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广阳古派起事端
澹台化略一沉吟,开口道:“罢了,即便真能做到,也与我等无关。此海之事,轮不到我们插手,随他去吧。”
周老当即称是,随后略带犹豫地问道:“宗主,眼下小姐这般情景,与那归厄宗联姻一事,该当如何?”
澹台化微微皱眉:“此事可大可小,且是对方提出,本尊还尚未答应。待那小子醒来之后,看看雅儿是如何选择的。届时在回复不迟,若是雅儿不愿,那便送些礼物过去,也算与之交好。”
周老闻言,不由苦笑连连:“宗主,这与归厄宗联姻,对于我们镇海宗而言,好处极大啊。虽说归厄宗不如我镇海,可毕竟也是强宗之一。而且其内太上长老,也在均衡......”
周老虽说言语未尽,可其中之意却是不言而喻,他是希望两宗交好的。况且,他也考虑过了,那归厄宗少宗虽说资质并非绝顶,但也是天骄之列。为人虽说冷淡了些许,可其一心向道,并非轻浮之人,也还是能够令人理解。
澹台化瞥了周老一眼:“很重要吗?”尽管他知晓周老是一切为了宗门,可此言,却与他的初心背道。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周老,而后开口:“我当年创这偌大一个宗门,为的,只是能更好的守护她们母女。可如今,我只剩这一个女儿了。若是本尊愿意,何须建这宗门,直接入那均衡岂不是更好?
还有,你虽是我的心腹,又与我相识百年。但,本尊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下不为例!尤其是,雅儿。你与她亲近可以,本尊不反对。但你要是敢擅自干涉她的意愿,以牺牲她一人换宗门利益。本尊,定不饶你!”
“是。”周老将身子躬的很低很低,双目中浮现出些许怅然,心中更是默默一叹。这个宗门,是当初他与澹台化从无到有一路建起来的。
对于这个宗门,他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镇海宗与其他宗门不同,其内没有什么太上长老,也没有副宗主。而他的地位,则就是副宗主一般,尽管他只是一个寻常长老。
如此一来,则宗主便是至高无上的。因为,他便是这个宗门内的至强者。
一处密室内
少女盘坐在一张寒玉床上,她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令她似乎极为熟悉的男子。
广阳古派
“什么!此时当真!那漠然,竟是魔道巨镇海宗潜入的一枚暗子?!”宗门大殿之上,金阳道人猛地一拍掌座大椅,站起身来,面容之上带着极大的怒火。
“此事万万不可胡言,那漠然之资老夫见过,虽说不是宗门第一,但也足以名列前茅。这等小辈,若是加以培养,日后定然是我广阳古派的中流砥柱。”金阳道人望着面前的马东宇以及吕才,缓缓开口。
大殿之上,听闻这等消息。黄风子猛地向前一踏,他方欲开口为罗渊辩解
。忽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将其行动封锁。那出手的,正是其师尊轩轮道人。
“咦,师侄这是何意?”金阳道人似乎未曾看到轩轮出手一般,只是望着黄风子沉声开口。
半晌,黄风子面色闪过阵阵挣扎,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声叹息:“启禀掌教,弟子此次外出距离有些远了,以至于略有疲惫,恳请掌教准弟子下去歇息。”
金阳道人闻言,微微一笑,看似温和地点了点头:“无妨,年轻人还是要多多磨砺一番。不过我等修行,却也主张松弛有度。”
“唉,漠兄,对不住,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站出来为你说话。”黄风子迈出掌门大殿,看了看天空,第一次觉得那象征正道宗门的虚阳,是那么的刺眼。
“你二人可是亲眼所见?可有凭证?”金阳道人冷声对着马东宇,吕才开口。只是在他的心中,也不免苦涩。他虽说明面上是掌教,可实际上,真要说起来,他的地位恐怕还不如眼前的二人。
至于二人之所以站在此地对他行礼,听他言语,不过是逢场作戏,走个过场罢了。当初他收罗渊,正是贪图罗渊所学的流云宗不世绝学。可眼前这二人,以及那楼传寒,楼静归,生生将他希望破灭。
黄风子想要为罗渊开口,他如何看不出来,甚至他都想为罗渊开口。可是他不能,这是老祖的意思。说到底,罗渊不过一个区区筑基罢了。如何能与三名金丹传承弟子相提并论?
尤其是那楼静归,更是距离元婴大道不远了。无论是资质,势力,还是修为,都远远地超过了他这个掌教。便是那罗渊的资质,比起楼静归而言,也要略逊一分。
“掌教师兄莫非觉得,以他区区筑基修为,能将马东宇伤到如此地步?还有,他的尸体,被镇海宗少主带走。不过,虽说是尸体,但是否真正死亡依旧难说,镇海宗太过强大,或许有那起死回生之法。”吕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而一旁的马东宇则是双目紧闭,他心中有愧。本就是以大欺小,可如今还要这般诋毁罗渊,他不忍。
“唉”,一声轻叹,马东宇迈步走出大殿,随后化作长虹离去。
广阳古派空中数千丈的一座岛屿内
一道身着灰色长袍老者身影浮现,竟是瞬移之术。
“老三,你怎么出来了?”一道冰冷的传音,响彻这岛屿之内。
被称作老三的灰衣老者,正是广法阁内的邋遢老者。然而此刻,他一扫往日的邋遢形象,双臂一震,竟有无数灰色剑气飞出。那些剑气一处,快速的盘旋在岛屿之内,尽是冷冽之意。
“古煞,你这是作何?!”一道略带惊怒之音的话语,在灰衣老者展现漫天剑气后,猛地传出。显然此人,对于灰衣老者的剑气极为忌惮,甚至有些许惧怕之意。
“阳川,你不是我的对手,广普,你还不出来吗!”灰衣老者大声地呵斥着,他的声音在这天地间久久不散。
掌教大殿之内
“还不出来吗!~还不出来吗!~”那名为古煞的老者之语,不断地回响。
吕才听闻之后,微微一笑,却并未言语什么。
金阳道人更是升起一股无力,那声音的主人他知道。乃是广阳古派的三大老祖之一,古煞老祖。未曾想,此事竟让老祖都惊动了。
金阳道人满是苦涩,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或者,他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吕才,表面上含笑自如,心底则是大为惊讶。他没想到,罗渊竟有古煞老祖做为靠山。不过,当他想到另外两位老祖之时,不由淡然了下来:“有两位老祖在,便是三祖出面,也改变不了局面。”
第七十七章 世间最难莫过情
“我要一个交代!”灰衣老者强行压下怒火,对着前方冷声开口。
“为了一个外人,区区一个筑基蝼蚁,古煞,你,值得吗?”那冰冷的声音再度传出,极为冷漠。仿佛一切低于他的存在,皆为蝼蚁,不值一提。
“住口!他不是外人,他是老夫认定的隔代弟子!既然如此,广普,我要与你再战!”古煞言罢,一挥手,那无数剑气骤然凝聚,化作一把足有百丈之大的长剑,对着前方一斩而下。
“他只是区区外宗筑基,如何能比得了我宗三个传承弟子。如何取舍,你莫非心中不知吗?还有,师弟,你觉得,你是老夫的对手吗?”冷漠的声音传出,只见天地之间不知从何处弥漫出一片红雾。
那大剑斩在红雾之上,却只是令之消散了一半罢了。随后,大剑寸寸崩裂,不过数息,便化为无数灰气。
远处的几座山峰上,有几道强大的元婴神识探来,却是在瞬间挺住。犹豫再三之后,缓缓散开,不敢入内。
这一战,天地失色,岛屿碎裂,无数山川被夷为平地,生机更是荡然无存。这一战,除却那三个老祖之外,无人知晓战果。
一年时光转瞬而过
这一年,围绕广阳古派为中心的极大范围内,各大小宗门乃至散修,都知晓一个人,其名漠然。无他,自那广阳古派老祖间一战之后,便有一枚除逆令发出。
其上所烙印之人名为漠然,而样貌,正是罗渊之貌。其上所述,此人乃是离经叛道,背弃宗门,故遭除逆令追杀。但其具体落身之处,却无人知晓。因为如今的广阳古派,他们得罪不起镇海宗。
故而,明知罗渊藏身之处,却也不愿言明,只是以悬赏的方式通知各门派罢了。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罗渊已经恢复了许多,他的生机越来越旺盛。甚至修为都已经开始有了增长,只是他,已然没有醒来,仍旧处于昏迷的状态。
一年中,归厄宗曾来了两次使者,劝说澹台化联姻之事。只是澹台化却均是未曾答应,以澹台璇雅尚在闭关为名义,委婉拒绝。但也送去了不少礼物,以此来表明交好之意。
对此,归厄宗在收到礼物后也并未过多提及联姻,而是礼尚往来。毕竟对于修士而言,闭关一年时间极为正常。若是一些大神通者,比如澹台化这等强者,便是十年八年乃至数十年,都是极为正常的。
这一年里,在澹台化和周老的指导下,在诸多丹药的堆积中,澹台璇雅的修为已经处于假丹境界。只需要再迈出半步,她便成为了金丹修士。这等修为,放眼无涯海内已然不弱。
只是比起修炼,她的心思,则是更多的放在了罗渊身上。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罗渊对她来说有着一种奇异的吸引,更有着那令人诧异的熟悉。
又是一年
对于那除逆令,不仅那些大小宗门,便是广阳古派,也得差不多遗忘了。两年时间,虽说不长,但也足够让人忘却一些,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即便是还有些散修和小门派惦记着,可两年不曾现身的人,要么就是死了。要么,便是远去他处躲起来了。
广阳古派
一名身着黄袍的男子伫立望天,半晌,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坛酒,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沉默半晌,他的脑海中思绪纷飞,却终究化作了一声轻叹,随后双手负背腾空离去。
此人,正是黄风子。两年的时光,他从原来的筑基中期,成功的修到了筑基后期的巅峰。虽说是有大把灵石丹药辅助,可也体现了他那不凡的资质。此时的他,已经赫然天榜留名,虽说排在末位,可也是宗门弟子内大为耀眼的存在。
更是受到老祖传唤,传授了一道术法,令不少弟子羡慕不已。
广法阁
一道邋遢的身影,一如既往的趴在桌子上酣睡。可唯有他知晓,他心底那浓浓的遗憾和叹息。他有足以震慑四方的修为,可他却没有一个满意的人选作为自己的弟子传人。
而他的寿元,已经不是很多了。
镇海宗
一个高大的身影平静地望着一处密室所在,他双手负背。良久,以唯有他自己方才能听清的声音开口:“雅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密室之内,有着一对身影相对盘坐。仔细一看,乃是一男一女,只是那男子却宛如陷入沉睡一般。
而那女子,相貌倾城,一身白衣胜似雪,有如仙子下凡来。只是此刻,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之上,却时不时浮现红润之色。更是有着一丝鲜血,从其嘴角溢出。
她娥眉紧锁,显然承受着极为强烈的痛苦,可她却是望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无怨无悔。
她伸出手,在男子的脸庞上轻抚:“这金丹的劫,我快压不住了,你,何时才能醒来啊。若你能醒来,则可在我渡劫时观摩一二。在父亲的帮助下,你苏醒之后,想必也就马上要踏入金丹了。”
压制天劫,是极为痛苦的,因为这有违天道,会承受着反噬。拖延的时间越久,那么承受的反噬便会越重。这一点,哪怕其父澹台化之力,也无法帮助她。伤势可好,那痛楚,却是无法抹去。
“唉,最迟一月之后,准备渡劫。心魔劫,爹爹会找寻法宝,助你成功渡过的,不能再拖了。两年了,他若是愿意苏醒,早就醒来了,何必拖延至今?他是不愿意去面对你啊,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或许,他的心里对你根本就没有情!
就算他迫于此事与你结成道侣,可,恩不是情!你的一切付出,无怨无悔,皆是出于情。可在他看来,你的付出,都是莫大的恩惠。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哪怕他的心中没有你,可他也不能伤你。
你是我的女儿,你聪慧过人,爹爹不信,这,你还看不出来吗?!爹爹便是为情所困,因此放弃化神。可爹爹不愿看到,你也为情所困。世间最苦,莫过于情之一字......”澹台化带着悲伤开口。
对外,他可以是屠戮苍生的杀人狂魔,他可以是毁灭一切的修罗化身。可对内,他只想看到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平安安,满是幸福。这一切,他本不愿开口,可他实在不愿女儿再继续承受痛楚了。
“若是实在不行,那便长痛不如短痛,哪怕你今后会恨爹爹,可爹爹,真的不愿看到你痛苦。”澹台化喃喃自语,他的手,在颤抖,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
那双屠戮了数千生命的大手,在这一刻,有了颤抖。
“雅儿知晓了,爹爹,你回去吧。一个月,再给雅儿一个月的时间。届时,若他真的还是不愿苏醒,那么,雅儿自去渡劫。”澹台璇雅的言语平静传出,可那平静之中,却是深藏着颤抖。
她极力的想要做到语言平静,可她的心,终究无法平静。她的目光中,隐约有着雾气,数息,那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落了。
第七十八章 不敬苍穹欲斩劫
一月时间眨眼而过
澹台璇雅凝望着眼前的盘坐的身影,半晌,她温柔的开口:“我的劫再难压制,你若不愿苏醒,我亦不再强求。”言罢,她温柔一笑,转身而去。
便在她转身之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臂:“待你渡劫成功之后,我自会与你讲明缘由。”
澹台璇雅身躯一震,转身望着罗渊,却看到他一字一字的开口,神色极为诚恳。不由得莞尔一笑,她突然觉得,这一切付出都是极为值得的。
“嗯,我等你讲明。”随后,她不再停留,化作一道长虹,飞遁而去。
罗渊盘坐着,这两年多的时间内,正如澹台化而言,他早已苏醒。真正苏醒之时,约莫在半年左右,对于澹台璇雅以及澹台化的言语,他听的极为真切。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份情,以及这恩情。倘若没有那血海深仇,他定然不会如此。哪怕是得罪了赵国的几个魔道宗门,他也不会如此狠心。可他的目标,正是这均衡教,是这列域的霸主。是无数元婴老怪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庞然大物,他不愿意连累镇海宗,可他,还不能言明。
直至方才,澹台璇雅要去渡劫,他才醒来开口。渡劫之时,倘若心境不稳,那么对渡劫之人影响极大。稍有不慎,渡劫失败不说,更是会身受重创。即便是陨落在天劫之下,也并非不无可能。
尽管罗渊知晓,其父修为通天,足以令她转危为安。可这起因,终究是因他而起,他不能再装作不知了。
在元婴之血,以及无数丹药,零食的帮助下,他不但伤势完全恢复。修为也是更进一步,此刻,他也该渡劫了。
罗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旋即腾空而起,冲向一座山脉,与澹台璇雅遥遥相对。
宗主大殿
澹台化负手而立,目光扫向高空之上的二人,心中不知在作何打算。
“宗主,少主的天劫,要来了。”一道人影蓦然浮现,正是周老。
天际之上,罗渊与澹台璇雅气势不断攀升,已经无限的逼近金丹修为了。似乎是感受到了二人的气息,不过十数息而已,天地之间便有一大片浓郁的乌云飘来。
没有任何征兆,也不知从何处而来。其内电光闪闪,隐约间有雷霆滚动。
只听轰隆一声,便有一道手臂粗细的雷霆分成两道劈落而下。所去方向,正是要踏入金丹的二人。
对于澹台璇雅那边,罗渊没有丝毫的担忧。其父修为之高令人震撼,所有法宝随意取出一两件,足以让她安全渡过。
面对这声势逼人的雷霆,罗渊冷哼一声,并指成掌,以一掌之力轰击而去。但见,天际之上,又有数道雷霆落下,罗渊凝聚修为,吸纳天地灵力,使之化作一道足有两长大小的掌印。
二者相击,瞬间荡开一股强大的波动,周围山石瞬间碎裂。连那山顶,都似乎被削平了一些,此威,惊人。
罗渊面不改色,双目之中也并无任何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一般。只是他在心中计算着:“方才一击,约莫金丹初期的全力一击,若是如此,倒也没什么。”
只是,雷霆消散之后,那乌云依旧,瞬时间又有十余道劈落而下。然而此时,令周遭修士感到意外的一面出现了。
只见罗渊略作沉吟,随后竟然直接盘坐在高空之中,任由那道道雷霆劈落而不抵挡。他,竟然在以天劫之力淬炼肉身!
这一幕着实令大部分修士感到意外,不过也仅仅只是意外罢了。以天劫淬炼肉身,能做到的修士虽说不多,但也不是凤毛麟角板的稀少。
“当初与我交手的黑衣人,他的修为尚未达到元婴,可他的战力,却让我感觉与元婴修士相差不是很大。如今这天劫之雷的威力,尚且还比不上那当初的长老徐海东。而我,比之当初却是精进不少,既然如此,眼下良机不容错过。”罗渊心中思绪纷飞,快速的推断着此事的可行性。
略一思索,此事可行性超过了七成,旋即,罗渊不再犹豫。在漫天雷霆之下盘膝而坐,丝毫不去抵挡,任由其劈落在身。
澹台璇雅望着罗渊盘坐的身影,美目之中不由异彩连连。随后,她便收回目光,因为下一轮的天劫已然到来。
苍穹之上的雷霆已经从数十道,逐渐增加到九十九道。这一刻,即便是罗渊也不由面色凝重。九十九道相当于金丹初期修士的一击,这等强度,换了寻常修士,早已开启诸多法宝进行防护。
可罗渊不同,他要复仇,要生存,他没有时间去和别人一样循序渐进。富贵险中求,风险往往伴随着好处。念及于此,罗渊不再盘坐,而是径直冲天而去。
他要去雷霆最为密集之处淬炼,若能渡过此劫,则是一场大造化!
“轰隆”,上苍似乎察觉到了罗渊的不敬,雷霆之力更加强大。那九十九道雷霆竟凝聚成九道雷龙,直冲罗渊而去,大有将这不敬天地之人抹去之意。
看着四周的九条雷龙,哪怕罗渊也不由感到头皮发麻。这九条雷龙,每条都拥有着金丹中期的强大威势。放在金丹天劫,这无异于绝杀。
罗渊微微皱眉,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然而,天劫怎会给他思索的时间,数声龙吟之下,直奔罗渊而去。
“宗主,这个小家伙您有什么看法。”周老举目望天,看着正在云层内与雷龙相斗的罗渊,开口问向澹台化。
“胆大包天,心思缜密,资质上佳,至于究竟如何,待他渡劫后再论。”澹台化回应道,随后看向了澹台璇雅渡劫之处,目露慈爱之色。在他的眼中,天地万物不及女儿的一根青丝重要。
若非是因为澹台璇雅之故,罗渊这种所谓的天才,在他看来分文不值。这个世上从不缺少天才,在他所见到的人中,罗渊的资质只能算是上佳。即便罗渊能够渡过此劫,成为金丹修士,但,元婴他都未曾放到眼中过!
天际之上
罗渊目露疯狂,但神色却是极为镇定,他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斩灵剑。随后,剑随心动,一式剑荡四海横击周遭雷龙。若是继续盘坐,任由其轰击的话,他的肉身怕是会在顷刻之间被炸成肉沫,难以抵挡。
如此一来,吸收只能暂且放在一边。眼下,需要做的,便是斩了这天劫!
第七十九章 奇异目光散天劫
多年磨砺,使得罗渊性格上已经有着偏执。此刻面对天劫,他有的不是敬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杀意,一种你欲杀我,我必杀你的心态。
于是乎,便有了这样的一幕。千丈高空,九条雷龙长吟,一道身影周遭显化诸多长剑虚影。
片刻之后,九条雷龙散尽。而罗渊则是盘坐在乌云之下,身躯之上有着雷霆游走。他面若白纸,不停地大口喘息,更是浑身浴血,显然这一劫,令他受伤颇重。
而另一处,澹台璇雅闭目盘膝而坐,她的头顶之上却并无雷光。只是她的神情,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迷茫,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心绪难宁之事。
“心魔劫”澹台化望着其女儿的身影,不由眉头一皱。二人之劫他都看在眼中,只是二人所渡之劫却皆与常人不同。
寻常修士,不外乎是天雷劈落而已,虽说难度,但也不至于无望。可澹台璇雅以及罗渊的劫,早已超乎寻常。九条雷龙,这是来自罗渊不敬苍穹引发的天道愤怒。这等威势,哪怕对于寻常的金丹中期修士而言,也是毁灭性的劫难。
可澹台璇雅为何除了开始的寥寥几道雷光,再无任何天雷劈落。而其后,更是元婴修士都极少遇到的心魔劫。要知道,其父澹台化功参造化,早已能迈出成为化神存在的那一步。
之所以迟迟不肯迈出,正是因为那心魔劫。在心魔劫中,将会看到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和物,而要渡过的唯一方式,便是灭杀。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极致的痛苦。
澹台化对于他的妻子和女儿有着极深的感情,哪怕知晓那是虚幻,可他也依旧不忍心下手。
在澹台璇雅的意识中,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她的母亲。这一瞬,她极为喜悦,母亲在她幼年之时身亡。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是她和她父亲最不愿之事。眼下却不想能够再次见到,不由得极为心喜。沉溺在此的她,早已在天道的干扰之下,忘记了正在渡劫一事。
然而,就在她向前走去,想要拉住母亲的手之时。母亲的身影却突然消散了,“不要,娘,你在哪里?这些年,雅儿好想你你为什么要抛下雅儿不管......”她惶恐的开口喊着,可四周一片空白,她的母亲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忽然间,她神色一凛,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好像正在渡劫。可,就在澹台璇雅这个念头浮现之时,却忽的消散了。似乎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将这个念头生生掐灭,她的目光,再次陷入了迷茫。
澹台璇雅漫无目的的前行着,这一次她的面前似乎隐隐浮现出一座宫殿。她带着好奇向前走去,隐隐之中,觉得这宫殿似乎有些熟悉。可具体在哪里见过,她又想不起来,这宫殿之大难以想象。单单是正门口的大门,便有千丈之高,更有着七彩光芒流转,宛若仙神之境。
澹台璇雅怀着好奇,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其中的一扇门,可那门在她的推动之下纹丝未动。
“这门,似乎不是这么开的,好眼熟,我好像曾经来过这里......”澹台璇雅望着宫门喃喃自语,只是她的手,却是在下意识地掐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法诀。
在她掐出第二个法诀之时,那千丈大门嗡的一声,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而她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掐不出法诀,似乎在冥冥之中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干扰。
忽而,澹台璇雅看着那道缝隙,缝隙之后竟隐约出现一对瞳孔。那目光冷冽,无情,更有着睥睨天下之意。仿佛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澹台璇雅宛若置身在无尽大海中,而她,则是那大海上的一片树叶,无力抵抗。
突然,那瞳孔将目光转到了澹台璇雅身上,其冷冽之意略有消散,取代的则是些许疑惑之色。
“噗”,澹台璇雅无法承受这道目光中的力量,吐血倒射数百丈。即便这道目光没有任何的伤害之意,可两者的差距已经大到难以用言语去表述。
“嗡嗡嗡”,随着那目光的流转,正片天空都在颤抖着。这天劫之力,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之下,竟然直接颤抖崩溃。澹台璇雅猛的惊醒,一口鲜血喷洒大地。
“雅儿!”澹台化目光一凝,瞬息移形至澹台璇雅身旁。
罗渊见状,亦是慌忙飞遁而去,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心中,的确有了澹台璇雅的身影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看到她受伤。
就在二人身影临近之时,澹台璇雅却是清醒过来,只是她的目光之中带着迷茫。
苍穹之上,乌云消散,天劫离去。一股庞大的氤氲紫气从天而降,将罗渊以及澹台璇雅笼罩在内。
面对此状,澹台化大袖一挥,更有无数灵石飞出,在空中被其以大神通炼化。顿时,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天地灵气将二人包裹。
罗渊扶起澹台璇雅,双手抵在她的后背,助其吸纳炼化。而他自身也当然不会错过这等机缘,极尽所能地吸收着氤氲紫气以及天地灵气,为稳固金丹修为打下基础。
半个时辰后
氤氲紫气以及天地灵气吸纳完毕,二人缓缓睁开双目。澹台璇雅感受到娇躯上那双大手的温热,不由面色一红,但美目之中却是带着笑意。
罗渊感受着手掌触及的滑嫩,那娇躯更是从起初的冰凉逐渐变得温热,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摩挲了几下。
“嘤咛”,澹台璇雅感受到罗渊的举动后,不由得转头白了他一眼。之色除却小脸扑红后,也没有抗拒之意。
“小子,如果你还想要活命,老夫劝你最好规矩点。”澹台化看着罗渊的举动,双目之中已然浮现出杀意。
这声音不大,但落在罗渊耳中,却比方才的天劫轰鸣更为震撼。这声音的主人,在他数十年的生命中,所见之人唯有那无极魔君的威势方才能与其相比较。其修为之高深,令人难以置信。
罗渊站起身来,对着澹台化父女二人行礼:“在下罗渊,多谢小姐,前辈救命之恩。”
只是对于罗渊的行礼言谢,澹台化看都不曾看一眼。目光越过罗渊,望向了澹台璇雅。
“雅儿,你方才在心魔劫内,可是看到了什么?”澹台化温和开口,女儿渡过大劫,他的心也就放下了。只是对于那本不该出现的心魔劫,难免还是让他有些担忧。
闻言,罗渊也不由直起身来,方才澹台璇雅的神情着实有这古怪。尤其是那莫名其妙的口吐鲜血,以及苏醒后的神色迷茫。
澹台璇雅皱着眉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到了一扇门,正在她努力回想之时。却忽的感到一阵头疼,那感觉,宛若识海炸裂一般,令她不由抱头倒地。
澹台化瞳孔猛地扩张,瞬间将她扶起,更是调动全身修为助她平复。不过数息,澹台璇雅便平静下来,望着一脸凝重之色的父亲,不由好奇开口:“爹爹,你这是在干嘛呀?”
“你不觉得头疼了嘛?”澹台化温和地问道,但他的心中一片凝重。
“雅儿,头疼过吗?对了,天劫呢?为什么只有几道雷霆?咦,我怎么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澹台璇雅似乎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的记忆莫名的消失了。此时的她,还沉静在踏入金丹后的欢快之中。
更是回头望着罗渊,不由得高高的扬起自己的头颅,露出那洁白的脖颈,一副骄傲的样子。
只是罗渊与其父相视一眼,皆是面色凝重,但他们却发现不了任何一丝的端倪。
第八十章 是非因果终言明
这种情况的发生,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渡劫之人不记得自己有渡劫一事,更是令得天劫倒卷消散,如此怪异之事,恐怕唯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够办到了。
想到此处,澹台化不由面色一怔,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明珠。却是忽的面色狂喜,不由仰天长笑。
“传说中仙人亦有转世重修一说,如此说来,莫非我家雅儿乃是仙人转世。”澹台化心中已经认定此事,再无任何担忧。
反倒是罗渊和澹台璇雅,两人相视,却越发觉得糊涂了。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澹台璇雅怯生生地问着,她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不对劲。
“无妨无妨,天劫已过,你且下去休息吧,稳固一番境界修为。”澹台化微微一笑道。
“罗渊,你呢?还要走吗?”澹台璇雅望着罗渊,轻声问道。
罗渊望着澹台璇雅,双拳紧握,他不想走,但他不得不走。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告诉眼前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女子。
罗渊虽未开口,可他的举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的心中,当真没有我?你就真的这么无情吗?”澹台璇雅低声开口,双目之中已有雾气。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澹台化淡然开口,虽说平静,但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则足以让这无涯海的无数修士胆寒。
“爹......”
“雅儿莫要多言,为父既然能让他起死回生,也能让他瞬间身死道消。本尊倒要看看,我澹台化的女儿,他凭什么敢不要!”此言一出,天地轰鸣。
“噗”,罗渊难以承受澹台化的气势,一口鲜血喷出,足足倒退了七步,方才止住身形。
“爹,别再难为他了。”澹台璇雅泪珠滑落,哪怕自己伤心,她也不愿见到罗渊为难。罗渊为难的脸色,只会让她的心,更痛。
“为难?因为他宗门浪费了大量资源。因为他,老夫更是损失了一丝元婴之血,数十年之功才能修回,数十年内更是修为难有精进。因为他,你拒绝了与归厄宗联姻,损失了一个数名元婴坐镇,更有化神老祖存活的盟友。就换来他这一个区区金丹初期的蝼蚁?
更是因为他,你不惜自损压下天劫,而他,则成了你的心魔。眼下他却要甩袖离去,为父问你,值吗!”澹台化怒不可遏,他怒澹台璇雅的不争,他怒罗渊的无情。
罗援身躯一震,半晌,黯然开口:“镇海宗之恩,晚辈此生难报。并非晚辈不愿,而是晚辈身负血海深仇,唯恐连累镇海宗。前辈与小雅本就有恩于我,我又怎能将这仇恨带到此处。还请前辈放晚辈离去,待到大仇得报之后,晚辈自会来此请罪。
晚辈这条性命都是小雅与前辈所赐,届时,任凭二位要杀要剐,晚辈绝无怨言。”言罢,罗渊对着澹台化父女二人深深一拜。
听闻此言,更望着罗渊此时举动,澹台化的面色缓和了些许。不过依旧面色不喜地开口:“你说的大仇,可是将你重创,险些身死的广阳古派修士?”
“嗯?那人出自广阳古派?”罗渊闻言,面露疑惑,与此同时更是在飞快的推测缘由。以他的心智,自然知晓定是有人请马东宇出手。他与马东宇素未相识,又怎会初次见面,便招来杀身之祸。
而他在广阳古派之中,有过纷争的只有三人。分别是,宋万,徐海东,以及楼传寒。“宋万不过是一无名小卒罢了,不值一提,此人只能当做别人的随从,而并没有成为枭雄的能力。
徐海东,虽说是长老。可在那人的出面之下,想来也不会再对自己出手。况且,二人之间本就是误会。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问题就出在楼传寒的身上。即便不是他亲自去请的,也定然与他逃不了干系。”罗渊心中沉思一番,已然有了答案。
“哦?莫非不是?你还不知道吧,两年前,广阳古派的掌门,发出了一枚除逆令,而那令上之人,正是你。你已经被他们当做叛徒处理了,此刻无处可去。换了其他宗门,或许拿了你去广阳古派领赏也未尝可知。”澹台化冷冷的说道,他想看看,罗渊会是什么反应。
罗渊闭目,他对无涯海的正道,彻底失望了。他不信,不信那宗门之内无人知晓是非缘由。更不信长老掌门会糊涂到听取一面之词,而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更是发出了除逆令。
唯有一种解释,在他们看来,即便他是受害之人。可他的价值,远远没有两名核心弟子,以及一名天榜弟子大。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个外人,不过寄人篱下罢了。
罗渊心中五味陈杂,但更多的,则是对广阳古派,对这传承悠久的正道失望不已。
若是当年的他,对于修真界中的险恶一无所知,定然会感到冤屈,感到愤怒。可如今,深谙实力为尊,利益取舍之后,他有的仅仅只是失望。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忘记这场算计,倘若有机会,他定然要亲手拆了那楼传寒的骨头。以此,来泄心头之恨。
罗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或许,从流云宗遭遇劫难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在正道中了吧。
“不是此人,此事,与广阳古派无关。”其内牵扯极大,恕晚辈不能言明。待晚辈大仇得报之后,定然前来镇海宗,此生不再离去。”罗渊低声开口,言语铿锵有力。
“笑话,等你?你眼下不过区区金丹,何时结婴尚不知晓。离去之后,是死是活还是两说。广阳古派之内便有数名元婴修士,若是比之广阳古派还强大。等你?是要等一千年还是两千年,还是等到老夫寿终正寝之日?你且说个时日来听听!”若非因为女儿哀求之故,澹台化早已一掌拍死罗渊。
罗渊看着澹台璇雅,又看着澹台化,开口道:“晚辈本是赵国正道修士。”
闻言,澹台化眉头微微皱起,赵国他似乎略有印象。数息之后,即便是以澹台化的心境,也不由微微一颤:“那些被平衡了实力的赵国正道宗门?倘若真是如此,老夫劝你放弃。
莫说是你,便是老夫,对此亦无可奈何。你若留在此处与雅儿相伴,哪怕均衡来人,老夫也可护你周全。但你若是一心求死,老夫也别无他法了。既然如此,你若离去,我不再阻你,你,好自为之。”澹台化言罢,深深地看了罗渊一眼
第八十一章 三拜澹台离镇海
罗渊不由缄默,他犹豫了,他的内心,在挣扎。如果留下,将会是一条坦途大道,不仅能够抱得美人归,更是拥有了极大的权势。莫说是无涯海,便是这普天之下,除却均衡之外, 何处去不得?
身后更是站着澹台化这等人物,能够比肩传说中的化神存在。而条件,仅仅只是让自己不去送死。
罗渊低着头,他的身躯在颤抖。他不敢抬头去看澹台璇雅,只怕这一眼后,他便再也无法狠下心来。
澹台化看着罗渊,心中对罗渊已然有了改观。罗渊的抉择越是显得艰难,那便越能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和澹台璇雅对罗渊的恩惠何其之大,可罗渊仍旧不敢接应,可见,在罗渊心中,流云宗之重!
澹台璇雅望着罗渊,她知道罗渊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她真的好希望罗渊能够留在身旁,可她却不愿看到罗渊痛苦。如今,罗渊已然踏过生死危机,修为更是到达了金丹,她悬着的心,也便放下了。
“或许,真的是前世之约吧。君已不识妾,今生已无缘。”澹台璇雅喃喃开口,泪水滑落,黯然离去。她现身之时,罗渊生死一线,命在旦夕。她离去时,罗渊伤势痊愈,修为更进一步,成为了金丹强者,处于当前最为巅峰之时。
她走了,步伐轻缓,在天际之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至与罗渊擦肩而过。她的身躯略有颤抖,可她并未回头......
猛然间,罗渊抓住她的手腕,低语道:“小雅,等我。带我大仇得报,我会前来,护你一生。”
澹台璇雅深吸了口气,她很想抱住罗渊不放手。可她知道,即便如此,罗渊也还是会离开。她的心里有不舍,有委屈,有怨气,她有千言万语想和罗渊诉说。可终究,她甩开了罗渊的手,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埋在心底,化作一道长虹离去。
澹台化看着罗渊,对于罗渊这个后辈,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出于父亲而言,他对罗渊很不满。自己的女儿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换来的,竟然只是一句话。一句可能性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微乎其微的话,这让他恨不得一掌拍死罗渊。
可出于修士,身为前辈,罗渊这个晚辈的心性,性情,都是令他极为欣赏的。罗渊没能留下,他的心中有遗憾。但,罗渊如果真的留下了,他的心中或许更多遗憾。人,终归是复杂,矛盾的。即便他是修行上千年的前辈高人,可他,终究还是人。
“我,罗渊,在此立誓。大仇得报之后,我必穷尽一生守护澹台璇雅,无论生死,此誓永存。若有违背,便让我魂魄散尽,不入轮回。”罗渊沉声开口,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宛如天雷一般轰在人心,回荡四方。
远处一座假山旁
澹台璇雅望着罗渊,听着他的话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在池水之中溅起了道道涟漪,一如她的心,难以平静。
“罢了,你且随老夫来”。澹台化叹了口气,也不等罗渊回话,一甩袖,便带着罗渊到了一处密室之内。
澹台化盯着罗源开口:“老夫虽不知晓雅儿为何会对你这般痴心,不过老夫也不愿过问她的事。既然雅儿认定了你,那么老夫便也算认可了你这女婿。所以,你,不能死。”
言罢,澹台化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三枚玉简,扔给罗渊。
罗渊接过,也不询问,而是直接放入了储物袋中,低身一拜。
“每一个玉简内,都蕴含了老夫的全力一击,可保你三次无恙。”澹台化也不去理会罗渊,自顾自的又拿出三枚玉简,扔给了他。
“这三个玉简,各含有一式神通。分别为老夫的三大绝学,湮灭指,破空诀,三才印。这几式神通皆是威力不俗,原本你若是留在镇海,老夫会一一传授于你。只是如今你去意已决,老夫便将这三式神通记录在玉简之内赠你,你可慢慢悟之。”
罗渊躬身一拜
不待罗渊回话,澹台化又是一拍储物袋,从中出现了诸多法宝丹药,或流光溢彩,或煞气滔天,或药香弥漫。种种器物,皆是不凡,放在外界,足以令诸多中小门派大战争抢。
“这些法宝,或攻或防,一应俱全。丹药有提升修为,有疗伤救命,有稳定心神。你全都拿去,于老夫而言,这些,早已无用。”
罗渊再度一拜
澹台化心中一叹,直接扔给了罗渊一个储物袋:“老夫救你之时,发现了你身怀小五行之体。这种体质所需天材地宝甚多,老夫也无法助你圆满。这个储物袋中,有着诸多天材地宝,五行属性一一相对,你可自行炼化。”
“是”,罗渊低头回应,心中知晓,自己欠镇海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单单只是救命之恩,便已经是难以偿还了。
“前辈之恩,晚辈无以回报,当铭记在心,日后,无论如何,绝不负镇海。”罗渊坚定开口,深深一拜。
“哼,还叫前辈?”澹台化拂袖不悦。
闻言,罗渊向后退了三步,对着澹台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小婿罗渊,见过岳父。”
“哼,这还像那么回事。你走吧,真要是撑不住了,就回来吧。有老夫在,这列域之大,敢动你的人,寥寥无几。”澹台化言罢,身影消散,就此离去。
罗渊闻言,并未回应,他的心中,没有丝毫退意。向着澹台化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之后,罗渊化作一道长虹,向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远方飞遁而去。
他不是没想过在镇海宗修道,若是能够一举修成元婴,则何处去不得?可是,在镇海宗内修行,在日后他杀向均衡之时,必定会连累澹台化父女,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接受的。
均衡教之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按照关卜子前辈所言,这均衡教内高层几乎都是列域各宗的老祖宗,清一色的化神存在。这种大神通修士,即便一人都足以惊天,可均衡之内却有至少数名。”罗渊皱眉思索,他该如何去破这个死局。
“罢了,先不做多想,如今之计,先寻一容身之处,而后再另做打算。岳父所赐的三道神通,以及小五行体的堆积,还有那广阳古派之仇。”言及于此,罗渊目露杀意。
楼传寒的算计,马东宇的杀局,门内的放弃以及除逆令,这种种举动,令的罗渊心寒不已。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如今,镇海宗的恩他无力偿还,均衡教的仇,他无力去报。但广阳古派不同,虽然也非他如今能够相抗,但相比之下却是容易了不少,尤其是楼传寒。
第八十二章 偶遇纷争得玉符
“师妹,你快走,回师门速速求救,这样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男子对着身旁的女子喊道。
“不要,师兄,要死一起死,能和你一起,我不怕。”女子望着身边的男子,坚定地开口,尽管她的双目中有着惶恐之色。
“桀桀桀,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不得不说,你们可真是胆色过人啊。”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周身被黑雾包围的身影追逐着。
那人影不仅不慢地跟随在二人身后,显然是在戏弄二人。其双目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将目光投在了那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
“哈哈哈,别挣扎了,没想到这小娘子还是个处子之身,待会儿,老子便让你尝尝这人间最美妙的滋味。至于你小子,老子倒也不急着杀你,让你在临死前看看,老子是如何替你照顾好这小娘子的,哈哈哈。”那黑影话语之中毫不掩饰的透露着淫邪。
“朴邪老怪,你虽然是金丹修为,但你杀了我们二人。若是被我离渊宗师长知晓了,定然饶不了你。”男子一边向前飞遁,一边向后怒吼,希望借着宗门名义能够逃出升天。
谁知,那黑影不但没有因为对方宗门而起顾忌之心,反倒是更为猖狂:“老子不过一个散修,孜身一人。他若不来倒也罢了,若是来了,老子跑了以后,大的杀不了就杀小的,看他能拿老子如何?”
二人闻言,面色更是阴沉。原本他们还抱着一丝希望,对方听到自己宗门或许会给几分薄面,不料却是这等情形。
“师兄,我们今日,怕是没有生路了。”女子目露绝望,他们二人不过筑基修为。可朴邪老怪却是金丹中期修为,若非他一直抱着戏弄的心态,二人早已葬身多时。
突然,那逃遁的二人双目之中露出一道光芒,在他们的前方,正有一道人影向着他们的方向飞遁而来。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不惜自损精血提高速度向前飞去。
这二人突然间的自损举动,让朴邪老怪不由得目光微微一凝,心中猜测是否是对方的师长。
不过,在他神识一扫之下,发现对方修为不过金丹初期而已。见状,不由微微一笑,以他金丹中期的修为,虽不敢说纵横四方,但也算是小有名气。等闲金丹初期修士,见了他,逃还来不及。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幕。天际之上,三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而他们的正对面,则是一道长虹不紧不慢地飞遁着。
“师叔救命,金丹中期修为的朴邪老怪欲杀弟子二人,还请师叔救我等性命!”男子毫不犹豫地向着前方开口。
那飞遁而来的长虹中,正是路过此地的罗渊。见状,罗渊眉头一皱,多年的修行经验,已经让他看出了此事的端倪。无非就是这二人遭遇了金丹修士的追杀,想要将他一同拖下水,如此一来可令二人压力大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他们看来,若是能够将罗渊这名金丹修士拖下水。那么即便罗渊不敌,他二人也会压力大减,或许能从中逃脱也不一定。
若是罗渊胜过了朴邪老怪,那么趁着他们交战,亦可尝试逃脱。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届时或许罗渊也顾不得他们二人了。
若是换了多年以前,罗渊坚守正道,定然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举动。可如今,历经种种纷争,深知人心险恶的他早已不再单纯。
回想当初流云宗的祖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几句话,说来容易,实则太重,太重。这祖训,不是他能够实现以及承担的。
就在罗渊回想此事略微恍惚之时,那二人便以躲到了罗渊的身后。那女子更是惨兮兮地开口:“师叔救命,他要杀我们。”
“哦?你就是他们的师叔?”朴邪老怪斜视着罗渊,慢慢走来,似乎完全不把罗渊放在眼中。之是他的双手,却是负背悄悄凝聚着修为。但凡发现罗渊举动可疑,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罗渊平静地看着走来的朴邪老怪,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二人。而是知道朴邪老怪走到面前之时,他才向一旁走去,露出了身后的二人。
“哦?”朴邪老怪见此情景,不由微微一笑,觉得甚是有趣。
至于那两名筑基修士,则是面色大变,忙是呼道:“师叔,莫要抛下我等啊。师叔救命啊,只要师叔肯救弟子一命,弟子即便是为奴为仆也可。”
罗渊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你等三人恩怨,莫要将陈某牵连在内。若是再有不轨之心,休怪陈某无情。”
“哦?这么一来,阁下似乎与这两个小辈并不相识。只是不巧,在下早年听闻,那百年前离渊宗有一陈姓修士,因与如今掌门不合。随后大闹一场,至此离去,一别百年。
百年光景,似乎也足够令筑基修士成就金丹。碰巧,阁下也刚好姓陈,如此一来,这也太过巧合了不是?莫非,阁下前来,只是为了问路不成?”朴邪老怪怪声怪气地开口,嘲讽意味极浓。
罗渊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略有奇异地看着朴邪老怪,开口道:“在下的确是为问路而来,不知此地是何处?至于那离渊宗之事,在下并不知晓。”
闻言,朴邪老怪大为怪异地看了罗渊一眼。以他两百多年的阅历来说,眼前之人的言辞神情不像作假,不过管他是否就是那离渊宗之人。只要不影响自己眼下之事,那么他也不愿去理会此人。
“此地为无涯海南锣群岛,此地霸主乃是离风谷,若是前辈想去离风谷,晚辈二人可为前辈带路。”不待朴邪老怪开口,男子慌忙夺口而出,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一线生机。
朴邪老怪面色微沉,盯着那男子,目带杀意。而接下来那女子的举动,更是让其杀意迸发,直接出手。
只见那女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扔向了罗渊。
罗渊伸手抓住,不明所以,只见是一块灰色的玉符,其上有着些许纹络环绕,似乎是某种禁制。
“前辈,此物乃是一处元婴大修士的墓穴钥匙。”女子扔出玉符的同时大声喊出。
第八十三章 回首前尘如梦幻
罗渊见状,不由微微一笑。这二人在他看来,虽说修为不高,但是心机却是一个比一个深沉。从一开始的拉人下水,到如今的以利动人,更是比朴邪老怪抢先开口。这一连环的手段施展,把握的时机非常精准。若是换了罗渊,他自问自己怕是难以做到。
只是他也不需要去这么做,这种让利的方式,终究只是弱者为了生存所迫,不得已才会忍痛割爱。
就在朴邪老怪那掌印距离女子不过半丈之时,罗渊双目一冷,二指并起,向着掌印遥遥一指。登时,一道足有丈许长的剑气迸发,瞬间将掌印刺破,救下那名女子。
二人术法太快,以至于那筑基修为的女子直到罗渊将她救下,方才反应过来。此女当即冷汗连连,就在那么眨眼的工夫,她便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以道友金丹中期的修为,对一名不过筑基中期的小辈下手,不觉得有**份吗?”罗渊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朴邪老怪此刻阴沉的脸色。
“道友似乎管得过多了一些,你与她二人既然非亲非故,何必多管闲事。还有,那枚玉简,在下要了。以你金丹初期的修为,留不住此物。”朴邪老怪言语之中威胁之一极浓,显然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之意。
罗渊似乎对于他的威胁罔若未闻,极为平静地说了句:“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旁,那一男一女相视一眼,身子微微后撤。显然是准备好了,只要二人一动手,他们便立即飞遁逃离。
“你找死”,朴邪老怪大怒,旋即大手一挥,便是数百道黑雾缭绕的手印轰出。那些手印极为不凡,其上黑雾流转,似能噬人心神。划过之时更是呼啸着破空之音,令人耳膜生疼。
这百道手印齐聚,更是化作了一道足有三丈的黑色虚影无情盖下。这一击,将罗渊三人全部涵盖,那一男一女双目骇然。
罗渊目光一冷,瞬间取出斩灵,一式池横不顾果断飞身而出,直取朴邪老怪项上人头。
在他飞身而出之时,周身千百剑气环绕,剑意缭绕之间更有长鸣之音,响彻天地之间,激荡四海之内。
这一幕,煞是惊人,二人身影交错,如同仙神降临一般。四周天地灵气卷动,无涯海被炸起了数百丈之高的水柱,好似蛟龙出海,摄人心神。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术法变化已过三十余次。无数剑气与黑雾纵横交错,四周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威压,空中飞禽要要避开,即便是一些妖兽也不敢临近。
“死!”朴邪老怪大喝一声,祭出一柄弯月寒刀。其上灵力波动极为强烈,乃是一件上品灵器。
罗渊微微皱眉,并非是觉得眼前之人难缠,对他而言,反倒是朴邪老怪太弱,难以起到历练效果。念及于此,罗渊不再与他纠缠,又是池横不顾,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刺向对方胸口。
朴邪老怪目露不屑,金丹初期修为,能让他放在眼中的还真是不多。就在下一瞬,他突然感到自己面前一黑,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瞬息之后,他看到了前方一具无头身躯,不由得觉得眼熟。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身躯似乎本该是和他一体的,猛然之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想了。
“此人,弱了些,不足以看出我此时战力如何。”罗渊摇了摇头,对于死去的朴邪老怪毫不在意。挥袖收了其储物袋,便从口中吐出四方炎,将之尸首烧毁。
从二人开始交战,到此刻分出生死,不过只是数息罢了。那一男一女连飞遁逃离都来不及,这一切,都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那男子反应极快,见罗渊轻松获胜,毫不犹豫地拉着身边的女子一同跪下:“晚辈褚水安,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可当真是当年那位师伯?”
罗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陈某之事,轮得到你来打听吗?”
此言一出,褚水安猛地变色,忙是惶恐开口:“前辈息怒,晚辈别无他意,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罗渊并未言语,而是举目望天,似乎大有深意。
“前辈,妾身徐茹,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眼下朴邪老怪已死,他是散修,前辈也不必担忧会有仇家之事。我二人也会以道心起誓,绝不泄露今日半点之事。若前辈信得过晚辈,晚辈斗胆请前辈移驾离渊宗。”徐茹对着罗渊一拜,恭敬开口。
罗渊看了她一眼,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则是在感叹着这些人的心机深沉。无论是朴邪老怪,还是眼前的二人,皆是心智不凡。他虽说经历不少,可比起生长在此地之人而言,他的阅历,还是浅了。
即便是眼前二人的心思,他也难以猜准。他能做的,唯有以强横的自身实力震慑。任他机关算尽,也难敌一剑之威。
徐茹一怔,忙是笑脸相迎:“师伯外出游历已有百年之久,想必对宗门生熟得很。正好,师伯救了弟子二人性命。便让弟子二人带师伯回宗后再作打算。
师伯应当有所不知,如今宗主修为乃是金丹后期,时长闭关,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踏入元婴。如此一来,宗主不但可延长寿元,更是有了称雄一方的资格。”
罗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此女可以说是心思缜密,不过三言两语之间,便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更是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将宗门实力和盘托出。罗渊不得不承认,这二人虽弱,但却让他学到了很多。
罗渊点了点头,平静地开口道:“带路。”
“是”,徐茹与褚水安立即称是,慌忙飞遁而起,生怕罗渊不悦。
罗渊不紧不慢的跟随着二人,心中则是感慨万千。遥想当初,他只是一个练气弟子罢了,面对一个区区筑基中期的魔道弟子,都是一场生死之战。更是险些命丧黄泉,金丹强者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强大。
可如今,这一路走来,也不过数载光阴。他连三十而立都还没到,便已经初步踏上了金丹境,更是能够轻易斩杀金丹中期的修士。这一切,都如梦似幻,唯有那血海深仇,以及重如天山一般的恩情,永远的牢刻在心中。
第八十四章 以寡敌众慑诸强
数个时辰后
褚水安对着罗渊恭敬开口:“前辈,离渊宗就在前方了。”
罗渊略一点头,弹指射出两道灵力,钻进了徐茹与褚水安的眉心。二人见状,先是面色一变,待到数息过后,忽然觉得体内不再虚弱,瞬间明白了缘由。立即向罗渊拜谢,二人面色不再苍白,体内伤势也略有了压制。
罗渊神识一扫,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宗门。这宗门不大,与镇海宗相较可谓是天差地别。
在罗渊神识扫过之时,离渊宗内有数道神识骤然爆发。
“何方道友来此,竟这般无理。”
“我离渊宗虽说庙小,但也容不得你区区金丹初期随意扫视。”
“嗯?徐茹,水安,这是怎么回事?”一道金丹中期的神识认出了罗渊身旁的二人,传音询问。
徐茹见状,银牙一咬,立即站出开口:“诸位师叔师伯莫要动怒,晚辈二人此次外出历练,不慎碰到了那朴邪老怪。多亏这位前辈出手相救,晚辈二人才得以逃出升天。”
听闻徐茹此言,周围盘踞的神识皆是一顿,朴邪老怪可谓是臭名昭著。虽说只是金丹中期修为,可一身手段变化莫测,为人更是老奸巨猾。便是等闲金丹后期修士见了,也头疼不已。
可如今,竟然被眼前这名金丹初期的修士逼退,可见此人之强。恐怕,足以与金丹后期的强者一较高下。
他们并不知晓情况,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以为是罗渊逼退朴邪老怪。
“既然是有恩于我离渊宗弟子,那方才冒犯之事便就此罢了。徐茹,你二人速回宗门,至于道友,可以离去了。”一道神识毫不客气地传来。
在他们相商之下,认定是那朴邪老怪定然身上有伤。因此,不欲与人相争,才会离去。至于罗渊以金丹初期修为与之一战,想来纵有不凡,但也不值得他们重视。
“师叔”
“还不回来等什么?”徐茹才要开口为罗渊讲话,便被这不耐的声音打断了。
徐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罗渊,半晌不敢动弹,因为她深知罗渊的恐怖。那朴邪老怪,她在宗门内时便有听师叔等人说起。提及此人之时,师叔师伯便是略有忌惮。
而罗渊,竟能够在几息之间斩杀对方,恐怕宗门内唯有宗主能够与他一战。她不愿意宗门得罪罗渊,这么强大的一名修士,应该好好拉拢才对。
不只是徐茹,便是一旁的褚水安亦是如此。只要罗渊不点头,他就不敢动上丝毫。在他看来,罗渊杀他,可能连一息都用不了。
见到如此情景,便是离渊宗内的几名金丹修士,也大敢怪异。他们都是修道多年的老怪,此刻聚集在一处殿堂之内,推断着此事缘由。
“会不会是此人给他们种下了什么禁制,或是毒药之类的,因此二人不敢听命。”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平静开口。他看似垂垂老矣,但是透露出来的气息很强大,似乎只要身躯一震,就能够将大地击沉。
“不,我看此人应当年龄不大,或许是某个宗门的天骄,被赐予了强**宝。因此,才能够逼退朴邪老怪。我曾与那朴邪老怪交过手,极为难缠,但他却是谨慎多疑。”一个盘坐在角落的中年男子自信开口,他的双目透露着一股睿智之芒。
“好了,多说无益。他既然孤身一人来此,定然是有不凡之物。此时宗主闭关,我等金丹修士共计七人。我等一同出手将他拿下,取了他的宝物,再对其进行搜魂灭忆,得其功法神通。如此一来,待到宗主踏入元婴,我离渊宗定然壮大无数。”
此人开口,全场皆寂,在坐六位金丹强者,无一反对之语。开口之人,乃是一名阴鹜男子,其中年样貌,下巴之处留有寸许胡须。在他一呼一吸间,更是有着氤氲紫气弥漫,浑身埋藏在霞光之中,大为不凡。他的修为,乃是金丹后期,更是半步踏入了大圆满。
几名金丹强者打定主意之后,瞬间身影一晃,出现在了数里开外的天际之上。
七名金丹强者同时出现,这声势何其之大。在他们的周身,氤氲紫气几乎浓郁到液化,似乎因为他们的存在,连风都不敢吹过,世间万物都需静止一般。
徐茹与褚水安一脸诧异,随后面色更是瞬间苍白。宗内的大人物齐齐出动,若说是为了迎接,就是杀了他们二人,他们也绝不会相信。
“莫非,这位前辈当真是当年的那位?亦或是有着不俗的身份,需要所有金丹强者出来迎接?”褚水安心中暗自猜测着。然而,下一瞬双方的对话,确实让他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这位道友,我不管你是何理由,或是出于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从而拘谨了我离渊宗两名小辈。如今,我等齐聚在此,还请道友走上一遭。待我等查明真相,若真是一场误会,定会为道友洗脱冤屈,以示清白。”那睿智男子缓缓开口,言语虽说客气,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是十分浓郁。
七名金丹齐聚在此,若是围攻一人,即便是金丹大圆满的强者也会心生忌惮,不愿招惹。
可,他们遇到的是罗渊,是在澹台化这等无上强者帮助下踏入金丹的罗渊!
罗渊负手而立,看似风轻云淡,却是在对方话语未落之时,猛地拔出斩灵向前一斩而去。
这一剑,速度极快,在剑气冲出的过程中,更是分裂出十道,携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出。煌煌剑光撼动人心,那睿智男子话音未落,剑芒已距离他不过一丈距离。
那剑气锋利无比,带着足以破开一切的气势,欲要就此斩杀那睿智男子。一丈距离,已经让其脸庞之上出现了些许伤痕,淌落着滴滴鲜血,令人心惊。
那睿智男子此刻目光之中再无自信,有的,则是无尽的恐惧。在他看来,这一剑若是击中自己,非死即伤,他,挡不住!
就在剑气快要斩到他身上之时,忽的,一只干瘦有力的大手探出,一把捏住了剑气。随后,那手五指成屈,一股庞大的灵力喷涌而出,好似岩浆爆发,天劫轰临。
这一击,好似神明交战,令人望而生畏。即便是那睿智男子,以他金丹中期的修为,也不由后背发凉。二人爆发出的灵力,令周围金丹修士纷纷凝聚修为抵抗,修为稍弱一些的,更是连退数步,难以承受。
这一击,剑气消散,那阴鹜男子面色更是阴沉,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掌心更是有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深可见骨。若是皮外伤,倒也罢了,不足以令他动容。那伤口上更是有着丝丝剑意游走,宛若跗骨之蛆,不断地在他体内进行破坏。
方圆万里之内,灵气混乱,海水生疼,古木碎裂,山石炸开。更是有着无涯海内的妖兽,因承受不住二人之力,瞬间炸开, 化作一滩血迹,在无涯海水中化开。
阴鹜男子冷哼一声,目光微凝:“阁下......你!”
就在他方欲开口之时,罗渊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时,离他不过三丈之遥!
第八十五章 手段尽出证己道
罗渊此刻的想法,唯有一战,以此战来验证自身的强大程度。至于那阴鹜男子的话,他根本懒得理会,只要将他杀了,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剩下的人,相较而言,威胁没有那么大。
阴鹜男子嘴角一扯,罗渊的强大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当即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柄青色长戈。这把长戈其上有着诸多裂痕,显然经历了诸多征战。每一道裂痕之上,都散发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这长戈虽说已是破损,但蕴含的气息,足以令元婴震撼。这是阴鹜男子最强大的法宝,堪比残次的通天古宝,若是未经损伤,强大之力不可估量。
如今虽说是已然残破,但其威力,依旧强大。阴鹜男子手持长戈,瞬间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无上威势迸发。在瞬息之间,二人兵刃相交顿时荡开了震震波动,其内蕴含着极为强烈的毁灭之意,似乎能够摧毁世间万物。
剑气纵横四射,长戈贯穿天地,带着一股远古洪荒之气,好似开天一般。周围其余金丹修士,不由得纷纷后退。两名金丹初期的长老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倒射而去,难以抵挡。
这一幕,令众金丹修士不由得双目瞳孔一缩。他们,远远地低估了罗渊的实力。
二人交战之处,宛若天塌地陷一般,天地灵气一片混乱,更有轰隆之声不时作响,好似开天辟地一般。
阴鹜男子周身青芒迸发,更有轰鸣之音,好似太古时的神明一般,摄日月于掌中,刺天地于戈下。
而罗渊,则是如剑仙降世,无数剑气围绕周身,更有数道庞大的长剑虚影显化身后。一举一动之间,皆宛如大道显化,睥睨天下。
“我等低估了此人,此子这般年纪,便有这等修为,定然是某个大宗弟子无疑。此事......”那老者皱着眉头,显然觉得棘手。
“若是此刻停手,再加以补偿,可否有修补关系的机会。”一名中年美妇开口问道。
“难,此事本就是对方在理。且,他若真是大宗弟子,一来,性格未必友善,二来眼界定然不低,届时恐怕我离渊宗将会伤筋动骨。”老者望着罗渊时隐时现的身影,皱眉开口,只是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冽。
“如今之计,唯有围攻,将之拿下,只是他若真是大宗弟子,则杀不杀都是一块烫手山芋啊。”睿智男子目露复杂之色,轻声一叹。
六人相顾,随后不约而同地化作长虹冲上前去。六道身影呼啸而来,犹如远古之时开天辟地的魔神一般,周身更是光华四溢,有着令人心惊的威压迸发。
罗渊虽说在与那阴鹜男子交战,但神识却是时刻在观察着周围。见此情此景,只是冷哼一声,随后目光如电,两道苍茫剑气从目中射出。剑气之外,更是有着丝丝剑意流转,好似能够破开天地规则一般,竟隐隐有着无视距离,直斩人身之感。
随后,更是一道灰色身影,从罗渊眉心出现,周身裹挟着通天彻地之力,直向六人中的睿智男子与中年美妇杀去。
那人影,正是漠流分神术。罗渊的神识在澹台化的帮助下,有着飞跃般的质变。这丝丝剑意,正是他识海之中产生的奇异变化。他的识海,正在逐渐向着剑识转变。
倘若转变成功,那将会是一场极尽升华。他的识海不会再像寻常修士一般脆弱,即便是当初因修炼漠流分神术之故,斩了自身三魂七魄而导致的弊端,也会被修补盖过。
六道身影皆是强大,换了寻常人等,遇到这等阵仗,怕是早已逃遁而去,不知所踪了。
可他们遇到的是罗渊,是在一位比肩化神的无上强者帮助下,走出来的人杰。即便他们修道岁月长于罗渊百年,乃至数百年。可这岁月沉淀的差距,在天资以及化神强者的帮助下,直接被无情抹去。
“你很强,若是再给你修个百年岁月,以你的资质以及背景,或许能够踏入元婴大道。只是眼下,在我等七人围攻下,你断无生路可言。”白发老者目露寒芒,体内气血澎湃,一呼一吸间便有磅礴气息迸发。
他是除却那阴鹜男子之外,离渊宗目前的最强者。老者没有任何法宝,而是长啸一声,浑身散出血芒,这是一种气血达到极致的表现。
面对罗渊的滔天剑气,他目露寒芒,身躯一震,一拳轰出。这一拳,震荡四海,轰鸣不绝。纵然是罗渊,也不由感到一阵耳鸣,此人,很强。
这一拳轰出,罗渊毫不怀疑,便是一座山挡在面前,都会轰然而碎,难以阻挡其丝毫。
“炼体之修,这是我修行至今见到的第一个体修,果然强大。只是不知这等境界,需要耗费多少天材地宝方可练成。”罗渊神识扫视着那白发老者,心中思绪纷飞。
七人合力向罗渊攻伐而来,这让罗渊的处境瞬间变得危险起来,险象环生。哪怕他战力再强,可毕竟修为只是实打实的金丹初期。即便手段尽出,恐怕也难有建树。
他出手一战,一来是为了见证自身的实力,二来是为了促进修为的增进。想要变强最快的方式,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突破自我,弥补不足。
罗渊再无丝毫隐藏,身影一晃,与那阴鹜男子身影分开,气息顿时攀升了几分。
这一幕,让七名强者皆是目光一缩,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之前交手时,罗渊还有隐藏。尽管他们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顷刻之间,罗渊周身红芒弥漫,这不同于那白发老者。白发老者的红芒乃是一股震慑人心的威压之力,是自身气血达到极致的表现。
而罗渊的红芒,则是透露着无尽的冷意,哪怕是金丹强者看了,也不由感到一阵不适。因为,这是煞气,是杀戮道,这煞气之浓远超常人想象。便是魔道中人见了,也会退避三舍,不敢冲撞。
此时的罗渊,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中,他方圆十丈内,煞气翻涌弥漫,剑气呼啸,剑意轰鸣。更有漠流分神术所化身影踏天而立,双手负背,睥睨四方。这一刻的罗渊,就仿若那远古之时的魔神一般,气息滔天,大杀四方。
第八十六章 元婴老怪欲出山
“好惊人的气息,此子定然是被某个大宗雪藏弟子,不出意外,定然踏入元婴。此时若是不将其除去,日后定然是一大祸患。”阴鹜男子心中暗自思索,随后出手更加狠辣。
而其余六名金丹修士亦是如此,都纷纷不再留手,压箱绝学尽出。一时之间,搅动风云万丈,天地灵气倒卷而出,不敢存留!这方圆数千丈之内,成为了一片真空,唯有各个强者所散发出的气息蒸腾。
睿智男子取出一把赤色折扇,其上绘有三座山川。此人一口鲜血喷在扇面之上,随后一掐法诀,便是一座千丈大山虚影浮现,向着罗渊镇压而去。
罗渊目光冷冽,并未动手,而是漠流分神术之体,瞬间移形换影,一剑开山!
“噗,”睿智男子书法被破,顿时受到了反噬,连连退出数步,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而罗渊的漠流分神术之身,自然不会放过对方,剑势不停,化作一道灰色长虹,欲要就此截杀那睿智男子。
那男子此刻双目之中睿智不再,有的是无尽的惶恐。他能感觉到,这一剑若是中了,他必死无疑。
“铛”,一声金石相交之音响彻四方,那睿智男子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躯倒射出数十丈,却是并无大碍。
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中年美妇祭出了一把霞光披落的宝伞,挡在了那长剑之前。
“噗”,中年美妇吐血后退,她的身子在微微战栗着。以她的修为,挡下罗渊全力一击,并不轻松。但,却是成功的让那睿智男子必过了死劫。
就在罗渊分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那白发老者动了。
那白发老者,双目之中散出蓝芒,如火似电,划过之时,连空间都隐隐现出一道黑色的痕迹。白发老者长啸一声,浑身精气神压缩凝聚,汇于拳中,向着罗渊一拳轰出。
“吼”,拳出之时,一道蓝色的虚影冲出,乃是一头太古荒兽幻化。此兽足有十丈之大,状若夔牛,背生双翅,体外更有蓝色火焰升腾。火焰之外,更有着丝丝雷霆游走,极为惊人。
面对这等惊人攻势,即便是罗渊,也不由得瞳孔一缩,不敢硬撼。要知道,身为剑修,最为强大的便是攻伐之力,即便是寻常修士脆弱的肉身,剑修也是极为强大的。
可此时的罗渊只是本尊的漠流分神术斩魂魄所化,根本承受不住。莫说是分身,便是远处正在于阴鹜男子交战的本尊,也难以与之肉身相抗。这一拳的威势,犹在那罗渊的开山一剑之上!
见此情景,罗渊知晓,他无法抵挡。于是,从储物袋中祭出一面紫色小旗,扔向了分身。
分身接过之后,一掌摁在小旗之上,剑意涌入其中。登时,紫光大盛,氤氲升腾,犹如神明降世,庇护其身。那白发老者所化之兽,猛地扑在了紫芒之上,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逐渐消融散去。
这一幕,是众修都未曾想到的,其中,也包括罗渊。这些法宝都是澹台化所赐,他只知晓不凡,却不明白究竟有何作用。眼下不过随意祭出一件,便是极为恐怖。
而包括阴鹜男子在内的众修,则是一脸阴沉。他们以七人之力围攻罗渊,久战不下也就罢了,更是连丝毫的优势都未曾得到。
眼下罗渊又有这等法宝护身,他们恐怕是连破防都难以做到。白发老者的实力,仅在副宗主之下,可肉身之力,却是在其之上。
七人皆是修行多年的老怪,心思深沉,瞬间脱身,七人相聚。而罗渊也收回了分身,踏立高空,静静地望着对方。
七人有犹豫,有阴沉,更有着贪婪以及眼红。不言其他,就是罗渊方才用的那面小旗,绝非金丹修士可以拥有之物。放在离渊宗内,可为镇宗之宝。
罗渊双手负背,斩灵长剑与紫色小旗浮在身旁,一副淡然。他在这一战中,可谓是手段尽出,施展了浑身解数。此战他以一敌七不落下风,更险些斩杀了一名金丹修士,可为惊人。
“那朴邪老怪,是被你杀了吧。”阴鹜男子平静开口,却是在趁此机会平复体内激荡的灵力。
“不错,你很强,能与我全力一战。”罗渊淡然回应,他知晓对方在拖延时机,他也知晓这离渊宗内还有一名正在突破元婴的强者。可他,无所畏惧,只因他的身后,是澹台化!
“你等将修为融于老夫之身,如此,可让老夫有一炷香的时间,踏入半步元婴。如此一来,杀此子,手到擒来。”阴鹜男子并未回应,而是暗中传音给其余六名强者。
六人相视,随后纷纷将自己修为注入阴鹜男子体内。
罗渊面无表情,但气势却不曾衰减,杀戮道将要铸成。杀戮道开,必定要见血,无论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轰”,七人修为凝聚完善,阴鹜男子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随后,极为突兀的浮现在罗渊身前,一拳轰出,距离罗渊已不过三丈之遥。
就在狂暴的毁灭之力来临之时,那紫色小旗光芒大盛,蓦然浮现在罗渊身前,挡下了这一拳。
一股疯狂地力量席卷着四周,似乎要将罗渊吞下,毫不留情地撕碎。那紫色光芒笼罩罗渊,宛如上古神明撒下神迹,守护其身。又彷如无量光芒,瑞彩千条,荡开了那毁灭之力,护其生机不损。
“很强,与当初重创我的马东宇实力相仿。当年的我不是马东宇的对手,如今的我,虽然仍旧不敌,但至少有了反抗的力量。”罗渊目光猛地一冽,对方刚才的移形换影,虽说是触及到了元婴修士的瞬移之力。但,终究还是未能达到,依旧有迹可循。
罗渊一拍储物袋,杀心已动,无需留手。瞬间,浮现出七把长剑。这七把长剑分别为七彩之色,每一把,都不弱于斩灵。七剑合一,更是拥有通天古宝之力。
这是一套威力惊天的法宝,犹在那紫色小旗之上。
不过瞬间,七柄长剑被罗渊祭起,冲向阴鹜男子而去。
“住手!”便在此刻,一道苍老而又缥缈的声音,带着怒意从离渊宗深处传出。
第八十七章 顺水推舟入离渊
七柄长剑,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的七彩之芒,向着阴鹜男子冲杀而去。
那阴鹜男子面色一惊,但毕竟是阅历过人的老怪,虽惊不乱。在强烈的危机感之下,有条不紊的快速布置出种种防护手段。不过一息之间,便有数千符文弥漫,更有着三件上品法宝守护周身,看起来极为神圣。
不过眨眼之间,七彩剑组转瞬即至,凝聚成了一把长约半丈的七彩大剑,直斩阴鹜男子。
阴鹜男子双目一凝,手上飞速掐起法诀,顿时那散布而出的符文光芒大盛,形成了一道壁障,挡在了其身前。
二者的相撞,顿时爆发出了一片光芒,使得在场之人都难以睁开双目,纷纷远退而去。更是有股令人心惊胆战之力迸发,仿若上古神明在重开天地一般,有种难以言语的威严。
这股力量,即便是离渊宗深处那位宗主,也不由瞳孔一缩,显露出浓重的忌惮之意。通天古宝之强,远超寻常法宝灵器,哪怕只是由金丹中期的修士施展,也足以威胁到元婴初期的强者。
“此子竟有这等宝物,通天古宝啊,即便是此地霸主武元宗也才不超过三件。而眼下此子,不过区区金丹初期,战力惊人不说,更是有通天古宝。
这身份,莫说是我,即便是武元宗这等霸主也不敢招惹。可笑这七人,定然是利益熏心,几百年的心机全到狗身上去了。”一座千丈大山内,一名老者盘坐在山体中开辟的洞府里,双目透过厚厚的岩层,望向了罗渊。
这老者方才不过只是作势出声罢了,为的也仅仅只是个面子而已。至于那阴鹜男子的性命,若是未到元婴之前,尚还重视几分。如今修为到了元婴之境,是死是活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这为隐藏不出的强者依旧在踌躇,他在思索罗渊的来意,罗渊想要达到的目的,以及自己该应对的方式。人老成精,此言不虚,更何况是数百年修行,在生与死之间磨砺城府与心机的老怪。
“杀戮道,堪堪凝聚,尚未小成。剑意初具雏形,金丹初期修为,还有一具化身。”老者看着罗渊的手段,在细算着他的实力。忽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天际之上,那耀眼的光芒逐渐散尽,只见两道身影缓缓浮现在众人眼前。那阴鹜男子周身仅仅残存着寥寥数道符文,浑身是伤,血流如注,左臂软绵绵的垂下。
但他并未死去,他的目光之中有着惊恐,有着不甘,有着愤怒。他右手举着那杆古老长戈,与七彩大剑相抗,口中更是含满了丹药,一口气吞下,在其体内运转疗伤。
这一次的绝杀之下,阴鹜男子身受重创,但却性命无忧。而另一边,罗渊也不好受,他虽然有通天古宝,在法宝中占据了莫大优势。可归根结底,他还不是这阴鹜男子的对手,他的绝大部分伤势,都是来自于使用法宝时的反噬。
终于,二人力竭,各自分开。便在分开之时,那退后的六名修士便化作长虹飞遁而来,与要将罗渊围住,就此擒杀。
六人破空而来,各自凝聚一种神通,趁着罗渊尚在喘息,誓要一击必杀。这一幕,犹如众仙降临,击碎十方大地,气息惊人。便是有数座山川挡在面前,会崩溃坍塌。
就在六人临近罗渊之时,忽的罗渊身旁的空间浮现出一道身影。此人身着一袭白衣,其上有山水勾勒,一头白发披落两肩,留有三寸白须。此刻现身,更是面带微笑。
对于六名金丹强者爆发的绝强神通,此人不过甩袖一挥,登时,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天地灵气从四周疯狂吸纳而来,足足牵扯了方圆数十里。这一瞬,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仿佛苍穹大地,尽在那老者的一袖之中。
六道足以将大地击沉的强横神通,就这般消散而去,彷如从未出现过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罗渊站在他的身旁,看着老者举重若轻般的甩袖,不由双目微凝,元婴修士的强大,他早有接触。可是,那是当年自身尚弱,修为不过练气之时。根本无法看出元婴修士强在哪里,而如今,自身修为达到了金丹初期的高度。
可再看元婴之时,有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无法抵抗之感。元婴金丹,虽说不过一线之隔,但这一线却宛若天壑,难以跨越。
罗渊虽然惊讶于元婴的强大,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无力,他连更强之人都见过,更遑论一个元婴初期的存在。
此时的罗渊,依旧一脸漠然之意,双目之中不再冰冷,只是一股冷漠,仿若对世间万物,都毫无兴趣,都可视而不见。
至于此人,罗渊不需要去想,定是那徐茹二人所说的宗主。果不其然,就在一下顺,那七名强者纷纷行礼。
“宗主,这是何意?”睿智男子小心开口,他在思索,如何怂恿宗主出手拿下罗渊。
老者瞥了他一眼:“收起你的心思,莫要以为老夫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睿智男子心中一凛,不再开口。
至于罗渊的一举一动,老者从未忽视过,一直看在眼底。他的目光投向罗渊,而罗渊似有所感,一脸漠视的扫来,与之对视。
白衣老者面上微微一笑,心中则是不断地盘算着:“此子定然是那些隐世至尊的子嗣后辈,此次外出不过是为了磨砺自己罢了。虽说重创了我离渊宗几名长老,但若能与他交好,便是失手杀了这几人亦无妨。
届时,若有其身后的至尊强者为靠山,便是武元宗这等霸主,见了老夫也需客气三分。这几人当真该死,竟险些为我离渊宗带来灭门之祸。倘若真的杀了此子,以至尊的通天手段,什么事查不出来。若是清算因果......”
老者思索着此事的后果,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凉。化神,足以当世成尊,至高无上之尊。这等人物皆是修为通天彻地,千年难得一见,而自己,险些就因为这几个鼠目寸光的长老,得罪了这等存在。
老者捋着胡须,甚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意的开口:“此事乃是我离渊宗之过,还请小友且莫放在心上。当然,三言两语未免太缺少诚意,还请小友移步,老夫定然会给出一个令小友满意的赔偿可好?”
罗渊望着眼前的老者,冷冷地说了句:“随意。”
第八十八章 暂居离渊修气血
见罗渊态度冷淡,老者微微一笑,倒也不在意。毕竟方才还在生死交战,此时若是瞬间释怀,反倒是出乎常理了。
老者飘然而行,只是在略过离渊宗众金丹强者时,冷冷地瞪了一眼他们。众强噤若寒蝉,不敢与之对视,纷纷跟随在后。
徐茹与褚水安相视一眼,默不作声跟随在最后。他们心知,在此处,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在众人面前连开口讲话的资格都没有。
罗渊从始至终都十分漠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缓缓地前行着,只是手中却一直捏着一枚玉简,其内,还是澹台化的一道神通之力。
老者看似睥睨八荒,悠然自得地行走着,而心中,则是愈发肯定了罗渊的背景。此前,他方一现身,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生死危机之感。更是在神识扫视之下,发现了罗渊手中捏着的玉简。其中似乎含有大道意境之威,令他不寒而栗的同时,也愈发坚定了要与罗渊交好之心。
离渊宗,因其早先并无元婴强者坐镇,所以算不得一流大宗。但却绝对不弱,宗内七名金丹坐镇,宗主虽说闭关,但却是半只脚踏入元婴的强者。在化神不显于世的天地间,元婴便是最巅峰的存在。
因此,离渊宗比上自显不足,但比下,却是绰绰有余。这等势力,除却那正魔两道大宗,以及屈指可数的修真世家外,足以算得上一方豪强。
数十里的距离,罗渊等人而言,不过咫尺之遥罢了。不过多时,一行十一人便来到了离渊宗的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徐茹与褚水安不敢言语,立即告退,这里不是他们待的地方。随后,只余下离渊宗最高层以及罗渊。
九人各坐一处,殿内气氛颇为压抑。老者只是笑而不语,罗渊则是面无表情,只不过时不时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简。
至于其余金丹修士,宗主不曾开口,他们也难以知晓其意,不敢妄自开口,以免把自己坑了。
半柱香的工夫过去后,大殿之内落针可闻,众长老面面相觑。罗渊则是干脆自行取出了一壶酒,一边小酌,一边把玩着玉简。
老者见状,不由猛扯嘴角,斟酌再三,苦笑开口道:“小友能否将那玉简暂且收起,老夫绝无恶意。”
而罗渊则是罔若未闻,这玉简乃是他的护身符,倘若收起之后老者雷霆出手,他拿什么去抗衡。他虽说较为年轻,但绝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故而,他依旧饮酒不理。
而周围的修士,换做平时早已出手,只是眼下宗主身为元婴强者尚且如此,他们各个都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心机深沉远非常人可比。
对于罗渊的无视,身为元婴的宗主能够坦然自若,其中定然有着缘由。尤其是这离渊宗的宗主,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不知小友贵姓啊?”老者呵呵一笑,反倒像是拉起了家常。
“陈”,罗渊连眼皮都不抬,更是随意地从口中吐出一字,蔑视之意极为明显。
可罗渊越是表现得倨傲,那老者反而越是客气。这等目空一切的架势,才符合他心目中大神通者子嗣的身份表现。
“老夫乃是这离渊宗宗主,道号元离上人,不知小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老者的语气已经从慈善,逐渐转变向了客气。
罗渊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元离上人,旋即眉头一皱,故作不喜道:“不该问的事,莫要多做打听,于你而言,并无益处。”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除却元离上人外,七名金丹强者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寒冷地凝聚在罗渊身上。
“小子,老夫知晓你有那么些手段,但,不要太狂妄。狂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莫说你区区一名金丹初期。即便是元婴中期的强者,也不能这般姿态对待我离渊宗开口。”阴鹜男子沉声开口,言语之中充斥着杀意。
罗渊并未理会,而是仿佛为曾听闻其言语一般,将目光望向了元离上人。似乎已知其意在静待下文,看看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无妨,退下,此事你等来不过是为个见证罢了,无需开口。”元离上人平静开口,但看向众金丹修士之时,目中却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阴鹜男子微微皱眉,但也不再言语,退至一旁,闭目盘膝而坐,大有眼不见心不烦之意。
随后,元离上人又是笑着对罗渊开口:“此事,是老夫唐突了,还望小友莫怪。若是小友不急于一时,不若在我离渊宗住上一段时日,待到万事俱备之时再出发也可。
小友放心,在此期间,绝不会有任何不轨之人对小友不利,这一点老夫可以保证。同时,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告知老夫,老夫也会尽力满足。”
罗渊闻言,面色不再冷漠,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者,仿佛看破了元离上人的心思一般。
元离上人也不在意罗渊的目光,活到了他这般年岁,不仅仅修为高深,心机深成,脸皮更是厚的惊人。上一息还在生死交战,下一息便已在推心置腹的交谈之中,这些,都是修真界的常态。
至于所谓的面子,身份,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苍白而又无力的。
“小友考虑的如何?”元离上人捋着胡须,缓声开口。
罗渊微微一笑,对着元离上人抱拳一拜:“既然元离上人如此开口,小子陈浩楠便却之不恭了。”
而后,罗渊更是转身对着周围金丹修士微笑抱拳:“陈某见过诸位道友。”
这一幕,使得阴鹜男子原本就颇为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了。尤其是罗渊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他恨不得活撕了罗渊。
不单单只是副宗主,周围长老大多如此,面带不善。但碍于宗主威严,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不适,当做没看见罢了。
此刻,距离众人进入大殿,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的工夫内,罗渊抽丝剥茧,推算出了元离上人的大概心思。能让元婴修士这么客气,根本原因便是在于手中的那枚玉简。
而元离上人明显有着交好之意,那想要交好的并非罗渊,而是澹台化。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而罗渊之所以同意暂住离渊宗,则是对于那白发老者的肉身锤炼之法颇感兴趣。那老者与之交手之时,气血如虹,肉身之力滔天,一拳轰出,竟有开山之威。着实令他震惊不已,若非有紫色小旗庇护,恐怕化身危矣。
第八十九章 逆行推演现禁忌
到了元离上人为他安排的洞府之内,罗渊不由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那方才大殿之内,众人看似言语寥寥,极为平静。
然而,对于罗渊来说,却是危机四伏。只要有一点表现不对,引起了元离上人的怀疑,那么危矣,他就会变得极为被动。
至于这离渊宗,罗渊自然不会常驻,在他向那名白发老者询问锻体之法后,便会离去。他的手中,还掌握着一个钥匙,一个元婴后期大修士传承的钥匙。
对于那肉身锤炼之法,罗渊虽然向往,但也没有太过心急。毕竟之前还是敌对,现在又去开口要人家的神通之术。合不合适暂且不说,会给才是奇怪。
罗渊盘坐于蒲团之上,思索着今后的方向。孤身一人在危机四伏的修真界,不可能走一步看一步,必须要有一个方向。或开宗立派,或加入一个大势力,成为其中长老,亦或是寻一处大凶之地磨砺己身。
罗渊眉头微皱,这些事太过繁琐,若要衡量其中得失,并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乃是恢复与众修交战时所受伤势。经此一战,罗渊感受到了金丹中期的些许方向,但只不过是初步感受,若要突破,还需要足够的道悟。
只是罗渊虽说天资甚佳,但毕竟修行岁月较短,沉淀不够。不过,悟道终究并非一朝一夕之间的事。罗渊斟酌再三,将储物袋中的诸多法宝取出,准备一一稍作炼化。
就这样,罗渊开始了闭关。
时间一晃而过,罗渊来到离渊宗,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有些缓慢,可对修行之人而言,不过眨眼之间罢了。
三个月中,罗渊对自己的法宝一一祭炼,但是以他的实力,不足以彻底炼化。尤其是那七把长剑以及那紫色小旗,乃是近乎通天古宝的品阶,唯有到达了元婴,才能略作炼化。
而后,罗渊将澹台化所赠与的天材地宝拿出服用了些许,小五行体略有攀升,使得他更加亲近天地。
曾有古圣先贤探究天地之始,后有言流出,天地乃是由五行构成。五行分别乃是金、木、水、火、土。若是有人能够天生五行灵根,则是极为罕见的天才,修行速度远超旁人。各种五行神通术法,不说信手拈来,但也能够轻易施展,仿佛是天地之子一般。
而罗渊的小五行体,虽然在修炼上效果没有五行灵根那么恐怖,但也是不同凡响。上古之时,曾有人修成小五行体圆满,达到了水火不侵,大地难阻的地步。此后更是横推敌手,数千载岁月纵横无敌,破空而去,入了仙界,留下这么一段难以磨灭的灿烂辉煌。
只是五行体的圆满,需要的天材地宝实在太多太多。哪怕强如澹台化,在外人看来,坐拥无尽资源,可也不足以支撑一个小五行体圆满。罗渊不由嘴角抽搐,心中暗叹:“这哪是无上体啊,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就在罗渊打算再拿出一些天材地宝吞下之时,一阵扣门声传来:“陈道友,再过三日便是宗主庆贺盛典,届时还请出关参与。”
罗渊闻言,方出神识一扫,见是那文士装扮的睿智男子,淡淡地回了一句:“陈某知晓了,多谢相告,不送。”
那男子闻言,也不生气,对着石门抱了抱拳,随后转身离去。一举一动极为自然,并无任何不轨之意。他的心中,对于罗渊已经有了敬畏之心。
“虽说罗渊与副宗主一战略占上风,靠的是法宝之利,可比起我来却是强上了太多。且他能够拥有让宗主这等元婴老怪巴结的身份,此人,只可交好,不可招惹。
我仅仅只是让虹雨略作推演,未曾想能让她受到这么严重的反噬,此人,来历惊人。”睿智男子退去,不愿在罗渊洞府前驻足,生怕引起误会。
一处女子闺阁之中,那名金丹长老盘坐调息,面前更是有数瓶丹药,嘴角还有丝丝鲜血,气息紊乱,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势。
良久,她缓缓睁开双目,其目中依旧带有惊恐之色,显然方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半晌,她轻启朱唇,叹了一口气,又是一番调息,她目露坚定之色。旋即,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了一块兽骨,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其上。随后,她手中飞快地法诀,变化莫测,那兽骨散出了一道白芒。
紧接着,她她又取出了半柱香,划破指尖,将鲜血滴在了香上。不过瞬息,青烟缓缓升起,周围更是包裹着耀眼的白光,似乎仙宝,大为不凡。
女子的魂魄在青烟的引导之下,慢慢离体而出,融入到那青烟之中。青烟逐渐凝聚成一副阴阳鱼图,不停转动,每转一次,白芒便会盛上一分。
女子的魂魄踏入青烟内,盘坐而下,口中呢喃,至于说了什么,有些听不真切。其声音缥缈,似在未来,又仿佛是在过去,她的魂魄逐渐变得透明。
隐约之间,她的面前有数道画面展开,只是尽皆残破,看不清具体内容。第一幅画面内,一道修长的身影盘坐在星空之内,其长发披肩,一柄长剑横呈在双膝之上。在他的四周。方圆数十里内,全是密密麻麻的身影,他们看向此人的目光中,有贪婪,有惊恐,有忌惮,有钦佩。
这些身影,粗粗一看,不下万人,将那盘坐男子包围其中,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无论男女老少,这些人影有一个共同特点,尽是修为滔天之辈。随意出来一人,足以横扫整片天地,所谓的元婴强者,难以抵得上对方的一股气息,一道目光。
而这样的人,足有上万,忽的,那男子动了。只见他站起身来,拔出长剑,煌煌剑光撼动寰宇,无数星辰承受不住这剑气碎裂开来,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哼”,女子承受不住这等威势,魂魄受创,闷哼一声,画面碎裂。
女子不甘,她拼着反噬,手中法诀再度变换,看向了第二幅画面。
还是那道身影,他身着一道黑色长衫,身影萧瑟,口中呢喃。似在追忆,似在感叹,似在悲伤,他拿着一壶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缓步前行。在他的面庞之上,有着一滴泪水滑落,那泪水中饱含着思念,酸楚,痛苦。
在阳光的折射之下,显得晶莹,更有着一股无上的气息散发,好似能压塌万古,打沉寰宇一般。
忽的,那泪水中的气息如海啸一般向着女子卷来,其中尽是思念,酸楚,痛苦之意。
“啊!!!”女子的魂魄抱着头颅不停地在打滚,仅仅是泪水中的一丝气息,她便难以承受,好似星空崩碎于面前一般。她的意识中,尽是泪水中包含的气息,久久不能平静。
第九十章 虹雨因恩愿为奴
一日之后,女子缓缓醒来,半柱香早已熄灭,兽骨四分五裂,她的魂魄已然归体。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疼,女子捂着头,缓缓坐起。
她的双目之中有着疑惑,更是遗留着些许痛苦,悲伤,思念之感,眼角似乎还留有泪水。
她站起身来,有些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感觉头疼减轻了些后,轻声开口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四周,发现了那熄灭的半柱香,其上有着道道裂痕,处于临近破碎的边缘。至于那块兽骨,早已四分五裂,更是有部分化作了粉末,灵性尽失,再也没有了作用。
她望着眼前的两个至宝,陷入了一阵沉默。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推演出了什么,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对于昨日的记忆荡然无存。
但她却感到极为惶恐,她知晓,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以她的实力,根本就没资格看到的一幕。因此,或者是轮回,又或者是那冥冥之中的天道,不允许她知晓,才会将她记忆抹除。
她很庆幸,自己的实力低微,没有能力去干扰以及影响未来的演变。因此,那冥冥之中的力量才会放过她,而不是无情抹去。
在满怀着复杂的心思中,女子将那兽骨与香收起,默默盘坐,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明亮。她虽然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可她还记得那文士长老来寻自己,让她推演罗渊的未来。
那么这一切诡异现象的原因,都在于推演罗渊的未来之上,罗渊的未来,定然是不可限量的。
“这兽骨,据师尊所言,乃是祖师传下,拥有莫测之力,曾推演九界之中天地诸事,无一出错。如今却是四分五裂,灵性尽失,这可是幼年神兽白泽之骨。至于此香......”女子沉默。
这半柱香看似不起眼,却是实实在在的仙界之物,且一般的仙人没有资格拥有。要知道,但凡沾上了仙这个字的物品,没有一个是普通之物。
仙人之力,无可匹敌,举手投足之间,便可破碎虚空,踏平天地。将日月星辰炼化于掌中,取汪洋山川凝聚成尘埃。这等存在,但凡与其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对于这世间的人而言,都将是莫大因果。
这半柱香,乃是仙人中的至高存在留下之物,其因果之力,难以言语。便是天道轮回,也难以阻止,可如今却是出现了道道裂痕,临近毁灭。
女子缄默,站起身来,吞服下了几枚丹药,将目光投向了罗渊的洞府,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闺阁。
洞府之中,罗渊不再祭炼法宝,也不再吞服天材地宝,而是静静地盘坐着。在回想自己这并不算长的数十载人生,在思考自己未来的迷茫复仇之路。
半个时辰后
一阵扣门之声传来,旋即,一道好听的女子之音传入罗渊耳中:“陈道友可在?妾身姬虹雨有事相求,还请道友容妾身入府。”
罗渊神识扫出,看着来人,略作沉吟后,对着洞府之门一甩衣袖,便将石门开启。
这姬虹雨肌肤莹白,身姿婀娜,言语动听,是一个绝色美人。但罗渊之所以让她入府,并非是因其美色,而是此前交战之时,此女并无杀意。显然,她没有真正对自己出手,由此一来,二人倒也没有多少敌意,算不得交恶之人。
“不知道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罗渊不紧不慢地开口,依旧平静盘坐,并无任何招待之意。
姬虹雨见状,倒也不见怪,无论是元离上人对罗渊的态度有着巴结之意,还是那恐怖的未来,都不是她有资格去责怪的。
她缓缓走到罗渊的身旁,二人相距已不足一丈距离。
“再靠近,休怪陈某出手,在下不习惯有人靠的这么近。”罗渊冷声开口,言语之中尽是漠然之意。
姬虹雨闻言,贝齿轻咬下唇,俯首行礼道:“是”。旋即跪坐于罗渊面前,神色举止极为恭敬。
对此,罗渊不由感到诧异,眼前此女的一举一动皆是发自真心。即便是自己疑似有着化神背景,也不应当如此。
对此,罗渊面色不再漠然,略微显露了些平和:“道友这般礼数,在下可受之不起。三句话,道明来意。”
姬虹雨闻言,倒是未曾之言,反而开口道:“妾身有推演之法,可算过去未来之事,拼着重伤反噬,可见诸事一角。”
闻言,罗渊目光微亮,心底不禁感叹此女的聪慧。若是直接开口说出请求之事,那么主动权则尽皆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她会陷入极度的被动。并且,自己是否会因此不喜,又或者是因非亲非故之由,不愿理会。
而今她一开口,便是言明了自身的价值,这会让罗渊不由得产生一种认可。推演之事,可大可小,但是用得好,价值无量,可避开一次杀身之祸,就好似多了一条性命。换了谁,都会心动不已。
“第二句”罗渊心中极为意动,但却并未表现出来,依旧面无表情,更是取出一壶酒,自饮自斟。
“妾身身怀媚骨,处子元阴尚在,金丹中期修为,若为鼎炉,亦是道友上上之选。即便不为鼎炉,道友若是让妾身跟随左右,或是成为侍女,亦可在需要之时命妾身推演卜算。”姬虹雨言罢,俯首一叩,言语平静,只是双目中的酸楚以及坚定,透露着身为一名女子,说出这番话语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嗯?”若说之前是意动,那么此刻便是诧异,震惊。一名天资较高,绝美动人的女子,更有着金丹中期的强大修为,如今却会说出这般糟践自己的话语。更是跪拜在自己的面前,求着自己收其为奴。
罗渊沉默,若是他愿意,可以不顾其性命的命之推演,可以随意采补于她,或是将之当做泄欲之物。但罗渊并非无情之人,他没有开口回应。能让一名金丹中期的强者这般糟践自己,那么其所求之事,定然不小。自己,或许没有把握做到。
“嗯?”若说之前是意动,那么此刻便是诧异,震惊。一名天资较高,绝美动人的女子,更有着金丹中期的强大修为,如今却会说出这般糟践自己的话语。更是跪拜在自己的面前,求着自己收其为奴。
罗渊沉默,若是他愿意,可以不顾其性命的命之推演,可以随意采补于她,或是将之当做泄欲之物。但罗渊并非无情之人,他没有开口回应。能让一名金丹中期的强者这般糟践自己,那么其所求之事,定然不小。自己,或许没有把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