生活了。
这件事足足扯皮了四五天的时间，最终还是以和解告终。
廖哥放弃了起诉詹大山持刀勒索。
詹大山放弃了赔偿和杀狗的要求，伤势也要自行处理。
从来没吃过亏的詹大山这次栽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晚上八点，海边。
晴空万里，月明星稀、水天相接，美的让人陶醉。
一艘灯火通明的观光船缓慢的行驶在海边，甲板上摆放着方形餐桌，桌椅、餐具都十分的精致，看起来十分的高档。
韩彬和王婷坐在甲板东侧的桌子旁，桌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海鲜和一瓶红酒、还有点燃的蜡烛，别有一番风味。
海风吹拂着王婷的秀发，让她觉得很舒服，“这个地方不错呀，你以前来过？”
这种送命题，韩彬自然不会犯错，摇了摇头，“第一次。”
王婷端起红酒杯，跟韩彬碰了一下杯，两人共饮了一杯。
“你喜欢以后咱们常来。”韩彬夹了一块龙虾肉，放到了王婷的餐盘里。
王婷拿起酒瓶给韩彬倒上酒，“你不是喜欢喝啤酒吗？今天怎么不喝了。”
“海鲜和啤酒肯定是绝配，但这么吃对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可以不在意，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后自然要注意养生。”韩彬笑道。
“想得美，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你。“王婷娇哼了一声，话锋一转，“这几天，倩倩有没有跟你问起咱们的事？”
韩彬笑道，“这几天没有新案子，也不忙，那小丫头没事就往我跟前凑，估计她是想问，不过都被我提前给支走了。没活，也给她找点活干，后来她学乖了，就不敢往我跟前凑了。”
“你可真够坏的，她问你一句，还能吃了你不成。”
韩彬吃了一个生蚝，“我也就是逗她玩，再说了，她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还好意思关心咱俩。”
“你是说她和包星？”
韩彬点点头，“我听说包星可能要调走了。倩倩要是再不抓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王婷露出好奇的神色，“包星要调到哪去？”
韩彬指了指上面。
“他升职了？”
“那倒不是，升职还轮不到他，王霄、江扬、李琴都比他有资历，哪那么容易升。不过，他可能会被调到省厅。虽然级别没变，但也算是升了。”
王婷剥了一个皮皮虾，放到了韩彬的盘子里，“调到省厅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了，要么特别优秀，要么有关系。一般人想去根本没门。”
“那包星属于哪一种？”
“包星这小伙子挺机灵，能力也不错，是个干刑侦的料，我挺喜欢他的。两者都有吧，不过，后者应该更多一些。”
王婷下意识的问，“那倩倩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这个当表姐的都不知道，我这个表姐夫就更不清楚了。”
王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倩倩知道这件事吗？”
韩彬想了想，“我感觉包星应该跟她说过。”
“那你说，我要不要问问她到底什么想法？”
韩彬犹豫了一下，包星这小伙不错，他也挺喜欢，但是韩彬不太喜欢做撮合别人这种事。
成了固然好，更多的时候是费力不讨好。
“你们姐妹的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韩彬端起酒杯，又给王婷碰了碰杯。
王婷喝了一口红酒，望着美丽的海景，脸上几分陶醉，“不管她了，回去再说吧。”
两人吹着海风、吃着海鲜、喝着红酒、聊着天，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二人世界。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两人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玩了一天，两人也累了，躺在床上聊了没几句，王婷就睡着了。
韩彬也快睡着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马景波的号码，韩彬出了卧室，在客厅里接了电话，“喂，马队。”
手机里响起马景波的声音，“韩彬，睡觉了吗？”
“刚躺下，怎么了？”
“来案子了，分局人手不足，直接报到了咱们市局刑侦大队。”
“什么案子？”
第737章 现场
一辆黑色轿车里，包星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李琴三人坐在后排。
王霄打了个哈欠，“韩队，什么案子啊？”
“抢劫，强健，杀人。”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这凶手太没人性了，坏事都让他做绝了。把人家姑娘祸害完，还要杀了。”
韩彬详细介绍道，“这个案件的受害人是一对情侣，女性受害人被强健，男性受害人被杀害。”
这就是为何案件一旦挂上‘入室’两个字性质和罪名就会重很多。
一个小偷进了家里偷东西，这时候危害不算太大，但如果在偷窃过程中碰到了房子的主人，势必要发生冲突，很容易会演变成抢劫、强健、杀人等恶劣的罪行。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赶到了南佛村，这边属于城中村，很多务工人员都在这边居住，生活、交通都比较方便。
案发现场在一个小街里，周围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在周围警戒。
现场的负责人是南佛派出所副所长，刘丁山。
双方见面后，彼此介绍了一番，韩彬就开口询问案件，“刘所长，现场有什么情况？”
“女受害人受了外伤，惊吓过度，已经被急救车送到了医院。”刘所长顿了顿，继续说，“男性受害人的尸体还在现场，我们没有动过。”
韩彬点点头，“李姐，你联系一下技术科的人，去医院看一下女受害人，如果凶手留下了证据，一定要及时收集。”
“刘所长，麻烦您派一名民警跟她一起去。”
刘所长痛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李琴应了一声，而后打电话去联系了。
韩彬则是带人进入了现场。
这个临街房子面积不大，也没有院子，一进门是一个客厅，家具也不多，只有电视、茶几、沙发等，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卧室，右手边有一个厕所。
电视旁边躺着一个男子，浑身鲜血，衣服破损的地方可以看到明显的伤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岁出头。
韩彬往里走进了卧室，卧室放着床、梳妆台、衣柜，柜门打开，里面被翻得乱糟糟的。
床上也是乱糟糟的，还有几件被撕坏的女性衣物。
韩彬巡视完现场后，技术科和法医也赶到了现场，技术科在收集证据，法医也开始进行尸检。
现场主要分为三部分，强健现场主要在床上，杀人现场在客厅，盗窃现场主要在橱柜附近。
韩彬在屋子里大致查看了一番，感觉屋子里少了一些物品，嫌疑人很可能清理过现场。
韩彬走到窗户旁，发现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上没有明显的足迹，用手指在窗台上蹭了一下，很干净，应该是专门擦拭过。
窗户外面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路灯有些昏暗，感觉还不如天上的月色明亮。
韩彬探头向着外面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到明显的摄像头。
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除了勘察现场外，他们也做不了其他的。
韩彬又返回了男性受害人尸体旁，开始观察血液痕迹。
从伤口和喷溅的痕迹看，受害人可能是被利器割伤，而且应该是被站着割伤的，伤口不止一个，而后受害人倒在了地上，尸体的位置和周围的血迹吻合，受害人应该没有被移动过位置。
从血迹的形状和颜色来看，受害人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
尸体没有太多爬行和挣扎的痕迹，说明嫌疑人被扎伤之后，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从现场血量来看，受害人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
当然，以上都只是韩彬通过现场血迹分析出来的，至于受害人确切的死因，还需要法医得出最终结论。
过了一会，技术科的马希文走了过来，打了个哈欠，“韩队，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马哥，有什么发现？”
“房间被清理过，门把手、橱柜、茶几等等，大部分地方都被擦拭过，别说是指纹了，连灰尘都没有，嫌疑人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
“另外，窗纱有被破坏的痕迹，看着像是用刀子割开的。”
这一点韩彬也注意到了，他猜测可能是天气较热，所以受害人没有关窗户，只关着窗纱，嫌疑人割破窗纱之后，可以将手伸进来打开窗户卡槽，就可以顺利的打开窗纱扇。
马希文继续说道，“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足迹和拖拽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受害人的手机和凶器。”
“不过，我们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两根头发，长度比较短，很可能是男性的头发。”
韩彬点点头，这个线索很重要，“马哥，回市局后麻烦您将床上的短发和受害人的头发进行比对。”
马希文应道，“我明白，如果短发和受害人的头发比对不上，我会在数据库里进行比对。”
“麻烦您了。”
“应该的，我们收拾一下，先撤了。”马希文撂下一句话就去忙了。
就在此时，马景波也赶到了现场，招呼了韩彬一声，“现场什么情况？”
“男性受害人在客厅被杀害了，正在验尸。女性受害人被送到了医院，我让李琴过去照顾了。现场被清理过，没有留下明显的线索，也没有发现凶器。”
马景波说道，“这个凶手倒是够冷静，杀了人还敢留下来清理现场。”
“是呀，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给女受害人做笔录，看看她是否能认出嫌疑人的相貌。”
马景波在现场转了一圈，看到法医还在忙活，对着一旁的韩彬说，“我留在现场，你去医院那边吧，没必要两个人都在这盯着。”
“我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带上包星赶往医院。
……
琴岛市第三医院东院区。
一楼急诊外科。
市区人口密集，医院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病人。
韩彬进了急诊科，就看到一个穿制服的民警站在走廊里。
韩彬走过去，还没等他亮出警官证，对方就认出了他，“韩队长好。”
“受害人呢？”
民警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在这里休息，李警官陪着。”
“辛苦了。”韩彬点头示意，带着包星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十几平米，放着两张病床，还有一些器械。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正是李琴，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身上有大片的血迹，正抱着腿坐在床上，头埋在了膝盖上，隐隐能听到哽咽声。
李琴站起身，走过来低声道，“韩队，这位就是受害人任玲玲。”
“做笔录了吗？”
李琴微微摇头，“她刚才情绪不太稳定，现在好些了。”
“伤势怎么样？”
“头部遭到了钝器击打导致昏迷，有些轻微脑震荡，不算太严重。”李琴又压低了声音，“医生刚刚检测过，她的确有被姓侵的痕迹，不过没发现男子的dna。”
韩彬并不意外，案发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基本上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说明嫌疑人是比较小心的，如果能在受害人身上查到嫌疑人的dna，反倒显得嫌疑人不正常了。
第738章 动机
李琴走到女受害人身旁，介绍道，“任玲玲，这位是我们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韩队长，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任玲玲缓缓的抬起头，双眼已经哭肿了，哽咽道，“韩队长，抓到杀我男朋友的凶手了吗？”
这一问让韩彬有些无语，嫌疑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你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还没给你做笔录，我去哪找凶手？
就算是福尔摩斯在世，也得先了解清楚情况。
考虑到对方受到了刺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韩彬还是温声说道，“我刚接手案件还在调查，为了了解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我们想先给你做个笔录。”
任玲玲抿了抿嘴没说话。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能做笔录吗？”
任玲玲微微点头。
韩彬想了想说道，“任小姐，麻烦你先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
任玲玲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叫任玲玲，我男朋友叫马金路。我们是琴岛商学院的学生，我们俩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住。昨天晚上他有事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后来……那个凶手就闯进来了，他把我欺负了，等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男朋友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
“我太害怕了，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们两个都说好了，毕业之后就结婚，但……他死了。”
韩彬开口问道，“凶手有几个人？”
“我就见到了一个。”
“还记得凶手的长相和特征吗？”
任玲玲摇了摇头，“我当时在等男朋友回来，等着等着就有些困，准备先睡了。只留了一个壁灯，光线不是很好。而且那个凶手头上戴着丝袜，我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衣着呢？”
“上身穿着一个黑色t恤，很普通的那种，下面穿了一个裤子，什么样的我记不清了。”
“身高呢？”
“我记不清了，我当时吓坏了。”
“仔细回忆一下。”
“大概跟我男朋友差不多高吧，一米八左右。”
“凶手是如何进入屋子的？”
任玲玲声音有些慌乱，“我也不知道，我听到动静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屋子。”
李琴道，“任小姐，我知道让你重新回忆案发经过会很不舒服，但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也只有你能帮着我们抓到嫌疑人。”
任玲玲沉默了好一会，“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听到门响，不过隐约听到一阵声音，像是开窗户的声音。”
嫌疑人很可能从窗户进来，这和韩彬从现场看到的情况相似。
“马金路死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我被那个坏人打晕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金路那天晚上为什么回来那么晚？他平常都是这样吗？”
“平常不是这样的，他说在学校有点事要晚点回来。我问什么事，他不肯说，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要么出去喝酒，要么就是一起打游戏，还能有什么事？”
“你仔细会回忆一下，对于那个凶手还有其他印象吗？”
任玲玲又摇了摇头。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描述一下醒过来之后的情景。”
“我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都坏了，我也被……”任玲玲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琴递给她几张纸巾。
任玲玲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我找了个外套披上，仗着胆子走出了卧室，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都是血，我吓坏了……后来才看清是我男朋友。”
“我跑过抱住他的头，发现他已经没气了……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后来我就被送到医院了。”
韩彬追问，“你醒过来之后，有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或者清理过什么都东西？”
“没有，我当时都吓傻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凶手进入你家的时间是几点？”
“应该是十点多吧。”
“你报案的时间呢？”
“好像是十一点多。”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们两个既然是学生，为什么不在学校住，而是要在外面租房子？”
“是我男朋友的想法。”
“你们家都少了些什么东西？”
任玲玲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当时都吓傻了，根本顾不上这些。”
“家里有没有放一些贵重物品？“
“有一千多的现金，还有我的一个金项链，还有就是手机，其他的没什么了。”
“你和凶手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反抗，给对方留下一些伤痕？”
任玲玲咬着嘴唇，“他手里有刀，我没敢反抗。”
“什么样的刀？”
任玲玲回忆道，“是一把尖刀，刀刃有十几厘米长，看着像是水果刀一类的。”
“你们两个每天都回租的房子住吗？”
“说不准，有时候也会在学校住。”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
“没有。”
“对于凶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我还是个学生，我哪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任玲玲说着又哭了起来。
韩彬再问，任玲玲只是哭着摇头，情绪有些崩溃。
无奈，韩彬只能先出了屋子。
三人出了屋子，李琴提议，“韩队，要不要通知任玲玲的家属，她的情绪很差，我怕她会想不开。”
“可以，不过在她家属没来之前，你先盯着点。”
“韩队，她现在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老待在医院也不是个事，您看我是把她带到学校，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
“看她个人的意愿吧。”韩彬又叮嘱了几句，就带着包星返回市局。
李琴还是留下来照顾任玲玲。
回去的路上，韩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皱眉沉思。
包星问道，“韩队，您想啥呢?”
“我在想凶手的作案目的是什么？盗窃、强健、还是杀人？”
从现场的情况推测，凶手很可能是入室盗窃，演变成了强健、杀人。
但是，从死者身上的伤势来看，这个凶手是要致对方于死地，而按照任玲玲的说法，凶手带着面罩、光线较暗，她都没有看清凶手的容貌和特征。
按理说，如果只是盗窃的话，凶手只要将马金路扎伤就可以了，没必要连扎数刀致对方于死地。
如果杀人才是凶手的根本目的，那么现场盗窃的痕迹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迷惑警方，隐藏真正的动机。
而一般来说，一个人要致令一个人于死地，两个人之间应该认识，才会产生如此大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