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祸乱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遵命。”
半头怪物说着，便以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走入了光镜中去。
原本光滑平静的镜面，因为他这一步踏入，顿时变得如水面一般，荡起了一圈涟漪，不过旋即，从镜子的背后，走出来了一名十翼天使。
与大多数的天使一样，俊美的连带，洁白的羽毛。
如果不是确定先前走进去的只有那半头怪物一个，而且他这边还有一般身子在外面，另一边却已经变成了别的模样，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幕。
“大统领。”那名天使从镜子后面绕了过来，走到桀的身前，恭敬行礼。
桀看着原先的半头怪物，啧啧称奇，不过也确信了耀阳不会欺骗自己，当即吩咐手底下的人纷纷走入那面镜子，自己却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并没有着急着走进去。
很快，那些先进入天庭的恶魔全部经过了光镜，变成了天使，从四翼天使到八翼天使不等，竟是没有一个是低四翼的，这倒是让耀阳几人心生戒备。
到了后来，基本上就是从传送门中走出来然后再通过光镜，最后才是前来跟桀报备。
一整个上午，整整一百万的恶魔大军终于完全变成天使，其中，共有十八名恶魔与先前的半头怪我一边，成为了八翼天使，而其余的，也都是六翼天使居多，实力最低的四翼天使，反而是最少的，仅有几百人。
这样的一个百万军团，齐刷刷地站在桀的身后，看得耀阳几人是胆战心惊，要不是是不是偏头看向自己的背后，不远处的那些时刻戒备着的同样是百万之数的天使军团，只怕他们六人已经找理由离开这里了。
“大统领，到你了。”等到最后一名恶魔经过了光镜之后，确认了传送门内再不会有恶魔走出来，耀阳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桀说道。
实际上，虽然说天使军团那边也是有着不下于百万之数的天使军团，并且手中的武器比之恶魔手中的闪电戟更能有效地在远处作战，可天使军团那边，那大多是四翼天使，六翼天使，在天使军团中几乎可以算是小队长了，至于八翼天使，整个天庭也只有十二名，而十翼天使，那就更少了，只有八名，至于十二翼天使，恶魔军团那边还没有出现，但人那不是还有以个大统领桀还没有通过光镜吗？
这一现，顿时让耀阳星华心里打起了鼓，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桀偏头看了耀阳一眼，淡淡说道：“那行，到我了。”
这是一句废话，但是停在耀阳等人的耳朵里，却如一阵天雷，狠狠地敲击着他们的灵魂。
千万不要过十二翼啊。
这是耀阳一干人等心里一致的想法。
然而，事实终究是事实，当桀完全从光镜之中出来之后，虽然面容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模样，但落在了耀阳等人的眼里，比天边的太阳还要刺眼。
十四翼天使！
竟然是十四翼天使。
“备战！”一向冷静的圣剑当下反应了过来，对着身后的百万大军吼道。
千算万算，他们没有想到，桀竟然是十四翼天使，那么现在整个天庭的局势已经出了他们的掌控，他们只有乘着恶魔们还没有完全适应天使的身躯，立即开战，否则等到这群恶魔一旦适应了天使的躯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灭亡。
事实上，圣剑的这个决定非常的明智，也可以说是正确。
因为在穿过光镜的瞬间，桀就已经几乎是和圣剑同时出了一道指令，而拿道指令，就是进攻。
苦苦专研了几个月，还是没有办法找寻到逆向打开传送门的时候，天使耀阳突然出现在面前，说是要谈判。
但是桀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计划。
后来耀阳居然愚蠢到愿意打开传送门，让自己和百万大军进入天庭，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桀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那一次谈判的内容。
至于帮助天使们驱赶加百列？
桀当然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到那个时候，整个天使之国都在自己的统治之下，而自己也成为了天使。
那么加百列来要想重新夺王位？不好意思，我以整个天庭作为筹码，难不成你还可以将整个天使文明都覆灭？
至于最后答应的那条等到天庭的局势稳定之后，再到地狱？直接将天庭改名为地狱不就行了么？
所以说，不管怎么做，桀都不觉得自己违反了当初所允诺的事情。
“你竟敢违背誓言？”耀阳这个时候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冷冷地质问着。
却不想，答他的，是一只带着闪光的闪电戟。
因为投掷闪电戟的，是拥有十四翼天使实力的桀，而且又是事突然，耀**本就没有时间去作出反应，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随后他想到了，之前在虚无之地的时候，桀一把卸下他的手臂的时候，他曾经感受到过这种感觉，那是疼痛的感觉，也是死亡的感觉。
闪电戟上的电弧，在穿透耀阳的身躯的时候，就已经尽数进入到了他的身躯之内，然后穿梭，点解。
仅仅片刻，耀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就已经在圣剑星华等人震惊的目光中消散，最后化作无数的尘埃，消失在原地。
只有几片羽毛，无力地飘散，然后飘落到虚空，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进攻！”血骑大吼一声，身先士卒，朝着桀飞了过去，手中的羽箭不要钱地连续射着，将挡在他面前的不只是天使还是恶魔的所有人都击散。
在整个天庭之中，千百万年来，也就只有他和耀阳走得比较近，两人可以说是至交，此时耀阳一声不响就消失了，连天使之间那特殊的感应都已经消失，可以说是死得很彻底。
他怎么能不愤怒？
此刻他的心里，只想着冲到那名脸上还带着残忍笑容的恶魔跟前，然后将手中的羽箭狠狠刺进对方的心脏。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无比。
耀阳身为十二翼天使，即便是突情况，也不至于一招就被秒杀，可这样的事情却生了，那么只能证明，出手的人在实力上完全碾压他。
血骑顶破天，也不过是一名十二翼天使，和耀阳是同一个等级，又能凶悍到哪里去？
于是，毫无意外地，甚至连一道声音都没有出来，他就在桀的身前，变作一抔雾气，蓬地炸开，几片羽毛，再次落入虚空。
“我跟你拼了！”
连续目睹两名十二翼天使在桀的面前变成灰烬，蔚蓝也受不了了，当即大吼着就要冲出去。
“冷静点！”圣剑拉住他，断喝一声，然后看着剩余的三名同伴，眼里也是通红，恨恨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跑还来得及，等到加百列来”
“哼，加百列？你想多了吧？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他，就算我们今天能够侥幸不死，在天庭也呆不下去了，还不如战死，至少痛快。”
圣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长木狠狠打断。
是啊，今天的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自己等人不服气加百列坐上王位才导致的么？
难道说，平时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欺负他，背着他与恶魔勾结，然而惹出事情来了，却又要让他帮忙擦屁股？
而且长木所说，也不无道理，就算是加百列愿意帮助自己等人将这群恶魔赶出天庭，难不成自己等人还能在天庭呆下去？
这么一想，圣剑顿时觉得无比的绝望，最后转化为悲愤，当即说道：“也对，既然这是我们自己惹出来的祸，那便由我们来亲手结束它吧。”
说着，身上的气势猛然一涨，在然背后那最小的一片羽翼之下，竟是硬生生再生出一对羽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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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天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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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长木蔚蓝星华三人无一不瞪大了双眼，里面充斥着某种叫做热血的情绪，只听得星华结结巴巴说道：“你，你竟然，竟然要自爆？”
“还有选择么？”圣剑苦笑一声，当即气势又涨，随后背后的羽翼彻底变成十四翼，然而他整个人的脸上，也是变得异样的潮红，随后说道：“我已经做好赎罪的准备了。”说着，整个人便犹如一颗炙热的流星，朝着桀冲了过去。
“拼了！”
其余三人也是大吼一声，背后的羽翼被他们震得簌簌发响，最终也如圣剑一般，硬生生拼出了两片羽翼，随后紧随着圣剑的脚步，冲向了桀。
也许，他们确实想着将加百列从那个高高的王座上拉下来，也许，他们是真的想要让恶魔都变成天使。
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一名天使，一名生活在天庭的天使，当他们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尽管这样，他们甚至连灵魂都无法留下半片碎片，可他们不能让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家沦入敌人的魔爪啊。
他们可恶了一辈子，但是在这最后一刻，他们散发出这辈子最亮的也是最后的光芒，他们可敬！
然而他们的这种可敬，在桀的眼中，却变得可笑至极。
整个天庭除了加百列，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实力最高的十二翼天使，而现在，他们却像是磕了药一般鼓足了劲朝自己飞来要玩自爆？
所谓的自爆，实际上是人类的修行者在最绝望的状态下，才会拼出的一招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
然而那种情况往往只能用来偷袭或者用来对付同样虚弱无比的对手，又或者用来拼死那些实力比自己低很多却数量众多的敌人。
可像桀这种不仅实力比他们高出许多，而且还是处于巅峰状态的敌人，这种自爆的行为，除非对方是傻子，否则一旦施展修为逃开，他们的自爆只能在这空中上演一出绚丽的爆炸，毫无意义。
桀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所以在感受到几人身上的气势变化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看起来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可实际上，他是在计算着逃离的路线以及对方自爆所可能波及的范围。
是的，就是逃离。
饶是桀已经拥有十四翼的实力，也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单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抵抗四名十二翼天使的自爆。
要知道，自爆那毕竟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而且天使与恶魔千百万年来无法相互杀死对方这确实是一条铁律，可还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自爆。
天使与恶魔都属于神体，一般的攻击都是无法对对方的身体造成任何的损伤，可是像烈焰之剑和闪电戟那般的武器，实在太稀少，所以每一次交战，唯一能够造成伤亡的，就是自爆。
然而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不是傻子，他们因为长生，所以也变得异常的怕死，千百万年来，双方交战不下千万，可真正发生自爆行为的战争，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所以桀很怕，却又很开心。
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无法正面抵抗四名十二翼天使的自爆，但如果只是逃离，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心念电转，最先朝着桀飞过来的圣剑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距离近得桀甚至能够看到耀阳的脸上那细细的毛孔里所喷张出来的怒意，自然也没有忽略了对方眼里那抹决然。
看着这一切，桀的脸上变得嘲弄无比，然后变得肃穆起来。
霍地，就在圣剑的身体开始膨胀，就连他背后赶过来的蔚蓝三人的身体都看是膨胀的时候，桀动了。
这一动，瞬间令圣剑四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悲愤无比。
因为桀所逃离的方向，赫然就是天使军团那一边。
如此一来，四个人的自爆行为已然是箭在弦上，再也没有退路，剩下的题只有追或者不追。
追，或许可以将桀杀死，即便那样将会带走至少几万生命的天使，可万一没能将桀给炸死呢？
那么那些无辜的天使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可要是不追，自己四人今天的自爆行为，岂不是显得太过可笑可悲了些？
这些想法也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圣剑四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却都在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朝着自己的天使军团那边飞了过去。
嘭！
四道声音连连成一道声音，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与无数飞溅的天使的尸体，不可一世的八大家族仅剩的四个族长，在整个天使军团的正中央炸开。
“噗……”
在天使军团的另一方，一道人影狼狈地飞了出来，并且一口鲜血猛地喷出，随后落入虚空，消失不见。
“幸好老子命大，妈的，差点阴沟里翻船了。”这人头发披散，背后的羽翼也多出出现破损，身上的衣服更是被震碎了大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施展修为修复着自己背后的羽翼以及身上的衣服，如此顾及体面，不是桀又是谁？
起先，桀本想借着四人的自爆威力，尽可能多地耗损一些天使军团的实力，毕竟整个天庭，估计也就这一百人数的天使兵团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不弄他们弄谁？
只是他没想到，因为要勾引圣剑等人进入到天使军团的正中央，他的速度慢了一丝，竟然被炸成这番狼狈样。
而且看着远处飞散的天使尸体，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带着恶魔气息的尸体，桀就一阵肉疼。
毕竟是刚刚转身为天使，很多恶魔身上还是带着恶魔的气息，所及即便和天使们看起来没有差别，桀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
圣剑四人这一次自爆，除了炸死好几万的天使之外，自然还有不少是恶魔。
要知道，在他们准备自爆之前，天使和恶魔双方的军团就已经开始交战了。虽说起初只是站在远处投掷着闪电戟和发射羽箭，但是闪电戟毕竟是近身武器，而且人手一把，一旦投掷出去，那可就没有了，难不成赤手空拳和敌人对战？
所以恶魔军团从一开始，就在寻找机会冲入敌人的战圈内，准备大杀特杀。
可谁想到，这一爆炸，正是那些冲得最前面的恶魔，甚至有些已经身处天使军团内部的恶魔，总之呢，圣剑四人这一次自爆，除了没能杀死桀之外，也是杀死了好几万恶魔，应该说不算亏才是。
可问题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桀只是吐了一口血，看起来狼狈了一些，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损伤，而他们还带走了不少天使的生命，只能说亏赚五五开吧。
“大统领，没事吧？”一名十翼天使飞到桀的身边，扶住他，关切问道。
不用说，这名天使自然就是一直站在桀身后的半头怪物了，只是此时变成了天使，竟是变得俊美无比。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这个时候的桀已经用无上的修为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将羽翼修复如此，将衣物变得更加光鲜亮丽，完全是刚转变为天使的时候的样子。
顿了顿，他又说道：“现在整个天庭最强的十二翼天使已经陨落，胜算可以说是牢牢掌握在了我们这边，加快速度，从此之后，天庭就是我们的了。”
半头怪物也是一脸的欣喜，当即道：“大统领英明。”
“英明个屁，赶紧滚，我的去收拾那些大鱼了。”桀说着，便朝着那边正在恶魔军队里大杀特杀的一些八翼以上的天使。
这场战争发生得极快，结束也很快，随着圣剑几人陨落，桀加入战局，整个战场的形势便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不多时，一百万天使军团便溃不成军，很快就被恶魔屠杀殆尽。
至于天庭那些剩余的天使，虽说足有几亿之众，却都是一些二翼天使，最高的也只有六翼，根本就不是恶魔军团的对手，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臣服了。
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于人类世界的普通人，老百姓，不管在那个王座上坐着的是天使还是恶魔还是别的什么生物，只要不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恶魔军队，桀根本就来不及等到有人上来汇报战损情况，直接朝着最高那处的聚神岛飞了上去。
来到聚神岛上，看着那座巨大的石门以及石门下散发着金光的王座，他的呼吸，忽地变得急促起来。
“我来了。”他说。
于是他走向那张王座，可脚步却变得缓慢无比，仿佛每一步都极其费劲。
终于，他走到了王座的前面，然后转身，座下。
“这张王座也不是那么的舒服嘛，甚至还有点咯人。”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然后他开始笑了起来，微笑轻笑大笑狂笑，到了最后，整个天庭都笼罩在他的笑声之中。
“我终于坐上了这张椅子。”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谁说，今天的桀变得话很多，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是在继续说着：“撒旦，神圣之王，你们看到了吗？老子当王了，哈哈……老子现在是王了，整个宇宙最高的王！”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沉默，或许还有一些不知何处吹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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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洗去神格？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那我正好没有故事却又会讲许多的故事，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所以身为唯一的听众，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小姑娘反看去，直视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
“这是个好理由，那么你便开始讲故事吧。”
“从前有座山”
“这个故事你讲过了，换一个。”
“哦，那就换一个，从前有座山”
在时间最繁华的帝国的都城，汴京城内，也有一堆年轻的男女子在仰头望天。
“有人坐上那张椅子了，我们必须要去了。”羽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偏头对着身边的杨晨说道。
“我还没看到。”杨晨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看路，小心地避过大街上来往的人们，随意说道。
“你才是真正的王。”羽的声音突然提高，似乎在提醒又似乎在强调着什么。
杨晨忽然笑了起来，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着她，道：“正如你所说，我才是真正的王，所以其实那张椅子上坐着的是谁，并不重要。”
“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将整个天庭拱手相让吧？必须得做些什么，那几个人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你以为现在坐上那张椅子的是七大家族的人？”杨晨打断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宫，快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七大家族了，天庭也已经沦陷，可是我还不能去，我必须看一眼，快走吧，我们的路还很远。”
羽突然沉默下来，看着宏伟的宫墙，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般横亘在两人的面前，而那座更加宏伟的神殿，却是在这座宫墙的后面。
她低着头，看着身前裙底露出的鞋尖，许久才道：“我或许知道你想做什么，虽然我很不愿意你那么做，但你要做的事情，我无法阻止。”
杨晨心底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小妮子恐怕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转身便走，身上的气势却在瞬间彻底收敛，仿佛一个没有任何修行功底的人般，朝着那守卫森严的宫门走去。
在羽的眼中，她眼前的那个男人，突然之间，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心底那丝同为天使的感应，她甚至就算是看着杨晨，也似乎没有在那个位置看到任何的东西。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如标枪一般站立着的守卫，心下明了，也如杨晨一般，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收敛了起来，然后紧随他的脚步。
大宋的皇宫作为整个大6最为强大的帝国的中心，守卫自然是极其森严，就算是一只苍蝇，只怕要飞进去也有些困难。
然而此时，杨晨和羽却大喇喇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入了那座宫墙之内，守卫竟不加阻拦。
这当然不是他们有多大的身份，而是经由特殊的手段，他们已经将自己与天地融合，除非实力达到四翼天使的程度，否则饶是大主教来了，都没办法现他们。
不过这种手段唯一的坏处便是不能出任何的声音，否则就会破坏整体的和谐，从而使他们的身形现了出来。
实际上，这种手段，说到底，也不过是在自身周遭创造出一个极小的空间，并且将其与天地连接，身处天地间，却又脱自然外。
两个来自天庭的外来者，就这样在人间最大的王都的皇宫内散步一般行走着，可他们的目的又很明确，越走便越往皇宫的深处前进。
皇宫再大，脚步再慢，也有走到的时候。
从清晨开始，一直到日落西山，两人终于站在了皇宫背后的那座神殿门外。
就在这时，杨晨的身上，突然散出一股淡淡的气息，这种气息，若是一般的修行者自然不会在意，但是这股气息，放在光明教徒的跟前，那就是如获至宝，因为那是光明的气息。
在神殿的最高处，一名坐在白玉打造的王座上身穿金边银袍神官服的少女霍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然后她甚至来不及穿上那名贵的鞋子，便匆匆跑下神座，跑出那座宫殿，然后跑下又长又陡的台阶，跑到了杨晨和羽的面前，恭敬地跪倒在地，激动地亲吻着两人的脚背，用颤抖的声音高声喊道：“光明神殿第一千三百八十六代主教叶玖躬迎光明降临人间。”
杨晨就算是神圣之王的继承者，整个天使之国的王，也没有想到看到感知到在人间的光明神殿里，至高无上的大主教，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岁的少女。
“起来吧。”没等他反应过来，羽已经代替他将话说完，然后对着那名少女主教说道：“我们只是来看看，切莫声张。”
“是。”少女主教叶玖神情肃穆地答道。
“光明神殿就你一个人？”
杨晨就算不清楚光明神殿在大6上到底处干什么样的地位，却也是知道的，这样的神圣之所在所有教徒的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他自从来到这里，出那股纯净的光明的气息之后，等待许久，竟是只有这么一名少女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神识已经将整座神殿扫视一遍，也没有现任何人的存在，不由得有些疑惑。
要知道，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在的那个人间世界，在教廷那里，可是有着众多的主教以及光明骑卫的。
难道说，自己来错地方了？
少女主教叶玖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禀我神，光明神殿乃是至高至圣所在，寻常人不得靠近，仅有我一人在服侍光明。”
听得少女这话，杨晨还有一丝疑惑，不过在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的时候，便一切都明了了。
眼前的这个少女，实在是太干净了。
准确地来说，尽管少女身上一尘不染，却也不是这个干净的来源，之所以说干净，那是因为少女不仅身上，甚至心灵，都是干净无比，纯洁无比，这样的人，可以说她就是光明。
“我们想上去看看。”羽在这个时候说道。
在她的心里，现在可以说是心急如焚，天庭已经沦陷，她恨不得立刻就返天庭，然后将所有对神不敬之徒进行神罚。
但既然杨晨说要看一眼，她便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刻下已经来到光明神殿，她只希望，杨晨能够看得快些。
“请！”
跟着少女主教，杨晨和羽一步一步朝着那最高处的宫殿前进，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感觉，杨晨顿时知道，原来这处台阶，也是经过特殊的手段建造的。
可以说，如果是心灵不纯净之人，别说走到最高处的宫殿，就算只是一层台阶，也难以跨越。
他此刻已经是整个天使文明的王，自然没有问题，而身旁的羽，本身就是天使，圣洁无比，自然也没有问题。
可令他们意外的是，在前面带路的叶玖，身为凡人，居然连续爬上几十道台阶都不显疲惫，而且她之前下来的时候，那可是跑下来的，足可见其强大。
要知道，这种台阶，上去难，下来更难，若是心有痴念之人，别说上得这些台阶，就算侥幸上去几层，下来的时候可就很困难了，要么有大神通者帮助，要么只能在台阶上被困到死。
真正令杨晨吃惊的并不是少女主教叶玖有多大的实力，恰恰相反，在他们眼前的少女没有任何的修行功底，可她的身上却反射出一股仿佛天地本源的气息，似乎在她一念之间，整个天地都要听从她的号令一般。
这种气息，杨晨曾经在叶苏老人的身上看到过，可即便是叶苏老人那种意境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身上的那股气息，远不及此时的少女叶玖身上的那股气息纯净。
现在杨晨已经大概知道，那位所谓的叶苏老人，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山人。
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谁呢？
两个人都姓叶，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不过他的这个问题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就已经被叶玖打断思路：“尊敬的我神，神殿已经到了。”
“一共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正好光明神殿也已经传承了一千三百八十六代，这其中不会有什么意味吧？”羽突然冷冷地说道。
之前杨晨在思考眼前的这个少女主教是不是和城南山上那个人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这个少女主教，此时联想到少女之前自报家门的时候，似乎和这些台阶的层数相吻合，随后她想到其中某种传说，看向叶玖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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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发现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很久以前，羽在神圣之王身边服侍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关于人间的故事。1
因为那个故事，神圣之王要求她务必记住，所以她听得很认真，记得很清楚。
在那个故事里，人间最厉害的信仰者，有权利代替整个人间选择新的神，而一旦成功，旧神将会彻底被消灭。
其中最富有戏剧性的一点，就是选神之人，最终成为了新的神。
而他所获取神格的关键，就是永生，在那个故事里，那位新神获得永生的办法，就是利用前代信仰者的信仰之力，替自己打造了一座塔，那座塔高达九千九百九十九层，正好是历代信仰领导者的数量。
而此时，少女主教是第一千三百八十六代，这里的台阶也正好是一千三百八十六层。
“这当然是由意义的。”没等叶玖答，杨晨就抢先说道：“而且你听说的那个故事也是真的。”
随后他直接无视掉羽剧变的脸色，真诚地看向叶玖，说道：“我需要你为我们洗去神格。”
“为什么？”
少女主教的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恭敬，却多了几分严肃与认真，她说道：“你们晚来一些，我或许就成神了。”
“所以我们终究还是来得早了，所以你还不是神，我们才是。”
“有道理。”
她说道；“请随我来。”
说着，转身进入了那座神殿。
羽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她看向杨晨，不解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洗去神格？她如果真的如那个故事里所说，又凭什么帮助我们？”
“洗去神格，是因为旧神的时代已经结束，这并不是说因为人们已经不再信仰旧神，而是因为神圣之王的陨落，已经宣告着不死的神话宣告了破灭，我们必须洗去神格，否则最终我们都会消亡。”
杨晨看着她，认真解释道：“而她之所以帮助我们，那是因为成为新的神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现在时机不对，她不想冒那个风险，帮助我们，正好是因为我们是她的神，一旦我们能够在这场灾难中存活下来，这个世界就会产生新的神。”
“所以你说要来看看，是为了看这些台阶？”
“是的，不过之前我还不知道，直到走完这些台阶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要来看什么。”
“可是那样整个天使文明将会覆灭，到时候只有你我，天庭又将如何存在？”
“天使文明永远都不会覆灭。”
在羽不解的目光中，杨晨跟在少女主教的身后，踏入了那座神殿之内。
事实上，他之前一直都有的那种最后的决战不会在虚无之地进行的感觉，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种感觉，直到早上的时候，他在汴京城内感觉到了那件天庭中所生的变故，这才知道，原来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而他所说的，不知道要来看什么，这也的确是真的。
当他走完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之时，他终于确定，自己到底要看看什么了。
他要看这座神殿，要看那个少女，要看这些台阶。
看神殿，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份，看少女，他可以知道某些事情的真实性，看台阶，他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要怎么继续走下去。
少女纯净无尘，仿佛光明，那是因为她即将成为新的神。
可他们终究来得早了一些，所以少女还是少女，神还是神。
少女一辈子服侍光明，自然会应承光明的一切要求，包括让神成不了神。
当然，如此一来，当他们成为新的神，那么整个天庭将会不复存在，整个天使文明也将覆灭，整个世间，将只会剩下他们两名天使。
可问题是，如果他们不洗去神格，那么少女叶玖将会成为新的神，连他们两人也将不复存在。
羽并不傻，经由杨晨这么一说，自然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完全由不得自己愿意或者不愿意，当下也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那座神殿，只不过心中还是不免嘀咕：就算到最后我们两人存活下来，可整个世间也只有两名天使，天使文明与覆灭又有什么区别？
泽西部落是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部落，所以对于每个人都熟悉无比的大长老，在卓玛小姑娘不见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同消失的勾月，那个不久前才加入部落的外来者。
一顶巨大的帐篷里，整个泽西部落所有的人都站在里面，一名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的妇女哭哭啼啼地跪在长老的面前，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大长老，卓玛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还请您为我主持大局啊，呜呜”
“我就说了，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个外来者加入我们，现在好了吧？出事了，谁让你们当初不信我的话？”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
“行了。”
大长老微瞌的眼皮太了起来，锋利的眼神扫过那名男子，男子当即不敢再说什么，退了去，大长老这才说道：“勾月先生也不像是坏人，卓玛的失踪，对我们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不是坏事？”中年妇女大叫了起来，要不是大长老是部落中唯一的长者，她只怕就要冲上前去挠他了，只听得她愤怒地吼叫道：“我唯一的女儿不见了，大长老，卓玛可是您的亲孙女，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行了，大长老说得没错，卓玛跟着勾月先生，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这个时候，部落里威信仅次于大长老的阿卓站了出来，看着在场的泽西部落的所有人，沉重地说道：“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我们，虽说还算比较自由，但是我们能够活动的范围已经在渐渐缩小，那些大部落似乎想对南方的宋国作出一些行动，最近一直都在吞并小部落，像我们泽西部落这种小部落，就算归顺，也没什么地位，可是不归顺，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勾月先生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如果只是保护一个卓玛，是不成问题的。”
“什么？”
“怎么会这样？”
“”
一时之间，帐篷内响起了吵杂的吵闹声，整个泽西部落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阿卓所说的，他们并非没有耳闻，可想来这种事情，都是被他们摒弃在身后，此时被人**裸说了出来，他们的恐惧也才爆出来。
“难道说勾月那个杂碎是那些大部落派来的奸细？这些天就是为了大谈我们的虚实？”
“你是不是傻？你讲过那么白的草原人？”
“吵什么吵？”阿卓大吼一声，等所有人都被他这声大吼镇住之后，他才缓缓说道：“勾月先生确实是宋国人无疑，我不知道卓玛跟着他，会不会受委屈，但总比死了强，而且卓玛是我们泽西部落的人，我相信她不会给我们丢脸，现在大家应该考虑的问题，是归顺还是被杀死，嘿嘿，我可提醒你们，大部落如果真的要打宋国，我们这些小部落可是先锋部队，也是死得最早的那一批”
说完这话，阿卓就大步走出了帐篷，片刻，就有人听到外面传来磨刀的声音。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只是沉默着，然后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德勒大长老。
感受着场中落针可闻的沉默，德勒大长老的目光从每一个泽西部落人的脸上扫过，平静说道：“我们草原人，从来不怕死，但是如果死在自己人手上，那到了地下，也没有颜面去间先辈，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难道我们要投靠宋国吗？万一到时候真的打起来，难道我们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人听出了大长老的意思，出言反驳。
“光明照耀大地，是不会分宋国还是草原的，可是那些大部落，听说在极北的地方现了黑暗，于是就要向光明宣战，如果你们愿意放弃光明投入黑暗，我也不户拦着。”
这话说完，大长老变不愿意再说什么，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还隐约透露着北方的那些大部落攻打宋国的原因。
事实上，德勒大长老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单纯的不想泽西部落毁在自己的手中，为了使自己的族人选择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在大6的极北之地，一片冰雪覆盖的地方，有一名天使降临到了人间，并且看到了散落的羽毛和死去多时的冰原狼的尸体。
然后这名十翼天使飞向天空，从一道突然裂开的裂缝中消失。
同一时间，聚神岛上，桀正在闭目修养，那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半头怪物所变成的十翼天使不知去了何处。
忽地，他的双眼睁开，然后看向远处，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突然，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极小的光点，光点越来越大，很快，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名天使，而且还是目前天庭里除了桀之外实力最高的十翼天使。
片刻，这名十翼天使便来到了桀的深浅，恭敬行礼，随后说道：“禀王上，在亚斯空间现了天使的痕迹，不过属下已经查探了整个人间，并没有现天使的存在。”
“哼，你当然不可能现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天使了。”桀冷哼一声，自信地说道。
“难道说加百列就在那里？”十翼天使恍然大悟。
“不仅加百列，还有羽，以及那名曾经被耀阳他们重创的勾月只怕也在那里，不过他们倒是挺聪明，还知道我们无法在一个世界中找到一名普通人，嘿嘿那么，我就把整个世界都毁灭好了。”
桀说着，目光看向远方，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然而那名十翼天使知道，在这抹笑容之下，隐藏着无尽的担忧。
身为桀的贴身侍卫，他所知道的东西远不是其他恶魔能比的，甚至他还知道一些桀所不知道的东西。
而此时，桀露出的这抹笑容，在他的眼里，只余下了苦笑。
看来加百列一天不死，王上就一天不得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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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仇恨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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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七月，为什么之前身为恶魔的时候你不让我叫你的名字，而现在变成了天使又可以了呢？难道这和天使羽有关？你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沉默许久，桀突然说道。 1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在说之前，还想请王上答应属下一个请求。”那名十翼天使苦笑一声说道。
“说吧，什么请求？”
七月的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认真诚恳地跪在王座面前，道：“如果确定天使羽真的在亚斯空间，还希望王上能够允许，此次由我带领军队为王上铲除他们。”
桀动容，他可是知道的，七月的实力强大，而且即便是当初服侍他老爹撒旦的时候也不曾轻易下跪，而此时，他居然想自己下跪，可见其对天使羽的恨意不是一般，当即笑道：“快起来，答应你便是了，只是对方可是十二翼天使，而且还有一个加百列，据我所知，加百列曾经可是十四翼天使，你有把握吗？”
尽管很像借这个机会收买人心，但此时刚刚占领天庭，桀知道自己的根基还不稳，他可不想因为手下被仇恨所蒙蔽，反而被敌人杀死了。
那可就真的是的得不偿失了。
“他们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三个人，而且在人间，依照天使们往常的性情，自然不敢放开实力大打出手，所以属下还是很有把握的。”七月依然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那就如你所愿，快快起来。”
“是。”
七月站了起来，这才缓缓说道：“其实要说属下与天使羽的仇怨，那还要追溯到七千年前，当时的羽，还没有成为神圣之王的左翼护卫，也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四翼天使而已，又一次，我们所在的军队正好需要时加百列的军队，那个时候，加百列受命前往人间处理一桩事情，便带上了我们所在的小队。”
“接触了人间，我们才知道，原来人间，远比天庭要好，那个时候的属下，也是受到人间的影响，从人间来之后，开始萌了人间所谓的爱恋情绪。”
“本来嘛，当时的天使羽，正是整个天庭最美的天使，属下不惜犯下神圣之王的命令，对她进行了疯狂的追求，谁知道，羽竟一心放在了当时就已经是十二翼天使的加百列身上，对属下不问不顾，最后竟不顾同袍之谊，将属下的心思告知了神圣之王，将属下驱逐到虚无之地”
越说，七月的脸上恨意便越浓，桀听在耳朵里，更是觉得可笑又可敬，可笑的是七月居然为了一个天使羽，就将自己的前途葬送，可敬的是，从他的话里，桀也算听出来了，当时的羽，那可也是对加百列存着某些异样的情绪，如果被神圣之王现，不仅七月，就连羽只怕也要被驱逐出天庭，可七月竟没有告，这一点，确实值得可敬。
“咦不对啊，据我所知，天使羽虽然在对待我们恶魔的时候赶尽杀绝，可是他在天庭的口碑不错，难道仅仅因为你追求她便要放逐你？”最终，桀还是陷入了一个听众的身份，不由得产生质疑。
“当然不止如此，那个时候，属下，属下做了一件让加百列很生气的事情”七月的语气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这更是挠中了桀的好奇心，催促道：“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七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桀，心道您老人家到底还是不是我的王上？怎么现在听着我的伤心事，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呢？不过还是继续说道：“因为那一次的人间之行，加百列不知为何，竟是对人间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关心之情，那个时候属下因为多次追求不果，心生愤懑，便去到了人间，大肆放纵了一番”
七月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桀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个放纵法？”
“呃杀了一些凡人。”七月答道。
“嘿，就因为你杀了一些凡人，就要将你放逐？这神圣之王怕是越老越糊涂了吧？”听到这里，桀也为自己的属下打抱不平起来，这算什么事？就算一万个凡人，也没有一个四翼天使重要吧？
不过这只能说他已经完全将自己置身于听众的角色里了，这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果然，片刻之后，他就清醒了过来，细细想着其中的细节，当即就现，七月在说道下凡杀人的时候，眼里的闪烁，再想到如果只是杀了几个人，那当然不会引起加百列甚至是神圣之王的愤怒，毕竟就算加百列再爱护人类，也不可能因为几个凡人而上报神圣之王将七月放逐。
于是他问道：“你当时，到底杀了多少人？”
“一个世界”
“哈？”
桀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也曾经在人类的世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说对人类的情感，即便谈不上喜爱，但也并不是很讨厌，而且现在他已经知道人类对于天使的重要性，并且还从信仰上策反了一个世界，他更是知道人类对于天使来说，那就是基础一样的存在。
着七月不杀就不杀，一杀就是屠了一个世界。
桀当然知道，一个世界有多少人，那可是以亿为单位的。
更何况，现在他所策反的哪个世界，是三十六个子世界中最为年轻的世界，人口总数也不过是十几亿，饶是如此，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实力已经在信仰之力的作用下蹭蹭蹭地往上涨。
可其他的世界，那人数可是几十上百亿啊，就这么被屠了，神圣之王能不生气？
没弄死你丫的就算好的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人天使羽？
不过现在的七月可以说是桀手底下最为强大的一名属下，而且他对于这种能够让神圣之王堵心的往事也不怎么在乎，便继续说道：“好吧，对于你的行为我不做评价，但是就算这样，即便羽不上报，加百列和神圣之王不会不查，你怎么又对她恨之入骨呢？”
“我恨她，是因为凭什么她也暗恋着加百列，却能够活到今天，而我只不过是做错了一小点小事情，却要遭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不去理会桀眼中那股浓浓的鄙视，七月继续说道：“从此之后，我就誓，除非有一天我重新变天使，或者杀死羽，才恢复自己的姓名。”
“你能够活到现在，真的听不容易的。”桀由衷地说道。
就算是恶魔，也没有屠杀一个世界的记录，要知道，恶魔本身就是天使变的，即便他们丑陋，但是除了憎恨天使，却也不曾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七月倒好，不仅屠杀了一个世界还不知罪，还将责任强加在羽的身上。这就好比表白被拒绝，然后所做的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都算在对方身上？
这不是脑残是什么？桀的那句话，很明显是嘲讽，可七月却是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得意地说道：“却是，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有想过死去，可后来，我将仇恨转变为动力”
桀听得一阵头大，就连对方话里将属下变成了我这种大不敬的行为都没有注意，当即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铿锵有力地说道：“行了，这一次，一百万军队随你调遣，务必将加百列和羽杀死。”
这手下脑子确实有问题，但是能干啊，而且还对加百列和羽有着天大的仇恨，这种好机会不用白不用。
等到七月带着喜悦离开之后，桀坐在金黄色的椅子上，抬头仰望着那巨大的石门，不禁喃喃自语：“卧槽，一个世界啊，就算老子，也干不出来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七月你丫真牛瓣”
“哇，好大好大好大，好高好高好高，大叔，这是什么东西啊？”卓玛小姑娘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眼里露出浓浓的好奇，兴奋得一蹦一跳的。
“这个叫做城墙，是用来抵御外敌的，对了，等会进入城门的时候你可别说话，虽说大宋的风气一直很好，但是现在北方部落与大宋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别到时候被当做奸细关起来。”
勾月一边耐心地给小姑娘当百科全书，一边想着能不能再最高的那处神殿得到一些什么信息。
曾经多次进入人间执行任务的他，自然知道这些神殿里，拥有某种与他们联系的能力，他希望能够在这里，得知加百列到底在哪，天庭又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心底的那丝感应已经完全断去。
谁知道小姑娘听得他这番话，确实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大叔你可真烦，这一路上已经强调了不知道多少遍这句话了。”
从离开泽西部落之后，勾月就带着卓玛小姑娘一路飞赴汴京城，不过路上却也听得了一些消息。
比如说极北之地出现的那丝所谓的光明，又比如整个宋国的兵力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北方输送等等。
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年岁的他，知道这是战争即将开启的前奏，不过这些东西，他可不敢告诉卓玛小姑娘。
一旦战争开启，像泽西部落那样的小部落，要么就是在被宋国的先锋部队杀死，要么就是被那些大部落派遣在最前方作战，最好的结果那也是在战争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即便他还是天使，也不可能改变这种局面，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修为。
现在勾月所想的，就是尽快找到加百列的消息，然后告知他这个世界所生的一切，让他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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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与天地同在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看的是什么。
但是在见到那名少女主教，见到那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要看的是什么。
他要看那名少女，他要看那些台阶。
神拥有凡人所无法企及的力量，能够创造世间一切，然而他们却是由人所选择的。
一旦没有人相信，神便不复存在。
如今少女主教已经是神殿的第一千三百八十六任主教，正好和神殿外的台阶相对应。
那么少女叶玖极有可能将会成为神，届时所谓的天使文明只能成为过去式。
说起来杨晨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使，或许就算整个天使文明覆灭，他也不会死。
但是他不敢赌。
这里不是地球，没有一百多年的过去作为参照，对于未来他一无所知。
他或许不会死，又或许会死，一切都如地球上的那个实验，那只薛定谔的猫，生死在两两之间。
所以他只能选择比较保守的一个办法，那就是洗去神格。
即将成为新的神，少女叶玖自然有办法帮助他们洗去身上天使的特质，从而从将要到来的新时代替换旧时代的浪潮中存活下来。
只是他不知道，洗去神格需要这么麻烦，而且危险。
“神是人类选择的结果，但是当你们存在的那一刻开始，你们便不再是神，而只是一种生命形式的具现化，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的身上拥有强大的神格，这将会导致在洗去神格的过程中，你们将非常的痛苦，甚至有可能丧命。”
少女叶玖此时正在神殿中央巨大的而空地上撒着什么，面无表情地说道。
杨晨听得这话眉头紧皱，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选择了一条比较艰难的道路。至于天使羽，则是闭着眼睛，眉宇间满是痛苦，仿佛在回忆，又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以至于她的声音有些微弱。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天使文明终究会被覆灭？”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于在她身旁的杨晨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天使文明了，如果我们也死去，那么你所说的将会成为现实。”他看向她，等到她也偏过头来看着他，方才继续说道：“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天使文明将会永存。”
她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自信眼神，不知为何，心底微安，随后凄然一笑，心道你既然说所有的天使将在不久的未来就会全部消失，而你我此时又就此洗去神格，已然不算天使的一员，那么所谓的天使文明又怎么存在？
不过好歹算是个安慰，她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我自然相信你，所以我不会拒绝这种痛苦。”
这时，少女叶玖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听得她空灵的声音轻轻一喝，偌大空荡的神殿大厅内便忽地出现一个散发着圣洁光芒的阵法，在阵法的中央，是一副杨晨所熟悉的阴阳鱼图案，他不由得大惊，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图案的？”
少女叶玖轻轻一笑，对于他的时态并不放在心上，淡然答道：“这是我爷爷教我的，后来我发现这个阵法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完美，于是尝试着加入了这个图案，发现所推演出来的结果近乎完美，这才用上。”
杨晨微微一愣，联系到自己之前的猜想，想着少女主教口中的爷爷大概就是城南外的那个山人，想到对方已经活了几千年，大概能够悟出来天地之间那点阴阳的本质也不足为奇，便不再说话。
“好了，阵法已经布置完毕，现在你们分别从坎位和离位进入，再由震位和兑位出来，又从乾位进艮位出，坤位进，巽位出，如此反复三次，最后一次进入之后，便分坐阴阳两地，男阴女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叶玖说完，变让出位置，方便两人活动。
杨晨和羽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决然，随后便按照叶玖所说的，三进三出，最终盘膝坐于阵法的正中央，等待着接下来叶玖的动作。
见到两人均已就位，叶玖整个人离地而起，最后飞到阵法的正上方，手中再次又光点飞出，分位于八个方位。
当最后一个光点落入最后一个方位，阵法猛地亮了起来，所发出的光芒几乎可以与日光媲美。
随后这些光芒渐渐朝着空中的叶玖汇聚过去，很快，便连成一道光幕，将杨晨和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而光幕的出发点，正是空中的叶玖。
不知过去了多久，忽地，杨晨和羽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两道圣洁的光芒开始从他们身上抽了出来，汇聚到了叶玖的身上。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光芒抽出，杨晨和羽的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扭曲，所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多。
而在叶玖的身上，如果这个时候杨晨可以分出意识来查探，就会发现，她纯净几乎透明的体质，渐渐变得驳杂起来，最后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几乎凝成实质。
这种颜色，杨晨绝对不陌生，正是他体内的那股能量。
然而，此刻他体内的这股能量，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抽离身体，凝聚到了叶玖的身上。
叶玖身上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神圣，最后在她的背后，突然蓬地出现了一对羽翼，赫然是天使的标志。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一名没有任何修行功底的人类，就因为他们两人身上的能量变成了一名二翼天使。
然而这种变化，仅仅只是开始。
就在那对洁白的羽翼出现不久，少女主教的背后，再次有一对新的羽翼生成，然后是两对、三对、四队……一直增加到九队。
十八翼天使！
就在最后两对羽翼渐渐凝实的时候，这座神圣神殿的上空，向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堆黑色的云朵，云朵里是闪烁着的电蛇以及轰鸣的雷声。
片刻之后，那闪烁着的电蛇就像是准备了许久那般，对着神殿尖尖的屋顶，劈了下去。
奇怪的是，在那道足有水桶般大小的电蛇接触到神殿顶尖的时候，竟没有对神殿造成任何的损坏，而是直接连接到了少女叶玖的身上。
而在这道电蛇连接到少女身上的时候，整个汴京城的天空，一下子被照亮，然后又眼尖的人开始发现，天空似乎被这道雷霆，辟出了无数的口子。
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竟然出现了裂缝，隐隐有碎裂的趋势。
至于那些拥有不凡实力的修行者，更是感觉到了从那裂缝中传来的令人绝望的危险气息，不由得脸色大变，纷纷看向那座极高的神殿，猜测着是不是大主教修为有所突破。
唯有城南那座山上，一名老者坐在茅庐里，看着那处的电闪雷鸣，所有所思，不过随后便被眼前已经沸腾的茶水所吸引，老者提起茶壶，往早已准备好的茶杯里倒了一倍，随后闭上眼睛细细品尝着。
在他的身后，站着三名形态各一的青年男子，一人负手而立，神态自若，仿佛时间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惊扰到他，一人嘴角玩味，手中一支墨绿长萧呜呜作响，显然也不是很关心京都内所发生的事情，唯有一人，生着浓眉大眼，头发高高竖起，身上穿着整齐一丝不苟，看着那处眉头紧皱，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喝！”
清丽像是一道清流，不仅平静了人心，更是平静了天空中的异象。
叶玖在空中的身体突然转动起来，背后的十八片羽翼呼呼作响，不过杨晨和羽的体内已经不再有光芒被抽出然后汇聚到她的身体里，而天上的乌云，也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若不是那些修为极高的修行者眉头紧皱，人们似乎不记得这短暂的天地变化。
不过京都之所以繁华，便是其人流量大，商业发达，终归还是普通人居多，短暂的啧啧称奇之后，该逛街的逛街，该吆喝的吆喝，浑然一副先前的样子，似乎没有人将方才的那昙花一现的异象放在心上。
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只不过是天神显灵，明日再抽时间上去膜拜罢了。
事实上，此时叶玖的情况并不如她之前那一喝动京城的强大，只见阵法中央的杨晨和羽面色渐渐趋于平缓甚至平静，然而叶玖的面色却显得有些吓人。
只见她面容扭曲，整个身子似乎抽筋了一般弓作一团，而她背后的羽翼，则是扑扑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飞向天际。
睁开眼睛，杨晨所看到的，便是一片洁白的羽毛，随后才知道那是什么，到了最后，他看到了弓在半空中的叶玖，不由得大惊，当即招呼羽从地上站起来，随后离开阵法。
整个阵法都是为他们所布置的，此时他们离开，阵法自然便不再持续，所有的光芒顿时褪去，叶玖也从半空中掉落。
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杨晨苦笑一声，现在的他，又回到普通人了啊。他看向羽，发现对方对方眼里也仅是无奈，显然她也发现了自己体内的状况。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阵法应该算是成功了，他们也成功洗去神格。
可是为什么叶玖的身上会出现十八片羽翼，成为了最高阶的天使？而她又是为了什么痛苦？
略一思索，杨晨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当下走上前去，扶起叶玖，看着对方脸上渐渐换下来的痛苦，苦笑道：“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洗去神格，要以你的性命作为代价？”
“我一辈子都在服侍光明，为之牺牲一点性命又算什么？况且……我最终还能够体会一次强大的感觉，说到底，还是赚到了。”
最后一丝痛苦的神色从她的脸上褪去，她当即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面容，平静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对于生死，她早已经看得很开。
“你还有多久？”
杨晨直接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我与天地同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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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修道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但是杨晨知道，她要看的和自己要做的是同一件事情，于是诚恳地回答道：“实际上我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所以还请你活得久一些。”
“你们越慢，我就活得越长，但我还是希望快一些。”
“你觉得我们需要做什么？”
“扫地吧，扫完殿外的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或许你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
……
起初登上台阶的时候，杨晨并没有发现，实际上神殿之外的台阶有这么的脏乱并且多处破损，事实上，当初他们已经完全被少女身上的干净气息所影响，所以看着脏乱的台阶，也变得干净了起来。
而这座神殿，实际上已经屹立了几千年，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建造的，居然能够保持这么久。
不过殿外的台阶尽管很少有人踏过，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早已破烂不堪。
少女主教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不知飞往了何处，整个雄伟的神殿，只有杨晨和羽两个普通人。
刚见面的时候，他们是天使，而叶玖是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修为，而现在，情况恰好相反，他们两个变成了普通人，而叶玖则成为了天使。
这似乎是某种嘲笑，杨晨和羽却笑不起来。
因为他所要做的工作不仅仅只是打扫那么简单，遇到破损的地方，还需要做一些修缮工作。
而且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体力也有限，每天根本就打扫不了多少台阶。
起初的时候，他和羽两人从晨初到日暮，整整三天，也只不过打扫修缮了最上面的那一层台阶的三分之一。
这里有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如果按照这种速度，他们至少需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将所有的台阶打扫修缮完成。
好在洗去神格之后，他们的身体变得纯净无比，不论是登上还是向下走，这些台阶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否则只怕还要更久。
不过情况在半个月之后有所改善，不知道是越来越熟练的原因，他们终于在一天之内，就打扫修缮完成一整层台阶。
这一发现使得两人更是干劲十足，神殿里有着无数各国所进献的奇珍美味，而且都是不易腐坏之物，也免去了他们的上下山购置食物，于是他们的速度更快。
到了第三个月，已经有二十层台阶被他们打扫修缮完毕，只是这个时候，那些食物也已经告竭，他们必须得考虑填饱肚子的问题。
于是杨晨决定给自己两人放一天的假，下山去购置食物。
当他们艰难地从那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走下来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了两个人。
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半人。
因为有一个是小孩。
那是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姑娘，至于另外一个人，则是他们熟悉无比的……人，或者说是天使。
“勾月？”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天使羽？还有……加百列？”勾月此刻的内心可以说是震撼无比，如果不是羽先喊出了他的名字，只怕他根本就无法将那时候决断无比的加百列和羽与眼前的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其实并不是两人的容貌发生了太多的改变，实际上，他们两人的容貌，还依旧是当初身为天使的那时候的容貌，只是两人此时身上的形象，确实不怎么雅观。
三个月的时间，日以继夜地在修缮打扫台阶，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堪，甚至有多处破损，而且两人的神情，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已经变得憔悴无比，只有一双眼睛还极有光亮。
“你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还有……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你们的气息？”
两个自认为最关键的问题问出来，勾月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先不说现在的他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又哪里能够使用天使之间的感应？而且杨晨和羽的身上，已经变得这幅模样，难道还可能是天使？
“先不说我们，你怎么在这？”
按道理来说，天庭已经沦陷，而七大家族已经不复存在，甚至在杨晨的感应中，勾月比之其余六人，更早失去气息，那么应该就是死了。
可是现在勾月却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应终究是感应，还是不能将天庭所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杨晨也只是知道一些天庭的大概情况，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样，他还是无法得知。
“天庭已经完了。”
勾月一出口，脸上便已经露出了悲愤的神情，许久才继续说道：“在你们离开之后，以星华耀阳为首，他们六人竟开始合伙商议要夺取天庭，我因为不同意，就遭到他们追杀，最后要不是我拼尽修为，降落人间并且将自己的实力完全散去，只怕此时已经死去，你们知道他们用来击杀我的武器是什么吗？正是你们之前分发给我们的羽箭，这群杂碎……”
“原来如此。”
杨晨听完，不经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对着勾月说道：“事实上，你的这番遭遇，并非不是某种契机，如今他们已经死去，而且天庭沦陷，如果你想继续跟着我，那我会很高兴，如果你想在人间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也不会勉强，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你的王了，至少暂时不是了。”
“我既然决定效忠于你，你便一辈子都是我的王，不管你的身份还是不是天庭的王，你都是我的王，如今已经找到你，我自然没有离去的理由。”
勾月的脸上露出决然坚毅的神情，或许在某个听着卓玛小姑娘讲故事的夜晚，他也曾经质疑过自己当初的决定。
但勾月向来都不是喜欢质疑自己的人，所以不管后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此时既然已经找到他的王，就算这个王此时看起来已经沦为了普通人，但他依然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
“很好。”
羽说着，赞赏地看了勾月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小姑娘身上，问道：“她……”
“我叫卓玛，是大叔未来的媳妇。”
没等勾月回答，卓玛小姑娘却自己跳了出来，自报家门，而且还偷偷替勾月决定了将来一生的“幸福”，随货她看向杨晨和羽，不去理会勾月眼中那不解的眼神，俏皮地说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成亲了吗？听说就算是神殿的人，也可以成亲，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可以让我加入神殿吗？阿妈说神殿是世界上最干净纯净的地方，卓玛好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神殿的一员。”
对于小姑娘飞跃性的谈话逻辑，羽表示无言以对，杨晨却对这个小姑娘起了兴趣，笑眯眯地说道：“卓玛小妹妹是吧？如果你喜欢，神殿当然欢迎你，不过现在整个神殿也只有哥哥和姐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跟我们一起生活。”
“好呀好呀。”
小姑娘兴奋得跳了起来，一把蹦到杨晨的胸前，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看得勾月眼皮一阵乱跳，小卓玛你知不知你刚刚亲的是谁？那可是整个天使国度的王，实实在在的神……
一番寒暄之后，杨晨和勾月双方都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情况，而且还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共享之后，在杨晨提出等到叶玖回来之后也要给勾月进行洗去神格时，却被勾月断言拒绝。
理由居然是现在的杨晨已经变成了普通人，自身的安全没有任何的保障，就算他勾月没有了修为，但拥有神格，还可以有一副强硬到变态的身躯，可以当做一面盾牌来保护杨晨和羽。
看到勾月的态度无比强硬，杨晨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将勾月这个名字着重描绘了一遍。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的意见，既然杨晨和羽要打扫修缮台阶，而且不确定叶玖让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勾月和小姑娘也不便帮忙，便决定让杨晨和羽安心打扫台阶，至于食物的事情，就交由勾月和卓玛小姑娘搞定。
于是杨晨和羽便再次开始他们漫漫的修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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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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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和羽正在举步维艰地修葺着那座宏伟神殿前的台阶，在汴京城南的那座山上，发生了一场谈话。 （
）
叶苏老人在那座草庐里煮茶，一饮一啄之间带着某种极其自然的气息，而在他的前面，站着一名少女。
准确地来说，是一名极其年轻的少女天使，如果细数，就会发现在她背后的羽翼有十八片。
“天使文明的秩序即将崩坏，所有的天使都即将消失，难道你还不服输吗？”
看着眼前那个似乎任何时刻都能保持着一份平常心的老人，少女平静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一股得意的神色。
“天使文明或许会覆灭，但是天使将永远不会消失。”
老人将茶杯放到唇边轻轻啐了一口，随后看向少女背后的羽翼，神色如常，平静说道：“你不能凭空产生什么东西，也不能使任何已经存在的事物消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果你创造一个什么东西，必有别的东西失去，如果你想让什么东西消失，它必然会变成别的东西。”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真理，然而细细品味，实际上只不过是废话而已，我已经得到，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得到便是得道，由一名没有任何修行功底的少女，变成了天庭中只有王才能够达到的程度，她确实算是得道。
少女脸上的得意更浓，完全无视一旁对她露出不喜神色的三名男子，更无视掉了老人眼中的那抹失望。
然而她的这点得意，完全没有使得老人对她有稍稍的赞许，他手上的动作迟缓，却极其平稳，一边端着劣质的茶杯细细品尝，一边淡然说道：“你的得到是以失去为代价，说到底，你还是一无所有，顺便纠正一下，道理之所以为道理，那是因为它一直存在于那里，不会因为我说不说它而存在或者消失，所以我说的依然有道理。”
“你一辈子都在主张人可以选择神，然而今天我做到了，你却不服输，这一点令我很不开心。”
她说着，背后的羽翼微微颤动，便有无数的劲风涌进草庐，老人手中平稳的茶杯出现了偏倚，于是有茶水低落，落在同样劣质的茶几上，渗了进去，很快就被一旁的炭火灼干。
草庐外神态自若的男子眉宇间出现了褶皱，玩弄长萧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墨绿长萧，浓眉大眼的男子眼神变得犀利，仿佛要穿透一切。
然而老者却笑了起来，只见他快速地将手中的茶水放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后放下杯子，却没有再次往里面倒茶，而是站起身来，看向汴京城的方向，微笑说道：“茶是自家种的粗茶，然而终究是可惜。”
他只是简单地述说着，阐述着一件实事，后面并没有接什么高深的道理，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只是眺望着那座雄伟的城池，目光深邃，穿透了厚厚的城墙，一直延伸到城墙后面的那座雄伟的神殿面前，最后落在那长长的石阶上。
那里，有两个人在打扫修葺台阶。
他的这种淡然，被少女看做无视，然后觉得无比的屈辱，她想证明些什么。
于是劲风更盛，几乎要把整座草庐掀翻。
然而这种狂风才刚刚吹起，便瞬间停下，悄无声息，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因为有一个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于是她只能停了狂吹的风，停了颤动的羽翼。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长相极其普通，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看起来就跟那些算穷的书生没有什么两样，若是丢到汴京城里，立刻就会变成无数人流里的一个寻常普通的人，绝对难以看出有何不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站在了已经达到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的少女面前，却使得少女不敢有丝何的不满，反而像是极其尊敬此人，竟是有些委屈地说道：“大师伯，你已经护了他一辈子，难道还要继续护下去吗？”
“既然已经保护了一辈子，自然要继续保护下去。”男子眉宇温和平阔，自有一股淡然散发出来，令人心生好感。
“大师伯！”
“师侄。”
“你这是愚笨！”
“师傅一直都说我比较笨，所以我只会服侍保护他。”
“……”
“天使文明一定恢复灭，就算最后我也将永世沉沦，也要证明给你看。”
少女看着老人，认真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羽翼轻颤，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直到此时，已经有些微寒的空气才灌入了草庐内，萧声响起，有一片斑黄的不知名叶子飘了进来，落在茶几上。
“师傅，弟子不明白，小师侄现在所做，不正是您一生追求么？为什么……”
浓眉大眼的男子这时站到了老人的身后，瓮声瓮气说道。
老人仿佛将目光从那些台阶上收了回来，看着身前正在沸腾的茶水，拾起那片落叶，目光落在浓眉男子身上，不知为何，幽幽叹了口气，道：“新神换旧神，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人类找了换了一个主人，可人类真正的主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既然如此，天使文明消失，岂不正迎合了人类发展的大势？”
“可现在的问题是，天使也是真实存在的，也属于生命的一类，难不成要全部杀死？”
“弟子知道了。”浓眉汉子躬身低头，退了出去。
浓眉男子退了下去，温和男子也正要退出，却被老者叫住：“居客，此时你有何看法？”
“弟子认为，以不变应万变，方可顺其自然。”温和男子恭敬回答。
“不错。”老者变得开心起来，仿佛解决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到下一杯滚烫的热茶，一口饮紧，看着温和男子，大笑道：“这一方面，你可以做我的老师。”
“弟子不敢。”温和男子惶恐行礼。
“有什么不敢的？达者为师，这一点，你却没有你三师弟弄竹看得开，别看他平日里只专心鼓捣那只破萧，只要我将先前那番话对他说一遍，只怕要他砍掉那三千紫竹他都不带皱眉的，你二师弟常人都道愚人不愚，大智若愚，可他是真的蠢，没有远见，倒是你，不骄不躁，不过却失了些果断，容易被世间太多事情牵绊，这一点，倒是可以跟你两位师弟学学。”
“是，弟子明白。”
“你明白个屁，一千年前我就跟你这般说了，你如何改过？……罢了罢了，你们兄弟三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只希望在即将到来的浪潮中能够取长补短，齐心协力，度过难关罢。”
枫蓝大陆的人类已经延续足够长的时间，所以在大陆上，能人辈出，在一千年前，整个大陆的光芒，都被三个男子所吸收。
为首一人，曾是宋国掌管礼仪的无名文官，后在其三十一岁那一年，突然开悟问道，晨时踏入修行，日暮便已成为大陆绝顶高手之一，但他真正厉害的，并非强悍的实力，而是一张讲道理的嘴。
世间极恶之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也被他说得最终投案自首。
也有传闻，他曾经遇到一名被人屠杀全家的小女孩，就因为那名女孩在临死前将半枚铜币交于他手，他便自觉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是天经地义顺其自然之事，挥手间，几千人丧命于无声。
后来大宋稳定，朝廷开始对修行者实行严格管制，此人便寻了一座山头，自号居客，躲在深山老林里参悟大道，不问世事。
其后一人，名唤则是北方的蛮子之王，凶残暴戾，嗜杀如命，一日不见鲜血便难以入睡，曾经率兵攻打宋国，已经攻到汴京城下，却在入夜时潜入进城将当时大宋皇帝的首级去下，并挂于城门之后带领军队班师回朝，之后突然放弃王位，深入极北之地，不知所踪。
不知多少年后，突然出山，并且改名愚人，从此却老实了下来，不曾听闻有什么血案发生。
最后一人，却是清河国内一座无名山上的修士，那山常年被紫竹环绕，便被周围百姓称之为紫竹山，然而就是那么一座低矮的山头，却没有人敢于进入，因为据传那座山上有座迷宫，但凡进入，有死无生。
事实上，有些修行底子的人都知道，那山本身确实没有什么端倪，唯一的解释就是山上的那位修士搞得鬼。
整座山被他以阵法包裹，但凡进入之人，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法破阵。
然而那名修士也确实了得，不管前往之人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他都能一一困住，随后饿上个十天八天的，才肯放出来，最终导致那座山成为了修行者的禁地。
然而不久之后，有一人倒骑毛驴，闭眼唱歌入山，不到半天的时间，那名修士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而且还恭敬地走在前面开路，手中牵着一只毛驴，毛驴上坐着一个人。
毛驴上的那人，自然便是山人。
世人都道山人本身没有实力，能够出名全靠他那三名弟子。
然而只有他的三名弟子才知道，他们的师傅是位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一千年前，叶苏老人还不叫山人，也不老。
一日，他提着一壶酒，进入山中，与居客交谈一席话，于是居客从此追随他左右，尽心服侍。
又一日，他只身前往极北之地，在愚人的面前手持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一刀，最终愚人不仅出手替他疗伤，并且拜之为师。
再一日，他倒骑毛驴，闭目唱歌进山，自号弄竹的阵法大家甘愿为之牵驴。
当时会面的情景，只有三人才能够知道，这一千年来，他们跟在山人左右，自然愈发地知道自己跟着的人到底多么拥有智慧。
因为那个人叫做山人，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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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上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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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月不解地看着两人，走了过来，指着最后一层台阶，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
“休息一下。”
杨晨说道。
随后便在那最后一层台阶上坐了下来。
然而很快，杨晨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山下来了四个人。
为首的一人是名老者，正是两年前杨晨和羽在草原上遇到的那个叶苏老人。
老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位男子。
如今已经知道叶苏老人住在城南外的那座山里，杨晨自然能够猜出他身后那三个人的身份。
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这四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说当初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么这位老人不是来找他的就是来找叶玖的，然而叶玖已经两年不在山上的那座神殿里，叶苏老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只剩下一个答案了，叶苏老人是冲着自己和羽来的。
“老先生。”
遇到熟人，杨晨不可能失了礼仪，上前行礼。
他身边的羽，经过两年多的普通人的生活，对叶苏老人当年大不敬的敌意少了许多，也跟着上前行礼。
“小先生别来无恙？”叶苏老人笑眯眯地说着，脚步却不停，直直朝着山上走去。
“承蒙老先生关心，这两年过得极好，不知老先生此番这是……？”
“我要上山，不仅是我，我身后的三人也要上山。”
杨晨心下一惊，当即有不好的预感升起，不由分说，便叫住了叶苏老人：“老先生且慢，在下此刻正在打扫大道，如今仅剩一层，还望先生稍等片刻，待在下打扫完毕，先生再行登山不迟。”
此话一出，那老者依然笑眯眯地迈步前行，他身后那三人之中，一浓眉大汉却站了出来，大喝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师傅要登山，与你打扫此道又有何干系？”
“没有干系。”
杨晨苦着一张脸，弱弱说道。
事实上，这两者之间却是没有关系，但问题在于，在杨晨的心里，不知为何，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有一道声音在他心里响起，那边是不能让他们登山。
“两年前，面对烂柯和尚，你曾说你想进城于是进城。”
叶苏老人这时候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如今我想登山，因为山就在这里啊。”
我想进城，于是进城。
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想登山，因为山就在这里。
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这山本山就在这里，今日不登山，是因为不想登山，此时想登山，那便登山。
这是极其简单却又强大的理由，杨晨无言以对。
于是他只能闭嘴让道注目神往。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叶苏老人身后的那三人都是时间巅峰的存在，他不敢去阻拦。
因为没有那个实力，他只是普通人，普通人只能用普通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然而当叶苏老人一步踏上台阶的时候，杨晨依稀可以看到，那白玉打造的石阶，竟出现了丝丝裂缝。
这种裂缝在叶苏老人身后的那三人也踏入石阶的时候，显得更加明显。
而且四人的方位很奇怪，一前三后，却将宽阔的石阶完全站满，一步一步踏行而上，石阶也跟着寸寸碎裂。
尽管还能走人，但看起来比之前更破，更脏乱。
杨晨曾经在叶玖的面前一声不吭地答应打扫修缮台阶，一来是为了感谢叶玖替他们洗去神格，而来也是为了修道。
台阶就是道，是路，修路就是修道。
若是在他打扫完最后一层台阶，叶苏老人即便一挥手便将整座神殿都倾覆于手他也不会再去理会半分。
可是现在他的工作还没有做完，还剩下最后一层台阶，而他之前所打扫修缮过得台阶，又变得破烂脏乱。
所以他只能再次由下而上，重新来过。
这一次，他和羽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将所有的台阶修整打扫完毕，只剩下最顶层的那一层台阶，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一盏茶的时间都用不到。
然而看着那刚从神殿里走出来的四人，杨晨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因为那四个人要下山。
他们上山的时候，他和羽的工作只剩下一层，因为那一层，他们需要重新来过，而此时，他们的工作也只剩下一层，可是对方要下山。
这意味着，他们还要再次重新来过。
这一次，杨晨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要下山，因为那样显得他太蠢。但同时他也没有立刻开始重新打扫修葺，而是跟在那四个人的身后，下了山去。
神殿之中千百万年来享受世间最好的供奉，值钱的东西自然不少，他大包小包地拎着下山。
杨晨现在所想，便是要给这些台阶换一种石料，一种无法踩碎的石料。
大宋的国都，汴京城的城墙，就是一堵攻不破踩不烂的城墙，所以杨晨也想让神殿门前的石阶变成一条打不破踩不烂的大道。
黑曜石并不算是很贵的石料，但问题在于，杨晨所需要的量很大，而且还要打磨成砖，这就需要极大的工程，自然要花费很多钱。
但是在他表明是要修建神殿门前的那层层台阶之后，商贩不仅没有收他的钱，并且允诺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送去石料。
杨晨这才想到，大宋作为天下的中心，它的中心就在汴京城，而神殿，却是在汴京城的中心，于是这座神殿便显得尤为重要。
有机会为神殿效劳，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倾家荡产。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第一批石料便已经到达，在杨晨的善意拒绝之后，石料商人这才打消了找人来帮忙的念头，恋恋不舍离去。
事实上，这并不是说杨晨本身有自虐的倾向，而是在是修道这件事情除了他和羽，没有人能够胜任，就算是勾月都不可以。
因为这条长长的台阶，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阵法，经过三年的时间，杨晨和羽已经对这个所谓的阵法了若指掌，但别人就难说了。
或许汴京城南山上的那位老人可以，或许叶玖少女主教可以，或许极西之地那座寺庙里的和尚们可以。
但他们不可能来这里修道。
所以只剩下他们两人。
黑曜石的密度极大，重量也是极重，现在的杨晨和羽已经是普通人，所以即便只是砖头大小的一块黑曜石，他们也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搬运。
这样一来，工程的进度就会大大缩短。
这里的台阶有一千三百八十六层，他们替换第一层，就用了半年。
这一次，勾月除了给他们准备食物，便坐在他们修好的台阶上闭目睡觉，看起来惬意无比。
而事实上，他正在修行。
当初为了躲避星华六人的追杀，他不惜将自己的实力全部散尽，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修行，因为在他的心里，隐隐觉得仅仅只是拥有一副神体，还不足以保护那两个正在修道的男女。
而在这个时候，城南的那座山上，又发生了一次谈话。
这一次谈话的人，是山人和他的大徒弟居客。
“老师，既然觉得师侄所做没有道理，又为何去帮助那两个人？”
居客眼皮微敛，恭顺地站在叶苏老人的面前，显得像是一只温和的小猫。
叶苏老人微微一笑，知道他所说的是一年前的那件事，饮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天使文明即将覆灭，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他们已经不是天使，却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神，能够帮助两位神，就算是我，也抵制不住诱惑。”
“可是您曾经说过，人最终的信仰应该是人本身。”
“问题在于，神是真的存在……或许是老了吧，变得有些糊涂了。”
“老师您这哪里是糊涂？分明是聪明到极点的决定。”
“三个弟子当中，还是你的马屁拍得最舒服……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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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下一代神殿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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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是大宋最北边的一座城，城外是八百里草原，草原的那头，是北方蛮子部落的活动范围。
自从一千年前大宋国曾经挥军北上，将整个蛮族王国冲击散了之后，北方的蛮族便再也不敢跨越八百里草原一步。
然而今天，守城的将军徐世炎却显得有些愁眉不展。
因为在他的深浅，渭城的城墙下，正正站着十万蛮族大军。
而且在北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大军正在涌入，渭城的守城兵力只有几百人。
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令徐世炎感到深深恐惧的，是天上那漫天的乌云背后的电闪雷鸣。
十天前，沉寂了千年的北方蛮族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大举进军，无数的蛮子挥舞着斧头冲进八百里草原，冲到渭城城墙下，起初的时候，仗着城内守城器械完善，徐世炎并不畏惧这些蛮子。
很快，一只两万人组成的攻城队伍就被渭城的守城兵力消灭。
然而还没等徐世炎开心起来，他便看到了无数的蛮子，以及……蛮子的头顶上方，那一片的洁白羽翼。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天使？
尽管只是惊鸿一现，但徐世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而且自从那一次之后，整个渭城的上空，就开始被乌云笼罩，是不是还从里面传来骇人的雷声。
因为看见，就可以无所畏惧？
不，因为看见，所以更加恐惧。
徐世炎很恐惧，所以这是天来，他都不怎么睡觉，时刻站在城墙上，看着那处乌云，想着传说中的那些所谓的神。
事实上，身为标准的大宋军人，战士沙场是至高无上的荣誉，然而但凡是大宋军人，都是忠实的光明教徒。
而现在，他们的敌人，除了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蛮子，还有那些被他们称之为神的天使们。
所以在那惊鸿一瞥之后，徐世炎当下就千里传书，一纸书信送到了皇宫里皇帝陛下的手上，得知这一事情的大宋皇帝，只是当做徐世炎老糊涂了，便不再理会。
等待了十天，徐世炎确实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在那一眼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什么。
天上的那朵乌云，应该是季节发生变化所导致？
徐世炎不敢确定，但不管怎么说，身为军人，他的职责就是上报军情，以及……血战迎敌。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而这一次，并非是在他一直紧盯着的那层乌云里出现了天使。
而是在他的身边，突然一阵清风，一片圣洁从天而降。
一名长着十八片羽翼的天使，降落在城墙上，降落在徐世炎的身边，在那名天使的身边，跟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孩。
常年镇守大宋北疆的徐世炎一眼就看了出来，那名女孩是蛮族。
所以联想到自己十天前所看到的风景，他当机立断，拔出长剑，就朝着那名天使刺了过去。
他是军人，一旦确认对方是敌人的身份，不管对方有多么强大，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然后前冲。
这是所有大宋军人的特性，也是大宋能够屹立千年的依凭。
可这一次，出乎徐世炎意料，那名天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锋利的剑尖，却没有四号要躲避的意思。
起初徐世炎只当这是天使高傲之际，不把自己的攻击放在眼里。
然而下一刻，当他的长剑从天使的胸口穿透过去，并且从背后穿了出来，他开始皱眉。
与蛮子交战无数次，他自然知道杀人的感觉，这一次的感觉，更是显得真实无比，于是他皱眉。
如果天使真的能够被他一剑刺穿，那么特闷所信仰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
可要是这不是真的，为什么感觉会如此真实？
徐世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名天使完全不理会他，而是转身偏向那名蛮族小女孩，轻声问道：“你可以看看，下面的人有没有你认识的。”
徐世炎听到这话，不仅觉得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城墙下面，足足有十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就算是至亲之人，一旦丢入十万人里，也难以发现，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小孩子？
可是那名蛮族女孩却是极其认真地往下面看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随后便摇摇头，对那名天使说道：“没有。”
“那就好。”
天使说着，转向徐世炎，淡然说道：“把你的剑收回去吧，鉴于你这是大宋军人该有的反应，我决定不对你进行惩罚，不过接下来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徐世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剑从那名天使的胸口拔出来，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名天使似乎是名女性，而自己的剑所刺入的位置，却正好事对方身体上的某处凸起，不由得感慨对方果真是天使，心性竟是如此之好。
不过身为大宋的军人，他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心里的恐惧，从国家的利益出发，严肃问道：“请问阁下是……？”
叶玖看到徐世炎的这幅反应，暗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只需要，我来自皇宫后的那座神殿便可以了，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徐世炎在听到对方是来自那座神殿之后，便不再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冒充那座神殿里的人。
于是他跪倒在地，露出最虔诚的神情，高呼道：“躬迎我神。”
“行了，起来吧，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叶玖冷冷问道。
徐世炎依然跪在地上，并且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声说道：“回禀我神，十日前曾在云层里发现天使的存在，但是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蛮族那边兵力正在不断增加，预计这几日就会攻城。”
“如果出去天上的那些天使，对方如果攻城，你能守得住吗？”
“誓死保卫渭城。”
叶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随后如来时那般，带着卓玛小姑娘飞天而起，消失在了徐世炎的眼中，不久之后，便在那处乌云内传来几声轻微的细响。
片刻之间，乌云散去，露出了多天以来的第一缕阳光，随后整个渭城上空的云朵全部散去，天空竟是明亮无比。
叶玖知道，就算渭城坚固牢不可破，但是单凭徐世炎这几百人，面对整个蛮族的兵力，根本不堪一击，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对城外的那些蛮族之人下手。
所以他只能帮助徐世炎将天上那几名给人无尽压迫感的天使除去，随后她还有事要办，自然便消失不见。
不过当他与那些天使交手的时候，才发现当初在杨晨那里得到的消息有多么的重要。
否则就算他是十八翼天使，估计也要在那些武器下丧命。
积郁了多天的乌云终于散去，徐世炎知道是之前那名天使所为，当场又是三拜九叩，这才站起身来，看着城外的那些蛮子，不由得一股豪气上升，一边吼着让部下加强守城力量，一边恨不得现下就冲出城去杀个痛快。
然而在天庭内，那座聚神岛上。
桀坐在那张金黄色的椅子上，眉头紧凑。
此时的七月已经不在他的身后候着，站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六翼天使，清一色的女性。
而他所皱眉的原因，便是已经到达人间的七月传回来的消息。
人间出现了十八翼天使！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桀完全从那个神座上劈下来。
自从坐上那个王座之后，曾经那些属于天使文明的三十六个子世界，已经有三十五个的信仰变成了天使桀，他也隐藏实力大增，这才没几年，他的实力已经由十四翼天使变成了十六翼。
本以为拥有无穷的信仰之力，晋升十八翼天使只是早晚的事情，然而这个时候，那个一直没有被他所完全侵入的世界里，竟然出现了十八翼天使。
而且还不是加百列或者羽当中的任何一人。
这怎么能不令他吃惊？
要知道，即便亚斯空间是所有子世界当中唯一一个完整的世界，拥有与天庭相持平的时间流速，但是整个空间的稳定性还是不如天庭，这样一个十八翼天使存在于那个世界，那不是等于要将那个世界的空间给撑爆？
可事实是，从七月所传回来的消息，那个世界的空间不仅稳固没有异常，而且那名十八翼天使还杀死了他们好几个八翼天使。
得知这一消息的桀，不由得当场就要下到凡间，去会一会那名十八翼天使。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实力比自己高很多，万一不敌，被人杀死那可就真的悲催了，他只能命令七月密切关注，不敢有任何的举动，不过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早晋升到十八翼天使的程度。
有了这一打算，他更加迫切地吸收着从三十五个子世界中源源不断传来的信仰之力，只是希望在那名十八翼天使找到自己之前，提升到十八翼天使。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他所畏惧的十八翼天使叶玖，却带着卓玛小姑娘满世界的在跑，一会在清河国的餐馆里享受美食，一会在极北之地的冰山上观看日出日落。
而在这一路上，却又不断地传输给卓玛小姑娘一些高深玄妙的东西。
可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两人体质相同的干净的原因，一般人难以理解的高深玄妙法门，在卓玛小姑娘这里，但凡叶玖说过一遍，她就能记住，并且理解透彻。
看得叶玖是满意连连，一边想着神殿里还在修道的两人，一边又想着汴京城南那座山上的老人，她不禁觉得有些微微的酸楚，于是对小姑娘的要求便更加严厉，更加迫切。
是事实上，如果杨晨在场，得知那些叶玖传授给卓玛小姑娘的东西，便会明白，叶玖这是把小姑娘当做下一任的神殿大主教培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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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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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十年里，杨晨和羽不去管极西之地的那处庙宇旧了又翻新，不去管汴京城南那座山上的老人到底喝了几壶茶，也不去管北方的那些蛮子是否攻破那座北边的小城。
他们只知道一块砖石一块砖石地将那一千三百八十六层台阶全部替换成了黑曜石，洁白神圣的神殿前的石阶，被他们完全变成了黑色，与神圣恢弘的神殿混搭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但杨晨和羽却非常的满意，因为这下子，他们不用担心再被踩坏了。
事实上，这处石阶极高极长，而且处于神殿的正中央，可神殿除了一座主殿之外，另外还有两处偏殿，分位于主殿的后侧方，从山脚下看，三座神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剑柄，而长长笔直的石阶，则是锋利黝黑的剑身。
当最后一块黑曜石砖替换下来，杨晨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山脚下最后一层的台阶上，捋了捋这些年已经变得极长的胡须，看着身边同样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的羽，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前后耗费了十三年的时间，方才将这一千三百八十六层石阶搞定，她也是极其高兴，此时见到杨晨偏头看着自己发笑，不禁也觉得有些想笑，只是找不到很好的理由而已。
此时的羽尽管衣服破烂，神情憔悴，但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天边的星星，明亮无比，特别是偏着头一脸的好奇模样，更是增添了几分可爱，杨晨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身为天使的时候，她那冷淡高清的模样，听闻她的问题，不由得发愣许久。
是啊，我到底在笑什么呢？
自从重生的那一刻，杨晨就觉得自己是带着使命回来的，肩负着地球的未来。于是他变得每走一步都极其谨慎，因为稍有不慎，在未来的战争当中，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导致更多的人死去，或者战争失败，最终整个地球都将沦为被特洛伊联邦奴役的命运。
然而他却忘了，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来自未来，来自那个充满了硝烟战火的时代，无数的鲜血与牺牲让他将这一切都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以至于重生之后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舒心地笑过。
而此刻，他因为好笑而笑，因为想笑而笑。
这才是本应该过得生活，在这个天使文明秩序下的世界里，他可以暂时忘却特洛伊联邦带来的压迫感，可以暂时轻松地过一段寻常人的生活。
于是面对羽的问题，他轻轻回答道：“只是因为我想笑，仅此而已。”
羽本想如过去的十几年里一样，无情地狠狠地鄙视他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然而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此刻的这个男人，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的落寞与孤单，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又或者说他自己非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不论如何，总之羽没有笑，也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随意地将自己的目光挪开，然后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或者说……是人。
十年前，一名老者带着三个弟子来到了这里，上山下山，于是他们必须重新来过，这一来过，便是十年。
然而今日，他们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这四个人却又再次出现。
尽管此刻他们不再如之前一般大意，在即将成功的时候突然想休息一下，可是这四个人依旧的出现依旧破坏了羽的好心情。
杨晨发现了羽脸上的神情变化，于是他也看向那处，随后发现了那四个人，尽管不愿意，但他还是站起身来，对着四人行礼。
“山人前辈好，居客前辈好，愚人前辈好，弄竹前辈好。”
不只是因为工作做完，还是对黑曜石有极大的自信，杨晨的信心十足，心情自然也愉悦，于是将来者四人的名号全部恭敬地问候了一遍。
说起来，他与这四个人也不过见过几面，就连见面次数最多的那名叶苏老人，他也只不过知道对方姓叶名苏，可他却能够准确地在叫出那些人的名字的时候对着那人行礼。
这并不是说他早就对这几人有什么调查，只是这十年的时间里，叶玖曾经带着卓玛小姑娘回来过几次，虽然住的时间极短，可问题在于，卓玛小姑娘喜欢讲故事，特别是从前有座山的故事。
而卓玛小姑娘口中的那座山，便是汴京城南的那座山。
也不知道小姑娘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多大陆秘史，但至少，杨晨在这些故事里，对眼前的这四个人已经极为熟悉。
恭敬的晚辈礼过后，他看着为首的老人，面带笑容，淡淡说道：“前辈，还要登山吗？”
“是的。”
叶苏老人回答道，随后他也露出了笑容，看着而杨晨，认真地说道：“这一次，我请你登山。”
注意到叶苏老人语气中的严肃，以及他话里的那个请字，杨晨微微一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尊重。
就算自己曾经是天使的王，然而眼前的这位老人，言论里全都是对神的否定，又怎么会对所谓的神生出尊敬？
更何况，现在的杨晨，已经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叶苏老人为何要对他如此尊敬？
就算是两世为人的杨晨，也看不懂捉摸不透叶苏老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解地问道：“先生的意思……在下不明白。”
“早年老师曾与先生相遇，几番交谈，便断定先生非是凡人，如今先生大道修成，老师想请先生登山一叙。”
身着破旧青衫的居客，站到杨晨的面前，给人大方儒雅的感觉，更有意思的是，他说话的方式，杨晨注意到，在先前说话的时候，短短的一句话，硬是被他塞了不少事情进去，听起来极其丰满而且令人信服。
这大概便是上位者的威势？
眼前穷酸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不论从长相上还是穿着上，都不会给人任何的压迫感觉，能够从他身上看到的，便只有温和与温暖。
然而他就是那么安静地站着，却仿佛一座山，亘在了面前。
所谓的上山一叙，杨晨自然明白，对方这是要让自己去山上居住一段时间，不管有什么目的，但对方是大陆上享誉已久的名人，总不好驳了面子。
可面对着那名中年男子，他还是恶恶想着，难道所谓的登山，便是登前辈您这座山？
不过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便举目看向那名老者，随后说道：“不置可否带人上山？”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孤家寡人，况且羽和勾月都是因为追随自己，才落得这番模样，即便这十年里，勾月一直在努力修行，然而如今见效极微，甚至连高手都算不上，任他们在这里，杨晨实在放心不下。
然而他忘记了，事实上他自己也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保护两人的能力。
叶苏老人却是不介意他的这点大意，微笑说道：“当然可以，山上极大，平日里显得甚为冷清，多些人气也是好的。”
“我们不白住。”他说道：“他们可以帮助你们挑水煮饭，劈柴洗衣服……”
“我们山下有间学院。”没等他的话说完，便被那名浓眉大眼的男子打断，只听得他霸气说道：“所有一切琐事，自然有人打理。”
“你们是客人，怎能叫做白住呢？”居客也在这时候说道。
杨晨本想着去你们那住一段时间，虽说按道理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吃饭喝水睡觉终究是欠下了一个人情，如果能让另外的两人帮助你们做一些琐事，至少良心上也过得去些，可你这愚人不好好地做好自己的角色，这个时候冒出来当什么聪明人？难不成世间传闻愚人不愚是真的？
但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便不再说话，只是看向身后的两人，征询他们的意见。
现在整个天使文明，应该只剩下他们三个了，准确地说，天庭实际上还是有很多的天使，但是能够拿得出手的，确实只有他们三人。
所以他们必须相互信任，才有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大劫难中存活下来。
羽和勾月收到了杨晨的目光，均是露出了一副你决定就好的眼神，使得杨晨一阵脸上发烫，却又舒心无比。
于是他眯笑着对叶苏老人说道：“既然老先生有此诚意，在下这便准备登山。”
……
……
事实上，所谓的登山，并非一步一步往上爬，因为站在杨晨面前的四个人，除了没有修为的叶苏老人之外，均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便他们不信仰天使，不修行神术，他们也能飞。
所以在一阵呼呼的风声以及环境快速的变换过后，杨晨和羽以及勾月，就已经被叶苏老人身后的三名弟子夹在腋下，片刻就出现在了一间草庐内。
令他们惊奇的是，先前叶苏老人的那三名弟子是每人带着一个人，并没有谁能够带上叶苏老人，可当他们进入草庐，老者已经坐在桌前，一边微笑，一边喝茶，完全没有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在一次确认了叶苏老人的体内，如自己一样是一名普通人，杨晨不禁对眼前的这位老人肃然起敬：“老先生果然大神通。”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老人摆摆手，并没有否定杨晨的想法，将自己的那三名弟子赶出去之后，方才说道：“如今先生已然修得大道，这等伎俩，自然逃不过先生的法眼。”
“我不明白。”
杨晨说道：“老先生既然不信世间鬼神，为何又要帮助在下？当初那一千三百八十六台阶，正是出自先生之手吧？”
“世间能人辈出，老朽只不过活得久一些罢了。”
杨晨还没有说什么，他身后的羽和勾月便已经猛翻白眼，能够活了几千岁，放在人间，只是久一些？只怕已经成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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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一场没有意义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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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老人听得这句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惊异地看了杨晨一眼，随后说道：“可是我们还在苦苦追求的东西，在你这里，似乎已经成为常理？”
“这是确实。”
杨晨恬不知耻地将前代圣贤们的研究成果变成了自己的，侃侃而谈：“宇宙无穷无尽，在这种无尽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种生命，与其说存在便是道理，还不如说有道理便会存在。”
“妙言。”
叶苏老人哈哈一笑，完全陷入了交流的状态，问道：“依先生所言，宇宙无穷尽，那便是没有边界？”
“不然，宇宙有边界。”
“既然有边界，如何无穷尽？”
杨晨不知道当年那名叫做爱因斯坦的科学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至少也知道蚂蚁爬行篮球的假设，当下回答道：“如果宇宙是一个球体，那么不论从任何地方出发，最终都能回到原点，这岂不是有边界？”
“问题是，如此说来，并非宇宙有边界，而是宇宙有限。”叶苏老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
杨晨并不知道，他自己对于那位科学家的理解有误，而叶苏老人给出了正确的答案，但是在他的认知当中，宇宙确实应该无限，可应当是有边界的，但是既然有边界，又怎么能够无限呢？
于是在与叶苏老人的谈话中，他变得越来越模糊，只好说道：“那只是一个假设，但若是真的如此，那么那只蚂蚁应该是在球体的外部爬行还是内部爬行呢？若是在内部爬行，那么内部之外，又是如何风景？若是在外部爬行，那蚂蚁到底是在宇宙外还是宇宙内？”
陷入探讨的疯狂之中，叶苏老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杨晨在说话间已经将宇宙分为内外两个部分，自然也就不知道，杨晨这么做的问题实际上已经将宇宙规划为有边界的一类，毕竟内外之间，便是边界。
他依然不服输地嚷嚷道：“你的想法有问题，不管是球外球内，蚂蚁总不能飞出宇宙之外吧？”
不论是之前曾经遇见过一个宇宙的毁灭，还是自己如今正处于一个封闭的宇宙，杨晨都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属于宇宙之外，在他看来，这些所遇到的事情，都是发生在自己的宇宙空间之内的，特别是天使文明秩序下的三十六个人间世界，更是让他坚定了这种信念，于是他对这场谈话越来越有信心。
只听得他说道：“你所说确实没错，可问题是如果宇宙没有边界，却是有限，那么什么是无限？”
叶苏老人被他这一句话呛得不轻，刚喝进嘴里的热茶还没有经过喉咙就被他喷了出来。
他指着杨晨，手指颤抖得厉害，气愤喊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老人家上了年纪，就不要那么大火气，别一个不小心喘不上来气我可负责不起。”杨晨摊手说道，在这种学术上的较真中，他完全忘记对老人的尊敬。
叶苏老人愈发生气，旋即突然想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对宇宙的探讨中，完全忘记了当初让杨晨上山的初衷，不由得惊疑，老夫找这小子上山，是干什么来的？
因为这么一想，他完全忘记了杨晨对他的不敬，开始低头思考起来。
见得叶苏老人突然这副模样，杨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所说，完全是前代贤人们研究的成果，至于最后一句，则完全是强词夺理。
无限之所以无限，那便不是有限。
可问题是，所有能够被认识的东西都是有限的，不可知不可感的东西只存在人的思维里，但是思维也有思考不到的地方，也是有限。
那么什么才是无限呢？
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叶苏老人自然不知道。
可谁知就在杨晨这么想着的时候，叶苏老人突然开口：“时间是无限的。”
他这一开口，声音极大，吓了杨晨一跳，随即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话去反驳对方的结论。
时间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是能够被人们所知道的，至少有一部分是被人所知道的，而且没有人知道，时间从哪里产生，又将会在哪里结束，未知即是无限。
这一点，杨晨无可反驳。
因为他不知道。
他的不知道也是无限的。
一时间因为叶苏老人的一句话，杨晨顿时变得沉默起来，于是叶苏老人变得开心无比，不过想到自己找这小子上山的初衷，便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咳咳……是实在是一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就算知道了这些又如何呢？所以我们还是谈一些比较现实的东西吧？”
杨晨鄙视地看了老人一眼，心道既然没有意义，你又得意个什么劲？
可是杨晨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场被叶苏老人定义为没有意义的谈话却变得极为重要，也令他后悔不已。
只不过这些事情发生在未来，此时的杨晨尽管极其不乐意，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思维确实跟不上叶苏老人的逻辑，于是这场由他所挑起的关于宇宙的讨论，便暂告结束。
只是身为无数理论都无比先进的地球人，此时竟然被一名还处于封建时代的老人说得没话说，杨晨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不过随后想到自己就算加上前世，也不过活了几百年，可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活了几千年，说不过他那也是正常，这才觉得舒服些。
不管怎么样，这场目前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没有意思的谈话，终于结束，只是注意到叶苏老人后面的那句“现实”二字，杨晨还是心头一跳，隐隐感觉着叶苏老人怎么看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等下自己可要小心些了。
于是他谨慎地问道：“不知老先生此番叫在下前来，有何指教？”
杨晨嘴上说着客套的话语，手上却是极其的不客气，一杯茶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茶确实可以啊。
若是让草庐外等候的居客三人知道杨晨此时心中所想，定要冲进屋来将他大骂一顿。
这茶乃是山上千年原株，岂止是不错而已？就算是他们三人，也没有那个口福，如今却被杨晨当做白开水一般且倒且喝，要是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有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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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道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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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诚挚的语言，看着对方脸上认真严肃的脸庞，叶苏老人知道对方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只是如果这样，那么那些突然出现的天使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杨晨继续说道：“可是我有一个疑问，就算大陆上天才修行者不少，可天使毕竟是天使，既然这场战争有天使的加入，就算是整个大陆的力量加在一起，也无法抗衡十年之久吧？”
“说到底，这还是归功于先生与身旁的这位小姐，当初你二人洗去神格，将所有的实力都汇聚到了叶玖的身上，使得她成为了十八翼天使，这才带领着人类大军在前线支撑了许久，只是身在人间，她不能完全释放自己的能力，又因为天使本来拥有神体，坚不可摧，无法将对方的天使杀死，只能牵制，这场战争才持续了这么久。”叶苏老人解释道。
杨晨这才算明白了这些年叶玖为什么经常不在神殿，每次回来都是一副急迫的样子，感情是打仗去了。
隐约猜到天使的出现应该是桀掌控天庭之后，寻不到自己和羽二人，这才着急着派遣天使到人间来，可是为什么北方的蛮族要攻打宋国呢？
这场战争开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依然无法得知，只好向叶苏老人询问。
“说到底，还不是信仰的问题。”
叶苏老人缓缓解释道：“北方的蛮族，一直都被整个大陆称之为光明的叛徒，不配拥有信仰光明的资格，对此他们一直怀恨在心，此次天使出现在他们的领地，并且支持他们攻打宋国，他们还不得舍了老命地开战？”
“原来是信仰问题……”
杨晨自言自语，心下却心念电转，说到底，整个世界都是信奉的光明，而光明神殿为于宋国之内，而且还是宋国的皇宫中间，那么身为宋国的敌人，北方的蛮族自然就会被宋国称之为异教徒，如此一来，同样信奉光明的蛮族，自然是不服气。
而这一次，因为天使的出现，蛮族自然觉得自己是被光明选中的子民，而宋国，才是真正的异教徒，自然要开战。
估计就算是叶玖的出现，交战的双方也不会停下来，幼稚地上演着一出我的是真的你的是假的戏码。
事关信仰，也难怪，这场的战争会持续这么久。
“我想，我要去北方了。”杨晨突然说道。
“可你现在没有任何的修为，别说去北方，只怕才出了汴京城，你就会寸步难行，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世道很乱。”
“我还是坚持要去。”
“那好吧。”叶苏老人自知拗不过杨晨，无奈一笑，随后诚恳说道：“那么请让居客陪同先生一同前往北方。”
“也好。”
居客可以说是大陆上最为强大的人之一，有这么一个免费的保镖，杨晨求之不得，怎会拒绝？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下来。
两天之后，杨晨，羽，勾月还有居客四人便从汴京城南的那座山上下来，一路朝着北方前进。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在山上的那座草庐内，叶苏老人剩下的两名弟子恭敬地站在自己的老师面前，听着叶苏老人给他们交代的事情。
“这次无关信仰，无关主张理念，只是事关人间的未来，所以我需要你们两人出动，你们的大师兄已经伴随在那人的左右，至于你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人间一战……”
叶苏老人细细吩咐着一些细节，许久之后，才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去吧。”
说完这话，他便再次坐于桌前，煮茶饮茶，似乎之前的那番话，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一般。
师兄弟二人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便告退一声，走出茅庐，朝着北方前行，只是速度，却是杨晨四人的几十倍。
等到师兄弟两人离开之后，叶苏老人缓慢地饮完一壶茶，却再也没有了再续一壶的心情，本来没有任何修行功底的他，却突然在屋子内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大陆的极北之地，蛮族的驻地以北，那常年被冰雪覆盖的所在，在最高的那处山峰，他看着山脚下一片雪白，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十年之内，夜晚的时间越来越长，冬天也越来越冷，这是要变天了吗？”他喃喃说道。
自从枫蓝大陆有人类以来，大陆上的白天与黑夜都是一样长的，千百万年都是如此。
而身为时间巅峰三人的老师，能够说出人类的信仰应该是自身这样的话来的老人，他对天地的变化有着某种特殊的执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发现，白天和黑夜一样长，而每一年的冬天，温度虽然变化无常，却也有律可循，那就是这个变化都是在一个规律之间上下波动的。
可是自从那次游历，在草原上遇到那对年轻的男女，再到后来那对男女出现在汴京城皇宫内的那座神殿之内。
叶苏老人便发现每一天的黑夜变得比前一天更长，每一年的冬天都比前一年要冷。
这种便化很细微，以至于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可是他察觉到了，于是感到极大的不安。
那日请杨晨上山，进行了一段毫无意义的谈话。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话是多么的有意义。
世界是圆的，这在很早以前，他曾经游历遍整个大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不知道在大陆的山空，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风景，处于某种原因，他不能修行，自然也不能飞行。
可是这片土地是他的，甚至可以说整个星球都是他的。
仿佛自然就是他身体的而一部分，他可以随心所欲到达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于是领略了无人能够领略的风景。
他便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所以不允许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任何的变化。
因为变化，有的时候意味着毁灭。
正如他所说，他已经获得很久了，所以他不想死，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让这片大陆上的人们没有了未来。
而此时出现在这里，叶苏老人并不想对那场正在发生着的战争做任何的事情，因为他已经吩咐自己的弟子去做该做的事情。
他只是想来这里看看，他想看看，站在足够高的地方，是否可以够得到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宇宙。
于是他站在山峰上开始入定，任由风雪在自己的身上掠过，他依然闭着眼睛神情宁静，静静地感受着那虚无缥缈的……宇宙。
杨晨不知道自己当初一席近乎无耻套用的话语竟然对这看似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老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此时的他，才刚刚走出汴京城的城门，来到当初和烂柯和尚相遇的那条路上。
然后他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烂柯和尚还站在当初的位置，还保持着那个躬卑谦逊的神情，一动不动，身上的落叶积了又落，落了又积，看样子，似乎是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修行者再强大，却也要吃饭喝水，就算是居客三人这样的存在，都没有办法避免。
可是看着烂柯和尚的落叶，应该已经保持这样的姿态很久了，杨晨不确定对方是否离开过，但至少已经有极长的时间没有进食喝水。
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就算是身边的居客，都为之动容。
“大师？”
杨晨试探性地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却被居客赶紧制止，直到将他带离了距烂柯和尚较远的距离，这才解释道：“烂柯和尚是西边那座庙里天赋最高的佛学大宗，听闻早就很多年前，就已经将所有的佛经习得，于是便开始在大路上游走与人探讨佛理，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正在参悟某种佛理，这个时候打断他……只怕会让他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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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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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形容某个人安静的时候，时常会用到一个词老僧入定。
此时的烂柯和尚，便是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整个人的意识将会彻底与外面的世界剥离，去往另外一个世界，唯有在那个世界中参悟大道理，方可醒来。
身为大陆的巅峰之一，居客自然要比杨晨几人对佛学的理解要深刻得多，于是在遭到居客阻止之后，杨晨便不再试图与烂柯和尚打招呼。
终究不过是路遇和尚，又不是什么事关生死之事，他自然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事情，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北方的那场战斗之下。
尽管此时已经已经可以肯定，新的时代就要来临，天使文明注定覆灭，但是出现在人间的天使，到底是恶魔桀的部下，也是属于恶魔。
杨晨不知道那个时代到底什么时候来临，但是现在，他还是天使的王，整个天使文明的最高统治者，天使参与人间的战争本就是有违天理，所以他要去执行自己身为王的权力以及义务，那边是天罚。
洗去神格之后，他已经彻底变成普通人，但他还是王，他拥有实施审判的权力。
那便是可以。
只要可以，就是能够。
于是在羽和勾月的陪同下，在居客的护送下，他开始朝着北方前行。
所以烂柯和尚的出现，只是路上的风景，不能够成为阻挡他前行脚步的理由。
短暂的愣神之后，一行人继续上路，只是当初也是因为自己，烂柯和尚才会在此处入定，杨晨在路过烂柯和尚身边的时候，终究还是安静的行了一礼。
唵……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开来，杨晨的耳朵眼睛开始有鲜血渗出，他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然后他看到羽和勾玉正在朝自己跑来，而居客，也在手中捏着法决。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看到了什么？
嘛……
又一道声音响起，如一股清流，杨晨终于觉得自己脑袋好受了一些，然而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灰蒙蒙的状态，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羽，勾月，居客全部消失不见，四周除了那身“嘛”的回音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呢……
叭……
连续几道声音响起，此时杨晨就算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是佛家的六字真言，只是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佛家的六字真言会出现，而且……似乎还与自己有关？
可不就是嘛，自从第一道声音响起，“嗡”字真言出现，他便开始感觉不对劲，直到此时，他眼前的环境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绿树青葱，草地如茵，繁花盛开，有鸟鸣啼，完完全全的一副世外桃源模样，根本没有半点先前那股入秋是的萧瑟感觉。
杨晨终于确定，自己是进入到了烂柯和尚的精神世界之中。
当然，仅仅是环境的变化，还不能让他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他的所在，正是一片草原与森林的交汇处，在草原的那边，视野开阔无比，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以看清，在草原的尽头，有一座极高极大的佛像。
这座佛像实在是大得夸张，仿佛与天同高与地同大一般，就算是在极远的距离，杨晨也能够清晰地看到佛像上的每一个细节。
而在佛像的背后，耀眼的金光煜煜生辉，整个世界的光芒都出自那里。
看到佛像的第一眼，杨晨就可以确定，这座佛像，就是烂柯和尚。
因为佛像的每一处细节，都与烂柯和尚一模一样，甚至连手上的动作，身体的倾斜，都如先前他在大道上所看到的那般，谦卑恭逊。
只是杨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仅仅只是对着烂柯和尚行礼，表达自己心中的尊敬之意，便被带到人家的精神世界里来。
而且四下鸟语花香，溪水涓涓而流，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却不见半个人影，根本就没有烂柯和尚的气息，难道说自己进入这里，真的是无意为之？
不明白，就要搞明白。
杨晨开始朝着那座巨大的佛像开始前进。
而在外界，在居客和羽以及勾月的眼中，此时的杨晨，微弓着身子，双手合十，正保持着对烂柯和尚行礼的姿势。
实际上，在杨晨对烂柯和尚行礼的瞬间，居客就发现了不对劲，天地之间突然变得一片安宁，整个空间传出来一股不似人间的安宁气息。
于是他一声暴喝，令羽和勾月两人冲将过去，欲图打断杨晨的动作，同时他的手上，也在快速捏着法决，想要与那股突然出现的令人心下大安的气息做抗争。
世间是人间，自然有人的味道。
然而在杨晨躬身行礼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充满了肃穆祥和的味道，自然反常。
可是他们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那股气息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快，然而当那股气息消失，杨晨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整个人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羽和勾月正要上前拉扯他一把，却被居客阻止。
“别动。”
断喝一声阻止两人的动作之后，居客来到杨晨和烂柯和尚的跟前，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烂柯和尚通达佛理，以慈善闻名天下，竟有如此心机，确实了得。”
“什么意思？”羽沉着声音问道，看向烂柯和尚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从居客的话语中，她即便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此时杨晨的状态，就知道肯定是与这和尚有关，自然对其充满敌意。
“不必担心。”
居客淡然说道：“先生只不过陷入了烂柯和尚所布下的一个局里，局破了，自然就会醒来。”
“这是什么局？竟能如此厉害？”
羽冷静了下来，却又更加疑惑。
烂柯和尚的一切动作神情显然都是十几年前她和杨晨所离开那时候的样子，显然已经在此处入定十余年，这条林间的小路虽说处在汴京城南，但却是这座雄城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就算是要前往北方，也要闯过这条小道之后，才能绕行而上。
也就是说，这十余年来，路过这条小道的人绝对不少，难道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好奇这位和尚在干嘛？
难道就不会有佛门的弟子经过，对着入定的和尚行上一礼？
那么为什么偏生就杨晨进入了这个局里呢？
羽的问题是问的什么局，但是当初那场林间论佛，居客身为整个天下的巅峰之一，怎会不知道？此时羽的心思他自然也能了解一二。
于是说道：“当年先生与烂柯和尚论佛，最终获胜，烂柯和尚就此进入入定，却在同时布下了一个局，一个针对先生的局，这个局只有先生才能够触发……果然还是太年轻啊，无数光环加身的他，怎会允许自己失败？”
听得居客话里的惋惜之意，羽和勾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今日的这一幕。
感情当年的烂柯和尚并不甘心败在杨晨的手中，于是在入定的瞬间，便设下了一个局，只要杨晨再次出现，便会将其带入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恐怕怕只有杨晨能够再次说赢他，才能出来。
“可有破解之法？”羽问道。
“没有。”
居客干脆回答道：“此局唯有从内而外破之，若要强行由外而内进行破局，先不说难度极高，就算到了最后，终于能够破解，却也会将陷入此局之人的意识完全抹灭。”
说白了，也就是现在杨晨只能靠自己在烂柯和尚的意识中再次战胜他方能从入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否则一旦居客等人欲图从外界将他强行拉出，不仅会对烂柯和尚的意识造成难以抹去的伤害，还有可能导致两人的死亡。
烂柯和尚这一手，完全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凡他的计划出现一丝的意外，那边是永劫不复的境地。
要知道，一旦进入入定状态，那么整个人的意识将会脱离身体，进往一个全新的天地，如此一来，留在外界的身躯便会没有任何的抵抗危险的能力，变成了一具任人鱼肉的行尸走肉。
好吧，就算和尚佛法精妙，练就了不死金身，寻常动物或人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是世间总有修为高深的修行者吧？
你烂柯和尚总有些许人想要你的命吧？
一旦遭遇这些，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你怎么知道杨晨会再次从此地经过？万一他百年千年都不从此地经过，不去行那一礼，整个计划岂不就是功亏一篑？
居客先前的叹息惋惜便是出于此想法，终究还是入世未深，太过年轻啊。
然而在羽看来，烂柯和尚既然敢做如此没有道理的行为，不论怎样，那都是活该，但是你却因为败在我家王上的手中，便不服气地在他意愿之外，进行了这么一场长达十余年的计划，便是你的不对。
既然不对，那就该死。
所以她看着烂柯和尚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这看的居客和勾月两个大男人一阵寒噤，干净将她从入定的两人身边拉开，还真怕她一个想不开，给烂柯和尚造成什么伤害。
要知道，现在杨晨的性命，可以说是捏在了烂柯和尚的手里，一旦烂柯和尚身体受到什么伤害，万一反馈到精神世界里，造成精神世界的崩塌，那么杨晨就会受到波及，到时候岂不是亏大了？
也不知道杨晨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又担心两人会遭到路人的袭击，三人不敢走远，便在二人周围盘膝而坐，围成一个圈，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居客和勾玉在修炼，至于羽，则是等着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烂柯和尚，仿佛要将其看死一般。
这一幕又看得居客和勾月两人心底一跳，当下也无心修炼了，就那么密切关注着羽的一举一动，但凡她有任何对烂柯和尚不利的举动，就要确保能够在第一时间阻止。
事实上，两人这完全是不必要的担心，就算羽真的对烂柯和尚没有好感，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毕竟杨晨的性命还在人家手上不是？
更何况，烂柯和尚在这十余年里，都没有出现过危险，那就说明对方在保护自身这一方面，还是留下了保障，现在的羽不过普通人一个，又能够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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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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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过了那广袤的草原之后，杨晨才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Δ8Δ1中文Δ网
起初，他想着这既然是烂柯和尚的精神世界，那么只要找到烂柯和尚，便可以出去，而坎坷和尚，应该就在那尊巨大的佛像之处。
然而他却忘记了，既然这里是烂柯和尚的精神世界，那么他进入这里，烂柯和尚又怎么会没有现他呢？
若是现，为何迟迟不现身？
且那片草原实在是太大，在这里没有日夜更替，所有的光明全都来自天边那尊佛像背后的金光。
但杨晨走过那片草原，按照他的估算，至少也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可是他走过草原之后，才现，在草原的另一头，是一片更加广袤的天地，在一道万丈的悬崖下面，是近乎没有尽头的山林绵延在脚下，而那尊佛像，在山林的那头。
可问题是，杨晨从一开始，就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往那尊佛像前进，如今横跨整个草原，却悲哀地现，那尊佛像在他的眼中，还是那么远，还是那般大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就是说，他与佛像之前的距离，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的缩短。
他不知道森林的那头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从这万丈悬崖上下去。
于是他开始就地座下，准备休息一会。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凝视着远处的那座佛像，轻轻说道：“那佛，我来了。”
在闭目养神的时间，他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现不管怎么说，貌似都要走到那处佛像，那么便走吧。
一直以来，杨晨都是一副坚韧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此时既然决定要走到那处佛像，自然便不会退缩。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然后掏出一把锤子以及一只凿子，这是他当初用来修葺神殿前的石阶用的，此后便一直放在身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烂柯和尚的精神世界的时候，居然连这玩意也带着进来了。
不过这样，正好能够帮助他解决目前的问题。
从自己的脚下，他开始挥舞锤子敲打在凿子上，准备挖出一条通往悬崖之下的道路。
这个动作他已经很熟练，这十年来，他一直都在重复着这个动作，从不间断，甚至现在他连看都不用看，直接挥舞锤子敲下，便能准确地桥在凿子上面，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很快，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在悬崖上出现，然后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悬崖底下。
在这期间，杨晨没有去计算自己开启这条小道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因为那没有意义，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来到悬崖底下，那么便能够穿越这座山林，然后去到那尊佛像。
简单地休息了一下，然后他找准方向，朝着那处走去。
如此，越过一片草原，凿穿一道悬崖，跨过延绵的山脉，又横渡了一片海，翻过无尽的沙漠，杨晨终于来到了那尊佛像的脚下。
佛像高大，与天齐高，与地齐广。
然而这不能阻止杨晨想要出去的决心。
烂柯和尚并不在这里，然后他现自己有些生气。
他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逝是否与外界对等，但是在这个精神世界，他至少都呆了几十年。
杨晨是一个很珍惜时间的人，特别是重生之后，在前世经历了地核大爆炸与特洛伊联邦的入侵，使得他在这一世的时候，非常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因为对他来说，这一分一秒珍惜下来，他就能够做很多事情，就可以在今后的灾变之中少死许多人。
而去到生灵世界那是他没有办法，来到天使文明秩序他也没有办法。
为了出去，他想了很多办法，最后事实证明，他的这些办法都没什么用，于是他准备顺其自然，于是他从秘境中出来了。
却又陷入了这里。
这一次，他决定暂时按照顺其自然的办法来，所以他开始从教皇的手中接过烈焰之剑，然后飞升，战败，晋级为王，建造羽箭，洗去神格。
但不管是为了天使文明的延续还是为了人间的安危，到最后，杨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回家，回到地球。
可是现在，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因为某个人的不服气，因为他对那个人恭敬地行礼。
然后他被困在这里，翻越千山万水，最终来到了这里，只有一座破佛像屹立在这里，却不见那个人，也没有任何出去的方法。
而且……这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所以他很生气。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有一种破坏的。
杨晨现在已经是普通人，所以他也有这种。
看着眼前那座高大的佛像，不知为何，他变得异常的愤怒，于是他抬起了手中的锤子与凿子，然后非常平静地敲了下去。
他高举锤子是因为愤怒，挥下锤子的瞬间却变得非常的平静，那是因为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对他来说，那几乎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喝水那般寻常，所以他能够极其平静地挥下。
锤子敲击在凿子之上，凿子落在佛像上。
佛像的意志脚趾头因为他这一敲，露出了一道钱钱的白色痕迹。
杨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他是很愤怒，但是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愤怒，所以他只能平静地敲击着。
现在出现的白色痕迹使得他信心大增，既然能够有划痕，那就证明这座佛像并非不可破坏，既然如此，那破禅毁佛崩了这个世界又如何？
你不让我处去，我便自己出去。
我总能出去。
曾经杨晨也怀疑过这里到底是不是烂柯和尚的精神世界，但每次看到那远处的佛像，他总是安慰自己，这里就是烂柯和尚的世界，只要走到了那处，就可以出去。
所以他跨越所有，就是为了来到这里。
然而现在他现烂柯和尚并不在这里，他本应该在这里。
事实上，杨晨知道他就在这里，只是没有出现罢了。
那么自己就应该愤怒。
他一锤一锤地敲击着，佛像的脚趾头正在被他减少。
不知道在第几锤的时候，整个大地开始剧烈地摇晃，仿佛那天，也开始出现裂缝。
杨晨知道，佛像要倒了，他没有观看佛像倒下的方向，也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还是那么带着某种韵律地挥舞着手中的锤子，然后又带下来一片石块。
终于……
轰！
整个世界仿佛被颠倒了过来，无数的尘土冲天而起，地面的摇晃根本不亚于任何一场杨晨所遇到过得地震，甚至堪比当初地核爆炸的时候所弄出来的动静。
无数泥土因为这股震动簌簌飞起，不知多少里的山林在这一刻被巨大的震荡将树木高高抛起，然后变成荒漠。
佛像倒下，并没有压倒杨晨，不过他也不好受，巨大的震荡将他抛向空中，五脏六腑仿佛全部挤作了一团然后又突然崩散那般难受，不过即便如此，在半空中，杨晨还是眼神平静甚至冰冷地盯着那座佛像。
因为他想知道，在那座佛像倒下去之后，会生什么。
终于，佛像倒在地面，然后崩散。
整座佛像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寸寸碎裂，变成无数的大小不一的石块。
在佛像的心脏位置，石头崩裂，碎成无数，却有一名年轻的僧人安定祥和地坐在那处，无数的金光因为没有了佛像的阻挡，变得有些耀眼。
只是这个时候的杨晨，尽管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依然眯着眼睛看着那处，看着那名年轻的僧人，看着他背后的那万丈光芒。
突然之间，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然后眼神一凝，在空中尽量改变自己落下的方向，朝着那处俯冲下去。
我不远万里就为了看你一眼，现在看到了，你可以死了。
早在开始打凿佛像之前，杨晨就已经很愤怒，这种愤怒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反之却是越来越强烈。
所以在看到烂柯和尚的那一瞬间，他确实还很平静，因为他想平静地看看，烂柯和尚身上的所有细节，可是此时，既然已经看完，滔天的怒意便从他的身上散出来，然后凝成一把剑，借着万丈高空下坠的重力，朝着烂柯和尚的眉心刺去。
这一刻，没有无辜，这一刻，无关对错。
杨晨觉得烂柯和尚应该死，于是他就要杀人。
不管这里是烂柯和尚的精神世界也好，是什么世界也好，他只想在这里，将他杀死。
就算杀不了对方，他这柄怒意凝聚而成的利剑，必须刺出去。
滋滋……
没有金属交鸣的声音，在杨晨距离烂柯和尚还有三尺的时候，便硬生生停了下来。
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有一道无形的气剑，此刻正抵在烂柯和尚的额头，然而锋利无比的剑尖，却没能刺穿烂柯和尚，而是被迫停了下来。
杨晨能够感觉得到，在烂柯和尚的身体周围，似乎存在着某种强大的气场，他这柄怒意凝结的气剑，竟不能伤其分毫。
是怒意不够吗？
不，杨晨的怒意滔天。
那么就只能是烂柯和尚周身的这道气场太强大，比天还强大。
可问题是，杨晨向来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难道无法寸进，便就此放弃？
当然不是。
只见他五官完全扭曲，双目直瞪得眼眶欲裂，最终暴吼一声：“给老子破！”
旋即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无数的狂风呼啸而过，周遭的尘土再次被掀起，一层透明的涟漪向四周荡开，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齑粉。
啵……
清脆的响声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无比微弱，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杨晨的耳中。
然后他感觉到手中之剑的那股阻力消散得无影无踪，怒意凝成的利剑也顺利刺入了烂柯和尚的额头，刺入他的脑海。
杨晨的身体也因为突然失去阻力，兀地前倾，朝着烂柯和尚的胸口撞去。
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生，刹那间，就在杨晨以为自己这下估计要在这一撞之下变成一堆肉沫的时候，一道温和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起来，然后帮他摆正了身体，稳稳地落在烂柯和尚的面前。
就在这时，烂柯和尚睁开了眼睛，里面有金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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