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8章 是本神的17
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应该是启斌跟他说的。没想到千年前她对启斌说的话，启斌还记着。
所以希宁解释得很详细，把她认为的告诉了启明。
启明沉思片刻后，缓缓说：“这种不仁，实为大仁。”
不错，有悟性。同样一句话，很多人误解为，天地无情无仁慈，把万物视作工具，用后弃之。却不知，不参与，任由其发展，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否则以目前人类所作所为，是其他生物的最大危害，早就可以死上八百回。要不然，洛姬和其他主神会采用大灭绝的办法，控制这种危害，维持星球平衡。
对此希宁很满意，到底是启斌的后代，同样有慧根。
她给了这句话后面的一句：“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前一句是天地之仁，治万物之道；而后一句是治国之道。身为主神，对待万物尽量不能带个人喜好，将万物视作在自己星球上劳作生存的工具。而身为君主，也应该不带个人喜好，将子民作为自己国土上劳作生存的工具，做到基本的公平公正。
见启明又开始发愣了，就知道他又在思考。果然孺子可教，由他当启斌的助手，应该是不错的。
见远处一条身影腾空而来，稳稳落在了露台边缘。
是启斌。她站了起来，慢走迎了上去，身高下意识地缩小。
于是轮到启斌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度几乎近二米的主神，一边“变矮”，一边走向他。等到走到他跟前时，恢复到以前的高度。
“你们聊吧。”希宁一跃而起，离开了露台，回房间去了。
启明回过神时，主神刚走，启斌走过来，他站了起来。
那么高，会给人以压迫感。除了主神，一千年前，他亲眼见到创世天尊坐着宝车第一次现身时，身形高达数米，那时真的神格逼人、威严拉满。
看着自己二米高的后代，还有刚才主神切换自如的身高，启斌想着去仙法里找找如何变幻身形的法术，显然自己同一尺寸的身高不大够用。
启明将刚才和主神交流些什么，如实相告。
启斌听后，舒了口气：“你就跟在我身边。”
现在小神仙还在成长中，哪怕从出生到现在七百年了，也相当于人类的七八岁样子。哪怕是慧根最好的创世天尊，情绪有时也不稳定。
在这里，神仙只是监督之责，还需要和凡人做衔接。没有启明的话，他又要带一千多个孩子，又要监督凡人。说好听的是任重道远、作为要恩威并重；说难听的，就是又要当爹又当妈，好人坏人全部都要自己做，太累了。
这段时间，有启明帮忙从中协调，凡人这块让他轻松了很多。早就想着把他留下来，正想着如何办，主神先帮他敲定了，主神真是替他深谋远虑啊。
既然事情决定了，接下去就好办多了：“等凌霄楼装修好后，一起过去。旁边的山上，是难得有点灵气的地方，有助于修炼。平时多做点善事，千年渡劫也能多点功德抵御雷电。”
就跟传说中的修仙小说一样，启明带着好奇：“您也经过千年渡劫？”
“嗯，前不久的事情。”
这话让启明吃惊也更好奇。想到刚才主神美得难以挪目，他忍不住问：“主神她是什么样的神灵？”
启斌立即察觉到什么，毕竟他曾经也是凡人，也年轻过。不由地微微皱眉：“她不是洛姬，哪怕神仙也不得随意婚配恋爱，就跟不能发展办公室恋情一样。”
有些事必须要提醒敲打，要知道主神对于神仙来说都是如同凡间超模、猫界三花，更别说凡人了。
凡人基数庞大，几百万分之就必定能出现一个容貌胜过神仙的。如果被洛姬碰上，没有一个不答应的。
不要说放在面前的破天富贵，金银珠宝、甚至位高权重的国师、主神祭司都能唾手可得。更别说，被洛姬拉着天上飞一圈，甚至一起坐黑龙兜风，还真是带你装逼带你飞。
他警告道：“九天福地有很多仙仆仙婢，基本都是得道精怪幻化成人型。个个长得美丽异常，历史上有道行浅的神仙也动过凡心，结果就是搞得乌烟瘴气，犯下大错，逐出仙界，百年后免不了道毁身消。所以不要去奢望触碰水中月、镜中花。”
“知道了。”启明轻声而言：“我会和您一样敬重主神的。”
启斌久久看着启明，而启明也看着他，两个人的表情平静，却意味深长。许久启斌嘴角微勾，这个小子，是自己的后代。
启斌吃东西，启明叫来啤酒，两人就一边聊一边喝，喝了大半宿，微醺时直接躺在躺椅上就睡了。害得上晚班的服务员，去拿保温被帮他们盖上。
这里夜晚温差大，神仙不知道，反正凡人不盖点什么，很有可能感冒。
希宁不久后，在自己房间里收到了启明的连线。
三维成像出现在面前，犹如就在眼前一般。
启明很慎重地说：“上回希宁主神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想清楚了，很肯定的回答主神。”
“请开启吧。”
她微微挑眉：“哪怕出生后，要经历苦难、疾病饥饿、生离死别？”
“是的。”启明很坚决的回答：“哪怕经历这些。”
“理由。”
这个问题他考虑了三天，要不是有药剂支撑，人都会萎靡不少。
此时的启明完全明白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将一切都尽可能考虑进去，也知道主神要的不是激情和幻想，而要的是现实。
“他们诞生后，会用眼睛看世界，会用身心感悟世界。就跟这个星球的野人一般，再苦也会努力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哪怕他们没有，他们的后代可能会有，还有下下代。事实证明，他们等到了，是您救赎了他们和这个星球。”
“无论是感恩还是抱怨，无论是祝福还是辱骂。只有来到过，才能有资格说话，否则永远存在于虚无和混沌中。”
“一个没有生命的宇宙，这个宇宙将毫无意义。一个没有高等生命的星球，同样的也毫无意义。”
“所以……”启明目光炯炯，毫不闪躲：“请您开启银柜，让一千年前的方舟计划完成。让这些人，承载着前人希望和传承，来到您的星球，用他们的眼睛和身心感悟着他们的人生。”
第2499章 是本神的18
“一个没有生命的宇宙，这个宇宙将毫无意义。一个没有高等生命的星球，同样的也毫无意义。”
这话说得真好。
当世界不再有眼睛去欣赏，没有智慧的头脑去记忆思考，没有心灵去感悟，那么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哪怕这个世界满是绿树鲜花、生机勃勃，也和寸草不生、甚至混沌一片没什么两样。
姐看着自己的星球从无到有，还有了初代神。初代神都是不省心的货，还花积分复活了一个。
墨冥：“好像是放养的。”
咳咳，哪怕放养的，姐还是照顾的，自己都没积分买吃喝，却舍得花给他们。再说作为一个初代神，不应该和青蛙、蛇类一般，一诞生就能独立？
墨冥：“那是两栖类和爬行类，不用说，这些人你也打算放养了。”
可以呀，那就不做任务了。
墨冥：“做梦！”
看，这不就得了，姐有空照看他们吗？就让初代神照顾吧，哪怕生活的地方和外界时间不同，他们也都活了少说上百万年了，应该不会再为了争风吃醋把同类削成棍、烤成干了吧。
所以想想，或许多些人类也不是坏事。
至于抱怨甚至辱骂，反正姐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装听不到；心情不好的话，那就消灭。动物过得更苦，还不是努力的去活。
希宁忍不住带着几分赞赏：“知道了，我会考虑的。”随即断了连线。
断线后，启明侧头看向在旁边的启斌，几分紧张和茫然：“她会答应吗？”
启斌想着主神嘴角扬起的浅笑，说话语气也好似变得温和些。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回答：“会！”
希宁靠在枕头上，呆坐了好一会儿：“墨冥，开启柜子吧。”
“想好了吗？”在对面悬浮着的人体工学椅躺着的墨冥，正眼都没瞧她。
感觉不大对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有可能会弑神。”
就跟这个星球的后裔一样，他们已经离开了母星，要不是他们的科技还没超过主神的力量，一定会下手。主神死后连同星球一起消亡，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这就是很多星球、各种位面上，时不时会来个天灾人祸，末日天罚的原因吧，这也是处理问题的最简单办法。
希望她的星球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看启斌怎么弄了。
“开启吧。”
墨冥回：“好。”
随后三维成像投影开始播放片子，供她消遣。这个时代的影片，居然回归了原始文艺，很少有特效。毕竟目前的科技，就跟未来科幻片一样，古装剧反而受欢迎。
夜晚又来临，安排完众神仙住进了凌霄楼里，希宁和启斌启明去了山顶。
启明自然不会飞，是启斌拉着他飞过去。虽然她的力量可以带两人，可她不想这样做。
在山顶上，希宁让启斌动用法力，用旁边树林里的树枝木头变了把躺椅。
弄完，启斌意念力用去大半，气喘吁吁，浑身犹如水淋。
看着勉强有点像板凳的椅子，希宁点了点头：“能弄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启明则眼睛发亮：“简直太神了，不用动手就能改变物资形态，我能学吗？”
启斌哭笑不得，不过确实不容易。毕竟底子是凡人，试问几个凡人会法术的。
结果是启斌躺在了他自己做的这张椅子上，毕竟启明身材高大，万一摔了比他摔得更重。
这里的夜空，难得能见得到几颗星星。旁边草丛里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发出怪好听的声音，一时有种回到千年前的错觉。
启斌趁着这份宁静美好，轻声询问：“主神，你还会走吗？”
“差不多快走了。”她回答。
这段时间，有了启明做助手，启斌做得很顺。
一千多个小神仙，三到五个一组，三百多个比较聪慧的，跟着华国和其移民星球后裔，去各个基地，布置安排并归入整个母星恢复计划中。
其他的去星球视察，工作就是感化野人，叫他们到最近的基地。
如果有问题，立即汇报，启斌再派一组过去协助处理，不行的话，他亲自去一次。不过到目前为止，基地内的问题都很妥善地得到解决，没有让神仙们需要救援的。
其他移民星球抗议都不敢抗议了，谁都不想被送到母星，跟着那些犯错的人一起戈壁荒漠种草植树，甚至还要连累家人。
有了那么多资源和配合，想必这里的事情会继续进行下去。
启斌好似带着不舍：“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千年之后。”确实不知道。
“又是千年……”启斌几分唏嘘。
一千年好似很漫长，可过去后却感觉犹如眨眼而过。，除了把这些小神仙拉扯大之外，又多了新任务。一个是监督改善星球生态、将对他们的信仰传播开来。一个就是教导自己的后代启明，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希宁对着“刍狗”，不免多少有点共鸣，毕竟她经常去当刍狗，帮助身主完成心愿。
对了，如果星球炸了，对本命主神会有什么影响？
在不远处石头上靠着的，只有她看得到的墨冥：“死不了，再换一个就是。就跟你死了，我再换一个主神就是。”
希宁……
倒霉催的，其他主神挂了，系统一起挂。轮到她这里，就反了个。
墨冥：“没反，我死了，你同样不会死，只不过要死也是你先死。”
希宁……
确实，祸害延千年，好神活不长。
启明很快就睡着了，凡人的躯体比神灵要弱得多，需要睡眠。
希宁看去，这个大家伙，侧卧面向着她，呼吸平均浓重。高鼻梁、长脸高额，不用化妆就五官分明。身材修长，当超模都太高，去打篮球又太过文雅。如果是古代位面，会被视作妖孽。在一千年前的话，那简直秒杀一干小鲜肉。
躺在她另一边的启斌：“他确实比我长得好看很多。我好奇地去查了下我的后代，五十七万人中，他是最优秀的。或许应该让我的后代全部去这个星球。”
这样的话，以后都会长得很高。
基地很重视他们，发觉主神和神仙都喜欢好看的，于是基地的服务员都换成尽量漂亮英俊的。
“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筐里。”算是建议吧。
启斌犹豫下后试探地问：“像您一样的主神还有吗？”
“很多。”她回答：“以后再和你聊，你先把自己的事做好。”
言下之意其实就是不想聊这些，启斌识趣地不再问。
启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太阳升起时，启斌和启明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保温被，而主神希宁不知所踪。
主神又走了。
第2500章 新纪元1
希宁在太阳还没升起前离开，她起身看了看左右两个还香甜睡着的“祖孙俩”，只不过这祖孙俩年龄相差了一千多岁。
晚上比较冷，他们身上盖着保温被，是她叫墨冥弄来的。
等下次回来，可能又要过千年。两位要给姐好好打工，等姐回来……希宁不自觉地露出和蔼善良的姨妈笑。
身为主神，而且还是一拖二、拥有两个星球的主神，又要出去做任务的主神，姐就跟老妈子一般不容易啊。
墨冥划了个结界，她走了进去。
进去后，就目瞪口呆……
整个世界好似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陨石掉落后的时间段，整个大地被炙热的岩浆所覆盖，目及之处一片刺红。
这是啥，这是姐的星球吗？原本的树呢、草呢、还有大大小小的恐龙呢？
在旁边的墨冥淡然而言：“全解决了，为开启柜子做的准备。放心，清洗星球不用积分。”
啊~~~，这是积分的事嘛，这是姐的恐龙啊！
一跃直飞到太空，居高临下鸟瞰下去，整个星球几乎没有几片地方还是绿色的，黑色的云层笼罩大半星球。哪怕如此，依旧能看到一处靠海的地方有个巨大的陨石坑。
希宁顿时就炸了：“这坑怎么回事？！放心个锤子，那么多的恐龙，少说也有个几亿头。几十亿年，才慢慢进化出来的。说解决就给解决了？”
“再多数量有毛用。”墨冥却满不在乎：“它们除了吃喝掠食繁殖，带来不了信仰力。这种玩意又卖不掉，留着只会是麻烦。难道你想让诞生的人类，被恐龙追着，还是把恐龙当食物？”
脑补一群穿着兽皮树叶的原始人，手里拿着石头或者木头做的武器，正在追赶着猛犸象……画风一转，摔着长鼻子逃命的猛犸象，猛地变成了一只举着两只小爪子，靠着两条后腿奔跑的恐龙……很快原始人往回跑，原本的追赶变成了逃跑，因为身后小恐龙它爹，巨大霸王龙，带着自己儿子反扑过来。
赶紧晃了下头，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赶出去。
又飞回了地面，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满目疮痍。那边红亮的都是翻滚岩浆，这边下雨都是夹着灰尘的黑雨，把河流湖泊甚至海洋都弄得浑浊不堪。这样的环境下，没有多少生物能幸存下来。
这个星球被大陨石砸过的时间，应该过去一段时间了，否则天地应该被扬起的灰尘全部覆盖。而地上那些皑皑白骨，也是证明。
原本的巨兽全都成了白骨，当陨石撞击地面后，哪怕躲过了高温、地震、灰尘、也很难躲过全球被扬起灰尘覆盖，不是被呛死、就是太阳被遮挡，植物大批死亡，失去了食物来源而饿死。
整个生机勃勃的星球，俨然成了巨大的坟场。
一些不知名的动物，毛茸茸的，象是耗子，但又比耗子大很多，毛茸茸的从地底爬出来。它们不停地抽动它湿漉漉的鼻子，在这些白骨上搜寻。
有一只找到一块风干的碎肉或者更像是紧贴着骨头的黏膜，咬住用力往后扯。
但它很快就跑了，因为有其他动物在追它，被追得嗷嗷叫。其他同类飞快地逃回了地洞。
这捕猎者有点像恐龙，但身上稀稀拉拉有一些羽毛，还左右蜷着手臂，这手臂上同样也有了羽毛，那是翅膀的雏形……这让希宁想起了一种生物，恐鸟，鸟类的祖先。
希宁扭头就走，来到了不远处的岩浆区。这里没有尸体、也没有骨头，早就烧成灰。
这叫什么事！！！气得恨不得晕过去。搞了半天，姐星球上的恐龙时代，是这样结束的……
姐的花草树木，姐的恐龙，嘤嘤嘤……对了还有姐的初代神们，姐的糯米团子们在哪里？
她回过神来，想起刚得到的三只小家伙。
“在我这里，收起来了。”墨冥抬起手，手掌朝下，很随意地打开一个小结界。三个小家伙就从结界里，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咪啾。”阿紫在半空就翻了个身，稳住身形后，转而跳上她肩膀，用毛茸茸的脸，对着她的脸猛蹭。
“喵~”白色的小黑随后也稳住，飞起来，一头扑在了她怀里，一个劲地喵喵叫，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
淡粉色桃花重重落在地上，地上的岩浆一下就碰到了它的后背，它“啊呜”一声蹦了老高，随即到处乱跳，每次落下都猛地蹦起，就跟光脚站在烧红的铁板上。
“笨蛋。土系的萌宠还怕高温和火吗？”墨冥一个冷嗤：“到底是笨蛋弄来的，跟着也笨。”
于是笨得理所应当的桃花，蹦跶了好几下，这才想起来，土不怕火，碰到火反而会烧成陶瓷，更加坚固。
于是不再跳，停下来，试探着站在岩浆上，这才发现没事。开心地“啊呜”叫了声，越发显得萌蠢萌蠢的。随后想起来什么，扑向了她怀里，不管她怀里还有一只，主打的就是，要么扔掉对方，要么一起抱，反正它要抱抱！
三只萌宠在，心稍安。对了，还有初代神！初代神在哪里，还活着吗？
墨冥：“活着，也蠢。”
呃……
不久后，希宁见到了那些初代神。
他们全躲在了一个结界内。他们将自己有结界的神殿区域，全都合并在一起，这样面积合并得挺大。
结界内，完全和外界封闭，时间都不一样。在这里还能看到幸存下来的恐龙。
一见到她，那些初代神都跪下来，诚惶诚恐地认罪求饶，请求她不要把这里也变成外面的炼狱。
原来是误解他们以前做了错事，主神才毁灭星球，以警告他们。
这误会大了，希宁摸了摸额头，真是很无语。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她也需要缓缓。
“就在这里开启吧。”这里面积足够大，而且被完整地保留下来。
跪了一地的初代神们，就看着一个银色的柜子凭空出现。
隐身的墨冥将柜子从结界中拖出来后，伸手在柜子的启动按钮上，按了下去。
柜子正面的板猛地翻在了地上，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
过了一会儿，最前面的一台四四方方的机器从柜子里，用它的轮子顺着倒下的板，慢慢往下滑，随后停下。
方形的机器顶部，突然一翻，翻出了一对大眼睛，把众神吓了一跳。
第2501章 新纪元2
这对大眼睛前后左右360度打量，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将四周的景象输入后，做出了分析。
“含氧量22，温度22度……”这“大眼睛”居然发出了声音，自说自话起来，它继续往前，观察着四周。
轮子在长着小草的地面，压出了不算深的痕迹，让希宁联想到了，某个位面人类踏上地球时的第一步。
墨冥：“如果不用陨石，毁了大部分植物，含氧量会目前超过30。”
高原含氧量低于平原30，就会有强烈的不适感，一部分人缺氧。当然从小就身处在这种环境中，会适应。可高含氧量，可能会造成生物生长发育不同于原本生存环境。
之前高含氧量时期，含氧量超过目前的50，昆虫都是异常巨大。比老鹰还大的蜻蜓，3、4米长的蜈蚣，还有巨型恐龙。
“湿度55，无有害物质，适合生存。”一路移动到她身边，停了下来，大眼睛对着她，声音略有转变。还带着仿人工情感的：“希宁女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我深感荣幸，并代表星球所有人类，感激您对我们的照顾。”
这些人类考虑得挺全的，那是真的是花了整个星球所有高科技和所有力量，打造了这个柜子。
见她没反应，“大眼睛”又自我介绍：“我叫希望，希望您以后把我和人类当做您的孩子。”
希宁……半头黑线，姐是主神，不婚不育，没孩子，更没你这样的金属孩子。
要不墨冥，你看这孩子讨你喜欢不？
“滚！”在旁边隐身的墨冥，翻了翻眼珠子，那么难看的表情，在他那双眼线略上挑的眼眶里还怪好看的。
“希望”见她还没有任何回复，继续往前，经过那些正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初代神时还一个个打招呼：“您好，您好……女士，您好美……”
一圈走过来，又回到了希宁面前。方形的机箱内发出叽里咕噜运行的声音，随后发出声音：“请问我能开启方舟吗？如果您不回答，我就当做您同意了。”
原本就是打算如此的，于是她回复：“开启吧，我同意。”
“希望”言语中带着开心：“非常感谢您，我会教导他们，像尊敬自己母亲一般，好好孝顺您的。”
希宁一愣，这是谁设计的，肉麻死她了。
而初代神们不干了，纷纷哭嚎了起来，都活了那么久，居然还象孩子一般闹腾。
“希宁女神，您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是呀，有我们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这玩意？”
“女神，我们一直把您当做母亲一样，您就是我们的亲妈！”
噗，她脸色很古怪，差点破防。别乱叫，姐不是你们的亲妈。
“希望”在一片哀嚎声中，转过身，朝着银柜而去，并且发出指令：“开启方舟！”
柜子里立即弹出一个床头柜般的包裹，一路滚到离柜子七八米远的地方。再过去十五米，那里有一棵大树。这个时期的树木，很多已经脱离了蕨类和棕榈类样子，和亿万年后的树木样子差不多了。
“希望”从它方形的铁皮身体两侧，“呜呜”地伸出一对机械手臂，抓住了包裹边角，一下提拎到底部伸展出来的两条拖车般的金属板上。很顺溜地跑到了大树下，一拉包裹上的一个扣环。
包裹就在众人的眼前伸展开来，如同充气般，飞快扩大，不一会儿完全展开后，就成了一个大约三十平米，有点象蒙古包般的房子。
“希望”马不停蹄地开始往里面运东西，二个繁育舱、各种电脑、恒温、灯光、机械设备等。而它头顶也展开了一个太阳能板，用于吸收阳光充电。
看到那些初代神炸毛又忐忑不安的样子，希宁安抚：“以后会出现和你们一样的生物，他们是人类。寿命很短、但有着无限的创造力和可能，你们要照顾和管理他们。”
一初代神好似明白了什么：“他们是我们奴仆？”
呃，好似很多地方的传说，人类是为了侍奉神灵而诞生的。
不行不行，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奴役和压榨同类的借口。
想了想后，找到个合适的：“不是仆人，就像我和你们一样。我看似不管你们，可你们有矛盾和危险时，我就会来帮助你们。你们有错时，我会把你们指引回正确。现在你们还把同伴砍掉四肢、烤成干吗？”
这些初代神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会照看这些人类的，当他们求救时，会施以援手。
“这就对了。”希宁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你们已经活了很久了，我生怕你们寂寞，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做些羞羞的事情……”
众初代神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寂寞。言下之意，不需要再添加什么人类。
这种日子，确实是大部分生灵都愿意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那就换种说法，于是板起脸：“你们不能就这样活着，万一哪天有了外来的生物，或者生物发展到一定水平，你们连自保能力都没有。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长进了多少？要开始学起来，也能知道我不容易。”
众初代神苦瓜着脸，你哪里不容易了，就算不容易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他们只想这样过下去，能过到哪天是哪天。什么外来生物，什么发展后的生物，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一群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希宁火气上来了：“都那么长时间了，我不在的时候，居然连小小的陨石都阻挡不了。看看恐龙只剩下多少了，就这里那么几只。哪怕你们一人扛几只，也能多保住几只。”
墨冥差点没笑出来，不是恐龙扛狼，是要狼扛恐龙，白眼狼。
“所以你们必须修炼、学习起来。”一副不能商榷的样子：“就从管好这些人，尽量不让他们出意外开始。他们有很多知识，你们也可以去学一下，增加点自己的见识，别整天的玩，又玩不出一个锤子来！”
说到这里，一个初代神突然磕头：“女神，我们也想要自己的孩子，看到从金皮兽开始，看到它们能生下自己的后代就很羡慕。求女神赐给我们孩子！”
突然的转变话锋，让希宁有点懵，初代神好似确实不能生育，至少是她的初代神。否则那么多年，也不会还是这些，一个都没增加。
第2502章 新纪元3
不行不行，不能让这群初代神生孩子，这些都整天闹事，如果还生孩子，一定会弄出个血亲关系乱七八糟的奥斯神族。
希宁于是用奶奶吓唬孙辈的架势，温和又善良：“你们诞生之前，我就帮你们预测过未来，如果你们生孩子的话，你们的孩子为了夺走你们的一切而杀死你们。”
主神一个预言，让他们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还不够猛的话，加大药量：“而且你们有了后代，他们会夺走你们的部分生命，也就是说，你们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年轻。你们会衰老，皱纹会慢慢爬上脸，头上白发慢慢替代原有的颜色。”
这哪里是孩子，简直就是催命来的。初代神们保持沉默，但还是有一个鼓足了勇气：“可我还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我活了很久，或许这是结束这样日子的最好选择。”
糊涂，笨蛋！多少人类想要长生不老都得不到，甚至有过拿自己孩子献祭的蠢事。
希宁一个冷笑：“等这些人长大后会生孩子，你看到了后，再跟我说吧。”
等到这一批人类孵化出来后，孵化器基本就会用废掉，而且新生人类就算学会了医术，也要与之配套的机器。这就需要时间来建造，至少是下一代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孩子将是自然繁育。
到时看到生孩子的过程，铁定让还想要孩子的初代神打消念头。顺便知道，她确实是为了他们好，完美！
转而对所有初代神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负责保护好这里。这里的恐龙，你们要管好，必要时杀了，也要确保这里的安全。”
正在搬运东西的“希望”猛地停下，“唔”地转过头：“谢谢希宁女神，我也会和大家友好相处。我存有很多知识和故事，愿意和大家分享。”
希宁……，这家伙还挺聪明的，情商也高。
按照当时的水平，这机器人的人工智能已经算是顶级了，为了人类的延续，当时星球真的是耗费心血，这才铸就这“方舟”。如果不用而废掉的话，真有点可惜。
希宁点了点头：“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相处，你先忙你的。”
“好的！”它继续。
一个初代神皱眉：“主神决定让这铁皮罐在这里了？”
她微微皱眉：“什么铁皮罐，没听到嘛，它叫希望。它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现在外面能活人吗？”
除了小型的啮齿类，扒拉些还没完全烂光的肉，苟延残喘。
后面加了句：“以后再看情况。”
这里一天，外面百年，等孩子孵化出来、长大成年，外面已经过去上亿年，应该可以适合生存居住了。
墨冥：“时间调整成为这里一天，外面一年。”
怎么又调？
墨冥：“上亿年，那些大老鼠都能进化成‘鼠人’，你连人都管不好，还想管异类高等生命？”
呃，好吧，确实对于人，至少知根知底。而其他生物，根本就不知道其思维模式。
这样算来，这些孩子长到十六岁，需要近十七年，也就是六千天左右。外面世界也就是六千年，足够生态恢复了，而物种进化速度再快，也最多从那些象大老鼠的原始兽，分叉成三四条分支。
现在就是初代神了，这些不省心的家伙，能力应该可以保住更多的地方。他们却选择将自己的封地链接在一起，省力省事的在世外桃源，继续过着舒坦日子。那么长时间过去，还是那么自私自利。
不过还是有长进的，至少不会再自相残杀、相互伤害了。
墨冥：“其实是知道再杀也死不了，还会惹怒你，不白费这功夫了。”
好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是对姐敬畏的。
为了防止初代神影响方舟的展开，希宁将这片区域十公里范围划为保护区，把那些恐龙都隔绝在外。等到人类增多，外面世界也适合生存时，将人类逐步往外挪。
规定初代神不在人类求助时，不得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旦出现，就必须满足对方祈祷的愿望。
当所有规定划分好，“希望”已经打开孵化器，开始孵化冰冻胚胎。
只不过先孵化的并不是人，而是动物。
看着左右两个孵化器里，都有一个慢慢生长的胚胎，希宁眨巴了下眼：“这是人类？”
“不是！”“希望”两只金属手相握在一起，两只大眼睛对着其中一个胚胎。居然在它冰冷呆板的金属脸上，看到了慈爱的表情：“是兔子。”
“兔子？”你不孵化人，孵化什么兔子。
“希望”：“人类需要十个月，兔子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出生。先测试一下孵化器是不是好用，等孩子出生时，兔子已经有三十到五十只，肉类就足够了。”
果然考虑得很全面，就连以后人类食物都安排好了。抓兔子也能锻炼身体，烤兔肉一定很香……
想歪了，她是主神，不需要吃喝。
还是当初代神好，能吃能喝，还不用做任务。真想去当初代神，碰到象她一样好的主神。
墨冥：“一样弱鸡的主神。”
弱鸡什么，姐现在很强了好不！
墨冥：“那就把星球恢复。足够强大的话，将损毁的星球复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希宁……，你特喵的倒是教我怎么弄呀。
墨冥：“作为一个很强又成熟的主神，你可以自己领悟的。”
希宁……，这天聊不下去了，还是啥都不指望。
墨冥：“既然没事了，可以去做任务了。”
啥，怎么还要做任务？姐都要管理两个星球了，还要去做任务，还有人性嘛。
墨冥：“没，你不是人，我也不是。”
希宁……，这天聊又不下去了。
好吧，姐能者多劳，不过商量一下，能不能……算了，还是不要指望啥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要求越多，死得越快。
墨冥：“知道就好。别想偷懒，等任务完成回来的时候，是一百年后。”
一百年后，人类可以繁衍到第三到五代，到时应该所有人类和动物胚胎都孵化出来了吧。
不管怎么说，她的待遇有所提高。墨冥没有将她一脚踹进结界，而是让她自己走进去了。
泪目，姐终于活得象个人了，离神还需继续努力。不求象抑尘、什么时候象其他正常的主神就行。
墨冥：“想都别想，不过你死了肯定就会像其他主神的。”
希宁……，算了，不想了，做任务去。
进入结界后，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第2503章 废材公主1
“咕噜噜……咕噜噜……”希宁醒了，不过是被饿醒的。
好饿呀，这种滋味很久没感受到了。
不睁眼，先接受下身主记忆再说。
此处是梁国，梁国国君有九个儿子、十六个女儿。身主是第十四个女儿，年龄九岁，名茉。
其母是梁国国君的正妻、梁姜后，不急不急，后面还有。
梁姜后之同父异母的妹妹，作为媵妾一起嫁过来……不急不急还有。
作为媵妾一起嫁过来、后成为侧夫人的姜淑夫人……的随行婢女，唤作容儿。
容儿擅长刺绣，手长如玉，貌美如芙蓉。一次姜淑夫人让春儿绣松鹤图给太后献寿，太后颇为喜欢，叫出来给了打赏。梁王一见颇为喜欢，当夜召唤侍寝，被封为御女，称容姬。
婢女就是连贱民都挨不上的奴婢，就算长得漂亮，被国君看上，也无法自保。
要知道这个时期，王娶后，娘家会让庶出的姐妹作陪，没有姐妹就宗室里找，实在不行才轮到样貌的婢女。随后其他同姓诸侯再各出二个，作为媵女一起过去做妾。
天子娶十二女，诸侯一娶九女，娶后不再娶。也就是以后正妻不小心噶了，就从其他同娶的女子中挑选一个继任王后，不再重新下聘娶继后。
这相当于王身边有九个同姓妻妾，而且身份是所有女人中最高。身为小小婢女，别想着靠着宠幸一夜飞上枝头当凤凰。
容姬小心翼翼做人，讨好着各位主子，终于保全了自己的孩子。可整日的提心吊胆过日子，终于慢慢地心力交瘁、油灯枯竭。在这医疗条件不怎么样的年代，一个重感冒就要了她的命，留下了只有七岁的女儿。
梁国原本就是小国，原本在这纷乱的年代，儿女多了，也就不值钱。七岁的身主被扔给了姜淑夫人寄养，有了二女一男的姜淑夫人自然不会像自己儿女一般细心。加上下人们逢高踩低，给的份例从来就没给满过，身主经常饿肚子。
终于在九岁的冬天，饥寒中得了病，宫里的疾医再诊治也药石无灵，最后夭折。
任务：
1、不再饿肚子。
2、活着。
揉脸，这叫什么事。身主可是公主，公主啊！作为公主还饿肚子，还不如以前当个县主甚至官小姐，至少不会饿肚子。
“公主，公主！”有人小声呼唤。
希宁慢慢睁开眼：“小春，有什么事吗？”
小春是身主的婢女，比身主大点，也只有十岁。原本还有一个奶妈半夏，但身主亲妈死后，就被调去伺候刚生了小公子的姜宣夫人。
半夏也是有良心的人，原本还能拿点吃的东西，偷摸摸地送过来。还帮着她和小春做点替换的衣服，可八个月后，因为姜宣夫人的小公子吃鸡蛋羹被毒死后，被牵连后打死，身主算是彻底没了外援。
小春哭丧着脸：“公主，婢子去膳房拿吃的，就给了这个。”
食笼打开，里面就一碗小米粥和二个颜色有点发灰的硬馍。拿起一个，这馍的表皮都硬得成壳了，凑近一闻，隐隐有股子馊味。
这还是她和春子主仆两个人的吃食，这个时期，一天早晚二顿。大约要到一千八百年后，才一日三餐。
尼玛的，姐可是公主，哪怕是地位低的御女所生，那也是公主！
咕噜噜，肚子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她的肚子，而是小春的。
看着小春的样子，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量和她相当，长期的营养不良。
小春犹豫后，把小米粥端到她旁边的矮桌上：“公主，你吃。婢子把馍拿出去熬粥，加点柳树叶，多煮煮，就能吃了。”
柳树叶可以吃，此时已经是夏初，柳树早就没嫩叶了，放柳树叶可以去点馊味罢了。其实榆树叶也能吃，只是小春太小，又饿得手脚没力气，爬不动树，柳叶比较好摘。
她坐了起来，此时睡的都是地铺，房间里铺满了草席。可这些草席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换，有些地方都磨秃了。
整个不大的房间里，靠墙有二个柜子，和她面前的矮柜，几乎什么都没有。也只有宫里的宫女可以一较高下，那些地位低的宫女住的是集体宿舍，住是比不上，可吃不饱饭的也只有犯错的宫人。
看着这糟心的一切，希宁掀开破旧的芦花被：“走！”
“公主等等我！”小春在后面喊着：“至少先把粟米粥喝了。”
希宁还是回来了，主要是肚子太饿，大约还没走出小院门，就要饿晕过去了。她喝了半碗，剩下半碗给了小春。
小春原本不肯喝，她不耐烦地下了命令，这才喝了。没想到半碗小米粥，喝得是狼吞虎咽，喝出了鲸吞美酒的气势。还把碗都舔干净，狗都没舔得那么干净。
有了半碗小米粥垫底，终于磨蹭到了一处宫苑门口。
小春一看惊呆了，拉着正要进去的她往后退。
但她们已经被里面的人看到，一个扫地宫女喊：“是谁？”
希宁侧眼使眼色，可小春早就吓傻了，直接“噗通”跪下来，低着头瑟瑟发抖。
不指望小春了，她昂着头：“吾乃十四公主，特来拜见祖母。”
太后梁姬氏，是梁王嫡母，她是梁王女儿，所以太后是身主亲祖母，没毛病。
扫地宫女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后，皮笑肉不笑地：“这倒是稀客，以前不大见十四公主的面，今日怎么就想着来了？”
希宁一个冷笑：“你尽管去通传，就说我来见祖母。”
这种要钱没钱的不得宠公主，就是拔了毛的凤凰。扫地宫女阴阳怪气地：“太后还歇着呢，婢子可不敢进去打扰。还要打扫着，麻烦十四公主让一让，小心灰溅到你身上。”
说完拿着扫帚就对着她扫。
“你干嘛呀！”春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站了起来，想护着她。可惜站得太猛太快，眼前一黑，扶着她身体晃了晃，这才站稳了。
这战斗力……希宁汗一大滴。
既然不通传，那就不客气了……希宁扯起嗓子嚎了起来：“祖母，茉儿来看你来了。祖母，你起来了没有，茉儿来看你来了！”
要死就死吧，饿死病死，横竖都是个死，被打死还痛快点！
扫地宫女一下愣住了，四周还有两三个打扫的宫女公公也都愣住了。
喊了一阵，里面一个穿戴稍好的姑姑快步走了出来：“是谁在喊？”
春子又“噗通”跪下了，继续吓得浑身发抖。
捂额，这个贴身宫女一点毛用都没有，姐真累呀。
第2504章 废材公主2
看这姑姑的样子，有近五十岁，穿着细织棉布曲裾袍，脸上抹着细细的粉，嘴上点着红。
梳着垂髻，也就是所有头发披下后，在中间处打个结。此时发型还不象后期那样多种多样，都非常简单。
耳朵两边各戴着银制小米珠垂耳环，走路时，双手相扶置于腹前，垂下的耳环几乎不动。
普通宫人是不能化妆，一般穿上衣下裳的深衣。能如此打扮，又是这年龄的，估计是太后身边的陪嫁侍女婢女。
希宁微微屈膝行礼：“这位姑姑安好。”
姑姑立即侧身避开：“原来是十四公主，老奴只是太后身边的婢女，不必行礼。”
“姑姑必定是常年侍奉祖母的，在茉儿眼里，你也是长辈。”希宁脸不红心不跳，说得是理所应当。
“十四公主客气了。”姑姑就算常年在宫里，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也止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侍奉主子，是老奴应当做的，不知十四公主今日前来有何事？”
“好久未见祖母了，也不知道祖母如何，想念得紧。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夜做了个梦，心中忐忑，所以今日过来探望。望姑姑行个方便。”
光说想可不行，古人最相信巫蛊之术，扯上做梦，见到太后就有七八成了。
姑姑犹豫了下：“请十四公主稍等。”
希宁立即回应：“麻烦姑姑了。”
姑姑一走，扫地婢女有点慌了，没想到这个十四公主真豁得出去。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可等到姑姑回来，还是没上前。
光冲着这点，希宁就分析出大概来。太后应该平时不大见人，因为等会儿见了，说不定告一状，她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是料定太后就跟以前一般，不会见她，这才没上来服软。
姑姑过来说：“请十四公主随老奴来。”
已经爬起来的春儿顿时来了精神，对着扫地婢女一个昂头，做了个趾高气扬的姿态，再低着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这些姑姑自然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宫里逢高踩低的事多了去，又不是一天二天的。
这下扫地婢女彻底慌了神，后面扫地时都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脑子都不知道想些什么。
进了院子，转个弯就看到正殿。
到了门口，脱去鞋子，走进去。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深色宽袖长衣，正跪坐在矮桌前，桌上放着吃食。
因为侧身坐着，能看到，她头发垂下在后颈处编成发髻，并插着玉簪。粉敷面，黛画眉，应该就是太后梁姬氏。
希宁立即跪下行大礼：“祖母。”
太后斜眼瞟着，礼仪丝毫没错，是个懂规矩的。于是说：“过来坐吧。”
既然过来了，也不妨演个慈爱的祖母。
希宁起身，已经有宫人将一个蒲团放在矮桌对面，她过去，微微按下长衣前摆，端跪下去。
举止行为端庄有度，太后微微颔首，可头发乱糟糟的，这年岁小，不化妆，但头发怎么没梳理？
斜眼瞥了眼，那个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婢女，看上去又瘦又小，还是个孩子，自然伺候不好主子。
“说你昨夜做梦，说来听听。”
果然说到玄学，古人就来兴趣。毕竟梦也能卜吉凶祸福。
希宁看着满桌的菜，咽着口水，开始编：“昨夜茉儿梦见一老者，虽样貌不怒自威，却对茉儿甚为和善。茉儿虽从未见过他，但却感亲切。他对茉儿说，让茉儿来找祖母，顺便说一声……”
看到她低着头，不再敢看，吞吞吐吐的样子，太后急了：“说什么？”
希宁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压低声音：“很多事他都知道了，但他以前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也就算过去了。茉儿听得是一头雾水，还想问什么事，他就眨眼间消失了，茉儿一惊醒过来。”
太后呆在原地，茫然又带着隐藏不住的悲切。
身居高位，又是嫡妻，却是庶子继承了王位。在身主的记忆里，太后曾经是有儿子的，但在十岁时夭折。剩下二个女儿，前几年被梁王分别和亲到了其他诸侯国，当了王后。
作为嫡母，各诸侯王之间长期联姻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逢年过节做寿都不会落下，有家宴必请。礼物全收，但家宴时太后都说喜欢清净，给推掉了。
毕竟梁王的王后不是太后的姬姓，而是姜。
太后想起了以前种种，从少女时，满怀忐忑和期望地，带着藤女和大批嫁妆，浩浩荡荡来梁国和亲。再到和亲姐妹都斗得你死我活，怀孕生下孩子……接下去不敢再去想，每每想到十岁儿子高烧不退而夭折，她就心疼得无法呼吸。
下意识地端着一碗粟米粥，失魂落魄地浅浅喝了口。
“咕噜噜”
太后抬头看去，声音是坐在对面的十四公主发出来的：“吃过了吗？”
“回祖母，用过了。”
用过了怎么舔着嘴唇、咽着口水，眼珠子都快掉进这碗粥里了。
太后啼笑皆非：“那再用点，把这碗粥递过去。”
贴身侍女将碗端起，恭敬地放到了希宁面前。
哪怕快饿死了，也不忙着吃，先双手端起到眼前，如同捧着丰厚赏赐，低头感谢：“多谢祖母。”
随后一手拿碗，一手举袖遮挡，开始喝粥。
这一口下去，顿时打开了水闸，粥直接往下“咕咚咕咚”地倒。
这下把太后和陪嫁姑姑都看呆了，相视一眼，就知道彼此想些什么。这样子是饿了，而且是饿急了。
半碗粥一口气全部下肚，希宁这才吐了口气，冲着太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失礼仪地将碗轻轻放在桌面。视线又对准了桌上的白切羊肉，咽着口水。
太后又气又好笑，感情是到这里蹭饭的：“吃吧，吃吧。想吃什么尽管吃，在自己祖母这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多谢祖母。”希宁乐呵呵地拿起筷子，大吃特吃起来。
见这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吃的到了嘴里还没嚼烂就往下咽，一副饿死鬼投胎样。太后从震惊转为冷静。
“咕噜噜……”这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的。
是从跪在一边的小婢女的肚子里传来的。
希宁停下筷子，塞得满满地嘴里也停止嚼动，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后。就跟外面流浪小猫一样，眼睛满是期盼和奢望。
第2505章 废材公主3
这些逢高踩低的家伙，做得太过了……太后微微皱眉：“盛一碗粥给她。”
身为太后，不缺这几口吃的。
“多谢太后，多谢太后。”春儿感激地一连磕了两个头。
希宁咧嘴笑了，但嘴里满是肉，赶紧举起袖子遮嘴。好嘛，这袖子都磨毛边了。
太后拿起筷子，帮自己的便宜孙女夹了口：“吃吧，慢点，不够还有。”
“嗯嗯！”希宁乖巧地点头，继续干饭。
见小婢女一拿到粥，忙不迭往嘴里送，就跟倒一样。不用问都明白，也是饿狠了。
两人都瘦得皮包骨头，能想象平日子过得什么日子。怪不得先王都看不下去，托梦让她来找太后。
对于那些话，太后还是有点相信的。这还未长大的孩子，饿得半死不活的，哪里会想到这种托梦的招数来蹭饭。
看来以前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先王在地下都知道了，也原谅了她。毕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如果不自保，她也当不上这个太后。
为了活着，她做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如果唯一的儿子还活着，那就是嫡出，极有可能继承王位。她那两个女儿，说是去当王后，可当王后的辛酸又有几个人知道。其中一个还是嫁给了年龄可以都当爷爷，年近五旬的新继位诸侯王。
想到这里，一直困扰心中的，那根最大的刺一下给拔了，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终于吃饱了，大约那么多年，这是身主在平时唯一吃饱的一次。要不是生怕过多的食物让肠胃不适，还可以塞一点。
但希宁提醒自己不能再吃了，吃坏了可请不来疾医，不到快病死，没人想到这个庶出公主。
她舔了舔嘴唇，硬是控制住了都快伸向桌上春饼的手。
看到她这样子，太后又怜又好笑：“子苓，把桌上剩下的全包了，给她带走。”
那个上了年岁的陪嫁侍女说了声“喏”，使了个眼色，伺候用食的侍女上前，轻手轻脚地将还没用完的吃食端下去，去用荷叶包好。
“祖母，你对茉儿真好。”希宁甜甜地笑着：“茉儿今晚还能来看你吗？”
太后一愣，还来？不由暗暗好笑，却依旧面不改色：“这早上来拜见，晚上又是什么由头？”
希宁见太后嘴角微微上扬，也就壮着胆子说：“见到祖母，孙女觉得吃什么都香。”
那是吃食香吗？现在的烹饪方法也就是水煮、火烤、清蒸，用点粗盐。那是饿的。
太后带着几分无奈：“要来来吧，难道还阻止你过来孝顺？”
“多谢祖母。”希宁行礼：“那茉儿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太后挥了挥挥手，好似有点疲倦。
希宁站起，作揖后退，一直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出门离开。
“十四公主。”有侍女将包好的吃食递给了她。
“嗯”她示意让身后的春儿接过。
“多谢姐姐。”春儿开心得不得了。走过那个扫地婢女时，故意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人走后，太后对着桌面皱眉：“看看，碗一个个就跟狗舔过一样干净。”
子苓在旁赔笑着：“可不是嘛，主子是不是还要再传一些吃食？”
“去传，被这小妮子搞得好似也饿了。”太后微微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下衣装：“顺便去打听下。”
“喏！”子苓退下。
一会儿，随着一盘盘一碗碗的吃食上桌，子苓也将消息打听来了。把十四公主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毕竟梁王的子女多，十四公主又不得宠。
希宁在前面走，春儿在后面跟着。一边走，春儿一边把春饼夹着切得薄薄的白切羊肉，往嘴里塞。
希宁回头瞥了眼：“慢点吃，小心噎着。”
“公主，好吃。”春儿吃得是嘴巴都抹了油，亮晶晶的：“婢子好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吗？原材料倒是纯天然的，就是光一种调味料，那就是苦涩的粗盐。蔬菜全部都是水煮，再加点牛羊油脂或者肉片。还是现代好，哪怕垃圾食品也至少满足了味蕾。
就算是宫里有什么节庆和宫宴，也是吃这些东西，最多有点商人或者大臣进贡来的海鲜干货水果。
吃下去三张春饼和半碗羊肉，希宁硬是不让她再吃了。剩下的二张春饼照样包好，等消化掉点再吃。
春儿打了个饱嗝，随即赶紧手捂住嘴，一个害怕连嗝都没了：“公主恕罪，婢子不应该吃得那么饱的。”
宫女不能吃饱，就是生怕打嗝闹肚子。
希宁却不管这规矩：“在我身边尽管放心的吃。”
春儿跟着身主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到哪里都被欺负。如果连顿饱饭都不给吃饱，她这个主神就别当了。
“多谢公主。”春儿开心地笑了，但马上又担忧起来：“公主，如果太后不让我们去了怎么办？”
不会！这是先王托梦叫她过去的，太后也不缺这口吃的。今天第一次去，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等以后一定要哄得这个独巢老人开开心心。
到了晚上快开饭时，希宁正要去，子苓却来了。
“子苓姑姑。”希宁赶紧行礼。
虽然是行作揖平辈礼，但子苓依旧侧开避让。
“十四公主太客气了，早说过，老奴只是普通宫人，不必行礼，老奴可受不起。”子苓不由多打量几眼，长得虽瘦小，但眉清目秀，又乖巧懂事。
“平日里多亏姑姑照顾祖母，茉儿也没什么可以感谢姑姑的，都说礼多不怪。就冲着姑姑在祖母身边那么多年，受得起。”说谎也要说得理直气壮，就跟真的一样。谁叫子苓是陪嫁婢女，其他地位高的侍女甚至亲姐妹的藤妾都挂了，她还活着，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这小嘴，可真甜。”子苓笑了：“有这心就行了，以后千万别再如此，否则被人看见，会有闲话的。”
她狠狠地点了点头，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的姑姑，茉儿记得了，茉儿在心里默默敬着姑姑。”
子苓这下笑得眼角都快出现皱纹了，转而对着春儿嘱咐：“太后有命，你去膳房把十四公主的吃食拿来，什么都别说，就跟往常一般拿来就是。”
春儿一下愣住了，希宁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去呀，按照姑姑的话办，少说话。”
春儿明白了，说了声“喏”就去了。
第2506章 废材公主4
不久后，春儿挎着食盒回来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二个硬馍、一碗小米粥，这次终于有菜了，一碟水煮韭菜。
春儿压制着愤恨，低着头轻声说：“韭菜是上午剩下的。”
真是去了，是消息闭塞，还是没眼力劲？早上她都去太后那里了，晚上还不给点好的。就那么笃定她不能翻身，没人为她做主吗？
子苓紧皱眉头，宫里捧高踩低是常态，可这也太过份了。这可是公主，哪怕庶出，也是公主，不是犯事的奴婢。
她深吸了口气，举起手挥了挥，并下令：“来人，帮忙拿着。”
后面的侍女上前，接过春儿手里的食盒。
子苓看着屋子里一眼就能看完的寥寥几件家具：“将这些东西全抬走。”
希宁一愣，看着进来一溜烟的宦官，还有拿着绳子扁担的开始搬东西。
一行人往太后住的宫苑去。没想到的是，梁王居然也在。
一看到梁王，加上之前发生的，希宁就知道有好戏了。
带着春儿下跪行礼，春儿又一次的吓得瑟瑟发抖。接下去的仗要靠自己打，不指望这个小婢女了。
食盒端到梁王和太后面前，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让梁王皱眉。
他伸手抓了个馍，掰开后用鼻子嗅了嗅，立即嫌弃地扔回到了食盒。再看看那碟显然不大新鲜的韭菜，连闻都不想闻了。大约能吃的也只有那一小碗粟米粥，可就这样一小碗，只能塞牙缝。
“好好看看！”太后一改早上的和善，说出来的话都夹枪带棒的：“这种连狗彘不食之物给我们大梁国的公主，梁国大王的女儿。”
随后就是将她房里的所有物件抬进屋，直接打开柜子给梁王看。一床芦花被和垫褥，几套换洗的衣服，这些东西洗得都发白了，被面还打了补丁。东西少得可怜，还又旧又破。
“茉儿，哀家的孙女，来。”太后对着希宁招了招手，又恢复到和蔼小老太太的样子。
希宁站了起来，迈着小步、低头走过去，一副谨小慎微又谦逊的样子。
太后拉起她的手，“啧啧”叹息：“看看，多好的孩子。瘦成了这样，这袖子都磨破了。没人帮你做衣裳吗？”
见她不说话，太后语气加重，带着溺爱的轻责：“尽管大胆的说，哀家给你做主。”
希宁这才低着头轻语：“以前奶娘活着的时候，会帮茉儿做衣服。二年前死了后，茉儿就……”
这衣服显然已经不合身了，看来是二年前做的衣服。再看看那边跪着的小婢女，年龄太小，缝缝补补可能会，裁布做衣实在勉强。外加柜子里的衣服，还不如这一身的。也就是说，十四公主这二年就没新衣服。
“死了？”太后茫然地看着子苓。
子苓赶紧将情况简单明了地说了下。
“可怜的孩子。”太后好似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而脸一沉，对着梁王发飙：“你的王后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大梁国的子孙，吃的是馊饭馊菜，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没人伺候。”
“还有姜淑这个贱人在干什么？她也是有女儿的，她的女儿宠着，挂下名下的就不闻不问，如同野草一般的自生自灭。”
“这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哀家隔着一代。原不想管，可不管行吗？”
“想当初鲁国国君继位，需要有公主和亲。是你对哀家说，没适龄的公主，只有哀家的女儿去。看来那些死了的孙女，十之八九都是这样夭折的。”
太后的眼泪说来就来，袖子抹着眼角，悲悲切切：“如果不是这样没了，说什么也轮不到哀家的女儿。鲁国国君都快五十岁了，哀家的姚儿啊”
“哎呀，母亲”梁王一个头两个大，以前还能说太后的女儿也是他一父所生的姐妹，他也舍不得。今天发生这档子事，这个理由说不过去了。
“我不管，你还哀家的女儿，姚儿啊，为娘好想你呀，你是最孝顺的，性子又好，不应该去受这样的苦，呜呜呜……”太后三分演戏、七分真难受，哭得是身体前后晃，手不时捶胸，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跟着流泪。
梁王……
希宁也很难受，难受的是旁边矮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那白花花的大馍，看上去就松软。光肉就有四种，放在小鼎里的应该是羊肉汤，老远都能闻到香味。谗得跪在原地的春儿，抽动着鼻子，直咽口水。
“幸好哀家发现得早，否则这好好的孙女指不定也要没了。”太后心疼般地拉着她。如果不知道早上是这几年头一次见面，还以为太后真的疼爱她。
“大王一定要查清此事，到底是谁苛待了哀家的孙辈。”太后拍着桌面，这桌上的肉也一跳一跳的。
希宁的眼皮子也一跳一跳的，看太后这样子，打算把这件事当箭使。毕竟是为了梁国王室的子嗣，于理于情都站得住脚。
至于好处，那就是膈应王后和梁王。太后姓姬，王后姓姜，梁王大婚时定是考虑限制太后的权力，而娶了另外姓的诸侯国公主。
原本就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提防着自己。那肯定是逮到机会就狠狠闹腾一回。
人生就是如此，无论处于什么位置，事情都会有规律性。不过……能不能让她先吃点，你们随便折腾。
太后这战斗力简直太强了，句句都没骂梁王，可每句话都在给梁王肉上扎刺。时不时还哭上几声，哀叹自己可怜的女儿，自己也好可怜。
最后太后说如果梁王不彻查，她就叫宗亲过来。
这下梁王再装傻也装不下去了，也不赔笑了，反正豁出去老脸赔笑，对太后一点用处都没有。
当即下命，立即叫宦官去传话，把所有公子和公主全都叫来，立即到这里，连同他们这餐的伙食。再把王后和滕妾喊来。
一炷香后，所有公子公主都到了外面院子，按照年龄排位逐一站好，面前是他们的晚饭。
原本喜气洋洋过来的王后和夫人们，从不解到明白，此时脸色如墨。因为有些地位低的庶子庶女，哪怕他们的生母还在，伙食也就比希宁好那么一点点。
但从衣食上来看，十四公主是最惨的。毕竟生母在，多少会去打点一下。就算没钱没地位，可人活着，指不定哪天得宠，在梁王跟前告上一状，那是要命的。
第2507章 废材公主5
太后见有公子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肉，咽着口水。
于是问：“这个是哪个的孩子？”
身后跪坐的子苓立即轻声回应：“禀太后，是八子安公子，九岁。”
梁王有九子、十六女，最小的十六公主也要七岁了，近几年后妃均无子女活下来。好不容易二年前姜宣夫人生了位小公子，却死了，悲怒之下，处死了奶娘半夏。
太后对着安公子招手：“来，过来，到祖母这里来。”又恢复到和蔼可亲模样。
安公子被这里的架势吓到了，不过来反而还退了一步。
笨蛋，不过也不怪他，年龄还小，这个岁数在现代才小学二年级，懂个屁。希宁直接走过去，牵起安公子的手。
“安弟弟，祖母叫你。不要怕，祖母对我们好着呢。”一边说一边把安公子拉到了太后面前。
原本想让子苓去拉，没想到十四公主把人给拉来了，这效果当然是自己孙女去拉更好。
“瞧瞧，这瘦的。”太后目光含着怨忿瞟了梁王一眼，随即说：“饿了吧，吃吧。”
安公子哪敢呀，眼睛往外看，找自己的亲妈。可亲妈地位不高，没进内院，应该在院门口。
“安弟弟，祖母疼你，给你吃东西呢。”希宁拿起一碟切片羊肉，端到安公子面前：“这里吃食可好吃啦。”
安公子犹豫不决，但看着面前年龄差不多的十四公主，再看看旁边坐着的太后，一个个都是含笑的脸，加上被食物勾着，伸出手抓了一片。
这一开动，一发不可收拾。这可是上好的小羊羔肉，太后年纪逐渐上去，肉都尽量煮烂。煮得稀烂的羊羔肉，等凝固后切成片，入口即化。不用再请，吃完一片自己再拿一片。拿了一片，另外一只手也上去，双管齐下，大吃了起来。
看着十四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安公子吃，咽着口水，太后不由暗暗赞许，这都能忍得住，是个聪明伶俐的：“茉儿，你也吃吧。”
“谢祖母。”希宁故意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可兄姐都未吃，茉儿岂敢。”
这下太后更加喜欢了，眉毛一挑：“来呀，把这些端过去。”
自己生母地位高的，哪怕不饿也只得拿点吃。
而正饿着的公子公主看到八公子和十四公主吃得香，就不管了，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装肉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抓起肉往嘴里塞，就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太后这下得意了，昂起头下命：“不够再去拿，多拿一些！”
还故意瞥了梁王一眼：“可不能饿着哀家的孙子孙女们。”
公主饿着不算，连儿子都饿着，这可是他的子女，他可是大梁的王！
这下梁王的脸面挂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吓得众人全都跪下。
手里拿着肉的公子公主，跪着还在低头吃。
“你就是这样管寡人的子女？”梁王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指着跪在一边的王后梁姜后。
梁姜后也只有服软：“妾身有错，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一直忙于自己孩儿，将其他子女交于姐妹们，没想到如此。是妾身疏于关心，望大王息怒。”
梁姜后生有三子四女，活下来二子二女，嫁过来十八年里，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近二年终于消停点，但抚养嫡子，让自己儿子成为未来的王，就成了重中之重。
见梁姜后认错认得快，再加上又是太子的嫡长子亲母，二子也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梁王转而对着旁边的滕妾们。
“王后寡人子女交由你们看管，你们是怎么照顾的？”看到她们的儿女个个肤色白里透红，身上衣服光鲜，和那些生母品位低的儿女区别明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寡人孩子生得多，死得也多，原来都是你们！”
把梁姜后摘干净了，她们可倒霉了。旁边的姜淑夫人、姜宣夫人、姜华夫人心中都很哀怨，也不敢反驳，毕竟事实在面前，也只有认错后跪在那里。
“真是太过分了！寡人都要被你们气死了。”梁王三分是真生气，七分是演戏。原本庶出的子女就是草，他子女又多，嫡出的儿子也够用了。目前梁姜后的母国赵国风头正旺，也知道太后是拿这件事作妖。
可这些毕竟是他的子女，说不在乎还不被朝臣宗亲喷死。所以他一边装着生气，表明正确态度，一边想着如何收场。
可旁边太后不予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见梁王有这心思，举起袖子就擦眼角：“如果哀家的头三个孙女能活下来，那时最大的也有十岁了，再过个三四年就能和亲，也不用哀家的姚儿去了。哀家的姚儿啊，哀家的心头肉啊，哀家的心好痛啊……”
希宁真是佩服太后，要笑就笑，要哭就哭，切换自如，哪怕演戏也没人敢说不是。
“哎呀母亲……”梁王又一次的头大，被太后哭得脑子嗡嗡的，血液直冲天灵盖。
梁姜后却暗暗翻白眼，鲁国国君都快五十了，四十几岁就死的国君比比皆是，等得了这三四年不。
姜淑夫人心稳了下来，十四公主生母死了，挂在她这里，如果要罚，她罚得最重，于是跪伏而言。
“大王，妾身嘱咐过，十四公主一切吃穿和妾身的婵儿、娟儿一般。没想到膳房和织衣房如此对待，是妾身疏忽。妾身今日才知十四公主竟然被怠慢，妾身恳请大王重罚这些下人。”
梁王自然明白用意，下令：膳房、织衣、内务大管事全部杖五十，副管事杖二十，小管事杖十，按照职务大小全都打了个遍，打完不死发配充军。再整个管吃管喝管衣服物件的所有人等罚了个遍，就连各房扫地宫人也因未尽举报之责，罚俸一月。
梁姜后跪宗庙反省三天，三位夫人跪宗庙七日、禁足一月。
所有公子公主的用度全部补齐，以后再有克扣现象，可直接向梁王告状，查实无虚，管理之人立即杖毙。
梁王威严下命完，转而对着太后，讨好般地问：“母亲觉得如何？”
太后跪坐得四平八稳，板着个脸，很是威严：“问哀家如何作甚，这是大王的家事，是大王的子女，大王自然会爱着疼着。但大王不能因为国事繁忙、子女多了，而疏忽。”
“母亲教训得是，教训得是。”梁王只有赔笑。
什么家事，君王无家事，全部都可以上升到国事。如果处置不当，太后又要说去请宗亲，那就更加麻烦，还会被史官记上一笔。
第2508章 废材公主6
这罚也罚了，还能怎么滴，总不能为了这事废后、降低三个滕妾的妃位吧。
梁王为了哄好太后，就下命：“看人既然来了那么全，就在此处家宴吧。来呀，准备席位和吃食。”
“喏！”贴身内侍先答应，但立即面露难色：“这席位马上就能预备好，也就是叫人搬桌子。但吃食一时半会儿……”
“怎么了？”梁王斜着眼，虎目圆睁。
“膳房的庖厨都在挨板子呢。挨得少的，可能还能支撑起身子做几道，但管事的大厨要打二十下，应该三五日内都干不了活。”内侍似笑似哭的样子，拿捏得很好，让梁王也哭笑不得。
忘了这茬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梁王对着梁姜后道：“都是你搞出来的事，现在寡人的儿女都没吃饭，你来安排。”来了个责任转移。
梁姜后……
幸好位份高的后妃都有自己的小厨，手下的宫人总有几个会做吃的。梁姜后让会做饭的宫人全去膳房找可以吃的东西，没有的话就赶紧做一点。再将所有公子公主拿来的食盒均一下，勉强算是把家宴支棱起来了。
家宴就设在院子里，按照年龄坐席，作为十四公主，希宁坐的地方都快到院门口了。
真不喜欢跪坐，可想要椅子还要等一千年。至于后面出现，用于跪坐小凳也要等五百年。小日子把这跪坐凳子也给抄了，结果他们不知道这是用来坐的，而是放寿司去了。
桌上放着一碗粟米粥、一个馍、二片羊肉、半碗时蔬，说到现代去，不会有人相信，这就是宫宴。
好吧，比较起同时代其他地方，有口吃的算不错了，很多地方目前还穿着兽皮树叶，拿着石器时代的武器打来打去，连文字都没有。
拿起馍，至少这是白面的，比粗粮松软。菜也是新鲜的，还有两片切羊肉。吃着这些，就想着汉堡、炸鸡腿。哪怕红烧肉也好呀。可惜，目前只有大酱，想要酱油还要等几百年。哪怕大酱，也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后面又加了一个蔬菜和一小碟白切鸡，梁王和太后那里多加了碗鱼羹。太后为了表示疼爱，叫人给太子盛了一碗去。
都说太子聪慧，可希宁看来不怎么样。刚才梁王骂他亲娘梁姜后时，跪在那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他人吃得挺香，可这对于吃惯美味东西的人来说，加了苦涩粗盐的菜，味道都很怪，就跟每样东西里都放了苦瓜一样。
天啊，就这还只求吃饱，能不能换个位面，至少是有精炼盐的朝代。
最后还上了一盘子李子，一人分了二个。看着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李子，简直都要醉了。休息区的廉价点心和大碗茶都比这些强上许多。
现在不是没饿肚子，应该死不了，任务是不是完成了？姐要离开这里，嘤嘤嘤。
墨冥：“你堕落了，吃苦耐劳的主神去哪里了？”
希宁：死了。
墨冥……
前面免不了唠嗑吹捧，希宁也懒得理会他们演着母慈子孝、妻妾和平相处的戏码。仗着肚子饿，将这些东西闭着眼睛，稀里哗啦地吃。还掰了半个馍，还在中间加塞了二片肉，从桌下偷偷递给跪坐在身后的春儿。
春儿接到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将半个馍悄悄塞进衣襟里。
是个聪明的，至少知道不能在这里吃。放心吧，跟着姐，以后管保吃香的喝辣的，从此踏上小康之路。
吃得差不多时，梁王说要处理国事提前离开。梁姜后和三位夫人也跟着告辞，带着自己的子女离开。
公子和公主们也纷纷告辞，年龄小的，也被一直等候在门外的生母领走。
春儿原本也想走，可自己的主子没动，她也只有跪着。
人一个个走了，宫人都开始收拾打扫了。太后坐在首席，一眼就看到了还跪坐着的十四公主。
“茉丫头，你怎么还没走？”太后忍不住问。
希宁站了起来，哎呦，跪得腿都要麻了，幸好吃的东西不多，如果来个四个冷盘、八个热炒的，等吃完，爬都要爬不起来了。
起身，规规矩矩走到太后面前，地上没放蒲团，还是直接跪坐在前。
“茉儿见祖母没用多少，想着再陪陪祖母。”努力表现出孝心和乖巧，就算梁王不是太后的亲儿子，但在宫里，太后是仅次于甚至和梁王平起平坐的最粗大腿。梁王这个渣男，看样子也不靠谱，所以太后这条大腿，说什么也要抱住。
居然还关心她没吃多少，一院子的人，也只有这个丫头关心她……太后不免有点动容，但长期在宫里，早就练就不轻易交心。于是淡漠道：“老了，没什么胃口，整天吃来吃去，也就那么几样东西。一天两碗粟米粥，也就果腹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祖母。祖母也早些歇息，茉儿明日再来看你。”希宁行礼站起，退后三步后，这才转身离开。
这下院子里除了太后的人，其他的都走了。
太后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心情就跟此时的天空，越来越暗。叹了口气，抬起后，身旁的子苓赶紧扶着，跟着太后往屋内走。
走在回去的路上，春儿掏出藏在怀中的馍吃了起来。边吃边开心：“公主，婢子今天二顿都吃到肉了，希望以后每天，顿顿都能吃到肉。”
回到所住的小屋里，看着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屋子，春儿才想起来：“东西全被抬到了太后那里，我这就去拿。”
“哎，干什么去？”希宁叫住了她，跪坐下来。真讨厌跪坐，说什么也要把那个小凳提上日程。
“被子都在柜子里，不拿回来，今晚盖什么？”春儿又想起来一件事，搬走时，都是宦官抬走的：“我一个人搬不动，要不先把被子和枕头拿回来。”
“别着急，过来，坐在旁边等着。”希宁不急不慢地，整理了下衣服，坐得四平八稳。
等什么？春儿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她身边。
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大王赏赐十四公主，请十四公主出迎。”
希宁对着春儿挑了挑眉毛，起身出去。
梁王在太后那里，被太后怼后，总要对庶子女有所表示。所以每人赏赐了绸一匹、布二匹，银五十两。
刚收完，梁姜后派人来送东西，布一匹，首饰二件。
这波走后，她代为照顾的庶母姜淑夫人也派人送东西来了，送了夏衣四套、冬衣二套。虽然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她女儿穿剩下的，但也有八九成新，暂时解决了她没合身衣服穿的问题。
正穿好衣服，喜滋滋查看时，子苓也来了。
第2509章 废材公主7
将之前搬走的东西全都送回来，摆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希宁感谢，客气地送别了子苓，回到屋里坐下。这次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的腿，直接就斜坐下来。
春子在旁边整理着赏赐，不由说：“这大王、王后、夫人都送来了东西……”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听上去的口吻，就是对太后就把东西还回来，却没任何赏赐有点怨言。
希宁白了眼，幸好没说出来，否则这丫头蠢得早晚都是死。
看着白花花的银锭、布料衣服首饰，春子很是高兴，大约十四公主这辈子得到的赏赐还没今天的多。
她也不由地又好奇又佩服：“怪不得公主叫婢子等着，原来是早就料到的吧。”
希宁笑了笑，不可置否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今日拿到赏赐的不光是她，应该还有其他庶子女。太后拿着他们当枪使，故意给梁王和梁姜后以及姜姓的滕妾不痛快，但结果还是对庶子女有利的。
当晚，希宁终于肚子饱饱的，睡在被子里。感觉到粗粝的麻布被套，摩擦着皮肤。想想此时的嫡公主应该躺在蚕丝被里，到了冬天还有柔软的兽皮，厚实的毛毯，用鸡鸭毛当填充的羽毛被。
看来还需努力，否则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冬天时，上面一定好了伤疤忘了疼，把一干庶子女又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到了那时，炭火不足、衣服不够厚，又是饥寒交迫的，体质抗不过就是生病。姐可不想挂了！
第二天，希宁起了个大早，带着春儿，带着食盒就出去了。
春儿打着哈欠：“公主，那么早，膳房大约刚开始忙，吃食还未准备好。”
就是要早去，为了冬天不生病、不死，姐带着你奔向温饱生活而去。
直接奔膳房，还未踏进院子，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看门的宦官，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见一个穿着奴婢的衣服、一个虽然穿着绸缎，可布料老旧，早就不合身了，看来是哪位过气主子的贴身侍女，于是翻了个白眼：“还未到时辰，过来做甚？”
希宁往里瞅了一眼，院子里有二间四开门的瓦房，院子里就有不少人正在杀鸡宰羊，瓦房内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不少人影来来回回窜动。
春儿壮起胆子说：“这是十四公主。”
“噢，十四公主啊。”宦官也是个机敏的，挂起只到皮的笑容，微微拱了下手作揖：“给公主请安。”
哪怕知道十四公主是庶女、不得宠，但昨日众多公子公主都留在太后那里吃饭，梁王都在，事后还给了赏赐。在宫里，是人上人还是脚底泥，全看主子的心情。十四公主哪怕是没娘的庶女，终究也是梁王的女儿，他一个奴才，没必要得罪。
见宦官是个明白人，希宁开口道：“昨日陪太后用餐一日，见太后胃口不佳，故来想借用膳房一角，为太后做点吃食，以尽孝心。”
春儿低着头，所以看不到她眼珠子瞪得比牛铃还大。做吃食，她只会做点简单的，比如摘来的嫩柳叶、榆钱什么的用水烧烧熟。如果把吃食水煮出来，肯定不如膳房里的人烧出来好吃。
“这个……”宦官装作犯难，其实无论应不应，都要显示有难处，这个时间也趁机想着该如何处理：“膳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哪怕是各宫主子，也是在自己小膳房内做的。公主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那本公主就回宫自己做，还缺点食材，请翁翁……”希宁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给了春儿，使了个眼色。
五两银子啊，相当于她五个月的月银，说给就给了。再心疼，春儿也不敢违背主子，将银子接过，塞进宦官的手里。
一锭呈长饼状，刻着官印的沉甸甸银子到手，宦官含笑收下，放进自己衣襟内，此时嘴上的笑容是真诚的：“这食材都是有配额的，如果不多，奴才想办法周转一下。”
意思就是，不能要太多。
希宁回：“本宫的配额是一天四两粟、一斤白面、四个鸡蛋、一斤肉、一斤时蔬。麻烦翁翁把这些给我便好，里面司膳还能少做本宫今日的吃食。最好再给半只鸡或者一块鸡胸肉也可。”
东西看似多，其实不光是主子的，就连伺候的宫人也在内。庶公主有二个人伺候，一共三个人一天的配额是这些。只可惜，奶娘死了，配额也从未给足过。
宦官想了想，再感觉了下刚收下的那块银子，正贴着肉，落在腰带上沉甸甸的，于是答应了下来：“好吧。”
“多谢翁翁。”春儿立即将挎着的食盒递了过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宦官进去了。
春儿忧虑起来：“公主，你说会把东西给我们吗？要知道给了我们，他们就没办法克扣了。”
“会！”希宁很肯定的回答：“烫手的钱，不会拿。既然拿了钱财，就是没问题。”
过了会儿，宦官拎着食盒出来了，唉声叹气地递过去：“真是不容易，这不符合规矩，只此一次。”
想要下一次，再拿五两银子来。而且能不能办，还要看情况。
希宁和春儿说了声谢后，离开。
回到屋里，打开食盒。不光给了配额，按照她的想法，给了半只鸡，还给了一撮盐和做调味料的大蒜。
这宦官可以的，做事做得很好。
春儿开心得都快飞起来了：“公主，那么多，够我们吃三天的了。”
五两银子买这些东西很贵，到现在心还疼着。刚开始有点怨，公主好不容易得到谢赏赐银两，就去乱霍霍。现在她可想通了，饿死了，要银子干什么。
这个可怜劲呀，一天的量够吃三天。
她想了想：“春儿，去荷塘弄段藕来。”
加藕的话，可以吃更多时间，春儿高高兴兴地跑出去挖藕去了。
奶娘半夏走之前，也想尽办法给她们弄吃的，所以屋里就有个小铁锅和菜刀。
说是铁锅，其实就是个平底铁板，这个时期，铁不多，能弄块铁板算是不错了。老百姓用的不是烤，就是用陶罐煮。
将韭菜切碎加上面粉，鸡将肉弄下来部分剁成肉糜，再加上大蒜去肉腥味。没办法，这个时候酒也是奢侈品，哪里会用来烹饪。
等准备工作做完，春儿带着二长段的藕回来了，拿到井边洗。顺便将裙摆撩起来，露出沾满塘泥的脚，也用井水冲洗干净。
第2510章 废材公主8
将二个鸡蛋去黄，让春儿拿着筷子不停打蛋白。随后她就开始开火了。
将藕切成片，两片中夹着鸡肉糜，再裹上一层面粉放在铁锅上烘。
这肉夹藕应该是油煎的，可是哪里来的油啊，植物油不存在的，只有动物油，叫脂或者膏。哪怕是梁王太后，也很难得吃一次油煎的东西。
一股子香味惹得春儿，一个劲地吸鼻子，咽口水。
藕饼做完，春儿的蛋白也打成雪白的泡来，将蛋黄、韭菜沫和面粉倒入，做韭菜饼。做得小巧玲珑，一口一个。
做完后，给了春儿一个藕饼、二个韭菜饼，春儿差点连手指都吃下去了。
“好吃吗？”希宁拿起一个韭菜饼吃，用了粗盐，味道不怎么样，胜在外焦香、内软。
趁热赶紧放进食盒，她进去换了套衣服，再戴上一支昨日赏赐的海棠花绢簪花，就和春儿去太后那里。
这次没人敢给脸色看，进去通报，不久后就有侍女将她们请进去。
行了礼，将两盆饼放在桌上，希宁讨好道：“茉儿看祖母胃口不佳，就自己做了点，想和祖母一起吃。”
这个时候才不说什么东西粗陋，望不要嫌弃的话，既然知道东西粗，还拿过来干嘛。
听到一起吃，太后叫子苓再去了副碗筷。
看到她穿的衣服，总算是合身了，大约七八新。
太后试探地问：“这身衣服是昨日赏的？”
“禀祖母。”希宁大大方方回答：“是昨日家宴结束后，庶母姜淑夫人派人送来的。”
还抹了把头上的绢簪花：“这是母后赏下的。还有一个银镯，生怕干活时碰着，口也大，等以后茉儿长大了就可以戴了。”
看看这海棠花绢簪花，虽说精巧，戴在头上显得女孩子活泼俏皮，一看就知道是宫里做的，可说到底远不如金银值钱。银镯子更别提了，堂堂王后，难得赏赐一次公主，还拿这种东西来糊弄。
太后嘴角扯了扯，随即看向两盆饼，一脸的慈祥，转移了话题：“这是茉儿做的，先吃什么呢？”
希宁笑着说：“就让子苓姑姑帮忙夹，夹了什么，我们吃什么。”
太后挑了挑眉，也笑了：“这好。”示意子苓分饼。
这都是在希宁算计之内的，人最怕什么，当然怕死。在宫里死亡率最高的，除了叛乱刺杀，就是下毒。
现在由贴身陪嫁侍女分饼，随机抽的，如果饼里下毒，那么她也会死。这样太后就会更放心的吃。
子苓在两人碗里各夹了两块不同的饼。
“那祖母，茉儿先吃了。”希宁征求地问。
“饿了就吃，在祖母这里不要拘束。”太后看着她，没动筷子。
“多谢祖母。”希宁喜滋滋地夹起藕饼吃了起来。
太后见她吃着，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拿起银筷，夹起藕饼咬了口。
嚼了几下，顿时眼前一亮，又咬了口，不由点头：“嗯，肉糜夹着藕片，包上面糊，口味独特，不错。”
随后又咬了口韭菜饼，就一口的韭菜饼，还分成二次，咬了一半。又点头：“如此薄，但仍感内松软，外皮脆香，是花了心思的。”
希宁赶紧地说：“祖母喜欢就多用点。”
“好！”太后心情很好的，自己动手帮她夹了个韭菜饼：“你也吃。”
“多谢祖母。”希宁笑盈盈地拿起筷子继续吃。
东西故意做得不多，所以她没自己夹饼，只管吃桌上的肉。不一会儿太后就将两盆饼全吃完了，还用了半碗粟米粥。
太后吃完后，接过子苓递来绸巾擦了擦手和嘴。见太后放下筷子，她也赶紧放下。
太后吃得很满意：“你有心了，都是你做的？”
“是呀。”希宁回应：“就是饼有点凉了，没刚出锅时可口。只要祖母喜欢，茉儿以后有好吃的再带来，茉儿还会做莱菔丸子。”
莱菔就是白萝卜，这个时期叫莱菔。
“噢，那哀家有口福了。”太后开怀而笑，随后想了想：“应当赏，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茉儿只要祖母吃得好，每日都开心。而且茉儿也喜欢做吃食，能做给祖母吃，更是茉儿的福分。”希宁甜甜地说。
“好好。”太后更开心了：“那哪天想着给哀家做吃食，比如那个莱菔丸子，就到哀家小膳房来，刚出锅的不是更可口？”
这样做好就能端来，而且在眼皮子底下做，更让人放心。
这样就不用花钱去求食材，目的达到，希宁简直快要开心死了：“那茉儿明日一早过来给祖母做。”
见她如此高兴，看来是真想孝顺，太后更是满意。当即命人去拿个如意金锁赏给了她。
希宁接过，喜滋滋地行礼道谢。
回到自己屋里，拿出金锁，细细端倪。
春儿在旁边也看得眼热：“好漂亮，以后公主带着做嫁妆。”
她笑嗔：“呸，还早着呢，就说这话。不想饿肚子的话，赶紧去把火生起来。”
早上春儿就吃了一口，肯定还饿着。
“哎”春儿乐呵呵地跑出去，去院子生火了。
看着手里金锁，用金片打成如意锁样，大约两节手指长，两指并拢宽，七八克重。
烙几张饼就得到一个金锁片，大赚啊，太值了。
太后和梁姜后不是一族的，又不是梁王生母，所以梁王的孝顺只浮于表面。加上太后深居简出，更是让人觉得抱太后大腿没什么用，有可能还要惹恼了梁王和王后，还不如讨好梁姜后或者三位夫人。
猛然之间，来了个孙女，又是探望，又是送来亲自做的吃食，还一起吃。让两个女儿全都出嫁的太后，又一次感受到了天伦之乐。再加上想要表示出大方，对比梁姜后的小家子气，出手就是金子。
将韭菜和面粉混合后，这次没鸡蛋，直接摊了大大的饼，春儿一连吃了二张。
喂饱了春儿，打发她去膳房那里知会一声，以后她的份额全都送去太后那里。
过了会儿，春儿回来了，没想到那个门口的宦官跟着春儿一起来了。
“公主以后在太后那里一并用饭，自然份额也应该拿去太后那里。之前的银子，奴才用作打点里面的人，刚才把打点用的银子全都要了回来，归还公主。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等奴才计较。”宦官将五两银锭掏出来，恭敬地放在桌上。
第2511章 废材公主8
这是看到她得了太后青眼，不敢收了。
希宁含着笑：“出去的银子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再者以后指不定还有要麻烦翁翁的事，翁翁尽管拿着。”
宦官说什么都不收，希宁换了个法子：“正好本宫有一件事要托翁翁，想要一些柴，这钱就当是买柴的钱。”
宦官听后只眼珠子一转的功夫就回应了：“好说好说，不知道何时要？”
“最好今日。”
柴不是炭，不值钱，这就是明摆着送钱。宦官当即就去弄柴。
半个时辰后，宦官带着二个挑着柴火的小内侍过来，将院子里一面墙都快堆满了。
希宁立即叫春儿，每人打赏了五个钱。虽然不多，但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原本就是来卖苦力的，没想到也能拿到赏钱，二个小内侍开开心心收下了。
宦官见她也不是个抠搜的主，于是道：“奴才目前是膳房的小管事，叫辛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到膳房来找奴才。”
“好，多谢翁翁了。”希宁还是用尊称称呼他。
辛夷行了个礼后，带着二个小内侍离开了。
人刚走，春儿就不满地嘀咕：“这点柴哪值五两银子，还给了赏。好不容易有点钱，公主可不能这样乱花。”
这人刚走，就说这话，也不怕别人听到。要知道在宫里，有的是眼神好、耳力好的。
希宁叹气：“他们也都是可怜人，以后老了，也就靠积攒的银子傍身。”如果不给钱，能得到那么多柴吗？就靠你去捡树枝，大约要捡个半年一年的。
院子里的树木不能随便砍，只有去捡掉在地上的树枝。
就跟老百姓为什么要买柴，而砍柴郎为什么走十几公里路，把柴从山里挑到集市上卖？因为山林都是有主的，只有去主人管得松，或者暂时无主的地方砍柴，否则抓住可以按盗窃，直接打死。
春儿心疼钱啊，她每月一两银子。公主的月钱有十两，可钱都不知道在哪里。奶妈在的时候，还能拿得到，奶妈死后，发钱的推说给了姜淑夫人。去问过姜淑夫人一回，结果就说不懂规矩，敢责问庶母，主仆两个，双双被罚在院子里跪了二个时辰，昏死过去。从此再也不敢去问。
可十四公主花出去了，当奴婢的不能多说什么。
希宁看得明白，催着春儿生火去。
火生好，架子放上，一个陶罐装上小半壶水，挂在架子上。
“公主，你这是要干什么？”春儿惊叫起来。就看到十四公主，将一包盐全倒入了陶罐里。
“小声点，我正在做东西。”希宁侧坐在旁边的小草席上，看着火：“你去忙你的，屋里收拾了吗，衣服洗了吗？赶紧干活，否则不给你吃饭。”
春儿也只有去干活了，公主要霍霍盐就霍霍吧，开心就好，大不了晚饭吃不加盐的。
希宁熬着盐水，从上午熬到下午，用掉四分之一的柴，这才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只有刚才十分之一都不到，已经非常浓稠的盐水，倒在了细麻布过滤后，将过滤后的浓盐水倒铁板上，继续温火烧。又烘了一个多时辰，盐水慢慢地升腾，终于看到边缘的盐水被烘干，一圈白霜般的东西，细细围绕在浓得犹如卤水一般的浓盐水边。
第2512章 废材公主9
“祖母！”人未到，声音已经在外面了。
脆生生的女童声音，分外的好听，就跟银铃一般。
随着声音一起飘来的还有香味，让太后侧头看了眼在旁的子苓，笑得甚是开怀。
子苓看太后笑了，也不由地会心而笑。太后好久没真心笑了。
希宁捧着一盘子油炸丸子进来：“祖母，这要趁热好吃。”将盘子递给了旁边传菜的侍女，高高兴兴坐在了太后对面。
太后没让坐就坐下，这是很失礼的……子苓看着太后，太后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丸子上，侍女正恭敬端上桌。她也就歇了责问的心思。
“莱菔丸子？”太后见盘子里的丸子，炸得焦黄，一看就知道外皮必定焦香松脆。
“正是。”昂着头的样子就像得意地邀功。
“那尝尝。”太后举起了筷子。
“慢着！”外面有人大喊，并且冲了进来。
“大胆！”子苓下示意地用身体挡在了太后前面，双臂微微摊开，犹如护崽的母鸡，横眉竖目对着来者：“想如何？”
来人厨娘打扮，四十多岁，粗布衣。额头上烫了个奴符，身材纤瘦。她慌忙跪下：“太后不要吃，这东西有问题。”
太后一愣，瞟了眼十四公主，放下筷子慢悠悠问，声音里满是威严：“有什么问题？”
既然到了这一步，厨娘横下心：“奴婢见公主偷偷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毒，何必要偷偷摸摸放？
“你胡说八道！”在旁边跪着的春儿急了，忙要替主子辩解，但就一声再未说什么。
太后没出声，子苓也没出声，屋子里出奇地安静，就听到轻微地“咔嚓、咔嚓”声。
厨娘壮起胆子，一抬头，就看到十四公主正在吃，还用筷子再夹了一个塞嘴里。还不忘注重礼仪地举起袖子遮挡，文雅得挑不出一丝错。一嚼，表皮嘎巴脆。
这下厨娘整不会了。人家自己先吃了，这应该不是下毒吧。
希宁放下筷子，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子苓：“祖母，茉儿放的是这个。”
是个细心的，子苓接过袋子打开看，里面是细细白色颗粒：“这是？”
“茉儿特地弄的细盐。”希宁缓缓道：“现在用的盐粗粝苦涩，茉儿想着让祖母吃得好点，就做了细盐。”
子苓手指捻了点放舌头上微舔，点头：“确实是盐。”
“噢？”太后来了兴趣，重拾筷子夹了个丸子放嘴里。嚼了二口，顿时眼睛都亮了。又夹了个，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一连吃了整盘，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嗯，好吃。”太后笑得很慈祥：“茉儿有心了。”
“看到祖母胃口好，茉儿高兴。”希宁还特地提了句：“大家伙都高兴，看子苓姑姑嘴都合不拢。”
子苓正笑着，看到太后朝着自己望过来，嘴咧得更大了：“还是十四公主有孝心。”
太后端起前面的粟米粥喝了口，丸子油腻，粥能解嘴里油腻，显得分外可口清爽。喝了二口，端着碗，碗在唇前却未喝，人如同定住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苓收起笑容，转而对着跪着厨娘，脸色阴沉“大胆的奴婢，诬蔑十四公主，差点坏了太后的胃口，该死！”
厨娘磕头如搯蒜：“是奴婢眼拙，是奴婢没睡醒，眼花了。求太后饶命。”
转而对着十四公主磕头：“求十四公主恕罪。”
这头磕得嘭嘭作响，听着就觉得疼。
“祖母，这奴婢倒是挺忠心的。能看到我用盐，证明心细，又敢来报信。”出乎意外的是，十四公主没责怪。
还对子苓说：“姑姑，你就看在她忠心，别怪她了。”
子苓看了太后神色，这才冷哼一声：“还不多谢十四公主？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滚下去！”
厨娘赶紧磕了个头感谢，起身退下去。额头上已经有好大一片淤青，要不是这里有草席地垫，一定会磕破。
太后放下碗，悠悠道：“什么忠心不忠心的，还不是哀家如果死了，她们免不了陪着一起去。”
这个时候陪葬，少则几人，多则上百。太后如果被毒死了，小厨里的所有人不是被打死，就是直接一起埋进坟墓的陪葬坑里。
希宁转而对着子苓伸手：“姑姑还给我。”
太后好奇：“把东西给哀家看看。”
子苓双手端给太后，太后打开后，嗅了嗅，也用手指沾了点，食指拇指捻了捻，最后舔了下：“果然又细又白，没有苦涩味。怎么做出来的？”
希宁站起，跑到太后身边耳语。
太后笑呵呵地侧耳听，在外人看来，很有饴糖弄孙，祖孙和谐之感。
“祖母，茉儿一般人不说。粗盐加水，用火慢慢熬，水熬差不多时用细麻布过滤下，留下的用火炒。其他没什么，就是费功夫费柴火，昨日用了大半天，也就出来这点。您千万不要和外人说，这可是茉儿光孝敬您的。”
还有种办法就是加石灰过滤，但她不想透露。尽量不要去改变历史的进程，只需留下足够身主安身立命的基础就行，否则等身主回来，没有自保能力，就算做了女皇，也没武则天的命。
太后听后略微皱眉，但很快展开。现在宫内外都倡导节俭，就怕言官来弹劾奢靡。可这盐也只不过多费点柴，也是孙女孝敬太后，又未在宫内外推广。
“茉儿有心了。放心着吧，这法子也就是你的了，你这小狐狸。”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以后茉儿天天做好吃的给祖母。”希宁笑呵呵地，仿佛天底下给太后做吃食是最开心的事情。
“嗯，知道你一大早就跑来了。这莱菔丸子甚是可口，能把如此简单的食材做成美味，是用了心的。”太后想了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该赏！说吧，想要什么。”
希宁听后立即跪下：“什么都可以吗？”
太后笑着：“先说说看。”
“那茉儿就先说了，祖母说行不行。”
太后笑着点头，这个时候就是看看这孩子的心思，有要求就有弱点。
希宁于是说：“自从茉儿的奶妈没了，茉儿就没再领到月钱。茉儿想要这月和之前的月钱，否则连买柴火和盐巴的钱都没有。”
“什么？”太后不可思议地神态：“知不知道谁扣下的？”
希宁摇头：“茉儿不知，春儿年纪小，每次去都被打发回来。要不是靠春日的月银，时不时买几个粗粮馍和炭火，茉儿早就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