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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中的阳光(凯)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txt下载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61章 她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

    那日红兄弟三人的年龄还小,可他们却已经知道什么才是漂亮女人。

    在他们的眼界中,镇上旅店老板的女儿,就已经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了,要比妈妈卓玛漂亮一万倍,尤其是她穿上牛仔裤高跟鞋时,就连最小的古柯达都会暗中流口水。

    可当他们看到女神后才知道,旅店老板的那个漂亮女儿,原来是、是那么的丑,连女神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

    现在,女神竟然让那日红和特伦去给她浆洗衣服。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无上的荣耀,忘记了自卑,忘记了害怕,豹子般的从门口跳了出来,抢过女神手中的衣服、鞋子,就欢呼着冲了出去,对失望到极点的古柯达视而不见。

    古柯达感觉很没面子,大大的眼眸中瞬间浮上了水雾,紧咬着牙齿正要走出去,趴在妈妈怀中痛哭一场时,却听到女神对他说:“小伙子,你等一下。”

    小伙子?

    她喊我小伙子了!

    古柯达的腰板,猛地笔直,泪水刷的收了回去,眼神闪闪发光。

    他看到,女神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脱衣服。

    “她肯定就是大家嘴里常说的女神!”

    随着衣服的脱落,女神露出了她白瓷般的肌肤,纵立的双山,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古柯达想到了镇上老人讲的故事中的女神。

    要不然的话,凡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漂亮?

    古柯达可是经常看到卓玛的身体,皮肤那么黑,那么粗燥,把他喂大的双山也早就下垂的不成样子了,至于身段,更是没法比。

    在真正的美面前。再小的男人也有正确的审美观,尽管古柯达固执的以为,除了女神外,卓玛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

    女神丝毫不避讳古柯达。甚至还轻笑了一声。伸出雪白的右手:“小伙子,我能请你替我浆洗一下衣服吗?我会给你酬金的。”

    她的右手中。拿着一叠花花绿绿的票子。

    古柯达知道,那肯定是钱,只是和他平时看到的不一样罢了。

    “我、我不要钱,我愿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浆洗干净的!”

    古柯达狠狠咽了口吐沫,把衣服抱在怀中,再次狠狠看了浑身赤果着的女神一眼,这才转身夺门而出,随即嘴里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吼叫,好像到了春天的猫。

    古柯达跑的太快,要不然等女神转身时。就会看到在她身体某个部位刺着的那两扇朱红色大门了。

    其实,也幸亏他没看到。

    如果他真的看到,女神肯定会杀了他——哪怕他是个四岁的孩子。

    “唉,再小的男人。也都有着雄性的特点。”

    在古柯达跑出去后,女神眼里的杀意慢慢收起,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炕前盯着她的小恋人看了片刻,就爬了上去,把他抱在了怀中,随即扯过那条脏兮兮的被子,盖在了身上。

    小恋人的身体冰凉,就像札思古尔湖底的石头,更像一具死尸。

    但女神却知道他没有死,他还有着轻微的脉搏,他只是被冻僵了,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技能,让他昏迷了过去,从而减轻身体技能正常运转时所需的热量。

    女神更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在水下始终紧紧抱着她,关键时刻把肺里的氧气都传送到她嘴里的话,依着他的强壮,绝不会因为大脑缺氧而昏迷过去,她根本也活不下来。

    她活转了过来,男人却始终深度昏迷,全身冰冷。

    如果现在不能把他从昏迷中唤醒,相信他再也不会醒来,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植物人。

    唤醒被冻僵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予他足够的温暖。

    在来腾格尔家的路上,女神就始终把男人紧紧抱在怀中,但这不足以让他感受到适度的热量。

    男人最需要的是一盆火。

    女神赤果着的身子,就是最好的一盆火,她有足够的把握,用她的身子把这个叫高飞的家伙,从深度昏迷中感到温暖。

    紧闭双眼装死的家伙叫高飞,用自己温暖的身躯来暖和他的女神,叫安归王。

    在两个的身子第一次真正接触的瞬间,安归王猛地打了个冷颤,从高飞身上传过来的凉气,趁机走遍了她的每一条神经,使她情不自禁的申银了一声。

    但在九个弹指间过后,安归王却觉得从丹田内猛地腾起一股子火焰。

    炙热的火焰,好像火山爆发那样,使她体温急剧上升,白瓷般的皮肤上泛起一片红色小点,自身变成了一个火炉子。

    紧紧抱了下高飞,安归王右手食指点着他脑门,低声叹了口气:“唉,我救你,是想报答你救我。等你完全复员后,我再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归王把脑袋钻出被子,看向了干草堆上的东西:一些现代化的单兵作战装备,一把金蛇怪剑,一本用塑料包裹严实的白色封皮书。

    伸出白瓷一样的右手,安归王把白色封皮《安归经》抓了过来,喃喃的说:“你能把这本书给我拿上来,看来也是天注定了——就是不知道卡杨那个老贼秃(安归王藏在棺材中时,就已经听到高飞这样称呼某活佛了)的尸体,能不能漂出来?”

    安归王低头看着高飞,后者仍然紧闭着双眼,但却能感觉到他的脉息正逐渐加强,苦笑一声说:“小子,你能让伟大的安归王用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你取暖,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善人。不过可惜的是,你再也没机会向你的朋友炫耀这些了。”

    高飞仍然不言不语,状若死人。

    安归王也不再说话,就这样愣愣的盯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归王忽然在他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一种从没有过的颤栗,使她脸颊攸地发红,发烫,温度又高了好几度。

    “我、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情不自禁的。”

    狠狠咬了下嘴唇后,安归王强迫把那种悸动压在心底,又开始考虑安归经的事:“唉,看来那本经书再也找不到。再也无法利用中宫的邪术了。不过。能够得到这本白色经书,以后人手倒是不犯愁了。看来。这也是天注定,毕竟两千多年来,数十代安归王中只出现了一个铁木真。”

    ——

    老实善良还又单纯的卓玛,在和丈夫烧开水时。听丈夫详细叙说他的危险经历,又看到那两只半边脑袋都碎了的野狼后,一点也不怀疑那个女孩子就是札思古尔湖的女神。

    在看到漂亮的女神第一眼时,比那日红兄弟三人还要强烈的自卑,让卓玛不想再次被她看到,可是腾格尔却非得让她进屋告诉女神,说热水已经烧好了。

    腾格尔不是卓玛。他当年也曾经去过大都市,也算是有过一定的见识了。

    在看到三个儿子拿着衣服,兴奋的浆洗起来后,腾格尔终于明白。女神不是女神,而是和小恋人殉情没死的人间女孩子。

    只是,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女孩子,轻易就把两头野狼给打死了。

    腾格尔不想去问这些,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了解这些,更没有资格去给女孩子送热水,因为他是男人,女孩子现在已经脱了衣服。

    无奈之下,老实的卓玛只好走进了屋子里。

    腾格尔也不敢跟过去偷听女孩子和老婆说些什么,因为他怕自己会变成那两只野狼,可却在动手扒那那两只野狼时,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屋门口。

    他看到卓玛进去不久就出来了,然后把家里那个大木桶费力的搬了进去。

    看到这儿后,腾格尔明白女孩子要做什么了:她这是要用温水给她小恋人取暖。

    想到女神般的女孩子现在已经脱了衣服,腾格尔心里跳的就厉害,要不是他及时用力拧了下大腿,恐怕会忍不住的凑到窗前偷看了。

    就在腾格尔咬着牙的给野狼扒皮时,他老婆卓玛终于走出了屋子,一脸茫然的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票子,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什么?是女神送给我的。”

    腾格尔拿过了钞票,触电般的兴奋使他全身都在颤抖。

    卓玛不认识这是什么,可去过大都市的腾格尔却认识这种钞票:这是美元,每一张的面额都是五百,这些足有七八十张的样子。

    在大都市时,腾格尔曾经亲眼看到,一张这样的美元,就能买七八只上好的大绵羊。

    也许,花不了几张,就能把卓玛的身子调养好,给三个孩子找一家好的学校……死死攥着这些美元,腾格尔五体投地。

    没有见识的卓玛,也赶紧趴在了地上。

    唯有他们的三个孩子,仍旧在水台前卖力的搓着衣服。

    ——

    当那日红和古柯达为了一包爆米花而打架时,安归王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抹金色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玻璃,撒在漆黑的墙上,为这间破败的屋子平添了几分华丽。

    安归王坐着手扶拖拉机来到腾格尔家时,在凌晨三四点左右,东方的天际刚蒙蒙亮,但现在却有了透过窗户玻璃的夕阳,这证明已经过去了十六七个小时。

    抛却她拥着高飞在木桶内泡澡的那一个小时,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沉睡了十几个小时,再睁开眼时,精神、体力已经全面恢复。

    甚至,被卡杨活佛暗算打伤的伤处,都已经不再紧要了。

    被那日红兄弟浆洗干净的衣服,已经被卓玛放在了炕边,摆放的整整齐齐。

    一阵肉骨头的香气,顺着破败的房门飘了进来,条件反射般的,她肚子里发出了咕咕声。

    门外的院子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小鸟飞过时扑棱翅膀的声音,和腾格尔夫妻俩在灶上的低声谈笑。

    安归王知道,由于她的出现,腾格尔的生活会发生大变化,那几万美金绝对能让他成为当地的富户。

    当然,前提得建立在他们一家人不死的条件下。

第562章 安归王的冲动!

    两千年以来,安归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哦,是生活在传说中的角色,没有谁知道谁是安归王,谁要是对谁是安归王而感兴趣,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死。

    如果腾格尔一家因为对安归王大恩而感激,向四邻八舍炫耀的话,安归王不介意让他们一家人从世界上消失,她绝不能留下一点让人查到她踪迹的隐患。

    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来保全自己,安归王不是第一个做这件事的人,更不是最后一个。

    当然了,安归王也不想杀人,尤其是在心情很不错的时候。

    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愣愣盯着墙上那一抹金色阳光,安归王忽然有了种从没有过的幸福,心中特别安静,竟然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醒来后盯着墙上的阳光发呆,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安归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搅她。

    可她以往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特充实,特留恋,让她生出一种活着真好的感慨。

    安归王很清楚,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皆因为怀中搂着一个男人的原因。

    怀中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和坚实的身体,让她产生了这种莫名的幸福感。

    尤其是想到她抱着他洗澡,替他按摩全身的穴位,来刺激他濒死的神经重新活跃过来时,某个部位的存在,使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有了很大的波动,好几次竟然不知羞耻的,情不自禁的握住那东西,有种想据为己有的丢人念头。

    看着墙上那一抹金色的阳光。安归王想到这儿时,浑身忽然轻轻颤了下,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但随后就消失了。脸颊上浮起了一丝羞红:她感觉到下面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正蛮横的抵着她下面,那样火热。

    安归王从没有经历过人事。但这不代表她不懂得那是什么,更知道男人在睡梦中,那玩意有了明显变化是最正常的事情。

    高飞当下绝对还留在梦中,这从他的呼吸和心跳中就能听出来。

    安归王垂下眼帘。看向了高飞。

    熟睡,或者说仍然处在深度昏迷中的高飞,就像一个孩子,脸色平静,紧紧抿着的嘴角却偏偏翘起一丝笑意,眼皮偶尔会滚动几下,仿佛马上就会醒来那样。

    但安归王却知道他不会醒来。

    最起码不会现在就醒来。

    她知道。高飞为了保护他自己,强迫把他自己封闭在深度昏迷中,这样才能成功熬过更多时间——安归王知道这点,那是因为她也会这种自我保护意识。在接受高飞嘴里那口氧气后不久,她就这样做了。

    不过,她比高飞更能控制自己,所以才在被腾格尔从湖中捞上来时,才能及时醒来。

    但高飞相比起她来说,还是差了太远,以至于脱险很久了,还沉睡在他自己的封闭空间内,迟迟无法醒来。

    简单的来说,高飞现在就是一个生命迹象很正常的人,不过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了,只要他自己不开门出来,任由别人再怎么喊他,也是无济于事的。

    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门出来呢?

    这得由他自己来决定,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辈子,哪怕是割下他下面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他也不会醒来。

    “唉,小子,我是不是该让你死在龌龊的美梦中?”

    安归王轻轻咬了下嘴唇,左手又顺着高飞解释的雄膛,慢慢的下滑,一寸一寸的就像春蚕爬过桑叶,碰到了一根火热的东西。

    心跳,骤然加剧,使她产生一种无法忍受的干渴感,本能的握住那个东西。

    火烫的温度从她手心传来,使她白瓷般的皮肤瞬间泛起一层嫣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低低的鼻音,抬腿跨在了他身上——就像一只被主人搂在怀中的猫儿那样,伸出粉嫩的舌尖,在他干净而结实的雄膛上轻吻了起来。

    体温,越来越热,某种从心底腾起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她想吃了他。

    “不行,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小子虽然救了我,可他终究是我的敌人,他死在我手中是必然的结果,我怎么可能会有把清白身子给他的荒唐?”

    为了压制自己那种发狂的冲动,安归王张嘴,用她洁白整齐的小牙齿,在高飞雄前狠狠咬了一口,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但在即将品尝到血渍的滋味时,她却又松开了,再次伸出舌尖轻舔了起来,就像一个小乞丐舍不得吃掉手中的冰激凌。

    安归王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最后索性猛地掀掉盖在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她不想再克制自己,她是伟大的安归王,她有着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要个男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事后把他干掉。

    世上,有谁会知道她曾经逆推过一个昏迷中的男人?

    “姑姑,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安归王不顾一切的要‘吃掉’高飞时,一个稚嫩的同音从窗下响起。

    安归王怵然一惊,抬手揪起脏兮兮的被子盖在身上,猛回头时,眼眸已经变成了荧色,带着浓浓的杀意!

    双手捧着一个大碗的古柯达,被安归王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意,吓得踉跄后退了一步,赶紧垂下了眼帘,吃吃的说:“姑、姑姑,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说着,古柯达把那个大碗放在矮桌上,再也不敢看安归王一眼,转身逃了出去。

    他今年才四岁,还不怎么懂得什么叫害怕。

    可他刚才真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怕意,让他想到了今年开春的一件事:那是一个傍晚,抢了特伦鞋子穿的古柯达,被特伦追着刚跑到院门口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只野狼。

    那只熬过一个冬天的野狼,实在受不了饥饿。这才跑到了镇上找吃的。

    野狼走在空荡荡的街上,被饥饿折磨的浑身无力,正在四处寻找一点吃的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孩子。兴奋的它眼睛都变成了莹白色。正要扑上去把不知所措的孩子一口咬死时,一只弩箭却射穿了它的脑袋。

    射死恶狼的是镇上的一个猎人。他救了古柯达,却不知道。

    猎人只知道收获了一只狼,可以用它来换取最需要的美酒。

    他更不知道,恶狼那吃人的眼神。会让一个小孩子终生难忘。

    而古柯达,刚才就再次看到了那种凶残的眼神,这才吓得跑出了屋。

    跑出屋后,古柯达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事人似的去和特伦抢骨头了。

    小孩子就这样,只要躲过危险后。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他却不知道,他刚才面对的安归王,要比开春看到的那只恶狼还要可怕!

    恶狼最多只能咬死她自己,而安归王却有可能会杀掉他全家。

    天真的古柯达。带着他全家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

    看着那一碗冒着热气的羊汤,安归王轻轻叹了口气,眼眸渐渐恢复了正常,低声自语道:“安归王什么时候这样善良了,竟然不忍杀掉一个小孩子了。”

    被古柯达撞破后,安归王再也没有了刚才那心思,在高飞脸颊上莫了一把后,就拿起了衣服。

    衣服被那日红兄弟俩人浆洗的很干净,看出来是用了心的,穿在身上很舒服,就连靴子也被火烘烤过,洒了香料。

    穿好衣服后,安归王才想到她很饿,尤其是在面对一大碗浓浓的羊汤时。

    “咕噔。”

    安归王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走到小木桌前,端起了那晚羊汤。

    本来,腾格尔是准备要把那两只野狼炖熟了给安归王的,后来觉得女神不该吃那种东西,再加上已经成为富户了,就让卓玛买了一只羊。

    羊汤炖了几乎一个下午,汤汁发白,洒上孜然、胡椒粉等佐料后,味道喷香,最适合几天没有吃东西的人了。

    如果是以前,就算腾格尔跪在地上请安归王喝他炖的羊汤,她也不会看一眼。

    但现在,她却顾不得羊汤烫嘴,几分钟就把一大碗羊汤喝了个干净,更不会在意油腻。

    “呃!”

    舒适的打了个饱嗝后,安归王双手抄在宽大的袖口中(草原人习惯这样),慢吞吞的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院中,抬头向西方看去。

    西方远处的天际上,那一抹夕阳已经变成了金线,却把云彩映照的火一般红。

    环形的湛蓝色苍穹,好像一个大大的水晶球,看上去是那样的迷人,使人感觉生活在童话世界中。

    外蒙虽然穷,但环境却不是华夏这种发展中国家能比的。

    如果内地人看到几十年前才能看到的这一幕后,肯定会升起和安归王一样的想法:搬个椅子坐下,尽情享受着这蓝天,白云,红霞,和金色的夕阳。

    “你、你醒了?”

    就在安归王为苍穹所着迷时,卓玛端着一个盆子从所谓的厨房中走了出来。

    盆子里是满满的一盆羊排,冒着诱人的香气。

    “嗯,醒了——给我来一点。”

    看着盆子,安归王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等卓玛说什么,就转身走进了屋子里:“还有,再来一碗刚才那样的羊汤。”

    对安归王的随意指使,卓玛没感觉丝毫不快,反而有了种莫名的自豪感,几分钟后,就把她所需要的东西,恭恭敬敬的端进了屋子里。

    就在卓玛垂着头要退出去时,却听到女神般的女人说话了:“你丈夫,和孩子呢?”

    卓玛不敢抬头,盯着脚尖小声回答:“腾格尔去镇上买东西了,他说那位先生的衣服太淡薄。孩子刚才还在的,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哦,你出去吧。”

    安归王淡淡点了点头,却在卓玛即将走出房门时又说:“记住,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在这儿,明白了吗?”

第563章 女神生病了!

    其实,就算安归王不特意嘱咐卓玛,她也不会把这件事说给别人的。

    如果你从某个人手中得到了可以改变命运的好处,你会告诉别人吗?

    不过卓玛却很清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变着法的打听,她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她只是一个没文化的普通草原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些人解释。

    但她相信腾格尔会有办法说的,她所操心的就是,等女神俩人离开后,她要买几只小羊羔,多大的牧场。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时,腾格尔的拖拉机回来了,上面载满了大包小包,在门口和邻居寒暄着,不等那些看出他好像变了的人说什么,他就主动笑着说,说他远在首都的表弟来了。

    腾格尔也知道不能说出安归王和她的小恋人来家里住的事,可有些事必须得说。

    “腾格尔的表弟是个有钱人,腾格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穷光蛋了。”

    这是安归王在告诉卓玛的,也是在几天后在镇上流传着的一个消息。

    大家也都坚信消息是正确的,因为以往连饭都吃不饱的腾格尔,这几天买羊羔、牧场和大批的生活用品,往外掏钱时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流水那样。

    很多人都想见识一下他那个表弟,不过不管是谁,只要一走到他家门口,就会被卓玛领着几个孩子挡住了。

    阻拦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也很伤人心——腾格尔那个有钱的表弟,不喜欢和穷人打交道。

    可没有谁对此不满,因为假如他们也有这样一个有钱亲戚的话,也会这样做。

    今天,已经是被腾格尔用沾网从湖中拖出来的第四天了。高飞还没有醒来,仍然在他自己的世界中徘徊。

    这几天中,都是安归王给他喂饭,不顾恶心的替他清理个人卫生。就像一个特称职的保姆。

    哦。错了,就像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有晚上搂着男病人睡觉的保姆吗?

    这几个夜晚。安归王的睡眠质量,从没有过的好,使她不止一次的发出‘这才是人的生活’的感概。

    安归王有这种感慨,在外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如果让这个人二十多年都睡在棺材中,才能安心睡着时,就会体味出这种安心的珍贵了。

    今晚就像往常几晚那样,安归王脱光了衣服,钻进卓玛新买的棉被中,抱着高飞,把脸颊附在他雄前。准备在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中睡着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自从安归王和高飞住进来后,腾格尔一家就住在院子里。

    不过他们不在乎,反而希望俩人能在他家住一辈子:四天的时间。安归王给了他们两次钱,每一次都是那么厚厚的一叠。

    你会把财神爷向外赶吗?

    尤其这个财神爷能在眨眼间,就能干掉两只野狼。

    从那天开始,腾格尔就再也没有进过原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更几次嘱咐老婆孩子,除了送饭外,绝对不能去打搅客人。

    今晚,却有人敲响了房门。

    安归王的黛眉微微皱了起来,翻身坐起披上了衣服后,才淡淡的说:“进来吧。”

    进来的是腾格尔。

    他全身上下都穿着新衣服,这几天在邻居面前都是趾高气扬的,但在安归王面前,却像一只小羊羔,不敢看她一眼,只是局促的搓着双手站在门口。

    安归王问道:“有事?”

    “有,有事。”

    腾格尔咽了口吐沫,才小心翼翼的说:“傍晚我外出买烟,听到从札思古尔湖那边镇上来一个客商说,从几天前开始,几个陌生人到了镇子上,四处散发寻人启事传单,说谁要是有这个人的消息,会给好多奖金——恰好,那个客商带有这样的一张传单。”

    说着,腾格尔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传单,放在了小木桌上,这才低声说:“我仔细看过这张传单,和那位先生是一个样子的。”

    说完这些,腾格尔左手抚雄,对安归王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低着头慢慢退向门口时,却听安归王问道:“那边的镇子,距离这边多远?”

    腾格尔想了想,回答说:“大概有三十公里左右。”

    安归王点了点头,又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蒙戈尔这个地方?”

    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安归王,腾格尔又飞快的低下:“传言,蒙戈尔下面有成吉思汗的陵墓,我还年轻时去过一趟,那边距离这里大概有四百公里左右。”

    四百公里?

    安归王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四百公里放在地面上,开腾格尔那辆手扶拖拉机,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但要是放在地下河,可就不是四百公里的事了。

    别忘记地下河是弯弯曲曲的,很可能是地上距离的几倍。

    安归王这才想起,她好像还没有问过腾格尔,今天是几号。

    腾格尔告诉安归王今天是几号后,稍等片刻没有听到她再问什么,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以往,时间对于安归王来说就是一个时间,别说是十四天了,就是十四年,对她来说也没太多的意义。

    从她四岁第一次在棺材里睡觉起,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最终无非是带着‘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遗憾,把大业精神再传给下一任安归王罢了。

    除了上次赶往塔克拉玛干沙漠刺杀莫邪征东那次,她其余的生活都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今天和明天,今年和明年,甚至今生和来生,都有着惊人的相似。

    她绝不会因为虚度一天而有丝毫惆怅,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解脱的迷茫。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追求目标,或者说已经对所追求的早就失望了,那她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时间只不过是提醒她吃饭、休息的一个概念而已,想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所以。安归王从来没有觉得十四天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当腾格尔告诉她今天是几月几号,她这才知道她竟然在地下呆了整整十天,其中有八天多,是在暗河中漂流。

    被一个她随时可以杀死。但还没有玩够的男人抱着。漂流。

    这十四天,尤其是在腾格尔家中的这四天。绝对是安归王最为精彩的日子。

    她从没有想过,她竟然很享受当前的这种日子,白天看着这个男人,晚上抱着他。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但心里却有着从没有过的安宁,使她渴望一辈子就这样。

    “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

    安归王呆坐半晌,才慢慢脱掉衣服,重新钻进了被窝,搂紧了那个男人。白玉般的脸颊贴在他雄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却有了莫名的烦躁。

    以往的几晚上,她只要钻进被窝抱住高飞,身心就会安静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入梦乡。

    但今晚,她却感到了烦躁。

    安归王很清楚,她烦躁是因为她知道,高飞已经失踪了十四天,他的家人肯定在四处找他,并能很快找到这儿来,把他带走。

    不管高飞能不能醒来,那些人都不会让他和安归王呆在一起。

    她不想高飞离开。

    他现在已经成为她的私有财产——或者干脆点说,是她的爱人。

    谁会允许自己的财产和爱人被别人抢走?

    安归王很清楚,依着高家的实力,就算她带着高飞藏到九天之外,仍旧会被找到的。

    也许,也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永远的把高飞留在身边。

    那就是死。

    就像世上那些为爱殉情的男女那样。

    两个人都死了,就再也没有谁能分开他们了。

    想到这儿时,安归王终于肯定了一个事实:她,爱上高飞了。

    她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俩人之间没什么海誓山盟,有得只有敌意。

    可她就是不想高飞离开,想让他陪她一辈子,不管他是否会昏迷一辈子,甚至都不管他一点也不爱她。

    爱,是自私的,没有道理的。

    安归王静静伏在高飞雄膛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呼吸均匀,好像睡熟了的样子,但长长的眼睫毛却总是会动一下,证明她根本没有睡着。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了,已经有霜降了下来,睡在外面帐篷中的腾格尔一家,也传来了轻轻的鼾声,整个世界都鸦雀无声,就像无数个深夜那样正常。

    当一只耗子顺着墙根拐过墙角时,安归王睁开了眼睛。

    大半夜的静思,她已经有了决断。

    “我既然舍不得杀你,又不能带你走,那我只能带走你的、你的孩子——我已经算过了,今晚是我受孕的最佳日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更希望二十年后,你会发现新一代的安归王,原来就是你的孩子。那样就算是我死了,也有人能照顾她。”

    安归王抬头看着高飞,喃喃说完这些话后,就吻在了他的嘴上,一路向下,动作温柔而狂野……

    ——

    古柯达今年四岁了,可还有个爱尿炕的丢人习惯。

    凌晨两三点时,他又尿炕了,好大一泡……睡梦中都感觉很不舒服,本能的翻了个身,趴在了哥哥特伦的身上。

    睡得正香的特伦,一把就把他推下了毛毯,躺在了冰凉的地上。

    已经习惯光着皮股睡觉的古柯达,几分钟后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走出了帐篷来到了院子里。

    冷风吹过,使他打了个机灵,睁开眼后才发现自己正呆在帐篷外面,夜风是那么冷,几乎把他冻僵了。

    “我怎么在这儿?”

    古柯达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转身正要钻进帐篷时,却忽然听到有女人的申银声,从他原先睡觉的房子里传了过来。

    就像一个即将病死的人,忍受不了病魔的折磨发出的申银,很清晰,也很压抑。

    难道是女神生病了?

    古柯达知道,每当他母亲遭到病魔折磨时,就会发出这样的申银声。

    他想不到女神也会像母亲那样被病魔折磨,于是就决定过去看看。

第564章 痛苦的安归王!

    以往每当卓玛受不了病魔的折磨,疼的翻来覆去的申银时,懂事的古柯达都会把小脑袋趴在母亲怀中,让妈妈的手抚着他脑袋,妈妈的痛苦就会减轻很多。

    现在,当古柯达听到女神的申银声从房间内传来后,他就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

    对于给自己带来好生活的女神,古柯达从心底爱她,尊重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他希望她能好好的,在他家过一辈子,那样等他长大成人后,就能像照顾妈妈那样,去照顾她了。

    古柯达光着身子走到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不解的一幕:他一家人的女神,此时正光着白瓷般的身子,骑在她小恋人的身上,疯狂的扭着腰身,一头青丝乱摆。

    古柯达搞不懂她在做什么,他知道女神现在肯定很痛苦,因为每当她纵一下身子,就会发出一声受不了的痛苦申银。

    而且眼神相当好的古柯达还发现,有鲜红的血,从女神身下淌在了男人腿上……

    女神也许太痛苦了,疼的拼命摇晃着脑袋,都没有发现古柯达已经开门走了进来,直到他怯怯的问:“姑姑(安归王让他们兄弟几个喊她姑姑),你是不是很疼?”

    随着古柯达的声音响起,正在忍受病魔折磨的女神,猛地停止了动作,和申银,霍地转头看向了他!

    眼睛,在灯光下变成了莹白色,就像魔鬼那样,让本来就很冷的古柯达,感到更加的冷,下意识的后退两半,鼓足勇气的说道:“姑姑。你病了,对吧?每当我妈妈病重时,她就会这样叫。为了减轻妈妈的痛苦,我就会趴在她怀里。让她揉着我的脑袋。然后她就不会感觉到疼了,就会笑——要不要我把脑袋借给你揉揉?”

    古柯达说到后来时。就发现女神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而且好像还带有一丝笑意,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很温柔:“好孩子。姑姑是病了,而且还是无可救药。但你不用担心,姑姑这病很快就会好的。去吧,回去睡觉,姑姑病好了也会休息的。”

    “可你都出血了,病的肯定比我妈妈还要重。而且,你的叫声也比妈妈大。”

    古柯达倔犟的摇摇头。认真的说:“姑姑,你要相信我,揉揉我的脑袋你就会好的。”

    女神的脸好像红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古柯达的好意:“不用。我真的不用。好孩子,快去睡觉吧,别耽误姑姑——生病。”

    古柯达还想再说什么,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脖子,一把把他拎出了门口。

    “放开我,姑姑生病了,我要让她揉揉我的脑袋!”

    被吓了一大跳的古柯达扭头看去,才发现把他从门内拽出来的人,竟然是他父亲腾格尔。

    腾格尔脸色苍白,根本不敢说什么,抬脚对着小儿子皮股就是狠狠一脚,对卓玛使了个‘关上房门’的动作,拎着古柯达向帐篷那边快步走去。

    “腾格尔,你快放开我呀!姑姑疼的厉害,她需要我去安慰——哎哟,呜呜呜。”

    古柯达的哭声响了起来,刚想了一声却被腾格尔捂住了。

    藏在拐角看到这一切的那只老鼠很纳闷,等关上房门的卓玛慌慌张张的跑回帐篷后,它决定去屋里看看那位姑姑到底长了什么病,竟然又开始叫了起来,还那么大声。

    “唉,当人有什么好的?病得都这样子了,脸上还偏偏带着享受的表情,真是不可思议。”

    从门缝内钻进屋子里的那只老鼠,对着窗上那具上下浮动的身子愣愣看了半天后,才兴趣缺缺的摇了摇头,扭身重新钻了出来,遥望着星空幸福的叹了口气,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

    蒙戈尔小镇发生街头枪击事件七八天后,这儿就来了很多外地人,足有几百个。

    平时在居民眼中很有身份的政府官员,在那些人面前就像被驯服的小马驹那样,还没有说话,脸上就挂满了谄媚的笑,让当地人暗叹他们丢尽了成吉思汗的脸。

    别忘了在七百多年前,这些白皮肤的西方人,可是草原雄鹰的奴仆,一见面就会趴在地上亲吻脚趾头的货色。

    尤其是其中一个身材修长的白人女子,每一次从镇上唯一的宾馆出来,身边都会有大批的保镖跟随。

    据镇上最年老的老汉说,她的排场一点都不次于古代公主出巡。

    不用问,这个女子就是离子基金的执行总裁妮儿。

    她已经来这儿十几天了,晚上在电脑上工作,白天就会坐上特制的防弹轿车,在一大群保镖的护卫下离开镇子,直到很晚才会回来。

    今天,妮儿又是空手归来,脸上带着疲倦。

    她刚坐在沙发上捧起一杯咖啡,詹姆斯就走了进来。

    看着詹姆斯那裂开的嘴唇,妮儿知道这些天他已经尽力了,跑的路程和地方比任何人还要多。

    “詹姆斯,坐。”

    妮儿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詹姆斯却没有坐下,低声说:“多少有了一点消息。”

    刚要闭眼的妮儿身子一僵,霍地睁眼,急切的问道:“快说!”

    詹姆斯的下一句话,让妮儿重新陷入了绝望:“但不是高飞的消息。”

    盯着詹姆斯愣了片刻,妮儿才问道:“是谁?”

    “高飞的朋友,一个姓铁,叫铁屠的。”

    詹姆斯坐了下来,用手搓了搓有些冰凉的脸颊:“在距离这边一百七十公里的地方有个湖,叫承柯尔湖。当地居民说,今天早上有人在湖边发现了一个溺水的年轻男子,他昏迷过去了,但没有死。等我得到消息赶去后,他已经被人带走了——根据当地人的描述,我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高飞和我说起过的铁屠。”

    在前往汉德勒森林营救秦紫阳时,为了怕发生误会,高飞特意给詹姆斯等人看了秦紫阳、铁屠和叶心伤等人的照片。

    所以詹姆斯才能通过当地人的描述。确定被人带走的年轻人就是铁屠了。

    “看来斯蒂芬博士他们说的很对,这个秘道下的地下河,在地震后改道了,所以他们才有可能从下面相连的湖中飘上来。”

    妮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一百七十公里。那么远的距离——你没有在那边扫听到他的消息?”

    詹姆斯摇了摇头:“没有。当地人说就只看到了铁屠。我曾派遣专业潜水员去过湖底,他们在下面发现了暗河的流出口。只是水流很湍急,超过每秒五十米,人根本不可能逆流游进去。十二个潜水员,在承柯尔湖打捞了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发现一些碎木头,和两个夜明珠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发现了。”

    詹姆斯说着,摊开手掌,里面是两颗玻璃球大小的珠子,在灯光下闪着绚丽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值钱的宝贝。

    詹姆斯重金雇来的潜水员。能从湖底找到两颗夜明珠,没理由找不到比珠子大若干倍的人,或者尸体。

    妮儿只看了这两颗珠子一眼,就挪开了目光。淡淡的说:“那个铁屠,被谁带走了?”

    詹姆斯沉吟了片刻才说:“应该是华夏军方的秘密特工。在我们还没有赶来时,我就听秦紫阳说起过,大概有数百华夏秘密特工潜入了外蒙境内,就是要寻找高飞他们,而且……”

    妮儿问道:“而且什么?”

    詹姆斯垂下眼帘:“而且,他们的人在监视我们。”

    妮儿无所谓的说:“这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相信他们也早看到了你,猜出我们的来意了。”

    “除了华夏特工,还有一批来历神秘的人。”

    “什么人?”

    “不知道。”

    詹姆斯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他们的身手都个个高强,行踪更加诡秘,曾经和我们的人发生过冲突,一个人就揍趴下了我们四个人,却没有伤害他们,事后就飘然而去了,好像没什么敌意。”

    这次追随詹姆斯来外蒙的几百人,都是妮儿花重金雇来的,其中不乏各国退役的特种兵,甚至还有雇佣军,都是一些很牛叉的。

    “神秘人?”

    皱眉想了想,妮儿摇摇头:“算了,也许他们是为了某个宝藏的传说才来的。不用在意。”

    詹姆斯忍不住的问道:“我就担心他们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发现就发现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妮儿身子后仰,脑袋靠着沙发垫子,疲倦的闭上眼睛:“再调几百人过来,重点是附近五百公里内的湖泊。当然了,还有附近人家的水井。”

    蒙戈尔方圆五百公里的湖泊,大大小小的足有数百上千个,这已经是够耗费大批人力的了,再加上水井——詹姆斯苦笑了一声,委婉的劝道:“妮儿,我觉得你该回去了。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留下来。”

    妮儿身为离子基金的执行总裁,每天可以说是日理万机,这次借口来外蒙已经十几天了,早就引起了老乔治的怀疑,所以她的确得早点回去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妮儿看着詹姆斯的眼睛,很久后才低声说:“詹姆斯,我要你说,高飞还活着。”

    “我一定会把活着的高飞带到你面前,我发誓!”

    詹姆斯举起了左手,一脸笃定的样子。

    “那我明天一早就会回去。詹姆斯,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妮儿说完这句话,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实在不忍心看詹姆斯的苦瓜脸。

    “兄弟,你特么可把我害苦了!你要是死了还罢,如果你活着,我肯定会咬死你!”

    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后,詹姆斯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门口,是保护妮儿的两个保镖,五大三粗的,脸色漠然。

    看起来很酷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些衣服架子而已,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屁都不是!

    鄙夷的撇了撇嘴后,詹姆斯快步走下了楼梯。

第565章 深夜来的魔鬼!

    如果铁屠死了的话,妮儿才不会管老乔治和离子基金怎么样,她都会留在外蒙,一天找不到高飞,她就不会离开,直到找到他的尸体为止。

    现在铁屠还活着,那么就证明高飞也活着,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罢了。

    在妮儿心中,高飞可不是铁屠能比的,现在他都活下来了,高飞有什么理由会死去?

    妮儿的固执,使她忘记了人类在天灾人祸后,活下来的不一定是最强壮的。

    她只坚信,高飞肯定能活下来,理由就是铁屠没死。

    铁屠活下来的消息,让妮儿看到了希望,这才郑重考虑了一下詹姆斯的提议,决定等天亮之后就离开这儿:那家伙既然活着,还有必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

    提了十几天的心,也总算是大石头般的落了地,接着就是睡意袭来,让妮儿懒得回卧室,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妮儿睡得很香,很沉,直到有人用手指扭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斜躺在沙发上睡觉之前,并没有关上房间里的灯,所以睁开眼后就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戴着恐怖面具的魔鬼。

    无论谁从睡梦中醒来,睁眼就看到一张恐怖的面具后,都会被吓一跳。

    妮儿也不会例外,她在愣了九个弹指间后,就张开嘴准备发出一声尖利的尖叫时,一只手却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个很轻,很淡,很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妮儿能够混到当前的份上,绝不是只靠着有个牛比的爷爷。更多的却是靠她自己有足够的理智,和准确的眼光。

    面前这个魔鬼说出的话虽然不多,但妮儿却能从中听出他绝不是在开玩笑,马上就聪明的点了点头。

    魔鬼慢慢松开手。声音依然是那样的空灵:“怪不得他宁可为了你退出佣兵圈。看来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我、我可不可以不坐起来?”

    妮儿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虽然习惯了别人跪着和我说话。但却不喜欢别人躺着和我说话,你可以坐起来,看在他的面子上。”

    魔鬼淡淡的说着,坐在了妮儿对面沙发上:“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你在坐起来时,最好不要趁机向门外的保镖发出预警,因为他们已经听不到了。”

    正要借机把手机仍在地上的妮儿,马上就绝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很清楚,魔鬼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肯定会先摆平外面那两个保镖的。

    乖乖坐起来后,妮儿眼里带着心悸的看了眼门口。低声问道:“你杀了他们?”

    “我不喜欢杀人。”

    魔鬼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但我从不在意杀那些愚蠢的人。愚蠢的人活在世上,只会浪费粮食和空气。”

    “呵、呵呵,我也是这样想的。”

    妮儿强笑了一声。才大着胆子看向了魔鬼。

    魔鬼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纱衣,上面还有用金丝绣着的金龙,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样式古朴却散发着尊严,很是高贵的样子。

    魔鬼虽然是坐着的,但也能看出她身材修长,而且雄部明显要高起很多,乌黑的青丝,从面具两侧垂了下来,油光发亮,也不知道是怎么护养的,如果让她去做洗发水广告的话,那些指望焗油来显摆的代言明星可以去死了。

    这是个女人。

    发现这两点后,妮儿心里稍微轻松了点。

    人们的潜意识内,总以为女人是弱者,会自然的放松对她们的畏惧,妮儿也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人们根本不知道,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都是出自女人之手。

    疯狂起来,女人比男人更加凶猛。

    心里轻松一点后,妮儿才敢大着胆子看向了那张面具。

    这是一张做工很精美的青铜面具,绝对是正儿八经的青铜制造,而不是塑料制品,因为妮儿可以看出上面的轻微划痕,都闪着金属的光泽。

    青铜面具的样子很狰狞,应该是华夏古老神话传说中的某个神兽,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瞳孔微微带有一点湛蓝色。

    什么颜色的瞳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双眼眼睛非常漂亮,或者说是非常迷人,就算妮儿看一眼,也能联想到雪山上的万年古潭。

    仅仅是凭借这双眼睛,妮儿就断定面具后面,肯定是张倾城倾国的脸庞。

    年轻的美女。

    老女人的眼睛,是不会有这双眸子的神韵。

    妮儿只和这双眼睛对望了一秒钟,心中忽然腾起一种从没有过的迷茫,仿佛走进了漫天大雾中,只看到在遥远的前方,有两个绿油油的火球,再也看不到回家的路。

    妮儿根本不知道,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呆滞起来,傻了似的看着魔鬼那双诡异的瞳孔,听到魔鬼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轻飘飘的却很清晰:“你叫妮儿?”

    妮儿缓缓点头:“是,我叫妮儿,乔治.妮儿。”

    “你和高飞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儿子的爸爸。”

    “你们有、有儿子了?”

    魔鬼的声音,有了轻微的欺负。

    妮儿点头:“是,我们有儿子了,叫小凯撒。”

    魔鬼沉默片刻后,才又问:“你爱他吗?”

    “为了他,我可以去做任何事。”

    “他爱你吗?”

    “他为了我,才放弃了当佣兵,并答应我爷爷,退役两年内,不许杀一个人,要暂起百亿财富才能娶我。”

    妮儿呆滞的脸上,浮起一丝呆滞的笑容:“他绝对做不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聚敛那么多财富,可在两年内,他却没有杀一个人,哪怕是穷的每天吃泡面——我觉得,这对一个过惯了纸醉金迷、杀人从不偿命的人来说。尤为可贵。”

    魔鬼再次沉默,很久后才又说:“他这次很可能已经死了。”

    妮儿马上反对:“不会,我坚信他还活着,因为他的朋友已经得救了。”

    “唉。”

    魔鬼低低的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也希望。可现实却又是一回事。”

    随着魔鬼的这声叹息,妮儿霍然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回到了现实,眼神重新变得清冽了起来。

    看着魔鬼,妮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吃吃的问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魔鬼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暂时失魂,或者说催眠了你,问你几句话罢了。”

    “你这是在侵犯我的人权,我要——”

    妮儿大怒,脱口说出这句话时,却忽然闭嘴了,随即悻悻的耸耸肩:“哼。我不喜欢被人摆弄。”

    魔鬼好像嗤笑了一声,淡然道:“没有谁喜欢。不过,你要是再敢对我露出讨厌的神色,那么我会让你从此之后再也无法讨厌任何人。”

    妮儿心里一寒。再次缩了缩脖子时,魔鬼却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哦,错了,是漂去,因为妮儿发现她的膝盖没打弯。

    就在黑纱魔鬼要开门出去时,妮儿忽然说话了:“站住!”

    魔鬼身子停下,但却没有回头,只有清冷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不是他儿子的母亲,就凭你这两个字,你已经死了。记住,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话,千万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除了他之外,没有谁敢命令我。”

    魔鬼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妮儿却感到了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脸色一白,本能的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魔鬼仍然没有转身。

    妮儿攥了攥拳,低声问道:“你和高飞,是什么关系?”

    魔鬼缓缓扭头,看着妮儿的眸子有精光闪过,淡淡的说:“我是他姑姑。”

    “什么,你是他姑姑?”

    妮儿小嘴马上张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的说:“我、我怎么没有听他说起过,会有你这样一个姑姑。”

    魔鬼淡淡的回答:“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哦。”

    妮儿傻呆呆的点了点头时,魔鬼又说话了:“其实只要他想,别说是百亿财富了,就算再多,他也能拿出来的。”

    吹大话呢吧?

    妮儿没有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角。

    魔鬼也没和她解释什么,却问道:“你既然是他儿子的母亲,那你为什么眼看着他的人被欺负,却不管呢?”

    妮儿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甘心的反驳道:“谁说我不管了?那个欺负他兄弟的岛国人,已经付出惨重代价了——”

    不等妮儿说完,魔鬼就打断了她的话:“除了那个可恶的岛国人外,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妮儿紧紧抿了抿嘴角,垂下眼帘说:“可那个人是他的亲……”

    魔鬼再次打断她的话:“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算他亲娘欺负他,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妮儿没说什么,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在妮儿以为魔鬼要离开时,她却又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看待沈银冰的?”

    “沈银冰?”

    妮儿皱眉沉吟片刻,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她只是他的朋友吧?听说他们俩人拍拖过,但最后却分手成朋友了。”

    魔鬼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时,妮儿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妮儿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看向了魔鬼。

    魔鬼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她只好咬了咬牙,接通了电话。

    半夜睡得好好的,房间忽然来了个魔鬼,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放在谁身上,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妮儿也是这样,接听电话后就用生硬的语气说:“贝克,你最好给我一个打搅我休息的理由,要不然你可以卷铺盖——什么,你说什么!?”

    妮儿蹭地一声站起来时,却发现本来站在门口的魔鬼,竟然忽地出现在了她眼前,好像本来就在这儿那样,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手机。

第566章 双王会(一)!

    如果刚才称呼这个自称是高飞姑姑的神秘女人是魔鬼,就是因为讨厌她的话,那么妮儿现在可以肯定她就是一个魔鬼,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人类移动的速度,怎么可能会这样快?

    不过妮儿来不及考虑这些,因为那边的贝克正在兴奋的高声喊叫:“我们已经发现了目标的踪迹!一个从乌拉特小镇上回来的商人说,当地一个叫腾格尔的家伙,几天前曾经去过札思古尔湖——从那天后,他就一夜暴富,对外说来了个远方表弟,但我猜想很可能……”

    “感谢上帝,终于找到了他的下落。贝克,你现在马上赶往乌拉特小镇,但不要轻易打搅那一家人,我现在马上就赶过去。好,你等我,再见!”

    妮儿飞快的说完这些话后,重重吐出一口气时,却骇然发现:刚才还站在她面前的魔鬼,竟然不见了。

    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

    安归王真没想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女人,对那种结合的滋味竟然如此享受,根本不在意别人会不会听到她的高亢叫声,只知道拼命的索取着。

    同时,她也为高飞的战斗力而感到惊讶——尽管他是处于深度昏迷中,某些神经会不可避免的延缓,但别忘了她有着特殊的体质,直到把她逼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达到了她想有个孩子的目的。

    昏暗的灯光下,瘫软在高飞身上的安归王,白瓷般的皮肤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还泛着诱人的绯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归王的呼吸才平息了下来,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本来,她准备完事后就会离开高飞。

    因为她很清楚,最多等到明天中午,搜索高飞的人就会来到这儿。

    她既然不忍心干掉高飞。那就没必要再让别人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不过。等完事后她才发现,她竟然是这样的累。

    累得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环抱着高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随着呼吸的平静,夜重新静了下来,就像前三个晚上。

    可安归王却没有发现,在她睡过去不久。高飞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高飞没有去看环抱着他的安归王,也没有把她从身上推下来——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自己又是谁。

    人从深度昏迷中醒来后,一般都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到现实,高飞也不例外,有些人甚至得从小时候开始回忆。如果回忆到某个时间段却再也想不起发生什么事了……那恭喜,你失忆了。

    幸好,高飞很快就从孤儿院回忆到了汉德勒森林,又来到了蒙戈尔的秘道。成吉思汗的超级陵墓,棺材破裂,直到他被大水冲进黑暗中,没有抓住铁屠,却抱住了一个柔软的身子。

    “那个人应该是百变安归王吧?没想到我竟然糊里糊涂的抱住了她,还在她即将窒息而死时,傻乎乎的把氧气给了她。”

    终于成功回忆到昏迷前的一刻后,高飞才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又开始猜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是谁。

    这次醒来,高飞并没有以为自己死了。

    他小时候就听说,人在死了后,是没有那种‘畅快淋漓’感觉的,因为鬼神好像不做那种龌龊事……可他正是在一泻千里之后,才打开被他自己封闭的门,回到了现实中。

    高飞再次睁开眼,微微侧脸,然后就看到了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一双,是安归王的。

    安归王仍然环抱着他的腰,雪白的脸上泛着一抹红晕,眼神中带着怪异的笑意,身子却有了明显的僵硬感觉。

    她不能不僵硬,因为那把金蛇怪剑的剑尖,正抵在她脖子上,只要稍微再向前移动一寸,她就得血溅当场。

    另外一双眼睛,则来自窗下。

    金蛇怪剑,在一个戴着青铜面具,身穿黑色刺龙轻纱的人手中。

    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双眼很亮,相比起安归王淡定的眼眸,多了一丝仇恨,和不屑。

    “你醒了,很好。”

    安归王在说出这五个字时,面孔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眼窝深陷、鼻子增高——比她的实际年龄最少苍老了七八岁,眼眸也变成了棕褐色,和当地蒙古人种没什么两样,唯有皮肤还是白瓷般的柔滑,特殊的体香依旧存在。

    高飞没有吭声,他不知道当前情况下自己该做什么。

    他认识那个拿剑抵着安归王的人,她是楼兰女王莫邪征东。

    事实上,也唯有莫邪征东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出现在安归王身边。

    安归王也没在意高飞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缓缓问道:“你能不能先出去?我不喜欢不是男人的人看我穿衣服。”

    不等莫邪征东说什么,安归王又淡淡的说:“当然了,你也可以趁机一剑杀了我。但我保证,我在临死前,会把高飞带走。”

    就在刚才,安归王还疯狂的索取着高飞。

    就在无数个弹指间,她还对高飞柔柔的说你醒了,真好。

    但在这一刻,她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再也没有一点点的柔情蜜意,有的只有玉石俱焚的杀意。

    高飞毫不怀疑,安归王说到就能做到。

    莫邪征东也相信她能做到,所以随手一抖,就把金蛇怪剑甩了出去。

    被安归王看作是王者象征的金蛇怪剑,在莫邪征东眼里和废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就那么随意甩了出去,刺进了泥胚堆砌的墙壁里,深没至柄。

    “给你半住香的时间,我在南边街口那棵大树下等你。”

    莫邪征东淡淡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发出一丝声息,仿似一闪就不见了。

    就像没有看到这一切似的,安归王眼里只有高飞。笑吟吟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高飞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深度昏迷的后遗症。

    安归王在他肋下按了几下,高飞咳嗽了一声,说道:“在你睡着时。”

    安归王脸颊贴在高飞雄膛上。深吸了一口气说:“嗯——你醒来就好。我要走了。也许,也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你会不会想我?”

    高飞看着屋顶,淡淡的说:“我会去找你。”

    安归王明显觉得心儿突地一跳,抬起头来时,已然是媚眼如丝。面孔又开始变化,重新成为她的清纯本色:“你、你喜欢我了?”

    高飞摇头。

    安归王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声问:“那你为什么要去找我?”

    高飞喉结上下动了几下,才说:“穆天涯,死在你手中。”

    安归王的笑容慢慢收敛,面孔又开始变化,语气也生硬了起来:“为了她。你不惜杀我?”

    高飞回答:“她是我的女人。”

    安归王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一下,淡淡的说:“我也是你的女人了,你应该能感觉到,你还在我的身体里。而且你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高飞闭上眼:“你和她不一样。”

    安归王反问:“就因为你爱她?她也爱你?”

    高飞嗤笑一声,淡淡道:“我上过的女人无数,可真正爱上我,又为了我死的,却只有穆天涯一个人。其他人,只是那方面的交易——在她死后,我曾经发誓要铲平整个安归教。”

    安归王的声音,变得阴森起来:“就凭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那你现在可以下手了,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高飞无动于衷。

    这对身子还连在一起的男女,身子还没有分开,就已经翻脸发誓要斩杀对方了。

    这事怎么说?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推倒你,只是想品尝一下男人的滋味。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安归王的面孔忽然狰狞了起来,右手掐住了高飞的咽喉:“只要我一用力,你就死定了。而且我也有把握躲过楼兰王,因为我可以变成这家女主人的模样,就算从她眼皮子低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她也不会认出是我的。”

    随着安归王右手力气增大,高飞开始呼吸困难,但他却没有挣扎,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安归王的对手。

    他只是用眼睛死死盯着安归王,就像莫邪征东看她那样,眼神中带有不屑之色。

    安归王的手上再次就加力,仿佛马上就要把他咽喉捏碎,却没有发觉声音有了颤抖:“你、你不怕死?”

    高飞很想说:你爹才不怕死。

    但他说不出话来,面对强大的安归王,昔日很牛比的超级杀手鬼舞,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用不甘、不屈的眼神来抒发自己的心情。

    安归王又说话了:“只要你,只要你发誓,忘记穆天涯,我就会放过你。”

    高飞却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其实他很想暂时答应安归王的条件,等以后有机会时,再为她报仇。

    出尔反尔对于高先生来说,没觉得有啥可耻的,因为他想为穆天涯报仇,但死人是完不成这个心愿的。

    安归王的手,却慢慢的松开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算了,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这次我就饶了你,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高飞这才睁开眼,咳嗽了一声说:“你现在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安归王做事,向来都不后悔的,就像我把我的第一次交给你,怀上你的孩子。”

    安归王说着,翻身从高飞身上爬了下来,直接下了炕。

    高飞一呆:“你怀了我的孩子?”

    安归王却没说什么,抓过枕头边的衣服,飞快的穿了起来。

    高飞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看着她忙活。

    很快,安归王就穿好了衣服,把那本白色《安归经》装进了自己口袋。

    高飞很想说,那本经书是他找到的,但嘴巴张了张却又闭上了。

第567章 双王会(二)!

    安归王收拾利索,把金蛇怪剑从墙壁内抽了出来,犹豫了下,转身看着高飞,笑的很温柔:“这把剑的手感如何?”

    高飞很老实的回答:“用着很趁手。”

    安归王把剑放在枕头边:“那你就留下吧。”

    “这可是你的东西。”

    “留下给你做个念想,毕竟以后我们就有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哼哼。”

    高飞冷笑:“恐怕是我看不到你了,你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我身边。”

    安归王斜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

    高飞没有吭声,翻身坐起开始穿衣服。

    “唉,以后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奢望扫平安归教了。安归教存在两千年,倍受各朝各代的讨伐,都依然能存活下来,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安归王叹了口气,就像伺候丈夫穿衣的妻子那样,帮着高飞整理好衣服,语气真挚的说:“当然了,如果你以为你比当局还厉害,那这些话算我没说。”

    高飞任由安归王给他穿好衣服,等她站起来才说:“我曾经对穆天涯发过誓。”

    安归王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你以为我在吓唬你?我告诉你,安归教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隐藏的还要深!别看我号称安归王,实际上连我也没看清安归教真正的实力藏在何处。”

    高飞不在乎的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知好歹,就是不懂的害怕。我只知道,被别人拿走的东西,就必须得拿回来,谁伤害我的亲人,我就会把他满门杀掉。”

    “你!”

    见高飞这样执迷不悟。安归王大怒,忽地抬手对着高飞腮帮子就抽了过去。

    速度很快,快到高飞根本无法躲闪。

    但就在指尖将要狠狠抽在高飞脸上时,安归王的手却停住。狠狠盯着高飞眼睛看了片刻。转过身子声音疲倦的说:“你既然愿意找死,那也随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被三颗星找上。到时候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你也是个死。”

    高飞有些奇怪:“什么三颗星,是哪三颗?”

    安归王缓缓的说:“七杀、贪狼、破军,合称杀破狼。”

    杀破狼之说。最早见于《易经》,属于紫薇斗数,在命理学中,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

    所谓七杀星,就是指搅乱世界之贼。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

    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杀破狼是紫微的一种命格,古代那些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基本都是属于这种命格,像千古第一大将军霍去病。就是破军星转世,王莽则是七杀星,秦桧、蔡京之流则是贪狼星。

    对于杀破狼之说,高飞只是有耳闻,但却没有拿着当回事,毕竟这些都来自于某种传说中,距离他好像很遥远的样子。

    但现在,安归王却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说,小心别让三颗星找上。

    “这三颗星,是安归教中的人?”

    “勉强算是吧。”

    “什么叫勉强算是?”

    “因为他们因安归教所生,但却又游离在安归教之外,不受安归王所节制,但却有着替安归教扫平一切敌人的责任。”

    “说的这样玄乎。”

    高飞抬腿穿上鞋子下了地,长达十几天的昏迷,让他直觉的腿子发软,只好又坐在了窗上:“能不能告诉我,那三颗星都是什么人?”

    安归王摇头:“别说是我不知道了,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说了等于没说。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谢谢你的关心。”

    高飞看着安归王的背影寻思:现在要不要忽然给她一剑,解决掉这个大麻烦?至于她所说的杀破狼,鬼才相信。

    高飞心中刚腾起这个念头,安归王却忽然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想杀我?”

    高飞狡辩:“如果我只是想想,就能把你干掉的话,那该多好。”

    安归王没有吭声,缓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停住脚步扭头看着高飞:“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点?”

    高飞坐在小木桌前,从碗里捞起一块羊排张嘴大嚼起来:“英俊潇洒?身手高强?”

    “都不是。”

    安归王认真的说:“是你的无耻。”

    面对安归王的打击,高飞毫不在意,张嘴撕下一块羊肉来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拉开门板,安归王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萧索的说:“我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高飞吃个不停,含含糊糊的说道:“有。”

    安归王望着门外已经开始蒙蒙亮的院子:“那就赶紧说,我时间不多了。”

    擦了擦嘴巴,高飞问道:“我有几个小手下,她们是从安归教弃暗投明跟了我的,我这个老板得负责为什么找到一次性的解药。你身为安归教的大老板,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办到吧?”

    安归王犹豫了下,才说:“自古以来,叛教者应该遭受最残酷的惩罚——不过,这次我可以网开一面。等你回到京华后去皇朝会所,去找萧萧,向她要一瓶败火的六味地黄丸,一人一颗就够了。”

    “那就谢谢你了。”

    高飞把骨头扔在桌子上,又问道:“你应该就是皇朝会所的那个白瓷夫人吧?”

    安归王头也不回的回答:“如果你认为我是,那我就是。”

    “嗯,那我就当你是了。希望你能逃过莫邪征东的毒手,免得以后我会让穆天涯失望。”

    高飞又拿起了一块羊排,大吃起来。

    安归王盯着院子里的双眸,慢慢浮上一抹残忍的冰冷,嘎声说道:“我会等你,我从不愿意让人失望!”

    高飞点头。含糊不清的说:“好走,不送。”

    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高飞抬头向门口看去,安归王已经不见了。

    看着门外。他忽然有了种很真实的茫然。

    高飞一直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江湖历练,他早就看透了人的本性。练就了一副铁血心肠,尤其是在穆天涯、黄龙等人死后,他更以为可以把扫除安归教当做一种动力,或者说乐趣。

    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在面临死亡时,他把最后一口气输给了安归王。

    他救了安归王,后来又被她救了,俩人还发生了那种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归王也算是他的女人,或者说他是安归王的男人……

    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肯定他得到了安归王的第一次。

    至于安归王是不是三代烈士遗孀,是不是白瓷夫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无论他嘴上说的有多狠,可在安归王把后背交给他时。他却没有下手。

    相信安归王也是这种感觉,矛盾,烦躁却又很真实。

    他忽然发现,他和安归王之间已经存在了某种斩不断的感情。

    ——

    乌拉特小镇的南街口,有一棵胡杨树。

    天刚蒙蒙亮,天地之间漂浮着一层淡淡的白雾,不规则、脏兮兮的大街上空旷的很,除了缓步前行的安归王,就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来到那颗胡杨树面前不远处,安归王停住了脚步,看向了站在树下的莫邪征东。

    穿着一身黑色轻纱龙袍的莫邪征东,站在黎明的树影中就像一个幽灵,好像随时都会稀释在淡淡的晨雾中。

    两个超级优秀的女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片刻后,莫邪征东那飘渺的声音,才从晨雾中响起:“你比我给你预订的时间,足足晚来了一炷香。”

    安归王向前走了一步,站住,淡淡的说:“这不能怪我,要怪,就去怪你的驸马,是他拉着我唧唧歪歪的问个不停。”

    莫邪征东也向前踏了一步:“我不会怪你的,看在你并没有趁机逃跑的份上。”

    安归王冷笑:“以前我见了你肯定会逃跑,但我现在绝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忽然发觉,活着未必比死了更舒服。”

    安归王仰起下巴,望着东方的晨曦,缓缓的说:“以前我努力活着,处心积虑的活着,那是因为我有必须活下去的动力。但现在我才发现,我那些动力其实很可笑——其实高飞说的没错,当前是华夏盛世,百姓安居乐业,除了极个别的人做梦要改朝换代之外,没有谁希望自己安逸的生活被打搅。而安归教,总是号称造反专业户,历代以来也作出了不小的成绩,却是建立在当朝昏庸无道的基础上。现在,我却看不到希望。所以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能趁着你功力减退时,能够把你杀掉,夺回属于安归王的领地。”

    嘴角微微抽了几下,安归王语气中带有了讥讽:“可惜的是,我三代安归王准备了六十年,结果却在最接近成功时,被你的驸马破坏了。呵呵,这可能是天意吧?唉,六十年的精心准备,最终却是以失败而告终。我相信,等来年的秋分七日后,你们的防守会更加严密,绝不会给我们一点可趁之机。这就提前预示着在我的一生中,我已经失去了夺回地下楼兰的希望。”

    安归王下巴微微歪着,带有了一点调皮的色彩:“既然无法让天下大乱,又不能夺回地下楼兰,那你说,我这个王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莫邪征东淡淡的说:“我可以超度你。”

    安归王摇了摇头。

    莫邪征东问道:“你不是活着没意思了吗?怎么,又不想死了?”

    安归王抬头看着天边的最后一颗星,喃喃的说:“为什么我必须要死呢?你给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正所谓王和王不能见面。你这个王不死,那我这个王就不会得到安宁。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

    莫邪征东身形一晃,扑向了安归王。

第568章 双王会(三)!

    乌拉特小镇南边不远处的一片小森林中,妮儿在詹姆斯等人的陪同下,站在越野车车头上,双手捧着红外线夜视望远镜向那边看。

    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妮儿就从屏幕上见识到了东方功夫,并被它的魅力所迷。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最后才知道那些大侠之所以能飞檐走壁,单掌开碑,只是经过了艺术加工而已,现实中根本没有那么高超的功夫。

    尤其是后来遇到了高飞,某次天真的要求他从地上跳上三楼窗户,替她去拿一本她喜欢看的书时,高某人却苦着脸的请她杀了他,再剁碎了扔上去,因为他真没有一跃四五米的本事。

    在妮儿看来,她喜欢的男人就已经是很牛的了,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怎么可能会做到?

    所以从那之后,她对华夏功夫的兴趣,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看过一部功夫电影,因为那是骗人的,高傲的妮儿不喜欢被骗。

    但现在,当她从望远镜内亲眼看到楼兰王和安归王厮杀后,才知道让她失望的中华功夫,的确存在着。

    那两条人影好像鬼魅一样,或者说更像身上被吊着钢丝那样,只需用脚尖轻轻一点树身,就能跃上六七米的树梢,站在小孩手腕粗细的树枝上,却没耽误向对手攻击。

    看着那两条快速追逐、缠绕在一起的影子,妮儿眼睛都忘记眨巴了,只是喃喃的说:“这肯定是在拍电影,肯定是!”

    詹姆斯却一脸绝望的反驳道:“这不是在拍电影,而是真实存在的。要不然的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是怎么在四个小时内。徒步奔跑四百多公里来到这儿的?我们的车子就够快了,可一路上都没有追上她。”

    妮儿放下望远镜,搓了搓被寒风几乎吹僵的双颊:“詹姆斯,也许你说的很对。这不是在拍电影。可我觉得那俩人。应该不是人。”

    用力咽了口吐沫,妮儿肯定的说:“她们绝对不是人。人是不可能做出这些违反自然规律的动作。地心引力,风阻力对她们毫无作用。”

    ——

    砰!

    在两条人影急促错过时,楼兰王左掌重重拍在了安归王后背上。

    随着一身闷响,站在树梢的安归王就像流星那样。从高达六七米的树梢急速坠下,人在半空中就已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楼兰王如影随形,黑色龙袍飘飘,就像一只抓小鸡的老鹰那样,展翅俯冲下来,一双藏在青铜面具后面的眸子里,全是冷森的杀意:她必须借此机会铲除安归王。绝了历代安归王要想夺取地下楼兰为基地的野心。

    莫邪征东只想率她十数万子民,安静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不希望被人侵犯,更不希望被人利用。如果有人非得这样做,那么结果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死!

    安归王跌落尘埃,雄中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却在楼兰王右脚大力跺下来时,紧咬牙关及时一个翻滚——砰的一声响,楼兰王右脚狠狠跺在了地上,深陷地下几达十厘米。

    安归王在地上接连几个翻滚,好不容易才停住身子,双手反撑着地,正要一跃而起时,一把雪亮的宝剑,却抵住了她的咽喉,楼兰王那冰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你还能逃到哪儿?”

    安归王死死盯着楼兰王,雄口急剧起伏着,血渍从她嘴角淌出,清秀的面庞惨白如纸。

    就像猫戏老鼠那样,楼兰王缓缓蹲下,眼神里带着不屑:“就你这点微末之技,加上来自蜀中燕家古老的变脸神技,若想在人世间安享一生还是很不错的,为何却贪心不改,非得霍乱我楼兰古城,自寻死路?”

    安归王脸色更加难看,低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楼兰王淡淡的说:“蜀中变脸神技自古闻名天下,除了蜀中燕家,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把易容术研究到鬼神莫测的地步。”

    安归王咬了咬嘴唇:“可我不是蜀中燕家的人。”

    楼兰王嗤笑一声:“呵呵,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因为蜀中燕家一百三十一口人,早在七百多年前,就已经被蒙古人杀戮干净了。现在天下闻名的变脸,只是蜀中燕家变脸的一点皮毛,甚至连皮毛也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学到这门本事的。”

    安归王反驳道:“我也很好奇,蜀中燕家七百多年前就已经灭绝,你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楼兰王回答说:“我有一本红皮《安归经》。高飞那家伙看不懂里面隐藏着的秘密,我未必研究不出来。不过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传说,今天才知道世间原来真有这种发挥到极致的易容术。可我更加不明白了,七百年前的蜀中燕家,既然有这种冠绝天下的变脸神技,为什么会被蒙古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呢?”

    安归王冷笑一声,缓缓的说:“如果你知道七百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位叫铁木真的安归王,那你也许会明白蜀中燕家为什么会遭到灭顶之灾了。”

    如果别人知道一代天骄竟然是某个年代的安归王,肯定会大吃一惊。

    但楼兰王却没有这样的反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想想也是,从莫邪宁荣的后代致力于建设地下楼兰开始,历代楼兰王就把全部心血都用在了家园建设上,有谁会操心外界的事情,哪管什么一代天骄弯弓射大雕?

    成吉思汗对于她们来说,只是路人甲而已。

    不过安归王的话,还是引起了楼兰王一点点的兴趣:“哦?你是说,七百年前的蜀中燕家,本身就是安归教中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铁木真,这才被斩杀干净。”

    安归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淡淡的说:“应该是这样吧,如果我是蒙古人的话,我也不希望有个能变幻成任何人样子的家族存在,那会对蒙古人的统治者产生莫大的威胁。而把蜀中燕家灭门。霸占他们的神技,则是扫除危险的最佳办法,哪怕蜀中燕家为蒙古人出了很大的力气。”

    喘了口气,安归王轻轻闭上了眼睛:“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了。反正打又打不过你,死在你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楼兰王举起宝剑:“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也许还能支持更长时间。”

    安归王冷笑:“哼哼,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结果还不也是个死?”

    “本来,制止凌玉传人的责任,不该由莫邪宁荣的后人来插手的。可惜你们主动招惹——为了地下楼兰古城的安危,我不得不杀掉你。”

    楼兰王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今天不杀你,等你养好伤后,你也许就能变成我的样子,去替我领导楼兰了。嗯,受伤后才能露出庐山真面目,也算是蜀中燕家变脸神技的罩门了。”

    安归王忽然睁开眼。冷笑着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历代楼兰王之所以戴着这么一张鬼面具,就是怕被安归王看到真面目,从而变成你们的样子。”

    楼兰王点头:“事实上的确如此。我也是从安归经上才发现这个秘密的。”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安归王忽然好像醒悟了什么:“历代楼兰王虽说只是女人,可都是杀伐果断之辈,你怎么忽然就——哦,我知道了,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解开一个人心中的疑惑。”

    楼兰王右手一翻,宝剑消失,傲然而立:“你很聪明。”

    “你却很笨,堂堂楼兰王,竟然为了一个臭男人,就泄露不该泄漏的天机。”

    安归王扭头看着走过来的高飞,阴森一笑:“咯咯,怪不得历代楼兰王那么短命。”

    楼兰王看也没看她,只是淡淡说道:“如果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保证你活不过我。”

    安归王很奇怪:“这次你不会要放过我吧?”

    楼兰王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我始终认为,不管再怎么该死的人,都该获得一次改正的机会。再说了,依着你的身手和神出鬼没,你要想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可你却没有动手。”

    安归王冷冷的说:“我没有杀他,只是还没有想出最痛苦的死亡方式罢了。”

    楼兰王幽幽的问道:“其中也包括和他做那种事吗?”

    安归王反问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是,哈,哈哈。”

    楼兰王忽然轻笑几声,走到高飞面前,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更知道你现在应该清楚和我交往,会损坏你的阳寿,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替我拿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高飞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什么东西?”

    “青色封皮《安归经》,等你见到你朋友时,不要过多责怪他,因为楼兰王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而且,你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等替我找到全套《安归经》后,无论你想怎么死,我都会在一旁鼓掌围观的,希望你别忘记我说的话,哈,哈哈。”

    轻笑声中,楼兰王缓步走向了长街,眨眼间就不知去向了,只能看到淡淡的白雾迷漫。

    就在高飞愣愣望着街上的白雾发呆时,安归王轻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唉,现在我才知道你这驸马做的有多窝囊,原来只是她找东西的工具。同时,我也庆幸我没有杀你,因为能旁观你被这样一个女人捉弄,足可以抵消你刺我那一刀之恨。”

    高飞嘴角狠狠抽了几下,嘎声说道:“你最好现在马上滚,找个干净的池子洗干净,等着我去为穆天涯讨回公道!”

    “穆天涯?呵呵,一个小人物而已,何必对她这样念念不忘?”

    安归王欲言又止,左手捂着心口,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向了薄雾中。

    晨阳,镶嵌着金边的晨阳,从东方突地一下跳了出来,洒下金光万丈。

第569章 替我倒上一杯酒!

    以前每逢任务完成后,心情都会很爽,会痛饮三百杯,然后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一觉,等醒来时那些杀戮都已经成为往事,他只负责让明天的生活更加美好就是了。

    仔细回想一下这次任务,高飞还是该庆幸的,不但能成功救回了秦紫阳和叶心伤,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更是在没有生还的可能下活了下来,他没有理由不去欢呼。

    还有,阴差阳错下,他和神秘的安归王有了那层实质性的关系。

    能够和安归王那样的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这对世间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绝对的骄傲,就像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算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取决于他征服的女人是否强大。

    毫无疑问,安归王就是绝对强大的女人,尽管高先生是被逆推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固然逆推和推倒的意义是相反的,可结果却是相同的这就够了。

    更何况,从没有现身世间的楼兰女王,这次为了他也现身了——能够同时引起双王对自己感兴趣,高飞的确值得自豪,有足够的理由。

    可实际上他却一点这样的感觉也没有,有得只有看不清明天的迷茫,和一种心灰意冷。

    这也不能怪高飞会有这种感受,毕竟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他男人的强大被砸了个粉碎,给他一种他好像是小丑的感觉。

    没有谁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遗憾这两个女人刚才为什么没有同归于尽……

    “高飞,高飞!”

    就在高飞望着长街发呆时,詹姆斯出现在了他面前,一把把他抱住,狠狠砸了几拳骂道:“草。看到你还活着,老子真特么的高兴!”

    要是以往,高飞肯定会用力捶他几拳,再回骂几句。这次却没有。好像一根木头桩子那样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了,你不会被那俩女人吓傻了吧?”

    詹姆斯有些担心。双手扳着高飞肩膀,用力晃了几下。

    “没有,你傻了,我也不会傻。”

    腰都快被晃断了。高飞这才好像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你也看到刚才那俩女人了?”

    扭头看了眼长街,詹姆斯重重的点了点头,毫不掩饰眼中的忌惮:“嗯,看到了。如果不是身边还有别人,我肯定会以为她们两个是鬼——尼玛(现在詹姆斯也学会了国骂),在那么高的树上窜来窜去。这还是人吗?”

    高飞忽然问道:“老詹,问你个事。如果你被这样的两个女人缠上,你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生不如死。”

    詹姆斯很干脆的回答。

    “生不如死?这倒不至于。”

    高飞沉吟了下,又试着问:“假如你被其中一个当做丈夫。又和其中一个发生了那种关系呢?”

    “什么?”

    詹姆斯嘴巴张的老大,足能塞上个大鸭蛋。

    高飞耐心的解释道:“她们其中一个把哥们推倒了,是逆推。另外一个呢,则非得把哥们当做她老公看待……”

    高飞还没说完呢,詹姆斯就在他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做无限痛苦状:“欧野,买嘎的,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怎么好事都被你碰到了?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好事?”

    “如果我能拥有这样两个强大的女人,让我立马死去也心甘情愿了!”

    “可她们如果只是在利用你呢?”

    “那只能证明你比世界上其他男人更加优秀!”

    詹姆斯气愤的吼道:“要不然的话,凭什么会看上你?”

    “你真这样想?”

    高飞眨了一下眼:“甘心被利用,也要享受被两个强大女人征服的感觉?”

    詹姆斯大刺刺的说:“哥们才不介意被女人所征服,因为女人再怎么强大,也许开始她是征服男人的,但总有一天会被男人所征服,这是生命发展的铁律。”

    “再怎么强大,总有一天也会被男人所征服?有道理,这句话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儿?哈,哈哈!”

    高飞喃喃重复了詹姆斯的几句话后,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所有的郁闷全都随着笑声吐出:“不错,你特么的说的对极了!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臭女人,为她们的骄傲付出代价!我要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高飞在大笑,詹姆斯却闭上了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痛痛快快的大笑了足有五分钟后,高飞才止住笑声,发现詹姆斯正在见了鬼似的望着他,有些纳闷的搓了搓脸颊:“怎么了,你不喜欢看到哥们得意?”

    詹姆斯咽了口吐沫,貌似很小心的问:“高飞,你很讨厌那俩猛女?”

    “就像你看到大猩猩和两个男人鬼混。”

    高飞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好了,不讨论这些了,反正老子知道该怎么做了。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高飞既然不愿意说,詹姆斯也不再问:“那天你和萨拉娜去了蒙戈尔后,我担心你会让那个蒙古女人绑架,所以就在原地等你们。等到晚上还不见你们回来后,就带人去了那边,看到了那条秘道中的暗河,就猜到你很可能被冲进暗河中了。于是我就更加不放心了,却又不能自寻死路,所以只好等你自己爬出来。可结果呢,没等到你爬出来,倒等到了一场大地震。捏捏的,当时老子就毛了——”

    高飞把话接了过去:“于是你就从那条暗河想到了它流去的方向,开始挨个湖泊的找我,。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是啊,我是瞎猫,你就是死耗子,幸好咱们俩人的运气都很不错。”

    詹姆斯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好了,你既然安然无恙,我也该回德国了。尼玛,这些天为了找你,可没少操心……不用假惺惺的和我说谢谢。等你发财后,记得那真金白银来补偿好了。用你的话来说,哥们也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货。”

    嚣张的说完,詹姆斯手指伸进嘴里。欢快的吹了个呼哨。

    两辆越野车从那边小树林中驶了出来。

    詹姆斯说道:“车上都有外蒙这边的边境通行证。至于华夏那边,我相信就算你不办。他们也会求着你回去的。”

    高飞却没有看车子,仍然看着树林那边问道:“她刚走?”

    詹姆斯一愣:“谁?”

    高飞低声说:“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詹姆斯咧了咧嘴,悻悻的说:“我就知道你能猜出,也唯有她能依靠强大的财力。在外蒙调动上千人,挨个湖泊的寻找你。”

    高飞沉默了片刻:“她既然来了,为什么却又不见我?”

    詹姆斯叹了口气,非常忧伤的说:“本来,她是劝她过来劝你的,可她却告诉我说,她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你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心中好像只有一个叫沈银冰的女人,她有些心碎了,说这是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过后。你们就是彻底的陌生人了。至于等到圣诞节前夕,你还会不会去参加她的婚礼,她也不会太在意了。总之一句话,她对你很失望。”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动也不动的好像一尊雕像,直到詹姆斯的车子走远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

    刘小龙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酒鬼,躲在肮脏的小酒店内,和萨拉娜争夺一碗酸不啦唧的马奶酒:“你、你给我,我要喝酒!”

    萨拉娜举起酒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一脸的鄙夷:“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是给真正的男人喝的,而不是给你这种窝囊废糟蹋的!”

    刘小龙的眼睛,马上就变红了,从凳子上蹭地站起来,狠狠拍了下桌子吼道:“臭娘们,你说谁是窝囊废呢!?”

    萨拉娜没有吭声,却快步走进离间,拿出了一面镜子放在他面前:“是不是窝囊废,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谁?”

    看到镜子里那个人后,刘小龙一下子呆滞当场。

    镜子里面那个家伙,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乱哄哄的,脸色惨白,双眼中充满了血丝,就像一个吸大烟的瘾君子,哪儿还有一点高官子弟的纨绔风采?

    萨拉娜放下镜子,就像大姐那样拍了拍他肩膀,柔声劝道:“刘小龙,刚认识你时,我还以为你就一贪生怕死的富家子弟,我从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关心别人的生死,算是我看错你了,我向你道歉。”

    刘小龙推开镜子,悻悻的说:“哼,我稀罕你和我道歉吗?我才不关心高飞那家伙呢,我只是内疚,没有保护好他交给我的东西。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该早早回到京华,把那东西交给他爷爷。”

    提到那个东西后,萨拉娜眼眸中也浮上一丝恐惧:恐怕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鬼女人了,那肯定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幽灵,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躲开她的子弹?

    就像是跳舞那样,很随意的躲开了子弹,然后又把刘小龙当做布娃娃那样,一把就抓了过去,从他身上拿走高飞交给他的东西,只是眨眼间,就不见了,仿佛没有出现过那样。

    幸好,那该戴着青铜面具的鬼女人,只是拿走了东西,并没有伤人。

    如果她想杀人的话,好像也就是吹口气就能做到吧?

    同时,萨拉娜更清楚,能够值得这样一个鬼魅般的女人来抢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东西,她有些后悔没有打开油布包看看是什么了。

    萨拉娜想到那个鬼女人时,刘小龙也想到了,颓丧的坐在了凳子上,又去拿酒瓶子。

    这次萨拉娜没有管,坐在刘小龙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陪你喝一杯。”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有人问道:“能不能也替我倒一杯酒?”

    刘小龙猛回头。

    这一剑,他忽然泪流满面。

第570章 为了你揍着方便!

    迄今为止,高飞已经失踪了十四天,华夏相关部门在派出大批人手前往外蒙搜索无果后,最后只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家。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高老爷子的头发好像瞬间就白了很多。

    正在国外访问的大伯,也握着电话呆了足有五分钟后,才允许相关部门告诉方小艇夫妇。

    高健城两口子,感觉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那样,在第一时间,就从各自工作的城市飞回了京华。

    相关部门的人,仔细和他们叙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并没有隐瞒高飞之所以跑去送死,就是因为秦紫阳的原因。

    虽说相关部门说,在没有发觉高飞的尸体之前,理论上他还活着,可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这是一句安慰话:人在地下几百米的深处,七八级的地震过后,就算老鼠也不能幸免,更何况那么大个人呢?

    守着老爷子,高健城没有吭声,方小艇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心里把秦紫阳恨到了极点,要不是高老爷子派人把他们两口子送回家,她肯定会跑去秦家问问秦紫阳:你自己去死就可以了,干嘛要连累我儿子?

    回家后,很少喝白酒的高健城,打开了一瓶茅台,也没有用酒杯,就对着瓶子一口小半瓶,随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完事后,他又拿起了瓶子,却被高雅拦住了:‘爸,你不能再喝了!‘

    高健城一瞪眼,高级知识分子风度荡然无存,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松手!‘

    ‘爸,你真不能再喝了啊!‘

    高雅猛地把酒瓶扔在地上,低吼着:‘我这就马上去找秦家那个女人问问,她凭什么要让我哥去救她?她为什么没有死在外面!‘

    ‘小雅。闭嘴!‘

    拿着一块手帕擦眼泪的方小艇,厉喝一声。

    ‘妈,难道我哥哥就这么白死了吗?‘

    高雅不服气的一挺脖子,却看到方小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寒着脸的看向门口。

    他转身一看。就看到了秦紫阳。

    秦紫阳明显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尖尖,头发也开始分叉,嘴唇干裂呈现灰白色,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短发上却戴着个白色发夹。

    昔日的秦紫阳走在大街上,浑身都冒着嚣张和自信。

    可现在,她却像个被拐到非洲黑矿遭受十年折磨后才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良家,每喘一口气都得小心翼翼。

    如果非得让高雅说出两个他必须要干掉的人,抢走他荣耀的高飞是第一个,曾经以拒绝和他交朋友方式来羞辱他的秦紫阳,就是另外一个了。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干掉秦紫阳的好机会。

    这个女人,太强大了。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给高雅接近她的机会。

    在秦紫阳眼中,高雅就是个废物罢了。

    可是现在。就在高雅表面痛苦,内心却极度欢悦时,被高家所有人都痛恨的秦紫阳(高雅可以肯定,别看高家男人没有说秦紫阳的一句,但都已经把秦紫阳看做了杀人凶手),却来到他家了。

    看样子,她是来赔罪的,因为高飞是被她一个电话叫去了死地。

    愣了片刻,高雅就知道这是一个发泄怒火的好机会,不等高健城夫妻说什么,就抢先蹿到了门口,抬手对着秦紫阳的脸颊,狠狠抽了过去:‘臭女人,你来我家干什么?看我们是怎么痛苦的吗!‘

    高雅很清楚,依着秦紫阳的本事,要想躲开他这一巴掌,绝对是小菜一碟,但她绝不会躲,因为她迫切需要接受高家的惩罚,哪怕是被刀砍了。

    果然,秦紫阳没有躲闪,被高雅狠狠抽了一耳光,却又迅速昂起了下巴。

    秦紫阳这个动作,被高雅看做是挑衅,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不服气吗?不服气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秦紫阳说话了,声音嘶哑:‘我抬起头,是为了你抽着方便。‘

    高雅一愣,正要说什么时,方小艇却低声喝道:‘小雅,回来!‘

    ‘妈!‘

    ‘我让你回来!‘

    在方小艇的厉声喝斥下,高雅只好悻悻甩了甩有些生疼的右手,转身走了回去。

    方小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秦紫阳面前,淡淡的说道:‘小雅不该打你,我向你道歉。‘

    秦紫阳抿了抿嘴角,垂下眼帘:‘方阿姨……‘

    方小艇却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你阿姨,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秦紫阳,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什么来的。是,我的确恨你害了我儿子,但不管怎么说,高飞都是自找的,你并没有强制性的让他去。所以,你不用为他的死活而担负任何责任。你可以走路的,我不希望外人看到我们悲痛的样子。‘

    “方阿姨,我。”

    秦紫阳身子微微颤了下,看向了高健城,她希望高健城能给她一个赔罪的机会,不管是骂她一顿,揍她一顿,甚至让她嫁给高雅,她也认了。

    只要能弥补她对高家造成的愧疚就行。

    可惜的是,高健城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就把垂下了头,不再说什么。

    看着秦紫阳脸颊的指痕,方小艇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秦紫阳,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高家人的面前。”

    秦紫阳没有说什么,却双膝一软,跪在了门前。

    方小艇笑了,看上去笑的很开心,声音也很柔和:“秦紫阳,有必要这样做吗?好了,你快起来吧,我们原谅你了,真的原谅你了,起来好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高雅抽她耳光,方小艇让她闪人,高健城视她为无物时,秦紫阳都没有任何感觉,可当方小艇这样温柔的说话,她却感到了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嗅到了一种疯狂的味道,那是母狼看到狼崽被人类伤害后,所散发出的恨意。

    “方阿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一力承当,不管我爸,和心伤的事情。”

    秦紫阳从地上站起来,低声说出这句话。转身慢慢走出了高家别墅的院子。

    方小艇没有吭声。只是站在那儿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小艇,我不想再看到有遗憾的事发生。唉。”

    读懂妻子心思的高健城,重重叹了口气,拿着酒瓶子踉踉跄跄的走上了楼梯。

    方小艇眼角跳了几下,垂下眼帘跟上了高健城。

    来到卧室内后。高健城坐在了窗上,却没有喝酒,拍了拍身边:“来,坐下。”

    方小艇倚在门后,摇了摇头时,泪水又淌了下来:“我不。我知道你要劝我,劝我不要把失去小飞的痛苦变成仇恨。强加于秦紫阳身上。”

    高健城好像笑了一下:“严格的说起来,那孩子也没有错的。而且我也能看出,她比我们还要痛苦。是,正是她的一个电话。才让高飞踏上了不归路。但你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

    方小艇吸了下鼻子,问道:“什么事实?”

    拿着酒瓶子喝了口酒后,高健城说:“孙主任(某部门负责人,前来通知高家噩耗)说,高飞救出秦紫阳他们后,当时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国的,但他却没有那样做,而是执意要去蒙戈尔——从这一点来看,高飞的失踪,和秦紫阳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

    高健城的话音未落,方小艇就快步走到他面前,尖声叫道:“高健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说,小飞落到这个下场都是他自找的,根本没有秦紫阳任何责任?”

    抬手牵住妻子的手,高健城耐心的解释道:“小艇,你冷静一下,听我说。秦紫阳并不是没有责任,如果不是她喊高飞去那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不管怎么说,她只是起了连带责任,主要责任还在高飞自己身上,如果当初——”

    “不要再说了!”

    方小艇猛地一甩头,哭着吼道:“高健城,我算看透你了,你根本不在意小飞,要不然你怎么会给秦紫阳开脱?”

    高健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怎么不在意高飞了?他是你儿子,可也是我儿子啊!你以为他出事了,我这个当爸爸的心里就好受啊?我只是客观的实事求是罢了,我不希望你把仇恨强加于秦紫阳身上,我能看出她很痛苦。我敢保证,如果有人告诉她,只要她死了,高飞就能活着回来,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我就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话,小飞就不会死,我一定得让她付出代价,最为惨重的代价!”

    方小艇双手抱着脑袋,猛摇着头,泪水横飞。

    “小艇,你得冷静下来!”

    高健城把妻子拉倒怀中,用力抱着她:“也许,高飞还没有死呢?你要是伤害了秦紫阳,那岂不是伤害无辜了?”

    “高健城,他是在地下几百米深处啊,那是八级地震啊,小飞有什么理由活着,你怎么舍得用这种话来骗你老婆啊!”

    方小艇被高健城的话彻底激怒了,采住他头发举手就在他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几道血痕,马上就出现在了高健城的老白脸上。

    “够了!”

    疼的高健城大吼一声。

    方小艇愣住,这才发现自己在发疯下,竟然抓伤了丈夫。

    高健城呼呼喘着粗气,张嘴刚要说什么,方小艇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只好把埋怨的话咽了下去,悻悻的说:“你的电话。”

    方小艇下意识拿出手机,却看也没看来电显示,随手把手机扔在了窗上,呜咽着说:“我才没心情接电话!”

    高健城拿起手机,看了眼陌生的来电显示,叹了口气接通递给妻子,低声说:“接一个吧,也许是工作上的事呢。”

    方小艇知道,丈夫执意让她接电话,就是想让她趁机稳定一下激动的情绪。

    她真没心情接,可看到丈夫已经点了接听键,只好拿过电话放在耳边,尽量用从容的声音:“喂,你好,我是方小艇。”

    “妈,我是高飞。”

    一个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第571章 有人打我的脸!

    高健城怀疑,手机内是不是储藏着强大的高压电流。

    要不然的话,妻子为什么在接听电话后,全身就像触电那样猛地一颤,那双本来充满哀伤、绝望、愤怒和疯狂的眸子里,陡然爆出瘆人的亮光?

    高健城有些担心的拍了拍妻子胳膊,低声问:“小艇,你怎么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泪水就像决堤的黄河之水那样,哗哗的从方小艇眼里淌出。

    方小艇用手捂着嘴巴,哭着,笑着,就像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的疯子那样,慢慢的跪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高健城吓坏了,赶紧把妻子抱在怀中,莫着她的头发:“小艇,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儿子,小飞,是小飞!”

    方小艇长长的吸了口气,才猛地把手机放在丈夫耳边,又哭又笑:“是小飞!”

    高飞的声音,从手机内清晰的传来:“爸,我是高飞。”

    高健城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喃喃的说:“高飞?你是高飞?”

    “是的,我是高飞。”

    “你怎么可以是高飞呢?”

    高健城傻傻的说出这句话后,才猛地醒悟了过来,用力抓主(谐音字代替)妻子拿着手机的手,傻呆呆的问道:“你没有死啊!”

    ——

    说实话,看到父母因为高飞而痛苦万分时,高雅心里也是不好受。

    不过眼前这种情况却是他最想看到的,为了除掉高飞,他已经做了太多的工作,可惜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几次失败后,高雅用心研究过失败的原因,最终得出的结论竟然是高飞运气太好了。

    运气这玩意。总是让人无奈。

    幸好,好运这个东西的偶然性很大,这次就没有再青睐高飞,把他埋在了地下几百米处。

    高飞能够以这种方式完蛋。是高飞最希望看到的。毕竟他们是亲兄弟,血脉相连。如果高飞死在他手中,他这个做兄弟的也许不会伤心,但肯定会对父母内疚的。

    高飞这样死,最好。

    接下来。就该拿走原本属于他的一些东西了,比方他那个前女友沈银冰。

    想起沈银冰,高二少心里就冒火,正是这个女人让他第一次丢了面子。

    如果一个身价上亿,漂亮的女人敢让高二少丢面子,那么高二少就会找机会让她丢身子,等玩腻了后。再廉价处理到国外当寄女(谐音字),相信依着她的身材,相貌,生意肯定很红火。能在被榨干之前过两年好日子。

    想到这儿后,高雅浑身就感觉舒服的要申银,决定去泡个热水澡,来纪念这个伟大的日子。

    来到卧室后刚甩掉鞋子,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高雅一皮股坐在沙发上,接通电话大刺刺的问道:“老钱,有什么事?”

    老钱,明面上的身份是春树集团的总经理,其实就是高雅在商场上的代言人。

    老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还有些结巴:“高、高少,情况有些不妙啊。”

    高雅的好心情,被老钱这句话给弄得大打折扣,随口骂道:“尼玛,你嘴里是不是含着屎啊?什么情况不妙?”

    老钱被骂了一句后,说话有条理了:“高少,是这样的,我怀疑有人在恶意收购我们的股票……”

    人们常说,商场如战场,商场上虽然没有迷漫的硝烟,可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却让人防不胜防。

    其中最为常见的打击方式,无非就是恶意收购股票,先大肆的购进,到时候再低价抛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高雅以前就曾经听说过,但却从没有遇到过。

    他不认为有谁,能把市值高达几百亿的春树集团玩死。

    可现在,老钱却告诉他说,春树集团好像就遇到了这种事。

    高雅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老钱是不是发高烧了,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谁敢算计春树集团:暂且不管春树集团几百亿的市值,单说集团后面站着他高大少,任何人想这样做的话,都得仔细考虑一下,搬起石头会不会砸到自己脚。

    “放尼玛的屁,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愣了片刻后,高雅破口大骂。

    老钱在那边快哭了:“高少,我怎么敢和你开这种玩笑呢?是真的,你快来看看吧。”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高雅一脸的阴骘,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穿上鞋子就冲出了卧室。

    ——

    遥远的国度,妮儿正在接受老乔治的训斥:“你,冒然向岛国大合集团开刀,我没有干涉,以为你只想找个不顺眼的练练手。可你为什么又把矛头对准了华夏春树集团?你有没有仔细了解过春树集团的实力?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离子基金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妮儿脸色平静:“爷爷,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老乔治气咻咻的说:“我不管你什么道理,你马上给我赶回纽约总部,在董事局会议上给大家解释清楚!”

    妮儿却无动于衷,淡淡的说:“爷爷,我既然是大家公推的执行总裁,那么无论我做什么,大家都该全力支持,也包括你。如果你们觉得我不适合呆在这个位置上,那请你召开董事局会议,撤掉我的执行总裁职务。不过,做为董事会的一员,我有权动用百分之九的股份。”

    “你——哼!”

    老乔治有些气急败坏,碍于自己的绅士风度,和妮儿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面子上,只好强忍着怒气:“给我一个你这样做的理由!”

    妮儿没有吭声,在老乔治第三次问时,才轻轻的说:“有人打我的脸——你以前经常教导我说,咱们做商人的要以利益为重,如果被人打脸能得到额外补偿的话,应该把没被打到的脸再递过去。可你还说。如果不喜欢被人打脸的话,那就用全力还回去。现在,我只是还回去。”

    老乔治沉默片刻,才冷冷的问道:“是为了那个姓高的吧?”

    妮儿嘴角动了动。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老乔治哼了一声:“哼。你最近无缘无故跑去华夏签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单子,你以为爷爷会看不出来?”

    妮儿用鼻音嗯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老乔治在那边叹了口气:“唉,亲爱的,你确定他会让你一辈子幸福?”

    妮儿犹豫了下:“不确定,但最起码当前很享受有他的日子。”

    “那你好自为之吧。我不希望董事会再拿出对你的反对意见。”

    老乔治很清楚孙女的个性,知道她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再劝也是白搭,更何况……想到那个消息,老家伙心里就冒火,语气再次强硬起来:“最迟明天傍晚,你都要把那个孩子带回家。我乔治家族人丁本来就不旺,我可不想我的孙子永远躲在德国。”

    老乔治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那边有杯子碎裂的生意,从电话内传来。

    妮儿的脸。先是发白,后来又变红,怯怯的问道:“爷爷,你、你怎么知道了?”

    老乔治没好气的说:“我再不知道就是个傻瓜了。哼,自己孙子都会叫爷爷了,还没有见一面,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耻辱。要不是看在你受孕几率只有百分之十的先天性原因上,我肯定会掐死那个小家伙!”

    妮儿在十四岁那年的一次体检中,就检查出了有先天性的受孕疾病,如果不是运气特别好的话,她这辈子都别想当妈妈。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倍受老乔治的呵护。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初妮儿怀孕后,才千方百计的把孩子生下来。

    “嘿嘿。”

    妮儿傻笑了一声,喃喃的说:“老乔治,你敢掐死我儿子,我就杀死你孙女。”

    老乔治怒了:“哼,敢跟爷爷这样说话,你信不信我马上让克拉斯去德国?”

    克拉斯,是老乔治的保镖头子,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军官,曾经在中东地区有着相当出色的表现,冷酷无情,却又绝对服从命令,因为他有着一身金黄的汗毛,所以被人称为黄魔。

    “别,你可千万别,你不就是想看看小凯撒吗?我答应你在明天傍晚六点之前,把他带回纽约,但事先说好了,你不能歧视他。”

    妮儿真怕克拉斯会跑来偷走她的孩子,赶紧求饶。

    老乔治又哼了一声,说小凯撒那个亲生父亲虽说是个该死一万遍都不嫌多的,可孩子身上却流淌着乔治家族的血脉,高贵无比,不把世界上最好的玩具给他玩,都是对乔治家族的羞辱,又怎么可能会歧视他?

    听爷爷这样说后,妮儿才稍微放心。

    想到很快就能看到小孙子后,老乔治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破天荒的只骂了某个姓高的家伙一句后,就转移了话题,委婉的劝说孙女,收拾大合、春树集团要适可而止,没必要为了那个混蛋惹得董事会成员不开心。

    当然了,董事会成员们开心不开心的,老乔治也不是太在意。

    他只在意自己的接班人开心与否,反正他老人家现在钱也够多的了,偶尔可以拿出一些来挥霍一下,只要妮儿高兴就行。

    祖孙俩达成一致意见后,接下来的谈话就温馨了许多。

    在快要扣电话时,老乔治忽然问妮儿,是不是最近要踏足娱乐圈了?

    妮儿老实的回答:“嗯,拿出一点小钱买了个小公司,公司老总就是小凯撒,目的就是给他挣点买玩具的钱。这孩子没爷爷疼,怪可怜的。”

    老乔治马上吹胡子瞪眼,狠狠训了孙女一顿后,才问小公司内都是有哪些娱乐明星,要不要他老人家出马,把欧美几个天王、天后级别的买下来放进公司。

    妮儿拒绝了,说她暂时不想招摇,只签了欧美的几个二流明星,还有几个一流亚洲歌手,其中一个就是当红的南韩歌星,叫金宾的。

第572章 家丑不可外扬!

    “小飞,你现在哪儿?快告诉妈妈,我马上去接你!”

    欣喜若狂的方小艇,一把就从丈夫手中抢过了电话。

    那边的高飞说:“妈,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也不要把我要回家的事告诉任何人,我想暗中调查点事情。”

    方小艇一愣:“小飞,你想调查什么事?”

    高飞在那边淡淡的说:“我听说梁明被人打伤了,差点没命,还被市局的人控制了起来。而且,我的落日餐厅也被封了。”

    方小艇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

    梁明在重伤的情况下被市局控制起来,落日餐厅被勒令停业整顿这些事,方小艇心中当然明白,尤其是落日餐厅被封一事,她更是心知肚明。

    但是她却没有管——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管。

    随着高飞遇难的消息传来,她更是把这些事给忘了。

    现在高飞提起来后,方小艇才猛地醒悟过来,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要不然的话,她不会感到嘴里发苦,呆了片刻要说什么时,那边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看到妻子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后,高健城非常纳闷:“小艇,怎么了?”

    “没什么。”

    方小艇敷衍了一句。

    高健城又问:“高飞在哪儿?”

    这次方小艇没有再说话,只是拨打高飞给她打电话的号码,那边却传来了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微再拨。”

    方小艇颓然的坐在了窗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一脸痛苦的弯下了腰。

    高健城要是再看不出出大事了。那他就是傻瓜了,连忙追问:“小艇,到底是怎么了?”

    “怪我,这都怪我。”

    方小艇攥拳在自己头上重重砸了一下。正要再砸时。被高健城抓主了:“小艇,到底怎么了吗!”

    深深吸了口气后。方小艇才缓缓的说:“前些日子,小飞办了个厂子,这事你也知道。”

    高飞和离子基金合作一事,高健城当然知道。尽管他不怎么关心这事。

    接下来,方小艇就把梁明被人打伤,落日餐厅被封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高健城平时的确不关心商业问题,但这不代表着听到别人算计自己儿子时,能咽下这口怒气:“哼,欺负高飞的发小也倒罢了。竟然动用省厅的人来封锁餐厅,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看着脸色发白的妻子,高健城皱眉说:“小艇,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为什么不管?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尤其是落日餐厅一事,更是过份——小艇,你告诉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事到如今,方小艇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老高,开始梁明被打了时,我没有多想,但后来落日餐厅出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管——老高,你还记得去年李家几个小辈来拜年时,其中一个叫李茂明的吧?”

    “李茂明?”

    高健城稍微想了想:“嗯,是记得有这号人,他好像和高雅关系不错。”

    方小艇仰起下巴,一脸的凄惨之色:“李茂明现在是齐鲁卫生厅的一个处长,就是他带人封了落日餐厅。”

    “他带人封了餐厅?”

    高健城愣住:“怎么会是他?他应该知道餐厅是高飞的……”

    说到这儿后,高健城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狠狠咬了下腮帮子,问道:“你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是他在暗中指使的?”

    方小艇痛苦的摇摇头:“不是怀疑,是确定,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高健城呆住,脸色阴晴不定的呆了半晌,猛地一拍窗铺,霍地站起:“畜生!我就知道他表里不一,容不下高飞!”

    “老高,你给我站住!”

    方小艇赶紧拉住丈夫的手:“别冲动。”

    “松开!”

    高健城文雅的脸面开始狰狞起来:“我没有冲动,我只是、只是失望!高飞明明已经表过态了,他不会分走春树集团一分钱,可那个畜生为什么还这样做?”

    “老高,你听我说……”

    “松开!”

    高健城厉喝一声,甩开方小艇的手,指着她鼻子骂道:“说,说!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多少次了,我都警告你,你这样惯着他总会出大问题的,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为了区区利益,兄弟阋墙!再不多加管教,难道等到他们变成李世民和李建成吗?”

    死死抱着高健城的胳膊,方小艇哭着问:“那我问你,你要怎么说?”

    高健城想都没有想,脱口就喊道:“把那个畜生轰出家门!”

    方小艇咬了下牙,又问:“就算我赞成你把他轰出家门,可你能屏蔽对高家的影响吗?”

    “我……”

    高健城一下子呆住。

    依着他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把高雅轰出家门,再打断一条腿。

    可问题是,他得注意这样做的影响。

    别忘了,高雅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这事一旦传出去,对于高家的名声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打击,甚至会影响到他大哥。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这样简单,我早就做了。”

    方小艇劝道:“民间自古就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说法,更何况是我们家呢?”

    高健城脸色忽青忽白,呆了半晌才颓然坐到在了窗上,痛苦的说:“那你说该怎么办?你也应该明白高雅的性格,他就是一自私自利的人。我敢发誓,他在决定向他哥哥下手之前,就考虑到了事发后,我们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甚至,他都有可能以向外宣扬这件丑闻,来威胁我们不敢把他怎么样。”

    狠狠咽了口吐沫,高健城仰天长叹:“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看到丈夫这样痛苦后。方小艇第一次这般的恨高雅。

    但高雅再怎么可恨,也终究是她亲儿子,这事只能以相当低调的方式来处理。

    擦了擦脸上的泪,方小艇寻思着说:“老高。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小雅从这件事中摘出来,你狠狠教训他一顿。然后再找个有份量的替罪羊。我已经暗中调查过了,这件事张家的张耀明也有份,替罪羊就是他好了。哼,区区一个张耀明。就敢算计我儿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高健城却冷笑一声,淡淡的问:“你确定高飞不知内情?”

    “他应该不知道吧?”

    方小艇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刚才高飞给她打电话时的语气,是那样的平淡,瞳孔就是猛地一缩,喃喃的说:“如果他知道这些。会是谁告诉他的呢?”

    ——

    哎,哥们,这丫头虽说不是那种太倾国倾城的样子,但胜在相貌清秀。温柔大方,给你做小三也许不够格,但绝对是贤妻的不二人选啊。

    刘小龙很想把这些话告诉高飞,让他千万别放过王晨,要不然会后悔的。

    在刘爷看来,男人玩感情必须得找那种倾城祸水,可要是找老婆,还是得王晨这种温柔大方有品位的,古人也讲究贤妻美妾,就是说妻子得有品位,小老婆得漂亮。

    对刘小龙的暗示,高飞视而不见,端起杯子给王晨满了点茶水:“王晨,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呵呵,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你这个知情人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别人会这样暗算我。”

    高飞刚走出京华机场,恰好遇到了前去送人的王晨,倒是免了打的回来的车费了。

    王晨把这些告诉高飞,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她很清楚,依着方小艇的聪明,用不了多久就能猜出是她把这些秘密泄露给高飞的,肯定会被方书记给恨上,恨她挑拨离间,然后不顾老陈的面子,马上就把她赶走。

    不过王晨却不在乎,她只是觉得既然喜欢一个男人,就该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哪怕两个人之间没有成为夫妻的可能。

    看了眼挤眉弄眼的刘小龙,又看了看四处乱瞅的萨拉娜母子,王晨笑了笑低声说:“不用和我说这些客气话,我只是不愿意你被蒙在鼓里。因为我知道,方阿姨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事处理好,竭力来维护你们兄弟俩人的关系,但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就算你要为大局着想不会追究这件事,你也得做到心里有数。”

    说完,王晨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小包:“好了,就这样吧,我得回去了——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们以后是不会见面了,最起码在冀南,你是见不到我了。”

    高飞站起身,伸出手:“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呵呵,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

    王晨眼神一亮,但接着就恢复了平静,和高飞轻轻握了下手,又对刘小龙等人点头示意后,拿着包走了。

    随着王晨的脚步声远去,高飞的眼神逐渐冰冷,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

    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确定刘小龙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知道高飞心情不好,刘小龙说话也正经了起来:“高飞,我能帮你做什么?”

    高飞点上一颗烟,看着萨拉娜和小乌里:“先帮他们找家酒店,陪他们好好玩几天,等我处理完事后,我会把他们接到冀南。”

    高飞这次的外蒙之行,萨拉娜帮了他很大的忙。

    为了感谢她,高飞就征求她的意见,想不想去内地生活,毕竟西北边境太苦了。

    如果没有小乌里的话,萨拉娜还真不一定来内地,毕竟双方的生活方式大不相同,她更喜欢西北那种彪悍的民风。

    不过,当刘小龙问她,想不想让小乌里过上好日子后,萨拉娜马上就同意来内地了。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萨拉娜刚才并没有听懂王晨说的什么,但却知道高飞现在有麻烦,所以对他的安排毫无异议。

第573章 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首都十三陵向北十几公里处,有座不大的小山。

    山的周围,被拉上了一圈钢丝网,四面都挂着显眼的牌子,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夜色慢慢降临,从远处看去,隐藏在树林中的几栋建筑,都已经亮起了点点灯火,上山那条路的正门两边,也有高倍数强灯光照明,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分列两旁。

    其实,在当今华夏和平盛世,就算不这么谨慎,恐怕也没谁对军事禁区感兴趣:有来这儿找事的闲心,还不如去挣钱泡马子呢,傻瓜才会没事找事。

    晚上九点左右时,一辆车从远处驶了过来,马上就被岗哨锁定,探照灯也对准了来路,当车子驶近看到车牌后,探照灯很快就挪开了。

    这是一辆草绿色的勇士车,车里只坐了一个人。

    车子来到岗哨前停下,一个战士就走了过去,对落下车窗的那个女孩子抬手敬礼。

    战士认识女孩子,知道她叫秦紫阳,她来这儿是看望伤员的,但还是按照程序,严格的检查了她的通行证,和车内,确定没有任何疑点后,这才挥手放行。

    这个外人眼中的军事重地,实际上是个医院。

    前来接受治疗的伤病患者,都是军方有头有脸的人——里面随便一个配药的,都有可能拥有‘外科专家资格证’。

    叶心伤和铁屠俩人,在军方算不上有头有脸,可他们刚被送回国,相关领导人就把特批把他们安排在了这家没名字的医院。

    一脸抑郁的秦紫阳驶进医院的盘山道,停在了一栋小楼前。

    医院内总共有七座小楼,每栋小楼的门口都有两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把守,再一次检验了秦紫阳的通行证后。才放她走进了最后面那一栋。

    小楼不高,也就是三层左右,却配有电梯。

    电梯可以向下,向下可以到达第-17层。

    电梯停在了-12层。秦紫阳来到了走廊中。

    走廊又宽又高还又长。足有几百米的样子,灯火通明。装潢明亮大气又不失豪华,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在地下,更不会让人相信这是医院。

    手里捧着一捧康乃馨的秦紫阳,出了电梯左拐走了足有五分钟后。才来到了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板。

    病房的门没开,她后面对门的门倒开了,一个外穿白大褂,内穿军装的女护士走了出来,冲她笑了笑后,拿出一张磁卡。在病房右侧晃了一下,精钢打造的房门开了。

    “谢谢。”

    秦紫阳低声道谢后走了进去。

    她的双脚刚走进病房,房门再次缓缓关闭。

    病房很大,足有一百个平米。有单独的卫生间、餐厅和陪护房间,就像标准的五星级客房。

    身穿竖条病号服的叶心伤半躺在窗上,看着秦紫阳的眼里,带着欣慰的温柔。

    “心伤,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紫阳走到窗前,把花儿放在窗头柜上,抬头看了眼输液瓶。

    被精心看护半个月后,叶心伤正在飞速恢复着,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可以半躺着了,再过一个半月相信就会彻底的恢复。

    “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有些闷。”

    叶心伤笑了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着白光。

    秦紫阳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说:“你可以看电视,或者玩电脑,看书啊。”

    叶心伤摇了摇头,回答说:“看不了心里去,这儿太静。”

    “是啊,地下几十米,没有阳光没有小鸟的叫声,但的确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秦紫阳随口敷衍了一句,坐在了椅子上,眉间微微皱起淡淡的哀愁。

    叶心伤右手动了下,很想牵起她的手,但接着缩了回去:“怎么了”

    “没什么。”

    秦紫阳摇了摇头,却又低声说:“昨天,前往外蒙搜索的人全部撤回来了。”

    叶心伤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没有高飞的消息?”

    “没有。”

    秦紫阳轻轻吸了下鼻子,小声说:“我觉得既然能找到铁屠,那么就该能找到高飞。可惜的是,铁屠到现在还没有醒来,那边也提出了严厉抗议,我们的人不得不回来。”

    沉默了片刻,叶心伤安慰道:“老铁受伤那么严重都能撑下来,高飞没理由出不来。”

    “嗯,我知道。”

    秦紫阳抿了抿嘴角,从果盘中拿出一个橘子:“心伤,昨天我去高飞家了。”

    叶心伤盯着秦紫阳手中的橘子,轻声说:“他爸妈(现在叶心伤已经知道了高飞的真实身份)看到你后很生气吧。”

    秦紫阳声音很平静:“如果方阿姨手中有把枪,她会开枪打死我。”

    叶心伤淡淡的说:“就算没有枪,她也会抽你耳光的。”

    抬手莫了莫脸颊,秦紫阳解释道:“这是高雅打的,如果是方阿姨或者高叔叔动手,我想我会开心很多。”

    叶心伤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秦紫阳无声的笑了笑,把一瓣橘子放在他嘴上:“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上太自责。虽说是我打电话把高飞叫去的,可却不是我让他去蒙戈尔的——我自己也很明白这个道理,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得为他担负最主要责任,就算被高家的人打死,也毫无怨言。”

    叶心伤还是没有说话,但目光中却有了痛楚。

    他不是埋怨高雅打秦紫阳,更不会因此而对高家的人生出怨念,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带队突出汉德勒森林,导致那么多战友牺牲,也把秦紫阳、高飞这两个局外人拖了进来。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后,秦紫阳忽然说:“心伤,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希望你不要多想。”

    叶心伤强笑了下:“你说。”

    盯着自己的脚尖,秦紫阳的声音很低:“现在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尽管我以前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只要高飞能好好活着回来,我只会把他当做大哥看待,尊重。会等你伤好后,我会嫁给你。然后我们双双退役。找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小城市。就此平淡幸福的过一生。”

    叶心伤终于牵起了秦紫阳的手:“如果高飞再也不回来,你就要孤身走完这辈子——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你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希望能获得高飞的原谅。”

    秦紫阳一动不动,梦呓似的说:“心伤,这对你是不是很不公平?”

    叶心伤笑了。抬手莫着秦紫阳的发丝:“我要是你的话,可能我也会这样做。紫阳,你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私自利,顽固的执著了。”

    “可我更希望我没有变,像以前那样,无论做什么事都已我自己为中心。”

    秦紫阳挣开手擦了下眼角。站起身说:“我去找护士,该换药了。”

    其实,秦紫阳只要拿起窗头的呼叫器,就会有护士进来。而且叶心伤的输液袋中,还有一大半的药液。

    叶心伤却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秦紫阳在做出这个重大决定后,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无声的痛哭一场。

    随着钢门缓缓合上,秦紫阳的脚步声被隔绝在了外面。

    叶心伤眼睛盯着抬头就能看到的电视屏幕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输液袋内的药液只剩下几滴时,秦紫阳都没有进来。

    他也没有呼叫护士进来换药的意思,就这样愣愣的盯着屏幕。

    就在最后一滴药液滴下,再不换药就会回血时,房门开了,拿着输液袋的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叶心伤好像没看到他,任由他换上输液袋,等他用手指弹了弹针管时,才忽然说道:“你该和紫阳一起进来的。”

    轻叹了口气,叶心伤扭头看着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的护士,眼里有了明显的笑意:“我有时候就想,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比我们好太多?就像现在,我和老铁都躺在窗上,可你却能假扮护士四处溜达。”

    “那是因为哥们上辈子是个大慈善家,这辈子遭报应了,这事你嫉妒不来的。”

    护士说着,摘下了口罩。

    高飞。

    叶心伤上下看了他好几遍,很郁闷的问:“你一点伤也没有?”

    “当然有,少了好多根汗毛,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高飞坐在秦紫阳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拿起她剥好的橘子掰下一瓣扔进嘴里,嚼着说道:“刚才我去看过老铁,他小子还在昏迷不醒,不过没什么生命危险。”

    叶心伤晃了晃脖子,问:“有烟吗?”

    高飞扭头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禁止吸烟’的牌子后,才拿出香烟,帮叶心伤点上一颗。

    微微闭眼舒服的吸了一口后,叶心伤惬意的说道:“不让吸烟难受死了——好了,有什么话赶紧问,别顾忌哥们面子,更不要拿捏出一副让我恶心的不好意思样子,看在你能活着回来的份上,无论你问什么,就算问我昨晚有没有‘一惊’,我也会告诉你。”

    高飞徐徐吐出口烟雾:“在来之前,我还担心你会让我失望。现在我可以肯定了,你叶心伤做事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的,不错。”

    叶心伤淡淡的说:“有话早说,有屁早点放,说完放干净后再扯别的。”

    “我和老铁在蒙戈尔的地下当蚯蚓时,我们怀疑你可能是那个内奸。”

    高飞也没隐瞒,就把和铁屠在成吉思汗陵时,猜测谁是内奸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他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唉,现在我才发现,我和老铁在推断出你可能是内奸时,脑子是进了水的。”

    叶心伤斜着眼的问他:“我还没有回答,你怎么确定我不是那个内奸?”

    “看你第一眼后的感觉。”

    高飞认真的说:“就是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

    “滚,别恶心我。”

    叶心伤骂了一句时,房门开了,手里捧着两个饭盒的秦紫阳出现在了门口。

    她后面,站着个嘴巴张大的护士。

第574章 该怎么面对高雅?

    秦紫阳离开病房后,到了地面树林中,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仰望着夜空发呆很久,最终确定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觉得唯有用自己孤单一生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才能抵消把高飞送到地狱的‘罪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尽管这样做对深爱她的叶心伤很不公平。

    甚至,她都想到了出家,远离红尘当一个尼姑,青灯古佛的过一生貌似也不错。

    至于老爸秦六甲——秦紫阳不愿意去多想。

    她知道,这件事过后,华夏相关部门肯定会对父亲采取某种措施,秦六甲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被软禁,永无出头之日。

    想到父亲那么多年的小心翼翼,创建‘狻猊小组’,最终却以这种结局而落幕,秦紫阳就替他感到悲哀,也更加痛恨孙天扬——别人只知道秦六甲才是安归教西宫宫主,但有谁知道真正的宫主会是孙天扬?

    如果不是孙天扬的话,秦六甲就算爬不到当前的高位上,可凭着陈破天的提携,在军方也肯定能占有一席之地。

    没有孙天扬,秦紫阳就不会知道安归教。

    没有加入安归教,现在秦紫阳可能早就与叶心伤成家立业,根本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难,落得当前下场。

    想到孙天扬,秦紫阳就咬牙,但只要一想到他已经死在外蒙的蒙戈尔,她就想笑——为什么听到死有余辜的人死后,总是会开心?

    可惜,孙天扬死的着实晚了些:他把秦六甲拉下了水,害死了高飞,还毁了秦紫阳的一生。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秦紫阳不知道呆了多久。才回到了地下病房。

    就像她每次来病房前那样,专门负责看护叶心伤的女护士,马上就微笑着从对面房间走了出来,用磁卡在打开了病房门。

    然后。护士和秦紫阳就看到。病房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在别的医院,病房内多个探望伤病患者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这儿却不是一般的医院。

    它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产物,那时候为了备战随时爆发的华夏和前苏联战争,全国各地都在深挖洞、广积粮,这座地下医院。就是为了抵抗前苏联的导弹而修建的,抗爆能力强大,防护更是一等一的严密。

    虽说随着国际形势的改变,再也不会爆发战争,这座地下医院已经不再重要——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这所医院变成了单纯的医院,可其防护措施却更高级了。

    从建院以来。就没有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地下医院。

    可是现在,却有陌生人出现在了病房中。

    女护士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吞下一个大鹅蛋,接着就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向自己房间跑去:她必须在这个人干掉她和秦紫阳、叶心伤三人之前,报警。

    “慢着!”

    秦紫阳及时抓主了女护士的胳膊,飞快的擦了下眼睛,笑着低声说:“李姐,这是我朋友,麻烦你通融一下——我会替你向院领导解释的。”

    “好,希望、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李姐也看出忽然出现的那个家伙好像没啥敌意,犹豫了下才答应下来,却又非常八卦的问,医院防守这样严密,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秦紫阳说,那家伙就是数老鼠的,有没有听说过外蒙发生了八级地震?他当时就在地下几百米处,可还是毫发无伤的跑出来了。

    对秦紫阳的解释,女护士当然不信,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对李姐说了句谢谢后,秦紫阳进了病房。

    等背后的防护钢门关上后,秦紫阳快步走到高飞面前,当着叶心伤的面,展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中,呜咽出声。

    高飞低低的叹了口气,轻拍着她肩膀,柔声说:“是不是看到我回来后,感觉很失望?”

    “是啊,我可失望了。你知道吗,我都想好去哪儿出家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

    秦紫阳用力吸了下鼻子,抬起头来时顺手把鼻涕抹在了高飞的白大褂上,一双狭长的眼睛变成了下弯的月牙,喜悦的泪水却总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接下来,高飞就把他寻找铁屠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了,他也不是什么都说,只说自己像铁屠一样,醒来后才发现被当地人救了。

    高飞的经历,对于叶心伤和秦紫阳俩人来说,绝对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确定高飞没有撒谎,他们绝不会相信高飞竟然误入了一代天骄的陵墓,差点被光头鱼吃掉,见到了民间传说中的酆都城,由数吨黄金砌成的黄金墓道,可以燃烧一万年的东海鲛人,好像游艇大小的通天棺,数不清的珍宝……

    高飞都啃完一个苹果了,叶心伤俩人才从惊讶中醒了过来:“高飞,你和老铁的这番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本盗墓小说了,相信肯定会轰动世界。”

    秦紫阳则八卦的问:“我在书上说,这种古墓中会有大粽子存在,你怎么没有遇到?还有,世上真有安归王那样神奇的易容术,可以随便变成别人的样子?”

    “老铁说,大粽子也许会在别的古墓中存在,但绝不会出现在那种超级龙穴中。”

    高飞解释道:“至于安归王的神奇易容术,我可以发誓的确存在。”

    秦紫阳一脸的羡慕:“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也该跟着去看看的。”

    “你最好别去,我和老铁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诸神保佑了。”

    高飞苦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伤,你安心养伤,过些时日我再来看你。”

    叶心伤摇了摇头:“你还是别来了,等我出院后再去找你吧。”

    高飞说行,那我走了,刚走到门口时,秦紫阳忽然说:“高飞,我想求你一件事。”

    高飞停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问什么事,只是沉吟片刻后说:“行,适当的时候。我会去找我大伯。”

    “谢谢。”

    得到高飞的承诺后。秦紫阳松了口气。

    秦紫阳相信,有了高飞的帮助后。她老爸就算失去当前所有的一切,但最起码不会遭到软禁了,可能会像普通退休工人那样,以后就呆在某处安度晚年算了。

    从此之后。这颗被多方派系看好的军方新星,就此没落了,这对雄心万丈的秦六甲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的现实,可对秦紫阳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秦紫阳算是了却了最大的一桩心事,高飞的烦恼却没有解决。

    以后该怎么面对高雅?

    现在高飞总算看清了自己亲兄弟的嘴脸。也清楚就算是这次放过他,他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在他背后捅刀子。

    依着高飞的脾气,最好是直接把高雅掐死拉倒。

    可他却不能这样做,因为那是他亲兄弟。尽管高雅的所作所为,玷污了‘兄弟’这个美好的字眼,看在高健城夫妻的份上,他也不能太过为了。

    高飞想不通,明明他没有占高雅便宜的想法,他为什么会这样仇恨自己?

    而且,高飞也基本确定,方小艇夫妻就算再生高雅的气,可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为了高家的名声,更会把这件事捂的严严实实。

    肯定会捂的严严实实,要不是王晨的‘泄密’,高飞肯定还会被蒙在鼓里。

    想到兄弟阋墙,想到惊天计划小组内的内奸,想到受伤的梁明,想到穆天涯,再想到安归王、莫邪征东等人,高飞觉得很累,有种要逃避现实的冲动。

    离开医院后,高飞驾车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飞机场。

    望着灯火通明的飞机场,他忽然很想回到冀南,远离京华。

    也许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京华虽美,却不适合他。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高飞决定今晚就回冀南,反正现在也不是太晚,晚上十点,如果没有航班的话,完全可以驾车走高速公路,四个小时就能赶回去了。

    滴滴!

    就在高飞望着机场发呆时,一声刺耳的喇叭从后面传来,从后视镜内看了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侯,后面已经堵了一长串的车子。

    靠,我又没有把路堵死,按什么喇叭?

    高飞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启动车子时,就看到后面那辆车上跳下了三四个年轻人,快步向他车子走来。

    嚯嚯,怎么地,想找事?行,哥们恰好烦着呢,拿你们出出气也不错!

    高飞冷笑一声推门下车,倚在车门上看着走过来的几个年轻人,掏出了香烟。

    那几个年轻人好像看出高先生不怎么好惹了,其中一个回头喊了一嗓子——于是,拍在后面的那十几二十几辆车内,就跳下了小百十号年轻人,有男有女。

    吆喝,这么多小弟?

    高飞撇撇嘴,弹掉手中没点燃的香烟,正考虑是不是先下手为强时,就看到最先走过来的那几个年轻人,看也没看他一眼,经过他身边快步走向机场:“大家快点啊,把早就准备好的条幅拿出来,等金宾出现后,我们一定得拿出最热情的态度,让偶像看看华夏大陆粉丝团的热情!”

    后面众多青年男女轰然说好,很多人都拿出了小旗子,有的女孩子还开始向脸上贴粘画……

    高飞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那他就是猪了。

    这些年轻人是某个明星的粉丝团,人家冲过来是要进机场迎接偶像的。

    次奥,大半夜的跑来机场见偶像,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脑子进水了。

    高飞打了个哈欠,点上香烟时,几辆车体上涂着某某晚报、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也从后面驶了过来,一个劲的按喇叭,让前面那些粉丝让路。

    乱糟糟的过了足有五六分钟,高飞眼前才算是清净了,左手抄在裤子口袋中,慢悠悠的走进了机场候机大厅。

    那些粉丝和记者没有来候机大厅,他们去了贵宾通道。

第575章 信不信我把你脑袋踩碎?

    在候机大厅的售票口转了小半天,也没找到今晚飞往冀南的航班。

    看来得开车回去了,要不然就等明天一早再跑来乘坐上午九点的。

    想到开车可能路上会犯困后,高飞才明白其实他并不是今晚必须得赶回冀南,要不然他绝不会跑来看航班,早就驾车直接冲上高速了。

    他来机场转悠半天,又再三考虑该怎么回冀南,无非是因为心情烦躁,想找点事来调正心态罢了。

    还别说,在候机大厅转了几圈,发现有很多接机、乘机顾客都是一脸焦躁样子后,高飞心情真好了许多——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没必要因为心情不好,就忘记该做的事情。

    比方,高飞还没有去皇朝会所,找那个萧萧给连雪等人要解药。

    如果刚才真有航班的话,他可能就回到冀南了,到时候还得再折腾一趟。

    “特么的,哥们啥时候变得这样沉不住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水来土掩,兵到将迎罢了。”

    自嘲的笑了笑,高飞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在机场保安那怀疑的目光中走出了候机大厅。

    “金宾,我爱死你了,金宾,金宾!”

    高飞刚走下大厅门口,就听到左边的贵宾通道那边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声,还夹杂着哭音,看来很激动的样子。

    高飞向那边看去,就看到那些举着小旗子的年轻男女们,纷纷倒退着走出贵宾通道,十几个记者不停的按着快门,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年轻人,在几个工作人员的贴身簇拥下,正一脸笑意的摆手。

    高飞认识戴帽子的金宾。是在电脑上某个播放器广告上看到的,也知道他有个很拉风的外号,叫七分青年。

    所谓的七分青年,是金宾为啃得机做的汉堡广告。

    广告中。七分青年金宾上面穿着西装。下面穿着短裤,没穿袜子穿皮鞋。手里拿着一个夹有菠菜叶子的汉堡包,款款走过来,左腿一弯摆个剖尸,说:我是七分青年。这是我的七分堡……

    每当看到七分青年这个啃得机广告,高飞就想吐。

    他一点也不明白,国内那些女孩子,究竟脑残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喜欢浑身散发着阴柔气息,没有一点男人气概的南韩男人?

    当然了,这只是高先生的一己之见。别人再怎么脑残喜欢阴柔男人,和他屁的关系也没有,他也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吐槽一下而已,还不至于因为看对方不顺眼。找个机会送人家去见上帝。

    大多数旅客见到这一幕后,都采取了无视,急匆匆去忙自己的事情,也有的人会像高飞那样,小声骂一句痴呆。

    在他们看来,这些狂热追星的年轻人,就是痴呆,有必要好像苍蝇看到臭鸡蛋那样狂热吗?

    而所谓的明星就是一些牛虻,专门靠吸他们的血来生存,他们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高飞以前在报纸上,网络上,没少看到粉丝在追星时爆出的疯狂新闻,其中一个最牛叉的当属某歌星的一个女粉丝:那个女粉丝为了追星,逼得她父母买房子,卖肾,最后搞得她老子自杀。

    看到那则新闻时,高飞除了骂那个女粉丝正牌傻比外,更看不起为了圆自己女儿梦而自杀的父亲,觉得他要是那可怜人的话,早就几巴掌把女儿扇到茅坑里去了:追星,追尼玛啊,明星是管你吃了,还是管你穿了?

    对于这些疯狂的追星族,尤其是追逐外国明星的年轻人,高飞觉得他们把‘傻比’这个词,诠释的是淋漓尽致。

    当然了,别人是不是傻比,高飞没心情管,也没权利管,就像他再牛叉,也管不到别人情愿去当傻比那样。

    他所做的,唯有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讥讽,旁观就是了——如果不是看到有个女孩子被明星的保镖推倒,被同伴踩的哇哇大哭,而且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恰好很耳熟的话,高飞肯定不会多管。

    ——

    肖鱼儿绝对算是出身豪门,她姥爷可是高老爷子,这要是放在封建王朝,也是公主级的人物,外出游玩要是不带上三五个奴才,那就算掉价了。

    如果真是在那个年代,像来自南韩的一流歌星金宾,在她眼里就是个戏子而已,只要她勾勾小手指,那人就得狗一样的爬到她面前,亲吻她的脚趾头。

    可惜现在不是封建王朝,现在是个戏子大放光辉的年代,和同龄人一样为偶像疯狂的肖鱼儿,也把能够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看做了一种荣耀,天刚擦黑时就和同窗好友陈洁来到机场,苦候了几个小时才等到了偶像。

    偶像的吸引力是强悍的,看到金宾走出贵宾通道后,在外面等候的肖鱼儿等人,就像被打了鸡血那样,尖声高叫着涌了过去。

    在这一刻,她不再是豪门千金,就是一个粉丝,高喊着金宾我爱你。

    远道而来的金宾,受到华夏人民的热烈欢迎后,脸上立马浮出了激动神色,频频向他的粉丝们摆手飞吻,星范十足。

    如此近的距离看到偶像后,粉丝们很快就失控了,有人甚至都哭了起来,奋不顾身的向前挤去,渴望能和偶像零距离接触,最好来个亲吻啥的。

    肖鱼儿的运气不错,和陈洁俩人奋起神威,一路劈荆斩浪突到了最前面,张开双手就扑向了金宾——头脑发热下,肖鱼儿要把最珍贵的少女初吻送给七分青年。

    老天爷敢发誓,如果金七分知道肖鱼儿的身份,肯定会绞尽脑汁的接近她,别说是被她亲吻了,就算让他跪在地上亲吻肖鱼儿的脚趾头,他也会马上跪下来的。

    可惜的是,金七分不知道这些,他的保镖更不知道,只是在看到肖鱼儿扑过来时,一个保镖狠狠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哎哟!”

    肖鱼儿毫无防备之下,哎呀一声坐在了地上。不等她爬起来,狂热的粉丝已经踏着她继续追向偶像。

    金宾倒是看到了肖鱼儿,只是他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仍然面带桃花般的微笑。不断的向周围粉丝飞吻——粉丝追求他时摔倒被踩的场面。他见多了,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不会停下来表示一下关心,反正又不是他推倒的,反正等粉丝爬起来后,还会继续掏出大把的钞票来追随他。这就足够了。

    “陈洁,陈洁!”

    肖鱼儿被已经被疯狂的粉丝踩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大声喊着陈洁。

    看到肖鱼儿被推倒后,陈洁慌忙弯腰去拉她,却被涌上来的粉丝推到了一旁。

    “啊——陈洁!”

    刚要爬起来又被踩到在地上的肖鱼儿,疼的连声尖叫,

    她多么希望。这时候金宾能看到她,并把她扶起来,并关心的问她有没有受伤,最好再亲自把她送到医院。

    金宾的确看到她了。可惜却没有这样做,只是动作潇洒的向一众粉丝飞吻,在镜头面前摆他最优雅的剖尸。

    如果金七分没有去搀扶肖鱼儿还算情有可原,那么他在肖鱼儿被踩踏时没有快速离开这儿,反倒是停住脚步接受粉丝的崇拜,这就是他的错了。

    他不走,上百个粉丝就会疯狂的向他涌来,前仆后继的好像狗见到了骨头。

    狗在看到骨头时,是不会在意脚下有什么东西的。

    “陈洁——闪开,你们都闪开啊,呜呜……”

    肖鱼儿后脑勺被某粉丝无意中大力碰了一下后,眼前一黑就要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身边的粉丝好像波浪般向两边分开,一个人踏浪而来,弯腰就把她从地上抄了起来。

    在被这个抱在怀中后,肖鱼儿昏了过去。

    “鱼儿!”

    那边的陈洁嘶声喊叫着挤过来,看到肖鱼儿被人抱起后,这才松了口气。

    再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在关键时候抱起肖鱼儿的男人,忽然横着身子猛地左右撞去,挨着他的粉丝都被撞开,一下冲到了金宾身后,抬脚狠狠踢在了他腿弯处。

    正在频频向粉丝飞吻的金七分,左腿一疼,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本能的,勃然大怒下的金七分扭头就用韩语骂出了一句脏话——回应他的,却是一个皮鞋。

    砰!

    金七分在众多粉丝面前,在两个保镖的贴身保护下,被人一脚踹在了左脸颊上,当场口吐鲜血,趴在了地上。

    这一幕,来的太快,太突然。

    所有人的脑子都停止了运转,大家都傻呆呆的看着金七分,看着踢倒他的那个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金七分的两个保镖。

    拿着高薪的保镖,是从南韩某特种部队退役的,跆拳道相当精湛。

    看到主子被人揍趴下后,他们登时大怒,大吼着抡起拳头砸向抱着肖鱼儿的高飞:你敢砸我们的饭碗,我们就砸烂你这张脸!

    俩保镖的大吼声,惊醒了发呆的粉丝们,纷纷尖叫着后退,希望别被殃及池鱼。

    最接近金七分的十几个粉丝,一边尖叫着,一边看到那俩抡起拳头的保镖,好像被一只大脚踹在了脸上,嘴里发出不甘的闷哼声,身子直直向后飞去。

    这次,粉丝们的反应很快,抢先让出了空间,以免耽误俩保镖先生身子落地。

    高飞恨极了推倒肖鱼儿的保镖,所以这次出脚根本没有留情,直接就把两个跆拳道高手踹昏了过去,死鱼般的落在地上后,身子扭了几下就不动了。

    现场静悄悄。

    “混蛋,混蛋!”

    被狠狠踹了一脚的金七分,挣扎着爬起来,猛抬头狠狠瞪着高飞,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目眦欲裂:“混蛋,我要告你,我要——”

    高飞把金七分那颗漂亮的头颅上,用力踩在地上碾了几下,把脏话堵在了他嘴里,语气阴森的说道:“信不信我把你脑袋踩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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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身为法国外籍军团最出色的佣兵,情场屡受挫折后回到故乡,消沉两年后却在偶然机会被美女总裁聘为临时男友,从此获得幸运女神的青睐,让所有男人都羡慕的女人缘,伴随着一个惊天阴谋砸到了他的头上。从此之后,高飞身边美女和危险同在,敌人和兄弟共存——看他如何用双手,打造一个属于他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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