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上课
小杜边吃边说:“我听说,他那有一对清早期的榆木四出头官帽椅,还是值得去一趟的。”
赵琦来了兴趣,现在好一点的清早期榆木四出头官帽椅,估计最多也就一两万左右,要是过上五六年,同样的一对榆木四出头官帽椅,价钱能翻上二三十倍,升值潜力还是很惊人的。
“你不要么?”赵琦问道。
小杜摆摆手:“我这人本来就不太喜欢家具,只是碍于朋友的关系,这才过来的。”
赵琦恍然,难怪瞿俊民在酒桌上一提,人家就答应,感情是没什么兴趣啊。当然,现在行情不好也有很大的因素,如果能赚钱,他还真不信小杜答应的这么爽快。
吃完早饭,小杜先回旅馆拿些东西,趁着这段时间,赵琦跟瞿俊民说:“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可别忘记了。”
“什么事?”瞿俊民问道。
“之前你吃早饭的时候说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瞿俊民笑了起来:“开个玩笑嘛,我又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这么一会就能忘记。你放心,等回去后,我就让朋友帮忙查,保证立马给你找到人。对了,你到底找他们一家子有什么事啊?”
赵琦当然不能说朝珠佛头的事,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我在乔家边打听到,老人当初分家的时候得了些古董,还有青花梅瓶之类,既然得了线索,总要试试能不能找到。”
瞿俊民竖起大拇指:“我真佩服你这劲,像你这样不赚钱谁赚钱啊?”
赵琦说:“这算什么,有些人得了一条线索,能追到天涯海角,你以为人人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真假的专家,不用吃苦就能赚大钱?”
瞿俊民笑嘻嘻地说:“要是吃苦就能捡漏,我也乐意。”
赵琦瞥了他一眼:“看到你爸的面子上,我教你一个道理,你以为漏只能靠捡来,而我认为,漏是卖出来的。”
瞿俊民惊讶道:“这话怎么讲?”
不过,赵琦没有搭理他。
瞿俊民见赵琦不理他,急得有些抓耳挠腮,半响,他反应过来,问老板要来茶壶和茶杯,泡上茶,毕恭毕敬地端到赵琦跟前:“师傅,请喝茶。”
赵琦接过茶杯,象征性地喝上一口,示意瞿俊民坐好,这才说道:“咱先说好,我不是你的师傅,只是给你说说我的经验。人们都以为漏是捡来的,实际我认为漏是卖出来的。你应该也知道,古玩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价格。
每件古玩的价格,都是由卖家根据自身的经验,参照市场中类似货物,确定价格。买家也是如此。但每个人,接受的信息渠道不同,掌握的资讯也不同,同时个人爱好等等因素,都会影响一个人对某件古玩的价值观的改变。
所以说,一件相同的货,如果卖给不同的两个人,价格完全有可能相差很大,而如果差距一大,就形成了漏。
比如你从某人那买了一对青花万寿罐,价值五千,这个价钱在市场上很普通,也赚不到几个钱。但如果你卖给一位想要送给至亲寿礼的客户,就有可能卖到一两万,你说,这是不是相当于捡了一个漏。”
听到这里,瞿俊民到也认同了赵琦的观点,不过他还是想要问一下:“可我应该怎么让他觉得这个价钱不贵呢?”
赵琦说:“那就要靠你自己的话术,以及对东西的研究了。比如,那件古玩有什么独特性,工艺水平如何,有什么优点,或许是名人用过,等等,关键还在于你自己的研究。还是刚才那个例子,你也可以说,送这样的礼物非常有面子,买家或许非常爱面子,就买了呢?”
瞿俊民对此很感兴趣,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再讲讲其它例子吧。”
“你还真当我是你老师啊,自己去找几本现代营销学学习一下,这种事别老是指望着别人教你。”
赵琦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感谢瞿俊民帮他找人,不过,他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贪多嚼不烂,道理听太多,如果瞿俊民不知运用,也没什么好处。
正好这个时候,小杜背着个包过来了,瞿俊民没有再问。
两人跟着小杜来到他那位朋友那,此人不姓蒋,一脸络腮胡,长得比较壮实,看起来就跟一头牛差不多,于是,人送外号蒋大牛。
小杜为双方做了介绍,双方客套了一番,蒋大牛就急着把小杜他们请进里屋。
“小杜,我可把你给盼来了,快帮我把这幅画瞧瞧。”蒋大牛把桌子擦干净,拿出一幅画卷轻轻展开。
期间,小杜有些奇怪地说:“你什么时候改行,又对画感兴趣了?”
蒋大牛一脸懊恼地说:“哎呀,别说了,这是抵债抵来的,原本我不想要,但那家伙手里实在没钱了,一定要抵,不然就让我等。我哪等得及,见画不错,而且他说还是周老爷子掌过眼的,我就要了。没想到,前天有位朋友过来说,这玩意是‘后门倒’,可把我急死了。”
说话间,赵琦看着桌上的画卷,只见画中绘一长衫高士立于船头,携琴极目远眺,湖边苍松直立,树下窠石丛草,远处群山隐现,疏密有致,笔法圆润,静中寓动。
画中左侧印有钤印,孔昭。
这里的“孔昭”应该指的是明代的画家谢缙,字孔昭,别号兰亭生,亦称深翠道人,活跃于洪武至宣德初年。工诗,有《兰亭集》传世。画师王蒙、赵原,多作峰峦层叠之景,“得其渺深意”,故自称“谢叠山”。
赵琦看了一会,到是觉得这幅画是应该是谢缙的真迹,而且是幅精品,应该不是“后门倒”。
说起“后门倒”,一般人可能不太熟悉,这是民国时期书画作伪的一个名称。在清末民国时期,故宫后门也就是现在的地安门一带,开了好些古玩字画铺子,不少军阀新贵和欧美商人都到那里去寻宝,生意十分红火。
当时卖得最好的,是仿制的宫廷收藏的古画,作伪者很多都是行家,商家买来宫里的老墨旧绢,请那会儿的名家仿画,价钱好的时候,两三根金条一张,至今仍在市场上蒙人。
“谁跟你说,这是‘后门倒’的?”小杜看着画上的内容,也有些疑惑,他也觉得这幅画更像是真迹。
第九十二章 黑心
蒋大牛说道:“是老金呀。”
小杜问道:“你说的是哪个老金?”
蒋大牛回:“金诺成,你不认识吗?”
赵琦想到了一个人:“你说的这人是不是四十多岁,头发比较稀少,大嘴巴,酒糟鼻?”
蒋大牛连连点头道:“对,你也认识他?”
赵琦怎么会不认识,前世他第一次来商都进货时,偶然结识此人,当时金诺成跟他说,手里有好东西。他就去看了,是一幅清早期的刺绣。
金诺成把那幅刺绣夸的天下少有,当时他对刺绣不了解,看着不错,而且刺绣上还有虫蛀的痕迹,年代感很强,觉得拿下来能够赚大钱,就买了下来。
回去之后,他向别人请教,结果别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是虫蛀伪旧的。
众所周知,陈丝如烂稻草,年久一点的真丝类物品很容易被虫蚀,刺绣也如此。那么,使用虫蚀仿旧就是利用了这个特点。将刺绣品人为地让虫子啃食绣地,以达到年久虫蚀的效果,从而误导藏家。
鉴定的人告诉赵琦,遇到这类有虫眼的刺绣,仔细看清虫蚀是否自然,与自然情况下产生的蛀眼有什么不同,譬如若虫眼蚀得太多太夸张,虫蚀的位置非常“善解人意”,都是在刺绣主体构图的边缘,不影响品相,那就很有可能就是人为的。
一般蛀虫洞都很自然,天然虫蛀不分地方,不会只挑没有刺绣的地方蛀咬,而且也不会在没有理由蛀的地方蛀成“蚕食”状。
而赵琦买到的这幅刺绣,就有这样的问题。
这幅刺绣让赵琦损失了万把块钱,这也算不了什么,他眼力不好,打眼了怨不了别人。
只是让赵琦没想到是,金诺成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一直催他过去购买刺绣。吃一次亏就就够了,他怎么可能再理会这种事情。
后来,他偶然听别人提起,金诺成人品不好,做生意最喜欢搞小动作,“埋地雷”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因此本地基本没几个人跟他做生意。
于是,赵琦说道:“我从别人那听说过他,如果这些天,有人找你看这幅画,也说是‘后门倒’之类的话,你最好小心一些。”
都是老江湖,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蒋大牛很感谢赵琦的提醒,要是掉到套子里,陪了钱不说,还要被别人笑话。
赵琦对此到并不怎么在意,本来前世金诺成坑了他,那口气他虽然咽下去了,但如果有机会能破了他的局,也是很高兴的。
另外,他还想到了一个关于金诺成的漏,准备回到商都之后,去找一下,只可惜他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对不对。
经过仔细辨识,小杜认为这幅画是真迹,谢缙的画虽然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但由于传世太少,市场上也非常罕见,到目前为止,一共才两幅真迹上过拍卖会。
这幅画的尺幅不小,又是精品,小杜认为现在价值至少有五六十万。
蒋大牛顿时喜笑颜开,他当初买下这幅画花了六万多,现在一下子翻了十倍,能不开心吗?
“大牛,一会东西可得便宜一些。”小杜笑着说。
“那是肯定的。”蒋大牛拍着胸口保证。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跟着蒋大牛去看货。
说起来,蒋大牛手里的软木家具还真不少,但好工艺的却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人家用的东西,到是先前小杜说的那对榆木四出头官帽椅,看起来确实不错,。
此对榆木四出头官帽椅,搭脑、扶手皆作曲线;靠背板为“s”形以便倚靠,上部开光雕刻“寿”字纹饰;座面落堂攒框镶板心,面下装壶门素牙板;腿间安步步高升枨,枨下壶门牙条。淳朴古拙,包浆温润,充分展现出官帽椅的简洁之美。
赵琦仔细看了这对官帽椅,并没有发现问题,对这对官帽椅很满意。
也许是为了感谢赵琦,,蒋大牛又拿出了一对清代款识为“左宗棠”的匾,匾上刻有对联“天气澄和山涤余霭,风物闲芜园列初荣”。
其书风沉着激迈,文辞通畅,瘦劲的笔致、清峭的结字和疏朗的布局,依稀透露出一种踌躇满志的盛气。
这对匾是大开门的物件,蒋大牛要价四千,贵是稍稍贵了一些,但和名人有关的事物,价值总要高上一些,况且,总体算下来也不贵,赵琦便答应了。
匾和官帽椅,再加上几件清代的软木家具,最后一共花了赵琦两万七千块钱,再加上佣金得接近三千了。
说实话,这个价格并不便宜,以现在的市场行情,赵琦可以把价格压的更低,但考虑到可以交个朋友,以后能够互通有无,暂时稍稍吃点亏也没什么。
家具太占地方,肯定只能托运回去,考虑到还件青铜器在瞿文地手中,赵琦准备先把家具运到瞿文地那边,如果他还有收获,到时再一起运回江东。
由瞿俊民联系人,办理好托运,随后大家闲聊起来,赵琦到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不过结合着自己前世的经验,像这样的小道消息,大部分听听就好,没有多少实践的价值,否则说的人为什么自己不去?
快到中午,蒋大牛临时有事,大家回到昨天那个家饭店吃午饭,又是一通好喝,三个人喝了六瓶白酒,赵琦都喝怕了,晕晕乎乎回了旅馆,呼呼大睡。
“叮铃铃!”
赵琦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电话响了,他接起一看,是瞿文地的来电,一句话,就让他清醒过来。
“什么,其中一张官帽椅有问题?哪里出了问题……”
随着瞿文地的讲述,赵琦总算明白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其中一张官帽椅的左前腿,应该是受损了,所以进行过修复,可能由于椅腿损坏的太严重,里面的榫卯也损坏了,于是榫卯也经过了处理。
由于其榫卯衔接不够稳固,工艺不够到位,不精确,在木销上加胶水让部件连接,这样做受力不足,也会严重影响老榆木家具的使用寿命。
赵琦恍然大悟,难怪之前蒋大牛一直站在那张椅子的旁边,时不时还遮遮掩掩,跟他说话分他的心,应该就是担心被他看出了问题。
家具方面的鉴定知识,前世他并没有深入了解,只知道有几种老家具的作伪办法,却从来没想过,榫卯也这么重要,并且在这方面作伪。
事实上,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榫卯结构是老家具的主要结构形式,它完全不用任何载体(金属钉、胶),采用凹凸结合的方式将部件衔接的天衣无缝。其中,凸出来的部分称为榫,凹进去的部分称为卯。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真正的榫卯结构是不需要铁钉、胶水等媒介来衔接的。
但用榫卯有个缺点,费工,于是有些人就用金属钉代替榫卯衔接部件,不仅提高生产效率,还大大地降低了成本,但是,这样做直接影响了老榆木家具的使用寿命。
而用到古家具的修复上,更不能用钉子来代替榫卯,就么做,哪怕把家具修复了,也会对家具的价值造成极大的影响。
那张官帽椅价值也会受到影响,好在榫卯的问题只要花点钱就能补救,但一些行家仔细点能够识别椅腿包浆的不同,也会意识到这张椅子修复过,这是个大麻烦。
如果他不想亏本卖出去,只能用时间来换了,现在的行情,至少要放置两三年才行。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损失大不大的问题。
想他之前还提醒了蒋大牛,不要被人骗了,蒋大牛还说了一番感激的言语。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觉得蒋大牛应该不太可能会搞小动作,因此他鉴定时也有些马虎大意,否则那只修复过的椅腿上的包浆,他仔细一点,应该能够看得出来。
然而蒋大牛却隐瞒了椅子有问题,这正是令他非常气愤的地方。
上午他还跟瞿俊民说,哪怕是朋友的东西,鉴定起来也应该仔细一点,轮到自己了就忘记了,想想都觉得脸红!
难怪在中午的时候,蒋大牛说突然有事要外出一趟,是在担心他知道后去算账吧!
之后,赵琦请瞿文地帮忙,请位老师傅修复椅子的问题,挂了电话后,他心情多少有些郁闷,前段时间,他虽然也打过一次眼,但并没有受多少损失,而且两次打眼的经历完全不同。说到底,他还是小看了某些人的道德底线了。
“吃一堑,涨一智,今后对待每一样东西,都必须要认真呐!”
瞿俊民和小杜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两个人多少有些尴尬,同时又有些气愤,觉得蒋大牛实在太不地道。
特别是小杜,他出于帮忙的想法,带人过去却被坑,关键蒋大牛事先还有脸请教,心都黑透了。
他拿出手机拨打蒋大牛的电话,不出意外,没有接通,估计是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了。
“嘿,好个蒋大牛,有本事就一直别来找我!”小杜咬着牙说道。
第九十三章 缂丝
赵琦到是想开了,他说道:“没关系,其实也是我眼力不行,否则刚才看出问题,也就没这回事了。”
小杜心里憋着怒火,忿忿地说:“这和你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不舒服,想我和蒋大牛的交情也有几年了,以前他有什么困难找到我头上,我总会帮他办好。况且,这回的事,也是他求我,我才答应过来,却搞出这么一出来,他这是在打我的脸!”
说着,他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看起来是动了真怒了。不过这也正常,换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有类似的情绪。
“老弟,那两张椅子你先别处理,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赵琦说:“椅子我已经让瞿老师帮忙处理了。”
“呃……那你放心,我一定把你这回吃的亏补回来,这样吧,回商都,你到我那,东西随便你挑,我多少钱拿的,就多少钱给你。就这么说定了,不然你就看不起我!”
小杜都说成这样了,赵琦也不好拒绝了。
却说吃过了早饭,赵琦先去取了一些钱,就骑着自行车再次前往乔家边,希望今天不会再白跑一趟。
一路骑车驰骋,赵琦心情转好,不过昨天的遭遇,又让他想起了前世听到的一句话,古玩圈子易见人心。
在过去,收藏古玩是个极少数人的事情,能玩得起古董的,身份家世自然不低。这些儒雅的知识阶层,谈吐温文尔雅,做事讲究规矩,名声大过一切。三五好友在清静幽情的场所把玩切磋,考究学问第一位,收藏利益才是第二。
如今的古玩行业早已变了味道,虞我诈充斥着古玩行业,没有经验只想暴富的小白都成了被割的“韭菜”。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些现象还会持续存在。“好人”与“坏人””的界限如此模糊,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顾,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捂紧自己的口袋。
满头大汗地骑到乔老四家门口,赵琦下车擦了擦汗,上前敲门,半天没人应,他以为乔老四还没回家,找了位村民打听,原来是乔老四夫妻俩都在地里干农活。
赵琦向村民问了路,去地里找到了乔老四。
乔老四看到赵琦,问他,来了几次了?
赵琦告诉他,算下来已经是第三次了。
乔老四点了点头,让赵琦推着车跟上,说:“小伙子,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卖你一样东西吧。不过,我事先告诉你,就这么一次,如果你看不上,下回也别来找我,找我我也不可能再卖东西给你。”
这个时候,赵琦当然捡好听的说,又是发烟什么的,尽量让乔老四满意。
不过,这种手段,乔老四估计也见多了,糖衣吃了,炮弹打回去。
乔老四把赵琦带进屋,让赵琦在厅堂等着,他自己去里屋拿东西。
赵琦打量着屋里的情况,从家具摆设方面来看,乔老四家应该挺有钱,但他夫妻俩都是务农的,地也不比别人多多少,哪来的钱呢,儿女孝敬的吗?
要说,乔老四家有没有钱跟赵琦无关,那也不见得,要知道,现在的古玩市场埋地雷的不在少数,许多都把“雷”埋到农村,比如经常传哪家以前是地主老财,家里有某某好东西,去那一看,煞有其事的样子,结果买回家一看,都是赝品。
因此,赵琦也得警惕这种情况。
片刻后,乔老四拿着东西出来了,放八仙桌上展开,却是一件长宽都有二十多厘米的丝织物。
这丝织物为圆形,像是团扇的扇面,保存的不太好,看起来有些泛黑,不过还能看得出上面的图案,有遨游云间、腾云戏水、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天上云雾环绕,下面海水汹涌,左下方缂两枚红色印章。
这是缂丝?
赵琦仔细打量着这丝织物,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缂丝是我国丝织业中最传统的一种挑经显纬,极具欣赏装饰性丝织品。宋元以来一直是皇家御用织物之一,常用以织造帝后服饰、御真和摹缂名人书画。
因织造过程极其细致,摹缂常胜于原作,而存世精品又极为稀少,是当今织绣收藏、拍卖的亮点。常有“一寸缂丝一寸金”和“织中之圣”的盛名。
在前世,赵琦没有经手过缂丝这么高档的品种,只在博物馆里见过,不过既然是名贵品种,多少也要了解一些,万一遇到却走了眼,那不是凭白的走了宝吗?
赵琦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缂丝作品,激动的情绪差点就表现到了脸上,再仔细观察,发现这件缂丝团扇使用了单双子母经,使断纬和经线的结合更加牢固,并突出了绘画上的勾勒效果,这是元朝时期才发明的折技法,而明时又有了改进。
所以说,这是元朝的缂丝物?!
再看那画面气势恢宏,龙首与卷云皆有浓淡变化,充分表现了对神龙的尊崇,在当时,也就只有皇家才能用上这样的物品了。
而且,赵琦前世在博物馆里都很难见到缂丝团扇,更别说元朝时期的,流传至今,历经七百余年,更是凤毛麟角。
只可惜它保存地太差了,如果再完美一些,上拍至少能有大几十万,哪怕现在,三四十万也是有的。
“大哥,不知这东西,你要多少钱?”
“这个数。”乔老四伸出三根手指。
赵琦知道,以乔老四刚才的口气,和屋里的摆设,三百肯定是不可能的,三千估计也太少,更有可能是三万。
不过,吸取了之前乔五喜那边的教训,赵琦装作迟疑道:“你是说三千?”
乔老四冷着脸说:“这么好的东西,能只要三千吗?”
赵琦说:“大哥,咱能不能说清楚一些,行就行,不行咱也不勉强。”
乔老四说:“至少三万!”
赵琦见他给出这么一个价格,就知道他应该是见过市面的,并不是头一次做古玩生意,那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压价吧。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各退一步,以24500成交。
赵琦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只得回镇上的银行转账,好在乔老四有三轮摩托车,很快就能到,不过乔老四要一百块油钱。
赵琦把自行车放进三轮摩托车后面,正准备出发,意外看到了憨子。
憨子看到赵琦,眼睛亮了亮,急忙跑了过来:“赵琦,你带我走吧。”
乔老四有些莫名其妙:“我说憨子,你又发什么疯了。”
“四叔,我爸打我。”憨子撩开衣服,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棍棒的痕迹,打得有些严重。
乔老四见了很惊讶:“你爸为什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他说我乱跑!可是我明明都没有出村子,最多就到地里去转了转,他就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到最后,憨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相比于赵琦心中充满同情,以乔老四对憨子的了解,事情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你说清楚,到底到哪儿去了?”
憨子张口结舌地说:“我……我就去了一趟竹林那边。”
乔老四板着脸说:“就这样?信不信我现在把你爸叫来问问?”
憨子弱弱地说:“我就拿了把锄头挖了一下,又没做什么坏事。”
赵琦顿时明白,憨子应该是尝到了甜头,想要再去小土墩那边挖出古玩来,估计被人发现了,告诉了乔五喜,于是把他揍了一顿。
乔老四发动了摩托车:“你活该被揍,那是你家的地方吗?你想想,如果我拿把锄头去把你家墙给挖了,是不是做坏事了?下次这种事情千万别做了,知不知道?”
“噢。”憨子老老实实地点了点,随即神色黯然地往回走去。
“哎,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爸放心。”
乔老四叹了一声,驾驶着摩托车往镇上出发。
到了镇上,赵琦给乔老四转了账,拿着东西,兴高采烈到回到旅馆。
瞿俊民听说赵琦回来,连忙赶到赵琦的房间,兴冲冲地问道:“今天有没有收获?”
赵琦看了看他:“你干嘛这么着急?想要回去了?”
瞿俊民说:“你看,咱们待在这里也好几天了,今天就星期五了,明天又有早市,你应该不会放弃吧?”
赵琦点了点头:“然后呢?你应该不会只有这件事情吧。”
瞿俊民有些诧异:“嘿,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了解了?”
赵琦笑着指着他:“你的话都写在你脸上了。”
“有这么明显吗?”瞿俊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太相信。
“快说,到底什么事情!”
“哦,你知道蒋大牛为什么要搞小动作吗?”
“为什么?”
“还是因为绑架黄安康的事情,其中有个绑匪是蒋大牛发小的亲戚,蒋大牛跟小肚说,他实在抹不开面子。”
“嘿,为了这事就要搞这种花样,他的道德观念还真够高的吗?”赵琦反讽道。
瞿俊民也不屑地说:“可不就是,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蒋大牛愿意道歉补偿,你觉得呢?”
“什么样的补偿?”这个时候,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了。
第九十四章 阴差阳错
瞿俊民说:“我也不是很了解,好像是有个古玩商买到假货,亏了一大笔钱,需要卖掉藏品还债吧。”
赵琦问:“他会过来带着咱们一起去?”
瞿俊民哂笑道:“嘿,他哪有脸过来啊,是给小杜打了电话,让他陪你去。”
“小杜人呢?”
“他先回去了,蒋大牛说的那个人,也在商都。对了,你还没说,今天有什么收获呢。”
“买到一幅团扇的扇面。”
“看看呐。”瞿俊民很是好奇。
赵琦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
瞿俊民看了看,有点嫌弃地说:“黑呼呼的,这样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三四十万吧。”
“哦,三……”瞿俊民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地说:“你说什么!三四十万!这是什么东西啊!”
赵琦淡淡一笑:“所以说,让你多看点书,连缂丝都不知道。”
瞿俊民乍舌道:“我靠,这玩意就是缂丝啊!不过,这么一小块,能值这么多钱吗?”
赵琦说:“你咋这么没见识,回去问问你爸,元朝的缂丝团扇扇面,值不值这些钱。”
瞿俊民看着桌上的团扇扇面,眼睛眨巴个不停:“早知道这样,我就跟着你一快去。”
“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你还想分杯羹?”赵琦笑着准备收拾行李:“你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
“等我收拾好,吃了饭就回商都……”
话分两头,乔老四开着摩托车回了家,发现有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在门口等着他。
“汪四眼,今天怎么这么急着就来拿钱?”乔老四看到那人,打了声招呼。
汪四眼焦急地说:“乔老四,咱们这回闯货啦!”
“闯什么祸?”乔老四很是诧异。
“你是不是把扇面给卖啦!”
“什么扇面?”乔老四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块破布吗?”
汪四眼急眼了:“什么破布啊!那是元代的扇面,缂丝的!”
乔老四皱着眉头说:“什么缂丝的,你就说吧,那玩意值多少钱?”
“市场价要三四十万!”
“那块破布这么值钱?!”乔老四也有些傻眼了。
汪四眼气急败坏地说:“再说一遍,那是缂丝,不是破布!”
乔老四也很心疼,卖得越贵,他得到的钱越多,但汪四眼这个态度就让他不舒服了:“我朝我吼什么吼,东西是你给我的,价钱也是你跟我说的,关我鸟事啊!”
汪四眼被这话噎住了,乔老四就是个工具人,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说起来,确实跟他无关。
半响,他找到了一个理由:“那也是你拿着酒过来找我喝的,要不是你那破酒,喝的我脑袋痛,我能出这样的差错吗?”
“是你自己让我带酒过去,现在又要怪我!”
“那我也没让你带那破酒啊!”
两个人争来吵去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
“老四,你得帮我想个办法,否则我肯定过不去这关,到时我倒霉,你也好不到哪去。”
“关我什么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中饱私囊,别的不说,上回那只雍正青花人物罐,你别告诉我,只卖了五万!我也不是威胁你,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觉得咱们应该齐心协力,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乔老四考虑了一会,点头道:“行,不过这事又能怎么解决呢?总不见得咱们自己贴钱吧?”
汪四眼琢磨了一下:“你应该知道买家是哪个吧?”
“我还真不认识那家伙……对了,可以去问问憨子,他好像认识。”
“乔五喜家的那个傻子?”
“对,我去打听一下.”
……
却说,赵琦回到商都,就和瞿俊民一起见了瞿文地,并把椅子的事情也说了。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瞿文地也颇为无语,他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么曲折的事情。
瞿俊民摇头晃脑地说:“哎呀,现在真是好人难做啊,救个人,都会遇到这种事情,还真是人心不古。”
“这跟好人难做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这些人道德观念低下,蒋大牛也是抹不开面子,为了这种事情,还故意坑人,实在太不应该。我看他的生意,肯定也做不大。”
瞿文地瞪着儿子说:“还有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学习也就算了,居然骗小赵到乡下去,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我只是听到过时的消息了,况且,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赵琦也收不到这么些好东西,是吧?”瞿俊民偷偷向赵琦使眼色,让他帮忙说两句好话。
赵琦笑着说道:“确实要谢谢民哥,否则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瞿俊民说:“就是,今天上午,他还收到了一幅元代的缂丝扇面呢!”
“什么!”瞿文地顿时坐不住了,急忙请赵琦把东西拿出来瞧一瞧,等他见到实物,顿时面露痴迷之色,赞叹不已。
见瞿文地爱不释手,赵琦心头一动,说:“瞿老师,如果喜欢,我可以把它让给你。”
“真得?”瞿文地惊喜不已。
“你给我三十万就行了。”这次来商都,瞿文地帮了他不少忙,多少还是要感谢一番。
“那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哪里的事,说起来,我还要多谢谢你的帮忙呢。”
既然赵琦坚持,瞿文地没有扭捏就答应了,正好现在不是银行下班的时间,便直接去银行转了账。
今天赵琦多少有些累,在银行门口就跟父子俩告辞了,他准备回去下榻的宾馆休息,等明天再去找小杜。
到了宾馆的房间,看了存在保险箱里的东西,一切安好,赵琦放下心来,先洗去旅途的疲惫,躺在床上眯了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琦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快黑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瞿俊民的号码。
“怎么了?”
“出来喝酒!”
“又喝?你是得多爱喝酒啊!”赵琦很是无语。
“如果不来,到时别说我没通知你啊!”
赵琦有些清醒过来,说:“让你调查的人有消息了?”
“那个到还没有。”瞿俊民轻轻咳了一声,好像在掩饰什么。
赵琦心里嘀咕,这家伙不会是又忘记了吧。
“喂,快点过来啊!”
“你这家伙,叫我过去,总得让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瞿俊民讪笑了几声,说了饭店的名字和地址。
“这家伙还真是不靠谱。”赵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会是郑晓光有消息了吧。”
赵琦连忙洗漱一番,穿好衣服,下楼打的出发。
瞿俊民说的地方,连出租车司机都不太清楚,只能把赵琦送到路口,让赵琦自己去找。
赵琦找了好几分钟还没找到,正想向路人打听,就听到瞿俊民在喊他。
饭店在一条小巷子里,还要往里面走了会才到,而且店面非常小,里面就只放着三张小桌子,环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在瞿俊民的带领下,赵琦又走到了饭店后面的一个小间,这才看到一位真正的皮包骨头,没有精神,看起来像四五十岁的人,坐在那里就着花生米在喝酒。
这不会是郑晓光吧,不是和瞿俊民差不多的年纪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赵琦心中有些震惊。
“晓光,我朋友来了。”
郑晓光抬起头,看了看赵琦:“坐吧,先喝酒再说。”
瞿俊民向赵琦示意,让他来处理,随即喊道:“老板娘,上菜!”
没一会,饭店老板娘端上来一些卤味和冷菜。
瞿俊民给大家倒上酒,就开始喝起来,连喝了三杯,他就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郑晓光,听说你特么又搞了十万块钱?有这钱,你难道没想到还一点给我!”
郑晓光也不回话,端起酒杯,想跟瞿俊民碰杯,见瞿俊民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地上去轻轻碰了一下,这才一饮而尽:“哎,俊民,是兄弟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我是还不了了,下辈子做牛做马,加倍还你!”
瞿俊民骂道:“得了吧,谁特么要你做牛做马?再说了,你特么都变成牛了,马了,我还能认识你?你如果认我这个兄弟,就趁着现在还年轻,把赌给戒了,辛苦几年,说不定还能娶个老婆,生个一儿半女的。”
郑晓光摆了摆手:“俊民,这话你就别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戒我还能等到现在?实话跟你说,我是自己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每次想到,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跟我说,只要能回本,我就戒赌,从此不再沾。”
瞿俊民怒斥道:“呸!你还想回本?你也不算算,这些年,你都输了多少钱了!少说也得有三四百万了吧?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回本!”
郑晓光表情苦涩,只是不停地一杯一杯喝酒,眼看酒瓶里的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
“行了,别喝了!”瞿俊民夺过酒瓶,语重心长地说:“郑晓光,你再这么下去,连你爸妈留给你的东西,都要败光的,我就问你,到时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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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要求
郑晓光苦涩地笑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地下见我爸妈。”
“你……你真的是没救了!”瞿俊民愤怒之余又很无奈。
瞿俊民对郑晓光非常了解,知道郑晓光已经“病入膏肓”,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贪心所控制,只想通过赌博来快速获得金钱,就好像是被恶魔驱使的一个人,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赢回来输掉的钱,忘却自我,不顾一切。
想要让现在的郑晓光戒赌,只有通过医院或者限制人身自由强制,根本没有任何其它办法。
但话又说回来了,瞿俊民只是郑晓光的朋友,他就算想这么做也做不到。
瞿俊民心里叹了一口气,原本他还想着能帮助郑晓光戒毒,现在看来,也只能放弃了。
一时间,大家都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喝着酒,郑晓光更是借酒消愁。
片刻后,瞿俊民觉得气氛太压抑了,说道:“晓光,你那十万块钱是哪来的?不会是把家里的东西又卖了吧。”
见郑晓光沉默不语,瞿俊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回他们喝酒的时候,还说的好好的,不能卖那些东西,否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结果郑晓光还是没有遵守约定。
“算了算了,该咋咋滴吧。”
瞿俊民突然想开了,或者说已经失望透顶了,觉得没必要管郑晓光的事情,让郑晓光自生自灭吧。
这时,赵琦向瞿俊民示意,随即两人走到外面。
赵琦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劝劝他,我觉得吧,与其到时他把东西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我,至少价钱方面,我不会亏待他。”
“这……”瞿俊民有些迟疑:“但是,钱到了他手里,很快就会变成赌资。”
赵琦说:“你不能劝他买保险吗?至少将来他的生活不用发愁,否则照他现在这么发展下去,年纪大了,只能靠低保活下去。”
“好主意!”瞿俊民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好,买了保险,只要过了犹豫期,郑晓光就算想退都退不了。
两个人回到房间,瞿俊民说:“晓光,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手上还剩下的古董都卖了吧。”
“为……为什么?”郑晓光喝的差不多,说起话来都有些大舌头了:“你以前不是让我别卖吗?再说了,剩下的,我肯定不会卖的!就算是你,也别想让我把东西给卖了。”
瞿俊民没好气地说:“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但没有遵守?”
郑晓光连连摇头:“这回我一定遵守,如果卖了一件,我就切掉我的手指。”
“行,我信你。”这种话,瞿俊民从郑晓光这听得多了,他说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平时的生活费从哪里来?你现在还能找到工作吗?”
郑晓光顿时哑口无言。
接下来,瞿俊民又说了郑晓光一通,而且全都站在郑晓光的立场,说的头头是道,郑晓光不出售古玩的信念也开始动摇起来。
赵琦在旁边也非常佩服瞿俊民的口才,同时,他心里也在想,换作自己要是郑晓光,应该也很难不同意瞿俊民的观点吧。
瞿俊民说的嘴巴都渴了,喝了一大杯水:“怎么样,决定了没有?”
郑晓光沉默了片刻,说:“俊民,我还是不想出售。”
瞿俊民嘴角微微抽搐,自己浪费了这么多的精力,郑晓光居然还是不同意,他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压制下来,说:“为什么?”
郑晓光喝了一杯酒,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如果都卖了,将来我还能去哪找当初卖掉的那几样东西?”
瞿俊民嗤笑道:“嘿,那你不卖就能找到了?”
郑晓光说:“我可以让别人帮我找啊,想要我的东西,必须要拿那几件东西跟我换。”
“你就做梦吧!”瞿俊民心情十分不爽。
“是不是这两样东西?”
赵琦拿出手机,翻到他拍的照片,放到郑晓光面前。
郑晓光看到照片上的东西,眼睛都直了,酒也醒了大半,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赵琦说:“这两样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江东,至于是谁卖给我的,我不方便说,但他说了,东西是从你手里流出来的。我听说你手里还有其它东西,才来找的你。”赵琦只能说的含糊其辞,否则经不起推敲。
瞿俊民也惊讶地看了看赵琦,难怪赵琦会找郑晓光,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郑晓光揉了揉脸颊:“这两样东西,还在你的手里吧。”
“都在我手里。”
“好!你再帮我找一件东西,我就把手里的东西都让给你,只要这三样东西,再加上五十万就成!”
赵琦有些傻眼了,据他所知,前世那位买家就只拿了这两样东西,再加上一笔现金,就跟郑晓光换了,怎么到他这里,还多了一件东西。
这还不算,他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被谁买去了,他去哪里找?
不过再一想,前世的事情发生在几年后,当时的郑晓光可能已经山穷水尽了,要求很可能比现在低。
“你还真得寸进尺了!”瞿俊民也觉得郑晓光有些过分了。
郑晓光摇了摇头:“别怪我不近人情,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不可能再低了。”
赵琦心里有些无奈,说:“那你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郑晓光点点头:“这到是的,不过我没有照片,只能给你描述。那是一幅扇面,水墨金笺,内容是唐伯虎草书《严滩》,有三枚钤印,唐居士、南京解元、唐伯虎。这件东西,当初我卖给了老墨,之前我向老墨打听,他说卖给了北方一位姓唐的古玩商,具体这人有没有把东西留下,我就不知道了。”
瞿俊民顿时无语:“特么老墨都已经中风,嘴巴都歪了,话都说不清楚,怎么找他打听?”
郑晓光说:“这个我也没办法,这位兄弟运气这么好,能一下买到这两样东西,我相信他一定能打听到消息的。”
第九十六章 倒霉事
郑晓光死活要找到那幅扇面,才同意交易,赵琦没办法,只能同意这个要求,不过他必须要确认一下,郑晓光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果只是他记忆中的东西,他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和代价。
赵琦说:“咱们在商言商,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手里有什么东西吧?”
这个问题,瞿俊民也很想知道,因此也帮着赵琦说话。
郑晓光说:“那几样东西,我都藏起来了,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要一出现,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东西都被抢去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手里那些东西的价值,至少和我给出的条件相等。反正,你到时如果觉得不合算,完全可以不换嘛。”
瞿俊民没好气地说:“你说的到是轻松,一句话就要别人花那么大的时间和精力。”
郑晓光不为所动:“做生意嘛,你情我愿,这位老弟也可以等过段时间,我或许会想到换也说不定。”
瞿俊民暗自摇了摇头,现在的郑晓光和以前相比,变化太多了,让他非常失望。
他知道郑晓光要找这几件东西的原因,当初郑晓光正是偷偷拿了这几件古董卖掉,才把父母气病的,找回这几件古董,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换作是以前,郑晓光看到这两件古玩,不管怎么样,肯定会想办法买下来,哪会像现在这样,刻意让赵琦寻找扇面,这分明就在难为赵琦。
他想不到个中原因是什么,也不想去猜,他觉得自己跟郑晓光不是一路人了。
气氛不对,吃饭也没了味道,大家草草收场,郑晓光就从饭店的后门偷偷走了。
从饭店出来,瞿俊民长叹一声:“好好一个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
赵琦说:“他已经被自己的不良情绪影响了,作为外人,咱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他。”
“算啦,随他吧,我也不是他什么人,没必要为他操心。”瞿俊民对郑晓光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不说这事了,那个老墨是什么情况?”
“老墨中风一年多了,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之前就听说,他已经不怎么能说话了,怎么可能从他嘴里问出那个卖家是谁啊!关键我和老墨家也不熟,帮不了你什么。”
“你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打听一下吧。”赵琦虽然知道打听到消息的可能性很渺茫,但不试试,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瞿俊民把地址跟赵琦说了:“我记得好像是住这里,但已经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住不住那就不太清楚了。”
“没事,如果不在那,我再打听一下。”
和瞿俊民分开后,赵琦坐车返回宾馆,此时将近十一点,宾馆大堂已经见不到几个客人了。
赵琦向电梯走去,看到电梯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人醉态毕现,站在那里都摇摇晃晃了。
“玛的,这电梯怎么这么慢,”其中一位醉汉嫌电梯慢,嘴里一直骂骂咧咧,还用手不停地拍着电梯门。
旁边一位客人劝他不要着急,电梯应该一会就到了。
拍电梯门的醉汉看了那人一眼,突然嘴里骂道:“瘪三,这里有你什么事!”
“哎,你这人怎么嘴巴这么不干净啊!”那位客人也不服气了。
“嘴巴不干净怎么了,我不但骂你,还要打你呢!”醉汉对着那位客人的脑袋就拍了下去,好在客人反应及时,再加上醉汉动作慢,没有被打到。
“哎呀,还敢躲!小张,给我把他拦住!”
醉汉和醉汉朋友对那位客人围追堵截,保安赶到,劝他们理智一些,否则就报警了。
“报警啊,有本事你报嘛!老子告诉你,就算警察当面,我也照打不误!”醉汉非常嚣张地。
保安听到这话,对着前台喊道:“小娟,快报警!”
那个醉汉闻言,快步冲到前台,在前台工作人员的尖叫声中,把电话给抢了下来,摔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随后,他还抱起桌上的电脑就往地上摔,紧接着,醉汉的朋友,又走到前台另一侧,将桌上另一台电脑也抱起来砸了,又将其他东西乱扫一通。
这么火爆的场景,赵琦还是头一次见到,看得有滋有味。
保安让服务员往旁边躲,让醉汉砸,砸多少赔多少,正好换新的。
然而,那醉汉注意到了保安的眼神,跑向工作人员,想要打她。
这个时候,保安不能无动于衷了,其中一位离得近的保安,跑上去抱住醉汉制止,醉汉的朋友见此情形,也扑上来,对着保安的后背就是两拳。
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比较彪悍,也上去挠了醉汉两下。
“啊!”
保安嘴里突然发生了一声惨叫,赵琦注意到,保安手背上鲜血淋漓,而那醉汉手上还多了一把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从前台上拿的。
醉汉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刚才被挠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声,厉声道:“死三八,居然敢抓我脸,我让你脸上开花!”
“啊!”
工作人员尖叫着撒腿就跑,跑进了旁边的房间,那醉汉的速度也比较快,没等工作人员关上门,就推门冲了进去。
赵琦知道要糟,没想到一次起因如此之小的冲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急忙在周围寻找工具,哪怕救不了工作人员,也能用来防身。
正在这个时候,屋里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反而是那个醉汉嘴里发出来的。
一位保安手里拿着拖把,神色紧张地走到门口一看,顿时惊呼道:“杀人了!”
片刻后,赵琦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那女孩拿了一把刀,把那醉汉给捅死了,让他傻眼的是,那把刀正是之前他寄存在前台的直背刀。
赵琦心里相当郁闷,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这种事情都能遇上!同时,他又奇怪,难怪自己让宾馆前台保存的东西,就放在房间里,随时能拿到?想来这宾馆的管理应该不至于这么糟糕吧!
等到警察到了,赵琦果然因为直背刀的事情被请去询问,好在这把刀的来历很清楚,到也不用赵琦多费口舌。
只是经此一事,那把刀他也不可能要回来了,到不是说警察不给他,想想这把刀上面出了人命,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再拿回来,心里那条坎,实在过不去啊。
好在宾馆的经理还算讲理,把直背刀买了下来。
因为这事折腾了不少时间,晚上睡觉也晚了,第二天又要早起去古玩城逛早市,赵琦走在路上,都哈欠连天。
也因为被睡意耽搁,他虽然淘到三件东西,但其中一件因为一个疏忽,没有看出一个比较大的瑕疵,虽然不至于亏钱,但想要捡个小漏是不可能了。
逛得差不多了,赵琦本来还想去李掌柜那里坐坐,走到那里才发现,李掌柜的店没有开门,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于是,他拿着东西返回宾馆,不过快要走到宾馆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人拉横幅,还有人披麻戴孝在宾馆门口哭闹。
赵琦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醉汉家属过来闹事了。
他对这种行为相当厌恶,昨天晚上出事,今天上午就能过来拉横幅,还披麻戴孝,这速度可真够快的。怎么就没想想,劝那死者少喝点酒,不要耍酒疯啊!现在人死了,就想着按闹分配了。
赵琦心里对这种行为一通批判,扭头就走,这种家属完全没有冷静可言,要是被知道了刀是他的,八成会不分青红皂白来找他的麻烦,这个时候还是避开为妙。
“看来这家宾馆是不能待了,回头换个地方吧。”
心里这么想着,赵琦前往前天瞿俊民给他的地址,一幢老式别墅。
到了那,赵琦意外发现,别墅外面还停了三辆车,难道还有别人找老墨?
赵琦到的时候,正好有个穿着唐装,头发油光锃亮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看到赵琦,向他点了点头,随即朝别墅门口走去。
赵琦也点头示意,心里有些搞不清楚今天遇到了什么状况,刚到门口,就被人引进了客厅。
赵琦看了看客厅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年纪最轻,大家看了看他,就收回了目光,有人和朋友小声闲聊,有些人则自顾自地喝着茶,看来并不是大伙都认识。
这让赵琦放心了一些,否则自己不请自来,实在太尴尬了,他找了张空位坐下,就有人给他上了茶。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又来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这个人赵琦有些面熟,想了想,回忆起来,是中原省著名青铜器鉴定专家荣国豪,在古玩界颇具威望。
大家都起身问候,荣国豪和气地摆了摆手,客气了几句,接着就坐在离赵琦两张椅子的地方。
“小钟,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件好东西?”荣国豪对着坐在他旁边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就是刚才在门口,对着赵琦点头示意的那位,他迟疑了片刻,含糊其辞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一件战国时期的小玩意而已。”
(弄错了情节,只能重写,正好也调整一下,下一章明天中午发吧。)
第九十七章 奇怪的合作
荣国豪笑吟吟地说:“小钟,不要谦虚嘛,我听说是一面战国时期的四兽镜吧。”
“您怎么……”中年人突然反应过来:“剩下那几件都是您收的?四兽镜难道有问题吗?”
荣国豪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是单纯觉得价格太贵了,268万啊,也只有小钟你这样的财大气粗,才能下的了手。”
中年人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他根本不肯便宜。当然,主要还是不想错过,否则被老外买去,那就抱憾终生了。”
“你有这样的心就好,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买了那几样东西,我就一穷二白啦!”荣国豪叹了一口气,但神情之中又带着些许骄傲。
中年人笑吟吟地说:“您老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咱们换个个儿,我拿钱还您那些藏品?”
荣国豪指着中年人笑道:“好你个小钟,是不是一直惦记着我那些命根子呢。”
“说起来……”
赵琦仔细听着四周人们的对话,总算有些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老墨自知时日无多,想着趁自己还在,给他的藏品找个归宿,也是避免子女等他去世后因古玩分配问题,引起家庭纠纷。
今天来的人员很杂,有开古玩店的掌柜,有藏家,还有串货的商贩,被邀请的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都跟老墨有过交易,并且有着深厚友谊。
好在,有些人因为事情耽搁,委托朋友或者亲友过来,到也让赵琦暂时免去了尴尬的境地。
事实上,按照原本的计划,现在早就已经开始了,但很不凑巧,老墨突然病危,临时又通知大家,时间要往后推一些。
至于没有改期,则是因为老墨病情太重,可能下个小时就没了。况且,通知这么多人不容易,有些还是从外地赶来的,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过了几分钟,随着一个体形微胖,三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出来,现场的交谈声突然就变小了。
青年脸上带着歉意:“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本来早应该开始的,但我父亲今早病危,好在经过抢救暂时无事,还请大家担待一下。”
众人连忙表示没关系,期间,赵琦也知道了此人就是老墨的儿子,大家都叫他小墨。
客气了几句后,小墨说道:“耽误了大家这么长时间,咱们直接进入主题吧,大家请跟我来。”
小墨在前面引路,把大家带到了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有着好几排博古架,上面都放着各色古董。
“这些古玩虽然是我父亲精挑细选的,但也难免因为眼力问题,出了纰漏,大家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为了避免大家浪费时间,我们家人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以投暗标的方式,决出买家……”
规则说起来比较简单,小墨他们准备好了一本本子,本子上面印着的号码跟架子上的古玩对应,选到喜欢的古玩,可以在号码下面填写自己的心理价位,最后大家相比,价高者得。
这种方式,可以让卖家利益得到保证,毕竟现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哪怕是荣国豪看中的东西,也不可能让别人平白无故的地让给他。
相比之下,赵琦就比较喜欢这种方式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古玩的价格走势了,还是以和阗玉来举例,就像赵琦眼前的一件和阗玉器,现在的价值在八万左右,十年以后,没有一百六十万想都不用想。
因此,赵琦如果看上这件玉器,根本不担心跟别人争,他完全可以写下比市场价高出一倍的价格,他到不信谁能争得过他。
当然,这种行为有些损人不利己,除非特别看好的东西,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接下来,大家分别找到自己中意的东西看了起来,赵琦看了几件之后,望着房间里至少五六十件藏品,他心里一声长叹:“还是没钱啊!”
这些藏品里,价值区间大部分都集中在五万以上,十五万以下,以他手里的现金,最多也只能有买到六七件而已,关键万一他要是看中一件价值高的,就只能把别的放弃了。
而没过多久,赵琦就看中了一支明代的青花龙纹笔。
明代由于科举制度的完备和文人书画艺术的发展,使得毛笔等文房用品被赋予了浓厚的文化色彩,制笔工艺不仅讲究实用价值,而且注重装饰效果的重要性,各种不同材质开始用于毛笔制作,雕漆、竹刻等常有所见。
瓷质笔管最早见于宣德,万历时最盛,这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笔管施釉清透,青花发色明快,呈色稳定,所绘龙纹身形矫健,由笔末端攀升,是万历宫廷制品典型纹饰,末端书“大明万历年制”。
赵琦看是它的原因,不但是因为他喜爱文房之物,更由于这件瓷笔的出色。
万历官窑大器一般给人粗陋之感,小件器物的制作却颇显精致,此件瓷笔可以作为例证,由于瓷胎的收缩情况不同,要想笔管与笔帽刚好契合并非易事,由此也可见制作工艺之精。
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赵琦非常想把它拿下,于是先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朋友,这瓷笔不错吧?”
赵琦正低着头,在本子上打好标记,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赵琦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位姓钟的中年人。
赵琦点了点:“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咱们到门外谈吧。”
赵琦没有意见,跟着他走了出去,有人看了看他们,马上就收回了目光。
“朋友看起来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江东来的。”
“哦,江东可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我在那边也有几位朋友,不知你师从哪家啊。”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是自学的,承蒙几位前辈厚爱,也跟着他们学了一些东西。说实在的,这里我除了荣老,内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赵琦的意思是让对方有话快说。
中年人微微一笑,心里想,不认识才好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找你呢。
中年人先介绍了自己,随即说:“那我直说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请说。”
“如果可以,请帮我买下第二排第三个博古架上,那只官帽箱。”
赵琦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钟严继续说道:“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以比较优惠的价格,拿下那件瓷笔。”
赵琦问:“你说的优惠的价格是多少?”
“只要价格不超过二十五万,你都只用花二十万。如果最终你还是没能买下,我也愿意花一万块钱辛苦费。但如果你没有买下官帽箱,那么这条作废。”
“我只要帮你拿下那只官帽箱,其它什么都不用做了?”赵琦觉得这跟天下掉馅饼没什么区别。
“是的,除了这事,我不会让你做别的。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不想做也没关系。”
“你就不怕我拍了下来,待价而沽?”
钟严微微一笑:“我会让你写65万,你如果不想让给我,也可以自己留着。”
那官帽箱赵琦也看了几眼,那官帽制作精致,镶嵌螺钿及各种纹样雕刻精美,包浆莹润,外看古朴简洁,打开后功能齐全,方便实用,确实非常不错,但现在的估价最多了就50至55万之间。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溢价这么多。
因此,钟严不担心赵琦把官帽箱留下来。
不过,钟严可能不知道,赵琦如果不是没钱,也会愿意花65万买下来,不说放个两三年就有赚,今后这样的官帽箱想找都相当困难了。
“可惜没钱啊!”赵琦内心相当苦恼。
钟严说:“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赵琦想了想,这事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关键是他确实喜欢那件瓷笔,要是拒绝了钟严,被横插一脚,没买到,那就麻烦了。
“行。”赵琦点了点头:“如果我竞价成功了呢?”
“到时你等待一下,钱由我来付。”
“可以。”
“合作愉快。”
两人伸出手握了握。
“对了,还不知道朋友贵姓。”
“免贵……”赵琦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出去:“小打小闹,比不得钟老板。”
钟严接过看了看,笑着说:“这话说的,只要不是二代,都是慢慢打拼出来的,没有谁比谁来得高贵。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咱们进去吧。”
赵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着正想回去钟严问道:“钟老板,这次来的人,有没有从京城来的?”
“京城?你说的是吕老板吧。”
“哪位吕老板?”
“吕会令,据我所说,京城那边和老墨关系比较好的就只有他了。不过,吕老板有事在外国,没能过来,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代传一下。”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处理就行。”
两人返回房间,赵琦返回原本的位置,心里琢磨着钟严找他合作的用意,但这种合作实在太古怪了,他完全想不到,钟严为什么会找他。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等等,会不会是烟雾弹……”
第九十八章 有趣的画
现场的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古玩经验,想要在这个环境捡漏,基本上不太可能,赵琦也不会奢望每个人都能走宝。
不过,就像之前他跟瞿俊民说的,漏都是卖出来的,因此接下来的目标,他都放在将来有着巨大升值潜力,以及符合印象中某个人爱好的器物。
除去瓷笔可能花费的二十万,赵琦还有22万多,如果要买下那件和阗玉器,估计还要花**万,剩下的钱不多了。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好好琢磨一下,让利益最大化。”赵琦暗自想道,不过,这得等他先把东西看完了再说。
由于时间有限,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大家鉴定,大家基本上都是对着自己中意的东西先下手,赵琦也是如此,看过文玩之后,这才注意别的器物。
房间里的五六十件藏品,以瓷器最多,占了一半有余,剩下的包括文玩在内,大多属于杂项,另外还有四件家具,两幅书画,由于比较占地方,都放在靠里边。
这里的瓷器以明清为主,而且都是精品,都是现在的热门,赵琦觉得争不过别人,看完文玩后,选择先看其它,比如钟严让他代买的官帽箱。
官皮箱是明清时期比较流行的实用器物,用来盛装贵重物品或文房用具。由于其携带方便,常用于官员巡视出游之用。
钟严看上的这件官帽箱,确实非常难得,特别是它镶嵌的螺钿,更为其增添了美观和收藏价值。
只不过,此物虽然难得,但赵琦还是想不明白,钟严为什么要假他之手,买下这件器物,这是暗标,除非自己愿意说,否则谁也无法知道,对方到底会给出了什么样的价格。
赵琦觉得钟严多此一举,除非是他知道自己会被针对,或者碍于情面,不能出手购买。
“想这么多干嘛。”
赵琦觉得自己杂念太多,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照着对方做就行了,胡思乱想反而浪费脑细胞。
看过官帽箱,赵琦往里面走去,他本来想去看看家具,但最先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幅画。
图书绘菊花、绣球、雁来红,此类花卉皆为我国文人所喜爱的传统绘画题材。菊花有清净高洁之喻,绣球含淡雅脱俗之意,雁来红则具孤傲清新之风。
赵琦微微一怔,他到不是被这幅画给惊以了,上因为前世他看到过这幅画,而且还是在省台的电视鉴宝节目。
但那幅画的主人是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他说那幅画是他家祖传的,这事应很大可能不会有假。当然,电视节目请托也正常。
他走上前查看,发现款识是一样的,钤印是赵孺卿,这是以书、印入画开创“金石画风”,对近代写意花卉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著名海派画家赵之谦的号。
“难道确实是同一幅画?”赵琦看着画中的内容,心里升起无数个问号。
正在这个时候,钟严走了过来:“老弟对书画也很感兴趣吗?”
赵琦笑了笑:“感兴趣是感兴趣,但书画一道学问太深了,想涉足此道,我怕明年就变成穷光蛋了。”
钟严点头:“是啊,书画一道确实博大精深,如果没有在此道上研究多年,还是不碰为妙,否则把李鬼当成了李逵,可就糟糕了。”
“多谢提醒。”
赵琦心中一动,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这幅画有问题啊,至少从这个提醒来看,钟严对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钟严笑了笑,朝着旁边一张紫檀翘头案走了过去。
等钟严走了,赵琦继续仔细观察这幅画,有了钟严的提醒,他心里隐约有了些许看法,观察了片刻,他终于确认了,这幅画就是“揭二层”!
在众多书画作伪手段中,“揭二层”是较为常见的一种。
“揭二层”多是装裱师所为,因其将画心揭为两层,而得名。画心是命纸中的灵魂,所以也叫“魂子”,另叫“混子”则谓其足能以假乱真。
在“开刀”之前,作伪者往往先看书画所用的宣纸。明清以来,书画常用宣纸。随着花鸟画的迅速发展,以及书画家多喜用粗笔浓墨、大写意的技法,所以明清时期的书画多用厚纸,即“夹宣纸”。所谓“夹宣”,即重宣,为两层合一的宣纸,如“玉版宣”一类。
这种纸韧性好,做厚容易,做薄很难,为二层创造了先天条件。
另外,宣纸在制作时,先做极薄的一层,然后根据需要可加层。所以一般普通的宣纸有两三层,“夹宣纸”会有四五层之多。由于宣纸用墨极易渲染,几乎每层都可以浸透,故明清时期名家书画一经商人之手,常有商人设法揭二层。
当然,光是纸对了还不行,要看书画原作的用墨浓淡。
因“揭二层”采用的是一分为二的方法,所以要看原作的用笔是否浓厚、是否力透纸背,所以生平偏好使用浓墨大肆渲染的书画作品往往是“揭二层”的受害者,如近代“海派”书画家。
但采用了“揭二层”的作品,也有其不足之处。
比如,原作中的笔墨本来就有浓淡之分,一旦被揭二层,不论是第一层还是第二层,其书画笔墨的浓淡渲染、墨彩晕散的特点就不突出,会显得单调呆板。所以,作伪者必须将原作意境烂熟于心,等完成“揭二层”后,要将第二层伪作进行美化全色。
如果作伪者能力不行,这样制作出来的“揭二层”相比原画,至少意境方面就有所缺失。
但这前这幅赵之谦的《菊石雁来红图》,却做的太好了,至少在赵琦的眼中,其笔墨精良,画中枝条以书法出之,宽博淳厚,水墨交融,色彩艳丽脱俗,基本和原作没多少区别。
赵琦之所以看出来,这是因为钤印的缘故,和原作相比,这里的钤印看起来不是太清晰,有些模糊。
另外一点,这幅画意境方面,确实还要比原作稍逊一筹,不过意境之说有些飘渺,以赵琦的水平,要不是他看过真迹,还真不一定能够看出这个问题。
既然这幅画是“揭二层”,赵琦就没有多少想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揭二层”他更没有想法,这幅画如果是真迹,那至少有四十万,除非他不买瓷笔才有可能拿下。
当然,这“揭二层”到不是说没有价值,只是相比原作要低得多,这幅估计在十万左右,而且升值潜力比原作也要低一些。
“等等!或许可以把这幅画买下来?”
赵琦突然想起了节目中的几个细节,那个老人听口音,应该是江东一代的,而且老人好像叫作朱阿度,还提到了一个叫“朱家村”的名字,他可以照着线索去找一找,或许能找到人也不一定。
他知道一位藏家,特别喜欢收藏有意思的东西,如果,他能把两幅画都收到再卖给此人,收获肯定远远大于付出。
只可惜前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他无法想起到更多的细节,也许照着仅有的线索,有可能找不到当事人,并且,他还要担心是不是找得托儿。
“还是那句话,收益越大,风险可能越高,况且,以公道的价格买下这幅‘揭二层’并不会亏,如果价钱不合适,那自己就不必冒风险了。”
赵琦打定了主意,便记下了这幅画的编号。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里的藏品大家都欣赏过了,接下来就是投标的过程,每个人都在心仪的物品下面,填好了价格,随即把本子交给小墨,让他统计价格。
第九十九章 教训(上)
投标的结果,既有情理之中,又有意料之外,首先是瓷笔,赵琦投了22万,中了,他没有按照钟严说的最高价投,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多2万已经达到预期了,人还是要理智一点。
还有就是那幅画,可能其他人都知道不对,赵琦投了十万,也中了。另外他还投中了之前说的那件玉器,以及一方砚台。这方砚台是所有藏品里,价值最低的了,花了他1.8万。
这样算下来,如果钟严不能履约,他必须要付42万,身上的钱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琦觉得自己有些失算了,这几样东西,都不能马上就变现,自己哪来钱继续收货?难道拒绝蒋大牛?那样可能被蒋大牛误会,不接受道歉,这个疙瘩就很难化开了。
虽说他也不想再跟蒋大牛这种人接触,但又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但现在钱花得差不多了,难道要去借钱,或者放弃一些?
这肯定不可能,这几样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有着极大的升值潜力,或者可以给他带来很高的收益,他不可能放弃。
“再想想办法吧。”
至于意料之外的事情,赵琦没有买到官帽箱,由于价钱对其他人保密,赵琦也不知道最终的价钱是多少。
不过,要说意外吧,也不见得,从钟严的表现来猜,发生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否则钟严又何必偷偷摸摸让他代劳呢!
只是这样一来,多花的两万块钱,应该是拿不到了。赵琦甚至在想,钟严是不是故意设计他。
当然,钟严如果为了几万块钱就设计他,那格局未免也太小了。
付钱的时候,没有生出什么意外,比如要验证身份之类,只要付了钱就可以把东西拿走。
看着银行短信上的余额,赵琦多少有些惆怅,不过想到自己这回来商都,多了那么多藏品,心情马上就变好了。
“做人还是要懂得知足。”
赵琦拿着东西准备回去,快走到门口时,听到钟严在后面喊他。
钟严追了上来:“咱们到外面说吧。”
赵琦点头说好。
两个人来到稍微僻静的地方,钟严先问道:“老弟,瓷笔你买到了吧?”
“是的。”
“花了多少钱?”
“22万。”
钟严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两万递给赵琦。
赵琦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还请钟老板能够说明白一些。”
钟严笑着说:“我实话实说,刚刚我确实利用了你,得到了我想要东西,只是个中原因,我暂时不方便讲,等将来有机会,我肯定会告诉你的。这钱你拿好了,是你应得的。”
既然钟严这么说,赵琦也就心安理得的接过了钱,难得糊涂。
钟严问道:“要不要送你?”
赵琦婉拒:“不劳麻烦了……”
和钟严分开后,赵琦先找了家五星级酒店要了个房间,把东西都放好,又解决了午饭,这才返回原来住的宾馆,准备把东西搬出来。
到了宾馆,发现横幅已经撤下来了,之前披麻戴孝的人也不见了,赵琦连忙上楼去,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
手续还没办完,大堂里又吵了起来,有几个人凶神恶煞般的围着大堂经理,机关枪似的争吵,大堂经理连话都插不上,只能一脸无奈地听着,好在在保安保护他,否则被挨打都说不定。
赵琦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是死者的家属,正在吵着赔偿的问题,心里嘀咕,千万不要扯到他的头上,催促工作人员快点办好手续。
在有些焦急的等待中,工作人员总算办完了退房手续,赵琦连忙拿着行李去打出租车,刚刚上车,就见宾馆里有人追了出来,朝着他的方向大叫,他心惊之余,急忙催促出租车司机快走。
好在出租车司机没有耽搁,马上开车走了,等追出来的人赶到马路边,只能看到车屁股。
“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朝赵琦看了看。
“哎,遇到倒霉事了。”赵琦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事应该和你无关吧,或许人家只是想要问问你当时是什么情况呢?”
“这事我可不想掺合,而且刚才那人,你看只是想问问情况的样子吗?”
“那到也是。”司机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这位老板,你是做古玩生意的吗?”
“是的,你有古董要出售吗?”
“这到不是,只是有件事情想向你咨询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你说吧。”
“是这么回事,我爸呢,已经退休了,闲暇时候,他喜欢跟朋友喝茶聊天,偶尔也玩玩古董,不过都是瓷器之类。几天前,我爸的一个玩古董的朋友送给了他两枚古钱币,一枚是宋元通宝,另一枚是太平通宝。
我爸就想搞清楚这两枚钱币的价值,将来还礼也可以有个参考,也不知道他在网上怎么找的,认识了一位古玩行的经理。后来,对方给我爸来电,告诉我爸那两枚古钱币很稀有,也很值钱,如果是真品的话,他们公司会高价收购……”
听到这里,赵琦基本已经确认,这应该是一个骗局,打断了司机的话:“你父亲,应该还没有把东西拿到他那边去吧?”
“没有,那公司在沪上,去一趟也要一些时间,我爸身体又不太好,再说,我也觉得这事太巧了一点,就没有同意他去。”
“你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赵琦说:“一般来说,这个肯定是骗局,骗子先在网上寻找受害人,等那些受害者被骗子诱骗到他们的公司之后,公司会象征性地请来所谓的专家进行下一步诱惑。随后,以鉴定费,委托费等名义,进行诈骗,这种事情,现在并不少见。”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怎么可能天上掉馅饼,我爸那位朋友可是老玩家,总不可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去。”
“劝劝你父亲,别被骗子洗脑了。”
“谢谢提醒。”
“不客气。”
司机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位老板,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
“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一起回去一下,我怕我爸不相信我说的。”
“我去到是没关系,但他会相信我吗?”
“至少你是专业人士,说的话比我有权威。”司机又表示,可以给赵琦一些辛苦费。
赵琦见时间还早,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他先让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酒店,又打电话给瞿俊民催他调查,以他对瞿俊民的了解,不催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得到消息。
另外,瞿俊民告诉他,小杜说,明天就要去那位打了眼的古玩商家收货,让他做好准备。
赵琦很想让小杜再推迟一点时间,如果他能找到另外两颗朝珠佛头,就可以卖给卫一健,就有足够的钱了,虽然会吃点亏,但相比之下,他肯定会赚得更多。
但那位古玩商也急着处理钱,已经等不及了,如果他们不去,就会把东西卖给别人。
赵琦只能决定到了那看看再说,如果那位古玩商的东西够出色,他可以先借钱,应该可以借一百万,凭他现在手里的东西,也不存在还不起。
之后,赵琦跟着出租车司机,来到出租车司机父母家。
钱勇用钥匙打开门,请赵琦进屋,却发现有亲戚坐着,而且,气氛也有些不对劲。
钱勇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打了招呼:“大姑,三婶,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大姑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弟弟要结婚了。还差些钱,二哥应该能借点急用吧。”
钱勇的父亲一看就是比较老实的人,他脸上带着憨笑:“这钱应该出些,鑫鑫结婚也是一件大事。”
钱勇母亲问道:“大姐想借多少?”
“不多,三十万。”
“什么,三十万!”钱勇一家都愣住了。
紧接着,钱勇肚子里就充满了怒火,他结婚的时候,由于家里钱不够,就问兄弟姐妹借,最抠门的,就是大姑和三叔家,当时他们百般刁难,好不容易借了几千块,还让他父亲写下借条,说是怕以后赖账。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借钱写欠条也是正常,亲兄弟明算账,省得麻烦。但借钱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来讨要一次,只要是他父亲发工资的日子,他们都会过来。
这些事情钱勇一直看在眼里,只是毕竟他家确实是欠了这些亲戚的钱,所以也只能忍着,努力赚钱,争取早日把钱还了。
等到钱还清了,钱勇就跟父母说,今后不要再跟大姑和三叔家来往,哪有亲戚做到这种地步的,实在太令人寒心了。
当然,如果大姑和三叔家遇到事情,他也不会不帮,毕竟人家借钱也是情面。
今天大姑为了儿子结婚的事情过来借钱,他也乐意借,但哪有一下子借这么多的,都能买套房了,难不成他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吗?
钱勇顿时沉声道:“大姑,鑫鑫找的哪家千金,结个婚要这么多钱?”
女子表情夸张地说:“啊呀,现在女孩子,都要买房,还要买大一点的,买了房子还要买车,又要彩礼,我家那点积蓄实在吃不消啊。”
第一百章 教训(中)
赵琦不了解钱勇家的情况,但很明显,这里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环境也比较恶劣,如果有点钱,很大可能搬走了,在这种情况下,钱勇的亲戚还来借这么多钱,秉性就有问题。
就听钱勇说:“大姑,照理说,鑫鑫结婚,我们是应该帮忙,但这么多钱,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啊!”
钱勇大姑当即说道:“怎么就无能为力呢!我可听说,老二你手里一枚铜钱就能值好几十万呐!”
赵琦刚才就猜到,应该是这件事情引起的,果不其然。
钱勇一家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明白,这件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他们耳朵里。
钱勇大姑说:“你看,当初钱勇结婚,我们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现在你们有钱了,总不能这么狠心吧。”
钱勇见父母正准备开口,他抢先说道:“大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事情,铜钱的事情确实有,但那是我爸在网上找的所谓拍卖公司的经理说的,我是不信的,今天正好遇到这位做古玩生意的赵老板,邀请他过来帮我们瞧一瞧,到底是真是假。”
说到这里,钱勇对着父亲说:“爸,你去把那两枚铜钱拿过来。”
赵琦对着钱勇的父母点头示意。
钱勇父亲见赵琦年轻,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不过人是儿子叫来的,他也不好反对,回房间去拿了一只小巧的锦盒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赵琦。
赵琦摆了摆手:“我们这行没有这么接东西的,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看就行了。”
钱勇父亲照做,赵琦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铜钱,其实都不用细看,他就知道这两枚铜钱都很普通,事情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钱勇父母忐忑地看着赵琦,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们希望东西确实如网上那位经理说的那样,另一方面,如果确实值这么多钱,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片刻后,赵琦说:“这两枚铜钱都是真的,但它们都是比较普通的品种,这枚宋元通宝价值在150左右,这枚太平通宝大概200左右。”
钱勇父母闻言失望不已,说到底,家里虽然会因为钱惹来麻烦,但他们宁愿还是钱多的好。
不过,还没等他们表态,钱勇大姑反而急了:“怎么只值这么几个钱,你懂不懂啊!”
赵琦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你愿意收,每种钱币只要加50块,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提供多少,保证都是真的,假一罚十,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番话,顿时把对方的嘴给堵住了,而钱勇父母本来心里还有些半信半疑,听了这话也基本相信了,心里都叹了一声。
半响,钱勇大姑有些羞恼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话干嘛这么冲啊!”
赵琦懒得搭理他,对着钱勇一家说:“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在网上跟那些所谓鉴定中心,拍卖公司的人咨询价格的问题。正规的公司不会在网上告诉你,东西是不是真的,估价是多少,如果一件看起来比较普通的东西,那些人给出动辄几十上百万的估价,基本都不怀好意。”
“赵老板,谢谢你的提醒。”钱勇感激道。
赵琦说:“没事,如果没有其它事情,那我就走了。”
“好,我送你。”
钱勇又对着大姑说:“大姑,你也看到了,两枚铜钱确实是不值钱的玩意,鑫鑫的结婚费用,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钱勇三婶,突然嘀咕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拿了这两枚铜钱来应付我们。”
别说钱勇一家,连赵琦都觉得这话说的太过分了,人贵要自知,别说钱勇一家没钱,就算有钱,既然不借,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要吧。
钱勇真想让这种奇葩亲戚滚出去,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讥笑道:“三婶,要不要让你把我们家搜一遍啊?”
钱勇三婶指着钱勇的鼻子训斥道:“钱勇,你什么意思啊,当初你结婚需要钱,我们没借给你们吗?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枉我们还一直把你们当作亲人,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是,当初你们是借给我家钱了,但我家也给你们利息了,多给了你们三成的钱,还想怎么样!当时我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算去求爷爷告奶奶,也不会找你们借!”钱勇想到父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里的怒火也有些抑制不住了。
“哟,现在说的这么牛,当初怎么死皮赖脸来借钱啊!世态炎凉,我算是亲自领教了,真是白瞎了眼。”
“谁死皮赖脸去借钱的!”钱勇父亲顿时怒了:“想当初,你儿子上大学的时候,那笔钱你们怎么说?当时说的好好的,等钱勇结婚的时候,那笔钱要给我们,结果呢,你们全都没那回事,还说什么空口无凭,你们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钱勇父亲对着姐姐和弟媳一通大骂,骂得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关键她们还不怎么好反驳。
赵琦心道,还真是不能惹老实人发火,否则就会像遇到火山爆发一样。
钱勇的父亲一直把两个人骂出了门:“这里不欢迎你们,从今往后,不要再踏进我家门!”
见两个人狼狈地走了,钱勇父亲就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钱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赵老板,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赵琦问:“你父亲没事吧?”
钱勇说:“没事,他是心里有些难过,睡一觉就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行。”
两人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钱勇遇到住一楼的朋友,他好奇地问:“刚才怎么回事,你爸发那么大的火?”
“遇到一些糟心事。”
“嘿,肯定是你大姑和三婶过来想要借钱吧?”
“你怎么知道?”钱勇对此非常好奇。
“嗨,居委会的张大妈,也不知从哪听说了,你爸手里有很值钱的铜钱,她那张嘴你还不知道,现在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了。”
“这张大妈,真是吃饱了没事干。”钱勇很是埋怨。
“对了,你爸那铜钱能卖多少钱啊?”
“350。”
“啊,你说差了吧,是350万吧?”
“小刘,我看你应该去医院治治耳朵了,都幻听了。”
“不是……怎么只值这么些钱啊?”
“本来就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不知怎么回事,被你们传成这个样子。”钱勇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刘这才多看了赵琦几眼,他眼睛骨溜溜一转,笑着说道:“这位老板,我家也有几件小玩意,要不你给看看?”
钱勇说:“你家什么时候也有古董了?”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小叔以前不也摆过一阵子摊吗?不过没做多久,他就不做了,还留了一些东西,他又没住的地方,就把东西放我家了。”
赵琦说:“既然是你小叔的东西,你能做主么?”
“这有什么!”小刘挥了挥手:“他当初就说了,如果遇到合适的机会,就把那些东西给卖了。”
反正闲着没事,赵琦就答应下来。
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小刘从一只柜子下面,拖出来一只布包裹。
本来,赵琦就不报希望,这么一看,就更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放着。
小刘打开包裹,就看到上面一层黑呼呼,粉末状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钱勇皱着眉头说。
小刘脸上也有些尴尬:“不对呀,当初放进来,不像这个样子啊。”
赵琦辨识了一下,说:“可能是什么东西被虫子蛀了。”
“应该是的吧。”小刘也不是那么确定,看向赵琦:“老板,东西你还要吗?”
“我先看看吧。”
小刘闻言,连忙去拿了一把刷子过来,先把上面那层灰呼呼的粉末清理干净,剩下的东西,总算顺眼了一些。
首先映入赵琦眼帘的,是一只金代钧窑小鬲炉,高不足十厘米,稍微有点歪,并且,表面还有釉斑。
釉斑指的是釉面不干净,釉水中有杂质,挂在器物上形成后杂质留在釉中形成污迹,或者烧成前有碰伤,造成瓷器表面有斑点或杂色。
一般藏家在鉴赏和交易中,对难看得釉斑和窑斑很在意,但并不是所有的釉斑都是瑕疵,有些釉斑是人们想要的漂亮图案,如建盏的油滴和鹧鸪斑等。
这只钧窑虽然是金代的,但一来是民窑的产品,二来缺陷比较大,看起来不怎么样。
但赵琦认为此物到是挺不错的,一来器型典型,而且釉水肥厚滋润,相信如果现在有块布擦一擦,就能体现出更多的特点。
这是一件很有味道的小东西,虽然不完美,但开门到代,如果价钱合适,可以拿下。
赵琦认为,古玩市场发展到现在,如果一直追求完美的器物,先不说需要不菲的付出,也很难寻找,毕竟真正的好物件,人人都喜欢,一些藏家也不会出手。
因此,遇到一些开门到代,又有特点的器物,最好还是不要放过。
第一百零一章 小偷
赵琦把包裹里的东西,一一看过,心里有些感慨。
现在要说“古玩行遍地是黄金”,那肯定有夸大之嫌,但要说“古玩行遍地是机会”,那肯定是真实的。
就说这个包裹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除去几件明显作伪的器物,其它价值也不高,但有好几件,都有吸引人的特点,可以收藏。
赵琦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卖不出去,或许是小刘的叔叔不太懂得营销吧。
小刘有些急切:“老板,这些东西怎么样?”
赵琦心里琢磨了一下:“我实话实说,这里面有几样东西有些新,剩下的有些收藏价值,但也就那样吧。”
小刘听了这话,心里反而一喜,道:“你收吗?”
赵琦把里面几件东西挑选出来:“就这几件可以收。”
小刘问:“我不懂这玩意的价值,你能给多少?”
赵琦琢磨了一下:“算个整数,一千块吧。”
小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太少了,你给一万!”
赵琦顿时笑了,起身道:“那你还是留着等哪个人给你一万,再卖给他吧。”
小刘一看见赵琦连价都不还,心里也有些慌,连忙道:“老板,你们这行不是讲,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吗?”
赵琦说:“话是这么讲,但也得合理不是吗?打个比方,你看中一身衣服,心里价位在五百块钱,但卖家却说,要卖一万,你还会还价吗?”
小刘干笑一声:“我这不是不懂吗?要不你给个合适的价格,反正一千块钱肯定不行。”
“关键你的目标价格太贵啊,我都不懂出价了。”赵琦一叹。
“大家各退一步嘛。”
“那你可不止退一步了,我最多也只能给1200。”赵琦说道。
“再加一点,我叔叔当初进货价都不止这些。”
“说句不好听的,那是他自己打眼了,总不见损失要我来付吧?”
两人扯了一会皮,最终赵琦还是加到了1500,他现在吸取了之前乔五喜那次的经验,自己开价千万不能给的太高,而且必须咬死了,否则很有可能就是在浪费时间。
付了钱,赵琦拿着东西准备走人,小刘又让他等一等,随即回屋去拿了一对手镯过来。
“老板,能不能帮我这对手镯估个价啊?”
赵琦瞄了几眼,说:“这镯子色气不行,翠讲绿,头等的是阳绿,就像刚刚刚出芽的绿叶一样,二等是翠绿,绿成一汪水,再往下就是什么葱心绿、菠菜绿等等,你这镯子这绿色,说句实话你可能不爱听,这叫狗屎绿,绿的发黑,一般很少有人戴这种镯子,也没什么人买。”
小刘有些傻眼了:“呃……能值多少钱啊?”
“你这镯子色不行,地也不行,很难估价。”赵琦说:“我这说吧,你别不高兴,可能这镯子就是给学徒工练手用的,如果做的不好就扔了。”
小刘咽了口水,骂道:“我靠,这不是坑人吗!”
“谁坑你了?”钱勇对此很好奇。
“我……”小刘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脸懊恼地说:“不说了,反正这回是亏大发了。”
赵琦对小刘的事情没兴趣,提出了告辞,之后钱勇送他回了宾馆。
第二天一早,赵琦带着昨天买的包,装着这段时间收到的东西,他准备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虽然没有大的帮助,但也应该能卖两三万块钱。
如果他自己卖,肯定不止这些,但现在不是没办法吗?只能吃一点亏了。
赵琦本来想把东西处理给李掌柜,但到古玩城的时间太早了,李掌柜的门还没开,他先去早市看看。
转了大半圈,收获寥寥,只是买到了一方砚台,估计能赚一两千块钱,聊胜于无。
走到最里面的位置,他注意到一个摊位,摊位上东西不多了,一共才只有十几件,也不知是卖得差不多,还是本来就那么几件。
不管怎么说,都这个点了,摊位上还剩下的东西,肯定不太好,他瞄了几眼,就准备离开,但摊位上一对小巧的碗,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上前,那摊主就开始热情地招呼道:“这位老板,喜欢什么自己挑,准备回去了,都便宜处理。”
赵琦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摊主应该是个新人,不然也不会说出便宜处理这种话来,要知道这可是古玩,不是卖衣服,还有跳楼价甩卖的。
赵琦微微颔首,便直接拿起了其中一只碗,这碗是浅绛彩瓷,通身施白釉,细腻典雅,外壁绘花鸟纹饰,造型生动精巧,整体画面构思精巧。
浅绛彩瓷器的绘制是画师用彩在瓷器釉面上直接绘制,只经过低温烘制而成,所以彩的牢固性有限。也因为这个缺点,以及创造的时间太短,导致这个种类的瓷器,在以前收藏的人不多。
不过,浅绛彩瓷器将我国书画艺术中的诗、书、画在瓷器上表现,使国画和瓷画相结合,创造出瓷画的全新面貌。现在随着研究的深入,或者说资本的渗透,也开始盛兴起来,一些名家名作,在拍卖会上的成交价也屡创新高。
这对浅绛彩瓷碗的作者是任焕章,主要活动于同治至光绪时期,为晚清御窑厂画师,善人物山水,所绘人物仙风道骨,山水意境悠远。为文人派瓷画师的先驱。
他的作品,颇具收藏价值,赵琦奇怪怎么没人看中,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这对碗上有字和画脱彩了,有人进行过修复,虽然修复的水平还可以,但仔细察看还是能够发现端倪。
可能是基于这个原因,买家有些忌讳,担心东西有问题,所以一直无人问津。
在检查了这对碗没有问题后,赵琦开始询价,摊主估计也是个外行,连浅绛彩瓷都看不出来,开价不高,只要三千。
这对小碗的价值,应该在两万左右,这个价格不贵,但还价肯定是要还的,赵琦和摊主扯了几句,最终以两千三拿下。
买到这对碗,赵琦觉得心满意足了,他来到李掌柜的店铺前,发现还没有开门,想着,李掌柜是不是出远门了,正准备离开,就看到李掌柜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李掌柜看到赵琦,热情地打了招呼,双方客套了几句,一起进了屋。
赵琦坐下后,就说明了来意:“李掌柜,我有些东西要处理,还要麻烦你看一下。”
李掌柜点了点头:“行,那我看看。”
赵琦先把那对碗拿了出来,不过看到李掌柜的眼神,突然就变了,而且神色也非常激动。
“李掌柜,你这是?”
“你告诉我,这对碗是从哪里买的?”
“就楼上的早市啊,这对碗有什么问题?”
“这对碗原本是放我这里的,被人给偷了!我怀疑那个摊主有问题。”李掌柜非常激动。
赵琦连忙道:“你先别激动,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报警,我去楼上看看,人还在没在。”
“是了,小赵,麻烦你了。”李掌柜的情绪平静了一些,拿起手机报警。
赵琦想了想,拿上碗,上了楼,来到那个摊位,也算是巧,那个摊主正在收拾东西,还没有离开。
摊主注意到赵琦手里拿着的碗,心里一个激灵,收拾东西的速度快了几分,不过还是没有快过赵琦。
“老板,等一等。”
“你想干嘛。”摊主很是警惕。
赵琦笑呵呵地说:“没别的意思,我想打听一下,你手里除了这对碗之外,还有这样的东西吗?”
摊主见赵琦不是来退货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听赵琦这么说,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自己卖得太便宜了?但是,就算知道自己卖得便宜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赵琦手里的碗抢过来吧。
等等,有了!
摊主灵光一闪,说道:“有是有,但是么……”
赵琦明白他话中的潜台词,笑着说:“只要东西能够令我满意,价钱好商量。”
“看来确实是卖亏了!”摊主心里有些忿忿,琢磨着下回要狠狠砍赵琦一刀的同时,说道:“那你留个电话给我吧,到时我联系你。”
“可以。”赵琦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找了找:“没有纸啊。”
“你拔我的电话不就行了吗?”
赵琦拍了拍脑门:“嘿,看我的记性!你的号码是多少?13……行了,通了没?”
“通了,朋友你贵姓啊?”
赵琦可不想对方惦记着自己,随便报了一个姓。
“好的,等我电话就行了。”摊主继续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赵琦有些急了,要是人走了,再要抓到总会有些麻烦,只是他想什么办法把人拦住呢?
正在赵琦有些心急的时候,李掌柜带着市场管理处的人到了,他也是担心警察到的晚了,先让市场管理处把人拦下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摊位费我可是交了的。”摊主的眼神有些慌乱。
管理处的人先问他碗的来源,摊主不假思索地便说,碗是从京城潘家园买来的。
李掌柜冷笑一声:“这碗是三个月前,你从楼下我的店里偷的吧!”
第一百零二章 文盘
李掌柜和古玩城的何店主是好友,关系非常好,经常互通有无。
三个月前,一位京城来的顾客过来找李掌柜买货,何店主也帮忙张罗。
后来,两人发现货不太多,何店主就主动表示自己可以拿些货过来,一来是充数,二来能卖则卖,不能错过了大主顾。李掌柜也答应了。
何店主便拿来了一对浅绛彩花鸟碗和一只康熙时期的青花五彩人物笔筒。
京城的顾客到了,两人一起接待了,只是在顾客看货的时候,何店主的店里正好有顾客,于是回去招待顾客。
而李掌柜这边,在京城那位顾客看货的过程中,又有三拔客人光顾。
由于何店主那边的是位老顾客,两人聊了不少时间,等回去的时候,京城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何店主一看笔筒还在,但那对碗不见了,非常高兴,以为卖掉了,就问李掌柜卖了多少钱。
李掌柜这才反应博客为,那对碗不见了,不过他以为是何店主拿回去了,因为京城的那位客人,一开始也注意到了那对碗,但看了一会就放下了,说是不太满意。
这话,何店主也知道,所以李掌柜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李掌柜调出监控,尴尬地发现,当初监控选择的比较便宜,画面很模糊,虽然能够看得出来,东西确实是被偷走了,却根本没有拍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东西丢了,肯定先去报警,但过了几天,警察那边没有动静。
何店主等得有些急了,便表示,东西是在李掌柜店里丢的,李掌柜应该负责。而李掌柜表示,东西是你自己拿到店里来的,东西丢了,他也不好受,但要说到责任,应该是何店主自己负。
原本一对好朋友,因为这件事情,起了矛盾,形同路人。
言归正传,面对李掌柜的质问,那摊主头脑转得很快,说:“这古玩嘛,相似的东西很正常,你怎么就认定那只碗就是你的那只?”
于是,李掌柜说明了了原因,时至今日,大多数浅绛彩瓷器由于时光的打磨都存在着脱彩现象,这两只碗就有脱彩的现象,当初何店主还向他请教过,所以知道这两只碗是怎么修复的。
两只碗的修复方法,不是太牢靠,他只要一抹就掉。
管理处的人说了,不要现在就抹,等警察到了,取证了之后再说。
不过,摊主还是不认账,并说他这次是半年来第一次来古玩城,碗并不是他偷的云云。
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此人很可能就是小偷,现场的人可不容他狡辩,押着他去了管理处的办公室,
等警察到了,带到派出所一经审问,此人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碗确实是他偷的,但他不清楚多少钱,所以开价三千块。
他这人不懂瓷器,也不懂法,不知道盗窃两万多属于数额巨大,可以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且经过查询,他还有前科,等他从监狱出来,估计要是几年后了。
丢失的碗找到了,李掌柜连忙打电话通知了何店主,何店主也非常高兴,不过两人的关系想要回到碗被偷之前,估计要一段时间了。
赵琦没想到,自己居然不经意间,解决了李掌柜苦恼了三个月的难题,不过,也只能说,那家伙太蠢了,在古玩城偷了东西,居然还拿到古玩城来出售,还真当别人认不出来吗?
好在蠢贼没有负隅顽抗,到了派出所就倒豆子一般,承认了偷窃的事实,也省去了不少时间。
等到两人从警局出来,还不到十点,不过小杜已经打电话给赵琦,让他准备一下,一会就要出发。
李掌柜本来还想好好谢谢赵琦,得知赵琦马上要走,想到了赵琦之前找他出货,便说道:“小赵,你那些东西,要不就放在我那里,我帮你代卖,钱我先给你。”
“这多不好意思。”
“这话就太见外了,你那些东西又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接着,李掌柜又拿出了一笔钱,递给赵琦:“这是刚才买碗的钱,总不能让你凭白损失了。”
这到是的,赵琦心安理得的接过了钱。
回到李掌柜店铺,赵琦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李掌柜一看,虽然东西价值不是太高,但各有特点,处理起来相对比较容易,不经有些佩服赵琦的目光。
“李掌柜,这件东西麻烦你帮我瞧瞧。”赵琦最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只文盘。
宋明以来,文人书房中的文房雅玩有数十种之多,如何陈设这些雅器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此,早年用于盛放食物、茶具的承盘,逐步演化出更加文气的文盘。明及清早期,家具形制简约,一般没有设置抽屉,案上杂物需要用承盘来收纳。
因此,承盘,或称文盘,成为书房乃至厅堂、内室中很重要的放置、收纳物品的细木作器物。
文盘是一种浅底形的盘状器皿,为古人围绕“文房四宝”设计的辅助性用具,在临时需要书写时,可将笔墨纸砚托承到相应的地方,平时也可用来收放各类文具。
简单的说文盘跟现在常说的托盘会有一些相似之处。
文盘可以显现出古人的聪明才智和心灵手巧,可以制作出造型各异、形态优雅的文盘,它可以在实际生活中有着很强的实用性和装饰性。
然而,赵琦拿出的文盘却通体都没有文纹,这样的器物,实在太不起眼,相信许多人遇到了都不会动心。
李掌柜也觉得奇怪,赵琦为什么会买下这么一件玩意,还让他掌眼,难道内有乾坤。只是他拿起看了一会,就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弟,你能不能说一下,买下这玩意的原因?”
赵琦说:“这件东西看起来没有突出的地方,但从制作工艺、包浆等方面来看,它应该是清中期的,那么它的材质就有些特别了。”
“材质?”李掌柜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他恍然大悟,有些惊讶道:“它是用紫铜做的!”
李掌柜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铜在古代是紧缺物资,历代造钱币都用铜,还有很多铜铸件,铜的需求量很大,可是咱们是个缺铜的国家,资源有限,于是,每个新朝建立之初,都是把前朝的代币、铜器重新回炉熔炼,再铸造本朝钱币。
而紫铜是纯铜,没有掺入其它物质,对铜材的消耗非常大,所以铜质工艺品用紫铜做原料的很少。像这类使用紫铜制作的文盘,更加稍有,李掌柜从来都没有见过。
赵琦说:“我认为这只文盘肯定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的,只是,我昨天研究一会,实在想不出,有这方面的历史记载,所以想向李掌柜请教一下。”
“这个还真是我的知识盲区了。”李掌柜摇了摇头,他对此也不了解,记忆中并没有类似的记载。
赵琦道了声谢,其实他知道这样没有明显特征的器物,是很难寻找它的来历的,他之所以想要打听清楚,也是源于对此物的好奇,同时也有一些想要参透其中奥妙的心思在里面。
不过,这件事情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能知道固然增长了学问,不知道也只是稍稍有些遗憾,毕竟想要尽究历史是不可能的。
这只独特的文盘,赵琦并没有打算转让,别人可能并不认同它的价值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买它的价钱不贵,放着也占用不了多少资金,说不定运气好,就打探到了它的特殊意义呢?
李掌柜盘算了赵琦那些东西的价值,说至少可以卖到三万五,如果赵琦急用钱,可以先把钱拿去。
赵琦想了想,还是要了三万块钱,这事还是留有余地比较好,万一要是卖不到三万五,也不会太尴尬。
不过,李掌柜却还是硬塞给了赵琦三万五,大了不接受,就不当他是朋友的意思,赵琦也只得收下。
赵琦有了这笔钱,再加上身上的现金,算来有有将近六万了,虽然很可能还是不够,但至少心里有了底。
从李掌柜那出来,赵琦赶去跟小杜会合,小杜的店也在古玩城附近,赵琦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也算凑巧,小杜正好在锁门,两人打了招呼,小杜说:“老弟,今天不凑巧,等回头有时间,我带你看看我的东西。”
“行。”赵琦边走边问:“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啊?”
小杜摇了摇头:“嘿,心太贪,打了眼呗。”
两人这次要去的人家姓吕,吕老板专门经营瓷器,不过,他主要卖明清瓷器为主,现在明清瓷器市场竞争激烈,他就打算转个项目。
前段时间,吕老板得到消息,说是燕省某地出土了几件精品定窑瓷器,定窑瓷器他也摸过几件,自认对此颇有心得,于是就去了。
几经周折,吕老板到了地儿,看到了货物。一看之下,果然不同凡响,拍卖会上的定瓷也不过如此了。
货主讲了一大通事先精心编好的谎言,当时吕老板沉醉在赚大钱的美梦中,早已失了本心,分辨能力十成就只剩下五成,于是当即决定购买。
(ps:关于最近的更新,主要是遇到了一些烦心事,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更新量会上去的。)
第一百零三章 接二连三
等到吕老板带着发财的美梦回家,把东西拿出来,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欣赏,渐渐发现不对劲了,心里也开始涌现不详的感觉,再仔细打量,发现瓷器上的光泽隐约有些不对,分明还隐隐闪着贼光。
吕老板这回为了买这几件定瓷,可谓是倾家荡产,意识到自己打眼了,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几天没有缓过劲来。
本来吕老板是打算,买下这几件定瓷之后,马上转手卖掉,赚一笔快钱,现在美梦被惊醒,家里所有积蓄被花光,没办法,只能卖掉以前的存货。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赵琦有件事情不太明白:“这位吕老板既然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应该也不至于没几个朋友吧,事情已经发生几天了,怎么还能轮到咱们呢?”
小杜说道:“这就不得不说吕大头这人的性格不行了,他这人入行早,赚得钱也多,却非常抠门,在圈子里,他买同行的东西砍价最狠,两千块钱的东西,他能砍到两百块。”
赵琦顿时无语了,一般来说,同行出价,大多都还是比较实诚,价格来去不会太多,还价幅度控制在百分之十之内,这位吕老板到好,确实是百分之十,却是自己出价百分之十,这种人也难怪别人和跟他做生意。
小杜继续说道:“如果被他盯上的东西,算是卖家倒霉,如果卖家不答应他的价格,他能拿着东西不放,缠的你没办法。要是赶他走吧,他又扯着一张笑脸,再加上他使出这一招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超过一千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好把他赶走,又还能赚一些,往往最终被他得逞。”
赵琦摇了摇头,这种人就算生意做不下去也很正常,毕竟这种方式只能谋取短期的利益,生意肯定做不长远。现在他落难了,没人去收他的东西也是自作自受,因为知道他给出的价格肯定不会低。
小杜又说:“所以咱们这回去,你也别抱多大希望。照我说,将大牛介绍这么一个人,还不如不介绍,现在这人我已经看不懂他了。”
赵琦说:“没关系,不去的话,希望都没有了。”
小杜笑道:“咱们做这行生意的,就应该有你这样的想法,那咱们走吧。”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出现在吕老板的屋里,见到吕老板真容,赵琦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大头这个外号,还真是脑袋大脖子粗。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相貌,要不是小杜之前提起,吕老板给赵琦的第一印象,肯定跟抠门无关。
两个人到吕老板家时,就见吕老板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刚刚有过数百万损失的样子。
赵琦心想,不会是这笔生意要黄吧。
果然,吕老板对着两人拱了拱手:“真是抱歉,让二位白跑一趟,我暂时没有资金方面的需求了。”
小杜对此到有些好奇,问道:“吕老板,又去哪发财了?”
吕老板得意洋洋地说:“我用一只雍正时期的青花人物软棒槌瓶,换了一块百达翡丽表,回头我就给蒙总送去。”
软棒槌瓶,是与硬棒槌瓶相对而言,特指雍正初期烧制的一种器形,造型不及硬棒槌瓶挺拔,口外侈,束颈,溜肩,直筒形腹,腹下略收,足尖圆滑,常见青花,五彩。
而提到百达翡丽,首先让人想到的是崇敬、高端、奢华、传承、精准、技术等等,还有非常成功的百达翡丽广告“没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据说在百达翡丽的客户中有超过100位的国王,50多位王后,由此可见百达翡丽的高端奢华地位。
用雍正时期的软棒槌瓶换一块百达翡丽表,还是正常的,毕竟双方都有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品种。
但是,看吕老板的模样,肯定是捡了漏了。
小杜和赵琦都对百达翡丽表有些好奇,但基于吕老板的品行,他们都没有提起。
既然吕老板没有资金方面的需求了,小杜也不想跟吕老板寒暄,提出了告辞。
吕老板突然出声道:“杜老板,稍等片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只手表最高能卖到多少?”
小杜以前在国外混过两三年,做过手表生意,对百达翡丽也有研究。
小杜笑着摇了摇头:“吕老板,这有些不太方便吧。”
他和吕老板说的蒙总也是好友,这种事情不太方便。
吕老板呵呵笑道:“蒙总又不知道,没关系的,都是朋友,帮帮忙吧。”
小杜知道被吕老板缠上,不答应他肯定是个麻烦,另外,他对百达翡丽多少有些好奇,犹豫了片刻后,他就答应了。
片刻后,吕老板拿出了一只异常精美的盒子,小杜一看那盒子,便问道:“吕老板,你怎么把原装盒子给丢了?”
“啊!这不是原装盒子吗?”吕老板有些傻眼了。
小杜怕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下盒子的材质:“当然了,我还没见过百达翡丽有这样的盒子。”
百达翡丽手表盒子是由名贵木质材料制作而成,表盒内包括有密度板、硬纸板、白卡纸、白板纸、充皮纸、特种纸、植绒布、泡沫、海绵、吸塑、绸布等原料。而且设计的整体感与和谐感非常强烈,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原装盒子。
连盒子都不是原装的,里面的手表就令他存疑了。
“这表是你从哪里买的?”小杜问道。
“我通过老路买的,他总不会骗我吧!”吕老板有些急了,额头上都有汗珠。
一般来说,古玩行业有几种销售模式,其中用自备资金进货,是多数店主的选择。
第二种是赊货销售,卖出去以后再给货主钱。
第三种叫代销,代销就是我的东西,交给你卖,按我给你的定价销售,你卖多少钱,我不管,但要保证按我事先定好的价格结账。成交后,按事先商定的辈分比留成,如果卖不出去,货主拿回东西。
人们常说的包袱斋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还有一种方式也很普遍,叫参股合伙出资进货,简单地说就是一件东西,或者一批东西,两个人或者多人凑钱买进,卖出后按出资多少,按比例分成。
吕老板说的老路,路子比较野,说他是“包袱斋”,也可以说他拉纤的,后来他又开了一家店,里面的东西有七八成都是别人让他代销的,说到底,他主要是靠拿佣金赚钱。
小杜暗自摇了摇头,老路在圈子里的名声确实不错,但也不是说,经过他手的东西,就没有赝品,特别是手表,他都没有听说,老路做过这种生意。
“不管怎么说,先看手表再说吧。”
小杜戴上手套,拿出盒子里的手表,仔细观察。
旁边的赵琦也紧盯着小杜手里的手表,这表第一印象非常好,感觉就是像艺术品,这也正是百达翡丽的风格。
赵琦对手表没有研究,看了几眼,看不出所以然来,便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说起来,吕老板家中的装饰真得很简陋,只有几件和古玩相关的摆设,但定睛一看,都是现代的仿制品,而且还不是高仿。
赵琦有些想不通,吕老板为什么会在家里放这些东西,难道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装穷?
正当赵琦在那胡乱猜测时,小杜那边已经有了结果了,他把手表放回盒子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吕老板一看急得手心冒汗:“杜老板,说说呀,这手表到底怎么样?”
小杜说道:“我建议你打电话问一下,只要报手表的编码,就能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了。”
“怎么看……”吕老板的声音颤抖。
小杜给吕老板指出了手表上的编号位置,让他自己去打电话,但吕老板哩巴拉嗦,求着小杜帮他打,小杜被他缠着没办法,只得帮忙。
看到这里,赵琦已经知道结果了,对吕老板一点都生不出不同情之心。
只要有利可图,哪个行业都有假冒伪劣,更别说百达翡丽这种世界级奢侈名表了,有些做的好的高仿,如果对表没有什么研究,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更何况,吕老板连瓷器都还不能说精通,又去搞别的,上当受骗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过了片刻,吕老板的表情就跟如丧考妣似的,结果显而易见。
吕老板咆哮道:“天杀的老路,居然骗我,我一定要找他退货!”
小杜说:“老路应该也不怎么懂手表吧,他会跟你张罗?”
吕老板张了张嘴,强辩道:“那也是他的问题,既然不懂,就别通知我啊!”
小杜和赵琦都些无语,小杜说:“交易的时候,老路有没有跟你说,他不负责东西的真伪?”
见吕老板沉默不语,他们就知道,是吕老板自己决定的,还真是愚蠢,刚刚因为贪心,损失了数百万,结果又因为贪心,换了一块假表。
都说不要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吕老板不但在同一地方摔倒两次,间隔的时间还这么短。
“算了算了,是我自己贪心了,哎!你们稍微片刻,我去拿件东西过来。”吕老板长叹一声,向房间走去,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
赵琦和小杜对视了一眼,吕老板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急中生事,亏了几百万,想着最好能够马上赚回来,结果着急之下,又犯了相同的错误,外人看起来确实有些愚蠢,但当局者迷,他们也要对此警醒一些,免得犯了相同的错误。
吕老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壮罐。
壮罐是兼陈设观赏与实用于一体的器物,它本来功用是承装“”。:即计算用的筹,《说文竹部》“‘’,长六寸,计历数者”。青花壮罐始见于明永乐、宣德时期,由于清三代仿古风盛行更兼皇帝喜欢,故在雍正、乾隆时期曾大量仿制。
吕老板这只壮罐,正是乾隆时期的官窑作品,颈部与近足处绘青花如意纹,颈以下绘青花海水纹,其间刻绘苍龙戏珠纹饰,刻绘精细,栩栩如生,整器保存完整。
如果不看龙纹,以赵琦的眼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只壮罐符合真品的特征,然而当他注意到龙纹时,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再仔细观察,分明就是跟之前在拍卖会上遇到的高仿,风格十分相似。
当然,凭借这一点,赵琦也不能肯定,它就是一件赝品,但古玩鉴定时就是这样,一旦发现了问题,再看其它方面,也会觉得不对劲,也许之前没有看出的问题,马上就能识别出来。
而现在,赵琦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今天整理了大纲,就更这些吧。)
第一百零四章 跳楼
小杜打量了壮罐几眼,有些羡慕地说:“吕老板,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吕老板听了这话,郁闷的心情有所好转,笑呵呵地说:“说来也巧,我有个亲戚是做水暖生意的,他的质量好,供货稳定,但买方一般都有货款等合同完成后结清,他经常因为三角债,拿不到钱。
有一回他去要债,对方拿了一只壮罐要低部分欠款,最后被我买了下来。说起来,这只壮罐我是打算留给我儿子的,只是现在没办法,我只能拿出来救急了,哎!”
“吕老板,那你打算要多少?”以小杜对吕老板的了解,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两点,价格贵,而且还不了价。
“至少这个数吧!”吕老板比了个五,那肯定是五十万了。
赵琦放下手中壮罐,摇了摇头道:“吕老板,抱歉啊,这个价格我肯定要不了。”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吕老板也是没办法了,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会降价的。
赵琦还是表示了拒绝,并委婉地表示,他们之间的心理价位相差的比较大,又询问吕老板有没有其它藏品想要转让。
见赵琦这么说,吕老板一开始只是以为赵琦买不起,于是又询问小杜。
小杜就精明多了,知道赵琦说的话有些怪异,马上就明白了赵琦话中的意思,这件东西有问题。虽然他很诧异,不太明白赵琦为什么认为东西有问题,但在没有了解实情之前,他就算心里想买,也不会表露出来。
见小杜也委婉地表示了拒绝,吕老板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不过,他完全不相信这个结果,而且赵琦这么年轻,能看得出什么啊!
但种子已经在心中开始发芽,他心里不想往那方面想,但就好像印在脑子里了,想问赵琦吧,又担心是糟糕的结果。
一时间,他没了心情,说道:“我暂时没有转让其它藏品的打算。”
既然吕老板这么说,小杜和赵琦也就提出了告辞。
出了门,小杜问道:“小赵,那只壮罐有问题?”
赵琦点了点头:“纹饰不对,而且胎和釉交界的地方,颜色也不对……”
一般来说,乾隆时期的瓷器,胎和釉交界的地方有一种淡淡的牙黄色。在烧制的过程中,这种颜色慢慢在胎和釉交界的地方溢出来。经过一两百年的传承,自然的牙黄色给人亮晶晶的感觉。刚才的仿品虽然仿制了这个色泽,却做不出那种质感。
小杜没有仔细观察刚才那只壮罐,但赵琦指出的几个地方,都是鉴定的重点,想来那只壮罐确实有问题了。
小杜说道:“吕大头还真够倒霉的,接二连三出了事,我看以他的性格,估计要有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两人边聊边坐着电梯下了楼,当他们走出了单元楼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声,而且声音的方向,就离他们不远处。
两人扭头一看,全都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人面朝下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看起来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赵琦心里一个激灵,再着此人的衣着,怎么和吕老板穿的一样,不会就是他吧!
小杜惊呼了一声:“是吕大头!”
“有人跳楼啦!”
“快叫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呼啸着疾驰而至。大家一起将跳楼的吕大头抬上车,救护车又呼啸着向医院疾驰而去。
到了医院,担架车被快速推入急诊室。赵琦和小杜被挡在急诊室外,两人的心情都非常糟糕。
“吕大头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小杜喃喃自语道。
赵琦也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也许是被接二连三的损失,刺激的受不了了吧,只是他怎么就会走这一步呢?
两人沉默了片刻,赵琦问道:“吕老板的家人有通知吗?”
小杜说:“我让他们通知了,他早年离婚,父母住在他大哥那边,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他儿子都快结婚了,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走这一步,太不应该了!”
他们猜测再多,也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吕老板没有留下什么遗言,跳楼的想法,也只有他本人才能知道了。
“我爸他怎么了?”将近十几二十分钟后,一位年轻人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位警察。
这时,急救室的大门打开,吕老板的尸身蒙着白布单被推出来。
赵琦心头一颤,刚刚还活生生的人,不过这么一会时间,就阴阳两隔了,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
吕老板的儿子冲上前伸手揭开盖布,看到父亲的面庞,他手开始剧烈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爸!”吕老板儿子的身形摇摇欲坠。
“节哀!”小杜安慰道,不过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吕谦痛哭了一会,这才关注父亲的死因:“我爸为什么会跳楼?”
“这事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或许他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打眼吧。”小杜简单地说了之前的事情。
吕谦咬着牙说道:“也就是说,我爸是被假货给害死的!”
“可能是这样,但具体情况我们也说不清楚,你回家看看,你爸有没有留下遗言。”小杜说道。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吕谦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人死了,作为最后跟死者有过接触的赵琦和小杜,自然要接受调查,两人又去了警局做了笔录,好在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小区内的关键位置有监控,可以证实,在吕老板跳楼的时候,他们已经下楼了,无疑会让他们免去不少麻烦。
从警局出来,赵琦和小杜的情绪都不太好,两人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赵琦想着吕老板之死到底怪谁。
以古玩这行的规则而言,吕老板抱着捡漏的心理是上当受骗的根源。很多假货贩子,通过编织各种精彩故事,甚至说得至真至善,或者和其他“托儿”一起做局,坑害藏友,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东西的价格便宜,觉得有利可图,才会上当受骗。
另一方面,古玩的老规矩,也算是根源之一。
古玩收藏本是一件高雅的事情,但如今的古玩市场出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态势,市场上不断出现的赝品已经有了并继续有着稳定的、产量庞大的货源。仿制、做旧产业遍布全国各地,覆盖了玉器、瓷器、青铜器、书画等几乎所有门类。
其产品种类丰富,高、中、低档次俱全,甚至还根据客户的需要开启了“定制服务”。
就像刚才那只壮罐,如果不是因为赵琦有着鉴定经验,发现了龙纹的问题,他很可能就打了眼,到时候,那就是他欲哭无泪了。
所以说,古玩圈子的乱象,也是造成吕老板之死的一个因素。
吕老板的死,给了赵琦很大的震动。
关于高仿瓷器,他一直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从没放过心上,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况且,前世也没听说因为赝品泛滥,让古玩这行崩溃。
突然间,赵琦发现,高仿造成的影响,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今天是吕老板,明天会不会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乃至于他自己上了高仿的当?
或许自己应该更加主动一些,别的他或许帮不上忙,但把各种线索汇集起来,交给卫一健还是做的到的。
于是,他跟卫一健打了电话,讲了事情的原委,卫一健对此事确实很感兴趣,让他把吕老板儿子的联系方式给他。
之前吕谦想更进一步了解古玩行的事情,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赵琦就发给了卫一健。
打完电话,赵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累,就打车去了商都博物馆,散心的同时,也给自己增加一些鉴定经验。
赵琦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昨天他在博物馆里欣赏了众多精美绝伦的馆藏,回到酒店后又美美地睡上一觉,昨天吕老板之死引起的负面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这也是赵琦的减压方式,哪天遇到特别不开心的事情,他就会什么都不想,找到地方游玩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糟心事就烟消云散了。
心情好,胃口也好,享用了宾馆的自助早餐,赵琦打车前往昨天瞿俊民跟他说的小区,据瞿俊民说,他要找的人是自由职业,现在应该在家,希望他能够得到剩下的两颗朝珠佛头。
在小区门口下了车,赵琦先去门卫那打听一下:“师傅,请问五幢怎么走?”
门卫并没有直接回答,打量了赵琦一眼,问道:“你找谁?”
赵琦说:“我找乔宇。”
“你也是来找他买古董的?”
门卫这句话,让赵琦心里愣了愣,难道这人也做古董生意?那自己想要便宜一些,买到那两颗朝珠佛头的希望可就渺茫了。
“是啊,最近找他的人很多吗?”赵琦给门卫发了香烟。
门卫接过香烟,态度好了一些:“多到是不多,也就最近两个月,来过三四个人吧。”
“谢谢啊。”赵琦正打算走,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整包香烟放到门卫桌上:“师傅,请问一下,你知道乔宇都卖了什么古董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门卫得了一包烟,态度更加好了:“我听说卖的是瓷器吧,不过……”
他故意小声了一些:“你和他打交道,可要小心一些。”
“怎么了?”赵琦连忙问道。
门卫摇了摇头,不肯说。
既然对方不肯说,赵琦也没有强求,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门卫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或者是基于对乔宇的嫉妒,都有可能。
不过,关系到价值比较高的古玩,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个小区没有电梯,楼梯口的防盗门还开着,形同虚设,赵琦爬上三楼,敲了敲门。
片刻后,有人走到门口问道:“找谁?”
赵琦说:“找乔宇,我是听朋友介绍,过来买古董的。”
门开了,一个光头出现在赵琦面前,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赵琦:“我就是乔宇,你听谁说我就有古董的?”
“古玩城的小杜,难道你不认识他?”赵琦装作疑惑地问道。
“哦哦,进来吧。”乔宇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认识小杜,还是故意装作认识的样子。
赵琦跟着乔宇进入屋内,打量了一下四周,都是很平常的布置。
另外,屋里还有一位老太太,估计是乔宇的母亲,其他人估计要么上班,要么上学,毕竟今天是星期一。
乔宇的母亲可能崇佛,手里还拿着一条手串,嘴上念念有词。
赵琦向老太太点头示意,然后就注意到,佛珠手串上的两颗珠子,分明就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他心里很是激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得到那两颗珠子,只是想到老太太崇佛,总不可能直接问她买吧。一时间,他心中很是苦恼。
“你先坐吧。”
乔宇请赵琦入座,而后又热情地给他上了茶。
赵琦连忙表示感谢。
之后,两人回到正题,乔宇回房间去拿了一件瓷器出来,是一只青花人物笔筒。
赵琦拿到手中细细打量,笔筒口沿及近底处暗刻纹饰装饰,白釉泛青,青花幽蓝,为明末崇祯年间瓷器的典型特点。
其胎体厚重,胎质细腻洁白,釉面肥润,通体绘罗汉图,红日初升,松树下,岩石旁,溪水边,众位高僧或站、或坐、或独处、或论道,皆形神兼备。衣服上的梅花斑点和席织草纹为明末清初的典型特征。
总体来看,此件青花人物笔筒,端庄俊逸,制作有度,绘制精湛,是一件大开门的物件,体现出崇祯时期高超的制瓷水准与鲜明的文人意趣,可以置于书房案头,更添清雅。
看到此物,赵琦非常惊讶,他完全没有料到,这里会有这么精美的崇祯青花瓷,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担心自己看错了,又反复仔细观察了好几遍,证实自己没有看错,于是说道:“麻烦请个价。”
第一百零五章 发现调包
乔宇说:“最低26万!”
像这样的笔筒,现在的价值至少有三十来万,哪怕买家压价,赵琦肯定可以卖到30万,从乔宇给出的价格来看,他应该是懂行的,既然这样,赵琦跟他叨唠了两句,见人家确实是最低价,也就同意了。
但有一点非常关键,他现在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啊,怎么办?只能借了。
“咱们怎么交易?”
“还是去银行吧,安全一点。”
“好的。”
“那我帮你把瓷器包一下。”
“谢谢,我去打个电话。”
“没事。”
赵琦想了想,还是决定向李寅借钱,之所以不问卫一健借,万一卫一健对笔筒感兴趣,他又应该怎么处理?
所以还是不要这么麻烦的好。
打完了电话,那边乔宇已经把笔筒给包装好了,于是,大家准备去银行。
刚走到门口,赵琦福灵心至,突然想到了之前门卫说的那番话,再想到刚才李寅因为有事要忙,电话没有多长时间,乔宇这么短时间就把笔筒给包好,说明是提前准备好的。
当然,这一点到也说得过去,但想到之前门卫的提醒,赵琦就不得不多个心眼了。
于是,他拍了拍额头,转过身道:“乔先生,我想再看看那只笔筒。”
话一出口,母子俩都看向了他,那幅画面好像凝固了一般。
“还真有问题啊!”赵琦心中冷笑,随即又看了那老太太一眼,信佛是在遮掩心虚吧!
乔宇干笑一声:“刚才不是看得好好的吗?”
赵琦说:“我刚刚想到,有个地方还要再看一下。”
乔宇装作为难的样子说:“你看都包好了,又要拆开很麻烦的,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我自己来包就行了。”赵琦突然皱起了眉头:“难道不能再看?”
“那怎么会!”其实,乔宇心里是想要拒绝赵琦的,但被赵琦的目光盯着,他心里也有了一丝压力,干笑着把包装好的盒子打开。主要是他心里还想着,赵琦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笔筒一拿出来,赵琦就意识到不对了,这笔筒做工虽然细腻,青花发色及画工与真品很接近,器型逼真,图案一模一样,但仔细观察,很容易找到不同点。
一是,胎质过于细白,釉面无自然陈旧的质感和光泽,真品青花色彩有阴阳向背,浅淡深重之分,而这只笔筒绘画起落笔生硬;二是,真品用的是上等“浙青”绘制,细看微微泛紫,而这只笔筒而是闪灰,釉面也缺少亮青釉的色泽与韵味,看起来过亮
“这是我之前看的那只笔筒?”赵琦似笑非笑地问道。
乔宇一脸无辜地说:“难道不是吗?”
赵琦冷笑道:“你真当我眼瞎了?连真品和赝品都分辨不出来了?众目睽睽,调包计玩的很溜啊!”
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立刻起身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说哈呢,讲话要有证据啊,要不我可以告你诽谤懂不懂,像是知识份子一样的人,讲起来话来怎么就胡说八道!”
赵琦冷道:“哦,感情这只笔筒就不是证据?还真是头一次亲眼看到指鹿为马的!”
老太太尖声叫道:“谁指鹿为马了!这东西是我家祖传的,到了你嘴里就成假的!我看你不但是眼瞎,心也瞎了,不知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赵琦最讨厌别人带他的父母,说话也不客气了:“看你是念佛的,居然还知恶做恶,一大把年纪了,要不要脸啊!”
“你……”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
乔宇也是怒容满面,指着赵琦道:“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再不走,别怪我动手!”
赵琦拿出手机,冷笑道:“你敢动手试试!我看你们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我要打电话报案,揭穿你们这些骗子,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这几句话,让母子俩害怕,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估计是亏心事做多了,老太太急忙告饶,一边抹着泪,一边说,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家里有些困难,所以一时做了糊涂事,请赵琦不要计较,他们愿意拿出补偿。
乔宇也一改刚才的愤怒,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容,简直比翻扑克的速度还快,以赵琦的认识,这种人基本上只顾着自身的利益,没有任何脸面可言。
赵琦说:“那说说,你们准备怎么办吧!”
乔宇连忙去把真品拿了过来,谄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八折,再抹个零头,算你20万,怎么样?”
赵琦呵呵一笑,看向老太太手上的手串:“老太太,我建议你还是别念佛了,就你这样,佛主早晚有一天会怪罪下来。”
“对对对,我也觉得老是念佛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每天去跳跳广场舞。”乔宇注意到赵琦的目光,心中一动,连连点头地说着,随即走到老太太跟前,哪怕老太太不太情愿,还是扯过念珠手串,放到了盒子旁边。
赵琦看了看桌上的念珠,材质是玛瑙,不算那两颗朝珠佛头,能值五六千,心道,这乔宇还真够贴心的。
“一共20万?”
“20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母子俩心如刀绞,但没办法,被人抓住了把柄,也只能破财消灾了。
赵琦迟疑了片刻,淡淡地说道:“写份收购合同,咱们再去银行。”
对于乔宇这样的人,一切还是防范于未来比较好,免得将来又出幺蛾子。
合同一式两份,写下各自的大名,大家就去银行转了账。
“呸!”
出了银行,乔宇对着赵琦的背景啐了一口唾沫,却见赵琦突然回头,他急忙换了张笑脸,对着赵琦挥了挥手,等赵琦没了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特么的,今天亏大发了,有本事今后别落到我手里!”乔宇眼中闪烁着凶光。
话分两头,赵琦可不会去管乔宇到底气不气,此刻他高兴的感觉自己都快飞起来了,原本想着可能要花非常大的代价,没想到最终这么轻松。
或许,这事应了一句老话,天下宝物,唯有德者而居之,要不然,两颗珠子在老太太手里盘了这么久,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它们是两颗皇帝才能使用的朝珠佛头呢?
当然,硬要说的话,赵琦也不比别人高尚多少,但至少他不会像乔宇那样骗人,如果乔宇没有骗人,手串也不会轻易被赵琦得到,所以说,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言归正传,赵琦马上返回下榻的酒店,把朝珠佛头取了下来,洗刷了一遍,和另外两颗放到一起。
看着色泽甘黄纯美,温润如脂的四颗珠子,赵琦心中的喜悦和激动自不必多说。
由于和田黄玉晶莹剔透、柔和如脂,质地细腻、滋润,其中润如脂者更是身价不匪。加之黄玉产量很少,相对其他玉料更加稀有罕见,因此历来为人们所重视,是玉石中的珍品,可与羊脂白玉相媲美。
东汉文学家王逸的《玉论》中记载玉石之色:“赤如鸡冠,黄如蒸栗,白如截脂,墨如纯漆,谓之玉符。而青玉独无说焉。今青白者常有,黑色时有,而黄赤者绝无”。
在清代,由于黄玉为“皇”谐音,又极稀少,一度经济价值超过羊脂白玉,而这四颗朝珠佛头,都是黄玉中的极品,又是皇帝朝珠上的佛头,价值更增添了几分。
要是能够考证,这四颗珠子是哪位皇帝使用的,就可以为它们准确定价了。
赵琦对此没有多少研究,只能上网查看,先在论坛上发帖询问,又在网上查找资料,不过网上的资料非常难找,看的他头晕眼花,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之后又上论坛,发现有人给他发了短站,询问他手里是否有佛头,可以拍张照片帮忙看看。
赵琦嗤之以鼻,这种伎俩还想骗他,真当他脑子不好吗?
接着,他又打开他的贴子查看回复,发现只有一个人回答的比较靠谱,他说如果是顶级黄玉,可能是乾隆祭祀时使用的,更晚就没有太好的黄玉了,但具体是不是,还要看实物。
赵琦回复了一句感谢,如果这条信息准确,那么这四颗珠子至少是乾隆时期的,至于是乾隆,还是之前的几位帝王,赵琦觉得不是太重要,对他来说,只要能和乾隆搭上关系,东西的价值就有了保证,四颗珠子值六百万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结果,超过了他来商都的期望,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了这个收获,赵琦想着可以回去了,来商都这么多天,他十分想家,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来的温暖。
想做就做,赵琦拿着东西出了门,去买了明天的火车票,随即又赶到瞿文地家。
父子俩都在家,见到赵琦非常热情。
瞿俊民见赵琦又买了一件崇祯青花笔筒,得知了价格后,更是羡慕不已:“我说你这人运气也太好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捡了一个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