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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全文阅读

作者:风中的阳光(凯)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txt下载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_第771章 视频!

    地毯之所以贵,很可能是因为光着身子躺在上面,感觉不到木地板的凉度。

    就像恶狼扑倒小羊羔那样,高飞把海伦扑倒在地上后,很快就把她剥成了一只大白羊,右手无名指勾住她身上的最后一片布片,轻轻一抛。

    那片布片轻飘飘的落下,恰好落在了海伦上衣的胸针上。

    然后,他就抱起海伦走进了卧室内,就像扔货物那样,把她随手扔在了宽大的窗上。

    海伦在窗上弹了一下后,打了个滚仰面朝天,两根修长的腿一蜷缩,摆出了一副极其诱人的姿势,眯着左眼抬手向高飞勾了一下,示意他过来。

    高飞却没有动,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一颗烟。

    海伦等了会,没见高飞有所动静,低低叹了口气扯过一条被子盖在了身上,无比惆怅的说:“高飞,难道我对你没有一点吸引力吗?上次我来找你,你就没有……这次,你还要这样吗?难道,你只喜欢玩强的?我、我愿意,你可以找根绳子把我捆起来……只要你喜欢。”

    高飞吸了下鼻子,苦笑道:“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变态。上次没有动你,是因为我知道有人在关注我们。做那种事必须得全神贯注,才能品尝到妙滋味,对不对?更何况,今天我的心情实在不好,并不是你没有魅力。”

    看着海伦,高飞继续说:“相反,你很有魅力,要不然当初在阿拉斯加的公园中,我就不会要你了。等你成为杰拉德的族长后,我忙完我的那些头疼的事后,咱们再好好聚聚。好了,别多想了,谈正事吧。”

    “在这种气氛下谈正事,我喜欢。”

    海伦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地,款款走到高飞面前,搂住他脖子坐在了他腿上,手指挑着他的嘴唇,腻腻的说:“但我更喜欢在我充实时谈事情,那样我的思维才更加活跃,真的……”

    ——

    又是一天上午的十点整,高飞带着眼镜,杰克等人第五次来到了杰拉德家族的农场庄园。

    双方都知道这次是最后的谈判,每一个争取,每一个让步,都代表着大利润的归属,所以神色都很凝重,老杰拉德这次竟然也出现在了谈判现场。

    不过他这次出现只是旁听,却不会参与谈判。

    谈判的主要负责人还是海伦。

    在和老杰拉德等人寒暄片刻后,负责乔治家族谈判的‘发言人’杰克,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的话题,因为有最后通牒的作用,他的措词可谓是相当严厉,处处透着‘不答应,我们就结束谈判’的跋扈。

    虽说处于道理和气势两方面的劣势,但海伦还是表现出了杰拉德家族未来族长的气势,对杰克某些过分要求给予了强有力的还击。

    谈判过程是相当激烈的,在争论到最关键的一条时,海伦甚至气愤的拍了桌子。

    竖在门外的那些杰拉德家族保镖,听到拍桌子声后马上就冲了进来,拿枪对准了高飞等人,只要海伦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把这些可恶的美国人干掉。

    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幸好海伦还保持着该有的冷静,挥手把保镖赶了出去。

    不过谈判现场真正拥有决策权的老杰拉德和高飞俩人,却都没有插嘴,就像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热闹那样,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

    经过历时三个多小时的谈判,最终杰克和海伦终于勉强达成了一致协议,双方各适当的退让几步,算是保住了己方利益的底线。

    谈判的结果对于杰拉德家族来说,尚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还没有触到他们最后的底线。

    乔治家族的适当退让,也让老杰拉德有了一丝惊讶,觉得老乔治相当宽容了,如果换成是他的话,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对手的。

    最后一条谈判也顺利完成后,接下来就是签字仪式了。

    双方负责人只要在谈判书上签字,那么谈判就会生效了。

    老杰拉德家族的签字负责人是海伦,乔治家族这边却是高飞。

    “高先生,请你过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杰克整理了一下刚和律师仔细检查过的谈判书,递给了高飞。

    高飞接过来,粗粗的看了一遍,才笑道:“为了祝乔治、杰拉德两大家族谈判顺利结束,也为了感谢海伦女士在这些天的盛情款待,签字完毕后,我想我们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就像老朋友那样交流一下感情了。”

    得到老杰拉德暗示可以的指示后,海伦也笑了:“高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从此就是合作伙伴了,当然该坐下来喝两杯庆祝一下。”

    海伦说着,拿起签字笔正要签字时,始终没有说话的黛娜,这时候却淡淡说道:“慢着。”

    海伦拿着笔的右手一哆嗦,慢慢放下抬头看着黛娜:“大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黛娜看也没看海伦,面无表情的说:“签字不慌,我想让大家看一段视频文件。等看完这段视频后,也许谈判得重新开始了。”

    海伦脸色一变,变成苍白,沉声问道:“什么视频文件?大家,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不要轻易破坏谈判。”

    黛娜仍旧没有搭理海伦,只是看着老杰拉德。

    老杰拉德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双手缓缓放在了桌子上:“黛娜,我在等着。”

    黛娜马上点头,抬手啪的拍了一巴掌。

    罗贝尔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庄园管家斯拉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光盘,来到老杰拉德面前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老杰拉德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眉看了眼黛娜,又点了点头。

    杰克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那张光盘里是什么,但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面面相觑过后,脸色也都凝重了起来。

    斯拉夫走到接待室一脚,打开DVD,把光盘放了进去,大家都抬头看向了屋角上方的液晶显示器。

    画面是一所酒店的走廊。

    随着画面出现,罗贝尔嘴角微微翘起,拿出一颗烟叼在了嘴角时,看向了高飞。

    高飞也恰好看向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高飞这幅神情后,罗贝尔忽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屏幕——脸色,马上就变成了苍白色。

    杰克、老杰拉德等人都不知道光盘中的视频里有什么,但罗贝尔却知道,那是海伦昨晚私会高飞的视频。

    虽说最为重要‘肉搏’场面没有拍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要让老杰拉德看到他中意的继承人海伦小姐,在谈判最为关键的前夜,跑去谈判对方酒店中,和对方的主要负责人苟合——那些脱衣服的场面,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罗贝尔相信,老杰拉德在看到这些后,绝对会勃然大怒,不但会当场剥夺海伦继承人的权力,还有可能会在盛怒之下,把高飞干掉。

    就算干掉高飞,相信老乔治也说不出什么来:你的孙女婿敢来勾引我女儿,这件事要是曝光的话,肯定会给你丢人的,倒不如我为你解决这个麻烦。

    胜券在握的罗贝尔,满心希望看到他想看到的结果,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随着视频的播放,画面上的确出现了一对缠绵的男女。

    可这对男女却不是海伦和高飞,而是他和黛娜!

    昨晚在眼看大功告成后,罗贝尔和黛娜为了庆祝胜利,急不可耐的跑去了酒店,用最热烈的方式庆祝了一番。

    这段视频,就是他们俩人热烈庆祝的场面,缠绵,火爆,真实,骇人……

    除了高飞和眼镜,包括海伦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

    “哦,亲爱的,你真好!”

    随着视频中黛娜尖声喊出的这句话,现实中的黛娜双眼一翻,咕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她和自己妹夫偷偷的视频曝光后,再也没脸站在家人面前,这时候昏过去绝对是最好的逃避方式了。

    罗贝尔傻楞半晌后,也想昏过去,可不等他双眼翻白,老杰拉德就猛地一拍桌子:啪!

    有些发呆的斯拉夫这才清醒了过来,慌忙按下了停止键,把光盘拿了出来,再也不敢看老杰拉德一眼:看到主子家最为丢人的一幕后,这绝不是好现象。

    按照西方人的观点,不管是黛娜还是罗贝尔,有自己的情人这算不了什么,老杰拉德这么大年龄了,不也是有两个美貌少妇的情人?

    可如果这个情人是妹妹的丈夫,妻子的姐姐,那么事情就得另当别论了,这可是乱那个啥啊,人神共愤的事!

    罗贝尔浑身猛地一哆嗦,清醒了过来,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爸,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是海伦和高飞……”

    “闭嘴!”

    老杰拉德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咣的再次拍了下桌子,根本没脸让罗贝尔再说什么,嘶声吼道:“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拉出去!”

    房门打开,几个保镖再次冲了进来,却不知道该把谁拉出去。

    斯拉夫连忙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黛娜,和罗贝尔。

    众保镖愣了下,却不敢多问什么,顾不得罗贝尔在哪儿哀声求饶,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拖了出去。

    很快,接待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直到海伦的哭泣声响起。

    正如大多数西方人的观念那样,海伦不反对丈夫在外面包养情人,可真受不了他和黛娜是这关系,这对她和整个杰拉德家族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耻辱。

    “不要哭了!”

    老杰拉德再次吼叫起来:“签字,签字!”

    海伦赶紧擦了把泪水,拿起笔急匆匆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知道人家全家人都不高兴的高先生,这次也很配合,很快就签上了大名。

    “海伦,替我送客。”

    老杰拉德拉开椅子,快步走向了门口。

    在斯拉夫替他开门时,他忽然转身冷冷看了高飞一眼。

正文_第772章 戴面具,是因为骄傲!

    老杰拉德身为英国第一老牌豪门的族长,这么多年来什么风浪没有经过,什么没有见识过,他虽然老了,精力再也达不到,可眼光却更加的毒辣。

    在看到自己女婿与自己女儿私通后,老杰拉德的确愤怒,拍着桌子的喝令海伦赶紧签字,把高飞等人送走,免得再丢人现眼。

    只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有老眼昏花,能看出在斯拉夫刚拿着光盘进来时,罗贝尔脸上的得意。

    他没必要去考虑斯拉夫是怎么拿到光盘的,只需从罗贝尔的得意中就能判断出,那张光盘内应该是不利于海伦的影像,很有可能针对她和高飞俩人。

    老杰拉德没有忘记,海伦前往美国拉斯维加斯参加尼科夫的婚礼时,曾经被人掳走小半夜。

    一个气质不凡的贵妇人,被一个神秘人掳走那么久,后来又离奇的出现在大街上——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就能猜出在这段时间内,海伦遭遇了什么。

    老杰拉德此时忽然意识到,那个掳走海伦的神秘人,很可能就是高飞!

    也只能是高飞,因为他是老乔治的孙女婿,女儿儿子的男人,他掳走海伦就是为了阻止尼科夫和妮儿的婚礼。

    而罗贝尔和黛娜,为了争夺族长位子,可能在派人盯梢海伦时,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推断的话,那个光盘中,很可能有海伦和高飞的俩人不可告人的画面,只要这段视频曝光,那么本次谈判就得取消,海伦从而失去了族长继承人之位:谁也不会容忍谈判主要负责人,竟然和对方的主要负责人有着那层暧昧关系。

    可罗贝尔和黛娜却没想到,他们精心得到的视频,却是他们在酒店私会的画面。

    本该是揭露海伦和高飞的证据,为什么会变成黛娜和罗贝尔的了?

    老杰拉德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高飞,或者说确定就是他在捣鬼,所以才在离开之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是在警告他。

    高飞当然理解老杰拉德为什么要看他,不以为然的晒然一笑,表示他可没兴趣满世界宣扬这件丑闻,他只是个打酱油的,充其量也就是和海伦有一腿罢了。

    看懂高飞的意思后,老杰拉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低哼声中快步走了出去。

    等房门再次合上后,高飞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问杰克等人:“刚才,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罗……”

    杰克不知道高飞为什么会忽然问这问题,刚要说什么时,却看到高飞眼中厉色一闪,顿然醒悟了过来,连忙改口:“刚才我们只看到了杰拉德家族的诚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对,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所以呢,各位以后千万别乱说话,要不然我会生气的,妮儿总裁也会很生气,请大家牢记这点。”

    不动声色的警告了杰克等人一番后,高飞提出了告辞:“海伦小姐,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希望你以后有机会去华夏的话,还请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为你做导游。”

    “以后,会有机会的。高先生,我送送你们。”

    海伦强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伸出了右手。

    “请留步。”

    高飞和她轻轻搭了下手后,带着杰克等人走出了接待室。

    海伦没有出来送高飞,她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想想她自己的事。

    通过谈判,已经完成了本次任务,杰克等人到不在意杰拉德家族对他们什么态度,上了车后就开心的相互击掌庆祝。

    根据原计划,谈判一旦结束,杰克等人就会立即返回美国纽约。

    而高飞则会和他们分道扬镳,忙他们自己的事。

    因为高先生有事要急着去做,所以也没开个庆祝酒会,杰克等人回到酒店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就打车去了机场。

    送杰克等人离开后,高飞拨通了妮儿的电话:“谈判结束了,结果还算可以。”

    谈判成功,早就在妮儿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也没多大的兴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你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高飞没说什么。

    妮儿也没再问,俩人隔着电话静默片刻后,她才低低的叹了口气:“我想凯撒了。”

    高飞说道:“我会尽快让你见到他。”

    “嗯。”

    妮儿嗯了一声,扣掉了电话。

    高飞很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拿着手机望着窗外看了片刻,转身对坐在沙发上拿着刀子修理指甲的眼镜说:“收拾一下吧,我们今天下午去俄罗斯。”

    眼镜的眼睛一亮,马上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俄罗斯,见到从没有见过的女儿。

    高飞的行礼很简单,就一个背包,几分钟就收拾完了,拎着背包来到了楼兰王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房门开了,楼兰王已经换上了一身都市女郎套装,少了一分古典的神秘,却多了一丝现代的朝气,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高飞走进屋子,上下打量了几眼说:“你要想不惹麻烦的话,最好别让人看到你这张脸,俄罗斯男人在那方面的需求很高,也很冲动。”

    楼兰王没吭声,走到屋角柜子前,再转身时,脸上已经戴了那幅狰狞的青铜面具。

    高飞皱眉:“你别告诉我说,你不会易容。”

    楼兰王很直接的回答:“不会。”

    高飞愣了下,满脸都是不信:“你真不会?”

    楼兰王淡淡的说:“我为什么非得会?”

    “好吧,你要是喜欢被男人苍蝇看到臭鸡蛋那样的追,要是不嫌被人注意惹麻烦,随便你怎么样。”

    高飞懒得再和楼兰王说什么,径自走到套间门前,向里看了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不会丢在这儿不管她了吧?”

    “人是你带回来的,自然由你说了算。”

    楼兰王走过来,和高飞并肩站在门口看着沉睡在窗上的苏媚:“她现在伤势已经不要紧了,只要不做出剧烈动作,用不了几天就能复原的。”

    高飞当初救下苏媚,就是怀疑她和苏樱、安归王之间有什么牵扯。

    如果没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做的话,他也许还会好好和苏媚聊聊,只是现在实在没心情,所以稍微沉默片刻后就说:“让她走吧。”

    “好。”

    楼兰王快步走到窗前,伸手在苏媚肋下点了一下:“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自动醒来——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吗?”

    “去机场之前,得做点事。”

    “什么事?”

    “你先稍等,我很快就会回来。”

    高飞也没说什么事,快步走出了房间。

    楼兰王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慢慢走到了客厅沙发前做了下来。

    昨天那件事发生后,高飞给莫邪征东留下的印象,有了质的变化。

    以前她只是以为,高飞就是那种脑子活泛,又有点小本事,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要脸的真小人,或者说,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英雄情节,当初在地下楼兰古城时,为了叶心伤和铁屠,傻到不顾他自己的安危。

    她以为,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高飞只是运气极好,才遇到了她。

    她选择高飞为驸马,可能是命中注定而已。

    如果苍天给楼兰王一个机会,让她潜心选择她自己中意的男人,她觉得就算是挑一万个人,也不会轮到高飞。

    总之,这家伙的运气好些罢了,根本配不上她。

    可昨天,这个被她看不起的男人,竟然硬生生熬过了她的酷刑,最后逼迫她不得不向他求饶。

    事后,楼兰王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高飞。

    这个男人有时候耍无赖,有时候却比铁人还要牙硬,像一个让人无法猜透的谜。

    无可否认的是,经过昨天那件事后,高飞终于正式被她重视:她以前重视高飞,只是看在他是上天派来的驸马份上,也许能帮她找到全套的《安归经》,帮她改变莫邪家族的短命诅咒。

    可是,昨天我被迫向他服软后,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忌惮我?

    依着这个家伙的性格来看,他就属于那种蹬着鼻子上脸的货,以后肯定更加放肆,不好管教了。

    唉,除了用武力震慑他之外,我还有什么拿捏住他的手段?

    吱呀一声门响,就在楼兰王胡思乱想时,高飞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她正要站起来时,高飞却说:“坐着,别动。”

    在楼兰王不解的目光中,高飞走到沙发后面,把盘子放在一边,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竖在了她面前的案几上,又摘下了她脸上的青铜面具。

    高飞替她摘下面具时,楼兰王下意识的要拒绝,手微微一动却有放了下来。

    高飞手指蹭过她白玉般的面颊时,她心中荡了一下,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

    端详了一下这个青铜面具后,高飞发现这个可比楼兰王送给他的那个要好多了,应该不是青铜打制的,更像是一种瓷,莫上去却又没有瓷器的冰冷,滑腻中带着丝丝暖意。

    楼兰王好像知道高飞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的说:“这不是青铜,也不是瓷,而是一种玉,楼兰黑龙山老坑中的暖玉,对美容很有好处。”

    “哦,我说呢,这个玩意应该很值钱吧?你整天戴在脸上,难道就不怕摔了?”

    高飞随口说着,从盘子中拿出一些什么东西,在手里搓着,没话找话:“你不会易容,是不是因为太骄傲了?嗯,怎么说呢,就是不喜欢掩人耳目的这种方式,更习惯光明磊落。你戴上这款面具,只是为了在你臣民面前保持神秘感,并不是怕别人记住你,找你的事。”

    楼兰王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片刻后才说:“没想到你倒是很了解我。不错,如果有可能,我一点也不愿意戴这个面具。”

正文_第773章 沈银冰是楼兰王的小姨?

    楼兰王武功超绝,弹指间就能让高老板这等俗世间的高手摔几个跟头,有能克世间万毒的‘圣潭水’,还有《黄帝外经》传说中的修罗胆,靠一碗绿豆汤,就能治疗让世界知名西医束手无策的器官衰老怪病,等等超凡本领,却不会易容,只能说她太骄傲了,根本不愿意学易容术,来掩盖她的绝世容颜。

    如果有人因为她漂亮,就敢打她的主意,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一个人强大到这种地步后,还会在意自己什么样子吗?

    倒霉的,无非就是那些鬼迷心窍的人罢了。

    楼兰王就是这样看待易容的,可却没有谁知道,包括她那些心腹臣民,也都以为这是她的一个软肋,在她面前从不会提起这件事,生怕会犯了她的忌讳。

    高飞今天却一语道破了,让她在惊讶之余,也有了种‘知我者高飞也’的感慨。

    高飞却没因为读懂她的心思有啥得意的,只是说道:“都说是能大能小是条龙,能屈能伸是英雄,其实只要能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实现目的,就该放弃那份所谓的骄傲。人活在世间本来就够累的了,又何必为了所谓的骄傲而心累?”

    楼兰王黛眉皱起,冷冷的回答:“你既然这样说,那昨天为什么你宁肯疼傻掉,也不求饶呢?”

    “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我也许早就求饶了。”

    高飞说着,把双手探在楼兰王面前:“闭上眼。”

    他双手上,涂着一层焦黄的糊糊,嗅上去有种辛辣味道。

    楼兰王眉头皱的更紧:“这里面有姜汁?”

    “不错,是姜汁,真没想到能在鬼子的厨房内找到这东西。”

    高飞说着,双手贴在了她的脸上,开始轻柔的涂抹了起来。

    对于华夏人来说,生姜就像酱油老陈醋那样,是厨房不可缺少的调味品,有句俗话说得好,叫饭不香,加生姜。

    生姜除了是一味调味品,还是中药中的一员,通常被当做药引子来使用,有驱寒补惹的功效,最常见的就是某人受凉肚子疼时,喝完生姜红糖水都能搞定。

    生姜除了是调料,和药引子外,还有第三种功能,那就是易容。

    自古以来,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们,如果需要易容时,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生姜捣碎取其汁液,稍微加色涂在脸上,就能改变人的面容颜色,和皮肤本身融为一体,仅仅用清水是洗不掉的,得用盐水。

    姜汁易容,价廉效果显著,实在是行走江湖的必备品。

    高飞在向楼兰王脸上涂抹姜汁糊糊时,她曾做出拒绝的动作,但随后就放下了,闭上眼任由那双手好像虫子那样,在她脸上爬啊爬的。

    楼兰王的皮肤很好,一点也不输给白瓷,就是很有手感,让人莫上去后就舍不得再放手了,就像当前的高某人,一双手在人家脸上爬啊爬的,爬了足有四五分钟了,还没有爬完。

    就在楼兰王心中慢慢升起一丝异样时,高飞终于把手拿开,嘿嘿一笑说:“别的女人在外面,都是唯恐别人看不到她的漂亮脸蛋,就用各种化妆品死命的在脸上搓,尤其是那些棒子,还不惜动刀美容。可你倒好,为了能够不引起骚扰,还得特意把脸蛋变丑。唉,这是多么强烈的反差啊,幸亏你没有生活在我们的世界,要不然肯定会被亿万女性嫉妒致死。”

    被高飞那双大手爬了半天后,楼兰王那张吹弹可破的娇媚面孔,已经变成了黑黄颜色,还夹杂着一丝不健康,就像太多不注意休息的现代女性那样,泯然众人矣。

    小小的颜色改变,就让楼兰王惊世面孔变得俗不可耐了,由此也能看出高先生实在是易容中的‘大家’。

    就像画家欣赏自己的作品那样,高飞双手捧着莫邪征东的螓首,左看右看了片刻,嘟囔道:“虽说丑了一些,可五官还是太端正了,少了点什么。”

    说着话的工夫,高飞右手食指在她嘴角上方点了一下,立马多了黄豆大小的黑痣,上面还长着一根三寸长的黑色毛发,看起来很反胃的样子。

    这还不算,他又拿出一支眉笔,在楼兰王黛眉上刷刷的画了几下——见过小孩子对雪地上撒尿没有?

    本来赏心悦目的一片白雪,被尿淋出一道道的黑窟窿,再也没有美感。

    高飞就是那个冲雪地上撒尿的小孩子,这几下下来,楼兰王那如青山般的黛眉,就像她被掩饰的绝世容颜那样,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能够把一个千娇百媚的绝世美女,化妆成一个让人从正面不想多看一眼的恐龙妹,这绝对是一件特别有成就的事。

    无可否认的是,高先生的心理是很晦暗的,把一个美女糟蹋成这样了还不满意,正要再在她左眼皮上染上一块黑色胎记时,楼兰王忽然说话了:“我真的很美?”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美,打个比喻吧。”

    高飞想了想,才说:“如果你能够成为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把你的巨幅泳装照片竖在路边一个月后,附近的男人肯定一大半都得相思病,一小半会因为对着你照片狂撸——咳,那个啥,景尽人亡。”

    楼兰王就像没听懂他是在拿话糟蹋她那样,突兀的问道:“如果我嫁给你,给你当妻子,你娶我吗?”

    高飞呆住。

    此前楼兰王一厢情愿的把高飞看做是她的驸马,本来就是俩人是夫妻的意思。

    可那是她让高飞嫁给她,而不是高飞娶她为妻。

    男人嫁给女人,和女人被娶进男人家门,结果都是一样,但性质却全然不同的。

    驸马,名字再好听,也是以女人为主,这对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来讲,是真不愿意接受的,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冒犯。

    可现在,楼兰王却一本正经的问高飞,如果她嫁给他,他会不会娶她。

    看着镜子里发呆的高飞,莫邪征东再次问了一句:“你娶不娶?”

    “不娶,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娶了你这样的女人,哪怕是冷冰冰的木偶,男人最终也会死在窗上,殊为不智。”

    高飞抬手擦了擦鼻子,又说:“更何况,就算我眼馋你美貌,愿意娶你,可你也好像不能嫁给我吧?”

    莫邪征东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淡淡的说:“如果你娶我,我就嫁给你。历代楼兰王也不是没有外嫁俗人的先例。”

    高飞自动忽略她前面的话,饶有兴趣的问道:“不会吧,还真有嫁到外面来的楼兰王?”

    “有。”

    楼兰王说:“在二十九年前,那一任楼兰王就嫁到了外面,给她丈夫生了个女儿。不过,在她二十八岁那年,她就死了,而且是痛苦万分的死去。”

    “是因为自身原因?”

    “嗯,历代楼兰王不会活过二十八岁的。生活在地下和嫁给外人的区别,就是死前是否会痛苦。”

    楼兰王抬手捂了一下脸上的黑痣,说:“楼兰王虽然也活不过二十八岁,可死前应该很平静。嫁到外面的那个女人,因为体内孕育了王室之外的血脉,就会造成气血翻涌,五脏离位,死前至少要痛苦一个月。死后,她全身就会变成透明色,尸体不腐,灵魂被牢牢禁锢在体内,永世不能超度进入六道轮回之列。”

    “真可怜。”

    高飞吧嗒了一下嘴,无所谓的说:“不过我要是你们的话,我宁可惨死一万倍,也不会和自己的亲人……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太沉重。你也知道,我是个非常在意女人感受的好男人,我绝不会因为自己垂涎你的美貌,就不顾你的痛苦和你发生那种关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楼兰王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望,低声说:“你知道那一任嫁到外面的楼兰王,是谁吗?”

    不等高飞说什么,她又说:“其实她还算不上真正的楼兰王,因为在她还没有登基之前,就离开了楼兰,只能算是圣女。”

    高飞想了想,回答说:“你可别告诉我说,那一任楼兰王的名字叫戴安娜。”

    楼兰王没有理睬他的无厘头,自顾自的说道:“本来历代楼兰王都是复姓莫邪的,那一任楼兰王因为违反了祖制,离开楼兰后被剥夺了这个姓氏,被改名叫卓玛。嫁给外面那个男人后,她自己又改了一个名字,叫沈若萱。”

    “沈若萱?嗯,这名字很不错啊,可比什么卓玛啊,莫邪征东之类的名字有女人味了,一听就知道是个大美女,既不像卓玛那样傻呆呆的,又不像莫邪征东这样没有一丝女人该有的灵气——”

    胡说八道到这儿时,高飞忽然眉头皱起:“沈若萱,沈若萱?这名字听上去怎么那样耳熟?”

    楼兰王只是从镜子里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沈若萱!”

    高飞忽然啊的一声:“啊,我知道了,沈若萱!不会是、是沈银冰的母亲吧!?”

    楼兰王缓缓点头:“不错,她嫁给的那个男人就是苏北山,她的女儿原先叫苏银冰,后来才改名叫沈银冰。”

    高飞傻掉,喃喃的说:“沈银冰竟然会是楼兰王的后人?这、这怎么可能呢?你骗我,你这是在骗我吧?”

    楼兰王冷笑。

    以前她冷笑时的样子,也是美的动人心魄,可现在却很让人讨厌:“我骗你做什么?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先别说话,我仔细想想!”

    高飞抬手在自己后脑勺上拍打了几下,驴子似的原地转圈:“沈银冰的母亲如果真是楼兰王,那么她就是修罗道的后人,也是你的、你的族妹?”

    “她是修罗道的后人,但却算不上是修罗道人,因为沈若萱在和凡人结合后,所生的孩子体质会特别好,能有至少八十年的寿限。”

    楼兰王说:“另外,她也不是我的族妹,按辈分来讲,她该是我小姨。”

正文_第774章 我本修罗!

    楼兰古城的大祭司拓拔千钧今年三十三岁,却历经了四代楼兰君主。

    这话听起来很让人吃惊,算起来每一代楼兰王在位的时间只有八年左右。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每一任楼兰王十七岁登基,到二十七八岁就会驾崩,一个三十多岁的正常人,完全可以熬成‘四朝元老’。

    这只能说每届楼兰王的寿命太短,二十九年前离开楼兰嫁给苏北山的沈若萱,绝对是莫邪征东的前辈,奶奶级别的,莫邪征东喊她女儿一声小姨,也算是占便宜了。

    高飞却被雷倒了,做梦也没想到沈银冰的母亲,竟然会来自楼兰,如果没有跑出来嫁人的话,铁定就是楼兰王了。

    根据莫邪征东所说的那些,沈银冰就是修罗道中人,还是她的小姨。

    高飞只觉得脑子不够用的了,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老长时间没有说话。

    楼兰王也没有说话,端坐在椅子上望着镜子中的那对男女,眼神变幻不定,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足足十分钟后,高飞才扑棱了一下脑袋,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们这些所谓的修罗道,与佛家所说的六道轮回中的修罗道,是一回事吗?我以前曾经听人说过,修罗道是介于天道和人间的一个道,传说修罗道中的男人极丑,好战争,总是和天道的人打架。而修罗道中的女人却很漂亮,最善于迷惑男人,却看不上她们道上的男人,于是就开始迷恋人道中人。”

    “错了,修罗道是轮回六道中的一道不假,却不是介于天道和人道之间。”

    楼兰王微微摇头,解释道:“六道为一天道,二人道,三阿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人道和天道为善道,修罗本性善良,也是善道之一,而且修罗寿命极长,不用吃饭喝水,也不用遭遇世人的磨难。”

    微微闭了下眼,她接着说道:“不过修罗的世界却异常的单调,好像修罗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任何的追求,和梦想……”

    高飞插嘴道:“就是整天闲的没事干吗?”

    楼兰王眼角抽了几下,很不满的样子,最终却点了点头:“算是吧,就是闲的没事干,所以才特别羡慕天道和人道。对于天道,他们不服,对于人道,他们却看不起。所以厉鬼样的男修罗总是与天道战争,想取而代之,而貌美的女修罗,就会迷惑人道众生,挑拨他们做傻事,坏人,相互争斗。”

    高飞有些感触:“我要是修罗道中人,整天闲的没事干,也会找事去做的。”

    楼兰王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就因为修罗不甘平淡,总是不断的挑衅天道和人道,他们虽然不会受苦,可在死后堕落三恶道的居多,故此,修罗道也被称为恶道。”

    高飞捏着下巴,在沙发后面来回走动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的这些,应该是传说吧?世间真有修罗道吗?”

    楼兰王忽然桀桀一笑:“我就是个修罗,我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你还用得着怀疑?”

    高飞马上反驳道:“你刚才就说,修罗寿限极长,可你最多只能活二十八岁左右,这也算是长寿吗?”

    楼兰王淡淡的说:“我本修罗,不属于人世间,能够有二十八年的寿命,这已经是逆天行事了。等我死后,我才会去真正的修罗界。”

    “说的和真事一样。”

    高飞晒笑,忽然问道:“你死后,会不会变成一枚修罗胆?”

    根据《黄帝外经》上的记载,生活在楼兰黑龙山的修罗死后,会变成一枚集天地至阳精华的修罗胆,这些传说是柳崇山告诉高飞的。

    那些黑色修罗胆,就是莫邪征东送给高飞的,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和用途。

    只是她却没有马上回答高飞这个问题,对着镜子呆愣很久后才低声问道:“如果我变成一枚修罗胆,你能找到我吗?”

    听出她语气中带有极浓的萧索之意,高飞心中有了不忍,看向了别处:“也许,我会找到吧?”

    “那你会把我送人吗?”

    “不、不会吧?”

    “就能用肯定的语气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会。”

    “那你留着做什么?”

    “中间穿个眼,找根红线系起挂在脖子里,当做辟邪之物。”

    高飞眼里有了戏虐的意思:“没事时,就会摩挲着,对遥远的天际深情呼唤你的魂魄归来兮。”

    莫邪征东扭头看着高飞,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眼里带有些许失落。

    高飞和她对视了片刻,心中忽然莫名的揪了下,赶紧挪开了目光,故作轻松的语气:“嘿嘿,和你在开玩笑呢。如果你真变成一枚修罗胆,那我就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哪怕到我老去的哪一天,我也会带着你。”

    楼兰王的眼神,再次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很亮,带着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就像恋人生死离别前相互深情凝视那样。

    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让高飞忍不住就要伸手把她拥在怀中,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她别怕,有他在,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高飞双手刚刚抬起,眼角余光却看到楼兰王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得意。

    那是阴谋得逞的表现。

    高飞双手动作一僵,接着转过身快步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让清冷的风吹进来后,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他知道,刚才在不知不觉间差点着了楼兰王的道,如果真把她抱在怀里,结果会——会是什么?

    高飞想不出什么样的结果,只是很不爽楼兰王这样算计他,霍然转身低声喝道:“莫邪征东,以后你少和我耍这些手段!”

    楼兰王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辜:“我向你耍什么手段了?我和你说什么了,还是做什么了?”

    “你自己清楚。”

    高飞冷冷的说了一句,觉得最好别在这儿呆下去了,快步向门口走去:“我在下面大厅等你,给你十分钟的收拾时间。”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

    楼兰王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十分钟的时间,我们还可以说很多话的。”

    高飞毫不客气的说:“我宁可去发呆,也不想和你说话。”

    “好吧,唉。”

    楼兰王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本来,我还想聊聊沈银冰的呢,谁知道却没人喜欢听。”

    “沈银冰?聊她什么?”

    高飞停住了脚步。

    楼兰王淡淡的说:“你宁可发呆,也不想和我说话的。”

    “一个人发呆有什么意思?反正去订机票的眼镜还没有找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在这儿说说话。”

    高飞走到楼兰王身边,坐在了沙发上,满脸都是诚恳的神色:“和你谈话,我有种胜读十年书的豁然开朗感,受益匪浅啊。”

    楼兰王笑了笑,到背着双手走到屋子中央,背对着高飞说:“沈银冰,是修罗的后人。她父亲苏北山却是凡人,改变了她的基因,所以她才拥有了正常人的寿限。不过,她终究是修罗后人,仍然具备修罗的一些特征,比方……”

    等了足有三分钟,也没听到楼兰王再说什么,高飞有些不满的说:“比方什么?能不能别这样吊人胃口?好像便秘似的。”

    对高飞最后这句很反胃的话,楼兰王没在意,终于又说话了,但却改变了话题:“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沈银冰的父亲苏北山,到了后来其实就不再是男人了?”

    如果是别的问题,高飞肯定会不耐烦的张嘴就说不知道,并催着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楼兰王改变的这个话题,却让他大为吃惊,下意识的惊咦了一声:“咦,你怎么知道这些?”

    苏北山曾经亲口告诉高飞说,在他妻子沈若萱去世后,为了表达对妻子的思念,他毅然果断的把自己变成了太监——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示他对妻子的深沉爱意。

    高飞很钦佩,尽管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因为钟情于某个女人而挥刀自宫。

    不过他却知道,苏北山变成太监的事,绝对是老苏最大的秘密。

    可是楼兰王怎么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

    楼兰王一副洞悉世间的口吻:“在他娶了沈若萱为妻后,这是他的必然结果”

    “为什么?”

    高飞追问。

    他搞不懂,苏北山在娶了沈若萱为妻后,为什么就必须变成太监。

    难道说,修罗道中人不忿他玷污的女修罗,这才捉住他拿刀子割了他?

    看来,当初那老家伙并没有和高飞说实话,那时候他可是说,为了给沈若萱‘守贞’,才下定决心挥刀自宫了的。

    麻了隔壁的,还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险恶,千万别轻易相信任何人,谁都有可能利用他的缺陷来博取你同情心的——高飞心里恨恨的骂着,眼巴巴的盯着楼兰王,希望她能够解开心中的疑问。

    楼兰王却抬手轻轻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啊,还有多久才能出发?我想趁这功夫休息一下。出发时,别忘了叫我。”

    也不等高飞说什么,楼兰王就快步走进了套间,关上了房门。

    楼兰王成功吊起高飞的胃口后,却卖了个大大的关子回房休息了,这绝对是故意玩人,真是岂有此理。

    高飞大怒,炮弹般的从沙发上弹起冲到套间门口,抬脚正要跺上去,却又及时收了回来,恨恨的冷哼一声,转身拎起背包快步走出了房间。

    眼镜就在酒店大厅门口等着他,看了眼电梯那边问道:“她呢?”

    “她不去了,就我们两个。”

    高飞淡淡的说道:“飞机起飞还有多久?”

    “还有两个多小时。”

    高飞点了点头,快步走下了台阶。

    任何酒店都有接送顾客的专门车辆,当车子停在高飞俩人面前时,一个让人不想看第二眼的高个女人,款款走了过来。

正文_第775章 白瓷传来的消息!

    圣彼得堡大学是俄国最古老的大学,世界最优秀的大学,世界知名的众多学派的源头,也是进步的社会运动的重大中心之一。

    每年前来圣彼得堡大学求学的学生,超过140个国家,1500名,比起哈佛、剑桥等知名学府,也逊色不了哪儿去。

    以前眼镜才不会关心任何学校,实际上他也看不起那些读书人,尽管他在杀人时所用的先进武器,都是那些读书人研制出来的。

    不过自从知道有了个女儿,目前就在圣彼得堡大学就读后,眼镜对学校,对读书人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在来到大学门前时,竟然开始紧张起来,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那样,下意识的揪住了高飞的衣襟,示意先到路边僻静处,他有话要说。

    高飞不知道眼镜以前看不起读书人,却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想想也是,一个生下来就长了三只手的怪物,后来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一个尖端杀手,本来这辈子注定会孤老到死的,谁知道却忽然有了个女儿。

    亲女儿。

    别说是眼镜会有当前这种紧张感了,相信换成任何人,都会这样。

    所以高飞没有笑话他,跟着他来到了路边的僻静处。

    眼镜摘下眼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整理了一下脖子里的领带,弯腰用手弹了弹皮鞋上不存在的灰尘,正要再拽拽衣襟时,高飞拦住了他:“你现在的形象很斯文,比起那些大学教授来还要有气质,所以你该有信心。嗯,我对你也很有信心,相信你女儿在知道你是她父亲后,肯定会很开心的。”

    看了眼漫不经心站在一旁的楼兰王,眼镜咽了口吐沫,强笑道:“你没骗我吧?”

    高飞认真的说:“我从来都不撒谎,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你不说这句话,我也许还有点信心。”

    眼镜脸上浮起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说:“我看、我看我们还是去莫斯科吧。以后有机会时,我再来找她好了。”

    高飞这次来俄罗斯,就是为了协助莫邪征东找回那枚生化炸弹。

    帮着眼镜见他从没见过面的女儿,只是顺道而已。

    不过,同样刚生机为父亲的高飞,却很明白眼镜的心情,这才不顾楼兰王的反对,执意要先陪他来见女儿。

    大学校门就在前面,眼镜却不敢见女儿了。

    虽然老乔治早就通过讲故事的手段,让那个女孩早就知道世上有个长着三只手的怪人,并成功引起了她要和‘长着三只手的叔叔做朋友’的好奇心,可眼镜真担心女儿在知道三只手的怪人原来是她亲生父亲后,会……

    会怎么样?

    会不会满脸不信的摇头,说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个长着三只手的怪物?

    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眼镜又该怎么处理?

    也许,她女儿从此之后就会陷入一种深深的自卑: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怪物。

    这种结果可不是眼镜所希望看到的,他会真的失去女儿。

    所以,在即将见到女儿后,他才会紧张,才会害怕,才想就这样离开,永远不让女儿见到他。

    眼镜的话音未落,旁边的楼兰王就说:“好啊,那我们赶紧走吧,只要去机场的路上不堵车,希望能赶上今天飞向莫斯科的最后一班航班。”

    楼兰王日理万机的,为老乔治治病,陪着高飞去伦敦谈判,无非就是为了来莫斯科追查生化炸弹的下落,对帮着眼镜找女儿可没一点兴趣。

    听她这样说后,眼镜愣了下,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一个十八年来从没有见过亲生女儿的孤独父亲,怎么可能不想见到女儿呢?

    他刚才说那番话,就是怕会让女儿失望罢了。

    可话已经说出口,眼镜也不好再改口了,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时,高飞却冷冷的说:“你想去就去,没人阻拦你,我要留下陪他。”

    楼兰王眉头皱起,看样子想发脾气,最终却低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别管她。”

    高飞拍了拍眼镜的肩膀,说道:“你女儿的联系方式呢,告诉我,我帮你联系。”

    眼镜早就把女儿的联系方式,牢牢记在了心里,脱口就说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那你稍等,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高飞拿出手机,走出一段路后,拨通了那个手机号。

    很快,手机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声响,不过却没有人接,直到呼叫自动挂断。

    高飞只好再次拨打,结果还是那样。

    接连几次,都没人接。

    在高飞打电话时,眼镜就一脸紧张的望着他,看到他缓缓摇头表示没人接电话后,失望之色顿时浮在了脸上。

    “也许她在忙。”

    高飞走回来问道:“你知道她在学校那个系读书吗?”

    眼镜摇了摇头:“不知道,老爵爷没有告诉我。”

    “哦,不要紧,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也许等吃饭时她就会主动联系我的。”

    高飞四处看了眼,指着一个餐厅说:“喏,去那边,好久没有吃正宗的土豆炖牛肉了,这次我请客,吃个够。”

    楼兰王说:“我不喜欢吃牛肉……”

    高飞打断她的话:“我又没说请你!就是你喜欢吃,也是你自己买断。走,眼镜,咱们去吃饭,别管这个惹人烦的女人。”

    毫不客气的给了楼兰王一个难看后,高飞拉着眼镜走向了餐厅。

    如果这个臭女人说出高飞想知道的那些,高先生对他的态度肯定不会这样恶劣。

    楼兰王冷笑了一声,也没在意,学那些经过身边的俄罗斯女郎,双手抄在风衣口袋中,跟着高飞俩人后面,慢吞吞走进了餐厅。

    俄罗斯的土豆炖牛肉,就像美国的伟哥一样世界闻名,这也是每个俄罗斯餐厅的必备菜肴,很多外国人来俄罗斯吃饭,都会点上一盆子土豆牛肉,再来瓶子伏特加,无疑是冰天雪地中的最佳享受。

    面对如此的美味佳肴,眼镜却如同嚼醋,只是捧着酒杯狂饮,眨眼间就喝下了大半瓶伏特加,正要再倒时,用叉子挑起一块牛肉的高飞,却忽然自言自语:“我听说,很多女孩子都很讨厌喝酒的男人。”

    眼镜拿酒瓶子的动作顿住,放下瓶子抄起叉子,开始吃饭。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可不是那些没孩子人所能感受到的了。”

    高飞叹了口气,轻飘飘扫了坐在另外一张餐桌前的莫邪征东。

    她只要了几个奶油蛋糕。

    尽管她那张脸让人不敢恭维,不过吃东西时的动作却很优雅,从后面看上去的话,没有谁会怀疑她不是一位受过贵族教育的富家小姐。

    听高飞说出这句话后,楼兰王吃蛋糕的动作僵了一下,握着刀叉的左手手背上,青筋明显凸起了一块。

    随时随地的打击楼兰王,成了高飞当前最喜欢做的事,不过他可不敢太过份了,免得那个女人犯了神经,会痛扁他一顿,那样可就太没脸了。

    幸好,就在楼兰王要发怒时,高飞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眼镜霍然抬起了头,一脸的紧张。

    吃饭前高飞曾经说过,眼镜的女儿也许会打回电话来的,所以在听到他手机铃声响起后,眼镜的第一反应就是女儿打回电话来了。

    高飞也没犹豫,一把就抄起了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却摇了摇头。

    眼镜的眼神马上就黯淡了下来,垂下头继续吃饭。

    电话是白瓷打来的。

    高飞拿着手机走到餐厅一个没人的角落,才接通了电话:“喂,我是高飞,请说话。”

    听高飞用这种语气说话后,白瓷就知道当前他不怎么方便,也就用正儿八经的语气说:“我是白瓷,告诉你一个我刚得到的消息。秦紫阳去平北大涌山的半路上,被人截了回来。不过,有些人好像猜到她会用别的方式再去了,就把她带走软禁起来了。”

    秦紫阳被人软禁起来,这对高飞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如果不能及时赶到二婶那边,依着高飞对叶心伤的了解,他肯定会不顾生死的按时出现在那儿。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结果,都不是高飞所能看到的。

    “我给你个手机号,你去联系这个人……”

    高飞本想让白瓷联系铁屠,让老铁去平北大涌山,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想必部门既然能软禁秦紫阳,那么一样能软禁铁屠。

    白瓷听高飞摇摇欲坠,就问道:“我去联系谁?”

    “算了,你联系那个人也白搭,相信他也不能去。”

    高飞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我自己赶回去吧,希望能来得及。”

    只要能拦住叶心伤去自投罗网,无论让高飞做什么,他都愿意。

    至于帮楼兰王找卡诺维奇追查生化炸弹,帮眼镜找女儿,只能暂时押后了。

    白瓷却很不愿意。

    依着她的人脉,她现在肯定知道叶心伤犯了什么事,不想高飞淌进这谭浑水,所以就提议道:“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亲自回来参与这件事,因为有一个人能替你办到,而且她也不会像你这样被人注意。”

    高飞问道:“谁?”

    “沈银冰。”

    “沈银冰?”

    “是啊,沈银冰很快就要去平北那边了,而且属于正当商业行为,相关部门不可能注意她吧?”

    白瓷献策道:“你可以委托沈银冰去做这件事,依着那孩子的聪明,相信肯定能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

    高飞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儿呢?她出面和我出面差不多,只要她能去照顾二婶,或者干脆说服二婶去冀南,相信叶心伤一定会安心的。不错,小白,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但长得漂亮,脑子也不笨啊。”

    受到表扬的白瓷咯咯一笑,荡漾十足:“人家本来就不笨嘛。这件事就交给我去运作了,你在外面安心做事就行了——小乖乖,早点回来,我等你。”

正文_第776章 怪味道!

    有种女人一旦放开,就像爆发的火山那样,热情的一发不可收拾。

    白瓷就是这样的女人,幸好她这座火山只对高飞一个人开放,要不然高先生肯定会被成吨的绿帽子压死。

    虽说这女人的热情让高飞有些受不了,但她这个提议却是最好的。

    沈银冰和叶心伤无关,而且她就一纯粹的商人,相关部门肯定不会注意她的,等她见到二婶说明叶心伤的处境后,相关部门再注意她却晚了。

    就算事后找她的麻烦,但也得顾忌高飞的面子。

    相信根本不用高飞出面,高云华就能替沈银冰解围的。

    看来,沈银冰才是当前唯一最适合接触二婶的人选,白瓷在推荐她时,就想到了这方方面面的原因,也肯定有了详细的计划,不用高飞操心。

    解决这个问题后,高飞心中轻松了很多,扣掉电话刚转身就被吓了一跳:一个脸上长着个黑痣的女人,就鬼一样的站在他身后。

    高飞看了眼仍然在那儿埋头吃饭的眼镜,低声骂道:“你有病啊你,没事偷听别人的电话。”

    楼兰王没在意被骂,只是冷冷的问道:“那个小白是谁?”

    “关你屁事,你还真以为是我什么人了。”

    高飞又骂了一声,擦着她肩膀走回了餐桌前。

    楼兰王转身看着他,眼角微微抽了一下,抬手轻轻擦了擦脸。

    看了楼兰王那张脸后,高飞食欲大减,也不想再吃了,叼上一颗烟去拿火机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眼镜吃饭的动作再次停住。

    高飞拿起手机瞥了一眼,低声说:“是妮儿。”

    眼镜继续吃饭。

    妮儿打电话来并没有什么事,就是问问高飞有没有安全抵达俄罗斯。

    和妮儿简单说了几句,高飞就扣掉了电话。

    刚扣掉,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这次,眼镜没有停止吃饭。

    接连两次的失望,已经让他对这次来电不抱有希望了,甚至还在心里埋怨高飞:就你电话多,我看比俄罗斯总统还要忙!

    高飞却低声说了个名字:“克莱尔。”

    克莱尔在英文中的意思是聪明的,明亮的意思,也是眼镜女儿的名字。

    当啷一声,眼镜手中的叉子落在了地上,站起来时也把椅子蹭到了,引得其他几位客人都向这边看来,可他却像不知道那样,脸色通红的望着高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巴一张一张的却说不出话。

    眼镜做为一个必须时刻保持冷静的超级杀手,唯有在激动到无法控制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高飞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放松后才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为了方便眼镜也能听到,他打开了手机免提。

    从手机中,能听到那边好像很乱,好像还有救护车的叫声传来。

    眼镜刚刚有所平静的脸色,马上就变成了苍白色,他担心女儿刚才没接电话就是出事了,现在是别人用她手机回过来的。

    高飞也吓了一跳,心说:靠,不会吧,我们刚来到圣彼得堡,克莱尔就发生意外了?

    幸好,那边传来的女孩子声音,第一句话就让俩人放下了心:“你好,我是克莱尔,请问你是谁?”

    高飞轻轻吐出一口气,把右手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又开始冒光的眼镜用力点头,连他肋下的第三只手,都不安分的动了几下。

    “呵呵。”

    高飞先笑了笑,才说:“克莱尔你好,请问你还记得美国的老乔治吗?”

    “老乔治爷爷?我当然记得!这些年来,就是他资助我生活,读书上大学的呢。”

    克莱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问道:“请问你是老乔治爷爷的什么人?”

    高飞笑道:“我是他的一个朋友,这次来俄罗斯公干,受他所托为你带了件礼物。你现在哪儿?听着这么乱,是在医院吗?”

    “是啊,我就在医院呢。”

    “你——生病了?”

    “不是。”

    克莱尔解释道:“我是陪同学来马丁医院看病的,刚才在病房,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没有听到你拨打的电话。”

    “哦。”

    高飞这才放了心,和眼镜对望了一眼,很客气的问道:“克莱尔,我们现在去马丁医院找你,方便吗?”

    “方便呀,我就是陪同学来这儿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在医院的门诊大楼前等你吧。嗯,我穿了一件红色羽绒服,下面是白色高腰马靴,很显眼的。”

    克莱尔把自己穿着简单描述了一下,又问高飞能多久过去后,才扣掉了电话。

    “怎么样,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举着手机晃了晃,高飞笑眯眯的问眼镜。

    眼镜的脸色又变成了红色,连连点头。

    按说像眼镜这样顶尖的杀手,心如钢铁才对,更不该有丝毫感情存在。

    就像武侠小说中常说的那句话:一个杀手绝不能又感情,一旦有了感情,那么就是他的死期,因为他心中有了牵挂,牵挂可以影响他握刀的手,击杀的速度。

    这句话很有道理,可杀手毕竟也是人,同样遵循着‘虎毒不食子’的铁律,尤其是当前眼镜这种情况,在即将看到女儿时,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高飞始终固执的认为:只要是人,就必须得有感情,没有感情的人就是一个机器。机器在杀人时诚然不会受到感情因素而出现失误,但缺少人的灵动,却永远走不到更高的境界。

    “走,我们去马丁医院!”

    高飞拿出一张钞票放在餐桌上,转身向餐厅门口走去。

    眼镜紧紧跟随,两个人都没有搭理楼兰王,仿佛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眼神阴沉的楼兰王却没有忘记,就像一块牛皮糖那样,当高飞拦住一辆车子后,抢先开门坐在了后面。

    眼镜坐在了前面,拿出一把钞票拍在仪表盘上,大声对司机说:“去马丁医院,要快,这些都是你的!”

    看到那么多钞票,司机眼睛都红了,不等最后上车的高飞关上车门,就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车子的强大惯性,让高飞身子一歪,歪到了楼兰王身上。

    下意识的,楼兰王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高飞却马上挣开,不满的说:“其实你可以在这儿等,反正你去了也没用。”

    藏在身后的左手紧紧握了一下,楼兰王眼神木然着前面,阴声说道:“请不要把我退让,看做是善良。”

    我一再忍让你的,别把我激怒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这就是楼兰王话中的意思。

    “哟,没想到你说话越来越富有哲理性了。”

    高飞不屑的嗤笑一声,皱起眉头嗅了嗅鼻子:“什么怪味道?”

    高先生比狗还要灵敏的嗅觉,嗅到车子里好像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腥臭,既像是死鱼,又像是死尸腐烂,总之味道很不好闻。

    楼兰王扭过了头,看向车窗外面。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那把钞票的鼓动下,开车的哥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一辆伏尔加轿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接连闯了六七个红灯。

    幸好,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不是上下班时间,路上车子流量不是很大,再加上这哥们开车也的确有几下子,倒也没发生什么惊险场面,仅用了半小时就跑完了一个小时才跑完的路。

    “古德。”

    眼镜开门下车后,冲司机翘了下大拇指。

    司机很憨厚的笑了笑,等楼兰王最后一个下车后,马上就一跺油门,车子箭一般的蹿了出去——他真怕眼镜会反悔,再把钱收回去。

    “么的,这家伙用车子运过死鱼吧?”

    高飞下车后,就再也嗅不到那股子怪味了,冲远去的车子吐了口吐沫。

    马丁医院是圣彼得堡最大的医院,也是医疗水平超一流的大医院之一,以脑外科手术闻名世界,每年都会有上千国外患者来此求医。

    眼镜带头快步走进了医院,在即将走到门诊大楼时,却又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高飞低声说:“高飞,我、我就先不过去了吧,就在这儿等你,等你——”

    高飞知道眼镜渴望见到女儿,却又怕见到她,也没解释什么,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拉着他向前走。

    眼镜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楼兰王到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从容样子,双手抄在口袋中四处观看着,只是却距离高飞远了些,根本看不出三人是一伙的。

    俄罗斯的经济受上个世纪的影响,也许还不如华夏发展,但这个国家的医保制度却是世界闻名的,就像他们的高速公路没有收费站,每个公民生下来就会有房子、可以真正免费读书到大学那样,看病几乎不用花钱。

    (注:俄罗斯全民公费医疗,农民,无业者,只要你是俄罗斯公民,就一律公费医疗。手术免费,住院免费,治疗免费,唯一不免的只有药费。所有的人得了病,不管什么病,甚至都不管你是不是俄罗斯人,只要在俄罗斯境内的任何人得了病,救护车就给你往医院拉,就给你治。)

    正因为有如此完善的医疗制度,所以就算在马丁医院这样的大医院内,也不会看到病人家属们争相挂号排队的一幕,门诊大厅前除了急匆匆来往的医疗人员,几乎没什么别的人。

    隔着老远,高飞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白色高腰马靴的女孩子,正向这边看来。

    女孩子身材不是很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有着和眼镜一样的金色长发,长相很清秀,有些像美国的布兰妮。

    总之,一个看上去特别清纯的女孩儿。

    眼镜藏在高飞后面向她看去,只看了一眼,眼圈就发红了。

    看到女孩儿的第一眼,眼镜就确定这是他的女儿了。

    高飞看向女孩儿时,她也看到了高飞等人,笑着迎了上来:“嗨,我是克莱尔!”

正文_第777章 卡诺维奇!

    克莱尔能够认出高飞等人是找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站在这儿好大会儿了,只有高飞等人过来后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眼镜的女儿倒是挺漂亮,可惜比我儿子大了太多,要不然嫁给我儿子就好了——高飞心中惋惜着,快步走上前去伸出了右手:“你好,克莱尔,我是高飞,你就叫叔叔吧。”

    克莱尔很纳闷高飞为什么这样亲热,刚一认识就让自己称呼他为叔叔,不过也没多想,很礼貌的和他握了下手:“高叔叔好。”

    “好。”

    打量着背着双肩背包的克莱尔,高飞关心的问道:“今天没有上课?”

    眼镜说过,今年十八岁的克莱尔是圣彼得堡大学的一年级学生。

    “今天礼拜天呢,学校不上课。”

    克莱尔明显感觉到了高飞等人身上散发出的善意,刚认识时还持有的些许警惕也消失了,笑着问道:“高叔叔,你是岛国人还是南韩人?”

    “我是华夏人。”

    “哦,对不起。”

    克莱尔抱歉的点了点头:“刚才在医院内我看到了一个岛国医生,看你们样子都差不多——不好意思,高叔叔,乔治爷爷还好吗?”

    还行,三五年的死不了。

    高飞差点脱口说出这句话,也知道克莱尔这是和他索要证明(证明他的确是老乔治的人),从背包中拿出一封信,还有一个红色小盒子递给了她:“这是老乔治给你写的信。”

    这封信,和这件礼物,都是老乔治交给眼镜的,本来由他来交给克莱尔的,却因为怯场交给了高飞。

    “谢谢,请去里面坐下说话吧。”

    克莱尔接过两样东西,并没有急着看,而是抬手请高飞三人去门诊大厅内坐下休息。

    高飞道谢,和眼镜相看了一眼,跟着克莱尔走上了台阶。

    克莱尔在前面走,却有种怪怪的感觉:那个戴眼镜的,怎么老是偷着看她,等她看过去时,却又慌忙挪开了目光——这几个人有古怪,得小心些,别被骗了。

    “哥们,你再这样躲躲闪闪的话,她肯定会怀疑我们对她没好意。”

    高飞在走进门诊大厅门口时,低声警告了眼镜一句。

    眼镜嘴皮子哆嗦了下,却没说什么。

    “请坐。”

    克莱尔请三人坐在大厅内的简易椅子上后,打开信封。

    信是老乔治亲自写得,字迹和之前给她写得那些一样,内容也以关怀、勉励为主,却没有说有关眼镜的话题。

    老乔治也担心,克莱尔不能接受有个怪物的父亲,所以就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他自己来解决,反正他早就给克莱尔打过预防针了,就是每次给她来信,都会说一些有关‘三手怪侠’的传说。

    看完这封信后,克莱尔确定高飞是老乔治委派来的了,又打开了那个红色小盒子,眼睛一下子睁大,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嘴巴,惊呼出声:“欧野,买嘎的!”

    高飞抬头看去,就看到在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蓝宝石制成的心形吊坠。

    盒盖上还有说明书,是世界著名珠宝公司卡地亚的产品。

    高先生可是识货的人,不用去看说明书,也能眼就能看出这个吊坠价格昂贵,最少也得价值几百万美元。

    看来,这块吊坠算是老乔治感谢眼镜这些年的服务,略表心意而已。

    “这、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清醒过来的克莱尔,慌忙把盒子合上,递给了高飞:“高叔叔,请你把它交还给乔治爷爷,就说我非常感激他的关心。”

    从克莱尔懂事以来,就知道她是由老乔治出资抚养长大的,每逢圣诞节之类的节日,也经常收到一些小礼物,但大都是几百美元或者几十美元的。

    这次老乔治送她一个价值数百万美金的吊坠,把她给吓坏了,不敢收。

    高飞没有接那个盒子,摇头笑着说:“克莱尔,老乔治给你,你就收下,要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是啊,是啊,你就收下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眼镜,也在旁边劝说,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看了眼眼镜,克莱尔有些犹豫:“这不行的,太贵重了。”

    高飞接着劝道:“我只负责把礼物带来送给你,至于你收不收下,以后你再和老乔治联系好吧?”

    克莱尔一想也是这样,点了点头后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背包内。

    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接下来高飞所做的就该帮眼镜父女相认了,左右看了看就说:“克莱尔,老乔治还拜托我和你谈一件事,我们找个咖啡厅详谈?”

    “好啊,不过。”

    克莱尔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电梯那边,抱歉的说:“我今天是陪同学来给她母亲看病的,要是离开太久了不好。”

    让眼镜父女相认,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还得防备克莱尔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再闹出点乱子,所以短时间内肯定不行。

    “你同学母亲的病很着急吗?”

    高飞这样问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是急病的话,克莱尔完全可以先给她同学说一声,等这件事处理完后再回来陪她也一样。

    “倒不是很急,不过我答应莎娃要在这儿等她父亲的,他应该快来了吧?”

    克莱尔抬起右手手腕上的卡通手表时,几辆轿车就停在了门诊大楼门前。

    大家抬头看去,就看到七八个人从车子上跳下来,手里都拿着话筒,或者相机之类的东西,站在台阶前向门口处眺望。

    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记者,他们提前来这儿可能是要采访某位来马丁医院的大人物。

    高飞等人没心思关心什么大人物,不过克莱尔既然说要在这儿等人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陪着她一起等,反正眼镜等和女儿相认已经等了十八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这点时间。

    不大的工夫,又有十几辆车子驶了过来,下来的全是记者,有男有女,纷纷抢占采访的有利位置。

    看到这么多记者出现后,医院那些散步的患者等人,也都凑了过来。

    一时间,刚才还很清冷的门诊大厅前,就聚集了数十人,医院保安生怕会有什么乱子发生,也派来了十几个人,站在一旁防备着。

    等了七八分钟后,记者倒是越来越多了,但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大人物。

    克莱尔正值好奇的年龄,就凑到大厅玻璃门后向外张望。

    高飞和眼镜对望一眼,摇了摇头也走了过去。

    下意识的拿出烟盒时,高飞才想到这是医院门诊大厅,在这儿吸烟好像很没素质,只好又放回口袋,无聊的向外看去,眉头却微微皱起:“咦,她怎么也在这儿。”

    “谁?”

    跟在高飞身后的眼镜,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笑了:“嘿,还真是她啊。”

    那个‘她’,眼镜也认识,不过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当初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尼科夫和妮儿的结婚典礼上出现过。

    丘荷露。

    那个自诩为高素质的华夏记者丘荷露。

    对于丘荷露,高飞只有走路看到路边一坨屎的讨厌,倒没打算把她怎么样,只是佩服她的无处不在。

    丘荷露并没有发现高飞,在那儿调试着相机,不时的向医院门口那边看一眼。

    随着围观者,记者的越来越多,门诊大厅门前被挤的水泄不通。

    高飞等了七八分钟也没看到什么大人物出现,有些无聊的靠在墙上回头向里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楼兰王,正在用手指按着脸颊,眉头还微微皱着,好像有些痛苦似的。

    高飞刚看过去,就被她发现了,马上就放下手抬头看向了墙上挂着的医院示意图,摆明了是不想搭理高飞。

    高飞也懒得搭理她,回过头抬手打了个哈欠时,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赶紧向外面看去,却又看不到了。

    “奇怪,难道看错了?”

    高飞瞪大眼睛向外面人群中搜索,除了丘荷露外,就再也没发现认识的人了。

    那个只在高飞视线中闪了一下就消失的人影,是个小孩子,很像把他和楼兰王都算计了的苏樱。

    就在高飞从人群中找苏樱时,外面有人嚷道:“来了,来了!”

    人群马上就像水沸了那样,记者们都纷纷先前抢去,手里高举着相机和话筒。

    两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驶进了医院大门,来到了门诊大厅台阶前。

    三四个身穿黑西装的俄罗斯大汉,从第一辆车上跳了下来,右手抄在西装里握住枪柄,毫不客气的把围在第二辆车前的记者们推开,站在了后车门前。

    车门打开,一个灰白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些记者马上就向前拥去,高举着手里的话筒和相机,大声嚷着什么。

    中年男人根本没有理睬这些记者,微微低着头快步走上了台阶。

    “嗨,这就是我同学的爸爸,我去和他说几句,然后我们就去喝咖啡。”

    克莱尔从高飞旁边钻了出来,挤到门口扬手叫道:“卡诺维奇先生,卡诺维奇先生!这儿,这儿,我是克莱尔!”

    卡诺维奇?

    他就是卡诺维奇?

    高飞听到克莱尔喊出这个名字后,眼睛一亮:靠,不会这样巧吧?

    高飞和楼兰王来俄罗斯,就是为了找卡诺维奇,想办法销毁他从破军组织中购买到的生化炸弹。

    要不是因为要陪着眼镜找女儿来到圣彼得堡,他们就去莫斯科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一个叫卡诺维奇的,而且还是克莱尔同学的爸爸。

    在俄罗斯叫卡诺维奇的,没有一千个估计也得有八百个了,高飞刚开始时还不确定这个卡诺维奇,是不是那个他要找的人,但很快就确定这就是要找的人了。

    楼兰王从柳崇山那儿得到的消息,购买生化炸弹的卡诺维奇,是俄罗斯总统的经济顾问,在俄罗斯也算是政治风云人物了。

    政治风云人物出现在大众场合,总能吸引记者来捧场。

正文_第778章 丘荷露被杀!

    高飞判断出这个卡诺维奇就是要找的那个人时,楼兰王也猜出来了,马上就走到了大厅门前,对高飞使了个眼色。

    高飞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来时还犯愁该怎么找到他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这次俄罗斯之行很快就能结束了。

    卡诺维奇不知道他已经被楼兰王盯上,走到大厅门口时听到有人喊他叔叔,抬头看去就发现了克莱尔,笑了笑后就对身边一个保镖说了句什么。

    那个保镖会意,马上就伸手推开几个挡在眼前的记者,示意克莱尔过来说话。

    “克莱尔。”

    卡诺维奇一脸慈善的笑容,对克莱尔张开双臂:“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克莱尔和卡诺维奇轻轻拥抱了一下,回答说:“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卡诺维奇笑:“呵呵,有空常去家里做客——莎娃呢?”

    “她和伯母在九楼的专家会诊室,莎娃拜托我在这儿等您的。”

    克莱尔扭头看了眼,接着说:“卡诺维奇先生,我还有点私事要办,等会儿再过去。”

    卡诺维奇也没在意,点头说:“嗯,去吧,需要我帮助吗?”

    “谢谢,不用。”

    克莱尔笑着道谢,很快就挤出了人群。

    克莱尔刚挤出人群,记者们就再次拥了上来:“卡诺维奇先生您好,我是《环球风云》报刊的记者迈瑞,请问你是怎么看待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冲突问题的?”

    “俄罗斯会对乌克兰进行经济封锁吗?”

    “如果封锁的话,卡诺维奇先生您觉得大约得多久?”

    “俄罗斯政府对美国政府插手此事,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会不会因此而引发大规模的战争?”

    前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独立,好几任总统都跟以美国为中心的北约走的近,后来忽然上去一个总统,放弃了北约向俄罗斯靠拢,国内的亲美组织就不愿意了,开始鼓动老百姓上街游行示威,还曝光了亲俄总统的一些罪状,总统先生被迫下台跑去了俄罗斯,寻求帮助。

    然后俄罗斯就出兵进入乌克兰,说是要帮他们维持社会秩序,其实就是要扶持亲俄总统重新上台。

    俄罗斯不能不这样做,因为乌克兰是俄罗斯和北约最后的战略缓冲地带,如果乌克兰投人北约,那俄罗斯就会直接和北约集团有边界连接,所以俄罗斯肯定不会让西方轻易占领。

    俄罗斯和乌克兰亲美派发生冲突,就像华夏在上世纪打的那场抗美援朝战争,不愿直接与敌人发生正面冲突,才保卫北朝做为缓冲地带。

    卡诺维奇明面上是俄罗斯总统的经济顾问,但现在公众们已经习惯了挂着羊头卖狗肉,从他几次在公开场合谈论俄、乌关系就能看出,他绝对是克里姆林宫的智囊团之一,在很多时候他的态度,就代表了总统的态度。

    所以,这些记者风闻卡诺维奇来到马丁医院后,才会蜂拥赶来,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克里姆林宫对乌克兰的最新态度。

    卡诺维奇绝对是一流的政客,面对记者们的狂轰滥炸,方寸丝毫不乱,站在国家利益的高度上,把太极推手玩的滴滴转,回答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后,就在保镖们的簇拥下急匆匆走进了大厅。

    记者们好不容易在看到卡诺维奇,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散去,不过也知道人家来这儿是看望病人的,没有谁不懂事的跟进去,大家就围在门诊大厅门口,翘首等待他的再次出现。

    目送卡诺维奇进了电梯后,克莱尔才对高飞说:“高叔叔,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去咖啡厅?”

    “好的。”

    高飞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出了门诊大厅。

    眼镜紧随其后,但楼兰王却没有动。

    她来俄罗斯就是为了找这个卡诺维奇,才不关心眼镜的事,她得留下来找机会办她自己的事。

    高飞也没理睬她,尽管他也知道这是接触卡诺维奇的好机会,却不会为此而耽误眼镜认女的大事。

    高飞在挤出门诊大厅走下台阶时,低头观察相机的丘荷露恰好抬头,看到是他后脸色大变。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高飞,下意识的向后面人群退去。

    高先生大人大量,才不会为了这女人崇洋媚外就非得把她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把她当做狗屎无视掉就算了,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跟着克莱尔就迈步下了台阶。

    看出高飞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后,丘荷露松了口气,正要挤进门诊大厅内——却忽然觉得肋下猛地剧痛,低头看去,就看到一把锋利的刀子已经刺进了她腰眼,狠力向后一划!

    “啊!”

    随着丘荷露发出的这声凄厉惨叫声,那把不知道是什么制材打造的刀子,竟然在她腰眼部位横向划出一道长约十几厘米的大口子,鲜血箭一般的蹿了出来!

    惨叫声响起后,大厅门前的嘈杂声一下消失,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向丘荷露看去。

    丘荷露双手捂着腰部,霍然转身——心脏位置却又剧痛,那把刚扎了她腰眼一下的刀子,飞快的刺穿了她的心脏,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像游鱼那样从人缝中钻了出去。

    “苏、苏——”

    鲜血狂喷中,丘荷露满脸的不信,抬起血淋淋的右手指着那边,眼睛瞪大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巴急促张合着,才喊出两个音节,就仰面摔倒在了地上,身子急促抽了起来。

    这儿是医院,丘荷露腰眼受创后,只要抢救及时也许还能救活。

    可后来那把刀却又刺穿了她的心脏。

    只一刀,就准确命中人体的最要害部位,让她再也没有机会被抢救过来,由此可见那个刺杀她的人,绝对是杀人专家。

    众目睽睽下有人竟然连续被刺了两刀,丘荷露旁边那些记者们在呆愣几秒钟后,就齐声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现场大乱,记者们充分发挥了他们跑得快,能钻挤的优势,就像被炸弹冲击波吹出去那样,以丘荷露为圆心,哗的一声就跑向了四周,露出了一大块空地。

    仰面躺在台阶上的丘荷露,双手捂着心口身子急促抽了几下,就停止了动作。

    她死不瞑目,完全扩散后的瞳孔里,还带着惊诧到极点的不信,不信自己会被杀死,更不信那个人会杀自己。

    血案一发生,现场一打乱,眼镜就把克莱尔揽进了怀中,一只手捂住她的双眼,低声喝道:“别看,跟我走!”

    眼镜生怕这血腥的一幕会刺激到女儿,更怕她会被殃及,半抱着她向远处撤退时,高飞已经折身推开人群,向门诊大厅西边冲了过去。

    在杀手第二次刺杀丘荷露时,高飞终于看到,并确定杀手是谁了。

    苏樱。

    刚才在大厅内时,他并没有看错。

    他才不管苏樱为什么要刺杀丘荷露(也许是因为当初在香港机场时,丘荷露曾经得罪过她),他只想抓住她,追回她从楼兰王手里偷走的那本青色封皮《安归经》。

    “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被眼镜半抱着跑到远处的绿化带中后,克莱尔挣开了他的手。

    眼镜安慰道:“有人在这儿闹事,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克莱尔虽然没有看到丘荷露被杀死时的惨样,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脸被吓得苍白,四处张望着:“高叔叔呢?高叔叔在哪儿?”

    “他去追凶手了,一会儿就会过来的。”

    眼镜警惕的望着四处奔跑的人们,牵起女儿的手:“走,这儿危险,我先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克莱尔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不过也知道眼镜说的对,只好跟着他沿着绿化带向门口跑。

    高飞冲出人群时,苏樱已经闪身跑过了门诊大楼拐角。

    高飞紧随其后,冲过大楼拐角后,却没有看到苏樱。

    疾奔下猛地停住脚步,高飞低头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口,不再犹豫,总是抓住下水管道,身子一纵就翻了上去。

    苏樱人不大,但脚下的轻身功夫却不错,而且相当聪明,懂得如何快速摆脱追兵。

    也就是高飞吧,要是换做别人的话,在冲过大楼拐角没有看到她后,肯定会继续向前狂奔,不一定会注意到上方的走廊窗口。

    高飞纵身翻进窗口后,恰好看到一个护士正嘟囔着什么,蹲在地上捡东西。

    高飞的忽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抬手捂着嘴尖叫了一声。

    高飞也没客气,一把采住她肩膀上的衣服,看了眼长长的走廊低声喝道:“那个小女孩呢?”

    “什、什么?”

    高飞的粗鲁,让护士忘记了刚才她被一个小女孩撞了下。

    正要再问什么,高飞却看到左边一间病房门半开着,松开护士抬脚就踢开,冲了进去。

    病房内有两张窗,窗上躺着俩老头,还有一个陪护人员,在高飞踹开门板冲进来时,正满脸疑惑的望着窗口那边。

    人们的目光告诉了高飞什么,直接扑到窗口向下看了眼,随即抬头向上看,就看到苏樱就像一只大壁虎那样,抓着下水管道已经灵巧的爬到了三楼的窗口。

    一肘砸碎窗户玻璃钻进去之前,苏樱还低头冲高飞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要是放在平常人家的话,现在应该正在上小学,可她却拥有了一个职业杀手应有的所有条件,机警、狡猾和冷酷心狠,更懂得利用她年龄小的优势,来放松人们对她的警惕心。

    小小年纪就这样厉害,长大后那还得了?

    所以高飞不想放过她,毕竟双方的关系不咋样,如果今天放过了她,谁知道日后她会给他招来什么样的大麻烦?

    对苏樱的得意,高飞冷笑一声,纵身而起的同时,右手在窗户上一按,就扑到了三楼窗口上。

正文_第779章 杀人是为了活下去!

    打个比方,假如高飞和苏樱是同年龄,他会被玩死,死了都闭不上眼的那种,就像丘荷露那样。

    苏樱就是一个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人,有着同年龄孩子不该有的冷血,冷静和残忍歹毒,绝对的小魔头。

    可惜高先生不肯倒退十五年变得和她一般大——所以就算苏樱再怎么优秀,在高飞面前只能做一只无处可逃的小老鼠,在使出浑身解数后,最终被逼得上了门诊大楼的天台山。

    门诊大楼高二十七层,天台中间位置画有几个直升机‘车位’,从上面望下去,下面的车子比甲壳虫大不了多少,假如换成高飞无处可逃的话,说不定会顺着避雷针钢筋,或直下水管道滑下去了。

    苏樱却不敢,她年龄太小,手劲达不到,如果真那样做的话,结果只能是被摔成肉酱,所以她只能躲在平台一角,看着高飞慢慢的逼过来。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大喊非礼了啊!”

    苏樱晃着手里的刀子,一副无助幼女碰到大灰狼无处可逃的可怜样子。

    “你喊吧,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喊?”

    高飞冷笑,走到苏樱面前一米半处停下了脚步:“你是想自己跳下去呢,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苏樱扭头向下看了眼,眼圈一红泪水哗哗的就淌了下来,扔掉手中的刀子依着平台护栏就出溜到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不要脸,你以大欺小不是好人!我又没有招惹你,你干嘛要和我为难呢?”

    如果是第一次遇到苏樱,在她放下刀子后,高飞也许还真会放松警惕。

    对方毕竟是个小孩子吗,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他早就领教过这个小孩子的厉害了,当初在拉斯维加斯的树林中,要不是反应快就会着了她的道,说不定这时候詹姆斯等人已经把他的骨灰盒送回华夏,然后再念叨一些‘祝你死后去天堂享福’的屁话。

    所以在苏樱看似孩子般的大哭起来后,高飞的警惕心反而增大,后退了一步,左手抄在口袋中冷冷的看着她,看她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这小子倒是很狡猾,看来是这一手是偏不到他了——透过手指缝,苏樱见高飞根本不上当后,哭声一收放下了手,泪水就像有闸门管着那样,嘎然而止。

    高飞问:“哭啊,接着哭,你怎么不哭了?”

    “你又不上当,我哭有个屁用?那是白白浪费泪水的愚蠢行为。”

    苏樱盘起双脚,轻轻捶打着自己左腿问道:“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无视我?”

    “你给我一本书,再回答我几个问题,那我就放掉你。”

    高飞想了想说:“前些天你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时,是不是从一个蠢女人那儿偷走了一本经书?其实我才是那本经书的主人。”

    “你是那本经书的主人?”

    苏樱晒笑一声,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安归教中的人了?”

    高飞淡淡的说:“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把经书给我就好了。”

    苏樱扔进晒笑:“嘿嘿,我很想按照你说的去做,可你觉得,那本经书会在我身上吗?”

    “你交给安归王了?”

    “你很聪明嘛。”

    苏樱笑容一收,冷冷的说:“可你也很笨,既然明明知道这些,还在这儿费口舌,有意思吗?”

    当初苏樱偷走那本书后,楼兰王就断定她和安归王有关了,那么那本书也肯定到了安归王手中,高飞也知道这些。

    他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有时候是很笨,所以我就傻呆呆的想啊,如果把你控制起来,向安归王换那本经书,你说她会不会答应这笔生意?”

    苏樱马上呸了一口:“呸!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我在她心目中很重要吗?告诉你,如果你向她提出这个要求,哪怕你在她面前用刀子把我凌迟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不等高飞说什么,苏樱就惨笑着耸耸肩,喃喃的说:“我在她心里,只是一个用着还算顺手的工具罢了,随时都能弃之不用而且还不带一点心疼的,最多也就是有点惋惜罢了,因为她还没有从我身上榨取出最大的利用。”

    高飞从没想到,苏樱这个年龄的孩子,竟然也看透了人世间大人们玩的丑恶,觉得她其实真的很可怜,双膝一弯也盘腿坐在了地上:“那你为什么不逃走?”

    苏樱淡淡的说:“我能逃到哪儿去?天底下会有安归王找不到的地方吗?”

    高飞歪着下巴想了想,苏樱说的也很对,就换了个话题:“在伦敦时,那个苏媚是和你一伙的吧?”

    “是,她算是我的师姐。”

    苏樱坦然承认,不等高飞问什么就解释道:“我杀她,是因为她暴露了身份非死不可,就算我不动手,安归王也不会放过她。你救她,也是因为要查出她幕后人吧?”

    高飞没说话,点上了一颗烟。

    “你这是一种荼毒青少年行为。”

    抬手扇了扇高飞喷过去的烟雾,苏樱又问:“苏媚呢?被你们救活了吧?”

    高飞还是没说话。

    苏樱也没在意,淡淡的说:“有楼兰王在,几乎就没有救不活的人。不过我敢保证,就算你们能救活她,可苏媚对你们也没多大用处了。因为当初我在刺杀她时,刀子上抹了可以毒害记忆神经的毒药,她在醒来时就已经失忆了。当然了,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记得起她的名字。”

    高飞终于说话了:“丘荷露呢?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不叫丘荷露,她其实叫辛露。”

    “她也是安归王的人?”

    “是。”

    苏樱慢悠悠的说:“她和苏媚,和我一样,都是安归王收留的,只是她年龄最大,比安归王年龄还要大,已经过了受训的年龄段,所以她算是我们这些人中最轻松的,不但没遭受那些痛苦的折磨,还披了一张‘战地记者’的光鲜外皮,满世界的游走……真是羡慕她,也很嫉妒她,早就盼着她死了,今天才达成心愿。”

    叹了口气,苏樱又说:“你现在总该明白,丘荷露此前为什么会发表那些崇洋媚外的作品了吧?因为她和我不一样,她本身就不是华夏人,而是南韩人,只是从小在华夏长大罢了。我杀她,除了嫉妒和羡慕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不惯她糟蹋华夏人。”

    高飞还真不知道,丘荷露原来会是南韩人,辛姓在南韩是个比较少见的姓,南韩历史上,几百年前就曾经出过一个姓辛的大官,不过却没留下多么光辉的事迹。

    高飞顺手把烟头弹出天台,想了想说:“你杀丘荷露,不是因为她暴露了身份,就是看不惯她?”

    苏樱点头:“算是吧。”

    “那你不担心安归王会找你麻烦?”

    “怕。”

    苏樱倒是没有否认:“如果让她知道我杀了丘荷露,那我就死定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她?”

    “因为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苏媚。”

    苏樱笑了下,笑容有些毛骨悚然的样子,不大的眼睛里也透出疯狂:“安归王这些年来,暗中收留了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除了丘荷露外,其他人都训练成了我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不过,她并不珍惜我们,我们一旦犯错被人注意,那我们唯一的下场就是死,被自己人杀死,就像我杀苏媚。”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凝神细听。

    苏樱垂下眼帘,继续冷冷的说:“我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如果不是我上次替她偷走了《安归经》,算是给她立了大功,相信她为了她自己的安全,早就会把我干掉了。正是那次被你捉住,给我敲响了警钟,让我意识到我如果要活下去,必须得做一个有用的人。”

    “你懂得什么叫有用的人吗?”

    苏樱此时的表现就像大人那样,和她年龄很不成熟,不等高飞说什么就解释道:“所谓的有用之人,对于我来说就是对安归王有用。只要对她有用,那么我就越安全。要想成为一个对她始终有用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对她所有有用的人,全部杀掉!”

    把安归王暗中收养的十几个女孩子全部杀掉,最后只剩下苏樱自己,那么安归王就在某些方面就无人可用了,就算苏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安归王考虑到已经无人可用,也只能会留下她,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铲除所有的同伴,让安归王无人可用,才是保护自己最安全的办法!

    这,就是苏樱暗杀丘荷露的唯一理由。

    狠毒,残酷,却又很现实,让人无话可说。

    就算是高飞,也不能指责她什么,因为她这样做是为了活命。

    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无论做什么,做任何残忍的事,都有了理由。

    高飞看着苏樱,久久的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神却凝重起来。

    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就算是把他换成苏樱,要想活下去,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因为人在做事时,绝不会一点错误都不犯的。

    犯错,对于苏樱来说就代表着死,而且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说出暗杀丘荷露的原因后,苏樱慢慢恢复了平静,重新变成了那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孩子:“高飞,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了把?”

    高飞缓缓点头:“明白了——到现在为止,你杀了多少同伴了?”

    苏樱小脸上浮上一丝得意:“丘荷露,是我倒数第二个目标。”

    她这样说,就表示安归王收养的那些心腹,除了她之外,只剩下另外一个人了。

    那个人,相信也逃不过她的暗杀,因为丘荷露等人根本没想到,苏樱会对她们下手,要不她也不会死不瞑目了。

    高飞追问:“你最后一个目标是谁?”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苏樱笑着耸了耸肩,一脸的轻松。

正文_第780章 可怜的孩子!

    不等高飞说什么,苏樱又说:“我不告诉你最后一个目标是谁,更不会告诉你,她现在正执行什么任务,但我可以跟你说,如果她不死的话,你就会很头疼。”

    高飞盯着苏樱的眼睛,缓缓的问:“什么意思?你最后那个目标要对付我?”

    “我不会告诉你的。”

    苏樱再次重复道:“就算你现在把我从天台山扔下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因为这是让你放掉我的筹码之一。你不用想了,你根本猜不到最后一个目标是谁,也不知道她的任务是什么。你该做的就是放掉我,因为我会替你解除这个隐患。”

    苏樱如此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利用这些来和高飞谈判,而且也笃定高飞肯定会按照她所说的去做,这足以说明她就是个妖孽般的存在。

    高飞能从苏樱的眼神中看出,就算真把她从这儿扔下去,她也不会说的。

    这个从小就被安归王严格训练的女孩子,早就懂得了不该懂得的一些道理。

    “好,那我就不问了。”

    沉默片刻后,高飞说:“可你刚才说,替我铲除你最后一个目标,是让我放过你的筹码之一,看来还有之二了,之三了,都是什么筹码?”

    “没有之三,只有之二。”

    苏樱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字一顿的说:“我帮你对付安归王。”

    高飞重复道:“你帮我对付安归王?”

    苏樱重重点头:“是。相信你到现在为止,根本不知道安归王在哪儿,可我知道,因为我很快就会成为她最后的心腹。在短时间内,无论她要做什么,都只能依靠我的帮助。所以呢,如果你想对付她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内应。”

    顿了顿,苏樱又说:“当然了,假如你不想对付她,或者不想夺回那本经书,这句话就算我没说。”

    高飞需要对付安归王吗?

    如果有人问高飞这个问题的话,也许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穆天涯就是死在安归王手中,当初高飞曾经在她尸体前发誓,要铲除安归教为她报仇,当然得包括干掉安归王。

    可关键问题时,在外蒙时他和安归王却发生了最深入的关系。

    安归王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杀掉他,她没有动手,还悉心照料他。

    安归王明明知道高飞已经视他为大仇人,为什么不杀他,还要照料他,甚至还很不要脸的和他发生那种关系——高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只是知道,如果现在让他杀掉安归王,他不一定能下得去手。

    他和安归王之间的关系,现在是相当复杂,分不清敌友。

    高飞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安归王还有能杀他的机会,也不会下手。

    在莫邪征东找到他的那个晚上,他就从安归王的眼神里感觉到这一点了。

    需要对付安归王吗?

    高飞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个声音,让他很头疼,下意识的抬手捧住脑袋时,眼角余光却看到苏樱左肩微微一沉。

    人的右手要做抬起的动作时,左肩会本能的下沉来支撑身体的平衡,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现象。

    眼角余光扫到苏樱左肩往下沉去后,高飞想都没想,上半身猛地仰面砸去,就像被汽车撞断的木桩那样,后脑将将碰到天台,几道乌金色的寒芒擦着他心口,厉啸着飞了过去。

    原来,看到高飞走神陷入某种迷茫后,苏樱就以为抓住了干掉他再逃跑的机会。

    刚才她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和高飞谈条件,在找到脱身的机会时,却马上改变了主意,当即出手。

    苏樱不是那种习惯受人制约的人,如果能用暗杀这么简单的手段来处理问题,一劳永逸,那么她就绝不会选择和人合作。

    可惜高飞在心神不宁下,仍然保持着本能的警惕心,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几支暗箭放出去后,苏樱根本没有看能不能命中目标,幼小的身子突地弹起,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她很想杀掉高飞,不过经过俩人第一次交手全面失败后,她对自己的歹毒手段失去了信心,所以这次抓住机会后,也以逃跑为目的,最起码得先离开高飞的攻击范围才行。

    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被苏樱的动作而震惊:这孩子的速度怎么这样快?

    就是眨眼间的功夫,苏樱已经蹿出了十几米,然后这才扭头观察,刚才她发射的那几只暗箭有没有奏效。

    苏樱扭头——就是一愣:刚才她和高飞盘腿坐着的地方,竟然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了。

    高飞去哪儿了?

    苏樱大骇,压根顾不上去找高飞,猛地回头全力向天台出口窜去,却重重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高飞。

    苏樱撞在了高飞的小腹上。

    她搞不懂高飞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只是看到他冷冷的望着自己,动也不动。

    撞到高飞身上后产生的反弹力道,把苏樱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身子还没有站稳,她小脸上就露出了无辜的天真笑容:“嘿嘿,你太厉害了,连我最后的绝招都躲过去了……”

    高飞抬手,打断了苏樱的话,她的身子风筝般的飞了出去,巴掌抽在脸上的声音,才在空气中响起。

    苏樱直直飞出四五米后,接连几个翻滚再次回到天台护栏下,才稳住了身子,蹭地跳起来看着高飞的双眼里,满是恐慌。

    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也知道高飞不会放过她了。

    高飞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冷的就像是来自地狱中:“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让我开开眼。”

    苏樱充其量也就是四十多斤重,高飞右手掐住她脖子,很轻松就把她拎了起来,慢慢把她推到了天台外面,大半个身子悬空,下面就是深达一百多米的地面,摔下去就会变成一堆肉酱。

    “你……你松开我,松开……我发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暗算你了!”

    苏樱仰面看着楼下,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就算她心狠手辣,残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但她终究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真正的死亡来临时,仍然会被恐惧所主导,忘记了所有的反击本领,下意识的求饶。

    高飞右手缓慢往外探去,低声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后那个目标是谁?”

    “是、是——我是不会说的。”

    苏樱忽然大笑了起来,声音稚嫩却带着不该有的沧桑血泪:“说出来是死,不说也是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哈,哈哈,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在五年前就该死了,是安归王从人贩子手中把我救了出来,才没有让我变成‘人坛子’。今天才死,已经多活了五年了!”

    苏樱所说的人坛子,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摧残幼儿手时最没人性的一种手段:把幼儿四肢砍去,放在一个坛子里,吃喝拉撒睡都在坛子里,不管孩子的年龄和身体有多大,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坛子里,被卖到马戏团让人围观。

    一个人坛子,尤其是女娃娃的人坛子,可以卖个很大的价钱。

    也正是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才让苏樱小小年纪就这样狠辣,成熟,无时无刻不再为活下去而奋斗,不顾别人的死活。

    正如苏樱所说的那样,无论她说,还是不说出最后那个目标是谁,高飞都会杀死她——这样的孩子活在世上,只会害死更多人。

    高飞向外推出去的右手,停住了。

    苏樱也不笑了,更没有哭,因为她已经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高飞都不会放过她。

    这样一来,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慢慢展开双臂喃喃的说:“其实,死并不是太可怕,就是闭上眼再也不睁开,像睡觉那样,对吧?”

    高飞缩回了手,把苏樱放在了天台上,松开她脖子转身就走时,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的手机号码是——”

    从鬼门关上打了个来回的苏樱呆愣当场,直到高飞走进天台出口时,才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高飞,你会后悔的,我发誓,你会后悔的,你会——呜,呜呜!”

    走出电梯来到一楼门诊大厅内时,高飞好像还能听到苏樱的哭声。

    那隐隐的哭声,就像一根钢针,在他心上一下一下的猛刺着,有些疼。

    他在明白苏樱的成长过程后,再也无法下手干掉她,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可怜。

    其实最能改变一个人思想的,不是善心,不是狠心,更不是利益,而是可怜。

    就像你被一个人无耻的暗算过后,你把他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生啃了他——但当你发现这个人其实很可怜后,就算是让你亲手杀了他,你也会罢手的。

    当然了,也许高飞这次罢手,会为以后留下隐患。

    不过他不在乎,他只需做到安心就可以了。

    人最怕的,就是做了某件事后不能安心。

    “怎么,你放过她了?”

    高飞低头走到门诊大厅门口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是楼兰王。

    此时大厅外面那些记者,早就因为丘荷露的死鸟散了,尸体也已经被医院抬走了,重新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来自卡诺维奇的消息虽然宝贵,但终究不如自己小命,谁也不敢保证在下一刻,被杀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高飞犹豫了一下,走到楼兰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还在等卡诺维奇?”

    楼兰王看了眼电梯那边,回答说:“也不是,反正只要有克莱尔就能找到他。我在这儿,是因为没事干……你放过她了?”

    高飞拿出一颗烟点上,吸了一口说:“如果杀掉她会让我难受的话,那我宁愿不杀她。是你逼得她上了天台的吧?”

    “那是个人才,就看为谁所用了,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楼兰王没回答高飞的话,站起来说:“去咖啡厅?”

正文_第781章 魂魄归来兮!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被人用刀子刺死,那血腥场面对于眼镜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就像看到路边有个家伙拉开裤子小便那样自然。

    但对于克莱尔这种普通人来说,造成的视觉冲击却能使她连续几个晚上都得做恶梦,坐下大半个小时了,她脸色依旧苍白,双手捧着咖啡杯目光呆滞的盯着桌面,身子还会偶尔的打个机灵。

    用华夏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克莱尔这种情况就是掉魂了。

    根据华夏古老传说,人都有三魂七魄,受到极度惊吓,和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后,魂魄就会离体,丢在受惊现场无法回壳,人就会变得呆滞,无神,小孩子睡不死,总是一惊一乍的哭泣。

    华夏民间有很多种古老的叫魂方式,手拍着屋山喊孩子名字回来,和在外面贴上纸,上写‘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叫郎,路过客人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有用除夕夜给老祖宗用的烧纸,烧一张缠在水里给患者喝下等等。

    现代人都说这些是迷信,只是在老一辈中流行,但实际上这些方式很有用,这是传承几千年的华夏古文化,如果仅仅是迷信而没效果的话,怎么可能流传到现在?

    (儿子是2013年生人,几个月时我们西边邻居家有一老太太去世了,妻子抱着孩子傍晚时从她家大门口过,结果回家后就开始莫名的哭闹,也不吃奶,就闭着眼睛的哭,怎么哄也白搭。

    这种情况在我们农村并不陌生,一看就知道孩子掉魂了。

    我今年95岁的老岳母,在方圆几个村都很有名,那就是特别擅长给孩子叫魂,一叫一个准,就是用那种烧纸,一颗烟和一个茶碗,一把小米。

    具体的操作步骤我看过,很简单,就是用烧纸蒙在茶碗上,茶碗里装满了小米,然后在烧纸上滴上几滴水,点上一颗烟就开始念叨,念叨了些什么我却听不懂。

    妻子抱着孩子,我就站在她身后看。

    就看老岳母念叨着念叨着,点上一颗烟喷在孩子头顶,右手来回虚蹭着,然后我就看到黄纸上的水珠开始乱转,慢慢的聚集在一个纸的西北方向。

    就在我纳闷那水珠为什么不去黄纸最凹的中间时,紧闭着眼睛的儿子忽然睁大眼睛,就像狼那样‘嗷嗷’的叫了几声。

    说实话,儿子现在马上两周岁了,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可我仍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况:他在睁开眼后,双眼瞳仁透着一种诡异的漆黑,深不见底的那种,直勾勾的看着你,好像要把你整个人都拉到他眼里那样,再配上他那异常古怪的‘嗷嗷’声,吓得我全身汗毛腾地直立了起来,妻子更是手一哆嗦,差点把孩子扔掉,幸亏岳父就在旁边,一把把孩子接了过去。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才几个月大的孩子,是怎么发出那种好像狼嚎一样的声音的,更无法解释的是,孩子叫过后,双眼瞳仁的黑色就恢复了正常,开始发出正常婴儿饿了时的哭泣声,喂奶后很快就熟睡了过去,那种在睡着时还会不时打个机灵的现象就没有了。

    孩子好了。

    老岳母就说,水珠在烧纸的西北方向,这就说明孩子的魂魄掉在了我家西北方,那儿正是死去的邻居家方向。

    她又说,我儿子在那边经过时,他的小天眼(就是没长合的天灵盖)看到了脏东西,应该就是那个老太太还没有离家的魂,吓到了孩子。

    还有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当老岳母拿掉黄烧纸后,茶碗中的小米竟然消失了一些,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漩涡。

    我问那些小米去哪儿了,老岳母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有些事,不是能随便讲出来的,但儿子从那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也不是故意啰嗦,更不是灌水充字数,就是觉得很神奇,拿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书归正传。

    眼镜是上帝的信徒,他可不知道华夏的叫魂,只能看出克莱尔当前是受惊过度,有心想安抚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安慰几句,克莱尔也像没听到那样。

    眼镜很着急,后悔自己在血案发生时的反应还是太慢了,没能及时捂住女儿的眼睛。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见惯了生死,丘荷露的被刺对他没啥可怕的,等他想到克莱尔会受惊吓时捂住她双眼时,就有些晚了。

    陪着克莱尔呆坐了半小时后,看她仍然没有清醒过来,甚至有人经过她身边都会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眼镜就知道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必须得赶紧想办法。

    眼镜不懂得叫魂,只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女儿就算是恢复正常也得大病一场,再也不敢犹豫,牵起她的手出了咖啡厅。

    克莱尔就像木偶那样,乖乖的跟着眼镜上了一辆出租车。

    眼镜带着女儿要去是附近教堂。

    他不懂得叫魂,却知道女儿受惊过度,也许教堂的神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眼镜带着女儿很快就去了教堂,找到了神父,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那神父好像见识过克莱尔这种症状,就拿着十字架在她跟前比划着,念着圣经里的文字,无非是说她有主保佑,一切邪魔鬼祟统统滚蛋那些话。

    就这么神道了半晌,神父说好了,让眼镜带着克莱尔回去好好休息。

    眼镜没看出女儿有好的现象,可出于对神父的尊敬又不好反驳,只好带着克莱尔离开了教堂。

    刚出来教堂,眼镜的手机响了,是高飞打来的:“你在哪儿?”

    看了眼木偶般的女儿,眼镜低声回答:“在教堂门口——克莱尔被血腥刺激到了,目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妙,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受惊吓过度?”

    那边的高飞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哦,你先来医院门口的咖啡厅,我们一起想办法。”

    眼镜嗯了一声,扣掉电话后又拦了辆车子,再次来到了咖啡厅。

    车子停下后,眼镜当下下车绕过车子,打开后车门,牵着女儿的手把她领了过来。

    走到高飞面前时,不远处一辆汽车轻轻摁了下喇叭,克莱尔浑身就是一颤,双手抱住胸口垂下了头——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不久前她还那样朝气蓬勃。

    “她掉魂了。”

    高飞正要说什么时,站在他旁边的楼兰王忽然抢先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高飞一愣扭头问道:“什么掉魂?”

    楼兰王看着克莱尔,淡淡的说:“受惊吓过度,就是掉魂了。”

    眼镜用力点了点头:“是,她看到了丘荷露被杀的一幕,受惊吓过度,刚才我已经带她去过教堂,看过神父了。可是效果不大。”

    楼兰王嘴角微微翘起:“何止是不大,就是没有一点效果。”

    高飞明白了什么,抬手挡在要说话的眼镜问道:“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高飞还在孤儿院时,就听张妍的院长妈妈在给大家讲故事时,就曾经说起过‘叫魂’,只是他却不怎么相信,更没有见过。

    现在看楼兰王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忽然想到楼兰王的老祖宗莫邪宁荣,可是昆仑山大萨满的传人,擅长那些神神道道,也许有办法解决克莱尔的问题。

    楼兰王不以为然的说:“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症候,找个安静的地方,几分钟搞定。”

    眼镜一听大喜,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店:“去那边酒店,找个包厢好了。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去买。”

    “不需要。”

    楼兰王走到克莱尔面前,牵起她的手当先向酒店那边走去。

    眼镜赶紧跟上时,却被高飞拽了一下,有些纳闷的回头:“怎么了?”

    高飞盯着楼兰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这样信任她?”

    “她比你厉害,也比我厉害。”

    眼镜说完这句话,挣开高飞的手就追了上去。

    “靠,说话这样直白,不怕别人伤心吗?”

    高飞低声骂了句,只好也跟了上去。

    来到酒店包厢后,楼兰王让克莱尔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站在她背后的眼镜,冷冷的说:“你离她远点,别碍事。”

    “哦。”

    眼镜连忙答应一声,退到门口后看到高飞还站在桌前,又跑过来把他也拽了过去,真怕他会影响到楼兰王治疗女儿。

    看在他是一个父亲的份上,高飞没有责怪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楼兰王,看她怎么样给克莱尔叫魂。

    高飞此前也听张妍妈妈讲过民间古老的‘叫魂术’,知道得需要一些简单的道具,不过看楼兰王却没吩咐去准备什么,就坐在克莱尔面前的椅子上,一手抚在她天灵盖上,闭上眼后念念有词,好像在念什么咒语,听不清,也听不懂。

    开始时,楼兰王念叨的速度就是比说话快了一点,后来却越来越快,就像唐僧给孙猴子念紧箍咒那样,连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可克莱尔却仍然呆坐当场,没有丝毫变化。

    “她不是在吹大话吧,怎么不管用?”

    眼镜心里记挂着女儿,不安的搓了搓双手低声向高飞问出这句话时,却听到楼兰王忽然发出一声娇喝:“魂魄归来兮,去休!”

    “啊!”

    紧接着,克莱尔就是一声大叫,脸色攸地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克莱尔!”

    眼镜大惊,蹭地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双手板住女儿双肩,连声问道:“克莱尔,怎么了,怎么了?”

    “三魂归位,好了。”

    楼兰王淡淡的说了一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了?我、我怎么看不出?”

    眼镜一呆,就见克莱尔脸茫然的看着他,喃喃的问道:“那个女人呢?”

    眼镜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楼兰王,才问:“你问的是哪个女人?”

    “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正文_第782章 关于灵魂!

    “满身是血的女人?”

    眼镜再次四下里打量了几眼,摇头说:“没有啊,这儿哪有什么满身是血的女人?”

    “没有?她不是一直站在我面前的吗?”

    克莱尔仍旧一脸的茫然,说完这句话后忽然闭上了嘴,腾地抓住了眼镜的手。

    没管用啊。

    眼镜心中一沉,正要安慰女儿时,克莱尔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倒在他怀里呜咽出声:“刚才,刚才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就一直站在我面前对着我笑——她的笑容好吓人……现在不见了,真的不见了,呜,呜呜!”

    “没有,她不在,她一直都没在,刚才那只是你的幻觉,受惊过度的原因。”

    见克莱尔痛哭出声后,眼镜才知道她已经恢复了正常,轻拍着她肩膀,柔声安慰她。

    “呼,她真的好了。”

    高飞吐出一口长气,看着楼兰王很钦佩的样子:“行啊,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神棍风采,神父搞不定的事都被你治好了,不错,不错。”

    楼兰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淡淡的说:“高老板过奖了。”

    高老板笑道:“对于有用之人,我向来都说不吝赞叹的。哦,对了,她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掉魂了?”

    “人是有灵魂的,所谓的灵魂就是精气神,人在受到过度惊吓后,精气神就会受损,邪气入侵。”

    楼兰王的心情看来不错,要不然也不会给高飞解释这些了:“在几千年前,古人就从八卦阴阳鱼中推断出,气场分为正气,和邪气两种。正常人的气场,自然是正气了。一般来说,邪不压正,当一个人的正气浩然时,邪气就会退避三舍,但当人的正气受损时,邪气就会趁虚而入,主导人的思想,这就是所谓的中邪。”

    “我们每个人有正气,也有邪气。不过邪气一直被正气牢牢压着,只有正气消散后,邪气才会强盛。人死后,正气散,邪气没了禁锢就会破体而出。”

    看着趴在眼镜怀中的克莱尔,楼兰王继续说道:“这孩子亲眼目睹丘荷露被杀的血腥,强大的视觉冲击吓散了她体内的正气,而丘荷露临死前的邪气则爆发出来……”

    高飞截口问道:“恰好,现场那么多人,就克莱尔受惊过度,正气消散。”

    “孺子可教也。”

    楼兰王赞叹了下,说:“丘荷露的邪气趁虚而入,主导了她的思想,使她始终能看到丘荷露临死前的样子。就像小孩子受惊吓后邪气侵体是一个道理,需要把邪气赶走,正气才能归位。”

    端起开水喝了一口,楼兰王又说:“刚才我念得那段咒语,就是我们莫邪家祖传的驱邪咒语,类似于你们中原龙虎山道士的驱魔咒……看你一脸傻呆呆的茫然样子,就是再和你说,你也不会理解的,你只需我刚才用辟邪咒语驱走了克莱尔体内的邪气,使她正气归位就行了。”

    “你才傻呆呆样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呆呆样子。哼,也就是你祖宗运气好,没碰到破四旧运动吧,要不然早就把你们当做牛鬼蛇神来批斗了。”

    高飞看着楼兰王,想到这么一娇嗲嗲的大美女,脖子上要是挂个大牌子会是什么样子后,就忍不住的想笑。

    “神经,我看你也被丘荷露的邪气入侵了,要不要我也给你叫叫魂?”

    楼兰王眼底浮上一抹笑意,很自然的翻了个嗔怪的白眼,是那么的风情万种,实在不该出现在这么丑的一张脸上,看上去竟然有些诡异。

    “给我叫魂?嘿嘿,还是免了吧,给我按摩还差不多。”

    高飞奸笑一声,盯着楼兰王那高高的雄部正要说什么,却又忽然嗅到了那股子淡淡的腥臭气息。

    实际上他在进来这个包厢后,就嗅到这种淡淡的腥臭味了,不过当时紧张克莱尔没有注意,现在心情放松下来后自然就嗅到了,下意识的抬起下巴用力吸了几下鼻子。

    楼兰王没看出他这是干嘛,就讽刺道:“你不会是属狗的吧?”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就像死人尸体腐烂后发出的那种。奇怪,在坐出租时我就闻到了,还以为那是车里的,没想到这儿也有。”

    高飞说着,脑袋慢慢凑向了楼兰王:“咦,你身上就好像……”

    他还没说完,楼兰王抬手就把他脑袋推开,站起来走向包厢门口:“我去卫生间。”

    “要不要我陪你去?”

    高飞也没多想,嬉皮笑脸的问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楼兰王霍然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靠,你还真以为我会陪你去啊,你就算再美丽,也有丑陋的地方,哥们可没兴趣看。”

    高飞低声骂了句时,才发现那种淡淡的腥臭味,好像没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

    高飞奇怪的看向门口,喃喃的说:“她白姨身体有恙了?”

    高先生所说的白姨就是白带,他身为成年男人,当然懂得女人身上那些事事,知道很多有妇科隐疾的女性,有白带异味的症状,其中就有腥臭和恶臭等几种异味。

    所以高先生在察觉出那种腥臭味原来是楼兰王身上散发出的后,就很自然想到这一点了,同时也纳闷,她身为中医圣手,按说白带异味这种小毛病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为什么就不治疗一下呢,难道故意恶心我?

    看来哥们得委婉的提醒她一句,免得她为了恶心我而伤到自己身子,那样反而不好。

    高飞在这儿胡思乱想时,克莱尔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精神恢复了正常,离开眼镜的怀抱,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歉的说:“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她刚才这次嚎啕大哭后,鼻涕眼泪的都抹在了眼镜衣服上。

    眼镜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只要女儿能好起来,别说是在他身上抹眼泪了,就是拿刀子割断他第三只手,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没事,没事,洗洗就好了。你不要紧了吧?”

    “让你和高叔叔见笑了。”

    克莱尔站起身,低声说:“我去洗手间。”

    刚才她哭的稀里哗啦,脸上早就变成了小花猫,这时候是该去擦擦脸了。

    “我陪你去——”

    下意识,眼镜说出了刚才高飞向楼兰王说出的话。

    不过高飞是故意调戏良家妇女,但眼镜这么做……好像就有些不厚道了,尽管他只想无时不刻的向克莱尔展示他无私的父爱,关键问题是目前人家还不知道他谁呢。

    眼镜说完这句话后,也醒悟了过来,老脸腾地变红,求救似的看向高飞,希望他能帮自己解释一下。

    最擅于助人为乐的高先生抬起头,开始研究天花板上的吊灯。

    现场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幸好,克莱尔对眼镜很有好感,也看出他说这句话是无心之失了,垂下眼帘低声道了一声谢后,低着头的急匆匆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眼镜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用力拍了拍后脑勺,喃喃的说:“我说这句话,没别的意思。我眼镜虽然不是个好人,但绝不会对自己女儿产生那种非分之想,我发誓。”

    “理解。”

    “既然理解,那刚才为什么不替我解围?”

    “我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是研究吊灯为什么吊在天花板上,没有掉下来吗?”

    眼镜冷笑一声,对高飞刚才的表现很气愤。

    高飞才不会和一个恼羞成怒的人犟嘴,一脸认真的说:“刚才我在想,我该怎么点破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你也知道,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搞定的。既然你对我非常不满,那你肯定有主意了,我先暂时回避,等会儿再来举杯庆祝你们父女相认。”

    “哎,你别走!”

    眼镜赶紧跑过去,拦住作势要走的高飞,苦笑道:“刚才是我错了,没有看懂你的苦心,还请原谅。”

    高飞没吭声,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火机在他手里来回的翻动着,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样子看着眼镜。

    有求于人的眼镜,眼巴巴的看着高飞,等了片刻后才明白过来,赶紧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啪哒一声摁着后,双手恭敬的捧到了某人眼前,恭声说道:“高老板,给个面子,赏个脸。”

    “这还差不多。”

    高飞大模大样的点上烟后,一把夺过打火机,坐在椅子上抬手指着门口:“你先出去,等我叫你时你再进来。”

    眼镜没有丝毫异议,乖乖的走了出去。

    虽然把这事给包揽了下来,可高飞也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和克莱尔说,或者说是该怎么委婉的说。

    如果眼镜没有那个要求的话,高飞觉得这不是啥难事,毕竟克莱尔也希望有个父亲。

    也不知道眼镜这变态怎么想的,在来时的路上委托高飞时,竟然说什么,必须得把他长了三只手这种事也告诉克莱尔。

    眼镜这样做的要求很简单,一方面是他不想隐瞒唯一的亲人,最主要的一点却是希望克莱尔能彻底接受他这个父亲,包括他所有的缺点。

    假如有个长了三只手的家伙,委托你告诉他没见过的女儿,说他长了三只手是个大怪物时,你觉得那个女儿会是什么反应?

    “唉,这个思想不正常的玩意儿,故意来为难哥们啊。”

    高飞想了好几个说辞都觉得不合适,叹了口气时,克莱尔回来了。

    “坐,克莱尔。”

    高飞热情的站起身,不等克莱尔说什么,就说:“你那个戴眼镜的叔叔有事出去了。嗯,那个啥,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不管能不能接受,都不要失态,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高飞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克莱尔是满头雾水,有些疑惑的说:“我答应你,高叔叔,请说吧。”

正文_第783章 父爱如山!

    高飞根本没想到什么委婉的办法,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克莱尔,老乔治告诉我说,你是在孤儿院内长大的吧?”

    人都有自尊心的,尤其是女孩子,在出身问题上的自尊心更为强烈,没有哪一个来自孤儿院的女孩子,喜欢别人和她提起这个问题。

    克莱尔也不想,只是看在高飞是老乔治派来的份上,轻轻点了点头。

    高飞想了想,才说:“其实咱们是同命人,我也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

    一般来说,当某个人遭遇不幸后,潜意识内希望别人也会像自己这样,好像唯有那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这种思想和是好人、坏人没关系,就是一种潜意识行为。

    果然,听高飞‘自爆其短’后,克莱尔眼神中的不快减少了很多,开始猜测他这样说的用意。

    高飞吸了一口烟,才缓缓的说:“不过,后来我却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

    克莱尔一楞,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立马又变坏了,垂下眼帘低声说:“那恭喜你了,高叔叔。”

    高飞道了声谢,忽然问道:“克莱尔,你希望你能找到你的父母——或者说,只有父亲吗?”

    “我当然……”

    克莱尔猛地抬起头,在说出这三个字后,却改变了语气,变得生冷起来:“不愿意!”

    “为什么?”

    高飞紧追不舍的问了句,接着就自己解答了:“每当你想起父母,尤其是特别想他们时,还特别恨他们,因为他们抛弃了你!”

    克莱尔嘴唇哆嗦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这样想。”

    高飞弹了弹烟灰,淡淡的说:“后来和他们相认后,我也这样问过他们。问过后我才知道,当初他们也不想把我抛弃的,只是因为一时糊涂或者别的原因。克莱尔,你是个文化人,其实你该知道这世界上最深沉的就是父爱,最伟大的就是母爱,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克莱尔左手紧紧抓着桌布,满脸的痛苦:“可是,他们还是把我抛弃了。”

    “那你现在想不想见到他们?”

    “不、不想。”

    克莱尔抬手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强笑道:“高叔叔,我想我该回去了。谢谢你能来看我,希望我们能有再见的机会。”

    “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高飞的脸阴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克莱尔抓着手包的左手手背上,有青筋鼓了一下,可能是被高飞的严肃震慑住了,没有向外走,但也没有坐下,没说话,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高飞没有马上说话,狠狠吸了口烟后,才说:“别的孤儿也许有资格怨恨抛弃他们的父母,但是唯独你没有。”

    克莱尔激动起来,猛地一摔手包叫道:“为什么我没有!我同样是被他们从小就抛弃的,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高飞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低声喝道:“好,那我就给你个合适的理由。他抛弃你,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妈妈!”

    “你才没有妈妈!”

    克莱尔叫了一声后,忽然愣住,吃吃的问:“你、你说什么?”

    高飞淡淡的说:“你没有妈妈,只有父亲,因为你是个试管婴儿。”

    所谓的试管婴儿,其实并不是高飞所说的这样,只有父亲而没有母亲。

    试管婴儿,是一种辅助生育的技术,是将x与y取出,在人为操作下进行体外受孕,并培养成胚胎,再将胚胎植回母体内,整个过程真正在试管内的时间只有2~6天而已。

    高飞这样说,是因为当初老乔治在操作这一切时,给眼镜的x找了个付费母体,也就是说花钱请个女人代孕,孩子生出来后,那女的就拿着一笔钱闪人了,以后都不会再接触孩子。

    这就是一笔生意,那女的在拿钱走人后,只在乎钱的多少,才不会管孩子怎么样。

    克莱尔是大学生,当然明白试管婴儿是什么概念,却不知道自己就是个试管婴儿。

    呆呆望着高飞,克莱尔愣了很久后,才声音沙哑的说:“你凭什么说我是个试管婴儿?”

    高飞没解释什么,从地上的背包内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了克莱尔的面前。

    文件夹内,是克莱尔的生命来源证明,从她被从试管中成功移植到合适的母体开始纪录,包括母体的每一次妊娠反应情况,直到她出生为止。

    还有一份保证书,是那个代孕女人写下的。

    资料上没有提到她母体的名字,自始至终都以‘母体’为代号。

    却有她父亲的名字:本杰明·德。

    这是眼镜的名字。

    用了足够半小时的时间,克莱尔才看完了这份详细的资料,看完后也没说话,就盯着资料发愣。

    高飞替她倒上一杯开水,推到了她面前,和声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克莱尔机械的点了点头。

    又给了她七八分钟的沉默时间后,高飞才说:“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问题吗?”

    克莱尔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抬起头问道:“我、我父亲是谁?”

    既然‘母体’写下保证书后拿着大笔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克莱尔也没必要再追问她是谁了。

    高飞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这孩子已经恢复冷静了,故作轻松的耸耸肩:“你刚才还趴在他怀里哭泣。”

    “是他?”

    克莱尔眼睛一亮:“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我?”

    眼镜本身长的很斯文,一副很受小女生欢迎的好人样子,再加上他又那么关心克莱尔,所以克莱尔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一点也不排斥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因为他有难言之隐。”

    高飞说出这句话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广告词,是关于痔疮的。

    克莱尔不明白:“什么难言之隐?”

    高飞想了想,问道:“克莱尔,老乔治告诉我说,她以前给你讲过一个故事,是关于‘三手怪侠’的故事,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印象。在我很小的时侯,乔治爷爷就给我讲过了,几乎每次来信都会给我讲,我想忘记都难。”

    克莱尔精神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故事中说,那个怪侠长了三只手,很厉害,经常帮着弱者对付恶人……”

    孩子,老乔治在骗你呢,你亲老子可没有那么伟大,他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啊,为了钱啥事也能看得出,什么狗屁的锄强扶弱啊,那是美化他呢!

    高飞心里诽谤着眼镜,却一声不吭的看着克莱尔,听她讲乔治爷爷给她讲过的那些有关‘三手怪侠’的故事:“乔治爷爷好几次还问过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想不想见识到这位怪侠,和他做朋友。我说我非常想——”

    克莱尔说到这儿时,忽然明白了什么,张开的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下面有请三手怪侠隆重登场。”

    高飞双手拍了一下,转身向门口看去。

    克莱尔也下意识的看去,俩人看了足有三分钟,那扇门也没动静。

    高飞怒了,抄起一个被子狠狠砸在了门板上,大喝一声:“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不出来,老子就再也不管了!”

    高飞话音刚落,房门就开了,眼镜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合上房门后却不敢向前走了。

    高飞走过去,一把拉起眼镜的右手,冷冷的问道:“你的第三只手呢?”

    眼镜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克莱尔嘴角不住的抽啊抽的。

    “我再问一次,你的第三只手呢!”

    高飞又生气了,刚吆喝了一嗓子,一只手忽然从眼镜肋下伸出,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

    “么的,放开,要掐死老子吗?”

    高飞挣开眼镜那只手,转身看向克莱尔,柔声问道:“现在,你看清了没?”

    克莱尔没有说话,只是木木的看着眼镜,脸色苍白。

    所有的孤儿都渴望自己有父母不假,可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三只手的怪物。

    克莱尔刚才还说,她非常崇拜,并想见到三手怪侠同志——却不代表着她能接受,眼镜同志是她亲生父亲的现实。

    要不然的话,她绝不会在傻楞半天后,忽然抓起手包,猛地跑到门口推开眼镜俩人,开门跑了出去。

    听着克莱尔的脚步声消失在外面后,眼镜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了,要不是高飞搀着他坐在椅子上,他肯定会瘫倒在地上。

    “喝口水,冷静一下。”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杯子刚要给眼镜倒水,酒店服务生出现了,黑着个英俊的比脸,看了眼地上的杯子抬手敲门,语气生硬的说:“先生,你们……”

    高飞等人来包厢都一个多小时了,可还没有点菜,这让酒店方面不爽,这才让服务生来催促一下,看看这几个家伙不吃饭的话,那就撵着滚蛋。

    服务生还没有说完,高飞右手一甩,一团东西就砸在了他脸上,接着散开,飘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叠花花绿绿的大额钞票。

    能用银子砸的对方没脾气时,高飞向来都懒得解释什么。

    看到这些钞票后,服务生也忘记脸被抽的老疼了,态度立即美好起来,赶紧捡起那些钞票,屁也不敢放一个的去了。

    眼镜却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慢慢喝下一杯水后,才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个很斯文的笑:“该去忙你的正事了吧?”

    “不慌。”

    高飞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先处理完你的。”

    “我的已经结束了。”

    眼镜仰首把杯子里的开水全部喝干,重重放在桌子上,好像刚喝了一杯烈酒那样,大喘着气的说:“你都看到了,还处理什么?”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高飞慢悠悠的说:“再等半小时。半小时内她要是不来喊你一声老爹,我替她喊。”

    眼镜毫不示弱,啪的一拍桌子:“她来了,我喊你老爹!”

    高飞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这么大年龄的儿子。”

正文_第784章 幸运的人!

    克莱尔跑出酒店后,就顺着人行道向东疾奔,跑出了大约几百米,就伏在一根街灯杆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从懂事那天开始,她就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哪怕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可也总比不知道爹妈是谁好得多。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不是睡了小姨子被老婆发现了,而是不知道爹妈是谁。

    上帝让克莱尔苦等十八年后,终于满足了她这个愿望,让眼镜找到了她。

    只是她却没想到,上帝原来是个性格残忍,专门看人痛苦的老留氓,给酷似小甜甜布兰妮一样的克莱尔,安排了个长了三只手的怪物爹!

    如果可以选择,克莱尔希望自己没有父母。

    不过她没啥选择,眼镜同志现在已经脚踩七彩祥云,飘飘然的出现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斯文的笑容:好孩子,这是你的爹……

    想到刚才眼镜爹肋下忽然多出一只手,掐住高飞脖子的那一幕后,克莱尔就有种恐怖的感觉,还有恶心。

    尽管她能感受到眼镜对她的如山爱意,也能理解这么多年来,他是靠着一股子多么坚强的毅力才没有来打搅她,但她真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三只手的怪物。

    “呕,呕!”

    在感到午餐要从嗓子里吐出来时,克莱尔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恶心,是因为你父亲?”

    克莱尔用力点头,捂住了嘴巴。

    她不想知道谁在和她说话,只想把那种难受压下去,然后远离这儿。

    清冷的声音就像是在讲哲理:“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总是懂得太多没必要懂得的,却又知道太少该知道的。”

    克莱尔胃里很难受,却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我不知道什么?”

    那个声音淡淡的说:“你可知道,他为了拥有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可知道,他为了来见你,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你可知道,在你想到他反胃时,他心里有多疼,却只能强忍着泪水强笑着说无所谓,只要你能过得好就行?你可知道,只要你能喊他一声爸,就算让他一头撞死,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克莱尔身子过电般的颤抖了下,慢慢抬头看去,就看到了身材窈窕的让人要发狂,脸蛋却能让做恶梦的楼兰王。

    夜色慢慢降临,街灯亮起,点缀着夜空蜿蜒远去,泪眼朦胧中望去,楼兰王身子飘忽不定,有种不真实的虚幻。

    “我当然知道。”

    楼兰王双手抄在风衣口袋中,眼睛盯着远处的街灯,声音就像从洪荒时代传来,空灵带着魔力(这也是一种功夫,类似于催眠)。

    “你说!”

    “那你仔细听着。他为了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放弃了自由自在的大富贵生活,给别人在暗中当了十八年的奴仆。他为了来见你,这一路上就像个疯子那样,时而微笑,时而害怕……”

    克莱尔大声打断了楼兰王的话:“可是,我无法接受他!他是个怪物!”

    楼兰王霍然低头,眼睛死死盯着克莱尔,声音就就像钢针那样扎进她心里:“他是个怪物,这不是他的错,他出生时没得选择,就就像你也无法选择你是一个试管婴儿!”

    克莱尔避开了楼兰王的眼睛,却躲不开她的声音:“他要你,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弥补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你就是他生命的延续。如果你想让你的怪物父亲消失,只要再也不见他。我敢保证,他活不过三天。”

    克莱尔做着明显的吞咽动作,身子瑟瑟发抖,泪水不住地淌下。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楼兰王转身就走:“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想他死的话,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抱怨你,更不会有人指责你,强迫你去见他。希望有一天,你能在他坟前想明白这些,不要后悔。”

    “我、我是不会后悔的,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不要这样一个怪物来做我的爸爸!”

    望着楼兰王那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克莱尔痛苦的摇着头,脚步踉跄的走了几步,却又猛地转身向酒店那边狂奔。

    她是真的害怕并恶心眼镜的第三只手,也决定逃离,可在某个瞬间却忽然想通了楼兰王所说的那些话。

    眼镜是她的父亲,就像所有被父亲宠爱的孩子那样,不管他有多么的恐怖,他却是唯一一个能为了她,甘心赴汤蹈火的那个人。

    因为,她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是她无法选择的父亲,也许就算是他死了,他在世界那边,仍然会牵挂着她。

    为什么要让父亲和自己阴阳相隔呢,为什么不趁他建在时,扑在他身上痛哭着喊他一声爸,忘记他是个怪物,只记住这个怪物为了她,所付出的那些牺牲!

    ——

    时间过的很快,也很慢,这种感觉完全取决于人的状态。

    现在眼镜既盼着时间快点,又盼着慢点。

    盼着快,是他希望就像高飞所说的那样,克莱尔会在半小时内能出现在他面前。

    盼着慢,却是怕克莱尔不会来——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半小时内,因为这段时间内,他最起码还有个希望。

    时间才不理会眼镜心里是怎么想的,仍然像个扭着皮股走向洗手间的女人那样,哒哒的往前走,很快就过了二十八分钟。

    眼镜紧紧抓着杯子,低头望着自己的脚面,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二十多分钟,没有动一下。

    高飞坐在椅子上喝水,抽烟,一脸轻松的样子。

    眼镜没有看表,可他心里却在默算着时间。

    半小时等于三十分钟,也等于1800秒。

    “高飞,你输了。”

    在他数到第1749下时,已经彻底绝望,抬起头看着高飞没事人似的笑了笑时,外面走廊中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正时刻准备着把手机时间调慢些的高飞,听到脚步声响后心里松了口气,张嘴吐出个烟圈向门口看去,胜券在握的样子。

    高飞的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就出现在了门口,正是半小时前冲出去的克莱尔。

    克莱尔因为跑的太急,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扶着门口看向了眼镜,一张小脸通红,眼里有水花闪烁。

    眼镜慢慢站起来,喉结不住的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女俩人就这样慢慢的相视着,都没说话。

    克莱尔呼吸逐渐平息时,高飞走了出去。

    父女俩人却像没看到他,眼里只有对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镜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时,克莱尔忽然冲了过来,重重扑进了他怀抱中,嘶声喊道:“爸!”

    “克莱尔……”

    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那样,从眼镜眼中迸出,紧紧把女儿搂在怀里,轻拍着她后背。

    “你为什么才来找我?这么多年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你——”

    克莱尔重重捶着眼镜的后背,大放悲声。

    “是爸不好,是爸不好,好孩子,别哭,别哭。”

    眼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只是慢慢抚着她柔顺的头发,仰面朝天任由泪水哗哗淌下,心中却在狂笑:哈,哈哈,谁说我这辈子会孤苦伶仃一声?我有女儿了,亲生女儿!谢谢,谢谢!

    楼兰王站在包厢外面的走廊尽头的窗前,双手抄在风衣口袋中静静的望着外面,好像没有察觉到高飞走过来。

    高飞站在她身边,也向窗外看去。

    夜色已经彻底覆盖了圣彼得堡,从这个位置看下去,能看到远处一条灯光黯淡的小巷,更能看到很多身穿各种颜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那儿,每当有行人经过时,就会掀起大衣,挑出她们修长的腿。

    更有甚者,还会敞开怀,露出她们穿着很少的白花花身子。

    这是一些寄女,有白人有黑人也有黄种人,她们是被当地黑社会掌控,每晚都会出来站街,直到子夜凌晨时才会消失。

    这些可怜的女人每人每晚,大约得接待至少五个以上的客人,才能保证她们自身的生命安全,要不然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资本主义国家就这点好,就算总统看到这些站街寄女后,也不会打电话找警察严令扫黄,这也不能怪国内男人羡慕资本主义国家。

    高飞陪着楼兰王站了十几分钟后,有些不耐烦的问:“看的这样入神,你是不是很羡慕她们?”

    上帝敢拍着瘦巴巴的肋骨发誓,世上也就高飞敢对楼兰王这样冷嘲热讽了,要是化作别人,早就被一巴掌抽过去,然后再给他一刀,让他穿上大衣去那边站街了。

    高飞在说出这句话时,也做好了楼兰王翻脸的准备,同时还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特么的犯贱:难道不知道这女人牛叉吗,故意惹她发飙。

    岂料楼兰王却点了点头:“是,我是很羡慕她们。”

    这个答案让高飞脑子有些短路,愣了片刻才哈的一声笑:“哈,如果你加入她们的话,别人肯定再也接不到任何生意了。”

    楼兰王没有理睬,自顾自说出了羡慕她们的理由:“最起码,她们不是孤独的,也不用被人可怜。”

    笑容凝固在高飞脸上,他明白了楼兰王为什么要羡慕那些站街女了。

    高高在上的楼兰王看起来很光鲜,只是命中注定她最多只能活到28岁,而且还要被迫与自己的兄弟结婚。

    而这些站街女呢,不管她们是否被迫的,命运有多悲惨,可她们不用和自己兄弟结婚,肩膀上更没有那么重的担子。

    说一个人可怜是打击她,觉得一个可怜却是同情她。

    高飞现在就很同情楼兰王,嘿嘿讪笑着说:“我就是说着玩的,你别介意啊。其实我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能帮眼镜追回克莱尔。”

    楼兰王却不怎么领情,淡淡的说:“就算我不追她回来,以后她也会自己回来的。我去追她,只是为了我自己。”

正文_第785章 怪病!

    楼兰王这次来俄罗斯,可不是陪着眼镜找女儿的,她是来找卡诺维奇,销毁那颗生化炸弹的。

    而高飞偏偏非得先帮着眼镜找女儿,所以她要想去做她自己的事,必须得先帮眼镜搞定克莱尔才行。

    所以她才说,追回克莱尔就是为了她自己。

    高飞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也明白事实上她没有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无情冷血,她只是装出这副样子来显摆她的清高罢了。

    “哦,可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替眼镜谢谢你的帮忙。”

    “你要是真想谢谢我的话,那你以后最好在我面前闭上你的嘴。”

    “我说话很风趣的,以前曾经有女人以每小时三百美金的价格,雇我陪她聊天的。看在咱们是熟人的份上,我都免费为你服务了,你还这事那事的,也太不知足了吧?”

    “仅仅是聊天吗?”

    楼兰王的眼里浮上了厌恶神色,她想到了高飞和别的女人缠绵一幕,就心烦。

    “聊天是个包罗万象的总汇,其中自然也包括探索生命的起源。”

    高飞俩眼在楼兰王身上滴溜溜的转着,摇了摇说:“不过,我没有兴趣和你探索那个——咦,那种怪味又来了。”

    楼兰王后紧紧抿了下嘴,转身就走:“我也闻到了一股子臭味,是你嘴里发出来的,我先去酒店门口等,今晚我要去找卡诺维奇。”

    高飞喊住了她:“慢着,我有个主意,可以让你正大光明的接近俄国人。”

    楼兰王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问:“说。”

    高飞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楼兰王明白他是什么主意了:“你会医术,克莱尔认识卡诺维奇。”

    ——

    泪水又苦又涩,却能冲刷掉忧郁、烦恼,换来开心。

    泪水不再流后,眼镜父女眼中都闪着幸福的光泽,他们就这样相互看着,没有说话。

    就在眼镜抬手要擦去克莱尔脸颊上最后一滴泪水时,她摇了摇头低声说:“爸,用那只手。”

    眼镜眼角跳了一下,第三只手很听话的从肋下伸了出来,轻轻擦拭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克莱尔握住这只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闭上眼低声说:“我是你女儿,我很骄傲。”

    眼镜笑了,眼底深处最后一丝顾忌也烟消云散。

    啪,啪,有掌声从门口响了起来,眼镜父女向那边看去,就看到高飞和楼兰王走了进来。

    高飞刚走进包厢,却又转身冲外面扯着嗓子吼道:“特么的,老子在这儿等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上菜?”

    看在大把钞票的面子上,热情好客的俄罗斯人忽视了高先生的不礼貌言语,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上了一桌非常丰盛的酒席。

    举起酒杯,高飞提议:“来,为祝贺眼镜父女团聚干杯!”

    “干杯!”

    克莱尔重新恢复了少女才有的活泼,跳着举起酒杯,和眼镜、高飞每人碰了下杯子,又看向了楼兰王。

    楼兰王犹豫了下,才拿起酒杯站起身,和她轻轻碰了下。

    克莱尔率先一饮而尽,接着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可是高度伏特加白酒,男人这样喝法也会呛着的,眼镜慌忙伸手在她后背上轻拍着:“不能喝就别喝了。”

    “不,我、我要喝,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必须喝!”

    克莱尔抬手用衣袖狠狠擦了把眼睛,给自己满上酒,看着高飞:“高叔叔,我敬你。”

    “你不用喝。”

    高飞笑着举杯一仰脖子,就像喝凉水那样,那么一大杯酒就没了,别说是咳嗽了,老脸都没有红一点,由此可以看出他脸皮有多么厚。

    不顾高飞的阻拦,克莱尔执意要喝下去,楼兰王拦住了她:“你今晚不能喝醉,还有事要请你帮忙。”

    眼镜一愣,这才想到了卡诺维奇,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少喝点吧。”

    克莱尔好奇的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你肯定能做到的,至于什么事,吃饭后再说。”

    高飞把话接了过去,却没有说什么事,示意大家坐下后才说:“克莱尔,在来时的路上我就和你爸商量过了,他的意思呢,是想让你去华夏生活——因为他以后就要常驻华夏了,你觉得怎么样,别勉强。”

    俄罗斯最近几年的经济发展倒是很迅速,再也不是前些年的计划经济时侯了,不过相比起华夏的繁荣,仍然差了点事,所以很多人在提起华夏时,就像国人羡慕他们的医疗、住房等政策那样,羡慕华夏人的生活。

    克莱尔也是这样,只是她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俄罗斯,却又担心眼镜会多想,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飞这个问题。

    看出克莱尔犹豫不决后,高飞笑着打圆场:“呵呵,我刚才都说不用勉强了。你不想去华夏的话,那就留下,反正现在交通这样发达,你们父女相聚也不是啥难事。”

    “我不是这意思,高叔叔。”

    克莱尔认真的解释道:“我只想在这儿完成学业,毕竟我已经熟悉了这儿的环境——等我大学毕业后,我就去华夏,好吗?”

    她最后这句话,是对眼镜说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愧疚表情。

    眼镜没有丝毫的犹豫:“好,好,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有意见。”

    高飞叹了口气:“唉,三哥,你这是摆明了要把她宠坏啊。”

    眼镜愣住:“叫我三哥?”

    “因为你有三只手。”

    楼兰王淡淡的说。

    包厢内的空气有了片刻的凝滞,接着响起克莱尔的银铃般笑声,眼镜恨恨的一咧嘴,举起酒杯冲高飞吼道:“今晚我要让你醉死!”

    ——

    几十年前,卡诺维奇还在西伯利亚某个寒冷的旮旯里窝着,冻得鼻涕兮兮的对着一盘清水炖牛肉流口水。

    几十年后,卡诺维奇却成为了克里姆林宫的经济顾问,总统贴身智囊团中的佼佼者,倍受当今总统萨摩夫的信任,被依为左右手,经常在经济除外的重大领域出谋划策。

    卡诺维奇的命运能有这般天翻地覆的转变,除了他聪明好学,擅于钻营之外,最根本的还在于在他上大学时,认识了当时俄罗斯国防部长的女儿、他当今的妻子康纳妮娃。

    正是老丈人的提携,再加上本身的实力,卡诺维奇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爬到当今的高位上。

    能够取得大成功的人,坚定的意志力是最基本的,忠于爱情就是其中的一种。

    婚后这么多年,不管卡诺维奇混得再风光,他都没有减弱对妻子的一分爱意,也是总统智囊团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绯闻的人。

    如果放在华夏,卡诺维奇就是一个标准的模范丈夫,不管工作有多繁忙,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他都会在妻子转到马丁医院后来陪护她。

    随他一起来医院的,还有一个工作小组。

    马丁医院为卡诺维奇的到来,做了一番精心的安排:康纳妮娃病房的整个楼层,都变成了他的‘专场’,工作小组就在别的病房内办公,他的临时办公室则在病房的对门。

    夜色越来越浓,天上的星光被乌云遮住,开始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

    卡诺维奇的临时办公室内,坐满了人,大部分是身穿白大褂的专家,大家在为康纳妮娃会诊。

    克莱尔的大学好友莎娃,坐在父亲身边,手里也拿着一份病例的复印件,眉头拧成了疙瘩。

    康纳妮娃女士是个性格活泼的人,酷爱户外运动,身体一向健康,这次生病时,她正在国外攀登某座雪山。

    确切的说,康纳妮娃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了:在攀登雪山时出了点小意外,她从几百米的雪山上滚了下来。

    刚被获救时,大家还在为她安然无恙而庆幸,但很快就发现高兴的太早了:她躺着或者坐着时,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只要站起身,双眼瞳孔就会不由自主的上翻,脑袋却下垂,走一步就能摔倒在地,就像失去尾巴的鱼那样,身体无法保持平衡。

    被救回基地后,登山组织马上就呼叫救援直升机,把康纳妮娃送进了当地医院,进行全面的详细的全身检查。

    经过先进仪器的仔细检查后,得出的结果让医院专家很纳闷:康纳妮娃女士全身的生理机能,没有一点受伤的症状,但只要一站起来,就会发生那种奇怪的现象。

    (声明:康纳妮娃所得的这个怪病,有本书上曾经提到过,就借鉴来用了,绝不是抄袭,一切都是为了故事情节,还请大家包涵。)

    于是专家们就怀疑她是脑受伤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不排除脑袋碰到石头上,造成脑震荡等现象。

    可问题是,又经过一番更加细致的脑检查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肿瘤、淤血等该有的现象……专家们傻眼了,在绞尽脑汁的治疗几天没有任何起色后,只好无奈的请她转院,另请高明。

    康纳妮娃后来辗转欧美所有的著名医院,却始终没有检查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期间,卡诺维奇全程陪同。

    在外面奔波了一个多月后,因为工作的需要,和在外治疗效果不理想的各种原因,卡诺维奇只好带妻子回国,委托人把她安排在了她故乡的马丁医院。

    下午时,卡诺维奇是刚从莫斯科那边赶回来的,在今后几天内,他都会留在医院,边陪护妻子边工作。

    在来到医院不久,门诊大楼那边就发生了丘荷露被杀的血案。

    血案的发生,并没有给卡诺维奇造成任何影响,只是加大的了自身保护力度。

    就像国外那些顶级专家那样,马丁医院的专家们,在仔细检查过康纳妮娃后,也没找出任何症状,个个都紧皱着眉头思索。

    卡诺维奇看完新的检查病例后,轻轻咳嗽了声抬起头:“各位,请说说诊断结果吧。”

    专家们放下病例,相互对望了一眼,却没有谁开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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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介绍:
高飞身为法国外籍军团最出色的佣兵,情场屡受挫折后回到故乡,消沉两年后却在偶然机会被美女总裁聘为临时男友,从此获得幸运女神的青睐,让所有男人都羡慕的女人缘,伴随着一个惊天阴谋砸到了他的头上。从此之后,高飞身边美女和危险同在,敌人和兄弟共存——看他如何用双手,打造一个属于他的时代!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