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决战倒计时
牧景并不是心血来潮的要推翻之前所有的战略部署，而是当他们的主题武器变了，那么战争的方式也会随之而改变。
这是他一统江山至关重要的一战。
也将会是他改变这个时代的战争方式，将冷兵器时代推进热武器时代的一场具有特殊意义的战役。
所以他要亲自的布局。
此战之后，不管胜负，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拿着锄头镰刀就能当兵的时代过去了。
同样，他考虑的更远。
那就是把这个时代，直接推入工业时代，只有震撼的武器发挥出震撼的作用力，才能让人意识到科技的重要性，意识到工业的到来带来的是何等的改变。
…………
两个时辰之后，明军众将集合长子城。
这是一个宽敞的厅堂。
厅堂上位，牧景坐在首座之上，大马金刀的模样气势如虎，一双的狭长而冷厉的眼眸一扫而过，让众将都有一丝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戏志才陈宫等人，跪坐左侧。
张辽等诸大将皆跪坐在右侧。
这就是决战阵容。
武将谋士皆为当世之精锐，戏志才陈宫李严张松等等，一个个都属于当世数一数二的谋臣，精略武事。
张辽，马超，庞德，闵吾，雷虎，沙摩柯，邓贤，陈生，陈到……诸大将也是明军最精锐的部将。
这个阵型如果都打不赢这一场仗，那么明军就真的该去休整了。
“大战在即，朕本该让汝等在各自军中休整军备的！”牧景率先开口，他低沉的声音有一抹让人振奋的威严。
“但是朕今日把诸将皆请来了，乃是有意见大事需要和诸将商讨！”
牧景坦然的说道：“朕想要改变战略部署！”
“陛下，我们的战略部署是经过多次讨论才定下来的方案，也已经开始做准备了，现在改变，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吧！”
陈宫皱眉，第一个提出异议。
前线参谋部部可是为了这一份决战部署计划，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还和各个军部之间不断的沟通，才渐渐形成了。
现在说推翻就推翻，有些儿戏了。
而且他们现在决战已经很紧了，过年之后，等待二月二龙抬头，就等于进入开春了，即使北方更冷一些，可能会等到三月。
但是大战随时都以可能爆发。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筹备一份全新的战略计划。
战略计划和战术计划完全不一样，战术计划可以临场调整，要用什么战术，更多的是根据战场上的形势而决断。
但是战略计划那就是需要衡量各方的实力而做出来一份长远的对战计划书，虽然也会临场调整，但是那都是应变，不伤主计划的。
一旦主计划落成，后勤会先跟进，为了保证各军配合，还要从中建立烽火台，观战台，粮草转运中转点，武器调配份额……
这些都会因战略部署计划落成而落实下去，从而能让决战变得更加轻松，更加有计划性一些。
“朕知道！”
牧景压压手，让陈宫坐下，然后淡然的说道：“你所说的，朕都考虑过了，但是这一次，朕独裁了，计划不如变化，现在有些事情出现了变化，朕必须要更改战略计划，此事不需要讨论，如今要讨论的是，如何改变战略部署！”
“陛下……”
陈宫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戏志才给压下去了，戏志才抬头，目光看着牧景，幽幽的问：“陛下打算怎么去重新部署这一份战略计划？”
戏志才太了解牧景了。
牧景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一般到了战场上，他愿意当吉祥物比较多，因为他不会认为自己比在座的大将更加出色。
所以他是一个要结果，而不需要过程的人，突然掺合进来了，必然是有不得不掺合进来的原因。
他选择相信牧景。
“之前那一份战略计划做的很好，也很仔细，朕非常满意，之所以朕打算改变战略部署，那是因为，朕要亲自指挥作战！”
牧景淡然的说道。
“陛下，此事朕心意已决！”
这一刻很多人都坐不住了，猛然的站起来，一双双目光怒然的瞪着牧景。
他们可以允许牧景乱来。
但是有一点，决不允许牧景冒险。
大明少了谁都能生存下去，唯独不能少了牧景，只要牧景现在倒下去了，大明必败无疑，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事情。
“另外朕只亲自掌三支兵马，第一支神卫军，第二支火炮军，第三支，刚才才落下编制的大明新军第一军！”
牧景淡然的说道。
神卫军是护卫军，他要亲自上战场，那么神卫军必然是要伴随左右的，而火炮军就是决胜关键，也是热武器的根本。
而陈到在他的军令之下，集结的八千精锐，他将之定为大明新军第一军，用一个新字，是告诉天下人，这一支兵马的与众不同，也将会是未来所有兵马效仿的对象。
“此事朕已决议，任何人不得异议，违者，斩！”
牧景是打天下打下来的皇帝，他的威严已经深入了军中所有的将士之中，所以他的话，就是圣旨，就是不可违逆的。
“诺！”
众将浑然一颤，连忙俯首领命。
军令如山，在军中，特别是战时，军令就是的最高的圣旨，牧景传下来的军令，没有任何人违逆。
但是戏志才陈宫等人却有些面色难看，总感觉牧景太过于儿戏了，即使相信，也不得不存在一些疑惑。
“好了，现在朕再说一些条件！”
牧景道：“朕要把决战放在这里！”
他走出来，指着居中的沙盘，沙盘上是上党战场的地形，包括周围河内，太远，河东都笼罩其中了。
他指的地方，是壶关。
“为什么？”
戏志才想不明白。
“都在想着擒贼擒王，都在把战场放在了长子城，朕为何就不能反向操作！”牧景淡然的说道：“他们以为我明军元气大伤，然而却想不到我明军战斗力未必就会弱！”
牧景声音迅速的引爆全场了。
“那全盘战略不是都会推翻！”
“我们以长子城为中心建立的战略部署，本身就是防守为主来，改变了战略思想，之前所有的战略计划都不能用了！”
“现在我军兵力而言，的确根本没办法完成反向包围的进攻部署，如果真的这样打，我们能抽调出多杀兵力啊！”
“有些儿戏的计划！”
“陛下向来喜欢弄险，这一点天下皆知，然而此战太险要了！”
“我们可以步步为营的，何须如此冒失进击，擒贼擒王，最容易被人家反斩……”
“……”
戏志才陈宫他们窃窃私语，众将也坐不住了，他们尊牧景军令，但是主要的战略计划提出来之后，他们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这就是明军将领。
牧景在强调军令如山，也会启发众将的自我作战思维，毕竟能坐在这里的都是独一军的精锐大将，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必须要自己去指挥。
“另外朕准备自己打！”牧景道：“诸将拖住曹孟德主力，朕将会率军亲取壶关！”
戏志才站出来，拱手行礼，然后问：“陛下为何如此有信心？”
“信心从来不是说出来了，而是打出来了，朕知道你们皆忧心朕，但是朕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战朕将会亲自解决曹孟德！”
牧景平静的说道。
众人沉默。
他们不知道是应声，还是不应好，从明面上，牧景的作战计划太过于儿戏，容易被敌军直接击溃主力，甚至会让他自己沦为孤军。
但是他们也知道，牧景肯定有底气的。
“难道是火炮？”
戏志才心中嘀咕：即使火炮的威力不凡，但是火炮早已经运上来了，如果他之前就有这计划，早就放出来了。
这一下他想明白了，他的目光看了陈到一眼。
“大明新军！”
他知道缘由出现在大明新军之上，只是他始终想不到，凭什么能让八千兵力有颠覆数十万将士对决沙场的胜负。
牧景的信心从何而来。
“戏志才，陈宫，李严，张松！”
“在！”
“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按照朕的战略思想，完成一份全新的战略部署，重新协调各军的兵力！”
牧景淡然的说道：“记住一点，你们的计划越好，越能把更多的魏军主力吸引在主战场上，朕就越大胜算！”
“诺！”
现在不是提意见的事情，牧景皇威滔天，他们即使是牧景嫡系心腹，在这时候，在这种关键作战的关头，若是敢公然挑衅牧景的权威，那么牧景不会手软的。
能做皇帝的人，不是没有情谊，而是相对于情谊，更多的是规矩，任何人不能坏掉的规矩，不管是谁，该杀还是要杀。
所以他们都是聪明人，这时候只能领命，但是他们的心中都嘀咕着。
“文远志才留下去，其余所有人，立刻去准备，时间不等人，各军要配合参谋部完成这一份新的战略部署！”
“是！”
众人鱼贯而出，大堂之中只剩下三个人，牧景，戏志才，张辽。
“你们现在很糊涂吧？”
牧景笑了笑，问。
“陛下，你可让臣措手不及啊！”
戏志才苦笑。
他和牧景配合了这么久，从当年雒阳逃难南下开始，自问是最了解牧景的人，但是他却发现，他越来越有些猜不透牧景了。
或许这就是皇帝。
当了皇帝，牧景的心思在他看来，变得异常的诡谲了。
“倒不是故意捉弄呢，有些事情，朕就算说了，也说不明白，朕只能告诉你，火炮军加上新一军的作战方式，将会改变整个时代！”
牧景道：“朕有绝对的信心，能打垮曹操，所以这一战的核心，才会从防守变成出击，朕要速战速决！”
张辽这时候才开口，刚才到现在，他都一直沉默，他这时候开口，是想要问：“那陛下想要末将如何做？”
“文远！”
牧景走下来，走到了沙盘之前，笑着说道：“你最熟悉战场部署的人，你说，朕如果想要和曹操在壶关对决，你认为最好的方式怎么打？”
“主动出击，然后引蛇出洞，他们回防备，但是我们的主力出了，他们也必须要出，不然他们的军心就会受到打击，因为将士们是不会看所谓的战略部署计划，而是看战场变化，当他们的将士感受到他们的战场在收缩，在被我们压着打，他们就会军心动乱，而军心恰恰好是他们最薄弱的地方，因此只要我们敢于出击，他们就必须要回击！”
张辽分析说道：“但是魏军兵力在我们之上，我们反守为攻，等于主力的兵力对拼，不占据优势，只要他们还有一丝的戒备心，都会在壶关布下重兵，防止我们偷营！”
“如果给你掌控占据，你有把握，能把他们多少兵力压在主战场上？”
牧景再问。
“三分之二！”
张辽想了想，说道：“这是极限了，但是他们的兵力不在少数，即使我能把这一股兵力压在这里，他们最少还有十万主力能放在壶关，等待应变！”
“朕相信你！”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主战场，你为主将，戏志才辅助，你们统筹全面战局，朕偷营！”
“太冒险！”张辽沉默半响，才吐出了三个字，这可能是他最好的劝谏了。
“朕一直在告诉你们，这是乱世，我们其实都在搏命，你们要博命才能生存，朕也是需要博命才能生存！”
牧景道：“这乱世，必须要结束，朕，愿意一战！”
戏志才和张辽对视一眼，他们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青年，是大明至高无上的皇帝。
牧景的性格很多时候都能接纳别人的劝谏，但是有更多的时候，他是说一不二的，固执，自我。
这是所有帝王都有的通病，是优点，也是缺点。
“去准备吧！”
牧景摆摆手，道：“相信朕，也相信你们自己！”
“诺！”
他们离开之后。
牧景想了想，下令：“宣徐庶！”
“是！”
很快有亲兵把徐庶带进来了。
“拜见陛下！”
“陈到的新一军筹备的如何了？”
“已经在挑选精锐了，我也在西郊找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让他整训，但是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最多一个月！”
牧景平静的说道：“曹操坐不住了，朕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他耗在这里！”
“一个月有些困难！”
“有困难就去克服！”
“是！”
徐庶点点头。
“你先为朕的顾问参将，然后担任陈到副将，新一军左司马，朕要亲战，你左右伴驾，朕需要你出谋划策！”
牧景道。
“戏参政不是更合适吗？”
“正面战局更需要人，张文远一个人是撑不住了，只有戏志才协助他，才能发挥出他绝对的实力！”牧景看来一眼徐庶，笑着问：“怎么，怂了？”
“不怂，就是有些忐忑！”
徐庶说道：“怕自己的出错，毕竟论军事谋略，臣比不上戏参政，更比不上陈尚书！”
“不要妄自菲薄！”
牧景摇摇头，轻声的说道：“朕相信你，不管是在政务上，在军事上，你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而且现在是用人之际，不容推搪！”
“臣领命！”
徐庶拱手领命。
…………………………
壶关。
曹操眼皮有些跳，总感觉有一丝丝不太好的感觉。
“奉孝！”
曹操最信任的认识郭嘉，凡事问郭嘉：“孤怎么感觉，有些不安啊！”
“大王多想了吧！”
郭嘉苦笑道：“现在还没有开始决战，大王要是展露出一丝丝的不安情绪，很容易就军心动乱的！”
“也是！”
曹操摇晃一下脑袋，然后问：“我们的战线兵力收拢回来了？”
“嗯！”
郭嘉叹了一口气：“若非我们的军心太乱了，倒不至于退这一步，把到手的优势放弃了！”
“没办法！”
曹操无奈的道：“是孤预想的太好了，孤虽然打垮了袁本初，但是不得不承认，袁本初那厮还是有些人心的，这些将士，心中念着旧主的还是有不少，不过贾文和发现他们有些通串的征召，哗变都有可能了！”
“本是寒冬，这些将士对我们有没有太多的忠心，自然会多想，不过如今也无碍，张郃他们几个都还算是稳得住！”
郭嘉说道：“而且现在全面撤回来，休整一番，在调整一下兵力，主要是那些中层将官，已经收拾了几个了，其余的也安分了，然后调整一下他们的位置，那么下面的兵卒其实就是听将官的，问题也不是很大！”
“哎！”
曹操叹气：“现在只能等开春了！”
明军因为和燕军血战，元气大伤，而他们魏军其实也不好过，当年收拢的周军主力精锐，如今还差点火候。
不说反水，比价缺乏忠心，容易动乱，只要有点变化，就会忐忑，所以他们也不敢打狠战血战。
“大王放心吧，我会在这段时间，再找那些降将聊聊的，保证他们在作战的时候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郭嘉咳嗽了两声，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这个冬天，他可遭罪了。
“孤相信你！”曹操问：“邺城那边有消息吗？”
“送来一个消息，大王子将会亲自领兵增援！”
“看来荀彧也明白孤的心！”
“大战在即，荀文若也不傻！”
“快决战了！”曹操站起来，看着屏风后面挂着的大汉江山图：“孤就看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龙抬头！大风起！
正月的上党，被笼罩在一片冰冷的气息之中。
天上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雪花很美，一片片，晶莹剔透，雪白雪白的，覆盖在天地之间，仿佛把这天地都染成了一片洁白的颜色。
“砰！”
“砰！”
“砰！”
鹅毛般的大雪之中，位于长子城的西郊，一阵阵的起起伏伏的声音整整齐齐的响起来了。
“熟悉的怎么样？”
牧景走过队伍之间，看着这些将士端着燧发枪，正在瞄准前方的样子，让他有一种仿佛回到了民国时代的感觉。
他心里面也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以一己之力，把这世界推进了一千多年的发展，仿佛就能从这一幕上呈现出来了。
“还需要慢慢熟悉！”
陈到苦涩的说道：“虽然有科技院的研究员在为我们讲解新武器的使用方式，但是很多将士们习惯的拿着新武器往前冲的！”
“可惜，没有时间给他们慢慢熟悉看！”
牧景摇摇头：“还是要尽快熟悉，另外你也要尽快掌控这种武器的作战方式，你是一个明白人，应该看得懂这种武器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这可不是弓箭，即使近距离，那也是有非常强大的杀伤力的，对骑兵，也比所谓的弓箭阵型要好得多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武器毕竟是只是武器，武器是要在将士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来作用力了，换言之，武器是死的，人是活，你们要灵活掌控这种武器，同样还要针对这种新武器，掌控更好的战术！”
“嗯！”
陈到点点头：“徐参将最近也在努力的开始筹谋新战术，但是对这种新武器不够熟悉，始终很难的掌控这种新战术，还有，想要配合火炮军作战，就必须要考虑火炮的杀伤力，避免自伤，这也很难掌控，他都有些疯魔起来了！”
“不疯魔，不成活！”
牧景淡然的说道：“让他疯一疯也是好事，咱们的胜负，寄托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张文远戏志才他们掌控正面战场，可决胜负之点，是我们能不能发挥出火炮军，和你们新一军的战斗力！”
他这是孤注一掷，但是打仗就是要赌的，赌运气，也赌谁命硬。
“陛下放心，末将当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陈到感受到的压力很大。
毕竟牧景亲战，他所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多了，特别是牧景的安全问题，顾虑太多，就导致作战计划会更加苛刻。
但是压力也是动力。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压力击垮的人，越是有压力，他越是有斗志。
“朕自然相信你！”
牧景笑了笑。
“陛下！”
迎面走过来的是马肃。
“长空，怎么样？”牧景问。
“将士们掌控燧发枪还不足，若是有更多的时间，我们还能给他们详细的讲解，但是现在只能粗略的让他们明白燧发枪的原理！”
马肃说道：“不过目前他们都对燧发枪使用比较熟悉了，下一步就可以针对他们进行更熟悉的训练！”
“瞄准？”宋山眯眼。
“嗯！”
马肃说道：“抛开后坐力而言，想要顺利的使用燧发枪的，必须要考虑瞄准的问题，我们送来的子弹比较充足，可以供应他们训练一轮，不过具体的经验，得从战场上学会了！”
他顿了顿，又说：“当然，怎么也比弓箭手好训练多了，训练一个弓箭手，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倒是一个使用燧发枪的将士，是有机会在短时间之内练就出来的！”
“这方面交给他们新一军的军部，你们技术人员还是要收集更多的数据，准备对燧发枪进行更好的改变！”
牧景笑着说道：“毕竟精益求精，才是墨家工艺的追求，我相信燧发枪未来还能有更好的发展的！”
在物理都还没有出现的时代，研发出燧发枪和火炮，完全牧景超越时代的知识熏陶之下的作弊行为。
但是这也将会开启了明朝廷的工业时代的发展。
未来只会朝前走，不会往倒退着走。
“是！”
马肃拱手点头。
牧景又问：“和皇甫坚寿联系上没有？”
“联系上了，这几天我去巡营，把第二代火炮的信息收集一下！”
“辛苦你了，凡事小心，虽然如今长子城周围魏军兵马已经撤出去了，但是出了城，还是有危险了，事有万一，保命要紧，你要记住，你马肃的性命，比很多人都重要！”
牧景毫不客气的说道。
因为马肃有开启一个时代的能力，他的墨家工艺加上牧景超时代的想法，才有可能把明朝廷推动进入工业时代。
“是！”
马肃点头。
………………………………
从西郊回来了，牧景并没有直接上城头，而是拐弯去了一下临时作战前线指挥部。
这里云集各部精锐大将和谋士。
他们正在商讨一份全新的战略部署计划。
指挥部建立在昔日一个长子城的世家大户的宅院里面，整个宅院被掏空了，左右打通，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宽敞的大厅。
这个大厅左右两侧坐着很多文吏，正在不断的记录和翻阅资料。
然后中间都是一个个的沙盘，在无数沙盘包围之中，是一个巨型的沙盘，这个沙盘就是目前整个作战地形图的集中。
在沙盘周围，站着一道道人影。
“斥候打听回来的消息，这里已经不是一条河流了，连周围的农田在之前一次山洪崩塌之中，全部填平了，所以我认为这里是有路走过去的！”
“一支精锐兵马从这么穿过去，我们就能从局部战场形成对主力战场的增援！”
“主要战场是长子，然后以东郊五十里之外槐水镇和南郊的马定山为支点，形成一个三角交错的防御战阵！”
“这是之前的部署，已经说了一百遍了，之前所有部署都要推翻，咱们要从来，主要是出击，长子城不是中心，壶关才是中心！”
“可我们也可以以长子城牵制壶关啊！”
“关键是魏军主力不会被引出来啊！”
“所以才要完成精锐兵力的穿插，只要这条路没有被敌军注意到，我们就有可能出其不意！”
“刘参将此话有些儿戏，我们能注意到的地形，难道奢望敌军会一点都不知道，这根本不现实啊！”
“走北线根本就是不现实的方法！”
“那也未必，北线和南线交错行军，反而能迷惑敌军，只要把敌军的注意力引诱出来了，我们就有机会把他们的主力钓出来打！”
“太冒险！”
“……”
一阵阵吵闹的声音在指挥部里面不断的回荡起来了。
“陛下！”
突兀的声音响起，顿时众将的声音也变得沉寂下来了。
“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
众人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
牧景压压手，走进了一步，看了看巨大而详细的沙盘地形图，微笑的说道：“还没有讨论出一个具体战略方案啊！”
“我们正在讨论！”
戏志才拱手行礼，然后说道：“目前做出来了三套可行方案，但是具体我们想要如何做，还需要慢慢的完善作战的战略部署，集众之所长，必能让我们的伤亡减道最低！”
“这是好事！”
牧景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气氛。
在军部配这么多副将出来，为了的就是让更多的将领能发挥出他们的作用力，左右军司马，左右军主簿，左右军参将，那都算是军师谋士。
“你们继续，朕只要听着就行了！”牧景摆摆手，然后走上了上位，在上位上坐下来了，看着他们讨论。
他们也不客气，陛下已经给了任务，他们必须要完成，这时候不是拘谨的时候，完成不了任务，军法处置。
而张辽和戏志才也在窃窃私语。
“我还是比较赞同，分散战场！”
“可这样我们就需要分散指挥了！”
“这一点，我们肯定比他们强！”
“话虽如此，可很多情况不受到控制，万一他们变阵，突然抽调主力出来了，我们应变不及时，可是要坏事情的！”
“所以我们做好第二手的准备！”
“你的意思？”
两人都看着行军沙盘。
“放弃槐水镇的防御！”戏志才把心一横，直接的说道：“把战场放在更北面的这里！”
“屯留城？”张辽陷入沉默之中了。
屯留城在长子城东北方向，一百二十多里，位于壶关西北方向，八十余里，夹在战场之中，又有点跳出战场之外。
所以平时很少注意到它的存在。
屯留城只是一个小县城，人口不多，城墙都是土坯墙体而已，根本没有太多的防御力。
当然，相对于一般的乡镇，还是有些优势的。
这时候屯留这个位置，显得特殊一些，能对壶关形成威胁，又能让壶关有足够的警惕，可有可无。
“如果把屯留放在战场，那么南面就要收缩战线，我们始终不能把战线拖的太长了，这不利于我们指挥作战！”
张辽说道。
“嗯！”
戏志才也认同。
“那前面所有的想法，都要推翻了？”陈宫看着这两疯子，在看看坐在上位，最疯的那个疯子，顿时感觉脑袋疼。
“推翻！”
张辽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眼神之中迅速坚定下来了。
陈宫立刻拍拍手，对所有人说道：“诸位，把之前所有战略部署立刻再次推翻，之前三个方案都不要了，我们重新做方案，这一次的方案，把屯留放在大战场左翼，主战场的位置！”
“是！”
众人见怪不怪了，这几天都推翻了好多次的方案了，一个作战战略部署计划想要做出来，可没有这么容易。
“重新统计兵力！”
“重新完成地形勘探！”
“重新建立指挥部部！”
有条不紊的工序正在进行之中。
牧景居高临下的看着，戳戳额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自己一张嘴，真的是累死千万儿郎啊。
“陛下！”
这时候张辽走过来了，拱手微微行礼。
“不顺利？”牧景眯眼，看着张辽。
张文远的指挥天赋是独一无二的，特别是临场指挥，他对局势和兵力的控制，都是当世少之又少的。
“在进攻和防守之间转变，很容易先入为主，所以好几套方案，都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既然要主动出击，那我们就必须要先从思想上转变过来！”
张辽看着众人的忙碌，低声的说道：“这是我和戏参政陈尚书都事先商量好的，折腾一下他们，让他们转变的更快，不然他们一直想着防守，战略思想上出现巨大的矛盾，会对我们战略部署形成矛盾冲击的，到时候完成的战略部署就是进攻不是进攻，防守不是防守，四不像的东西了！”
“你们还真会玩！”
牧景不得不承认，他都被两人的戏码给骗过去了。
“没办法，谁让陛下改变战略太匆忙了，我们只能用点小手段！”张辽咧嘴一笑。
“行，朕的错，朕得认啊！”
牧景无奈的说道，然后再问：“那你心里面有底了没有！”
“有一个粗略的想法，但是还需要战略计划来验证一下，到底可不可行，战略部署不仅仅是兵力对比，更多是配合地形上的对垒！”
张辽说道：“而且要落实到具体的战术上，我们还要有一个对各部将领的善用才行，每一个大将的战术风格都是不一样的，不能用好，就等于整个战略计划都会出现问题！”
战略是大方向。
战术发挥是最直面的。
战术必须要配合战略的进行，而战略也必须要考虑到战术的发挥，所以一个战略计划的形成，必须要针对的战术战略的双层面考虑。
“你们既然心里面有底了，那就行！”
牧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袍：“朕就不打扰你们了，具体战略计划出来之后，朕再来看看，另外一点，你们的后勤补给朕也会尽快安排好，包括武器甲胄的补充，河东后勤线打通，即使正面的后勤线跟不上，我们也能把物资送上来！”
“多谢陛下信任！”
对于牧景这一份绝对的信任，张辽有些压力巨大，但是压力也是动力，他必须要把这一仗打好了。
“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牧景笑了笑：“朕相信你，也相信你们所有人！”
………………
时间在迅速的流逝，冬天的光阴还是过去的很快了。
正月一转眼仿佛就过去了。
明军和魏军之间保持着少有的默契，双方的兵力仿佛划开了一条三八线，互相之间保持停战的状态。
就这样，进入了二月。
二月二，俗称龙抬头。
这一天其实就是标注着寒冬的气息已经过去了，阳气回升，大地解冻，从冬天迈入了春天的时节。
而在上党郡，当龙抬头的时候，也是大风起的时候。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开战
壶关。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城里城外，光芒映照处，到处可见一堆一堆的积雪正在不断的融化之中。
“开春了！”
站在城头上，曹操身披战甲，挺拔的身躯散发出凛然的煞气，目眺远方，发出了一声感概。
这一声的感概，不仅仅是在感概春天的到来，也在感概大战的来临。
“是啊！”
郭嘉一袭青色长袍，双手背负，面如冠玉，双眸闪烁这一片星辰日月，冷沉的声音有一抹冷然：“我们也总算是等到开春了！”
在郭嘉的心中，其实最紧张最难受的不是打输了，而是在开战之前的那种漫长的等待。
这种等待，仿佛地狱之中的煎熬。
而且这个冬天实在是太过于漫长了，漫长到，他的心力都在憔悴。
“也好！”曹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的随意，也笑的淡然：“不必想这么多，要么一战定乾坤，要么一战输天下！”
纠缠了这么多年。
打了这么多仗。
他也累了。
每每看到鲜血与尸骸铺就的道路，他就有一阵难受，这天下不应该是这样的，若不能还天下一个天平，无非一死。
“大王，我们会赢！”
郭嘉坚定的说道。
曹操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眼神之中散发出来的坚定和执着，顿时心中一软，变了神色，深沉的说道：“你说的对，孤一定会赢！”
“大王，刚刚得到消息，明军已经占据了槐水镇！”
贾诩匆匆的走上城头，拱手行礼。
然后急躁的说道：“而且斥候打听出来的消息，占据槐水镇的明军主力不下于两万以上！”
曹操闻言，瞳孔微微变色，眸子斜睨了一眼郭嘉。
郭嘉倒是神色淡然。
“主动开战？”
郭嘉施施然的开口，笑着说道：“大王，看来明军也迫不及待了？”
“孤在想，牧龙图在图谋什么？”
曹操皱眉：“他完全没有兵力优势，凭什么和我对垒啊，守城尚可，对垒必败，他哪里来的自信和魄力！”
“明天子善用出其不意之策！”
郭嘉想了想：“他们是不是的主动出击，还未必，但是有一点，他们在挑衅就是真，在这个时候，挑衅我们，所图无非就是希望我们能出击，但是我们出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有些想不明白！”
“那怎么办？”
曹操拳头攥起来。
“不能退！”
郭嘉叹了一口气：“如今我们的士气不算是很稳，但凡退一步，就是无尽深渊，所以我们只有前进，不管他们玩什么花样，必须前进！”
“言之有理！”
曹操点头。
他很清楚，如今他的兵力优势是存在，但是军心上未必稳定，如果他有坚定的军心，早就开战了，不必等到现在。
“这样！”
曹操沉默半响，对贾诩说道：“让阎行去试一试，给他三万兵马，让他攻打槐水镇，试探一下明军主力的反应！”
“是！”
贾诩拱手领命。
“阎行倒是有能力的，但是谋略未必一流，咱们现在也没有这么军师随战，你去协助一些他，这只是试探，你随机应变，若发现有不妥，立刻撤出来先！”
曹操淡淡的说道：“主要还是拖时间，等我军针对长子城完成合围阵型之后，然后再开始进行猛攻！”
“好！”
贾诩领命。
如今魏军谋将其实真没有多少，一个谋臣当三个用，倒不是说非他贾诩不可，但是他贾诩可能是仅次于郭嘉的谋士了。
郭嘉要坐镇大局，应变各路兵力，完成对战略战局的布控，唯一机动性就剩下他了，他又掌控夜楼，更是消息灵通。
所以他来游走当主力谋士还是可以的。
………………………………
槐水镇。
这是一个小乡镇。
乡镇位于一条河流和两座大山之间，水是槐水河，就是一条普通的小河流而已，但是也有三丈宽，特别入春冰雪融化之后，水位上升，明显有些急喘，一般情况没有船只没办法渡河。
而左右两面大山，乡镇就被夹在山与山之间的一个平原上，所以这里也算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了。
接到军令，负责驻扎这里的日月第二军，沙摩柯的主力。
“中郎将，魏军已经发兵，距离我军营盘不足三十里，正在急速的向着我军而来了，速度很快，最晚傍晚十分能抵达槐水镇！”
景武司的一员小旗正在向沙摩柯禀报消息。
“再探！”
“是！”
“斥候校尉何在！”
“末将在！”
“你立刻率领斥候营出发，开启清除令，沿途发现任何的敌军斥候，立刻清除，某家要刺瞎他们大军的眼睛和耳朵，只要他们进入十五里之内，我不想看到他们任何的斥候存在！”
“是！”
“这个任务不容易，某给你们斥候营三十个七珠连弩，你们必须保证完成任务！”沙摩柯冷厉的说道。
七珠连弩是轻型弩箭，本身就是配发给近身使用的武器，一般都是校尉级别将领防身武器，和精锐斥候的武器。
这种弩特别难制造，需要的工艺必须要非常精巧才能做得到，便于携带，还能在五十步之内完成有效的击杀，可是明军装备之中，数一数二的武器。
“请中郎将放心，吾等保证能完成任务！”
校尉是蛮图。
五溪蛮的青年一辈之中，武艺最高，也是号称丛林之王，五岁死了亲人，六岁开始在丛林之中打猎厮杀，十二岁成为部落最骁勇的勇士，十七岁开始跟随的沙摩柯征战，乃是沙摩柯麾下的最善于作战的斥候作战的将士。
………………………………
二十里之外。
“什么？”
阎行瞳孔爆出一抹冷芒，幽冷的眼神一扫而过，阴冷的声音充斥无边的萧杀：“短短不足一个时辰，我们居然折来七十斥候将士？”
能为斥候，皆为军中精锐。
斥候将士必是先行兵，主力出行，必有斥候护航，但是他们斥候放出去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居然被格杀了七十余。
这能让他的心疼好几天了。
“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斥候校尉苦涩的说道。
对面的太狠了。
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还在五十步之外，就开始狙杀，而且他们用的不是弓箭，而是弩，单手就能用的弩，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远程狙杀。
“具体到底怎么一回事，说清楚一点！”
旁边骑在马背上的贾诩看着斥候校尉：“即使我军斥候不如敌军，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时辰拼掉了七十余人！”
“禀报贾军师，并非吾等无能，而是明军斥候使用了一种杀伤力特别强大的弩，单手可使用，一手上弦，五十步之内狙杀没有丝毫的偏差！”
斥候校尉低沉的说道：“我们其实是一照面就给他们格杀了！”
“无能！”
阎行怒吼：“如此无能，就不要把责任都退给对方，就是是七十头猪，也不是一个照面能杀掉的，还是我们最精锐的斥候将士！”
“阎将军，稍安勿躁！”
贾诩压住了阎行。
阎行喘着大气，对别人他倒是可以不太在意，但是对于贾诩，他还是有几分尊敬了，不仅仅因为贾诩是曹操特使，还是因为贾诩曾经是西凉谋士。
他相信贾诩不会害自己。
“罗校尉，你先把所有斥候从十里之外收拢回来了，保持五里范围之内警戒，以防守应对敌军斥候的进攻！”
“是！”
斥候校尉领命而去。
“文和，若无斥候探路，如何前进？”阎行阴沉的问。
“暂时不能前进了！”
贾诩摇摇头，低沉的说道：“前面形势不明，他们突然清斥候，恐怕是想要藏匿什么兵力，我们必须要摸清楚一些，才能继续进攻！”
“不至于吧！”
阎行虽未必精于谋略，但是的确是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大将，他摊开一份舆图，看着舆图说道：“槐水镇是唯一防御阵地，这周围也不见得有地方能隐藏大量兵力的的地方，想要对我们伏击，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越是想不到，才越是容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贾诩低沉的说道：“咱们不能给他们机会！”
阎行想了想，最后还是相信的贾诩的判断，唯有下令：“立刻传我军令，就地扎营休整！”
“诺！”
左右亲兵传令去了。
这时候阎行才准备和贾诩对舆图，这一幅舆图是比较详细了，对方圆百里的地形都标注的很清楚。
但是贾诩看了这一份舆图，却摇摇头：“这应该是几年前的舆图了，对于上党的地形舆图，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很多时候都是用几年前绘制出来的舆图来使用，但是事实上地形的改变，却容易在几年之内突遭变幻！”
“会吗？”
阎行皱眉，他想了想，说道：“即使有改变，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不至于会影响我们的兵力部署吧！”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贾诩却说道：“所以我们还是要更加认真一些才行！”
“文和，你说老实话，是不是大王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你根本不准备进攻啊？”阎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自己的想要问的问题。
“大王的确还在排兵布阵，各路兵力都没有出壶关入长子，所以暂时不会大决战，起码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完成兵力上的合围，然后才会开战！”
贾诩说道：“不过大王命你出击，那也是真的任务，槐水镇虽然只是一个乡镇，没有多少防御力，但是这里地形特殊，属于长子城和壶口关之间，争夺一个优势，所以当明军占据了槐水镇，我们就必须要夺回来，这样我们出兵才能没有任何负担，不然被他们钉在这里的话，我们一旦兵临长子城，就会面临一个中路守不住的局势！”
他对阎行轻声的说道：“阎将军，你不要想太多了，大王这一次把你派遣出来，那是希望你部下的将卒能增加一些战场经验，毕竟你部兵卒，虽有精锐兵卒，但是也有不少新的兵卒，如果不能完成默契配合，大决战就会变成我们自己阵型缺口！”
阎行的兵力倒是以昔日他自己最精锐的部下组成的核心，但是更多的兵卒是降兵和新兵，如果不能磨合在一起，发挥不出更多的战斗力。
“这一点，某家倒是明白的！”
阎行点点头，轻声的说道：“不过如果我们一直蹲在这里，恐怕会影响军心，你也知道，我部将士，需要一次胜利，才能点燃他们的战意！”
“这点我也想到了，就地休整，一方面是为了摸底，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示弱！”
贾诩阴阴一笑，道：“咱们只要稳得住，我相信他们会出击的，所以我们可以以营阵为诱惑，然后半路伏击！”
“你的意思是，分兵！”
阎行明白了，但是他有些考虑：“可这样太残酷了，新兵可没有上战场，留下诱敌，恐怕死伤无数！”
“大战临近，我们根本没有选择！”贾诩丝毫不在意，他冷沉的说道：“阎行将军，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一旦大王败了，我们都会死的！”
阎行闻言，斟酌了一下，然后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他又问：“可一旦明军死守槐水镇呢？”
“那更好，我们可以从容不迫的步步为营，以我们兵力的优势，列阵在一个毫无防守地形的槐水镇，对垒起来，我们更加有优势。”
贾诩冷笑的说道。
…………………………
槐水镇。
沙摩柯正在等消息，等回来的消息也算是理想的。
“把他们的斥候压制到了十里之内？”
沙摩柯看着的蛮图，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干的不错！”
“末将还能把他们继续压制！”
蛮图请缨说道。
“不用了！”
沙摩柯摇摇头：“他们营中应该有骑兵，如果压的太狠了，他们配合骑兵出击，到时候你们未必能跑得这么快！”
“中郎将，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一个军司马站出来，拱手询问。
“等！”
沙摩柯看看天色，淡淡的说道：“咱们不用急，先等等看！”
“是！”
众将对沙摩柯还是比较信任的。
这个五溪蛮王自从入了明朝廷之后，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而且学得不少的兵法，在武略上进步神速，越来越喜欢进行布局作战了。
“韩光！”
“末将在！”
一个校尉站出来。
“你部立刻的从槐水镇撤出去，往北五里，扎营在这里，任务是观战，而且不参与接下来的对垒！”沙摩柯指着舆图上的一个位置，突然的说道。
韩光是他部下的汉人将领，善谋善战，是他非常其中的一员校尉，相对于五溪蛮那些只懂得力量而不懂得排兵布阵的将领，他更喜欢韩光这些有学识有谋略的将领。
“是！”
韩光领命，没有多问，军令如山，既然军令已下，他就只能尊令，他立刻转身而去，准备率自己营盘往北移动。
“中郎将，为什么不让韩光主力营参战！”
有人询问。
韩光可是他们主力战斗营。
“不必多问！”
沙摩柯淡淡的说道：“你们要记住一点，我们日月第二军的任务从来不是守住槐水镇，而是利用槐树镇来拉开这一场大战的序幕！”
“是！”
众将心中凛然，迅速的点头。
“快天黑了！”
沙摩柯笑了笑，道：“既然他们留下来扎营了，斥候又被我们压住，那试一试偷营吧！”
他点将：“雄武！”
“在！”
一个满脸胡须，手中拿着一柄大铁锤的猛将大汉站出来。
“你部在入夜之后，奔袭魏军营盘，记住，速度要快，进攻要快，退出来也要快，遇到任何情况，不要恋战，立刻撤回来！”
“是！”
雄武领命。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捉摸不透
夜色的掩护之下，明军一支兵马直接冲入魏军营盘之中。
“杀！”
气势如虹的杀意爆发。
“杀！”
“杀！”
明军将士的士气瞬间提升到了极点，在黑夜之中冲锋，不足半刻钟的时间，已经把魏军前营阵盘给冲破了。
“怎么这么顺利？”
雄武虽不是一个有智慧的将领，但是却也不傻，傻的话只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先锋兵卒，当不得一营校尉。
他一冲进来，就发现了，魏军的抵抗力好像减弱的很少。
他们和魏军交战过。
魏军虽然战斗力不如他们，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冲破了阵型。
“新兵？”
雄武看一眼战场，看着那些魏军兵卒节节败退，脸上在火把光芒映照出来的那种恐惧是骗不来人的。
这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将卒才有了表现。
他顿时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诱饵。
这时候雄武想起来沙摩柯的嘱咐，打要快，撤也要快，不能逗留，不能迟疑。
他迅速下令：“撤！”
一个冲锋之后，雄武没有任何的逗留，没有任何的迟疑，迅速的撤出去了。
“撤！”
“撤！”
明军的精锐是建立在他们的纪律之上的，军令一下，任何都挡不住。
“怎么撤了这么快？”
魏军营盘之中的一员副将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
按照这种情况来说，明军应该是再接再厉，继续深入，不断的冲击魏军营盘才对的，但是没想到一个冲锋，杀上数百将士，就迅速撤出去了。
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来人！”
“在！”
“擂鼓，通知将军，明军撤出去了！”
“是！”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断断续续，仿佛有节奏的鼓声响起来了。
“撤出来了？”
埋伏在山坡处的阎行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
贾诩摇摇头：“明军可精明着，很难让他们上当的，这时候不用等了，立刻出击，能杀多少是多少！”
“好！”
阎行点头，他迅速率军出击。
两军在道路和农田之间穿插，这时又是夜色笼罩，哪怕拿着火把，都很快看清楚几步之外的人影，这样的遭遇战，打的是非常突然的。
雄武反应很快，他本来就是穿插过去了，所以他们没有逗留。
大概折损了不足五十余将士，就顺利把主力都撤出去了，并没有让阎行堵住了一个正着了。
“可恶！”
阎行不甘心：“来人，给某家传令，某家要亲自追……”
“将军，稍安勿躁！”
贾诩压住了阎行，道：“本就是夜袭，双方交战，多有不便，他们奔袭而来，迅速撤出去，都是有计划性的，我们贸然出击，很容易上当的！”
在贾诩的劝解之下，阎行只能压住自己的怒火，返回营盘，可营盘这时候有些乱，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伤亡如何？”
阎行虽然是想要让这些新兵作为诱饵，也让他们积累一些战场经验，在他们在残酷之中学会作战。
这种训练的方式太过于残酷了，一般情况之下，他们都不会这样做，只是如今双方对战都已经到了一个极点了。
所以他们只能不择手段，因为他们输不起了。
“禀报将军，战死一千八百儿郎！”
副将禀报说道。
“怎么会，才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他们连前营都没有攻破，怎么可能斩杀我们这么多的将士？”阎行暴怒。
“将军，其实死在敌军倒下的将士，不过四五百，其余都是因为突然遭到进攻反应不及时，然后使劲的往后面挤回去，被践踏死的，被自己的武器失手斩杀的，一千余人之多！”
副将低沉的说道。
“废物，一群都是废物！”阎行大怒。
“这种情况，亦是无奈，新兵上战场，不管训练多久，生死之间，总是害怕的！”贾诩倒是非常平静。
“可他们抵挡不住敌人，缠不住明军也就算了，自己乱起来，居然炸了营，这是何等的耻辱！”
阎行一双眸子散发这冷厉的杀意，看着一个校尉。
众将噤如寒蝉，不敢抬头看半眼。
“算了！”
贾诩道：“有此经验，之后对战，就应该变得好多了，现在休整兵马，收拢军心更加重要，不然被他们来一个反杀，我们就凄凉了！”
这时候，他还是要戒备的，明军很多事时候喜欢出其不意，这是承接了他们的天子的风格。
毕竟天下很多人都知道，明天子牧景，最喜欢弄险，你越是想要猜测，越是容易中他的险招的。
“来人！”
“在！”
“整合所有营盘兵马，清点将士名册，休整一日时间，明日下午，准备拔营进攻，兵临槐水镇之前！”
阎行无奈，只能忍着这口气，先解决敌人，再回头收拾自己的将士。
“诺！”
众将领命。
这时候阎行问贾诩：“文和先生，明军突袭，又迅速的撤出去，仿佛预测到我们会埋伏他们的一样的，这是为何？”
“以己度人而已！”
贾诩淡然的道：“他们不是预知，而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这一次夜袭，只是试探，一方面试探我们的战斗力，一方面在试探我们的部署！”
“原来如此！”
阎行问：“那我们接下来，需要继续进攻吗？”
“他们想要逼出我们的部署，我们何尝不想要知道他们的部署，我总觉得槐水镇的防御战线是有些问题的！”
贾诩说道：“按照原计划，明天继续进攻，只要进攻，他们的兵力就藏不住，只要兵力显露出来，作战意图就无可避免的暴露！”
“明白了！”
阎行点头。
………………………………
雄武连夜撤回了槐水镇。
“情况如何？”
沙摩柯等待了大半夜的时间，看到雄武回来了，迅速的上前迎接，然后询问。
别看他运筹帷幄的。
事实上他心里面也紧张的一匹的，毕竟他是一个武将，不是一个谋士，武将更在意的是结果，而不是享受过程。
他就怕自己的猜测错了。
那会导致自己的全盘皆输的。
自己输了不要紧，要是连累战局布置，那就是百死难以辞其疚，甚至五溪蛮的未来都会因为他的输而出现生存的问题。
“果然如同中郎将所预料的，他们的确有预谋，营盘虽然布置了不少兵马，但是都是后勤兵和新兵，一冲就散掉了！”
雄武禀报说道：“不过他们的主力埋伏在我们来往的路途之间，意图对我们进行伏杀，幸亏我早点脱身了，并没有深入，不给他们从后面包抄我们的任何机会，所以折损了不足一百儿郎，顺利撤回来了！”
这个折损数字在平时对一个营还是比较大的，但是如今的大战而言，这就不算是什么的数字了。
“果然张开网在等我啊！”
沙摩柯冷笑一声。
“中郎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守住槐水镇！”
沙摩柯并不在意，战略部署已经出来了，他如今只要把战术发挥出来，就可以了，这战术他心里面也有底气了。
特别是这一次试探，他认为他能全身而退，最少不会折损太多的兵力。
“是！”
众将领命。
………………………………
一天之后，傍晚。
魏军兵临槐水镇了，槐水镇只是一个小乡镇，没有太多的防御城墙的，不过地形来说，还算是有几分防御力。
“距离我们不足三里！”
沙摩柯冷笑：“某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敢进来不！”
魏军自然不敢冒进。
阎行有些冲动，但是绝对不傻，傻的人活不到现在，他看似冲动，很多时候不过只是一个掩护，给自己的增加的一个人设而已。
他更多的是冷静，保命。
在所以在这时候，他会变得小心翼翼，尽可能的不让自己上当，不会让自己折损太多的兵力，特别是自己的嫡系精锐。
“进攻吗？”
阎行问贾诩。
“暂时不！”
贾诩摇摇头：“槐水镇虽然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在这里对战，他们的地形有些舒张开来，所以没针对我们的兵力优势，如果他们死守这里，那么这个点肯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主战场应该在长子城才对！”
贾诩想不透，这槐水镇到底有什么用处，能让明军把兵力砸在这里。
当然，如果是能和长子城和南面形成三角对等的防御阵型，倒是也能起到的很好的战术效应。
可如今他们单出兵进攻，并没有针对战术的压制，这槐水镇，应该没有太多的作用力才对的。
能值得明军死守吗？
“可对持下来，我们也没有优势，我们的将士兵力多，消耗也大，不进攻的话，更是消耗士气！”阎行道。
“那晚上夜袭！”
贾诩考虑一下，说道。
“夜袭？”
阎行想了想，也点头说道：“可以尝试一下，我看过这里的地形，这里的地形不算是复杂，防御地形也不算是很明显，如果夜袭倒是可以尝试从侧翼进攻，展开兵力优势，把正面的战场和侧翼的战场接轨，这样我们就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打破他们对槐水镇的掌控！”
“这倒是可以！”
贾诩点点头说道。
………………
入夜，魏军发动夜袭，夜袭讲究的是速度，魏军在阎行的带领之下，速度很快，并非四路杀进槐水镇。
但是沙摩柯却好像早有准备。
他分兵攻。
我也分兵应对。
他选择在槐水镇死守，自然有他的作战战术，在他的应对魏军进攻的时候，他事先放在北面不远扎营的兵力进行绕后进攻。
魏军一般情况能发现的，但是之前却被明军给消灭了一波斥候，斥候不到位，所以并没有发现明军一营主力在侧翼恭候良久。
这一夜打下来，魏军顿时吃了大亏。
阎行折损了将近两千余将士，不得已，只有撤出了槐水镇，一直往后撤，连撤二十里，才站稳的脚跟。
这一战，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而消息，很快传回双方的指挥部去了……
……………………………………
“打输了？”
曹操得到这消息，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阎行精锐兵力不多，新兵多，战斗力其实不大，这一战对他来说，也是试探性的一战而已。
输赢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奉孝，你觉得槐水镇对于双方大战在地理位置上，可有优势？”曹操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明军在槐水镇建立防线，能死扛阎行的进攻，兵力不在少数啊。
“看不出来，但是……”
郭嘉眯着眼眸，看着沙盘。
沙盘很直观的地形图人浮现在他的眼眸之中，让他有些入迷。
“但是什么？”
“如果不仅仅是槐水镇驻扎兵马，而是在槐水镇，马定山，都驻扎兵马，那么连起来，加上长子城的地形，就是一个三方对立的犄角防护阵型！”
郭嘉开口说道。
“长子城南面的马定山？”
曹操眸子一亮，道：“你的意思是牧景要建立三角防护阵型来应对我们的主力进攻！”
他犹豫了一下，道：“他应该知道，我们的兵力更优势，三方对立，犄角防御，看似有优势，但是在绝对的兵力面前，反而是有些分散作战力了！”
“嗯！”
郭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觉得，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些捉摸不透啊！”
郭嘉苦涩的说道：“刚刚夜楼传来的消息更是让我的有些糊涂，明军的确兵出南郊，但是不仅仅是马定山，连官道，党水河，石木山，都建立营寨，驻扎兵力！”
“这是为什么？”
曹操顿时眉头皱起来。
“就是想不透！”
郭嘉眸子划过一抹精芒，幽沉的说道：“他们摆出了阵型，不像是防御，而是有点好像针对我们一个包围圈的进攻！”
他指着沙盘图，道：“大王，看这里，官道过去，直通河内，，河内是我们腹背，从这里横贯过去，就是朝歌，朝歌一断，我们就等于被他们反包围了！”
“不至于吧！”
曹操倒吸一口冷气：“明军的兵力摆在那里，他们那什么来包围我们，包围等于分散兵力，我们几十万兵力一个中心开花，他们就没了！”
“所以才有些想不透啊！”
郭嘉笑了笑：“我总觉得，牧天子这一次又要给我们一个惊喜了，这是一个手段层出不穷的人，而且总会给我们独特的意外！”
“是吗？”
曹操冷笑：“我倒是拭目以待！”
他想了想，道：“不能等了，我们要出兵，必须要出兵了，而且要针对他们的驻扎营盘进攻，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筹备，孤感觉他们有些着急，越是着急，越是有图谋，孤不能给他们太多机会，不然孤怕自己会后悔！”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此战无悔，生死有命！
郭嘉沉默半响。
他抬头，看了一眼曹操，目光一敛，瞳孔有些变色了。
他看到的曹操，此时此刻的脸色显得有些急促，仿佛有些烦躁，有些不安，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种危险的预警一样的。
他倒不是相信什么鬼神和天命。
他所相信的是曹操对于危险的一预判能力，历无数战役之下，曹操仿佛天生就有对危险的一种预判能力。
越是显得急躁起来，越是说明曹操感觉到危险了。
或许这一点曹操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很多时候，曹操都会显露出这种状态来了，当这种状态表露出来，郭嘉就明白了，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了。
“臣认同大王的决断！”
郭嘉拱手行礼，低沉的说道：“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兵，而且不能继续等下去了，越早出兵越能破敌！”
“既然奉孝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就太好了！”
曹操想了想，回应说道：“不过孤暂时不能动，咱们的军心不够稳定，孤一动，他们就该乱了，等阵型布好了，孤才前往前线，这时候只能辛苦奉孝督战了！”
“乃是臣之责也！”
郭嘉点头。
“奉孝，孤与汝，乃是生死知交，战场上你务必小心，另外还有你的身体，若非无可奈何，非你不行，孤是不会让汝去冒险的！”
曹操叹气。
他不是没有人用，而是没有人能绝对信任，即使是亲儿子也好，也没有郭奉孝能让自己的信任，能让自己依仗。
如此大战，生死一念之间而已，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只有郭嘉。
“大王放心！”
郭嘉咧嘴一笑，虽笑容有些苍白，但是却显得非常的乐观：“不能看到大王一统天下，平定战乱，奉孝岂敢轻言死也！”
曹操闻言，却凝重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天下一日不平，你我皆不能轻言生死！”
“尊！”
郭嘉拱手，大礼行之，乃是一诺之盟
“另外把贾诩调回来！”曹操道：“你若不在孤身边，孤心有些乱，他尚且能用！”
“不！”
郭嘉摇摇头：“贾诩还有大用，前线布局，数十万大军，单凭某一人，难成事也，此乃毒士，谋略想必某更果断狠辣一些，在如此时候，更该善用之！”
“可孤身边若无人，孤心有不安！”
曹操苦笑。
“某已经下令，把司马懿调遣北上，他在河内的作用也不大了，粮道如今已经不是根本了，即使我们断了他们的粮道，也难以奏效，毕竟河东已经打通了粮道，他们的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运输北上！”
郭嘉说道。
“此人山不见水，有些难琢磨！”曹操笑着说道。
他乃是不可一世的枭雄，从来没有说怕过谁的，司马懿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个藏着掖着，不敢显露真本事的胆小鬼而已。
“不难！”
郭嘉施施然的说道：“大王可知道，有些人需要压力，才能表现出他的能力了，我相信大王能把他给用好的！”
“也对！”
曹操自信的说道：“如此青年，若不能为孤之所用，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好像说的孤没有识人之明！”
“之前文若想要用他，但是我压住了！”郭嘉继续说道：“此人谋略可以的，大局能力不错，不过就是心思沉了一些，他越是藏着，心思越是不够敞亮，这点就需要大王去调教一下此人了！”
“你放心了，孤没有用不了的人！”
曹操点头。
………………………………………………
魏军的动作，迅速引起了明军的反应。
“魏军的动作这么快！”
长子城之中，众将云集，谋士济济一堂，牧景站在沙盘上，眸子有些阴沉的看着这泾渭分明的沙盘。
“不快了！”
戏志才却摇摇头，他站在牧景身边，轻声的说道：“现在的反应，还算是比较慢的，在我看来，郭奉孝的反应可能会因为一些条件影响之下，落下来了半拍，比如消息不对称，让他无法立刻判断我们的意图，不过现在他们突然调动，倒不像是早有图谋，徐徐布局，而应该是他们已经感觉到危机了，才会迅速的动起来。”
“这么敏锐？”牧景咧嘴一笑，笑了有些冷厉：“看来曹孟德还是有点能耐的！”
“身经百战之雄主，不可小觑！”
戏志才轻声的道。
“朕到没有小看过他，这可是朕佩服的很多年的千古之枭雄的，他曹孟德当年敢挟持天子以令诸侯，这等魄力，就非一般诸侯能做得到的！”
牧景叹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若非道不同，不相为谋，朕都想要和他共创太平了，可惜，我们永远都走不到一条道上的！”
应该是说他和这个时代任何一个诸侯都走不到一条路上。
因为他的路，在未来了。
一个来自未来的人，他的思想永远都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他要么被融入这个时代，要么改变这个时代。
现在牧景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个时代，他想要改变这个时代，就等于和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敌人。
想要一条心走到底，他就要击垮无数的对手，这些人或许都是当世之英豪和枭雄，但是敌人就是敌人，哪怕惺惺相惜，该打垮了就要打垮。
“陛下，如今魏军出兵，我们的压力就增加了！”
陈宫开口说道：“属下提议，尽快完成我们的兵力部署！”
“文远！”
“在！”
“目前的兵力部署情况，如何了？”牧景看着张辽，低沉的问。
张辽是主将。
他亲自定下来的主将，他不仅仅有临战决断权，还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戏志才陈宫等人，都要为之马首是瞻。
“目前我们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兵力已经就位了，不过剩下的兵力调遣，还需要一些时间，完成兵力布控，更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张辽道：“魏军反应太快了，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的，我的意思是，一边打，一边部署！”
“这可是需要很强的临场反应能力，而且还需要你和各部主将的默契配合，一旦那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全盘皆输！”
牧景看了一眼张辽。
“末将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们明军所有的大将！”张辽自信的说道：“再说了，战局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无非就是看谁变得通，变不通而已！”
“你既有如此自信，朕也允你！”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道：“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朕希望看到胜利，也希望看到你活到胜利，居中指挥，尽可能少亲上战场，朕不少一个冲锋陷阵的先锋大将，但是少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帅！”
“是！”
张辽深呼吸一口气，眼眶有些红润，神色更加激动，他拱手说道：“末将当不负陛下所之期望，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众将异口同声，气势昂然，他们的斗志，都融入其中，他们的战意，都已经被点燃了。
“好！”
牧景拍案而起：“此战之后，朕与诸君，共享太平！”
“共享太平！”
“共享太平！”
众将仅存的理智都已经失去了，现在只有战意。
………………………………
一顿激愤人心，各部开始调兵遣将起来了。
“陛下，马超……”
“马超给朕！”
牧景想了想，道：“张绣还给你们！”
他看着张辽，问：“敢用吗？”
“敢！”
张辽淡然的说道：“张伯鸾是一杆好枪，没有什么不敢用的，到了这个地步，他敢反，我敢杀，而且在骑兵大将之中，马孟起很强，但是张伯鸾也不弱，他这北地枪王之名，可不是白来的！”
“敢用就行！”
牧景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过在意，用此人也可以放宽心一些，朕相信这天下，更多人是希望高高兴兴的活下去，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人不怕死。
但是少之又少。
死，更多人是害怕的，包括牧景自己，而且在做这么多大将，上了战场还能忘怀生死，但是此时此刻又岂能无惧生死。
所以除非张绣还有其他路走。
可从他投效牧景开始，兵权都敢交出来，这说明他已经无路可走了，既然人家给了投名状，那么该给他的信任，还是要给的。
“陛下，那长子城！”
张辽还有一个担心。
“有用你就用，无需顾忌太多，战场上，不会给你任何犹豫的一瞬间，你很清楚，大战一线赢，就一线输！”
牧景笑了笑：“你若有负担，哪怕只是一线之差，那就是败局！”
“末将明白了！”
张辽深呼吸一口气，拱手行礼：“此战，末将无礼了！”
“就该有这样的气度！”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道：“朕，把在生死交予汝，一个是信任汝，如同当初朕敢孤身入营，游说你归降一样，朕一直都信任你，另外一个，不仅仅是信任你，而是信任你的能力，朕相信，你会做到朕想要让你做到的！”
“陛下，你这样，臣压力很大的！”
张辽苦笑。
他不应该答应的。
这一仗，打输了，他必死，打赢了，渝都城的那些阁老们也不会放过他，毕竟自己可是让陛下冒险去了。
这胜负之重，不值得陛下一毛而已。
大明之天下，唯陛下之天下，方能有太平之天，不然不过只是重复战乱和权力之争的一个全新的品台而已。
“压力大是好事！”
牧景笑着说道：“这样能压出你的潜力，朕一直都相信，你是能担当起来一个统帅的位置的！”
“陛下的信任，末将绝不敢辜负！”
张辽深呼吸一口气，拱手说道：“末将还能活下来一口气，当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走出战场的！”
………………………………
天高云阔，一片晴朗的天色，阳光虽不算是猛烈，但是也能带来温暖，融化冰雪，让天地之间万物回春。
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一支一支的兵马列队而出，牧景有些感概：“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唐朝时期的一首诗其中的一句。
道尽战争的残酷和无奈。
“陛下！”
戏志才走上城头，走过来，站在牧景左侧后面半步的位置，他随着牧景的视线而往下看。
“来了！”牧景招招手，道：“你也看看吧！”
“陛下是担心他们不能为陛下拖住魏军主力吗？”
戏志才想了想，问。
“朕倒不是担心这个，朕担心，这一次出征，他们还有几个能回来了！”牧景笑了笑，笑容之苍白，仿佛一点血气都没有。
“我倒是希望他们都能回来！”
戏志才轻声的道：“可我知道，不可能的，战争就是要付出，一代人的付出，希望下一代能太平，当初先秦暴乱，天下逐鹿，百姓生活在残酷的环境之中，才纷纷投效来汉高祖，倒不是他们多么敬仰汉高祖，而是他们认为汉高祖能赢，能打出天下一片太平，而更多的人最后选择汉高祖，而没有选择势力最盛的西楚霸王，那是因为，他们认为西楚霸王带来了战乱，而汉高祖能带来太平，这就是区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亦如此，这些投效在我们的大明旗下的将士，并非是有多么的敬仰陛下，而是他们相信陛下能让天下太平，能让天下的人过上好日子而已！”
“那朕倒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牧景的神色变得刚毅起来：“此战若不能胜，朕又如何对得起，这些年牺牲在战场上的明军儿郎啊！”
“陛下能如此想，那就是最好了！”
戏志才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拱手说道：“其实陛下最应该的是留在长子城，这样更符合所有人的期望！”
“不用劝我了！”
牧景摇摇头：“朕知道你的苦心，朕也明白，即使此战败了，朕只要返回西南，还是有机会重来的，无非就是再一次北伐而已！”
他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而是非常有可能的，明朝廷如今发展的最凶猛，新政之下，国力储备很强。
再过十年，二十年，这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反他。
但是他等不了。
战乱一直都在。
多一天，多一些百姓流离失所，多一些人无辜而死，他只有结束战乱，才能让自己的心，更加的踏实一些。
不然他感觉睡觉，都好像要睁开一只眼才行啊。
“你是大明天子！”戏志才咬牙切齿。
“天下人都能死，大明天子死不得吗！”
牧景怕死吗。
怕。
死过一次，他更怕死，死了好像连命运都把持不住了，仿佛就只能随波逐流，这一次能重生，那么下一次还会有这样的幸运吗。
他不敢赌。
他只想要，这一生无愧，最少对得起自己重活一世。
“此战朕心意已决，无悔！”
牧景双手背负，施施然的说道：“至于生死，若是天命所归，朕怎么会死，若天命要朕死，朕就算躲在长子城，也躲不过去！”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战局走向，出击！
当明军源源不断的调动起来了，魏军也迅速的动了，数十万大军直扑长子城而来了。
“传令下去，各营全部回守，钉死槐水镇！”
沙摩柯面对咄咄逼人的魏军主力，直接下了一道军令。
“诺！”
日月第二军各部主营，迅速返回槐水镇，以北东南三个方为，形成一个犄角战争，把方圆二十里纳入战场之中。
“他们敢来，我们敢战！”
沙摩柯做战前的鼓舞：“这一战，我们日月第二军的任务，就是死守槐水镇，只有把槐水镇守住了，不管他们来多少敌人，一息尚存，死守不退！”
他看着众将，目光栩栩：“将士们，你们都很清楚，大明立朝，乃是吾等千秋万代的基业，你们之中有汉人，有五溪蛮族人，可此战若败，无论是汉或是蛮，我们未来的日子都将会非常难过，为了我们的未来，也为了我们家人能过上幸福的日子，此战即使全军覆没在此，我们也值得！”
沙摩柯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
但是他在明军多年，对于明朝廷是越发的信任，不仅仅是因为明朝廷能给他们带来和平，更是这些年来，明朝廷从来不会因为他们蛮族人而区别对待。
这曾经是他最担忧的事情。
如今却是他对明军最忠心的原因。
此战无论生死，张辽把他放在了最重要的战略位置，他就要守住这里，只有守住了，明军才能赢，他们五溪蛮才能赢。
“死战不退！”
众将眼眸之中闪烁这一缕一缕的斗志。
到了这一步。
是拼命的时候了。
“传令，开武库，把所有的弩床，投石机，都拿出来，此战守不住咱们就和他们一起实在这座小镇！”
沙摩柯冷然的说道。
每一个军部都有自己的武库，那还是他们的压箱底的武器，非必要战役，是不会的使用的，生死之间，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了。
……………………………………
距离槐水镇不足三十里，已经能有将近十万兵马屯兵在此了。
“吕布将军！”
中军主营之中，当吕布龙行虎步走过来的时候，众将纷纷站起来了，躬身行礼。
作为天下第一的猛将，吕布还是颇有威望的。
“见过郭祭酒！”
对于吕布而言，在场之中，最让他重视的人，自然是郭嘉。
“来了！”
郭嘉笑了笑，轻声的说道：“你部下精锐，可恢复了一些实力！”
“并州飞骑折损太严重了，各营的步卒主力倒是恢复了不少，另外陷阵营也能用！”吕布轻声的说道。
天下人都说吕布脑后反骨。
的确如此。
有的选，吕布自然是希望为自己而战，而不是为别人而战，可如今的局势，却由不得他选择了。
他当初投靠了魏军，此时此刻也只能随着魏军一道走到黑。
打赢明军，还有未来。
打不赢明军，别说什么未来了，这上党郡他都走不出去了。
“甚好！”
郭嘉点点头。
魏军主力虽多，但是实战之兵不多，而且士兵的士气也不高，一旦打了溃败之仗，恐怕就容易导致军心崩乱。
而目前最精锐的兵马，要数吕布麾下的精锐了。
吕布麾下的精锐虽然也有一些新兵卒添补进去，但是主要班底都是昔日路边的并州军组成的，特别是并州飞骑和陷阵营。
这是吕布的两柄尖刀。
“阎行！”郭嘉不愿意等下去了，他点将。
“末将在！”
“现在命你部，继续进攻槐水镇，打通这个点，某要直入长子城！”郭嘉冷厉的说道。
“是！”
阎行也想要一雪前耻。
“奉孝！”
“在！”
“你压阵！”郭嘉低声的说道：“抓住机会就上，别想太多了，某只要打通槐水镇，吃掉这些明军将卒！”
“是！”
吕布领命。
两大主将迅速的调动兵力，不用半日时间，就已经抵达了槐水镇之前了。
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攻防战。
魏军也做足了准备了，床弩，投石机，撞城车，云梯，井阑，都相继推出来了，一副气势汹汹，要不惜代价攻城的模样。
“咚咚咚咚！！！！！！”
不到半个时辰，战鼓声就响起来了。
“进攻！”
这一次有吕布压阵，毫无顾忌的阎行开始全心全域的进攻。
“杀！”
“杀！”
正常状态之下，自然是远攻先行，先是投石机一波进攻，石弹砸之下，准头还不赖，把这小镇子砸了稀巴烂了。
那土坯城墙也在这一番攻击之中，抖擞脱落下来了。
“弓箭手！”
“放！”
第二波远攻开始。
魏军筹备充足，远程攻击的武器也筹备了不少，迅速的动起来了。
“真狠啊！”
镇子防御圈里面，沙摩柯看着漫天的箭矢，冷笑起来了。
“中郎将，刚才的进攻，我军伤亡过百人！”
“不是让躲避了吗？”
“他们准头太差了，没有瞄准城墙，反而落下了下面，错有错着，反而砸中了我们的防御，石弹的冲击力很强，防御破裂，铁盾都把压扁了，当场就战死不少，各部校尉非常生气，想要提前回击”
“该死！”
沙摩柯咬牙切齿，道：“让他们继续扛着，还不到反击的时候，等他们进来一些再说，咱们的武器必须保持最大的杀伤力才行，我们的储备可不是很充足的，浪费了，也就只能那将士们的性命去填上去了！”
“是！”
副将迅速去传令。
“他们好像没有反击？”
城外阎行看了看，最后还是压不住心思，直接下令直面进攻：“上井阑，进云梯，攻进去了！”
“杀！”
“杀！”
魏军黑压压的一片压上来了。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明军观哨口的将士正在预测敌军进入攻击范围的距离。
“传我军令，各营反击！”
沙摩柯听到五十步的距离，迅速的下令了。
“中郎将有令，反击！”
旗号打起来，各营迅速明白了。
“动！”
“反击！”
“弓箭手准备！”
明军的反击也是一样的套路了，投石机，床弩，弓箭手，这种远程进攻的方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明军一反击，魏军顿时阵型就停下来了。
“躲避！”
“防御！”
魏军变阵。
“暂停前进，就地防御！”
躲避投石机这种的远程小范围的攻击，倒是不难，但是对于弓箭手的箭雨，倒是让他们吃了不少的亏。
阎行有些咬牙切齿，他咬着牙下令：“继续进攻，尽快上井阑，上云梯！”
“是！”
魏军又动起来了。
双方的远程武器交锋之后，就即将进入了白日化的肉搏战了，这必然是惨烈的一战，肉搏之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杀！”
“杀！”
魏军冲锋陷阵，倒是士气很足。
“把他们打下去！”
“上来一个斩一个！”
明军也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双方僵持，这里顿时成为了一个绞肉机。
大战两个时辰，入夜之后，魏军无可奈何的鸣金收兵，因为继续打下去，明军占据优势，他们反而会落入明军的攻击范围。
…………………………
大战一日，阎行正在清点伤亡情况，吕布带起亲卫，返回的三十里的中军主营。
“阎行败的不冤枉！”
吕布见了郭嘉第一面，就淡淡的说道。
“很难打！”
“嗯！”
吕布低沉的道：“我从头到尾都观战了，阎行的发挥没有任何问题，他进攻的势头的确非常刚猛，不过他对于战局的把控不足，冲的太猛，不懂得留有余力，正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一口气冲不过去，基本上就会势弱了。”
“那你没有找到任何机会补位吗？”郭嘉皱眉。
他相信吕布对于战局的把控比任何人都要出色，他在正面参战，如果这样都找不到任何机会补位进攻，那敌军主将也有些太厉害了一些吧。
“不是找不到，而是没有！”
吕布苦笑：“这倒不是敌军主将的问题，而是战场的问题，我算是明白明军为什么死守槐水镇了，槐水镇看似防御不算是很强，但是地势却显得狭隘一点，不是针对他们的阵型，而是我们数十万大军的阵型，阎行投入兵力，已经占据了主战场了，左右两侧的位置，根本没有能进入战场的机会，所以一旦双方兵力超过五万以上，这里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位置，很难突破！”
他想了想，道：“不过明军就这么一军主力，倒是也拦不住我们，耗他们十天半个月，能把他们耗死！”
“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郭嘉摇摇头：“要是被他们堵死在这里，我们这一路主力就废掉了，到时候明军出击，各个击破，我们就吃大亏了！”
魏军是呈现包围的阵型，向着长子城进发了，从东面，南面的，东南方向，兵分五六路的兵力，可一旦他们的主力被堵死在这里，那么其余各路，就会遭到敌军聚歼的。
“那我们只能分兵了，留下一路主力继续进攻，然后我们从侧翼过去了！”
吕布分析行军地形图，道：“从左翼能过得去的，绕路远一些，多一天的路程！”
“我们先行的，从左翼绕过去，先进攻长子城，然后让阎行的主力留在这里，告诉他，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务必拿下槐水镇！”郭嘉沉思了半响，倒是认同吕布的话。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不可能放置槐水镇不顾的，不然槐水镇在他们后翼作乱，他们的阵型会被弄乱的。
所以必须要留下一路主力压在这里，先不说能不能攻下，攻不下，也最少能压得槐水镇的明军动弹不得。
“是！”
亲卫拱手领命，立刻去传令。
“奉先！”
“在！”
“某心里面有些不安！”郭嘉幽沉的说道：“沿路之上，你要保持好些警惕，我总感觉，他们在算计我们的兵力！”
“如何算计？”
“明天子牧景是一个诡谲的人，所以不好猜度，而我那个同门师兄更是有神智之名，他如何想的，我也一时之间猜不透！”
郭嘉道：“但是现在我们占据优势，等到夏侯渊，张郃……他们的主力都压上来了，不愁这一战打不好！”
绝对的兵力优势，让他有绝对的信心。
他想了想，道：“当初你进攻壶关的时候，明军爆发的武器，你是看得到的，你需要小心的就是，明军会不会突然出现这种武器！”
吕布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当初他们在壶关的武器，不是炸掉了，就是被我们缴获了！”
“不能小看明军，有一点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那就是明军的国力比我们强，他们的生产力远远超越我们！”
郭嘉阴沉的道：“我们内乱的很，相反，明朝廷之上团结，他们举半壁江山的力量，到底有多少这些武器，还真说不好！”
“我会小心的！”
吕布吃过亏，自然也知道，这种武器的可怕，所以他必须要保持随时的警惕，时时刻刻的戒备才行。
…………………………
魏军的动向自然是瞒不过明军的探子。
明军斥候和探子迅速的把所有的消息都送到了明军主将张辽的面前了。
长子城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
整个兵力布局，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战场被张辽分割成了三个，而这些战场，并没有长子城。
他们是主动出击。
不是防御。
“果然！”
张辽看到手上的消息，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郭嘉选择放弃槐水镇，从左翼越过来了，多一天的路程，我们也能多一天的时间，从容一点布局！”
“郭奉孝会这样选择，那是正常的，他要是死磕槐水镇，我才觉得意外！”
戏志才冷笑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的！”
张辽摇摇头：“不能小看他啊，郭奉孝被称之为鬼才，想法天马行空，神鬼难测，可不能太过于把他想的理所当然了！”
“我自然不敢小看他！”
戏志才平静的回应：“只是现在大势在我们，我倒是不相信，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了，等到我全面出击，他只能被我们的节奏带着走了！”
“还得再等等！”
张辽道：“咱们撑住长一点的时间爆发大战，陛下就多一些时间筹备，他麾下的火炮军，都是笨重的家伙的，行军艰难啊！”
“哼！”
戏志才冷哼：“他也是活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堂堂万金之躯，却要去冲锋陷阵，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事实上，我倒是赞同的！”张辽说道：“他麾下的火炮军，新一军，都不是我们能指挥的，新式武器，新的战术，要说最熟悉的，唯有陛下了！”
“那也不能不分轻重！”
戏志才还是耿耿于怀：“此战之胜负，对于魏王他们来说很重要，可对于我们明军，其实是不用这么着急了，我们夺回关中，即使退回西南，都没什么大碍，可他却显得一场的急促！”
“此事某倒是能理解一下的心思！”
张辽叹了一口气：“天下动乱太久了，陛下的急，并非是他自己的急，而是天下的急，如果再打十年，二十年，你觉得那时候的天下，还是陛下想要的天下吗？”
戏志才沉默了。
“如今想太多也没用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此战打好，我们打的越好，陛下的压力就越少！”
张辽道：“若能一举击溃他们，那么陛下或许就不用冒险了！”
“你说的对，现在多说无益，唯有一战！”戏志才靠近沙盘，沉思了半响，思绪越发的清晰起来了：“如果我是郭奉孝，我会走这里！”
“良安聚！”
张辽眯眼，眸子划过一抹精芒。
半响之后，他摇摇头：“如果是我，我不会，我会走这条路，同样在对等的时间之内进入长子东郊，只是路不太好走而已！”
他从沙盘上划开一条线，绕一圈才到长子城。
“羲河山，山路啊，如果他们运送辎重粮草，他们寸步难行，这是为什么？”
戏志才不明。
“稳！”
“他是一个求稳的人吗？”
“越是临战的时候，越是求稳，这是谋士出身的人，都有的特性，反而是武将主帅领兵，攻击显得更加猛烈，无所顾忌！”
张辽说道：“我觉得他是一个求稳的人！”
“那吕布呢？”
“吕布听他的！”
“不至于吧！”
“因为吕布不够聪明，不够聪明的人，往往都会选择听从聪明人的选择，因为他们有下意识的依赖！”
张辽说道：“这是我从我们主将身上发现了特点！”
“这倒是！”
戏志才点头：“即使我大明武将很多时候都会上一些景平武备堂的课程，但是事实上他们对读书人还是有些敬重的，各部主将招揽读书人为参将，因为他们觉得，读书人聪明，聪明人总能比他们想的更长远，更加仔细一些！”
“没错！”
张辽沿着沙盘转一圈，道：“所以我打算把主战场放在这里！”
“这里是，东郊二十里，长河驰道！”
戏志才明白了张辽的打算了：“这时候他们出了羲河山了，又还没有进入驰道，前后不着，你是想要半渡而击！”
“差不多的意思！”
张辽点头。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短兵交接
山间。
魏军正在急速的行军之中，数万大军要攀山越岭，特别是现在才开春没多久，山路上还有一些积雪，甚至融化雪之后，显得有些泥泞。
所以他们走的并不快，而是显得有些慢吞吞的。
“祭酒大人，斥候放出去了，并没有遇上明军斥候的迹象，这条路应该是明军没有太大防备！”
吕布走上来向郭嘉禀报。
“吕奉先，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郭嘉眯眼，眸光看着吕布。
吕布闻言，微微苦笑：“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小的，除非他们愿意让我们进入长子城东郊，所以不在这些山路设立岗哨！”
“你想的没错，但是我想的比你想的更多一些！”
郭嘉淡然的道：“明军不是不搭理我们，而是任由我们越过最艰难的道路，然后就能放松警惕了，这是欲擒故纵之策，他们想要对付我们，必须要让我们放松警惕才行，这段山路是最险要了，但是也是我们防御心最浓烈的！”
他冷笑的说道：“所以我猜想，他们不会在这里设伏，在这里设伏，没有任何意义！”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
吕布突然道。
“不明白什么？”郭嘉很有耐心的回答吕布的问题，不是他多喜欢吕布，而是他如今非常离不开吕布，他如果是大脑，吕布就是他最强一只手，他必须要靠吕布，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战役之中打一场漂亮的进攻战。
“祭酒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明军不会固守长子城，而是出击袭杀我们呢？”吕布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以如今的形势而已，长子城是他们不可多得的防线，毕竟是一郡主城，打一场防守战，他们的兵力能够更好的应对，而且能很大范围的消耗我们的进攻兵力，等到消耗到一定的地步，他们在反击，更加有损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们选择出击，无疑是有些硬碰硬的做法，他们的输的机会更大，即使打赢了，他们也会伤损眼中，如此不智，为什么还要这么选？”
“问的非常好！”
郭嘉跳下了马背，走到了山路前面的山崖，看着周边一望无际的群山，他笑了笑，面色虽显得苍白一些，但是笑容很自信。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郭嘉施施然的说道：“他们为什么不防守，而要出击，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到底是不是事实，谁也不知道，一天不开战，一天都还存在变数的，但是我却认为，他们进攻多过防守，因为在战场上，其实没有什么伤损严重不严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的，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输，一个是赢！”
郭嘉目光悠长，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是输，就是赢，没有第三个结果，既然想要赢，就要有阔的出去的决断，如果防守能守得住，他们也会守，只是久守必失，他们没有信心，反而进攻，他们更有自信！”
“另外他们已经给我们释放了一个信号！”
“信号，在哪里？”吕布想不明白。
“槐水镇！”
郭嘉道：“当我看到槐水镇明军死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乖乖的留在长子城战场，他们肯定会主动出击，以出击而占据主动优势，反而更能为他们带来胜利的希望！”
这是将心比心的一种猜测。
如果让他站在明军的立场上，他会选择进攻，而不是留在长子城打一场没有太大希望的防守战。
长子城不是一座小城，明军防守兵力也不多，魏军的兵力优势能发挥出来，那么明军所面临的的困境，就会比预想之中要更大。
一个不慎，就是千仓百孔，甚至一溃千里。
“祭酒如此分析，我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吕布苦笑：“其实这就是一个棋盘，双方的主帅都在赌，但是赌的不是棋子，而是命，咱们大王足够凶狠，但是明天子好像更加凶狠一些，他们如今就是草原上的狼，哪怕被猎人围住了，该出击的还是要出击，草原上的狼，比什么都可怕，那是因为它们表现出来是从来不知道防守是什么，它们的凶狠表现在进攻之上，除了进攻还是进攻，哪怕死，也会狠狠的咬住你，撕扯下来一块肉！”
“吕将军，你有多少年没有回到草原上了？”郭嘉突然问。
“有些年了吧！”
吕布感叹了一句：“一脚踏入中原，好像就离不开了，即使死，我也愿意死在这里！”
不是他有多么眷顾中原，而是中原的繁荣，相对于草原边境上的萧条，太过于明显了，他喜欢这里的人多，他喜欢这里的繁荣。
“放心！”
郭嘉大笑起来了：“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你未来还要封侯拜相呢！”
“希望吧！”
吕布目光之中，也有一抹希冀。
“来人，拿舆图上来！”
“是！”
亲卫把背着的圆筒拿下来了，打开盖子，然后抽出了圆筒里面一张张的行军舆图，这是周围的地形舆图，有些仔细。
“吕将军，咱们赌一场？”
郭嘉突然笑了笑，对吕布说道。
“赌啥？”
“赌咱们谁好运啊！”
郭嘉轻声的道：“我想要一路为诱，一路为伏兵，诱引出来，就大战一场，咱们要强势一些，杀进去才行！”
“听你的！”
“那好，你选左，还是右？”郭嘉指着舆图的两条路。
“左边！”
吕布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良安聚最有可能，我愿意为诱饵！”
“那我走右边，越过羲和山，看起来更稳，却也更险！”
郭嘉道：“另外还有一点，咱们之间，要有足够的联系，也就是说，进入长河驰道之前，我们相隔不能超过一里！”
“明白！”
吕布说道：“他们敢来，我就敢大战一场！”
………………………………
长河驰道。
张辽和戏志才正在商讨占据。
“这一场伏击能打下来吗？”
戏志才还是有些担心。
“能！”
张辽笑了笑，说道：“我有信心他走羲和山！”
“如果他走良安聚呢？”戏志才道。
“不怕！”
张辽道：“以我们的阵型，变阵很快，只是伏击变成了遭遇战而已，打一场遭遇战，也没有什么的！”
“也是！”
戏志才看了一眼日月第一军主将雷虎，日月第四军主将邓贤，两大主将都蠢蠢欲动起来了。
这一战，即使遭遇战，也不可怕。
“重新布置兵力！”
张辽想了想，道：“雷虎，你退后，邓贤的第四军先列阵！”
“为什么？”雷虎有些不甘心。
“接受命令！”
张辽撇了一眼雷虎，这勇冠三军的雷虎中郎将可不能惯着他，不然后面的战役，他容易不听话，打起来疯了一样。
“是！”
雷虎瓮声瓮气的说道。
不是他敬张辽，而是他对牧景言听计从，牧景定下来的规矩，他从来不会违逆，特别是军令如山，他清楚的很。
“邓贤！”
“末将在！”
“你的打法柔和了一些，战阵要变，表现出更加凶猛一些才行！”张辽说道。
“是！”
邓贤想了想，说道：“我亲自率领主力营进攻，把士气打出来就能调动大部分战力了！”
“嗯！”
张辽点头，他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地形，说道：“从羲和山出来，进入长河驰道，有一段比较泥泞的山路，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你做好准备！”
“是！”
……………………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当他们双方的准备都在遭遇对方的准备的时候，这一战，变得略显复杂了一些。
傍晚时分。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春日阳光虽不是很烈，但是有阳光还是能暖和一些的，太阳一落山，就立刻显得有些冷意丛生了。
明军将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戒备！”
“敌军斥候出现了！”
“所有将士不得冒头！”
压低的声音响起，邓贤的军令之下，日月第四军迅速的进入状态。
远处，张辽看着这情形，眸子有一抹冷意，低声道：“果然来了！”
“看来你猜对了！”
戏志才叹了一口气：“郭奉孝果然选择了羲和山的山路而直扑我们长子城！”
他这么了解郭嘉的人，都显得有些意外了。
或许越是了解一个人，越是在判断上的出现一些先入为主的想法，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有些事情，早已经变了。
“时间不等人，马上天黑了，他们不会在山路上耗下去了，进入官道才是最重要了，所以命令所有神箭手出动，用最少的动静把他们的斥候尽可能的解决！”
“是！”
一些军中最优秀的神射手出动了。
这时候解决敌军斥候，不是想要打草惊蛇，而是要抓住时机，事实上这样的山路，本来就比较崎岖，而且一旦入夜，更是危险，所以他们更希望在入夜之间，进入官道或者驰道。
………………
山路上。
郭嘉看着前面，越是安静，越是不安。
一个将领走上来：“祭酒大人，最危险的山路我们都过去了，应该没有明军伏击吧！”
“难说！”
郭嘉想了想，道：“等斥候回来！”
“祭酒大人，不能等了，我们没时间了，马上入夜了，不能在入夜之前离开山路，这些崎岖的山路，足以吞噬我们一些将士的性命！”
夜色之中行军，本来就有些难，如此崎岖的山路之下，若是继续摸着夜色行军，恐怕会导致一些将士遭难。
郭嘉沉默半响，他想了又想，才开口说道：“那就加速前进，尽快脱离，进入官道扎营！”
“是！”
众将迅速行军起来了。
他们的路，越发难走，泥土有些泥泞，踩一脚，就是一脚泥，脏了脚不是问题，可这样容易消耗更多的体力。
他们本来就已经行军大半天了，又在这里消耗这么多的体力，当他们走出最泥泞的地区，想要走入前面的驰道的时候，突变异常……
“杀！”
一声苍凉的喊杀声之下，突如其来一道道身影从周围浮现起来了，然后向着他们奔来了。
“弓箭手，放！”
邓贤运筹帷幄，抓住每一个时机，他先来一波远攻掩护。
“敌袭！”
“有明军伏击！”
“防守！”
“大圆军阵！”
魏军有些慌乱起来。
倒是郭嘉，很冷静，他扫过一眼，虽有些心里准备，但是还是感觉非常压抑，明军的出击，让这一战决战，变得更加的惨烈了。
他必须要表现的比明军更加凶猛才行，不然接下来的战役，恐怕他只能被压着打。
“各营配合，盾兵在前，弓箭手还击！”
郭嘉指挥才能也不逊色，他坐镇中枢，倒是给众将一个定心丸，一下子让魏军众将迅速的反应过来了。
“进攻！”
张辽是一个非常善于把握战机的人，这时候单靠邓贤一军主力，吃不下郭嘉，他必须速度干掉郭嘉。
“杀！”
雷虎如同下山猛虎一样，率军进攻。
两军主力一压上去，魏军阵型直接崩坏了几道防线，战损数字直线飙升，鲜血流淌在周围，哀嚎声不断的响起来。
“真看得起某也！”
郭嘉看着这一幕，冷然而笑：“传令，背山而战，守住！”
“是！”
各营迅速调整的防御方向，背靠后面的山路，前面防御明军的进攻。
“有备而战！”
戏志才观察整个战场，眸子划过一抹冷意，他突然低喝一声：“文远，小心左侧！”
“良安聚，难怪他的兵力只有这点，分兵了！”
张辽反应也很快。
“明贼，拿命来！”
一声虎啸，赤兔宝马带着天下第一的猛将出现了，吕布来的很快，快到张辽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他亲率并州飞骑出现在了左侧方向。
“杀过去！”
吕布的凶狠，天下无双的，特别是人在马上，手握方天画戟，此时此刻的他，状态有一种无敌的感觉。
“杀！”
吕布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明军的士气，迅速有些回落起来了。
“千算万算，算漏了他们分兵！”张辽咬咬牙，无奈的道：“这一次真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见好就收吧！”
戏志才苦笑：“吕奉先有改变战场结果的能力，他真的爆发起来了，我们倒是能拖垮他，但是我们的主力估计也差不多耗在这里了，大战还没开始，先忍一忍吧！”
“嗯！”
张辽也不是一个死不认错的人，他淡然的道：“既然输了一阵，那就鸣金收兵，不给他们扩大战果的机会！”
“叮当叮当！！！！！”
鸣金的声音响起。
明军开始拉开作战距离，他们有弩箭兵和弓箭手协助，能够迅速的拉开双方的作战距离，然后非常自然的后撤。
“撤！”
“立刻撤出战场！”
明军纪律营严明，军令一下，即使有些将士不甘心，也只能下令撤兵。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藏
阳春三月，百花绽放。
当浓浓的春雨覆盖着上党郡的时候，一场伏击和被伏击却如同不期而遇而战争已经落下了帷幕的。
魏军小胜半局。
明军主力退回长子城，魏军立足长子城城郊十三里的博安山上，遥看长子城。
双方的兵力一再变化。
对垒的局势也越发的紧张。
但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中，却让意外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安宁的气息。
长子城中。
吃了亏的明军将领倒是没有沮丧，这点小败，他们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倒是张辽，有些自责。
“小看郭奉孝了！”
张辽倒不是沮丧，而是有些当头一棒的感觉，这些天掌大军之权，让他有些飘飘然起来了，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事实上内心的确有些飘起来了。
这当头一棒，宛如一盆冷水兜头的浇下来了，迅速的让他清醒了过来了。
“郭嘉若是这么好对付的，他就称不得鬼才之名！”
戏志才倒是没有意外，他所认识的郭奉孝，本来就是一个厉害的让人有些恐惧的人，如今的水平，恰恰好是他应该表现出来的水平。
“这一局倒是让他们那的先手，不过这战局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张辽收拾情绪，变得刚毅起来了，他笑着说道：“让他们入长子城郊，也是好事！”
“关键还是士气！”
戏志才低声的说道：“一进一退，我们的士气落后，那接下来的攻坚战，就不好对付了，等到他们完成合围，兵力优势绝对，我们更难打了，如果对攻的话，伤亡太大！”
“这倒是！”
张辽道：“所以我们还是要重新夺回我们的气势才行！”
“你想要怎么做？”
“不打吕布了！”
张辽道：“吕布加上郭奉孝，太凶猛了，咱们得避一避他，我打算打南路主力！”
“张郃？”
戏志才沉默了一下。
“其余的魏军主力先不说兵力如何，但是打起来一定足够的坚定，但是张郃麾下，大多都是周军降将，斗志没有这么坚定的！”
张辽点头：“有机会能击溃他！”
“我倒是觉得，不能小看此人！”戏志才轻轻的道：“昔日的河北四庭柱，可不是善茬，而且他还能让曹操给他独领一军，更加不简单了！”
“所以才要先击垮他，然后我打算让鞠义的日月第六军的出动！”
“说降！”
“打赢了，可以试一试，我不相信他张郃的脑袋必咱们的刀刃还要坚定，如果他当真斗志如此坚定，他就不会投降曹操了！”
“那也未必！”戏志才笑着说道：“他能投降一次，未必是因为他有多怕死，可能会因为他选错人了，重选一次而已！”
君臣之间，君若不仁，你如何要求臣子忠心啊，这问题未必就是张郃的问题，有可能是袁绍的问题。
“总要试一下！”
张辽道：“要是真是这种情况，我倒是高看他一眼了！”
“那长子城呢？”
“给他们！”
张辽道：“该做的准备我们都做了，接下来的，从来不是什么防守战，而是一场惨烈的攻坚战，我们必须要靠着自己带的物资，和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对抗超过的半个月的时间，甚至把他们所有的主力压在我们的战场上！”
“这可不好做啊！”戏志才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不好做，所以陛下才让你留下来了，不然这时候，你应该跟在陛下身边了！”张辽道：“我擅长掌控战局，但是谋略非我之长，还是需要你出谋划策，给我们制定进攻方略才行！”
“陈宫已经在南郊做好准备了！”
戏志才道：“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首先第一关，我们还是要先压一压吕布那厮，不然他气势太盛，可顾不上太多了，到时候以他并州飞骑的实力，速度太快，会影响我们作战的时间！”
“嗯！”
张辽认同：“还是要压一压他的，这头并州虓虎不压住，我们寸步难行！”
“其实他的并州飞骑不多了，我倒是认为，他部下最厉害的应该是陷阵营！”
“高顺是一个低调，但是掌兵能力不亚于他，战略想法不在我之下的人，最关键他在战阵方面，有非常高的天赋，天下人皆之吕布麾下并州飞骑乃是天下一绝，但是却很少人知道，他能活到今时今日，更加依仗的是高顺的陷阵营！”
张辽对吕布的情况太熟悉了，他苦笑的说道：“这是一个攻防一体的战斗营，高顺很沉稳，不容易上当，我能针对吕布，但是如果针对他，很容易被他反咬一口，因为他也了解我！”
他们昔日，都是来自并州丁原麾下，只是进入了这花花世界的中原，一切都变的，当丁原死了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但是他们对彼此的熟悉，那是昔日在草原上配合出来的默契，很难改变的习惯，越是熟悉，反而越容易着了道。
“也不难对付！”
戏志才想了想：“我只要让人牵制住吕布，陷阵营挡不住雷虎，日月第一军昔日的主力精锐乃是战虎营，战虎营在进攻上，有非常凌厉的攻击力，在军阵对垒方面，我还没有见到能抗住战虎营的冲击的阵型，陷阵营一样！”
“怎么牵制住吕布？”
“张绣在哪里？”
“现在应该在北郊，他不能太快入场，毕竟虎豹骑还没有入场！”
“虎豹骑很难入场了！”
戏志才摇摇头：“让张绣出击，牵制住吕布，然后让雷虎击垮陷阵营，击散他们之后，不能恋战，立刻撤出来！”
“不是应该乘胜追击吗？”
张辽疑惑。
打散敌军战阵，最好就是乘胜追击，掩杀一番。
“别忘记了，我们针对的是他们的主将，但是他们最核心的人还是郭奉孝，郭奉孝反应过来的话，我们未必能顺利撤出来，这一战，主要还是要找回来一个面子，也就是说挽回士气的问题，而不是针对他们！”
戏志才道：“任何战术布置，都会有缺陷的，我们看不到，未必郭嘉看不到，要是让郭嘉在下一城，我们的士气会越来越低，这反而因小失大了！”
“对啊！”
张辽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看来的确有些贪心了！”
“现在可不是贪心的时候！”
戏志才揉揉太阳穴的位置，苦涩的说道：“这么大一场大战，魏军最少投入二十万主力以上，甚至高达二十五万都不止，我们的兵力相对而言，却远远不够，这时候还是按照原计划来，主力拖住他们，先看看局势走向，如果他们真被我们拿住了缺口，倒是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击溃他们的主力，但是如果他们守的严严实实的，我们只能和他们继续耗！”
他目光远眺：“可能这一战，我们还真只能看陛下了！”
“虽然我也想要立功，想要避免陛下冒险，但是我不会冲动的，我还是按照原计划来打！”张辽沉稳的说道：“最少咱们先稳住他们的主力，不给他们有任何机会反扑！”
有些时候，战场上就看谁耐得住。
先动的未必就有优势。
后发制人也未必不可能。
局势越稳，越沉不住气的人就会越先犯错。
“陛下这时候，应该在屯留了吧？”
戏志才眯着眼眸：“其实我很想要看看，陛下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
屯留，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县城，人口少，交通不便，在地形图上都是属于不起眼的地方。
而这时候的屯留，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可在城里面，却已经是变天了。
“陛下，已经控制住了！”
谭宗拱手行礼，然后低声的说道：“我手下的密探，换上了县衙的县兵的衣袍，现在没有人知道，县城变天了！”
“小心点！”
牧景淡然的说道：“别在这时候阴沟里面翻船！”
“是！”
谭宗道：“我会沿途清理消息，另外也会给他们放出去一些让他们相信的消息，先把屯留这里隐藏起来再说！”
“另外盯着槐水镇，槐水镇一旦易主，我们这里就根本藏不住了！”牧景又道。
“密探一直都在盯着，沙摩柯中郎将拼了命死守槐水镇，所以槐水镇一时半会还守得住，另外魏军主力好像绕路进入长子城了！”
“绕路，放弃进攻槐水吗？”
“不，分兵，他们留下一部分主力继续进攻，而且其余主力，直接从南面绕过去，进入长子城东郊，如今陈兵长子城之外！”
“张文远和戏志才这么容易让他们进入长子城郊外？”
“打了一仗！”
“结果呢？”
“张辽上将军吃了一点小亏，被魏军的郭奉孝小小的打击了一下！”
“哈哈哈！”
牧景大笑起来了，道：“这倒是好事啊！”
“为啥啊？”谭宗不明白。
“张辽要是一开始连胜，朕还怕他稳不住！”牧景笑了笑：“他是属于那种敌人太弱了，发挥不出能力的，但是当敌人越强，他反而有一种越挫越强的感觉，想要看到一个完整能力的张文远，就要有一个称得上的对手，郭奉孝不错！”
谭宗对牧景的判断倒是非常尊敬的，他也笑了笑，道：“这么说，郭奉孝是在磨砺上将军了！”
“不能这么说，只是郭嘉还不懂张文远而已，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能懂了，因为张辽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牧景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样以来，我们可要藏的深一些了。”
“陛下！”
这时候徐庶走进来了，他拱手行礼之后，道：“火炮军分散行军，太折腾了，损失有些眼中，十个营的主力，能跟得上的只有不到七个营！”
“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牧景叹气：“上党这地方，官路难走，驰道也不大，咱们的火炮军，那些武器和辎重加起来，小路根本走不通，所以掉队是难免的！”
“我考虑了一下，我觉得魏军既然在盯着我们的火炮军，既然掉队了，没有进入屯留，没有北上，那就让他们就地休整，然后协助张辽上将军作战，露一露脸，这样我们或许能更能模糊敌军的视线！”
徐庶说道。
“也行！”
牧景笑着说道：“曹孟德既然知道我还有火炮军，火炮军一天不露脸，他应该也不放心！”
“虽然景武司和我们都做的很多的掩护，但是我们的动静也不小，能满过去吗？”
徐庶有些不自信。
“这个不好说！”
牧景耸耸肩，轻声的说道：“屯留这里属于战场，又在战场边上，如今就要看他们注意到多少了，即使他们有所警惕，也不会想到，朕在这里，而且朕还把一直足够进攻壶关的主力留在这里！”
他们的行军很隐秘，昼伏夜出，从长子城越过一百多里出现在屯留，可为了在屯留藏兵，他们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景武司主动和夜楼开战，就是为了混乱敌军密探的视线。
在这一方战场上，双方在决战之前，都会投入大批的密探谍者和斥候的，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目前明军为了藏兵于此，在战场上四处出击，密探更是拼着两败俱伤，把敌军的密探给的杀了片甲不留。
这才弄混了这战场上的视线。
不过他们距离壶关太近了，如果曹操有足够的警惕，还是会有一些防备的。
“如果他们发现了呢？”
徐庶问。
“这就要问你了！”牧景笑着看着他：“你说该如何应对？”
“以快打快！”
徐庶沉默半响，道。
“那我们面临更多的兵力，而且目前来说，张文远和戏志才未必能牵制他们多少主力，要是十万主力都在这里，你还有信心吗？”
“有！”
徐庶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陛下在这里！”
“哈哈！”牧景笑了起来：“你这是相信朕，还是拍马屁啊！”
“相信陛下，因为我不觉得陛下会送死！”徐庶说道。
“算你说话中听！”
牧景看着前方，施施然的说道：“传令下去，尽可能藏，县城交给景武司的人控制，我军主力，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营，没有军令跟之前，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刀子夹在脖子上，都不许喧嚣，必须保持安静！”
“是！”
徐庶点头。
“既然是狩猎，那就要有些耐心！”牧景其实也有几分激动，但是越激动他反而能是冷静下来了，这一份冷静，乃是他多年商场打拼养成的，延续到这一世，即使面对生死，他也有这一份冷静。
“咱们是猎人，他们才是猎物！”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道：“猎物不动之前，我们是不能动的，即使有一丝丝的破绽，都会功败垂成，所以藏才是我们近期最重要的任务！”
他看着徐庶和谭宗，道：“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了，外面交给徐庶，里面交给谭宗，朕相信你们，你们不会让魏军任何人发现我们的！”
“是！”
谭宗和徐庶点头领命，眼眸之中都绽放这不一样的光芒。
这一战，他们都是堵上命运了。
包括牧景。
所以这个任务，他们必须要完成，而且要完成的最好，不留下任何的一丝丝破绽。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司马懿的猜测
壶关。
作为魏军指挥中心，王帐所在，这里屯兵超过十万，其中主力以曹纯率领的虎豹骑，加上曹昂率领的五万兵马为核心。
若非有曹昂率领的五万兵马来援，曹操想要发起总攻，也没有这么容易，毕竟一旦兵临全部放出去，他会失去安全感。
此时此刻的壶关，马蹄潇潇，人声沸腾。
操练之中的喊杀声能够震耳欲聋，直冲九霄云巅之上。
“仲达！”
站在城墙上，曹操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自己的兵卒正在操练那雄姿英发，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我汉军儿郎威武否？”
他一天没有代汉而立，他就还是汉廷魏王，他麾下的兵卒，依旧为汉军之兵。
虽然现在大家都觉得，这是魏军。
但是曹操却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过代汉而立的想法。
“威武！”
站在旁边的青年，目光凝了一下，然后低沉的说道。
“那以仲达所想，孤之兵马，可打的赢这一场决战？”曹操幽沉的问。
“能赢！”
司马懿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是他认为能赢。
而是曹操想要赢。
所以他的答案，永远都是没有一丝丝犹豫的回答，绝不会给曹操拿住他任何的把柄的。
“哈哈！”
曹操笑了，他的笑容别有意味，他看着司马懿，这个看似乖巧的青年，却给他一个非常熟悉的感觉。
自己当年在大将军何进面前，好像也是这样的。
“父王！”
曹昂走上城墙，快步走过来，把一个竹筒递给了曹操，低声的道：“刚刚从前线送回来的消息，郭祭酒打了一个大胜仗！”
曹操打开看了一眼，摇摇头：“哪有什么大胜仗，小胜一局而已！”
“那也是胜！”
曹昂说道：“足可振奋我等士气！”
“嗯！”
曹操点头：“这倒是对的，此时此刻，任何异常胜战，都能让我等士气增加，士气就是大战的关键，我们不能失了士气！”
“那我们要向长子城立刻合围吗？”
曹昂问。
“仲达，你意下如何呢？”曹操问司马懿。
司马懿也没有犹豫，而是非常直接的回答：“形势尚且未明，属下认为，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不急着这一时！”
“何来形势未明？”
曹昂皱眉。
“大王子，你可见到明天子的消息了吗？”
司马懿反问。
“他不是在长子城吗？”
“谁告诉大王子他在长子城啊？”
“一直以来的消息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之前也看到他在长子城现身……”
“可大王子知道，有多久没有明天子的消息了吗？”
“他们的兵力都放在那里，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大王子，明天子之诡谲，天下难得，若是小瞧他，我们将会满盘皆输！”司马懿毫不客气的说道。
曹昂面色有些难堪。
“子修！”
这时候曹操开口，目光温柔的看着曹昂，道：“一直都让你学的稳重一些，可你却一直都这么浮躁，日后如何能承担大业！”
“是儿子孟浪了！”
曹昂认错。
“无妨！”
曹操摆摆手说道：“以后多向仲达请教，仲达年纪虽然并不比你小多少，但是仲达聪明能干，是一个能辅助汉室江山的能臣！”
“大王过誉了，懿只想为朝廷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而已！”司马懿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呵呵！”
曹操笑了笑：“仲达，不必谦虚！”
他看起前方，目光幽幽，继续道：“我们所在的世道，乃是千古之大变，有能力的人，自会在动乱之中崛起，你有能力，何必躲躲藏藏！”
“属下罪该万死！”
司马懿冷汗直飚，瞳孔都收凝回来的一抹恐惧。
藏拙，那也要看在谁的面前。
在这一位面前，他不认为自己的那点能耐的能藏得住多久，若非司马防当初死的早，他还真不愿意出山，面对这一位枭雄。
他更希望等到这一位死了之后，他再来辅佐汉室，或者是魏朝，他都不介意。
“不必如此，孤又不吃人！”曹操就是有意的敲打敲打司马懿的，这厮藏的太深，让自己的有些看不透，越是看不透的人，越是危险。
所以他想要让司马懿心里面有些的敬畏和恐惧，这样才能让他更好的掌控此人。
“仲达，如今大汉江山岌岌可危，吾等乃是汉室之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时不可计较太多得失啊！”
曹操若有所指的说道。
“诺！”
司马懿感觉冷汗都把自己的衣袍给湿透了，但是他大气都不敢喘，曹操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绝不反驳。
曹操这时候才回归正题，他的眸子看着这一份郭嘉亲自书写的军报，有些疑惑：“明军的兵力劣势是非常明显的，这时候守城比攻城更加有优势，他应该死守长子城，把我们的主力耗的差不多了，才会选择出击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全军出击，要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感觉啊！”
他从来就没办法猜得透牧龙图。
所以明军的每一步，都让他有些的烦恼。
“大王！”
这时候司马懿开口了，他知道，藏拙是最无用的招式，那就只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价值的人，才有生存的空间。
他拱手分析说道：“明军出击，其实并不算是意外，明军的风格一直以来，都是愿意占据主动优势，他们宁可付出更多的代价，也不会让战争的节奏落入敌人的手中，所以他们在这时候出击，更多的是为了打破我们对他们的布局和进攻的节奏，一旦他们出击，我们势必要在对攻和防守之间选择，不管是对攻还是防守，我们的攻势都只能放缓下来了，这样以来，我们的战略部署会改变，我们的战术也会遭受到战略部署的影响……”
曹操一边听，一边看着司马懿，郭嘉没说错，这是一个可用之人，就是这心，不能定下来了，不过有才之人都有傲气。
他还是相信自己有一天能折服这个不错的人才啊。
“单单只是因为双方的战略部署问题吗？”他能想到的，曹操也能想到，曹操却更忧心，因为他和牧景打了太多吃的战役。
昔日的宛城之战，他自诩有胜算，却没想到吃了大败仗而归。
所以他往更深一层想牧景，那是绝对没错了。
在他心中，牧景是一个老硬币。
比他还要阴狠狡诈。
“也许还有其他的目的！”司马懿沉思半响，把这消息重新撸一次，才开口说道：“比如掩盖他们真正的作战部署！”
“你的意思是，他们主动出击，并非是为了改变战略部署，而是为来打乱我们的作战意图，从而掩盖他们真正战略部署！”
曹操面容凝重起来了：“这牧龙图，心思可真复杂啊！”
“大王，明天子年少当家，一步步走到今日这地步，以一己之力翻弄我大汉江山，岂会是容易对付之徒！”
司马懿对这个传说之中的明天子心中还是有一份同辈人的敬佩之情的，他是世家子，牧景是一个贼寇子出身。
然而在他还在等机会的时候，牧景已经是创造机会的人了。
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同辈人的嫉妒。
所以他对牧景越是在意，越是想要分析，弄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王，我曾了解过明天子的很多战役，明天子是一个喜欢弄险，又非常能把握战机的人，你越是用常规的想法去猜度他，越是不好猜，反而……”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他越是会做得出来，比如当年宛城之战……”
他有些不敢说下去了，宛城之战是曹操的一个命门，曹操已经脸黑如墨了。
“继续说！”
曹操淡淡的说道。
“是！”
司马懿继续说道：“当年的宛城之战，大王占尽优势，明军却在战前做出了一些非常不对劲的行为，比如收拢兵力，比如退守宛城，比如在开阔的平原上决战，这都不应该是明军的部署，然而明军却做出这样的部署了，他们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掩盖明军能扭转战局的武器的藏匿起来，给予我们致命一击，其实我问过很多经历过宛城之战的将士，明军的火炮虽猛，杀伤力却不算是强，真正被火炮所击杀将士，连阵亡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其余所有将士，皆因为被吓破的胆子，所以才会导致崩溃，溃败，被击散，被屠戮……”
他越说，曹操脸越黑，杀意盈盈，他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被人揭开了伤口，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特别想要杀人。
但是司马懿却毫不在意，他既然不能藏拙，就必须要表现的独特一点，不然如何能取得曹操的信任。
这是危险，也是机会。
而且，他也希望曹操能打赢。
因为曹操打输了，他司马家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明朝廷对世家门阀，都有一种天然的敌意，他们更喜欢把权力集中在朝廷之上。
而作为世家门阀之人，他天生只能与明朝廷为敌了。
“所以这明军武器虽然厉害，可事实上，更加厉害的是明军的战略部署，他们在击溃我们军心之后的反扑，更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的出错，才让他们把我们的主力给击溃了！”
司马懿继续说道：“而我认为，如今我们所面对的明军，如同当年宛城之战一样，如今的他们，也在掩盖自己的战略目的！”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认为，大决战的全面进攻，并非是他们最终目的，而且他们的最终目的，更是希望能通过这样的决战，把我们的兵力拖住，如今我军主力，二十余万已经全部压在前线，从某种程度来说，只要他们能拖得住，那么他们就能完成第一步的战略目的了？”
“那他们最终的作战目标呢？”
曹昂下意识的问。
司马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不多言。
“擒贼擒王！”
曹操冷然的说道：“牧龙图那厮，最喜欢用这一招了，所以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孤这个王而已！”
“可我们壶关也有十万主力啊！”
曹昂冷笑的说道：“壶关坚守，以我们十万主力的兵力优势，除非他没有三倍兵力于吾等，不然他们如何能偷袭我们！”
壶关本来就是一个易守难攻，他们还有十万兵力收成，如果要强攻，起码要三十万主力兵马才有可能破开这座关隘。
“我们这里东面是正面城墙，西面属于背面城墙，壶关的地形就如同一个壶口，所以这里又称之为壶口关，即使关城还算是高大，但是从背面进攻，就扩大地理优势，他们只需要一倍的兵力，就有可能进攻壶关了！”
司马懿说道。
“一倍？”
曹昂吐了一口唾沫，道：“明军有多少兵力，我们不知道的，他们的主力还不如我们，先不说主力已经被我们压在了战场上，即使他们还有藏兵，三五万已经是极限，想要有二十万主力，从哪里来了，真以为他牧龙图是当年大贤良师，撒豆成兵啊？”
传言当年黄巾军的首领，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有一个能耐，能撒豆成兵，能凭空变出兵力来，这可是让当初不少人对他信仰起来了。
“撒豆成兵只是小把戏而已，就是一个障眼法，在战场上，一戳就穿了！”曹操淡然的说道：“张角要是真有等本事，早就已经立黄天，颠覆我汉室江山看！”
他打过黄巾之战，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曹操看着司马懿，眸子眯起来，的确不能小看这个青年的能力，不过他越有能力，自己越高兴，至于郭嘉的担心，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现在，他需要有能力的人，为他效命，为他打赢这一场决定命运的战役。
“仲达，你不会认为明军有二十万主力藏着针对我们的，所以你还有什么猜想，继续说出来了！”
曹操低沉的说道。
“大王，属下在想，明军若真有这般打算，那么他们的依仗是什么，臣向来想去，恐怕只有一个了！”
“火炮吗？”曹操也想到了。
“没错！”
司马懿道：“能在战场上，让吾等毫无还手之力的武器，的确能颠覆一场战争的胜利！”
曹操闭上眼睛，双手背负，思绪迅速的动起来了。
半响之后，他睁开眼睛，道：“明军的火炮，的确犀利无比，城墙如豆腐一般，但是这种威力庞大的武器，孤不相信明军能无尽之多，所以孤也不是很担忧，只是你的猜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的！”
他下令说道：“司马仲达，孤命你为曹昂副将，协助曹昂，清理周边，把斥候放出去，能放多远放多远，孤要看看，你的猜想，是否是对的！”
“诺！”
司马懿点头。
“子修！”
“在！”
“你书信一封，让人送去给郭嘉，内容就是，让郭嘉加快进攻，主要是逼出来明军的火炮军，或者把明天子逼现身！”
曹操道：“他一天不现身，孤一天不安，甚至孤不敢孤注一掷的把兵力压上去！”
“是！”
曹昂领命，立刻去写一封书信，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前线。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曾经的兄弟，如今的对手！
战场上，有时候要看一鼓作气，但是有时候却更重要的是一个字，忍。
谁忍得住。
谁能笑到最后。
这时候，耐心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要是先翻出来底牌了。
除非你有镇压乾坤的绝对力量，不然你就会遭到针对性的进攻，十成的力量发挥不出五六成来了，最后只能黯然落败。
这世界最可怕的，永远不是绝对的力量，而是未知的力量，越是不知道，越是琢磨不透，越是可怕。
所以这时候，牧景和曹操，都在斗谁能更稳得住。
曹操不动，是因为他没有在战场上看到牧景，没有看到牧景翻出来底牌，所以他不敢轻易的把自己最后的兵力都砸进去。
牧景不动，是因为现在魏军主力还没有投入战斗，随时都可能折返回来了，这无疑是给他擒贼擒王的战略部署带来变数。
这时候，稳得住的人，就有希望能笑到最后，但是想要稳得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这样条件，也要有这样的环境。
………………
正面战场。
随着魏军步步进攻，明军的兵营据点也暴露出来了，让整个战场变得有些明朗起来了。
东郊，博安山上。
魏军营盘。
营盘很简陋，但是该有的防御都有，有一定防御工事支持，即使明军突袭，也能稳得住一天半天的时间。
吕布亲自带着骑兵去东郊城外观察敌情。
而郭嘉此时此刻站在舆图面前，看着这精细的山川河流的地形图，他心中却不知为什么，浮现一抹急促的感觉。
“长子城！”
他盯着长子城的位置，冷喝了一声：“不能等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
但是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现在越是看着长子城，他越是感觉很多不对劲都浮现出来了，从明军出击开始，这座城好像变得无关重要了。
可当真就无关重要吗？
他不相信。
他认为，还是要试探性的进攻一下才行。
“来人！”
“在！”
“立刻把吕奉先将军召回来，就说某有军情商讨！”
“是！”
一个时辰之后，吕布匆忙的赶回来了。
“祭酒大人！”
吕布躬身行礼。
“怎么样？”郭嘉先问。
“外面倒是守的严严实实，但是事实上的情况，我们摸不透，除非正面进攻，不然很难摸透他们城内的防御情况！”
吕布叹气的说道。
明军也是老将一大堆的兵马，这种表面的防御做的密不透风，滴水不漏的，他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虚实来。
但是任何防御，在进攻面前，都会显露出薄弱点来。
“那就进攻！”
郭嘉说道：“现在我命你，立刻统帅三万主力，进攻长子城，要强攻，不过攻得快，退的也快，陷阵营压阵，一旦撤出来，立刻退回来，不许恋战！”
“是！”
吕布斗志满满：“请祭酒大人放心，我保证能把这长子城的兵力试探出来！”
“温侯！”
郭嘉语气深长的说道：“此战关乎吾等生死存亡，万望你能一戟破敌！”
“是！”
吕布领命而且。
当吕布离开之后，一个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出现在了郭嘉面前，他把手中的密奏递给了郭嘉，道：“这是壶关加急传来的！”
“好，我知道了！”
郭嘉屏退所有人，打开了手中的密信，看了一看，眸子微微一变。
他又继续看向舆图。
“擒贼擒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得出来的，除非……”他的目光落在了槐水镇上：“难怪他们死守槐水镇！”
不过他又摇摇头，道：“可明军的兵力都已经在眼前了，不可能还有多余的兵力的！”
他有些想不透。
倒不是怀疑司马懿的想法，而是他认为的，明军不可能凭空变出来的兵力的，没有兵力，面对十万大军镇守的壶关，想要斩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某还真想要看看，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郭嘉冷笑一声，把手中的密函捏成一团：“左右也躲不开这兵力的变化，打下长子城，就知道，他们有多少兵力了！”
………………
长子城。
“撤出去了吗？”张辽捏捏鼻梁，感受到了紧迫感，他知道，魏军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让他们撤出去了。
“快了！”
戏志才道。
“你先撤！”
张辽道：“我和邓贤断后，你和雷虎先南下，把战场的战线拉长之后，我们才有迂回的空间！”
“嗯！”
戏志才看了他一眼，道：“如果魏军疑惑，就会进攻，一旦进攻，就会咬住你们，到时候他们会疯了一样扑上来了！”
“放心吧！”
张辽咧嘴一笑，道：“如果论谋划和战略部署，我不如你，但是如果论排兵布阵的本事，你不如我，即使被他们咬上了，我也能脱身，留着压箱底的战术呢！”
“好！”
戏志才相信张辽不会说大话，所以他迅速随着第一军撤出去了。
咚咚咚咚！！！！！！
就在戏志才离开不久，战鼓声就想起来了，这是来自东郊的战鼓声，一声叠着一声，重重叠叠的，一浪比一浪强。
“来的真快！”
张辽叹一口气，在给他半天时间，他就能金蝉脱壳了，但是事实上魏军的反应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大很多。
看来这长子城还是要打一仗才行。
他看了一眼长子城，城中有不少恢弘的建筑体，城中街道也看似平静，两边民居在这个时候，尤为的宁静。
可战争的降临，总是会破坏这种宁静的。
“对不起了！”
张辽无奈的说道。
这句话他是说给长子城的所有百姓的，因为他要开城迎敌，就必须要打一场巷战，巷战一起，破坏力成倍成倍的增加。
甚至无数百姓都会被殃及进来了。
可到了这一步，他也没办法了，没办法脱身，只能这样打。
……………………
城外，吕布已经敲响战鼓，进攻不过只是在眼前的事情了。
“城中有何反应？”
吕布问副将。
副将摇头：“将军，城中很安静！”
“安静？”
吕布皱眉。
“看来的还是要进攻才行！”吕布点将：“曹性！”
“在！”
“你先率军进攻！”
“是！”
曹性领命而去。
“郝萌！”
“在！”
“把投石机都推上来，另外撞城车准备，一旦开战，先撞开城门，杀进去！”吕布冷然的说道。
“诺！”
就在吕布排兵布阵的时候，前面却响起了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
那是城门千斤闸被卷起来的声音。
咔嚓！
巨大的城门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就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
“打开城门了？”
魏军众将都吃惊了，他们的目光都凝视这城门口。
吕布的瞳孔也阴鸷起来了，没有半点喜悦，他就不是一个喜欢阴谋诡计的人，他更喜欢堂堂正正的击垮敌人。
可这门一打开，他就要面对进攻和不进攻的选择了。
如果正面打，即使明知道敌人很强大，他还是有胜算的，还是有机会能杀进来了，可明军故弄玄虚，却让他有些畏首畏尾，毕竟未知的兵力更加可怕。
“城下何人！”
城头上，浮现一道身影出来了。
“某家大汉温侯，九原吕布是也！”吕布猛然的抬头，他看到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所以他在九原吕布面前，加上了四个字。
大汉温侯。
这是立场。
“原来是温侯，别来无恙啊！”张辽手握小型号的方天画戟，目光看着城外也是无比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些感概。
曾几何时，他们在草原上出生入死，情同亲兄弟，在那个时候，他们都愿意为对方而去死的，他们都有同生共死的信念。
在那些年对抗匈奴人，鲜卑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什么东西，只想着一起来的一起走。
可走进了中原，他们却都变了。
走到今天，吕布变了，张辽变了。
没变的，或许只有高顺。
只是高顺站在远处，看着两人，面色很淡，不是他不在意，是他心已经明，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曾经情同手足的兄弟，如今，却要兵戈相对。
命运，真是奇特的东西。
“文远吾弟，如今你长子城已被我朝廷主力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而出，吾可保你性命！”吕布扬起方天画戟，声音洪亮。
“兄长！”
张辽也回应了一句：“你我如今都有自己的立场，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你就不必多说了，你若有胆子，你入城来，我与你一战，生死无悔！”
“哼！”
吕布冷哼一声：“文远吾弟，你我多年并肩作战，如今却想要算计吾，你也未免太小看兄长了吧！”
“废话少说！”
张辽大笑起来了：“吾皇陛下就在城里面，恭候诸位，城门我已经打开了，诸位有胆子就来吧！”
说着，他直接下令：“各营撤出城墙！”
他还大笑的说道：“若不然，他们如何敢进咱们长子城来了！”
“诺！”
众校尉领命，各部鱼贯而出，离开城墙，迅速的走下去，消失在城头上。
“猖狂！”
吕布气的有些发抖。
他的瞳孔闪烁一抹一抹的疯狂的光芒，却有不得不冷静下来了，他不敢进，这是一个事实。
“进！”
这时候一个冷然的声音响起。
“祭酒大人！”
吕布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郭嘉已经出现在了前线战阵之中了。
“此处危险，祭酒大人还是先回指挥营，待我攻下长子城之后，再入城！”吕布低沉的说道。
“无妨！”
郭嘉摆摆手：“某虽为弱书生，但是并不胆怯，战场也对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形势紧张，某当亲自坐镇，方能军心齐聚！”
吕布点头，有郭嘉在，魏军军心的确稳固很多，倒不是他无能，而是魏军对他的认可不足，谁让他是三姓家奴啊。
“祭酒大人认为能进？”
吕布这才回归正题。
“这本是就是一个吓唬人的把戏！”郭嘉道：“他们当真有实力，根本不需要放开城门，如此行端，更好像在拖时间而已，所以城中兵力，或许不多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怀疑，牧龙图不在城中了！”
如果之前郭嘉只是对司马懿的猜测有几分认可，那么现在，他又多了几分，特别是如今长子城的情况，让他更加捉摸不透。
“可若是城中伏击，吾等无法施展阵型，那我们岂不是会吃亏！”
吕布皱眉。
“我在城外接应，最少保证他们不会断了城门口，而且你从城门而入，我从两侧城墙以井阑和云梯进攻，双管齐下，任何伏击，都毫无用武之地！”
郭嘉冷沉的说道。
“好！”
吕布一听，这绝对，没问题了。
他整肃一下兵马，然后身先士卒：“儿郎们，冲进去！”
“杀！”
“杀！”
魏军入城了。
……………………
城中。
只剩下一军的主力，目前就在东城门不远的位置。
“上将军，他们好像入城了！”
中郎将感觉了一下城门的动向，然后说道。
“本来就挡不住他们！”
张辽叹了一口气，道：“吓唬一下吕布还行，但是郭奉孝这个人太精明了，吓不住他的，所以这一战，我们还是要打的！”
“那什么时候出击？”
“在等等吧！”
张辽道：“你吩咐下去，各营分开作战，但是告诫他们一句话，只要遇上吕布，立刻避战！”
“为何？”
“吕奉先被誉为天下第一将，名声尚在黄忠上将军之上，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艺天下无双，更多的是他在沙场之上，有一股狼性！”
张辽低沉的道：“拼命起来，谁也拼不过他，只要挡不住他的冲锋陷阵，他就会越战越猛，最后所向披靡，以一己之力，能破一军之阵！”
“不至于吧？”
邓贤倒吸一口气。
“战阵对垒，很多时候讲究一个势，你们没见过，所以认为我有些夸大了，但是我见过，昔日在草原上，他的凶猛，拼命起来天下无双，他曾经率三百并州飞骑，追着匈奴五千勇士满山跑！”
张辽低沉的说道：“但是这种情况很少见的，而最重要的是蓄势，只要不给他蓄势的机会，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拉不起士气，也没办法打出气势来！”
他熟悉吕布。
知道吕布会打疯狂的，但是只要避战，吕布就毫无用武之地，心气一变，他就不是那个凶猛无双的虓虎。
所以针对吕布的打法，他早就已经设计好了。
“所有校尉记住了！”
张辽重复一次：“只要开战，分散进攻，天黑之前，南城门集合，在这之前，可以自由和魏军接战，但是遇上吕布，必须要退，不和战，不给他任何发挥的机会！”
“是！”
众校尉领命。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混战
“杀！”吕布一马当先，先入了城，可城中却空荡荡一片。
“空城计吗？”
吕布瞳孔收凝：“可恶的张文远，又耍我！”
他虽不算是很有谋略，但是却也不傻，知道自己的脾性被张辽捏的太死了，所以才会上当了。
“将军，继续进攻吗？”
一个副将问。
“进攻！”
吕布恼羞成怒的挥动方天画戟：“明军还在城中，遇上了，杀无赦，另外传讯城外，命各部可以继续进城了！”
“诺！”
传令兵迅速去传令。
不过吕布高兴的太早了，他才刚刚率领主力越过东门街，就遭到了明军的攻击，明军利用的城中密密麻麻的房屋作为掩护，远程进攻。
魏军虽有一些警惕，但是也没想到城中地形会如此复杂，所以一开始就受了不少伤亡。
“无耻的贼子，莫要走！”
吕布好不容易冲锋上去了，但是奇袭他们的明军兵卒也果断的放弃了整个攻击阵型，迅速的撤出了防御工事。
城中跑马不难，但是小巷子特别多，发挥不会很好，这有利于明军的进攻和撤出来了，一气呵成，并没有什么损伤，就把吕布麾下干掉了上百儿郎。
这把吕布可气的不轻。
“将军，城中街道小巷四通八达，房舍很多，大规模进攻，肯定没有任何效果，我建议分兵进攻！”
曹性开口说道。
“分！”
吕布咬咬牙，他知道阵型太集中，只是一个靶子，既然他们敢于分兵，自己也敢，而且自己的兵力还多，分出去也够打。
“是！”
魏军开始分散进攻，沿着整个东城各个街道和明军短兵交接。
但是这时候两军之间的差距体现出来了，明军有非常强的单兵能力和纪律，另外明军最强大的是基层将官的培养。
景平武备堂的体系出现之后，已经源源不断的为明军输送了不少的基层指挥官，这些基层指挥官未必每一个都绝对有天赋，但是他们接受最好的军事教育，学兵法，练兵阵，统帅大军肯定是不行，但是对于屯，或者一伍兵马的掌控，肯定比那些没有读过兵法，没有学过军阵，没有文化的大头兵好多了。
一个基层将官的优势不算是优势。
可当一群基层将官优势发挥出来，那就是直接影响整个战场的走势。
“杀！”
“打死他们！”
魏军凶猛。
“列阵！”
“盾兵格挡，长枪兵进攻，弓箭手狙击，全伍配合，任何人不得掉链子，反杀他们！”
明军的反击更加凶猛。
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魏军伤亡开始不断的叠增起来了，渐渐的吕布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遇上我就跑？”
吕布皱眉。
“将军，南四街，我们全败了！”
“将近，北面几个街道我们遭遇明军狙击，我军伤亡上百儿郎，唯有后撤！”
“将军，我们在小巷里面遭遇伏击，被明军懒腰斩断了阵列，伤亡无数！”
一个个消息汇合过来，吕布顿时懵了。
“这就败了？”
他有些不相信。
“将军，速速把分散的兵马集结起来，不然我军可能要惨败了！”作为吕布的心腹，曹性已经顾不上他的面子了。
他们也没想到，巷战他们会败的这么惨烈了。
只能说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
明军的强大，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集结之下，两阵对垒，倒是还看不出多少差距，但是只要一分散，双方的差距性就迅速的表现出来了。
这一战，他们已经败了，即使不断的增兵，吃亏的还是吃亏了。
虽然加起来伤亡不足千余将士而已。
可这一股士气，已经被打下去了。
“该死！”
吕布牙齿都差点咬碎了，他空有一身绝世武艺，却好像没有用武之地一样的。
“鸣金，收兵！”
但是他理智还在，他能承受失败，但是不能让自己的兵力继续消耗折损下去了，所以这时候，唯有撤出巷战。
“是！”
魏军鸣金的声音一响起。
张辽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奉先吾兄，多年不见，倒是有些长进了，要是放在十年前，这时候你该和我拼命了！”
“上将军，他要是和我们拼命，不更好吗？”
邓贤有些不明白：“如今我们占据优势，不过就是打一场，要是能把吕布格杀在这里，那么魏军就会立刻溃散败退！”
“小看吕奉先了吧！”
张辽摇摇头，道：“我们占据上风，是他对兵力的掌控不住，另外他们魏军先天条件不如我们，特别是基层将官的能力，我们的优势太过于明显了，这是堂堂正正的交战，他们即使想要不认输，都不行，可我们不能低估了他们主将，吕布是一个在战场上有扭转乾坤的人，如果他把心一横，真要和我拼命，我未必能逃得出去！”
越是熟悉一个人，越是会警惕，他就是太了解吕布了，吕布的性格有缺陷这是无可厚非，但是吕布的优势也不是别人能学来的。
在战场上，他是战神，一定是一个破釜沉舟之下能有楚霸王威势的人，真把他逼到绝境了，反而是困兽而斗，逼得他兽性大发，杀起来未必有人挡得住。
即使是明军最强大的箭阵和弩床，都未必能挡得住手握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的绝世悍将吕布的冲锋陷阵。
到时候一个弄不好，让吕布杀过来，说不得他就要陷入绝境了。
所以对付吕布，不能逼他太狠了。
最好是慢慢耗他，不和他叫接战，而是慢慢损耗他的兵力，把他的狂躁逼出来了，一步步的逼得他发怒，这样反而更好对付。
“传令！”
张辽也不管邓贤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他了解吕布，并非每一个人都能都了解吕布，所以他不奢求每一个人都认为他是对的，可他坚持自己的决断没有任何错误。
“全军提早集合，撤出长子城！”
张辽有一些危机感，不是来自吕布，而是来自城外那个号称鬼才的郭嘉，吕布自己能玩耍，但是郭嘉，这人自己对付不了。
因为他最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局势掌控，可相对于顶级谋士而言，更多的是布局。
他有些怕自己入局。
“诺！”
军令如山，传令一出，明军迅速接到军令，从四面八方集合起来，然后准备从南面撤出长子城。
“快天黑了！”
张辽本想天黑之后才撤出去，但是他现在有些急躁：“立刻撤，速度撤，不要耽搁任何时间！”
“是！”
邓贤点头。
“咻咻咻咻！！！！！！！！”
可当他们撤出长子城的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阵箭雨覆盖过来了。
“敌袭！”
“变阵！”
“盾兵上前，防御！”
张辽反应也算是够快了，但是这一轮箭雨之下，明军还是折损了上百二郎之多，这些儿郎冲的太快了，连防御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血泊之中了。
“还是慢了！”
张辽叹了一口气，目前只能迎战：“邓将军，全军以半防御状态呈现进攻阵型！”
“诺！”
邓贤这时候也变得冷厉起来了，关乎自己麾下儿郎的生死，他可不敢有半分的犹豫和害怕。
“冲出去！”
张辽只能抓紧时间，不能让吕布和城外的伏兵把他们堵在这里。
“冲！”
“冲！”
明军速度很快。
但是前方已经被魏军列阵了，而为首的主帅就是一个白衣甲胄，面如冠玉的俊秀青年。
“张文远，恭候你多时，今日某就要留下你！”
郭嘉算的没错。
明军如果放弃长子城，不管是西门还是北门，他们都不会走，因为主战场在西南，他们不可能放弃西南战场上的明军主力。
所以从南门撤出来，是最有可能的。
他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一样，从来不入城，就把兵力南移了，倒是让他猜对了，直接捡了一个大便宜。
“鬼才郭奉孝，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天你想要留下本上将军，恐怕有些不如你意了！”张辽毫无畏惧，他上了战场，见太多的生死了，怕死是没用了，到了这个地步，无非就是一战。
“儿郎们，冲出去，汇合主力！”
“是！”
邓贤长啸一声的，一马当先：“杀过去。
“杀！”
“杀！”
明军开始全阵型冲锋。
“列阵，全县防御，不用出击，只要拖住他们便可！”
郭嘉冷冷一笑：“等到吕奉先从城中追赶出来，他们就是已经煮熟的猎物，想要逃，都逃不出去了！”
“是！”
魏军足足三万余主力列阵出了一道坚固无比的防御战线。
“好一个郭奉孝！”
张辽不得不承认，小看郭嘉，会让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的，今天这日月第四军未必能杀的出去啊。
关键还是时间，拖下去，吕布回过神就会立刻追赶上来，自己面对前后夹击，那就回天乏力了。
“弓箭手，准备，列阵，上弦，放！”
一阵冷然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一支兵马从侧翼杀出来了，直面魏军主力。
为首的是雷虎。
这是日月第一军。
也是明军主力精锐。
“狙杀前阵魏军！”
雷虎是一个疯子，打起仗就疯狂无比，他一上来直接一轮弓箭掩护，然后就是冲锋。
魏军在不到半刻钟已经折损了侧营超过五百将士。
“回马枪？”
郭嘉眯眼。
他回过头，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
“戏志才？”
他熟悉这个身影。
“奉孝，颍川一别，这么多年不见了，今天咱们叙叙旧如何？”戏志才策马入阵，直面郭嘉，淡淡的声音却充满了自信。
“叙旧？”
郭嘉心中冷笑，他知道戏志才要的是自己的脑袋，他能把脑袋放在桌面上和他叙旧吗，肯定不行了，既然这样，何必理会。
“变阵！”
郭嘉不慌不忙，他让侧翼阵型改变，防御着重放在侧翼。
张辽是何许人也，魏军一变阵，立刻就找到空隙了，：“左侧方为，杀过去，汇合主力！”
“是！”
邓贤开始冲锋陷阵。
“要吃亏了！”
郭嘉有些无奈下令：“前后营收拢，左翼回归主阵法，右翼转变防御方向，向东侧横移一百步，保持阵型！”
挡不住明军合流，他如果要拼命格挡，可能付出的代价是他数万兵马被击穿了阵列，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上将军，没事吧？”戏志才看着张辽全须全尾的出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大战尚且为开启，主帅要是被压死在这里，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没事！”
张辽摸了摸眼角的血迹，厮杀之中，鲜血飞溅，他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妖艳的鲜血。
他吐出一口浑浊之气，道：“还是你准备周全，不然我要吃大亏了，这郭嘉的反应，太快了，快到我都上当了！”
“魏军斥候虽然没办法摸透长子城的变化情况，但是我们的动作一出来，他郭奉孝就敢推断了，他是一个敢推断结果，也敢去试探的人，出现在这里，我倒是不意外！”
戏志才道：“不过我也落下了一个拍子，不然我可以伏击他一波的！”
“能撤出去就不错了，不能太贪心了！”
张辽摇摇头：“吕布要上来了，他不好打，打了也吃亏，我和你先撤，雷虎断后，一个时辰之内，要撤到马定山上！”
“嗯！”
戏志才点头。
“撤！”
“撤！”
明军没有恋战，这一点让郭嘉有些咬牙启齿。
明军要是能多大半个时辰，他都有机会翻盘，只要和吕布合围，就能杀他们一个溃散。
只是他的预想也出现了问题，没想到吕布在城中，并非追击明军而进攻，而是在巷战之中，被明军给打击了士气，被迫避战。
所以给了明军的时间。
不然前后夹击之下，张辽即使能杀出去，也会元气大伤的。
“明贼，莫走！”
吕布喊杀声终于从城门口传出来了。
可这时候，明军雷虎的断后兵马也已经撤出了魏军的攻击范围，想要调整阵型追击，需要时间，有这个时间，他们早就跑掉了。
这让郭嘉十分的不甘心。
“张文远，你不会有下一次这么好运气的！”郭嘉眸光幽幽，看着消失在远处的明军背影。
…………………………
夜色降临，一场乱战落下帷幕。
魏军在打扫战场。
郭嘉看着长子城，却有些思绪不宁，他越来越有些猜不透明军的战略部署了，放弃长子城，那是把自己的优势也放弃了。
明军哪里来的自信。
能在对攻之中，有机会全胜他们养精蓄锐，三十余万的精锐魏军啊。
“祭酒大人！”
吕布有些垂头丧气的走过来。
“在城里面吃亏了？”
郭嘉倒是没有责怪，对于这个结果，他其实也有心里准备了，吕奉先在战场的确很猛，但是也有克星。
张文远太了解吕布了，针对性太明显，另外魏军在分散情况之下的战斗力不如明军，他也无可奈何。
“嗯！”
吕布咬牙切齿的说道：“下一次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那就休整心态！”
郭嘉平静的说道：“长子城一失，明军所有防御阵型都被打碎了，剩下的只剩下进攻了，他们的进攻，就是最后的决战，生死在此一战！”
“是！”
吕布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把自己的战意给拿出来了：“某家不会让祭酒大人继续失望的，此战非斩他头颅，那就是某家战死在这沙场上了！”
他发狠了。
这一战打下来，他吃亏太多了。
张辽是他兄弟，但是一直以来他是兄，张辽是弟，很多时候都是他当老大，张辽对他言听计从。
可如今，却被张辽压着打。
这口气，他不出不甘心。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果断进攻
明军主力退入马定山里面，在山里面扎营安寨。
“伤亡如何？”
星空之下，张辽问戏志才。
“不是很乐观啊！”
戏志才叹了一口气：“你被他郭嘉堵了一下，伤亡迅速开始扩大，而且邓贤这个军休整时间不长，本身还处在一些新兵夹带之中的隐患战力，被打了一个突然，这种错误也会被放大，逃兵出现了三十二个之多！”
明军向来很少出现逃兵了。
因为逃兵的出现，更多的是因为将军和主公的不得人心。
明军强调纪律。
更加强调将校的一些素质，针对将士们还有更加优厚一些待遇，而不是如同这个时代的陋习一样，会麾下的部将，仿佛就是他的私兵一样，非打即骂。
所以明军将士只要入营一段时间，都能感受到明军不一样的气氛，归属感会越来越强的，很少出现有逃兵的情况。
这突然出现逃兵，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因为之前和燕军血战一场，拼的太狠了，伤亡惨重，所以补充了一些新兵，这些新兵也并非是明军从渝都弄来的，而是就地取材，把收拢了一些贼兵收归手下，补充兵力。
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张辽吃了亏，在很多明军新手的眼中，就感觉他者不败的光环被破掉了，因此失去了一些决心。
张辽在明军将士的心中，是主将，也是一个不败的战神，当张辽都吃亏了，都打不赢，他们自然会失去一些斗志和决心。
“此一战，是某轻敌了！”
张辽叹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同样的错误，居然犯下两次，不可要饶恕啊！”
他说的同样的错误，其实就是小看的郭嘉。
一次可以原谅。
但是两次都是这样，他必须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不然日后会弄让郭嘉再一次的算计到的。
“其实这也不算是错误，有心算无心而已！”戏志才苦笑的说道：“我们盯着吕布，他盯着我们，自然而然做很多事情都会得心应手很多！”
“接下来，他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张辽冷冷的说道。
他能轻敌两次，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他会针对郭嘉继续推动下一步的战略部署，而且在战术上，他还会让郭嘉明白，谁才是战场能笑到最后的人。
“景武司传回来的消息了，张郃非常稳重，他率领的主力，正在稳扎稳打的向着我们推进！”
戏志才低沉的说道。
“张郃一点都不着急？”张辽闻言，顿时有些疑惑起来了。
如今的战场这情况，魏军应该着急才对的，毕竟郭奉孝一支主力杀进来了，肯定是独木难以支持，必须要援军的。
而这时候的援军，也应该是着急起来了，怎么可能如此镇定啊。
“他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的稳！”戏志才摇摇头。
“稳也没用，他最好打，我不打他，打谁啊！”
张辽淡淡的说道：“魏军主力之下，只有他们更好对付一些，而且他们的兵力也非常可怕，一旦后来才加入战场，能迅速的击溃我们！”
张郃所率领的魏军，其实是来源于当年的周军俘虏，也就是袁绍的兵卒，但是后来全员投靠了曹操，助长了曹操的羽翼。
曹操对他们也是比较友好的，最后考虑他们对魏军认可力度不算是很强，就让他们单独成一军，以张郃为首而领兵。
张郃从被袁绍放弃，到投诚曹操，倒是非常顺利的一件事情，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
可人最怕的不是生死，而是有了生存的希望，让自己的不愿意去死了，特别是在袁绍哪里得不到的希望，却让曹操给了。
然后他开始了为曹操卖命的生涯。
作为昔日的河北四庭柱，文丑颜良更善于冲锋陷阵的能力，但是论指挥能力，谁也比不上他张郃。
“我想想，还是突袭比较好，最好夜袭！”戏志才道：“不要忘记了，魏军占领长子城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摸清楚我们所有兵力的动向，我们瞒不住自己的作战意图的，一旦让他识破了，那么我们就可能面临战略正题改变的一个问题！”
所谓战略战术布置，自然是希望最隐秘，有心算无心，才能打的赢啊。
一旦被别人识破了自己的战略目的，很容易就会被别人算计，当然，到了这么大的一场战争，谁也不敢赌。
所以轻易自己的战略目的不会暴露出来了。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张辽道：“魏军压上来的主力，把我们给压得很紧，各部兵力的调动不会这么随意了，而且只要暴露出一个据点，就会让郭嘉抓住把柄，到时候我们肯定会全盘战略部署要否决掉！”
“如果能先拖住郭嘉呢？”戏志才说道。
“这恐怕不好做到吧？”
张辽苦笑。
要是这么容易能拖住郭嘉，他就不用两次都差点吃了大亏，就怕出兵不成，反而遭遇到别人的出兵。
“的确不好做！”、
戏志才也挠头，少一点的兵力，撑不住，如果投入更多的兵力，他们布置的战局也就失去意义。
可不拖住郭嘉，他们想要顺利完成针对张郃的攻击，恐怕也没有这么轻易的能做到。
郭嘉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他有绝对聪明的脑袋，还有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局观，他能看得明白局势，越是看的明白，越是会能想得通透明军的作战目的的。
“报！”
这时候一个传令兵来报。
“说！”
“禀报上将军，戏参政，火炮军几个校尉前来汇合？”
“火炮军？”
张辽戏志才对视了一眼。
“他们不是随着陛下的北上了吗？”张辽皱眉，低沉的问。
“的确是北上了！”
戏志才点头，不过话音一转，直接的解析说道：“但是火炮军行军过于艰难，而且他们这一次行军更是讲究隐秘性，所以有一些兵卒掉队了，景武司已经传回来陛下口谕，掉队的火炮军，将会并入我们的作战体系之中！”
“这么好？”
张辽眸子一亮。
当年牧景凭借的也不过一营火炮，就能在宛城之战，打赢了咄咄逼人的魏军主力，逼得他们兵败千里之外。
如果这些火炮能在自己的手中，必然也能发挥出不一样的战斗力。
“你会用吗？”
戏志才问。
“这个？”张辽苦涩的说道：“虽然我略有些了解了一番火炮军的情况，但是事实上如何用，还真不好说，特别是火炮军不多，想必他们的火炮也不多，能不能配合主力作战，这是一个非常的巨大的问题！”
火炮军是新式军队，是绝对厉害的武器，但是能用他们的却不多，因为很多人对他们都是非常的陌生的。
“给我吧！”
戏志才说道：“然后再给我两个营的兵临，我去拖住郭嘉，尽可能的把郭嘉压在长子城，然后我们腾出手来全面收拾外围，把魏军的兵力杀一个底朝天！”
“你有信心？”
张辽微微的皱眉。
“要说有多少信心，那都是假的！”戏志才苦笑：“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治而已，看能奏效多少成吧！”
针对其他人，他略有信心，但是针对郭嘉，他还真没有天大的底气。、
他和郭嘉是痛处一个师门。
正因为读书的时候朝夕相处，他们对于对方都是非常熟悉了，而这种熟悉，恰恰好成为他们在战场上的弱点。
“三天！”
张辽想了想，说道：“你们只要牵引住他们就行，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有信心能击溃张郃的主力！”
“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把他们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个点上，想要出兵针对张郃，估计是很难，即使出兵了，我们前面还没有打完，后面就会被他们上来针对性的进攻！”
戏志才分析说道：“如果面临那种情况，我们才是悲剧了，如今已经算是不错了，起码我有三个营的火炮营，打不赢，未必拖不住啊！”
“好！”
张文远也明白，如今战局越发的紧张起来了，他们越是拖得时间太长，越是容易导致牧景的伏击功亏一篑。
“那南面的魏军主力呢？”
戏志才突然问：“一旦我们开战，必然会惊动地方的，带时候想要瞒恐怕也是瞒不住了，到时候以魏军南部主力的威慑力，他们未必不敢杀上来，一旦我们反映太慢，容易被他们的咬住！”
戏志才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星空，又看了看舆图，半响之后，才继续的说道：“关键还是的陈宫能稳得住吗？”
“我相信陈公台！”
张辽想了想，和戏志才说道：“陈公台的谋略未必是顶级的，但是他的性情稳重，有了主意就会死扛着，一般情况之下，除非魏军的主力继续增兵，不然他们想要从南方突破，需要的时间，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相信您他！”
戏志才点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不相信的人，他们只能选择美好的一面，至于其他的，无非就是看运气了。
“我今夜就离开马定山，我相信不到明天凌晨，魏军主力就会针对我们进攻，到时候看你能拖得住多久！”
有了决断之后，他们的行动力变得更加的迅速起来了，战略部署是早已经部署好的，目前就看战术的表现了。
………………………………
魏军拿下长子城，迅速的整合主力。
郭嘉不是好一个悠游寡断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确在犹豫，进攻还是不进攻，在他心里面已经盘桓的一百多次了。
但是他既有不甘心。
又有不得不小心的谨慎。
所以才导致魏军主力占据了长子城之后，就停下来速度了。
“进攻！”
郭嘉最后还是做出了决断：“大战已经开启，明军布局深厚，但是我相信一点，那就是只要打散了主力，他们再多的部署，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有信心吗？”
吕布很少这样对郭嘉说话，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神色是紧促的。
他被张辽所算计。
心中早已经憋着一股恨意。、
这时候开战，他是不反对的，但是他想要弄清楚，这时候进攻，他们要面临的困境。
“嗯！”
郭嘉道：“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的时局，是我没有预料的道，明军突然舍弃防御，放弃了他们的优势，而改为进攻，这样以来，我们就会面临被逐个击破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必须要吃住他们的主力先！”
总想要以不变应万变，未必是好事。、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
这时候，他们不管明军意图如何，先进攻了再说，只要进攻顺利，就能逼得明军很多的动向了。
动向越多，战略目的就藏不住。
“那槐水镇呢？”
“先不管了！”
郭嘉道：“想要管也管不着了，让阎行去打，阎行的能力还是不错了，他若能攻破，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无上大碍，我相信大王这时候已经派兵清扫四州了，至于所谓的擒贼擒王，我觉得是我们太想的理所当然了，以目前壶关的兵临，明军没有这个事实！”
她的嘴角不禁的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倒是认为，明军此举，有些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想要让我们的战略部署随着他们的节奏而改变，而特意做出来的动作！”
除了这个解析，没有第二个解析了。
他不相信，就明军的实力，还能挤出这么多兵力去进攻壶关，即使牧景当真埋伏在壶关周围，他也不可能成功的。
倒不是说郭嘉变聪明，他能想到的都想到的，只是他还是被这个时代给局促了，或许说，他跟就还没有认识到火炮军和燧发枪的厉害。
这也是魏军此战将会被明军压死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过这时候郭嘉已经顾不上太多了，他更注重的是整体战局，如今明军主力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战，好打也打，不好打也得打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开炮
清晨，山路之间。
一支兵马形成长长的纵队，因为山路的宽度不足，所以队列只能呈现左右两列，因此队伍变得特别的长。
“后面的跟上！”
“速度！”
“不要掉队！”
一个个军侯校尉正在竭斯底里的叫着。
“今天之前，必须要赶到十里坡，掉队的军法处置！”中军主帅迅速的传出了一道军令出来了。
“快！”
“加速！”
“任何人不得耽误！”
叫喊声更加的猛烈了。
中军位置，一个魁梧大汉坐在马背上，目光幽幽，看着长长的队伍，目光还在远眺前方未知之地。
“镇北将军！”
一匹快马迅速的进入，然后马背上的人拱手行礼，直接对着魁梧大汉禀报说道：“前面二十里，进入官道了！”
“知道了，继续查探，另外你告诉斥候校尉，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小心翼翼，斥候放远一些！”
魁梧大汉说道。
“诺！”
这个斥候迅速的去传令。
“将军，你在担心什么？”中年文士走上来，看着魁梧大汉，幽沉问。
“担心什么？”魁梧大汉苦笑了一声：“从进入上党，某就已经心不能安，说老实话，现在走每一步，我都在担心！”
“不至于吧！”
中年文士皱眉。
“审正南，若是论谋略，我不如你，但是论沙场征战的触觉，你始终不如我！”魁梧大汉乃是曹操亲自封的镇北将军，也就是官渡之战被抛弃，最后又不甘心自我了断，只能投降魏军的张郃。
张郃虽然也曾经被誉为河北四庭柱级别的大将，但是相对而言，袁绍更在意门庭身份，对于他这种出身不如意的将领，心中多有蔑视。
所以一直没有大用。
最后没人用了，只能用他的时候，还为了自己的逃生而把他抛弃了，所以他多少是有些愤愤不平的。
投降魏军之后，曹操并没有对他多好，而且曹操为人多疑，可却用人不疑，在尊重部下将领方面，有一视同仁的优点。
这反而让张郃对曹操多了一些好感。
当年周军投降过来的兵卒不在少数，被分出去一些，补充魏军各部主力，然后不少都放在他的麾下了。
他所率领的都是当年的降兵，也因为他在周军之中人缘不错，坐在这个位置上，倒是让不少人都信服。
在军心上更加的稳固一些。
这可能也是曹操为什么会让他独领一军了。
“某在这沙场上也算是历战无数了，每逢遇战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特别的感觉，即使没有任何缘由，但是我们始终相信自己的感觉！”
张郃眯着眼眸，看着前方，幽冷的说道：“不管面对任何一个诸侯，我都没有多大害怕，但是面对明军，心中始终有些压力，越有压力，越需要小心，而越小心，越有紧迫感！”
他施施然的说道：“你可以说这是错觉，但是我相信这是本能的直觉！”
审配闻言，眸子闪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其实我倒是不怀疑你的直觉，和明军对垒，压力太大了，我自己都有些不看好！”
“看不看好，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没有路走了！”
张郃淡然的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是二心之臣了，可做不来三姓家奴，所以要买一战而死，要么一战而胜！”
当初的归顺，未必就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这路越走越窄了，能归顺一次，不代表能归顺第二次。
他未必能还有机会的。
而且或多或少，他还是要一些面子的，宁可死，也不愿意留下一个三姓家奴之名啊。
“你说的对的！”
审配叹了一口气。
走到这一步，是无奈，也是必然的结果。
他打开了兵力分布图：“目前我们足足五万兵力在这个位置，继续走，就是上党下雒阳的官道了，这条官道的贯通整个上党南部和河内南部的位置，也是运兵最好的路线，我们进攻长子城，是躲不开这条官道的，但是进入这条官道之后，我们就等于暴露了主力了！”
“有郭祭酒的消息吗？”
张郃问。
“没有！”
审配说道：“郭祭酒的行军路线更短一些，也更加稳一些，这时候，应该进入长子城了！”
“最好他还没有进入长子城，只是对垒！”
张郃摇摇头：“如果他进入长子城了，我们反而需要担心了！”
“你是说明军的主力如果不在长子城，就有可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啊？”
“嗯！”
张郃冷笑：“各部领军大将之中，不管是黑山军首领张燕，魏王嫡系的夏侯渊他们，后将军管亥他们，麾下的兵力实力都还算是不错，唯独我们，因为是投降之兵，而且投诚并没有多久，所以会给外人一些感觉，我们内部比较乱，军心不稳，若先要偷袭，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的确如此！”
审配眸子爆出一抹精芒：“若是进攻，针对我们的进攻是最好的，因为我们本身不是嫡系魏军，对魏王也没有这么忠心，不会死扛着，只要打散了我们的队列，我们就会应声而溃！”
“事实上也是如此！”
张郃叹气：“将士们本身对魏王的认可不足，对朝廷也没有太大的尊敬，他们更在意的是河北而已！”
他麾下将士，大多数都是河北将士。
“那我们可能真的会危险啊！”审配咬咬牙，问：“要么改变行军路途？”
“怎么改？”
张郃反问。
“这个……”
“即使你有第二套行军路线图，你还有时间准备吗！”张郃继续问。、
“还真不好改啊！”、
审配苦笑：“一旦我们针对行军部署图更改行军路线，针对的是整个伪军的合围阵型，一旦因此而输这一战，魏王能把我们都斩杀来祭旗！”
“改是不好改了，但是可以增加防御和增加警惕！”
张郃开口说道：“宁可慢一些，也不能冒险，徐徐前进，不耽误战略部署，而在战术上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稳住我们的阵型！”
“好！”
审配点头。
“另外……”张郃面色略显阴沉起来了。
“你是想要说，军中那几个有些异心的校尉吗？”审配看出来张郃心里面的想法了，直接的戳破：“怕他们临战反噬一口？”
“人在曹营心在袁！”
张郃冷冷的说道：“他们心中估计在鄙视你我，在他们看来，我们当初的选择，就是背叛，而他们的才是忠心不二，若是平时，我倒是不想理会他们，让他们闹腾，闹腾出一些动静了，再让魏王直接收拾就是了，可如今，恐怕要防备一手才行，不能因为他们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动作，而影响我们大军的动向！”
总有一些人不甘心入魏营的，他们在怀缅过去，以此来表示自己忠心不二的人格。
如果他们乱动起来了，会导致自己临战指挥出现问题的，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要在开战之前，最好解决一下。
“我再去找他们聊聊！”
审配想了想，道：“能说服他们最好，若是说服不了他们，你动手吧，不能有妇人之仁了，毕竟咱们数万河北儿郎也不能因为他们走错半步，而受到牵连！”
“嗯！”
张郃咬咬牙，冷然的说道：“机会该给他们的已经给了，如果他们想要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知道一点，这个天下有可能是明朝廷的，有可能是魏王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曾经那个周王袁绍的了。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这天下，已经没有袁本初了，也没有周王了。
所以如果有人因此造反，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
…………………………
就在张郃即将进入上党战场的时候，明军突然之间调转了兵锋，他们的兵锋从外而之内。
长子城南郊，戏志才率领两营主力已经和火炮军掉队的三营兵马给接应上了。
“周校尉，有多少火炮？”
戏志才问。
“禀报戏参政，如今我们拥有的火炮不到八十门，而炮弹也不错，大概也不足一千五百枚了！”
校尉周安拱手行礼，禀报说道。
他是皇甫坚寿麾下，第五营校尉，因为行军的问题，第五营有一些已经随着牧景北上，有一些耽误的时辰就留下来了。
另外还有两营的校尉，他们也是因为将士们的体能训练跟不上，而导致没办法昼夜行军之中更上牧景的节奏。
他们虽说是三营，其实就是收拢了所有掉队的兵卒和武器，形成了以他们三个校尉为主的一支兵马而已。
其中周安是资历最老的，他也是牧氏嫡系，当年蘑菇山上下来是少年之一，随着牧景征战南北，可谓是元老级别的将官了。
“如果针对长子城的进攻，我们的火炮能发挥出多大的影响力？”戏志才对这方面还真不了解。
“如果是针对长子城这种坚城，大概能让他一面城墙的防御变得虚无！”周安说道：“如果发挥的更好一些，能把半个城填进来！”
“这么厉害？”
“戏参政，这可是我们第二代的火炮，威力是之前的两倍以上，而且准星更加的精确，杀伤力更强，自然威力无穷！”
周安骄傲的说道。
当初进入火炮军当一个校尉，他还是会不甘心的，毕竟他这等元老将官，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了，最少也是一个军部左右主簿参将这等级别了，好一些能担当一个军的副将，也就是左右军司马的位置了。
当一个普通的校尉，自然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进入火炮军，他才知道，他所掌控的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他非常庆幸当初选择进入火炮军了。
“好！”
戏志才大喝一声：“我相信你，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是！”
周安领命。
“参政大人，斥候刚刚发现，魏军有整合兵马出城的准备，而且他们好像想要直扑马定山！”
“知道了！”
戏志才点头人，然后对周安说道：“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把所有火炮放置南城门之前，能做到吗？”
“可以！”
周安道：“这点距离，普通行军半个时辰，我们火炮军，的确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一个半时辰绝对能做了！”
“就两个时辰，给足你们时间备战，两个时辰之后，我要整个长子城的南城门都变成废墟！”
“是！”
……………………………………………………、
城中。
魏军正在整合兵力，之前一战，打的倒是舒服了，但是伤亡也不少，所以才需要时间整合。
郭嘉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死咬着张辽戏志才不放，就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了。
所以他要针对马定山，强烈的进攻，把节奏打起来，然后在会师各部主力，直接发动总攻，把明军主力给狠狠的吃掉。
“祭酒，我部两万主力，已经休整好了，可以立刻出发！”
“嗯！”
郭嘉点点头，道：“奉先将军，你只要记住一点，出击的时候，必须要猛烈一些就行了！”
“是！”
吕布自信心十足，即使连番被戏弄，也没有能打击他的信心。
这一战，他能赢。
…………………………
魏军整列队伍，从城内准备的接近南城门，从南城门出城，可当城门打开的时候，夕阳下的城外，突然浮现出一个个黑洞。
“什么情况？”
“城外的是什么武器！”
“快通知郭祭酒！”
他们迅速关闭城门。
而城外恭候依旧的明军，已经开始爆发了。
“传令，开炮！”
“开炮！”
一道道军令传下来，周安下了最后的军令，直入各个军侯的的耳朵里面。
“轰！”
一声炮响，整个南城门的城头都炸开了。
“轰轰轰！！！！！”
将近八十多们的火炮的爆发。
“不好！”
“快撤！”
“是明军新式武器火炮！”
“速速后退！”
魏军迅速的就反应过来了，吕布更是竭斯底里的喊着：“分散，不要集中，后撤，缓缓后撤，不要乱！”
他面对过不止一次火炮的轰炸，所以已经有些熟悉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明军的火炮威力更加的庞大了。
这一跑下来，地动山摇的，让人都晃动了起来了。
不到几个呼吸之间，他麾下刚刚才进入南城门的将士，已经负伤数百儿郎了，更有不少被砸在乱石之下。
炮弹轰炸之下，仿佛整个城墙都要炸开，无数零碎的石头堆积下来了，砸中了，覆盖了，不计其数。
“撤！”
吕布双眸血丝攀爬，长啸一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波，想要以此发出军令，命令自己麾下兵卒迅速撤出去。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这就是明军的底气吗？
城中。
“火炮军？”郭嘉站在校场门口，目光看着南城门的方向，他能看到一颗一颗火球一般的东西落下。
然后就是地动山摇的声音。
这声音即使隔着这么远，都能让他听的这么清楚。
这可不是投石机能弄出来的动作。
唯有大明最新武器，曾经在宛城的战场上，让他们大败而归的火炮所能造成的动静。
他知道，这是明军火炮军。
火炮军虽然隐秘，但是并非无迹可寻，夜楼也能寻摸到一些踪迹，甚至能把火药配方从明军的火药工坊里面强抢出来。
而且在壶关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俘获，从这些俘虏的口中，也知道不少情况，但是具体的兵力，他们也摸不清楚。
所以这一战打的魏军是战战兢兢的。
即使是占据上风，即使是把明军撵着走，他们都要小心翼翼的防备一二，不敢投入绝对的兵力进攻。
怕就怕明军的火炮军突然杀出来了。
让昔日的宛城之败重现一次。
“来人！”
“在！”
“立刻命令所有斥候，迅速去打听一下南城门的情况，不惜一切代价，我必须要知道南城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郭嘉咬着牙，冷声的说道。
“诺！”
一个斥候校尉领命而去。
郭嘉很着急，但是着急之中，也有一丝丝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明军要是藏着掖着，他倒是捉摸不透，但是暴露出来的战斗力，即使在强大，他们都还是有能力应付的。
“来人！”
“在！”
各部校尉迅速集合起来。
“整合兵力，随时备战！”
郭嘉下令说道：“一旦明军进攻，我们就是死战长子城了，不容任何退缩，哪怕死也要把他们拖在这里！”
郭嘉的心思很明显，明军即使在强大，他们的兵力也有限，如果能把明军主力的火炮军都压在这里，那么魏军胜算就大了。
即使他因此而兵败在这里，被明军给斩杀了，那也是值得的。
“是！”
郭嘉治下，众将的军心倒是比较凝固，他们虽对明军火炮有些畏惧，但是在战场上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
南城门的城墙，在地动山摇之中，不断的崩塌下来了。
埋在其中的魏军将士不计其数。
更多的魏军将士匆忙的逃出了城门的距离，往城里面不断的后撤。
“轰轰轰轰！！！！！”
明军的火炮继续轰击。
这一下接着一下。
整个长子城都被撼动了起来了，即使是一些躲在自己的家里面的百姓，都战战兢兢。
“这是地龙翻身吗？”
“我不要死啊！”
“怎么办才好啊！”
整个长子城迅速的变得人心煌煌起来了，甚至是一些人开始往城外想方设法的逃命去了。
…………………………
半个时辰之后。
南城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城墙基本上都坍塌了，一块块落下来青砖瓦石有的成块，有的变得碎石了。
这个场面，是吕布从来没有看到过了。
他的额头在渗血。
是因为在炮轰之中，被一块碎石给击中了，但是无上大碍，可这场景却给了他非常大的一种恐惧感。
“可怕！”
他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昔日在大草原上纵横四方，他都没有感觉到可怕，但是在这一战之中，他彻底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可怕。
当烟雾散去，他们隐隐能看到，城外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排排黑黝黝的炮口正在对着他们。
把他们吓的连连后退。
“撤回城中！”
吕布咬着牙下令。
“是！”
高顺曹性等人迅速的领命，收拾残兵，往城里面撤回去了。
………………
城外。
戏志才羽扇纶巾，看着这一幕，多少是有些成就感的，仿佛一声令下，整座城都在他的威慑之下。
“参政大人，需要继续进击吗？”
周安走上来，问。
“不用！”
戏志才摇摇头，然后问：“如今还有多少炮弹！”
“大概不足三百枚了，连续爆发之下，我们的火炮也有些伤损，折损了十分之一左右！”
周安低声的说道。
“先稳住！”
戏志才道：“咱们就以炮为阵，堵住这里，我要他郭奉孝一个兵都不敢离开长子城！”
“可我们的炮弹不足了，如果他们进攻，我们顶多只有一轮的炮轰，到时候火炮过于的笨重，根本没办法移动的！”
周安有些担忧的说道。
“周校尉，你记住了，火炮很重要，但是火炮也不重要，只有炮弹的火炮才重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人先撤，至于火炮留下来就留下来了！”
“留下来不就是资敌吗？”
“他们有炮弹吗？”
“他们有火药，早晚会产出来炮弹的！”
“早晚是多久！”戏志才平静的说道：“咱们的陛下，已经不争长久了，他只在乎这一朝一夕，此战若胜，我大明可定天下，此战若败，我大明只有苟延残喘最少二十年才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们得与不得咱们的火炮，都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完成我们的战略目的！”
“是！”
周安深呼吸一口气，平服了心情，他虽然更加看重火炮，但是毕竟读过武备堂的，有大局观，明白戏志才的话。
“就堵在这里，他们敢出来，我们就开炮震慑，只要堵住五日时间，我们就有机会逆转乾坤了！”
戏志才眯着眼眸：“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大局之下，只要一路兵马崩溃了，他们就全线崩了！”
他相信张辽，张辽只要击溃了张郃主力，魏军败了一路，各路军心就会动荡，然后明军奋起而进攻，击溃他们并不难。
现在就是看，能不能把郭嘉吕布的主力都堵死在这里，只要他们杀不出来，整个大局战场，就是明军的主场了。
…………………………
一个时辰之后，城里面。
吕布和郭嘉会面了。
“怎么样？”
郭嘉非常着急的问。
“火炮轰击，我军折损三千余儿郎，伤亡惨重，将士们的军心彻底被击溃了，短时间之内，战斗力不足三成！”
吕布咬牙切齿的说道。
“具体说一说！”
“我们刚刚才抵达城门，他们在城外就上百门火炮轰击，根本来不及撤出来，只能就地防御，但是……”
吕布的瞳孔还有一抹残留的恐惧：“但是所有的防御在他们的火炮轰击之下，全部失去了作用，我们的将士，不是被炸的粉身碎骨，即使被埋在了碎石之下，整个南城门，在不足一刻钟之内，变成了废墟一片！”
“这么恐怖？”
郭嘉也变色了。
“我只能说，比当年的宛城之战，后来的壶关之战，更加的恐怖，威力更加的大，之前他们的炮弹落下，能伤人的距离不大，但是现在，最少增加的一倍，只要被轰中了，方圆的将士都逃不掉，当真是死伤惨重啊！”
吕布拳头握紧，他有些沮丧，也有些心灰意冷：“某自问有纵横天下无敌手之能，却不曾想在这种武器之下，变得如此脆弱不堪，我只能看着麾下一个个将士，被他们打的粉身碎骨，被他们轰的血肉横飞，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当年在宛城，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在壶关的时候，他尚且敢激战。
然而此一战，明军的第二代火炮，给他太大的震慑力了，那轰隆隆的威力，能让天地都毁灭。
这种破坏力，早已经超出了人力范围之外，所以他才渐渐的失去了对战的决心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望。
“当真如此可怕？”
郭嘉面色变了又变，他不是不相信吕布，他也不认为吕布是一个懦夫，但是能把吕布吓成这样，他又有些不敢相信。
“祭酒大人，你可以亲自去南城门看看，你若看到了如今的南城门，你就会明白，某之感觉了！”
“你先休整兵马，不要灰心，我们即使败了，只要能把他们最强的战斗力引出来，此战，我们还是有打赢的希望的！”
郭嘉把心一横，道：“某亲自去瞧瞧！”
生死尚且无惧，他必须要亲自感受到这种杀伤力，才能应对。
当郭嘉来到了南城，远远的看着，本来应该高耸屹立的城墙，变成了一片废墟，废墟之中，还能看到尸横遍野的血迹。
甚至一些断臂残垣都能直观的显露出来，他的面色变得尤其的苍白起来了。
“当真是天要亡大汉也！”
郭嘉忍不住仰天长啸，质问苍天：“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啊！”
即使他不相信天命所归，他还是有些忍不住质问苍天，因为他除了这样，根本没有其他法子了。
为什么明军会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为什么要让他们魏军承受这么痛苦的待遇。
他想不通。
也不甘心啊。
“来人！”
冷静下来的郭嘉，看着城门口不远处，屹立的一尊尊火炮，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了。
“在！”
“传令魏王，明军火炮军出现了，我军被困长子城，暂时与之对垒！”
“是！”
夜楼的一员校尉领命而去。
………………………………
火炮的威慑力的确不错，这么大的杀伤力，足以让魏军不敢动，因为他们也不能保证其他城门，不会出现火炮。
而且南城门的一门一门的火炮屹立，给了他们太大的恐惧感，让他们不敢轻易的动弹，怕再来一次炮弹覆盖。
即使郭嘉认为明军不敢乱轰城里面，可也难保明军不会疯狂，毕竟这是生死之战，若是为了所谓的百姓，而放弃这大好机会，他们也不相信啊。
再者，吕布麾下的主力被震慑了，战斗力大减，这时候如果郭嘉强行进攻，那么他们甚至会造成内讧。
军心一乱，那就是大势已去了。
所以郭嘉即使知道这是明军的心思，也必须要忍住这一口气，他倒是也想到了明军会针对外围兵力进攻，分散击破。
但是他们在壶关还有十万主力。
既然明军火炮军出来了，那么壶关的兵力，也可以动了，郭嘉的心中认为，曹操亲自领兵，足以把外围明军给击溃了。
他在这里拖住明军火炮军，反而是一个优势，所以他暂且不会乱动。
然而，这也是戏志才的想法。
他要的就是把魏军主力压在长子城，让张辽有足够的时间击溃张郃，只要张辽击溃张郃的兵力，那么魏军外围主力，就会被明军围剿。
至于壶关……
那是陛下的战场。
戏志才从来不担心这一点。
………………
郭嘉传来的消息，不足一天的时间，就经过夜楼暗探的昼夜而行的速度，反馈回来的壶关。
“火炮军出现了？”
曹操看着消息，瞳孔闪烁了一下：“一刻钟时间，把一座城墙给毁掉了，如此之可怕？”
他对明军火炮军有所忌惮，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可怕。
不过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就是明军的底气，这么说，明军主力还是在战场上！”曹操有些疑惑：“可孤怎么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他盯着沙盘上的槐水镇。
旁边站着的司马懿这时候面色凝重起来了，他没有推翻自己的推演，而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王！”
司马懿拱手，道：“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明军绝对有隐藏兵力在周围，目的就是壶关！”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要诱引孤出战，然后半路伏击？”曹操沉默了半响，问道。
“有这个可能！”
司马懿点头：“但是我认为，他们更有可能进攻壶关！”
“壶关城高墙厚的，即使是从西面进攻，地理位置宽阔一些，没有显得壶口这么易守难攻，他们那什么兵力来进攻我们啊！”
曹操有些怀疑。
“火炮军！”
“可是火炮军不是在长子城吗？”、
“那是唯一的吗？”
司马懿反问。
“这个……”曹操瞳孔变色，拳头不由自主的攥起来了，他瞪着眼，看着司马懿，道：“你是说，明军还有隐藏式的火炮军！”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我们从来不知道，明军到底有多少火炮军，这方面的消息，一直很少！”
司马懿道：“如果我们做出最坏的判断，明军进攻壶关，大王各部主力陷入战场，无法回师，到时候一旦壶关被攻破……”
“即使如此，牧龙图用什么来击溃我十万主力！”
曹操咬着牙，冷厉的说道：“我相信，他没有十万主力，甚至连五万都凑不出来，明军有多少兵力，我们都知道，他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更多的兵力！”
“不知道！”
司马懿摇摇头，他也猜不透牧景的心思。
但是他有预感。
牧景进攻的位置，就是壶关。
因为槐水镇。
这个方位明军死扛着，就很明显要卡住整个主战场的魏军兵力回防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张郃之败
长子城的战役张辽不知道，但是张辽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他相信戏志才，戏志才既然有办法能拖得住郭嘉，就一定可以。
他率领日月第一军，日月第三军，正在全力推进之中。
“行军舆图！”
“在！”
一张舆图足有离开，其中精细的地势图形浮现在了张辽的眼中。
他盯着看了许久。
半响之后，才开口：“命令日月第一军，继续前进十里，然后在这个位置，靠近河流的位置，扎营安寨！”
“是！”
军令传下去了。
“邓贤！”
“末将在！”
“你的第三军不能停！”
张辽说道：“如果第一军是尖刀，那么你们第三军的任务，就是诱引敌军暴露他们所有的兵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针对性的进攻！”
谋算只是谋算。
沙场之上，都必须要以事实为基准。
如果不能亲眼看到张郃的兵力实力，张辽不敢随意出击，也不敢贸然的把所有的兵力都压上去。
“末将领命！”
邓贤倒是没有任何怨言。
虽然日月第一军和日月第三军的待遇都差不多，但是什么人带什么兵，他更滑溜一些，风格也会影响下面的校尉的。
而第一军，自上而下，都是一群疯子，打起来不要命的那种疯子，论士气，他们是怎么也比不上第一军了。
第一军当主力进攻，自然是最好的。
他们诱引敌军出击，也需要讲究技巧，任务也算是非常重要了。
“小心一点！”
张辽提醒说道：“张郃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不会贸贸然进兵，也就是说，你要给他看到希望，但是又不能让他咬的太死，不能表现出太过于明显，所以这一战必须打的好像一场遭遇战一样！”
“遭遇战？”
邓贤沉默了半响，然后拱手行礼，说道：“上将军放心，第三军虽战力不如第一军，但是也不是孬种，打硬仗，我们也敢打！”
“敢打自然是最好！”
张辽笑了笑，指着行军舆图，道：“不管你们从哪里遭遇到魏军，记住，交战不许超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不管任何情况，你必须要撤出来！”
“为什么？”
邓贤不太懂，所以直接的问。
“因为危险！”张辽淡然的说道：“如果张郃在拖你们的时间，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兵力把你们包围歼灭，到时候一旦被他们咬住，我们鞭长莫及，你整个军都会陷入泥潭之中，即使没有被歼灭，也必然损伤惨重！”
“可一旦我们撤的太明显了，他们会犹豫了！”
“要的就是他们犹豫！”
邓贤闻言，微微眯眼，看着张辽这肯定的面色，一下子明白了：“虚之则实，实之则虚，虚虚实实，你要搞混他们的心思！”
“算是吧！”
张辽笑了笑：“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他们有投鼠忌器的心，这一仗，打的不仅仅是人，还是心，他们的军心是他们最大最薄弱的地方，击溃他们的军心，就等于击溃他们的主力了！”
“好！”
邓贤领命而去。
……………………
官道上。
魏军才从小路走出来，但是并没有那种特别的放松，而且更加的小心翼翼的起来了。
“总感觉有些安静了！”
张郃看着周边的农田，这时候已经开始入春了，春耕时分，没有什么比播种更加重要，但是周围的农田好像都没有人种植一样的。
“是安静了！”
审配苦笑一声，有些文人式的情怀浮现出来了：“战争，早已经让无数的百姓居无定所，耕无所地，哪怕有些田地荒废了，却没有人来耕种，这都是以为乱世，天下乱战而导致的！”
张郃也看了一眼，这些农田，的确有些荒废了，要是种植上庄稼，可能收获不少。
而且荒废也有一些时日了，甚至一些野草都长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战乱的大环境所导致的吧。
可他没有审配这么忧愁天地，他更多的是忧愁自己的生死存亡，这一条官道他还是认为比较安静了。
“斥候校尉何在！”
“在！”、
“斥候放出去多少了？”
“前后已经放出去上百人了！”
“有什么消息回来吗？”
“没有！”
“继续打听，详细一些，人和风吹草动都要汇报回来！”
“是！”
就在张郃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斥候终于回来的禀报了。
“禀报将军，在我们十五里不足的地方，发现了一直明军兵马！”
“明军兵马？”
张郃顿时来了精神，问：“有多少兵力？”
“以他们的旗帜而言，最少上万！”
“在什么地方？”
“西北方为！”
“继续查探，我要最清楚的消息！”
“是！”
斥候校尉的领命而去。
这时候张郃已经下令让将士们暂停行军就地扎营了，他和审配商讨这一支明军的来意。
“正南兄，你认为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张郃犹豫不绝。
“有可能！”
审配想了想，道：“但是更有可能是遭遇战！”
“遭遇战？”
“现在各部兵力分散了，我军主力和明军主力已经在上党这个战场，不断的徘徊和纠缠了，遭遇上了一点都不意外！”
“若是遭遇战，能打吗？”
“能！”
审配道：“他们兵力不如我们，看谁的反应更快一些，如果让他们反应过来，即使能打，我们也要付出不少的代价才能打得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火速出兵，拿下他们？”
张郃摇摇头：“不行，明军向来狡诈，难保不是一个坑，即使放过他们，我也不能冒险，咱们冒不起险！”
他清楚自己的事情。
如果是顺风战，倒是能打下去了，将士们也会越大越气势高涨，但是只要打上两场逆风的战役，军心立刻崩溃。
自己部下皆为魏军俘虏，即使如今变成了魏军，身份也不会转换的这么快，更不要说对魏王有什么忠义之心了。
只要遇上一丢丢的变故，他们都有可能自己先崩溃了。
“那就等！”
审配说道：“是不是遭遇战，很快就有结果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斥候汇报了。
“禀报将军，明军斥候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如今明军正在奔袭我们而来！”
“奔袭？”
“是！”斥候回禀说道：“他们正在急速行军，往我们奔袭而来！”
“先下手为强？”
张郃冷笑：“看来他们反应比我们更加凶猛，可惜，我们的兵力更加的强盛一些，来人，传我军令！”
“在！”
“各部校尉立刻列阵，防御战阵，先拖着他们打！”
“是！”
军令下达，各部迅速动起来，即使他们的军心不足，但是在沙场上，他们还是言听计从的，毕竟他们也知道想要生存，军令不可违背。
…………………………
“进攻！”
邓贤率领日月第三军发动了最直接，最凶猛的进攻。
“杀！”
“杀！”
第三军的将士们斗志倒是很强。
“弓箭手掩护！”
“盾兵格挡！”
“左右列纵阵法，方阵前进，杀进去！”
第三军的军阵都是一个个方阵，反正相对于尖锐的锥阵，其实在进攻上更有宽度一些。
“弓箭手反击！”
“盾兵列阵前言！”
“左右两翼庇护中路，抗住他们的进攻！”
张郃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将，他迅速的完成了针对明军的军阵调配。
在这官道上，两支兵马拉开了阵型。
“杀！”
明军虽然进攻性很强，而且兵器优势也很强，但是兵力始终是一个短板和弱点，所以后劲不足。
两次进攻，互相之间厮杀，气势上依旧占据上风，但是却没有能撕开魏军的战阵。
久攻不下，自然就会气势颓废下来了。
“后撤三步！”
张郃看出来了明军这一点，所以他不急着反扑，反而命令大军后撤三步，这后撤的三步，就是一个引军入瓮的距离。
“该死！”
邓贤还是很理智了，张辽提前嘱咐他的话，他是听进去了，所以他面对魏军主动后撤几步，迅速也反应过来了：“想要围歼我，做梦！”
他立刻下令。
“全军各部听令，以营为单位，往后的撤退，各自撤出战场的，战场后面山坡上，十里汇合！”
这么短的距离，还是在交战之中，想要统一撤出交战范围，那是不可能的，唯有分散才有可能形成一哄而散的局面。
“撤！”
“撤出去！”
“变阵，前阵换后阵！”
“左右掩护，全营往后列阵撤出去！”
明军在邓贤的军令之下，迅速的变阵，立刻从进攻的状态变成了一个防御后撤的状态，迅速抓住机会撤出了交战范围之内。
“好敏锐的触觉！”
张郃看着这一幕，眼眸有一抹血丝浮现出来了，他的拳头在渐渐握紧了起来了。
“张郃将军，追击还是不追击？”审配在旁边提醒说道：“如果追击，还有机会，如果不追击，他们就会撤出我们的追击范围了！”
“你觉得，他们当真是遭遇战？”
“若是他们死战我们，到是有可能是诱饵，但是他们进攻一下，就撤出去，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拿不下我们，遭遇战一旦发现自己战斗力不足，就会立刻撤出去！”审配说道：“埋伏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机会难得，如今我们出击，还有可能把他们留下一大半，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时至如今，若无功勋，吾又如何能立足魏军之中！”、
张郃苦笑。
有时候看似能有不少的选择，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选择了，庸庸碌碌倒是可以，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就没有了生存价值，变得无足轻重，随时被人秋后算账了。
“传令，各部出击，全面追上去，能把他们留下多少，就留下来多少，另外……”张郃还是比较稳重了，他下令说道：“审配，你率领五千精锐殿后，若有什么变故，接应我们！”
“是！”
审配领命。
………………………………
官道上，明军在逃，魏军在追击，一前一后，相隔不足百步，而且追击之中，也有短兵交接。
“这张郃还真不能小看！”
邓贤额头上冷汗一滴滴的留下来。
如果不是张辽提醒了他一声，他贪心进几步，恐怕就没有这个距离跑出来了，张郃爆发起来，那战斗力非常强。
“将军，第三营落后了！”
“你们先策出去，第一营随我来！”邓贤咬咬牙，他不可能放弃第三营主力了，得回去打一阵。
“本以为只是能打一个小胜的，不过又回来一营，倒是好事情，既然如此，你们都留下来吧！”
张郃冷笑一声，命令全军压上来了。
“撤！”
“快撤出去！”
邓贤打过很多战役，但是此战是他压力最大的，面临张郃数倍自己的兵力压制，他在节节败退。
“中郎将没有撤出来！”
“我们回去！”
“杀回去，和他们拼了！”
日月第三军是邓贤训练出来了，邓贤威望很重，这些将士虽然军令如山，但是大战生死之下，他们更愿意尊重自己的心。
“该死！”
邓贤看到这一幕，很感动，但是也很愤怒，第三军即使陪上他们两营主力，起码能保存大部分的元气，可如今全回来了，要是全折再在这里了，那就是全军覆没，不知道张辽什么时候会出击，如今也没有到伏击点。
他们能不能撑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杀！”
“想要我们死，我们先和你们拼命！”
日月第三军在明军各部之中，不算是最好了，战斗力而言，甚至是尾巴状态的，但是当他们的斗志爆发出来，依旧能把战斗力提升不少。
“可怕的明军！”
张郃瞳孔有些阴郁。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击溃他们，那么首先崩溃的就是自己，毕竟自己的将士军心不如敌军。
“亲卫营压上去，全部压上去！”张郃有些竭斯底里了，他手握长刀，身先士卒：“儿郎们，随我把他们击溃！”
“杀过去！”、
“碾压他们！”
在张郃的身先士卒之下，魏军的士气又提升的一些，一些本来还恐惧的将士，又变得有勇气起来了。
这一方战场，顿时如同绞肉机一样，明军在奋力厮杀，魏军在拼命的围杀，残尸断臂，血染一地。
“儿郎们，撑住！”
邓贤浑身染血，他没想到魏军的斗志能在碾压他们的时候爆发起来了，这让他们明军将士压力迅速的增大起来了。
“张郃，某家雷虎，今日就是你的时期！”
就在邓贤有些熬不住的时候，张辽到了，张辽亲自率领日月第一军，为首冲锋大将是雷虎。
雷虎一柄长刀，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气势覆盖之下，无人能挡住他一合之敌。
“杀！”
“杀！”
“杀！”
日月第一军，如同下山猛虎一样，在夕阳的光芒之中，杀进了战场，这就是一柄尖刀，直接插进去了，无所可挡，不用一刻钟就击溃了魏军主力的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