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吞噬漩涡
还有陨石、流星，或者某个不知名的绝地中的碎片，少年也能从其中看到宇宙的年轮，甚至从极少部分的星辰碎片和陨石中，少年还发现了有生命存在过的痕迹，这个发现意义重大。
先民大陆毕竟不是孤独文明，在苍茫的宇宙中是有同行者存在的，这也是大陆上历代强者，前仆后继执着探索虚空的重要缘由，虽然直到大陆毁灭，这些探索都没有明确的结果，可这些猜想和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虚空中还有很多以前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以时空碎片和暗影物质最为凶险，人类强者很难识别这些物质，特别是处于相对宁静的空间是，这些东西冒然出现最为可怕，一旦撞上便会被撕得粉碎。
少年大搞搞清楚了时空碎片的形成主要来源，最古老的是新旧宇宙纪交替时，因剧烈爆炸和空间崩坏所导致的时间流速在崩碎的空间里扭曲折叠，而产生的无法逃逸的碎片。
也有少数产生于宇宙纪后期，当巨大的黑暗漩涡出现时，往往也会扭曲时间流速，反而，混沌地虽然以混乱属性为主，作为宇宙级最为底层和根本的空间，却不会产生空间碎片。
这些时空碎片是宇宙中最为可怕的东西，真神都不敢触碰，因为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法则的限制，就算是星空巨兽撞上时空碎片也会瞬间被切为两截，一截还在原地，另一截已经不知道去往哪个空间了。
但黑袍老宫主手札里记录了一段传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有顶级强者可以利用时空碎片做武器，是已经超越了真神的存在，这就相当可怕了。
少年虽然不惧怕这些空间碎片，但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摸不到如何利用空间碎片的半点影子，充其量可以设想用混沌物质来中和这些碎片，那些传说中的至强者果然可怕。
还有暗影物质，这恐怕是宇宙中最为奇特的东西，有些空间根本看不到它，有些空间里又无处不在，如果没有真神的眼光，很难发现暗影物质。
此物极善隐蔽，半透明，时而凝聚成团，时而散开如飘纱，反射出的色泽与虚空的暗色极为近似，像黑色的影子一般，所以被称为暗影物质。
暗影物质的最大特点就是能中和绝大多数游离的能量，或者叫吞噬，这种东西介于生命和非生命之间，说其无生命，是因为暗影物质没有血肉灵魂。
说其有生命，暗影物质可以像生灵一样繁衍，当中和了大量的游离能量后，一个暗影物质就会繁衍出好几个来。
至于这东西会不会死亡，少年暂无时间观察，但暗影物质不会主动伤害圣灵，可若是有游离的能量出现，它们便会蜂拥而至，疯狂争抢，就像大陆遗迹上无处不在的捡漏的寄生虫，或者草原上的食腐动物。
暗影物质其实就是虚空中的寄生虫。
一路旅行，一路探索，少年见识了太多新奇的东西，思路也由此大为开阔，渐渐熟悉了这个冰冷、黑暗，充满着危机却又极为神秘的虚空世界。
少年没有想到，在觉醒中进行虚空旅行会有如此巨大的收获，去湮灭之地的信心也陡然大增，他一路压制着想要四处探索的强烈冲动，一直坚持到了湮灭之地。
眼前果然是黑到了极致的广袤空间，没有一丝光线的波动和涟漪，少年就像面对着巨大的无底深坑，说不的那种压迫感。
少年知道，就在此处曾发生过一场十分惨烈的生死大战，他至亲的两个人都在这场大战中丧生了，所以此番而来，他不但要获取湮灭之地的精粹，也要尝试寻找大战后留下的遗迹。
距离湮灭之地最近的灯塔至少有数十万里的距离，那是火天尊所留，但对于寻踪觅迹则毫无意义。
更为接近的灯塔恐怕都被毁掉了，说不好是因为巨大的能量冲击，还是大眼珠子有意为之，总之，少年绕着湮灭之地转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现包括气息在内的任何痕迹，不得不暂时放弃。
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少年最终还是看到了头顶最为明亮的一颗星辰，但他记得昨日时并没有这颗星辰。
在这种鬼地方，星辰似乎也成了稀罕之物，少年摇头苦笑，可当他再度辨认后，不由的错愕当场，那个亮点并非星辰，而是一处空洞，光亮便是由空洞露出。
这也意味着湮灭之地上空应该被一层无比巨大的物质给遮盖？少年心有所想，意有所动，在无形中收起气泡，身躯已如流星一般蹿上天穹。
堪堪接近时，空洞已如熔岩大湖一般巨大，少年并没有急着钻入其中，而是缓缓绕着圈观察，但想象中超级恐怖的吸附力并不存在，似乎还缺少了什么条件，可这并不意味着推测是错误的。
一直到了空洞边缘，少年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潜在的威胁，于是放出神识进入空洞。
神识化形，就好似浑身散发着乳白色光晕的小一号少年，他眼中看到的景象如同万花筒一般，上空布满了明暗不同的絮状物质，就好像大陆遗迹中的乌云，但要比乌云凝实的多。
乌云更上层的空间应该也是白色的，至少是浅色，只是看不真切到底是何种景象。
于是神识小人的躯体再度往上空飞跃，但很快被眼中的景象给震撼到了，少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庞大的漩涡，一圈一圈的灰色絮状物，一直延伸到高不可视的地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
少年立刻意识到他正处在一处十分危险的空间边界，这个庞大漩涡的中心点在湮灭之地，但另一侧是个未知的世界，就连星空图中也没有标注，是不是另一个宇宙纪都很难说。
轰隆隆，一道沉闷的声响，震的神识小人东倒西歪，这道力量自层层漩涡传递下来，冲击力大的惊人，少年已是真神之体，强大的神性与灵魂都差点没有扛住，这是狂暴的吞噬进程开始的前兆。
上空突然黑暗，似有极其庞大的物质坠落，少年当机立断收回神识，身躯闪电般的向旁侧躲避，但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明显的违背规则的问题，漩涡怎么回倒着吸东西进来？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将下方湮灭之地的黑暗物质吸上来才对，可这个意识刚刚冒出来，少年发现走不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空洞内的世界
下方的湮灭之地也开始了疯狂旋转，只不过太黑暗了，寻常的肉眼什么也看不到，少年也需耗费神力才能看得真切，黑暗的湮灭物质如乌龙一般腾空而起，直扑空洞。
少年已经换了至少三种身法也没能摆脱空洞口的强大吸力，他被这种诡异的现象搞得有点晕头，所以刚才的反应虽然果断，但依然慢了。
尤其下方湮灭的乌龙冲将上来，空洞口的吸力骤然呈几何级数放大，在此处，规则的力量似乎也失去了效力，少年已经显露了真神躯体，其伟岸的身姿在空洞面前依然十分渺小，眼看便要被冲上来的乌龙吞噬。
少年索性把心一横，呼的一声冲入空洞之中，同样是危险，但已知的湮灭物质和未知的外界物质，到底哪一个更为可怕？在寻常的凡人认知来看，未知的更可怕，但少年却反其道行之。
可这一回少年虽然赌对了，却偏偏想错了，空洞内并非充满了恐怖的压力，依然是吸力，只不过旋转的方向是相反的，更为强大。
而从外界掉落下来的黑暗物质并非真实，只是一种反向的映照，空洞看不见的截面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的是下方急速冲上来的乌龙。
少年身躯的冲势甚急，再加上空洞内异乎寻常的吸附力，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不由自主的随着巨大的漩涡飞速旋转，并且越转越高。
最初的严重不适过去后，少年重新掌握了身躯的控制权，但并不急着改变方向和冲势，下面的乌龙扑面而来，让少年难有思考的机会。
湮灭物质虽然可怕，但少年并非没有在其间生存的可能，湮灭就诞生在混沌地，从这个角度讲与少年也属同源，可问题是这个东西中有太多的杂质。
有了虚空旅行的经历，少年至少能分辨出四五种从未见多的可怕物质，拥有邪恶与败坏的极端属性，这种属性与更为极端的湮灭属性混合，鬼知道会产生怎样的杀伤效果。
顺着强大的吸力，少年陡然加速，但似乎适得其反，他居然难以冲破这种旋转的惯性，而下方张牙舞爪的乌龙比他的速度更快。
由湮灭物质拧合在一起的乌龙，在自成体系的飞旋中近乎垂直而上，一瞬间便填满了整个漩涡，少年闪着神光的躯体顿时被黑暗淹没。
少年的周身迅速出现一个气泡企图抵挡湮灭物质，但很快就破灭了，于是光影一闪又出现一个气泡，然后再度破灭，当无数个气泡破灭后，少年的神力几乎被抽空了，再也难以坚持，与黑暗融为一体。
……
再次之前，大眼珠子一刻不停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虚空中央曾经的神秘之地，但让它绝望的是，此处除了一团暗淡的虚空尘埃云外，什么也没有了。
大眼珠子怀疑自己弄错了位置，但疯狂的转了好几圈后，最终确认神秘之地消失了，这令大眼珠子极度恐慌，联想到未来的那个宇宙纪也出现过相类似的情况，但这往往预示着旧的宇宙纪即将走向崩溃。
可眼下的这个宇宙纪正处青年期，而且混沌地也尚未完全成型，至少还没有诞生真正的混沌意志，谈何崩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眼珠子发了疯一样冲进了眼前的尘埃云团，但下一刻便从云团的另一端钻了出来，不大的云团满是虚空垃圾，大眼珠子使劲儿呸了一声，抖手拿出了万象棋盘。
它此时有些癫狂，找不到少年，又无法进入混沌地，可以说大眼珠子此行是完全失败的，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等待它的将是消融，被本体召回后彻底消融。
这样的结果对大眼珠子来讲是绝不可能接受的，摆在它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疯狂的抗争，趁着还有机会，在那遥远的宇宙纪的天界之门内，它的本体‘永恒’正与顽石兄弟们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杀，或者还无暇关注到它，或者对它仍有些耐心。
找到少年，或者在这个宇宙纪中强大到可以控制混沌意志的地步，那么，本体就拿他没办法了。
当然，混沌地暂时找不到了，即便能找到，以大眼珠子现在的能力也难以与混沌意志匹敌，所以又回到原点，必须找到少年。
大眼珠子毫不犹豫的钻入棋盘，等它再出来的时候，顿时被气的浑身发颤，它只是回到了尘埃云团的另一侧而已。
一番复杂算计后的结果居然比胡乱冲闯还要糟糕，大眼珠子气的再度想毁了棋盘，可转念一想，误打误闯可能也是一条路，不妨就赌上一把，于是它又一头钻入棋盘中。
再出来的时候，满眼的漆黑，居然是湮灭之地，大眼珠子刚要破口大骂，却突然看到了恐怖的湮灭物质龙吸现象，如此场景，大眼珠子自然不陌生。
之前不久，大眼珠子还曾利用上方的大漏斗提前赶到湮灭之地准备伏击火天尊，没想到被人家反伏击，差点丢了性命。
此刻，面对湮灭之地罕见的龙吸倒卷现象，大眼珠子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预感很糟糕，因为它捕捉到了少年的气息，虽然已经很暗淡，但表明少年不久前曾在这附近逗留过。
大眼珠子担心少年就此进入了空洞口，那便麻烦了，倘若一去不回或者就此挂掉，天界之门内的永恒很快便会知晓，大眼珠子的厄运也会随之到来。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大眼珠子决定进入空洞口，此刻虽然凶险万分，但不拼命就很难有活路，它很清楚对面是怎样一个世界，少年尽管已经是真神的实力，但如果运气糟糕，应对失措，一样会丢了性命。
就在大眼珠子一头冲进巨型龙吸后，而少年刚刚被甩出巨大的漩涡，混合着极黑的湮灭物质，就好似汹涌浪涛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泡沫，颇为狼狈的随波逐流。
可呈现在少年眼前却是刺目的白色世界，灼热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轰的一下，其实没有声响，但在少年的心神世界里却产生了巨大的轰鸣声，两股泾渭分明的心潮碰撞，就如同眼前黑白物质的交融激荡。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特殊锤炼的收获
少年极为痛苦，身躯在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毁灭物质攻击下不停的瓦解，再生，再瓦解，复又重生，直到冲撞引发的乱流渐渐消弭才消停下来。
如此可怕的经历，即使在混沌地也没有过，肉身的折磨尚在其次，厉害的是对少年神魂的反复蹂躏，不仅让情绪在极度灰败到无比亢奋间反复转换，神性也忽而邪恶，忽而圣洁，迅速的在两个极端间跳跃。
少年的神魂不停的被两种巨大的力量拉扯撕拽，在黑白转换间一会儿分裂为两个，一会儿又合二为一，莫说是刚刚觉醒的真神，就是境界奇高的古神也难以抗拒如此折磨，几个回合间便会精神崩溃，神魂碎裂。
但是少年硬挺了下来，或许是混沌属性的神魂极为强大，或许某种执念在支撑，拟或是还有其他原因，经过这一番洗礼，少年身心俱疲，所有的神力凝聚起来只够放出一个气泡。
而且幸运的是，神力凝聚的气泡在这个灰色的空间里居然能够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少年横躺其间，一面疗伤恢复神力，一面回味着刚才的凶险经历，他发现一个问题。
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黑白物质冲撞交融，实际上是两个空间世界的一种交换，或者称作平衡更为贴切一点。
甚至可以看做是两方世界的一种自我净化，少年所在的宇宙纪，当黑暗的湮灭物质堆积太多以后，溢出的部分将会被另一方世界吸走，用于中和本身溢出的光明属性的物质。
反之，也同样如此，就像刚才的巨型乌龙，也可以由另一方世界冲入少年所在的宇宙纪。
而平衡后的缓冲地带就是少年目前所处的灰色空间，这层空间应该会有大量融合后的产物，而且会兼具两种极端的属性。
这样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印证，少年的气泡周围已经沾满了灰色的半透明颗粒，状若宝石，大小如鹅蛋，有的颗粒内有黑白两道线条在游走纠缠，有的已经是灰色的烟雾状。
但无论是哪一种，其内部都在孕育着一种全新的属性，少年叫不出名字，但能感受到所代表的含义，可以中和与扼杀一切极端属性的物质。
当少年好奇的摘下一颗查看时，明明入手还坚如金刚的晶石居然化作一道灰烟没入少年额头。
那道灰烟如细雨润物，丝丝缕缕融入到少年的神魂中，让少年的神藏世界顿时清明通透，于是少年面前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仿若自己又陡然回到了混沌地的碧波潭边，在那五彩斑斓的石头旁边，那颗不起眼的石牙已然成熟，是块灰不溜秋的顽石。
那石头便是少年前世的本源，是为守恒。
湮灭、创生、守恒三块顽石便是混沌意志唤醒的核心本源，当然，后来还出现了一块石头，被混沌意志赋予永恒之名。
然而永恒并非天然诞生，而是后期混沌意志的标新立意，所以大眼珠子欺骗了少年，混沌地并非只有两块顽石，天然被唤醒的共有三块，但并不包括永恒。
现在，少年知道大眼珠子是谁了，既然代表着永恒的意志，那么一定是永恒的分身，编造两块顽石的故事，自然是要……要干什么呢？少年忽而有些糊涂。
不惜耗费大量神魂让一个分身跨越数个宇宙纪的时空长河，为的只是来编造一个故事？
永恒不会这么无聊。
少年的觉醒虽然再度发生质的飞跃，但依然无法想明白后世会发生的事情，只能从潜意识里感觉到不是好事情。
想不明白，少年也就暂时不再费那个劲儿，但此番极为巧合的历险，让少年因祸得福，不但肉身和神魂被锤炼的无比强大，思维意识也有了质的飞跃，他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所谓四极之地，是混沌意志为稳固本宇宙纪而设，每个极地都有顽石属性入驻在其中，利用属性间的相互转换和融合维持底层规则，防止单一属性过于强大而破坏平衡。
而极西的湮灭之地最为凶煞，两个最为极端的属性融汇于此，便是毁灭和创生，但此地也最为重要，不仅是整个宇宙纪净化和呼吸的通道，也通联着外在世界。
当然，混沌意志是不允许这种通联存在的，即便是萌芽状态的意志也会早早的关闭通道。
四个极地中，又以极北的初始之地最为特殊，那里正是古神的诞生地，新的宇宙纪的萌芽状态结束后，陆陆续续诞生的古神有数百位之多，古神生来便被赋予了不同的属性，外在的表现便是天然的神性，与后天成神的凡生修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古神中多数为守护之神，司职守护这个宇宙纪中有生灵存在的世界，先民大陆便是由烈阳古神、幽冥地君和五行道神守护，但它们的神性已经被破坏，先民大陆也只有遗迹存在。
毫无疑问，本宇宙纪刚刚步入青年时期，便出现了老年崩坏的迹象，这其中的缘由不是仅凭一个先民大陆的例子就能说清楚的，属性冲突，难以调剂，还是外敌入侵，这些总是有线索可查的。
少年再度抓了几颗晶石，虽然它们还能如烟气一样融入自己的脑海，但再也难有醍醐灌顶般的效力了。
不过这些晶石除了属性特点外，还有蕴含极为恐怖的能量，少年略一思考，便想出了稳固晶石的办法，随后一股脑儿将这些紧贴着气泡上晶石悉数收进神藏世界里。
这些晶石在神藏内的小虚空中四处散开，宛如星辰一般，与之前记忆碎片的星辰相得益彰，或明或暗，但每一颗都代表着少年飙升中的恐怖力量。
熟料，气泡漂浮不久，又沾满了晶石，少年来者不拒，统统收纳，这些都是本宇宙纪能量溢出的结晶，若是能妥善引导，也算一种能量回归和递补。
但倘若将这些晶石当做战力加以利用，少年将拥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转化为神力，其可怖程度已经远远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当晶石渐渐稀少，气泡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明亮的时候，少年知道他已经接近了充满创生属性的那一层，这层之外便是真正的域外空间，应该是已经完全封闭了。
便在此时，少年发现了一个行踪诡异的影子，不是靠目力，而是完全依仗神识，当然，对方也发现了他。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终于一战
少年迅速向更上层遁去，而阴影也加速追来，这道阴影自然就是大眼珠子，终于找到了少年，它怎可能再轻易放弃。
此处空间十分险恶，少年身边没有古神帮忙，大眼珠子虽然又受了伤，但战力至少还有七成，自以为吃定了少年。
熟料，少年的身法奇快，饶是大眼珠子对此处空间十分熟悉却也难以赶上，不禁大吃一惊，这才相隔了多少时日，少年的成长何止是惊人可以形容？
少年也并非怕了大眼珠子，只是在这种极不稳定的空间内动手，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且他正在解析晶石的内在纹理，试图推测此物是否就是湮灭之地的精髓，所以想先避其锋芒。
可是大眼珠子不依不饶，一路紧追不舍，少年索性遁入了创生的白色空间，未料想这层空间的上层，同样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倒垂着的旋涡，旋涡的中心点应该就指向了另一个域外空间。
此刻，旋涡并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但气息凝重无比，近乎于黏稠，还未置身于其中，行动就变得迟缓了许多。
中心点确实是封闭的，但会不会像湮灭之地的上空那样突然打开呢？少年吃不准，有点后悔选错了方向，但此时大眼珠子已经隐约可见。
“兄弟，你何至于跑的如此匆忙？”眼看将少年逼到了空间的边缘，大眼珠子总算松了口气，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现在的大眼珠子已经不再是之前肉生眼珠一样的古怪外形了，而是化作了标准的凡人形体，一个锦衣玉袍的美少年，正是‘永恒’在天界之门内的模样。
“那你又为何纠缠不放？”
“纠缠？说这话就伤感情了。”大眼珠子将双手一摊，很是无辜，“上次本要与你叙话，可你却与古神联手加害与我，我都不计较，好容易又见面，就真不能再叙叙旧么？”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
“我已看出你步入觉醒阶段，好意想给你些指引，以偿你我同源之情，之前的事情或许有些误会，但你也不至于这般冷漠吧？”
“火天尊和秋克俭是你杀的？”
“天打五雷轰，我从未见过此二人。”大眼珠子指天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
“就在这下面的湮灭之地，你杀了他们，瞒是瞒不住的。”少年的目光森然，“在此之前，你还指使李坦破坏自在世界的撤离计划，甚至再度穿越时空寻找我的前身，企图大动手脚，破坏所有前辈高人探索虚空后留下的灯塔，种种恶事做绝，你究竟图什么？”
“居然有这么多事？又被你说的如此精彩，可惜我一概不知。你莫不是被什么小人给蒙蔽了双眼？难道就不想想之前我是如何对你的？”
大眼珠子说到后来，真是委屈的难以名状，其实它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固然不能杀了少年，但突然下手将其制服还是有些把握的，用尽各种手段迫使其就范，若是再不行，便将其神魂洗涤干净，让少年变成白痴，也算完成了一半使命。
虽然结果不完美，‘永恒’吞噬起来有些麻烦，但起码不会再遇到激烈的反抗，完成整个吞噬进化的概率是很大的，此功虽然不能抵过，但苦劳还是有的，相信无所不能的‘永恒’洞察秋毫，会给它一个身份。
大眼珠子还在难过，但无形的身躯已经悄然摸向少年，此处充斥着‘创生’属性的物质，莫要看气息粘稠，可实际上雪白的光影里到处都有急速游动的颗粒物质，快到难以形容。
肉眼看不见这些颗粒，即使是真神强大的感知力也只能获悉一些属性上的特征。
所有的颗粒的活性都偏向于极端，从出现到消亡只是短短的一瞬，消亡的碎片结合再出现，再消亡，不断的重复着这一活力绽放的过程。
大眼珠子的神魂就化整为零，彻底变成了颗粒，穿梭在庞大的颗粒群中，在每一次碎片结合与绽放间复制相同的颗粒，瞬息前行，这种诡异的偷袭方式完全可以欺瞒任何真神的感知力，少年自然也难以察觉。
这是源自于‘永恒’对‘创生’的模仿，或者说是另一种解读，其实在遥远的天界之门内，‘创生’是最先被‘永恒’吞噬的顽石，只是意志尚未被同化，但所有的‘创生’属性已经被‘永恒’玩弄于股掌。
所以，当大眼珠子陡然出现在少年身侧时，少年真的毫无所知，一只无形的爪子已经钻入他的体内，就像被吸入的气息一样，其实同样是以颗粒复制的形式，下一步只需在神藏世界将少年的神魂擒获便大功告成。
大眼珠子却忽视了几件事，作为三大顽石之一的‘守恒’同样熟知另外两颗顽石的属性，而且少年的神藏世界里有五行圣殿，太过熟悉大眼珠子的气息了。
再加之，少年不久前还曾大量采集了同时兼具两种极端属性的晶石，每一颗晶石被固化后与少年的神识结合，就如同神藏世界里的眼睛，当伪装的颗粒飞速凝聚成型时，晶石与五行圣殿同时示警，立刻被少年察觉。
五行圣殿突然光芒大放，一道五彩霞光闪过，空间陡然出现一张五色大网，将那诡异的白色爪子给牢牢束缚，黑暗的虚空小世界里忽然出现了密如织网的雪白色闪电，如同暴雷一般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那爪子给劈的只剩下一道白光。
大眼珠子也甚是了得，行踪败露，在神魂被劈的欲死欲仙的情况下还能够反击并逃脱，那道白光一通疯狂的突闯，最终冲破五色大网，直接从少年额头飞出。
此番冲突看上去很寻常，但实际上对少年的伤害很深，五行圣殿的霞光迅速暗淡下去，五色大网被毁，形同与少年五行属性的本源力量被重创，堪堪与混沌体结合后的觉醒之路亦被打断。
而大眼珠子失去了伪装后的神魂在‘创生’的空间里再遭攻击，被重创之下如惊弓之鸟，不管不顾的钻入不远处锦衣少年的体内，然后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悄悄潜入到被发现逃过，大眼珠子的神魂连续使用了不同的反向法则，形同游走在钢丝绳上，不但同样重创了少年还顺利逃走，可见‘永恒’之强大，仅仅一个分身便差点让少年陷入万劫不复。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域外战场
少年的躯体没有任何问题，但神魂的伤势颇重，回到气泡中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已经无法控制气泡的走向，任其在‘创生’的白色空间里飘荡。
四周粘稠的气息开始稀薄，气泡运动的速度缓缓加快，不知不觉中已经突破了白色空间的上限，进入了另外一个巨大的倒悬漩涡中，原本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漩涡中，似乎起了风。
气泡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钻入了恐怖的旋转波纹中，就在气泡钻入的那一刻，由灰色铅云组成的旋转波纹开始缓缓转动，仿佛就像计算好了一般，专门在等着少年。
巨大的铅云一层一层，旋转的时候声威惊人，十分恐怖的吸附力随之而来，此处的漩涡的旋转方向并非倒卷，而是逆时针向上，直指那处看上去被封闭的中心点，若中心点洞开，便是域外空间。
气泡已无挣扎脱困的可能，在急速的旋转中消失在浓重的灰色铅云中，而‘创生’空间里的白色物质也随之如潮水一般涌进漩涡，瞬间填满整个空间。
……
少年再醒来的时候，那刺目的白光终于没有了，眼前光线略显阴暗，他的气泡依然还在，此刻正漂浮在云层中，浓浓的云层下方有光影闪耀，而且隐约传来震耳欲聋的轰响声。
似乎真的来到了域外世界，少年的神智早已清明，之前与大眼珠子凶险的一战似乎就在眼前，想想都令他后怕。
飞速的检查了从身躯血肉到神藏空间后，少年稍稍安心，除了五行圣殿暗淡以外，其他的都相对正常，此处遭受了大眼珠子猛力攻击，似乎本源力量遭到了破坏。
五行圣殿眼下已经自我封闭，神识暂时难以探查受损伤的程度，尝试了数次之后，少年终于收到了圣殿守护者的回应，言明圣殿深处有几处小规模的坍塌，但没有伤筋动骨，自我恢复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
少年无奈，圣殿极具灵性，既然言明自我恢复，他便无从插手，只能耐心等待。
除此之外，少年发现神魂最核心的地方有一道阴影，也是大眼珠子攻击时留下的痕迹，似乎将刚刚觉醒的一道命魂给锁住了。
这个问题似乎要比五行圣殿受损还要严重一些，但仔细观察后，少年确认这道阴影并无活力，是大眼珠子神魂的抓痕，虽然以湮灭属性为主，但很难对少年起作用，看来也需慢慢的将养。
一股十分令人厌恶的气息在云层中飘荡，那是死亡的味道，下方的世界似乎正在经历崩溃的过程，少年立刻让气泡下沉，并释放出神识的触须。
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所有能力似乎都没有受到限制，相反，还有稍稍的增强。
反馈回来的消息让少年大吃一惊，一场规模罕见的大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参战的一方竟然是凡人？
少年不敢相信，气泡钻出云层后便亲眼看到了，的确是凡人，身形相貌与先民大陆的凡人别无二致，只是穿戴打扮略显古怪了一些，看不见长袍罗衫，即便是在战场上，也没人披挂战甲，每个人都是精干的短衣打扮，手持利器，皆可喷火伤人。
也不对，凡人阵营中似乎有几个罕见的金甲巨人，战力尤为突出，它们披挂的战甲很类似先民大陆的样式，这是什么情况？
战场蔚然壮观，从地面到空中，血腥的厮杀随处可见，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到处是尸体和残肢断臂。
少年仔细观察，发现凡人中绝大多数都没有神能战技，虽然体力尚可，但在对战中却行动迟缓蠢笨，全靠手中的利器弥补劣势。
而凡人的对手却强大的多，都是形体古怪的妖兽和神魔，虽然在数量上远逊于凡人，但牢牢占据着整个战场的优势。
若非几个金甲巨人顶住了实力极强的神魔，凡人的战线时刻都有崩溃的可能。当然，还有凡人制作的空中傀儡也很厉害，在鏖战中同样能喷出有很大杀伤力的火舌，对神魔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少年驾驭着气泡飞的极快，随便几个喘息的时间就绕着战场转了一圈，另一端，战场中央的情形就要好的多，少年终于发现了几名凡人修行者，他们聚在一起联手对抗数十头凶悍的神魔，各个战力不凡，只是数量太少了。
对战的双方似乎看不到他，少年发现那几个战力强悍的金甲巨人居然也是傀儡，更让他吃惊不已的是，这些傀儡均有人指挥。
其中一名年轻的后生格外引人注目，身躯矫健灵活，手持一个碧绿色飞刀，冲入神魔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竟然是所有参战的凡人中极少有的高阶神能者。
抵近观看，少年顿遭五雷轰顶，这名后生居然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冥冥中似乎有着天然的感应，后生随手灭杀了一只双头魔猿后，居然也看向了少年，只是目光有些茫然，他看不到气泡。
但少年随即便感受到了对方的神识，“是哪一位高人，何不现身相见？”
“域外过客，无意打扰。”少年同样以神识回答，但气泡却急速向高空而去，他要证实一件事情，便是自看到战场后就产生的疑惑，此处莫非就是先民大陆？
在高空中观看，那后生只是稍楞了一下，便遗憾的摇摇头，再度投入厮杀中。
气泡随即远去，速度上随心所欲，少年只是想快速看一看大陆整体的容貌，他出自混沌，通达五行，虽然神魂受损，但其他神通依然强大无比，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更加如鱼得水。
没有多久，少年已经绕着大陆转了整整一圈，从高山到陆地平原，从陆地到海洋，一切都那么似层相识，却又沧海巨变，但至少大致的轮廓像极了曾经他所居住过的大陆遗迹。
但眼前的大陆无疑更为完整，更为美丽辽阔，只是曾经凡人聚集的王国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超乎想象的庞大城市群，布满了星罗棋布的古怪建筑，只是很多地方都遭到了损毁。
少年还时常见到一些零星的漏网神魔在城市里大肆破坏，当然，神魔出没的地方总有大量的凡生手持火器与之周旋。
类似的零星争斗无处不在，其实，神魔与怪兽引发的战乱已经波及到了整个凡生世界，之前少年所看到的激战正酣辽阔战场应该只是主战场。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再见月华
少年暂时不便插手战事，从域外空间闯入，若是随意干预当地的事件进程，往往会引起意想不到的链锁后果，必须搞清楚状况才能有进一步的打算。
选择了一处辽阔的平原，少年将神识的触须四下散开，并深入地层，很顺利的找到了地幔之火，他随即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再顺着地幔之火的源头继续深入，不知道延绵了多久，少年的神识终于到达了地心的外围，他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跳动声，一如他在死亡大陆的黑球之侧听到的声音。
少年不禁怔在当场，此时的心情复杂之极，说不是兴奋、难过，还是遗憾。
此处果然是先民大陆，而且是完完整整的大陆，比他所在的那个时空要推后了数个宇宙纪，原本走向毁灭的先民大陆依然存在！
只可惜，后世的先民大陆也出现了问题，地心似乎被锁住了，又或者说被什么古怪的事物给阻塞、蒙蔽，跳动的声音并没有给少年传递出多少信息。
少年并不甘心，缓缓催动神识，小心翼翼的围绕着地心仔细探查、倾听，至少确认了一个问题，地心太苍老了。
按照此刻发出的声音推测，地心应该已经进入了暮年，不知道沧海桑田的数个宇宙纪，这片古老而辉煌一时的大陆是如何挺过来的，这中间有很多断层，如果不梳理清楚，很难和地心有效的沟通。
少年收回神识，身躯再度腾空而起，直冲九霄，他需要仔细看看反应大陆健康程度的晶壁，毫无疑问是有损伤，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域外的妖魔闯进大陆。
在数道浓厚的云层之外，有一层肉眼无法识别的屏障壁垒，那便是大陆的晶壁，用以保护大陆，免受直接攻击和虚空中各种灾害的波及，晶壁的强弱直观的代表大陆的强弱，以及受庇护的程度。
少年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几乎跑遍了整个晶壁外围，总体感觉不好不坏，晶壁没有大面积的龟裂，但有很多难以愈合的巨大孔洞。
孔洞有好几类，其中一类，有开放型冲撞的痕迹，创口多半残留着少许神力的气息，少年判断是某种力量强力撞开了晶壁，引导域外生命进入大陆，这可能是某种神能、法术体系下的祭坛召唤术导致的。
眼下大陆上发生的灾难性战争正好说明了这个问题，也表明有域外大能者盯上了大陆，这种情况需要进一步溯源。
还有一类，面积较小，也是冲撞痕迹明显，没有气息残留，大多是陨石和流星的撞击，这种孔洞对于晶壁来说可以自愈，只是需要时间。
最后一种，危害最大，孔洞周围布满了黑斑，这种黑斑少年并不陌生，十分类似于自在世界晶壁上出现的褐斑，但比褐斑更为可怕，有着浓重的侵蚀和湮灭特点，十分复杂，这种孔洞，晶壁无法自愈。
足足耗费了一整天，少年像个郎中一般将大陆的方方面面都查了个仔细，但一头雾水的是，他记忆中是被‘创生’空间的那个巨大漩涡喷卷而来，却找不到任何冲入晶壁的痕迹，这意味着回去的路暂时关闭了。
这是个关键问题，倘若回不去，就无法培育先天息壤，大陆遗迹便可能按照既定的轨迹崩溃消亡，死亡大陆中的地心也难以复活，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先民大陆的所有痕迹就将被抹的干干净净，那么现在的这片大陆还能存在么？
少年一头冷汗，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既然能来到此处，便一定有通道存在，就如同再虚空中寻找灯塔一样，确定了灯塔的轨迹，通道自然便会呈现。
只不过现在的状况更为复杂，跨越了时空的灯塔，那肯定是境界在大眼珠子水平甚至以上的超级强者才能留下。
希望虽然渺茫，但时空再如何错乱，因果逻辑是不会改变的，很多蛛丝马迹恐怕都要在大陆内部寻找，少年向来都有耐心，只是时间上的压力太大。
且不说与烈阳古神六个月的约定，单单是大陆遗迹上的晶壁能支持多久，就是个很要命的问题，少年曾和易长老算过，大概在一年左右，可是变数太大。
而且跨越了几个宇宙纪的时间流速也不尽相同，即便熟知底层规则，少年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既然不能改变，便只能接受，少年稍稍稳定心神，驾驭气泡再度钻入云层，无限贴近地面，在大陆上飞速的游走。
此时已经是夜晚，大战早已结束，战场上血腥气极浓，但安安静静，让人难以置信，满眼的尸身和残肢无人收敛，远处偶有嘶鸣声传来，给这惨烈的战场平添了一丝凄凉之意。
神魔大军似乎并没有瓦解凡人的防线，双方都在休整，很明显在酝酿着下一场大战，少年注意到凡生据守的阵线之后是一片无险可守的开阔地，有不少依然冒着黑烟的钢铁怪兽，在少年眼里就像是报废了的傀儡。
待抵近查看，少年还是第一见到这种类似于战车般的怪物，他确信内部并没有灵石、晶石这样的驱动之物，也没有高阶神能者的神魂气息，不知道靠什么来驾驭。
类似的废了的傀儡有很多，但往后去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有更多的钢铁傀儡出现，排列的整整齐齐，每一尊傀儡在柔和的光线下都散发着金属光泽，这些全新的傀儡应该是刚刚运送上来，怕是要参加接下来的大战。
等等，哪里来的这柔和光线？少年抬头仰望，天空中一轮黄色圆盘，哦，是月华，少年一下兴奋起来，在他童年的记忆里，大陆遗迹是有过的月华的，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永远失去了它。
现在的大陆遗迹，到了夜晚依然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偶有几粒星辰，也颇显冷寂。
随火天尊到了自在世界后，少年再度在夜晚看到了满月，可惜是神能造物，而并非真正的月光，此时在这片真正的先民大陆上又看到了真正的月亮，少年感慨万千，暗道先民大陆一定会存续下去！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拉风的纸鸢
开阔地之后便是庞大的城市群，气泡飞掠而去，少年记得白天路过时，城市极为壮观，但夜晚却阴森一片，偶有光亮闪现，但很快就熄灭了，想来是因为大战，而导致了宵禁。
果然如此，一进入城市，生灵的气息极为浓郁，少年匆匆转了一圈，单单城市一角就聚集了上百万的凡人，比起先民遗迹来要强出太多。
少年知道，这个战场包括其后的城市群只是大陆东部的一角，这个世界其实还极为广阔，白天只是匆匆一瞥，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地心和晶壁的观察上，无暇去更远的地方。
趁着夜色，少年几乎转遍了大陆东西南北辽阔的土地，喜忧参半，类似于之前的城市群，他至少又见到了几十个，大陆文明似乎走出了一条让他看不懂并难以想象的道路。
一路看过来，少年发现修行者极少，几乎可以断定整个大陆没有成型的修行体系，有的地方甚至就根本没有修行者，但凡生世界依然蓬勃鼎盛，这让少年大出意料，细细一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忧虑的是，这些城市群至少有三分之一被破坏了，异界来的物种其实已经广泛分布在大陆的角角落落，零星的争斗与厮杀随处可见，像之前那种大规模的战场，少年只发现了两处，而且凡生都处在劣势。
在详细查看的过程中，少年也投入了少许精力寻找这些异界神魔的源头，发现了至少上百处类似于召唤祭坛的东西，多数被捣毁了，但这并非是外界妖魔进入大陆的唯一通道，少年还发现了十分罕见的空间裂隙，非常不稳定。
就在少年犹豫着，是否出手中和这道裂隙的时候，裂隙忽然扩大并膨胀，青色的光芒如同超级闪电一般，从其间涌出了许多神魔，与白日里在战场上见到的十分类似。
尽管这些神魔外形丑陋，粗鄙不堪，但天生个体强大，拥有蛮荒的力量，而且也拥有独特的文明，借助血脉优势形成了先祖崇拜的祭祀型社会，拥有完整的等级和修炼体系，生性血腥凶残。
神魔们虽然看不见气泡，但明显发现了少年，拥有澎湃力量的气息，是十分美味的食物，让一众神魔垂涎欲滴，这些家伙将气泡所在的空间团团围住，企图找到这股力量的源头。
少年索性撤了气泡，显露出真身，一个标准的凡人，自然在神魔眼里十分渺小，但如何会有那般诱人的恐怖力量呢？多数神魔没有反应过来，但已经有聪明的同类动手了。
寂静而空旷的野地里，闪过一道光影，紧接着发出数道轰隆隆的闷响，就像大陆的春天里平地响起的惊雷，隐约的月色下，少年依然一席灰白色的长衫站立当场，但身边倒下了数十头体长达数丈的神魔。
少年手中抓着一块血淋淋的肉球，凝神仔细观察，而他的头顶上方还有一头大神魔，倒垂着躯体，好像被定在了当空。
“尊六面邪魔为老祖，源自黑河血魔岭，唔，你们来自血魔域？”少年边看，边喃喃自语，又好似对着头顶那头大神魔说话，他完全没接触过神魔的世界，但掏出了对方一名神魔高手的心脏后，基本就了解了个大概。
就如同这些神魔的语言一样，少年便看便读，瞬间掌握，这些东西对于熟知底层规则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少年本来不想这般辣手，可这些神魔都过于凶残，一旦打起来便不死不休，所以索性全杀了，留下了一头最为强大的、貌似头领的家伙。
“凡人，你本事不小，但杀了我这么多族人，你可知道后果？”头顶的大神魔虽然技不如人，但嘴巴很硬。
“血魔域在什么地方？”少年充耳不闻，只是提出他感兴趣的问题。
大神魔破口大骂，少年却也不以为意，忽然伸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卷轴，展开以后星光点点，璀璨夺目，正是易水殿老宫主所赠的两幅星空图中的一幅，另一幅转赠给了烈阳古神。
“魔天星域？”少年专注在了星空图上，将大神魔晾在了一边不予理会，仔细搜索了很久后，才长长叹了口气，“毕竟是几个宇宙纪前的星图了，果然寰宇巨变，对不上啊。”
大神魔倒垂着身体，搞不懂少年在搞什么鬼，眼见对方站着发愣，立刻又开始破口大骂。
少年五指一捏，手掌中那颗神魔的心脏便迅速灰败，最后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大神魔看得心惊肉跳，终于止住了骂声。
“走吧，随我去个地方，见见故人。”少年收起星空图，随手画了个气泡，又连弹数指，人便钻入气泡中。
又闻嗤的一声，仿佛空中有什么极富韧性的东西被少年弹出的劲风割断，紧接着一道长长的绳索凭空出现，将堪堪掉下来的大神魔给捆了个结实。
气泡腾空而起，被捆着的大神魔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拉拽，也紧接着飞上半空，很快一道光影呼啸着远去。
少年带着大神魔重返白日见到的战场，他所说的故人自然是那拥有不弱神通的后生，之所以称之为故人，除了一模一样的面孔外，少年当时看过一眼便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后世。
本无意相认，但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少年无法安心，可以不认，但不能不见。
依稀还记得在虚空中，气泡中的那个老者，当时秋克俭说是他的前世先祖时，那种异样的感觉让少年不能自持，至始至终，少年未能从心态上与之真正面对，交谈的也太少，直到老者化为飞灰，非常遗憾。
此番自然不能再有遗憾，当少年路过神魔营地的时候，当即就有修为高深的大神魔发现了异样，纷纷升空拦截，少年随手处理，然后如法炮制，用绳索捆绑，与最先那头神魔连成了一串。
远观夜空，这一串气息恐怖的大神魔如同纸鸢一般十分拉风的御空飞行，直奔凡人营地。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特殊的见面
还未到达目的地，凡人营地已经响起了激烈的警报声，半空中气泡里的少年顿时感到周身有异样的针刺感，随即捕捉到至少有不下十几处的杀器瞄准了他。
当然，还有更多的杀器瞄准了气泡后面的那一串神魔。
这些杀器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也毫无生机，恐怕又是傀儡和炼金器，少年只是潜意识的感到了危机，对方位的把握自然极为精准，原本只需挥手之间便将这些杀器毁去，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不过这种杀器的出现还是让少年颇为感慨，观其锋芒和犀利程度，杀伤力绝不可小视。看来后世的凡人虽然个体依旧羸弱，但走向了另外一种发展道路，在炼金和傀儡制造方面要远超先民。
此时，有几道颇为彪悍气息的出现，少年确认这些气息的确是凡生修行者，并很快就分辨出了其中那个后生的气息，便放出神识与之交流，“是友非敌，诸位莫要紧张。”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藏头露尾？”后生回话，依然能锁定气泡的位置，但看不见少年。
少年恍然，连忙撤了气泡，在半空中抱拳朗声道，“今日战场见偶遇，敢问还有印象否？”
少年的相貌让后生大吃一惊，愣愣的站在当场，脑瓜里忽然电闪雷鸣，无数画面在闪现，而后生身边的几位修行者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巴，虽然少年与后生的年龄有差别，但相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底下下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敢问阁下，这是何意？”后生身边的一位虬须大汉发问，因为少年身后的七八头大神魔，气息十分凶悍，每一位都有元婴期巅峰的实力，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所以异常警惕。
“噢。”少年一拍额头，“前来时，路过神魔阵营，它们阻挡去路，好没道理，于是顺手带了几个回来，权当见面之礼。”
“敢问阁下，出自哪座隐世仙山？”少年的话让十分紧张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位白眉老者询问，此人红光满面，气息悠长，倒也勉强算得上高阶神能者，只是大限将至，颇为可惜。
少年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不但来自域外，而且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委实说不清楚，于是伸手指了指天空。
“你可是来自玄天剑宗？与青阳剑宗原本是一家？”后生终于从震惊和短暂的迷茫中清醒过来，感觉与这少年十分亲近，所以这番问话自然是为了少年解围。
少年与后生心有灵犀，于是胡乱哼哈应承，众人这下完全放下了警惕之心，纷纷上来与少年见礼，又一家隐世宗门现世，当然是大好事，修行界的力量又壮大一分。
而且对方仅仅是一介少年，修为便深不可测，至少在场的几个大修行者都看不出少年的实力境界，人家又送上了投名状，可见此宗门实力之强悍，大家放下身份，自报家门，什么剑宗，什么世家、宗族等等。
少年耐着性子一一见礼，最后才是那后生，“我叫李天畤，无门无派，早年从军，后在流云观问道，眼下异界生物入侵，勉为其难联合各隐世宗门，为抵御这些凶残生物做些事情。”
“同样勉为其难要做些事情，叫我阿成便好。”少年回应，暗道我这后世原来叫李天畤，倒也是古道热肠。
“这些神魔……”李天畤指着少年身后的那些气息可怖的神魔询问，俘虏是人家的，处置权不在于他，但不问清楚，身后荷枪实弹的军方放心不下。
少年也注意到了，在这些修行者身后不远处，早有大批统一着装，手持利器的凡人集结，无论整齐划一的阵型，还是弥漫着的滔天杀气，不用猜，少年也知道这些才是凡生真正的正规军队。
“抓来研究一番。”少年回答，“当然，处置权交给你们。”
李天畤点点头，道声稍待，便走到后面与一名身着军人制服的老者交谈，随后，那老者竟然随着李天畤亲自前来，见到少年后自是吃惊不已，若非事先听了介绍，他当真会认为少年与李天畤是同胞兄弟。
寒暄几句，老者除了表达谢意，还勉励了一番，本意是希望更多的隐世宗门能够站出来为维护人类的生存之战贡献力量，但发现少年的神色不咸不淡，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傲然气息，犹如扑面的罡风一般难以承受，老者对这些宗门傲慢的嘴脸看多了，也不是太过在意了，只好挥挥手作罢，匆匆离去。
其实少年已经竭力在压制周身的气息，但真神之体，即便是百般收敛，岂是能随便压住的？
终于应付完，少年当着李天畤等众人的面，将那些大神魔的修为一一废去，交由专人押到特殊的营地看管，李天畤不放心，还特意请了一名老者在营地周围布置了禁制阵法。
少年稍加留意，发现这阵法也是由符文构成，虽然比自在世界的要简单的多，但讲究绘制符文的材料，而且很实用，于是进一步判断这个宇宙纪的先民大陆，曾经的确有过完整的修行体系。
为了防止神魔阵营报复，李天畤自然不会再去休息，有意邀请少年一叙，少年自然求之不得。
“不怕你笑话，今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天畤为少年泡茶，大衍的无忧茶早就喝光了，此番泡的是大陆上出产的最普通的绿茶。
“小可也有这种感觉，可能冥冥之中，你我多少年前便是一家。”少年回应的含糊，却也颇为勉强。
他自然不会让李天畤知晓真是身份，无法相认，但不得不见的缘由，便是想进入李天畤的神藏世界看看，印证一些因果逻辑，其次是了解一番大陆的现状，最好能找到那些空间裂隙的蛛丝马迹。
“那么阁下此番出山，贵宗门是只有你一位，还是后续有高人前来？”
李天畤最发愁的是眼下胶着的战争状态，空间裂隙越来越多，神魔眼看快被打光了，却又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世界各个角落都受到了侵蚀，到处都有战斗，疲于应付，实在希望这些宗门能够多出人手，鼎力相助，早日结束战乱状态。
“暂时便有小可一人。”少年答道。
第一千三百章 探寻后世的记忆
李天畤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也没往心里去，眼前的少年虽然岁数不大，但能力深不可测，随便出手就抓了十来头大神魔，阵前包括他在内的凡人修行者中没有一个能做到，这便是了不起的战力。
但李天畤想多了，少年能洞察他的心思，也不会轻易出手帮忙打仗，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不能随意扭曲和破坏，否则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神魔入侵既然已成事实，那就需要依靠所有的凡人团结起来去全力应对，为生存而战。
可是，这并不表明少年什么都不做，搞清楚空间裂隙产生的根源，然后再度回返先民大陆时期的宇宙纪，重新复活地心，彻底恢复先民大陆等等一系列手段施加后，或许才能正本溯源，从根本上消除一方世界被意外侵蚀，过早衰亡的隐患。
当然，大眼珠子也是要铲除的，而其身后的‘永恒’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大山，少年压力极大，任重道远。
“这清茶粗糙，入口甘苦，比不得归宗门的仙品，但回味悠长，特别能提神。”李天畤说话间，又为少年把茶水斟好。
少年并非凡体，他喝茶只是在品味大陆的气脉，发觉要比他在白天看到的很多现象好，并没有大陆遗迹那种病入膏肓的衰败气息，至少没有死亡的味道。
“果然不错。”少年由衷称赞，但不错两字并非李天畤所理解的意义。
“阁下此番出山，大约能逗留多久？”李天畤的询问看似很唐突，但其实是有原因的，与入侵神魔全面开战以来，也有半年多时间，最初的时候，各路隐世宗门纷纷现世，凡人修行者的规模空前壮大。
但随着战斗烈度的急速飙升，修行者阵亡的数字也在飙升，飙升到各宗门肉疼，甚至难以承受的地步，所以后期很少再有修行者加入，眼下活跃在主战场第一线的，只有七八个宗门的几十个人，比起当初少的太多了。
后续即便有来的修行者，也最多是替换同门，或者打一两场就撤走了，所以，李天畤相当担心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苦笑，他非但不是李天畤想象的那样，更不是来助战的，对于后世的自己，他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别样情怀，不忍欺骗，只好道，“恕小可直言，我此番来并不参与战场，主要是针对空间裂隙，看能不能找出些根源来。”
李天畤闻言一拍脑袋，“不错！若是在裂隙的根源上找到问题，那是一劳永逸的事情，总好过这般无休止的战争，先生的境界高出我等太多，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全力协助。”
“有没有汇总的资料？比如，现在整个世界有多少道裂隙？最早出现的裂隙在什么位置？可曾有过实地勘察后的记录等等。”
“那太有了，先生稍坐。”李天畤迅速以神识唤人，没多久有一名青年修行者进来，手捧几册资料。
“这些主要是给普通指挥官看的，应该算不上太全面，我记忆里还有不少，方便的话以神识度你？”
少年心头一颤，之前正想着如何开口进入对方的神藏世界，对于后世的自己，他是绝不会用强的，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没想到李天畤却是这般的豪爽和真诚。
洞悉低阶神能者的思维是一回事儿，但要进入此人的神藏世界，那就需要对方全身心的放开对神藏世界的守护，相当冒险，但李天畤显然不会考虑那么多，一副赤诚与热肠。
机会难得，少年也不再废话，挥手间在营帐周围布置了一个看不见的守护屏障，然后心神守一，一缕神识已经进入李天畤脑中，瞬间化成少年摸样。
刚刚进入神藏世界，少年便大吃一惊，这里的场景与他曾经做梦时想象的一模一样，除了没有五行圣殿外，该有的都有。
脚下广袤的大地，头顶深邃的虚空，还有在虚空的西北角，有一处黑暗的空间，少年一眼便看出那是一处极为广阔的须弥世界。
“有关空间裂隙的记忆都在那颗蓝色星辰左侧的小型星带里，大陆北段的高地上还有李某的一些未解之谜，不知道是否对先生有所帮助？”
说着话，李天畤神识化形的小人出现在了少年身旁，小人的相貌有点模糊，隐约有点李天畤的轮廓，主要是其神魂还不是非常强大，但凭借现在的神藏世界，李天畤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有劳，小可能否去那蓝色星辰看看？”
“请便。”李天畤听出来对方要独自看看，尽管那是他的本命星辰，却也毫不犹豫，不知为什么，少年给他的那种亲切感，似乎要更甚与亲情，让他连起码的警惕心里都生不起来。
少年道声告罪，立刻遁身而去，李天畤则自行前往那白色的高地，高地中央有一处极深的深洞，里面灵气充裕，原本有一个古怪的石板的，怎的上次来看，忽然就不见了？
且说少年飞抵那蓝色星辰，看那云雾缭绕下的陆地和海洋，虽然刚刚成型，但无疑是一方小世界，且与先民大陆更为相似，不由的大为感慨，他终于想明白了，明明外面世界的衰亡征兆十分明显，但大陆内部却依然充满活力，原来地心之力被汇聚在此处了！
以李天畤现在的修为境界，根本不足以支撑这股澎湃无匹的可怕力量，但地心却如小世界一般被保护安顿的很好，此处不仅有难以想象的神力在维持，而且巧妙的规则之力起到了根本性的作用。
少年出自混沌，他的后世自然是混沌体，先天便具有守恒的规则属性，最擅长中和极端的力量，这不奇怪，但这股庞大的神力来自于哪里？
想到此处，少年不禁仰望刚才所见过的那片黑色空间，猜测答案恐怕就在那里，但此处不能擅闯，需问过李天畤再说。
随后，少年进入了旁边的小行星带，那是一条闪烁着璀璨银光，宛如玉带的空间，是李天畤最近一段时间记忆和思考的碎片。
少年徜徉在其间，李天畤数年来的生活、工作以及部分流云观的问道经历悉数都流入了少年的脑海，随后数道空间裂隙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出现，在塞外大青山的地宫中、在流云观的后山，在福山县精神病院门外右侧的凉亭里，几乎没有规律。
还有大漠极北之地，异界血族留下的祭坛被发现，李天畤与血族大祭司的生死相斗的场景等等，一幕幕的画面让少年叹为观止。
李天畤的成长形如他在自在世界，但少年毕竟比后世的李天畤有太多优势，有火天尊的引路，有整个五行宫的支持，而李天畤只能靠自己摸索，从这个角度讲，后世比他更为不易。
恍然之间，他看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宛如一朵莲花，正在大洋深处将李天畤的躯体狠狠的推入到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中，沟壑深处泛出血红色光芒，地心之轴！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究竟哪里错了
莲花中实际包裹着一个小人，长得眉清目秀，行事却狠辣异常，莲花小人神力超绝，身下莲台，上三十六瓣，下七十二瓣，每片莲瓣均有不同色彩，都是小人的手臂。
少年立刻认出此子是那碧波潭边的第一块顽石，毁灭。
当‘毁灭’已经是五彩斑斓的时候，少年还是其身旁的一指石牙，没想到这厮的后世居然也在这里，它为什么要将李天畴推入地心轴内？
少年无暇多想，立刻冲向那沟壑欲看个究竟，却不料记忆的碎片到此戛然而止，海沟前面是无尽的深渊，什么气息也感受不到。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少年猛然回头，身后的远端光芒闪耀，莲花小人再次出现，就在海沟旁与一名老者打作一团。
凭借对地心属性的熟知，少年马上认出老者是世界意志，两者大打出手，疯狂争斗，顿时让之前李天畴记忆的碎片豁然贯通。
少年知道其中缘由了，此方世界还很年轻，‘毁灭’虽然在地心轴中出生萌发，但远没有到成长离开的地步，而顽石‘守恒’也应该伴生于其中，但不知道为什么，‘守恒’其实已经提前离开了地心轴，这其中有个很大的记忆断层。
总之，‘守恒’的离开，导致‘毁灭’的失衡，急于想挣脱地心轴的束缚，这才引来了世界意志的全力阻止。
在这个过程中间一定还有一两个记忆碎片，能将‘守恒’的突然离开这件事给串联起来。
少年不再关注两者的争斗，而是将神识的触须进一步延伸，终于找到了有关李天畴在青阳剑宗经历的的一段记忆，其后又找到了关于十方君和鸠奇摩的描述，原来如此！
新旧两大宇宙意志你死我活的争斗延伸到许多世界，他们各自假身夺舍了两大超级强者，又在多个世界里寻找代理人，持续而血腥的争斗让新生的宇宙纪千疮百孔，许多世界被毁灭，不计其数的文明被扼杀。
新生的宇宙纪岌岌可危，已经出现了提前崩塌的征兆。
最终，两大宇宙意志发现恶斗的结果可能会导致双方都走向毁灭，于是被迫坐下来和谈，以赌约的形式选择一个弱小的文明决战，它们各自挑选代理人，并以不毁灭此文明为前提决出胜负，这个弱小的文明便是后世的先民大陆。
问题的核心点找到了，少年颇为激动，再往前推，便是要寻找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新旧宇宙纪的更迭出现了问题？
一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干预宇宙纪更迭的格局，动机是什么？老去的宇宙纪为什么不甘于沉寂和消亡？又是谁给了它再度萌发的力量？少年忽然想到了大眼珠子，从它诡异的出现开始，似乎就在左右自在世界消亡的进程？
不，不不，自在世界是圣皇的手笔，不是宇宙纪天然孕育的世界，脆弱的很，大眼珠子可以挥手之间将其毁灭，它的目的不在于自在世界，而是先民大陆。
即便先民大陆已然毁灭，但仍有遗迹存在，仍有数以千万计的生灵存活，其地心虽然被残酷的抽干封禁，但若是找到一个契机，仍能将其复活。
但一想到此处，少年的神魂顿遭重击，他突然发现，先民大陆死而不僵，与眼下李天畴记忆中的新旧宇宙纪的恶斗何其相似？
再联想到先民大陆所在的宇宙纪似乎很沉寂，安静的如同一摊死水，仿佛除了大陆遗迹，再也难以找到更为完成的文明。
从很多大能者探索虚空后留下的记载来看，他们发现其他文明屈指可数，而且都相当落后，难道那个先民大陆时期的宇宙纪其实已经处在了毁灭的后期？
少年面色惨白，一身冷汗，莫非自己做错了？用先天息壤让先民大陆再度复活，实际上与此处旧的宇宙意志想要再度恢复生机是一个道理，等于是在逆转规则走向的大势，这是怎样恐怖的逻辑？
旧世界的毁灭一定要如此残酷么？先民大陆遗迹还有数以千万计的生灵在垂死挣扎中等待着大陆的复活，难道就这样放弃？
但倘若坚持不放弃，会对以后的宇宙纪的更迭造成怎样的结果？眼下的世界还会存在么？
仿佛钻进了死胡同，少年坚定的意志从未有过的被动摇了，没想到这样的动摇会如此痛苦。
不远处，李天畴神识化形的小人就矗立在蓝色星辰旁，遥遥的看着在他记忆星海中挣扎、沉浮着的少年，不知不觉间便心绪大乱，说不清楚为什么，少年的痛苦似乎也是他的痛苦。
李天畴想要为少年分担一些，却又无从下手，他不知道少年在他的记忆碎片中看到了什么会有这般强烈的反应，或许让这些碎片流转的快一些，让少年早些从其中解脱出来是一个可尝试的办法。
于是，记忆随便构成的星河开始加速流淌，少年眼前浮现出了新的画面，莲花小人冲向了世界晶壁，似乎在威胁世界意志，又好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
紧接着不久，李天畴的神魂脱离了本体，飞出大洋，直冲九霄，并迅速穿过了世界晶壁。
莲花小人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在这个过程中，世界壁垒之外的确有两尊庞然大物在窥视，画面中的感觉很淡，但少年还是捕捉到了，他猜想应该是十方君和鸠奇摩。
令少年惊奇的，李天畴的神魂无视两大超级强者，直接迈步向虚空深处而去，莲花小人也想冲出晶壁，却被随之而来的新旧世界意志给拦住了，双方再度爆发大战。
李天畴的神魂似乎被某种恐怖的声音所引导，沿着既定的方向前行，而十方君和鸠奇摩也紧随其后，似乎同样受到了声音的引导。
三个身影一直朝着虚空深处走了很远，走过了星辰稀薄的广袤空间，穿过了无数虚空乱流，十方君不见了，鸠奇摩却仍然紧跟着。
终于又来到一处星辰密集的璀璨世界，在星辰世界的中心位置，李天畴发现了一处广阔无比的古战场，鸠奇摩又不见了，随后有血河流出，李天畴最终沿着血河发现了天界之门。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谜团真相
少年此刻十分紧张，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很可能就要接近一些谜团的真相，他的神识紧跟着李天畴的记忆进入天界之门，熟悉的湮灭气息中涌现出了无数各个宇宙纪时期的可怕生物，从虚空星兽到寄星兽，再到牧歌者，一个比一个强大。
李天畴与之搏斗，修为上的巨大差距总能被神秘的力量弥补，少年现在能够判断，这股神秘的力量来自于混沌意志，而之前引导李天畴行动的恐怖的声音却是出自于混沌地。
当时的李天畴并不知道，但反复进入过混沌地的少年却无比熟悉。就这样，李天畴边打边深入，来到了第一座庞大的宫殿中，见到了第六宇宙级的‘创生’，其后又见到了第五宇宙纪的‘湮灭’，时空的顺序似乎无比错乱，每次的相见都凶险无比。
没料想，天界之门内居然辽阔无比，拥有有三域七府二十一深渊的不同世界。
最后，李天畴在一座圆形宫殿里见到了一位锦衣玉袍的美少年，根本不用多想，此少年便是大眼珠子的本体，‘永恒’。
‘永恒’当着李天畴的面吞噬了‘创生’，又把‘毁灭’给一口塞进嘴里，正在吸收和消化两大顽石的意志，而李天畴的神魂也正被‘永恒’抓在了手里。
少年顿时明白了‘永恒’的目的，用吞噬这种很蛮横的方式吸收三大地层规则，从而让永恒唯一，并以此为基础，企图彻底取代混沌意志。
这便是整个谜团的真相，那么大眼珠子作为‘永恒’的分身跨越遥远的时空，必然带着瓦解‘守恒’意志的使命，也就解释了大眼珠子为什么行为古怪的原因。
所有的谜团就剩下两个关键问题，‘永恒’是不是挑起新旧宇宙意志争斗的唯一元凶？如若是，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但倘若不是，还有怎样的黑暗推手存在？
少年并非凭空猜想，而是看到了世界晶壁上的黑斑后才有的疑惑，它不属于任何宇宙纪中存在的物质，也没有混沌属性，显然不是‘永恒’的手段。
而且在先民大陆时期的宇宙纪，自在世界毁灭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斑点，所不同的是颜色，那是一种褐斑，严重的时候联结成片，但两者的气息非常接近。
这种斑点看似普通，普通的就像水果表皮出现的霉斑，但顽固的难以想象，而且死亡气息十分浓重。
最初，少年以为是规则使然，正常消亡的世界，其守护晶壁必然会率先崩溃，其次才是地心的衰亡，最后导致世界崩塌。
但随着觉醒的进程加快，特别是在‘死亡大陆’上看到了被抽干封禁的地心时，少年才知道应该还存在另外一种力量，破坏轮回转生的规则，只不过这种力量更为邪恶和隐蔽，应该是利用了‘永恒’对混沌意志发难的时机。
但是，这又造成了新的矛盾，‘永恒’发难是在整个宇宙级，按纪年推算，也就是第二十二宇宙级，但先民大陆的宇宙纪应该是第十八宇宙纪，如此长的跨度，显然不能用时机来定义，而是一个大范围的时段。
当然，也不排除‘永恒’利用了邪恶力量的大举入侵来发难，不管怎么说，少年都认为两者这件是有联系的。
值得一提的是李天畴在天界之门内了解到的三大顽石的数量，推算是六十六个，存活下来的只有七个，这其实是个误解，顽石实际上与混沌地一样也是需要转生轮回的，否则新旧宇宙纪也不会自然更迭，生生不息。
正常来说，若不是有天界之门的存在，第二十二宇宙纪应该只有三大顽石存在，多出来的四个便是旧宇宙纪未消亡、或者没有顺利转生的顽石，这应该是‘永恒’的手段或者其他意外因素。
第二个问题，李天畴的神魂既然已经被‘永恒’控制，那么他是如何完整的回到大陆的？以至于现在好端端的没有任何损伤？
可惜，记忆碎片组成的星河已经到了尽头，李天畴的记忆戛然而止，少年暂时找不到答案。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急迫，首要的就是第一个问题，因为‘永恒’的阴谋以及不明力量的入侵，宇宙纪的更迭出现了严重的紊乱，无论是先民大陆时期还是现在，都需要从源头上扭转，所以‘死亡大陆’上的地心依然需要尽快救活，刚刚怀疑自己做错了的少年又重拾信心。
“你……感觉还好吧？”一直在不远处静的李天畴，见少年渐渐清醒，又恢复了神采，也终于松了口气。
“很好，收获很多。”少年点头，此番对后世记忆的梳理意义重大，但也严重违反规则，他不能透露任何一个字。
“有收获就好，不知先生还需要了解些什么？”
“那处黑暗的空间，有浓郁的神力存在。”少年伸手遥指星空的北方，“我想去看看，不知可否方便？”
“我没有问题，但那个空间自我封闭了。”李天畴苦笑，那里是南天门，有庞大的建筑群，有众多古神藏匿期间，自从神藏世界先后被世界意志和莲花小人攻击后，古神便把空间封闭了，至少他的神识是无法进入的。
“哦，原来如此。”少年自然不会勉强，他有办法进去，但会不会对李天畴造成伤害就不好把控了，暂时不去也好。
“这番叨扰让小可不安，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远处那片白色高地上有一处‘混沌小世界’，另外还要一个疑问，不知道先生方不方便帮忙看看？”
“一起看看无妨。”少年点头，‘混沌小世界’，他的神藏里也有，应该说每一个顽石的神藏里都有。
于是李天畴前面引路，少年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很快到达了白色高地，高地中央被浓重的乳白色雾气缭绕，里面电闪雷鸣，顿时吸引了少年，怎地会如此激烈？
混沌气息纯正而浓郁，比少年去过的神秘地带也不遑多让，那混乱的雷电所释放出来的恐怖气息也并不他在神秘地带的遭遇差多少。
前面领路的李天畴的耐受力超出了少年的想象，境界修为都不算很高，也非神体，即便现在是神识化形的状态，那种痛苦也远非常人能忍受。
进入这片浓雾之后，少年顿时被惊呆了，首先是范围之大，大到可以与神秘之地相媲美，其次是远山、高地、丘陵等等地貌极为丰富，特别是山脚下的碧波潭，不但清澈无比，而且居然也有原石孕育，这已经超出了‘混沌小世界’的概念。
少年忽然看见了一道身影，在碧波潭边去采摘那五彩斑斓的原石，却不留神噗通一声掉进了深潭。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看到了自己
究竟是不留神还是其他原因已经无从考究，但那影子犹如实质，落入碧波潭的时候还溅出了水花。
李天畤就站在少年身旁，但似乎根本没看见，目光投向了远处如同白雪皑皑的混沌石山，眼眸中暗藏着跳动的火焰，那种跃跃欲试，想要登上是石山的情绪毫不掩饰。
混沌小天地最早在李天畤神藏中出现的时候，只有一座白色高山，幅员有限，也相对简单，但经过混乱属性的罡风无情冲撞，山体在不断的移动、崩塌和重新组合，最终形成了眼前的小天地。
虽然是一片雪白世界，但在李天畤的眼睛里，重新崛起的石山上有着无限风光，只是征服峰顶并不容易，至少到现在，他都没有成功过。
石山最初出现的时候，李天畤曾短暂的在峰顶待过，可脑海里居然没有任何感悟和记忆，这是个很奇怪的经历，但他相信，进化后的混沌小世界的石山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而少年却无暇顾及李天畤，此刻惊讶的心情无以复加，他有种感觉，刚刚掉入碧波潭的影子还会出现。
猜测和实际完全一致，就在少年潜心捕捉那个身影时，耳边又闻噗通一声，还是那道影子，几乎在相同的位置掉入潭中。
少年恍然明白，刚才看到的是类似于影像痕迹的残留，没有任何力量波动和气息残留，以他强大的神识都无法捕捉这道影子，他仿若看到了自己，当时反复冲入混沌地，反复掉入碧波潭，记不得是多少次，但最终爬上了那座混沌石山。
于是，少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道影子反复出现，又反复掉入碧波潭中，当身影第十八次出现在时，居然绕过碧波潭，冲向了混沌石山，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后，影子终于登上了石山峰顶。
少年特别留意到碧波潭边的顽石都不见了，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小小的石牙，不由的目瞪口呆，这道影子居然就是当时的自己，而身边的李天畤忽然一声大叫，仰面栽倒。
身影在顶峰消失，少年眼前一黑，神识忽然被切断，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帐篷内，而身边的李天畤已然沉睡过去，少年连忙检查他的脉象和气息，发现没有问题才放心下来。
外面忽然传来警讯，就像少年之前来的时候那样，帐篷外有无数凡人在奔跑，各种轰鸣声不绝于耳。
“警报，异界生物偷袭！”
“警报，敌袭！”
呼喊声中，一名修行者飞速抵近帐篷大喊，“道友，道友，敌袭！”
“你没事儿吧？”
“若再不应声，某家便进来了！”
少年明白，外面的修行者怕李天畤出事，毕竟他的来历比较突然和奇怪，李天畤又单独邀请少年畅聊，在帐篷内一直没有动静，凡人可能不在意，但修行者极为警惕和敏感。
心念急转，少年虽然不想对眼下事件的进程有任何干预，但仍不愿意凡生世界在战乱中陷于毁灭中，因为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第十八宇宙纪的先民大陆，还有黑暗物质的源头，其他因素并不能左右新旧宇宙纪更迭的进程。
于是少年留下了几样事物，挥手撤去了屏障离去。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冲进营帐，手中已经祭出了本命兵器，恰在此时，李天畤悠悠转醒，刚才一觉睡的十分舒服，醒来神清气爽。
“咦？先生哪里去了？”
“你没事儿吧？”老者在帐篷内左右查看，忽然被李天畤身边的一团耀眼的光芒所吸引，“这是何宝物？”
“外面敌袭？”李天畤的神智完全恢复了正常，伴随着神魔的狂吼声，外面到处都有呯呯嘭嘭的能量冲撞，显然人类修行者已经与对手接短兵相接。
“我没事儿，先不管那么多。”李天畤嚯的一声站起身，目光却被身边的耀眼祥瑞的光芒所吸引，“这个……”
光芒掩盖之下有四样宝物，一根三寸长短的圆筒，泛着偏黯淡的黑色金属光泽，表面布满了各种复杂形态的符文，蕴含着十分可怕的能量。
第二件是吧袖珍型的紫色小伞，虽然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释放出来的光芒却是艳丽夺目。
第三件是一个破旧的罗盘，除了十分古朴，表面无甚新奇之处。
最后一件是个看似寻常的护腕，李天畤用感知力观察，立刻知晓其中的奥妙。
这是个十分罕见的多用途宝贝，不但可以起防护作用，而且可以瞬间陡生倒刺，有很突然的杀伤力，但归根到底，此物是个空间宝贝，内部容积巨大，但令李天畤目瞪口呆的是，里面堆满了十分纯正的上等晶石。
李天畤的目光所及，神识也缓缓放开，另三样宝物的信息立刻呈现在脑海里，不禁惊喜交加，但最后一段信息又让他黯然伤神，少年离开了，去寻找他记忆中的几个谜团，恐怕不会有再见之日，特意留下四样宝物防身，并在战斗中有些小小的助力。
少年从出现到离去其实十分短暂，但李天畤却与之有着难以割舍的亲情感，说不清为什么，仿若与生俱来一般，可惜大衍不在此处，否则必然能看出些端倪，或者是他与少年之间的渊源。
可惜！李天畴长叹一声，来不及回味神藏世界里他与少年的经历，强敌来袭，先杀个痛快再说！
在那老者一头雾水中，李天畤抓起四样宝物已经冲了出去。
嘭，嘭嘭嘭……，居然已经用上了放空炮火，此番参与偷袭的神魔不但实力强悍，而且数量众多，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到处都是，很多都已经冲破了修行者联合布置的防御阵法，凡人的防线只在很短的时间便有被冲垮的可能。
不远处，顾长风正大呼小叫的指挥着两具战争傀儡与数个大神魔恶斗，眼看险象环生，李天畤灵机一动，不妨试试少年留下来的宝贝。
第一个圆筒状的东西被称之为‘神罚之仆’，其内十分沉重，似乎装潢满了黑沙一般的事物，李天畤虽然认不得表面复杂的符文，但神识一扫便知悉催动的方法。
此筒两侧各填装三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以灵力为引导，晶石瞬间闪亮催动，筒口所指方位正是顾长风恶斗的战团，以此为中心，忽然方圆几十丈内一片火海，每一枚跳动的火苗都化作了一个金色虚影的金甲武士，手持各式兵刃，对着围上来的神魔们就是一通砍杀。
金色武士十分暴烈凶残，各个悍不畏死，而且数量庞大，李天畤只是尝试催动了一下，就有数千个之多，不消片刻，神魔悉数被杀，而金色的光芒也暗淡下去，刚刚被催动出来的金色武士也基本消亡，有相当一部分被灭于战斗中，还有一部分自然消失了。
第444章 和气点好
正是艳阳高照的中午，给西平萧瑟的秋天带来了一丝暖意，街上人来人往，一个穿着藏蓝色羊绒衫，屎黄色裤子，脚蹬绿胶鞋的胖子不经意间就坐在了许晖身旁，易洪今日的打扮显得格外有乡土气息，居然很少有的没戴墨镜。
“说吧，有什么屁话？”易洪从身上摸出了香烟，扔给许晖一根后，自顾自的点着了另一根，很惬意的深吸了一口。
“建鑫的处境你都了解吧？”
“什么意思？又跟老子讨价还价？”
“都关门了。”许晖将自己的呼机拿出来，翻出付建平发来的两条信息递给易洪。
“关呗，不过好像也不是全部哈。”易洪看了两眼，又把呼机扔还给了许晖，猛吸一口烟，皮笑肉不笑的耸了耸肩膀。
被易洪有意无意的戳了一下，许晖只是突然间有些吃惊，但很快平静下来，西郊的仓库没瞒住易洪，有偶然因素，也有必然缘由，怪不得易洪上次狮子大张口要十万块，原来早就被盯上了。
但比较奇怪的是，易洪并没有揭穿他和唐老板，哪怕那一天在仓库里跟疯狗一样威胁他，殴打他，都没有提这件事，或许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许是等着许晖自己开口？又或者说真的要把他和唐老板当羊羔一样对待，喂肥了再宰？
或许都不对，这厮想吃独食，把赵复和陈东撇在一边？于是在许晖的脑子里，易洪又有了一个新的诨号，老阴棍。
不过现在怎么猜都无所谓了，事情既然挑明，许晖在心态上反而更加无所顾忌，既然都是交易，索性就玩儿大点。
“我答应到年底，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我给你十二万。”许晖反复盘算过，按照目前的走货量，保守估计能够留下的毛利大约在二十五万左右，剔除工资房租钱等开销，十二万是应该能拿的出来的。
“呦呵？小东西改性子啦？”易洪乐了，不过随即脸色又冷下来，“没啥吸引力呀，多加一个月，就两万块钱，不能这么玩儿老子吧？”
“除了西郊，门都关了，否则我能给你十五万。”
“我现在对你有点另眼相看了。”易洪挠挠他的肥头，眉宇间阴狠的气息悉数敛去，一副憨厚老民工的摸样，“这样吧，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大家心照不宣。我就开个价，西郊到年底十五万，另外，商业巷的那些个零碎，再拿五万。怎么样？”
许晖抿起了嘴唇，这是他极度愤怒与紧张的表现，甚至双拳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易洪冷眼看着，觉得挺有意思，骨子里虽然还是没把建鑫的这帮小孩放在眼里，但许晖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成，十五万再加五万，但我有条件。”
“嗯，说说看。”易洪笑呵呵的点头，在许晖印象中，这是对方第一次没有蛮横的否定他。
“第一，西郊的事儿跟唐老板无关，第二，年底赵复再来打秋风，你要帮忙搞定，第三，商业巷的事儿，希望一个月内能有眉目。”
“头两条没问题，第三条看风向。”易洪一再破例，居然开始跟许晖讨价还价，若是付建平或者陈东在现场，一定会有种俩人烧坏脑子的错觉。
“你说过其他的事情交给你来办的。”
“没错，老子是说过。”易洪把大手一摆，“可你特么心里应该清楚你惹的是些什么人，跟这帮二世祖耍流氓，老子也要选个顺风的日子不是？”
“那我只能保证十五万。”
“两个月吧。”易洪弹飞烟头，站起了身，“二十万，一个子儿不能少。”
易洪早就离去，许晖依然坐在当场，双手还是紧握着拳头，他过于紧张，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后果也无法预料，他同样愤怒，为易洪的贪得无厌，也为自己的无能。
……
“乐子，乐子。这傻逼回消息了。”在一个酒吧的昏暗角落里，李向挤开了身边的同伴，一屁股坐在了田乐旁边，将自己的呼机递了过去。
汉显的呼机有一条消息，“赔偿的事情可以谈，但时间地点我定。”
“草泥马，还敢跟老子谈条件？”田乐爆了句粗口。
“往下翻，还有一条。”李向提醒。
“我在‘驰风’和‘小仙境’里面也有哥们，大家还是和气为好。”
“尼玛的！”田乐大怒，一扬手，啪的一声将李向的呼机给摔在了地上，顿时零件乱飞，呼机彻底报废了。
“卧槽，乐子，你不用这样吧？”李向哭丧着脸，虽然紧接着也是一肚子火，但在田乐暴怒的时候还是不敢发作。
“草，敢特么威胁老子！”田乐余怒未消，一巴掌扇开了另一侧的长发女孩。
田乐的举动让刚才朦朦胧胧中的各种暧昧和肆无忌惮的调笑全都戛然而止，一圈沙发上的年轻男女顿时都愣在了当场，
“乐子，到底咋啦？犯不着发这么大火吧？”沙发对面一个壮硕的小伙颇有些不满。
“老子不爽，非常的不爽！”
“又是谁呀，不服了弄他呀。”另一个脑袋像鸡窝头的小伙赶紧给旁边发声的家伙使眼色，那意思是，气头上，千万别惹这位小太保。
田乐一把抓起桌上的半杯洋酒，一仰脖子全都灌进嘴巴，“李向，给那傻逼发消息，就说老子等他定时间和地点。”
“我呼机碎了。”李向可算找到了倾诉的机会。
“拿我的。”有一个小伙不怕事儿多，扔给李向一个呼机，一部大哥大，能用得起这玩意儿的，一定是相当有钱的主儿。
“还有，让你那秦叔加把劲儿好吧？整半天没动静了，尼玛的不是说犯法了么？抓人呐，把这帮杂碎给老子统统抓起来！”
李向窝了一肚子火，但也没办法，田乐就这脾气，过了这阵风也就正常了，起身拎着大哥大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魏军，叫人，有多少算多少，一会儿李向那边有准信，一起跟老子过去。”
“不至于吧？跟这帮街边混混，跌份儿啊？”
“怎么不至于？老子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弄过，头破血流，还特么去医院，换你你能咽下这口气？”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弄他们何必亲自动手，让齐哥他们上手就完了呗，打伤打残，你开价呀。”
“不行，这口恶气，老子要亲自出了才爽快。”田乐今天的火气特别能持久，一把又抓起旁边李向的酒杯一口给周了。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联系齐哥，老子今天晚上要是没解气，就让他们上。”田乐重重的将酒杯墩在了桌子上，“还有胖刘，给老子查查，问问驰风的老板，知不知道有一帮建鑫的小比崽子？”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大胆的猜想
少年神识的触须再往远处延伸，获得的信息就十分稀少了，似乎有无形的屏障在阻隔他的感知，略一思索，少年的身躯缓缓腾空，居然破开裂隙而入，整个人消失在地宫深处的狭小空间里。
裂隙内就像虚空环境，黑暗而冰冷，到处都是混乱的罡风，避开这些罡风后，前面便是一个无形的界节，球状外形，安静而诡异。
之前，少年的神识便探查到此处，发现结界内有不同的空间属性，他毫不犹豫的伸手破开了结界，里面果然还有屏障，而且是多通道单向闭合的，就像多个管子汇聚的结合点。
最左侧的屏障混乱而狂暴，应该通向神魔世界，旁边的冰寒无比，其后的世界也预示着难以形容的凶险，再旁边的屏障内黑暗一片，死寂而毫无声息，最后一个，略有微光，但带有令人讨厌的死亡气息，很熟悉。
少年想了想，迈步跨入了最后一个屏障，眼前景象的瞬时失真并不让他奇怪，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闪现，感觉到只是经历了短短的一瞬间便已完成了这次空间通道的跨越之旅。
他是真神之体，在虚空旅行过多次，甚至去过很多凶险的地方放，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虚空现象，这次的旅行无疑是最为短暂的一次，面前有朦胧的水波纹的影子晃动，应该通道另一端的屏障了。
少年跨步向前，身躯已经从屏障中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他依然还在这个世界，而且是李天畤记忆中的另一处空间裂隙，福山青龙山精神病院的门口。
此处也是满眼的防御设施，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稀罕之处，少年唯一能总结的，是这两处空间裂隙从出口的气息判断，已经很就没有异界生灵闯进来了。
到底是被废弃了还是自动闭合了？少年暂时找不到答案，只能在空间通道的另一头才能发现真相，于是少年转身又进入了裂隙。
与地宫裂隙的情况相类似，少年面前同样有一个结界，结界内同样是多通道，但令少年意外的是此处的通道又有所不同了，数量由之前的四个变成了三个，少了一个，但除了来时的通道外，另外两处很陌生。
毫无疑问，进入来时的通道，便会回到地宫，进入另外两个通道，便会是不可预知的目的地，少年稍加犹豫，还是选择了陌生通道，一处泛着微紫色光芒的屏障。
此番通道旅行，让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凶险，其间竟然隐藏着无数个碎裂空间，虽然不如传说中的飘渺空间那么可怕，但少年依然使出了浑身解数才避免神魂俱灭，这处通道历时更短，可显然已经离开了凡生世界。
当少年步出空间屏障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居然又回到了先民大陆所在的宇宙纪，而且置身于飘渺空间的中央，无数细碎的、泛着各种光泽的空间碎片在他周身游离，就如同万花筒一般，正如秋克俭所说。
但少年深知每一个碎片都凶险无比，即便是真神的躯体也抵抗碎片带来的伤害和永久性的割裂，所以少年毫不犹豫的转身退回屏障内。
少年并非胆怯怕死，而是不想以卵击石，还有很多重要事情没有完成，他不会轻易把性命交代在这个充满凶险和莫名其妙地方。
当然，仅凭少年的混沌体质，闯出飘渺空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会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神藏世界的五行圣殿若是不能回复，他绝不会鲁莽行事。
再度跨入屏障，少年发现只有一条空间通道，说明此处并不具备类似于中转站的功能，抬足跨入之后，再度经历凶险，果然又回到了那个精神病院的门口。
两次空间通道旅行，让少年收益匪浅，第一次证明密闭型的空间通道是可以跨越时空的，这个重大发现，无论是易水殿老宫主，还是黑袍宫主都没有提及过，不是他们见识少，而是受条件限制。
所有的手札中都没有记载过这种通道类型，凡人强者的虚空探险似乎被牢牢限制在了在本宇宙纪，也或许有高人进入过类似于飘渺之地的通道，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少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些空间通道就像横穿各个宇宙级的脉搏，隐蔽的联通了不同时代的文明和讯息。
若是猜想成立，新旧宇宙级的交替规则便是假象，或者可以称之为显相，隐藏在其后的真相是宇宙纪在成长，用不同的宇宙纪划分，只是代表了宇宙年轮。
而十八宇宙纪的怪象和当今宇宙纪新旧意志的争斗可以看做由于意外因素的破坏，导致宇宙的生长出现了紊乱。
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让少年自己都吃惊不已，但无形中又修正了他的目标，找出晶壁上黑斑的出处，是所有问题的突破点。
此后，少年又去了血族曾出没过的漠北荒原，研究了一番血族曾留下来的祭坛和古怪的几何形阵法。
从漠北又辗转到了冰原，少年进入了大衍所在的元界秘境，包括大衍在内的守山人都不在了，不知去向了何方，在秘境中转了一圈，少年最终去了李天畤曾经待过的元界圣山，并进入了庞大的六角形圣殿。
推开神界的大门，少年看到了一面墙壁，一面用混沌石做成的小盒子垒砌而成的墙壁，密密麻麻的小盒子怕有数千个之多，每一个小盒子里都封藏着一位真神的部分神性。
写有李修成的盒子已经空了，旁边还有一个女神名讳的盒子也是空的，除此之外，所有真神的神性都在此处，虽然不是完整的神性，但若有强大的能力，便能凭借这丝神性控制真神。
不用费劲，少年便找到了封藏烈阳古神神性的盒子，原来这老家伙也没能逃脱宇宙意志的诱骗，少年叹了口气，并未动手打开盒子，而是转身离开了圣殿，并径直飞离了圣山，离开了元界。
没想到不起眼的二十二宇宙纪的凡人世界居然隐藏了如此众多的惊天秘密，少年暂时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但他知道真相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此后，少年又去了流云观，此处依然重兵把守，防御措施随处可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少年隐身了，特意看了看李天畤曾经悟道的地方，道观后面的紫园早已不在了，破旧的回廊旁边便是悬崖，但回廊顶上的空间裂隙依然还在。
这是少年观察并体验的最后一道裂隙，这个世界上还有多达上千道新出现的裂隙，但已经大同小异，不用再一一查看。
这也同时印证了少年之前的猜想，越来越多的空间裂隙代表了空间通道的节点在急剧增多，就好比一个生病的凡人血管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杂质和阻碍，说明宇宙的脉络已经紊乱。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至刚的另一面
少年在气层之外的晶壁上采集了足够的黑色斑点，这种毫无重量和质感，却又非常可怕的东西表面看着很安静，其实异常活跃。
黑板上浓重的死亡气息有着极强的杀伤力，不要说普通生灵，就是凡人中的大修行者也抗不过指甲盖大小的黑斑的侵蚀。
这种杀伤力提现在对机体的侵润和破坏上，任你如何强大的机体组织只要沾上这种黑斑，就绝对无法再摆脱，瞬间被其破坏并同化，所以，黑斑的扩张是惊人的。
少年回顾李天畤的记忆里，星河图板的器灵曾告诉李天畤，‘创生’被困在了黑暗之地，根据器灵的描述，黑暗之地应该跟黑斑同源，只有亲自去看看才知道是什么状况。
黑斑采集起来不费劲儿，但存储和携带却折腾了半天，最后马马虎虎，少年用一缕神性将其封印在一支瓷瓶里，此瓶也是圣皇的藏品，没有空间属性，也没有任何神奇之处，表面上普普通通，但是极为坚固密闭。
黑斑对神性也有侵蚀和破坏作用，但难以同化，少年的神性很特殊，加上了混乱的属性后，终于让黑斑老实了。
此后，少年又回到战场上空盘旋了一圈，没有太多的念想，就是想看一看，然后径直钻入云层，冲破空间晶壁，沿着李天畤神识中的记忆线路远去。
在虚空中，少年跋涉了很久，终于来到天界之门，此门的外形与李天畴的记忆里描述的一模一样，但血河已经干涸了，不知道鸠奇摩是不是已经死于门内的争斗中。
少年要尽快赶回第十八宇宙级，在此之前先要解决大眼珠子，那个家伙太危险，他已经想到了解决此物的办法。
如果一切顺利，少年还要去一趟黑暗之地，以印证黑斑的源头。
在那恢宏无比的圆形宫殿后面，少年见到了‘永恒’，这是一处景致十分怪诞的花园，无论假山、盆景、植株都泛着金属光泽，整个空间的背景是青紫色的，给人一种十分幽暗的消极感觉。
锦衣少年‘永恒’还在，但已经不是李天畤记忆中的那个撕扯着‘湮灭’的吞噬姿势了，此刻正盘膝坐在一株叫不出名的大树下面，其身前便是深邃的虚空。
而身侧是一个圆柱状的乳白色空间，散发着浓郁的混乱气息，这也是一处混沌小天地，但比李天畴神藏世界内的规模小的多，虽然看上去更为狂暴，但属性不纯粹，应该是‘永恒’模仿混沌意志生造出来的。
‘永恒’的身边还有一盏透明的青灯，绿豆大点儿的幽蓝色火焰上方有一道弯曲扭动的黑光，少年一眼认出，黑光便是‘湮灭’的神魂。
“来了？”‘永恒’并不回头，但已经知道了少年。
“为何这般对待‘湮灭’？”少年询问。
“因为消化不了，这厮太硬了，我用‘上古蓝火’把他烧烧软，这样或许能够好消化一点。”
“上古蓝火？”
“没听说过么？混沌地中一种罕见的火焰。”
“怕是你自说自话的吧？”
“那又何妨？混沌意志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你代表不了混沌意志。”
“的确。”‘永恒’冷哼一声站起了身，“不过，把你们全都吞噬了，你说能不能代表呢？”
少年发现对方的面孔虽然俊美异常，但气质上过于妖艳，而且面部的光泽时刻在变换，这是多种极端属性冲突的结果，说明对方表面上强势，却掩饰不住内在的困境。
当时在李天畴的神藏记忆里，少年就发现了这一点，眼下看来更明显，‘永恒’吞噬了‘创生’，但难以消化，或者说无法同化‘创生’的神魂，而‘湮灭’的属性更为暴烈，它吞不下去，用所谓‘上古蓝火’灼烤，只不过是在泄愤。
少年已经明白了最根本的原因，不完整的‘创生’是难以融合的，‘永恒’一开始的策略就是错误的，因为还有一个宇宙纪的‘创生’被困在黑暗之地，‘永恒’想借机逐一吞噬，各个击破，实际上白费劲儿。
因为‘永恒’的刻意破坏，宇宙纪的层级演化已经扭曲，而‘永恒’固执的认为新旧纪更迭便是刻板的生与死的区别，消灭这种区别便可达到永生，严重忽略了宇宙整体性的生长很层级演化。
每一块混沌原石都是有完整的演化逻辑的，六十六块原石被‘永恒’消灭了绝大部分，只剩下了七块，但就是这七块原石已经让‘永恒’难有寸进了。
其实这七块还是可以看成三块，多出来的只不过是代表了不同的生长层级，就跟宇宙的年轮是一个道理。
这七块原石中包括了两块‘创生’，一块被‘永恒’吞了，一块被困在黑暗之地，还有两块‘湮灭’，一块在眼前被‘上古蓝火’灼烤，另一块便是那莲花小人，可惜与李天畴伴生时遭到破坏，注定再也难以成长，算是夭折了。
剩下的三块全是‘守恒’，除了少年和李天畴之外，还有一块诞生于神迹大爆发的时代，便是新生代神明的代表李修成，他的躯体被困在了黑暗旋涡边上，部分神性已经给李天畴。
这听起来很复杂，但实际上三大原石是有区别的，‘湮灭’和‘创生’的属性和代表的规则更倾向于自然和万物，而‘守恒’的属性更集中反映在另两大属性中和后诞生的生灵。
所以，‘守恒’有清晰的演化和传承脉络，甚至能有前世今生之说，但‘湮灭’和‘创生’就不那么明显，因为极端属性注定轰轰烈烈，更容易掩盖前后延续的脉络。
‘永恒’的自以为是导致了它注定不能成功，耗费心血窃取混沌意志，建立天界之门妄图取代混沌地，目的就是为了围杀所有混沌原石，但可惜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想法很好，但你没那个胃口，若是我没猜错，‘创生’的神性已经让你心性紊乱，我不知道你的化身去了多久，但我的出现不恰恰代表它的失败么？”
‘永恒’的面色大变，缥缈变幻的双眸瞬时变成了一黑一白，白色的凝如羊脂，充满混乱气息，黑色的如湮灭的旋涡，仿佛能吞噬一切。
“你还疏忽了一件事。”少年并不紧张，“在你处心积虑的妄图取代混沌意志的时候，被外界利用混沌意志的虚弱期抓住了漏洞，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鬼东西正在侵蚀我们这个宇宙纪，你难道就没有察觉？”
‘永恒’的面色再变，就在它要爆发的时候，少年扬手扔出了一个小瓷瓶，撤除神性封印，一股黑气飘散，‘永恒’一愣，但随即怪叫一声，身躯一晃便冲进了旁边圆柱形的混沌小世界。
如此强大的‘永恒’居然怕这么小小的一团黑气？一下子印证了少年的猜测，‘永恒’强大的外衣下包裹着属性严重缺失的所谓‘永生’，这种过于偏执和极端的东西根本无法现世，即便吞噬了三大原石也有太多漏洞。
至刚的另一面便是至柔、至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