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76章 我什么时候才能死?
太阳再次升起来时,就代表着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村口的广场,街道上除了车辆、行人之外,地上赶紧的就像狗舔过那样,让人不敢相信方家村的夜市到了十一点才散去。
高喵喵的房间里,却堆满了东西。
糖炒栗子糖葫芦,陶瓷小罐布娃娃,拍案惊奇西游记,蕾丝黑袜小短裙--只要能在夜市上出现的小商品,几乎都在房间里。
搞得就像是个仓库那样。
高喵喵坐在炕上,呆望着这些东西,眼圈有些发黑,一看昨晚就是没睡好觉。
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受人拥护,爱戴。
那天回来全村锣鼓齐鸣,金龙飞舞,被定位村庆日也就罢了,这跟那些老头子带头矫情有很大的关系,毕竟是高飞让方家村人民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在他归来时给他适当的面子,相信村民们,那些企业还是很支持的。
可高喵喵真没想到,村民们对高飞的感情,竟然深厚到了这种地步--在她是高飞小秘书的消息散播开来后,没有谁问她有没有带钱,只要能觉得把手里送出去合适的,基本都送到了她手里。
无论她如何的推辞,大家都装听不到,只是放下东西就跑,仿佛能够送给高喵喵东西,就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后来,还是方家村的巡逻队,二狗带了几个人,用一辆小三轮车,把这些东西送来了方家老宅,无论高喵喵怎么客气的请他们喝茶,吸烟歇息下,他们都笑着摇头,很快就退出了院子。
高飞在方家村,已经不再是致富带头人那么简单了。
他,应该已经成为了村子的灵魂。
高喵喵很清楚,高飞也只有在方家村这块地上,才会受到如此的爱戴。
可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他这辈子没有白活,相信百年之后,方家村的后代还会记得他的好。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流芳百世了,最起码在方家村这边可以。
做人,就应该这样,能够被后人牢牢的记在心里,感激好多年,这一辈子才会有意义。
“吓,你搞什么呢?”
就在高喵喵盯着这堆小商品胡思乱想时,高飞走了进来,被这些东西给吓了一跳。
“啊,老板,你回来了。”
高喵喵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从炕上跳了下来。
高飞也有黑眼圈,不过精神头确很不错,在京华这些天养成的暴戾已经从眉梢眼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春天的味道,高喵喵一看就能猜出,这家伙昨晚在温柔乡里呆了一个晚上。
至于陪伴他的女人是谁,高喵喵才不会管,反正她就是忽然间有了种不舒服:家里放着我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你却在外面沾花惹草的鬼混,真是有眼无珠啊。
高飞才没注意到高喵喵眼神中的那一抹哀怨,只是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件小黑丝,挑在手里看了看,问道:“怎么,你买这么多东西回来,是看中方家村的夜市,准备晚上去摆摊了?”
不知道咋回事,高喵喵见高老板翻来覆去的看那件黑丝,心里很来气,就冷冰冰的说:“昂,就是想摆摊啊,不行?”
高飞听出高喵喵的话很冲,皱眉抬头看着她:“你大姨妈来了?”
“没--”
高喵喵说出一个字,猛地明白咋回事了,赶紧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不管我怎么拒绝,人家都非得送,最后还是那个叫二狗的给送家里来的。”
生怕高飞会误会自己借着他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高喵喵连忙把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遍。
听完后,高飞开心的哈哈大笑:“行,既然是乡亲们的心意,那你就收下好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要是去夜市摆摊的话,要是穿上这小短裙,小黑丝高跟鞋往那儿一站,就算大家不知道你是谁,单凭你这风骚的小模样,哪怕你是卖狗屎,也能卖出个高价来。”
高先生口花花惯了,得知自己原来是真受乡亲们的如此爱戴后,说话就更加随意了,压根就没考虑到他这番话,会给人家高喵喵的自尊,造成多大的伤害。
高喵喵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眼波流转的抬手,轻轻掀起了裙子,露出那双穿着黑丝的修长腿子,娇嗲嗲的问:“老板,我就摆出这个架势来怎么样?”
“好啊,好啊,很不错嘛。”
高先生盯着裙下风光,狠狠咽了口吐沫,接着转身走了出去,硬邦邦的说:“赶紧去做早饭,吃了后我要睡觉。”
看着被大力关上的房门,高喵喵得意的一抖身子,轻哼道:“哼,想到我会这样对别的男人,心里不爽了吧?”
心里不爽的,不仅仅是高飞,还有何秀城。
何秀城这段时间从没有过的低调,自从何落日被阴金花暗算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再踏出过他的别墅一步。
何落日被暗算这么大的事儿,不管他有没有死,这么多天过去了,何家的反应就算是再迟钝,也该知道,并做出一点什么了。
最起码,也得让何秀城回何家,问问咋回事。
但实际上,这些天的日子,却平静的有些吓人:太阳照样每天升起又落下,那辆专门接送别墅区内孩子上下学的校车,除了休息日之外,每天也会从门口经过,以前每到傍晚就出来遛狗的那几个老人,照样笑呵呵的按照他们的习惯生活。
一切,都跟往常那样正常,除了何秀城再也没有接到何家任何人的电话。
他知道,随着哥哥何落日被暗算,何家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这段时间的平静,并不代表着何家能看在他过世的母亲面子上,放过他。
毕竟何落日,才是何家的纯正嫡系子孙。
他何秀城--说起来,只是一个野种罢了。
退一步讲,就算看在他母亲的份上,何家不会对何秀城做什么,但阴金花呢?
何家在知道阴金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在她杀死何家最出色的第三代(现在他还不知道何落日还活着,毕竟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何落日死去的)后,又有什么理由能放过她?
可何家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这种不正常的平静,让何秀城有了种天随时都会塌下来的彷徨,暴躁,甚至渴望会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忽然出现,二话不说的把这栋别墅夷为平地。
那样,他心里或许才会好受很多。
这些天,他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会在深夜中大叫着翻身坐起,然后就会看到阴金花坐在旁边,脸上满是慈爱的拿着毛巾,替他擦冷汗。
他没有拒绝阴金花的‘关爱’,尽管他觉得那只好看的皮囊下面,全是恶心的虫子在爬动,他只是需要有人为他擦汗,然后就会低着头的望着被子发呆,回想梦中所看到的那些。
这些天来,他每晚都会看到哥哥何落日--何落日从来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军人,不过每次在看着何秀城时,眼里都带着呵护的神色,在梦中也是那样。
梦中的何落日身后,站着个漂亮的女子。
那是何秀城的母亲,虽然比不上阴金花漂亮,却是胜在端庄秀气,典型的贤妻良母。
母亲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眉宇间却带着浓浓的哀伤。
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希望看到自己大儿子,很悲惨的死在小儿子手中呢?
再远的地方,还站着个男人。
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或者因为飘荡着淡淡的雾气,所以何秀城看不清他的面貌,却知道那是他的父亲。
名誉上的父亲。
父亲脸上是什么表情,真的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阴狠的戾气。
何家老二或许会看在死去的战友份上,对何秀城待如亲生,可绝不会允许他的亲儿子死在野种的手中--哪怕是死了,也不允许。
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影。
只能是个人影,连胖瘦都看不出,就别说他的相貌怎么样了。
不过何秀城却觉得他是个男人,只能是个男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诱、奸了母亲,害死‘父亲’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何秀城的亲生父亲。
他就像一个最可怕的厉鬼,悄无声息的一步步走进何家老二后面,然后猛地举起右手--那是一只只有皮包着骨头的手,就像死去的燕魔姬的鬼爪,五根手指上的手指甲,尖锐如刀,狠狠刺向何家老二的后脑。
“啊,小心后面!”
何秀城猛地大叫一声,从炕上翻身而起。
随着他的大叫声,眼前那四个人全部不见了,只有灯光亮的刺眼,还有他老牛般的喘气声,冷汗从额头上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
做梦,又是在做梦。
何秀城闭上眼,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疲惫异常的低下了头,任由冷汗直流。
“怎么,又做恶梦了?”
一只很好看的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伸了过来,替他温柔的擦着额头。
何秀城没动,好像在用心感受阴金花夹杂着母爱、情人的温柔呵护。
“秀城,我一直在陪着你,你好好休息就行,别胡思乱想,这段时间你瘦的太多了。”
阴金花低声说着,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何秀城肩膀一抖,衣服从肩膀上滑了下去。
阴金花好像没看到那样,再次给他披在了身上。
前些天的晚上,何秀城在阴金花温柔的安慰他一番后,就会躺下重新睡觉,直到再次被记不起的噩梦惊醒。
这次他没有躺下,只是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阴金花。
相比起前些天,阴金花的精神状态却很不错,女人胸前的本钱好像也更大了些。
看到何秀城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后,阴金花笑了笑,肩膀一沉,一颤,睡袍就自己滑了下去,白瓷一般的上身就这样闯进了他视线内。
何秀城抬手,拿住一个东西,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死?”
正文_第2077章 那个男人是谁?
自从知道阴金花是自己的亲小姨,完全是一个由阴谋诡计编织的笑话后,何秀城再想做出某些事时,就不再有任何的悔恨、愧疚啥的了。
就像现在,他纯粹就是拿出一副纨绔公子玩弄小良家时的嘴脸,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压根就不会在乎女人会不会疼。
阴金花呢,好像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可能觉得,这才是男人对女人发自本心的需求了,而且她也非常享受何秀城的这种暴力行为,只是很遗憾不能再进一步了。
好多男人,其实都希望跟男人做那件事时,别被他当人看--最起码,阴金花就是这样的,哪怕是已经被掐出血痕来,她也只是身子发抖,鼻子里穿成轻轻的哼声,眼睛却会更加的亮。
其实,男人跟女人欢爱时,不一定非得紧密相联才行,毕竟随着岛国文化的传播,好多羞涩的女孩子,都懂得了至少有三种以上的方式,在自己身子不方便时,能让男人得到满足。
阴金花那方面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何秀城好像也很满意,每当他从噩梦中醒来,无法再睡着时,就会把阴金花当做一个表杂来惩罚,从中得到无上的满足。
所以就在何秀城几乎要给她掐出血,她都已经准备接受狂风暴雨时,却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
死。
并不是所有跟这个字眼有关的话,都带着恐惧。
其实在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之间,最为满意的时候,就会经常的用到这个字眼。
也正是因为带有死的句子,才会让欢乐更加升级。
不过现在何秀城所说的这句话,却没有起到让阴金花热血澎湃的效果。
他想死。
他盼着自己去死。
这不是调情的话,而是真的希望自己去死。
人在活着时,不管犯下什么样的罪恶,做出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只要死了,就能把所有的帐还清了。
本来,在何落日被暗杀后,何秀城就想把帐还清--他虽然在血缘上,跟何家没有一丝丝的关系,可他到现在为止,都把自己视为何家的子孙,何家的荣誉高于一切。
只要能用死去洗刷自己带给何家的羞辱,何秀城就会心甘情愿的去死。
何落日在被暗算的那个晚上,何秀城就打定主意去死了,但得带着阴金花一起去死,他已经用过很多种办法了,其中就包括利用感情。
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阴金花都不愿意去死,还很认真的告诉他说:让我死,也可以,但现在却不是我死的时候。如果在我不是时候的死去,就会有人跟着我死去,比方何家的老祖宗。
阴金花很清楚何秀城的软肋在哪儿,却又不明白他对何家的感情,为什么会那样深,深到想付出他自己的生命去洗刷给何家的羞辱:他明明是何家的一个野种,身上没有一毫升何家的血液,却比何落日更加在意何家的声明。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
更有一种深深的自责,觉得这些年只顾着关注他的人,却忽略了何家为他灌输的思想。
得知自己不能随便去死后,何秀城就没有再对阴金花动过杀意。
他只是会像现在这样问,什么时候才会去死。
“到了该死的时候,我们都会死去,但现在不是时候。或许,到了该死去的时候,你已经不愿意去死了。”
就像是绕口令那样,阴金花浑身颤抖着,随着何秀城的动作加大,声音里夹杂了煽情的哭腔:“让我们,现在就死一次,好吗?”
“好啊,不过你稍等。”
何秀城笑了,笑的很邪魅,缩回手从枕头下拿出了手机:“我昨天刚想到一个更加刺激的玩法,那就是你在死的时候,能看着这段视频。”
阴金花的脸上,闪过一抹让何秀城恶心的羞涩,低声说:“你也学会跟岛国人那样,靠视觉来增加乐趣了,这样虽然低俗,可无疑是最管用的了。”
岛国人民为增加闺房之乐,有时候就会放上爱情动作片,借此来增加兴致--这种玩法,早就已经被推广了开来,不过何秀城却从没有使用过,因为他看不清那些萝卜腿女人。
今晚他却来兴致了,阴金花当然会大力支持了。
“低俗?呵呵,我没觉得有什么低俗啊,就是普通的一段视频罢了。”
何秀城好像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柜子上。
阴金花伏在了何秀城身上,张开红艳艳的小嘴,正要做什么时,看着手机屏幕的眸子,瞳孔却骤然一缩,身子里那些澎湃的热血,马上就冰冻了。
何秀城没有说错,这真是一段普通的视频罢了。
视频的背景,是婚宴上,到处都是举杯庆祝的人们。
镜头应该是偷拍的,角度不是太正,但这并不妨碍阴金花,能一眼认出里面那个男人是谁。
高飞。
高飞就坐在席上,旁边有个娇滴滴的美女,他本人却像个瞎子那样,看都不看伺候他吃菜喝酒的美女,很优雅样子的面带微笑,倾听别人在那儿吹牛比。
自打从冀南河底古墓回来到现在,已经数月有余了,可每当阴金花想跟她所爱的男人来个鱼水之欢时,都会痛苦的要命。
根源,就是因为高飞:她自以为是的给高飞种下青人蛊后,却凡受其害,再也无法跟何秀城恩爱了,只能靠着别的方式来取悦心上人。
阴金花最恨的人,就是高飞。
每当阴金花想到这个人的名字时,都会有种抓狂,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毁灭了--当一个女人,因为某个人而丧失她活着的乐趣后,会有多么的恨那个人,月亮也会知道的。
所以这些天来,阴金花总是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的名字,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只是她却没想到,就在今晚这种温馨的环境下,何秀城却拿出了高飞的视频。
瞳孔骤然一缩时,阴金花猛地抓起手机,狠狠砸在了墙上。
随着一声爆响,手机碎成了好几瓣。
“秀城,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阴金花噌地站起身,刚才还满是春风的妩媚面孔,现在就像是厉鬼那样的狰狞,可怕,不过骄傲的胸膛在剧烈起伏时,却带有让人说不出的向往。
阴金花的激烈反应,早就在何秀城的预料之中,神色自若的笑着,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让你看看高飞罢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跟你说,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啊,就是能成为高飞。因为,也唯有他,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阴金花好看的右手,慢慢的卷起,变成了拳头,声音就像从牙缝内挤出那样,更像毒蛇吐信的声音:“就因为我杀了何落日,你就这样恨我?”
何秀城淡淡的回答:“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什么?”
“你玷污了何家用鲜血换来的荣誉。”
“可你不是何家的人!”
阴金花厉声说:“这段视频,是谁给你送来的?”
阴金花敢发誓,何秀城现在再也无法指挥破军任何一个人了,不可能得到外界东西的。
在何落日被她刺杀、尸体又被偷走的那个晚上,隐藏在别墅周围,负责保护何秀城大批破军手下,虽然也都遭到了毒手,可阴金花却没有放在心上。
那些人,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罢了,死了就死了,活着也没啥用处。
她完全有办法,重新让更出色的人接替那些人的工作,这才让何秀城无法跟外界联系。
何秀城是破军军师的身份已经暴露,可他却不能死。
不过现在,阴金花所考虑的已经不再是何秀城能不能死的问题了,而是他怎么能拿到高飞的视频?
这就足以说明,何秀城在她如此严密的监视下,仍然能有办法跟外界联系。
那个能躲过阴金花耳目的人是谁?
不管他是谁,他都将是能影响阴金花计划的一个祸害。
必须得勾除掉!
阴金花当前的样子如此吓人,何秀城却觉得很可爱,就像怎么看,都看不够那样,笑眯眯的望着她,默不作声。
“我再问最后一次,是谁给你送来这段视频的,是谁!”
阴金花的脸,扭的更加厉害了。
何秀城却打了个哈欠,躺了下去:“天快要亮了,该睡觉了。”
“你不说?”
阴金花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了。
何秀城眼角猛地一跳,接着闭上眼,喃喃说道:“好困啊,希望能睡个好觉吧。”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就觉得右肋下一疼。
接着,就像右肋下被三棱军刺刺出一个三角口子那样,无数的蚂蚁纷纷扬扬爬了进来,顺着他的血管,爬进他的骨髓里,开始疯狂的噬咬。
最大的痛苦,决不是被一刀刀的凌迟处死,而是何秀城当前所承受的感觉。
“呃!”
最多也就是三四秒钟,何秀城就咬破了嘴唇,脸色蜡黄,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滚落下。
阴金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柔和了:“秀城,你应该知道搜魂手有多么的可怕,别说是你了,就算高飞也无法熬过三分钟。嗯,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让他尝尝这种滋味。说吧,那个人是谁。只要你说出来,痛苦就会结束了。”
何秀城死死咬着嘴唇,艰难的睁开眼看向了阴金花。
那个半身赤果着的女人,依旧那样迷人,可现在何秀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她一口口的吃掉。
“那个人是谁?”
阴金花笑眯眯的弯腰,垂下的那对东西,在何秀城眼前荡来荡去,风情无限。
“我、我不知道。”
仅仅过了半分钟,何秀城就再也无法忍受当前的痛苦了,说出了实话。
是的,他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躲过阴金花安排在外面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的。
他只知道,那个人是个男人,中年,长相儒雅,年轻时肯定是个大帅哥。
那个男人在出现时,跟何秀城同处一室的阴金花,就会睡的像个死人那样。
他想杀她,易如反掌。
正文_第2078章 西方安归王!
那个男人如果想杀阴金花,她有九条命都活不到现在。
可他却没杀她,就像她早就是个死人那样,实在不用麻烦他动手。
男人已经来看过何秀城两次了。
第一次来时,虽然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不过何秀城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对漠视任何生命的冷意。
那一次,男人只问了一个问题:何落日被杀后,何秀城是什么感受。
明明那个男人对自己已经有了杀心,却让何秀城升出了好感,把真实的感受告诉了他。
那个男人听完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男人第二次来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给何秀城送来了一个手机卡。
手机卡里的东西,就是高飞的视频。
何秀城在看到这段视频时,搞不懂男人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东西,但在男人走了后,他才慢慢的明白了过来:那段视频,就是用来折磨阴金花的。
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很了解何秀城现在最需要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他虽然很痛苦,可灵魂上却很轻松。
“你不知道?”
死死盯着何秀城眼睛看的阴金花,问出这句话后,松开了抵在他右肋下的手指,随即转身快速穿上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何秀城知道,那段视频的出现,已经让阴金花方寸大乱了,她需要重新布置一下防御力量,同时也肯定意识到,她曾经面临过被干掉的危险。
足有五分钟后,何秀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男人,就站在他炕前。
这个人不是阴金花。
因为他的个头要比阴金花好很多,而且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袍服,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最多只能感觉出他是个男人。
本能的,何秀城的眼睛就是一亮:“你来了!”
他以为,这个男人就是来过两次的男人。
可这句话说出口后,何秀城才发现这不是那个男人。
眼前这个人的个字,要比那个男人高一些,而且也没有给他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个男人,能给何秀城如沐春风的感觉,的确让他很奇怪),只会让他觉得更加阴冷,下意识的揪住了被子,坐起来嘎声问道:“你、你是谁!”
何秀城喝问的声音很高,惊动了在外面客厅内下命令的阴金花。
听到他的声音传出来后,阴金花扔掉手中的小手电(就是那种小孩玩的聚光手电,可以照出很远,一个红点,很刺眼,她根据这个来向外面下达命令),身形一晃就跳到了沙发上,再接着一跃,左手就勾住了二楼走廊栏杆,轻飘飘的翻了上来,抬脚踹开了房门时,右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刺刀。
穿着黑袍的人,却看也没看她,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转过去。
阴金花看到黑袍背影的一刹那,浑身所有的萧杀之气,全部消散,继而眼里浮上了绝对的恭敬,低头关上了房门,急匆匆的走下了楼梯。
看到这一幕的何秀城,愣怔了片刻后,忽然笑了,抬手那起柜子上的香烟,点上一颗后才看向黑袍:“你就是阴金花的幕后主使人,破军真正的军师吧?”
黑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何秀城。
“就算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是的。”
何秀城耸耸肩,晒笑一声说:“呵呵,你既然出现了,那么我就该死了。嗯,想想也是。以前我给你当傀儡,那是因为我还是何家的少爷。现在我已经不是了,也就没利用价值了,是该被抛弃的时候了。”
“动手吧,最好是慢慢来。”
何秀城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咯咯的怪笑几声:“因为那样才能让我感受到足够的痛苦,我相信你做的,会比阴金花还要好。能够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了。原来,痛苦才是洗涤罪恶的最佳办法--咦,你怎么还不动手?”
何秀城皱眉看向黑袍的眼睛。
慢慢地,他脸上的讥讽笑容消失了,疑惑,惊讶,恐惧。
他从黑袍那双看似冷冰冰的眼里,看到了最让他害怕的慈爱。
慈爱,本来该是世间最让人享受的爱之一,怎么可能会让何秀城感到害怕?
烟卷从何秀城嘴角掉了下来,落在他的睡袍上,很快就冒起了青烟,烧到了他的皮肤--烟头烧皮肤,这滋味可不好受,可何秀城却像没感觉到似的,只是傻愣愣的盯着黑袍。
黑袍好像叹了口气,伸手把烟卷拿走,放在了烟灰缸内。
何秀城依旧傻傻的看着黑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嘴角才急促的抽了几下,哑声说道:“我、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知道我是谁?”
黑袍终于说话了,声音很难听,也很生硬,就像锯子在锯铁棍。
一万只蚂蚁钻心都比不上的痛苦,让何秀城浑身颤抖,牙齿也格格作响:“你、你就是让我母亲,死,都无法瞑目的那个人!”
谁的伤害,才能让何秀城的母亲,一个来自乡下的山善良女子,死都无法瞑目的人?
那个人,只能是让何家老二含冤而死、让整个何家都被侮辱的神秘人,也是何秀城的亲生父亲。
黑袍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其实,她该感到荣幸才对。在亿万女子中,她能把你生下来,就是她几辈子都求不到的荣幸。”
何秀城没说话。
他在动。
右手猛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尖刀,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狠狠刺向了黑袍。
黑袍没有躲闪,就任由他一刀刺在了自己心口。
可刀子却像是刺在了橡胶制品上那样,不能说刺不进去,只能说最多刺进几毫米,就再也无法刺进半寸了。
倒是有鲜血淌了出来。
黑袍向后退了一步,鲜血淌的更快了,不过他才不会在意,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问:“这一刀,能不能减轻一些你对我的仇恨?”
“不能,远远不能,我要杀了你!”
何秀城嘶声吼叫着,猛地从炕上扑向了黑袍。
黑袍左袍袖一挥,何秀城就像被浪头打翻那样,摔倒在了炕上。
他重新爬起来,再次扑向黑袍。
再次,被浪头打翻。
接连几次,何秀城终于明白他跟黑袍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压根伤不了他。
“咯咯,我杀不了你,但我总能杀掉自己吧?”
何秀城忽然咯咯的笑着,反手持刀,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黑袍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却在刀尖刺进一些去后,才袍袖一卷,卷走了他的刀子。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何秀城嘶声吼叫着,又扑向黑袍。
黑袍这次没有客气,袍袖就像一根皮带那样,狠狠抽在他脸上,直接把他抽倒在了炕上,眼前金星乱冒,无数小蜜蜂在嗡嗡的叫。
好长时间,何秀城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就听到黑袍冷冷的说:“你刚才已经杀过我了,算是给你死去的母亲报了仇。你也自杀过了,算是报答了何家对你的养育之恩。接下来,你就该重新站起来,以你自己的身份站起来。如果再敢像刚才那样愚蠢,我绝不会再阻拦,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必须得给我记住,人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必须得为自己活着才行。至于死后,会不会像佛家所说的那样,完全就是在放狗屁。我泱泱华夏,只能把异域文化、异域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什么时候受他们的驱使?”
黑袍继续冷冷的说:“同样,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的人。现在被国民崇拜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一群拉圾。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在国民所向往的欧美发达地区,再次爆发一次黑死病,让那些自以为骄傲的蠢货,像初冬的树叶那样飘零凋落。”
“何秀城,你天生就该是把那些人踩在脚下的王者,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恩情,某个家族的荣誉,就让自己迷失的人。”
黑袍左手缓缓摘下蒙着脸的黑布,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看清楚这张脸,这才是你的父亲,破军的军师,西方安归教的安归王!”
何秀城傻掉,彻底的傻掉。
在意识到眼前的黑袍,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时,他只以为这才是破军真正的军师,却没想到他会是什么西方安归教的安归王。
西方,也有安归教,安归王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安归教不该是以颠覆华夏为己任吗?
可黑袍刚才的口气中,却以自身是华夏人而自豪?
就像知道何秀城心中想什么那样,黑袍的语气放缓:“早在汉唐年间,华夏就是我安归教颠覆的过度,可自从蒙元之后,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因为蒙古人,已经把古西域三十六国,都纳入了华夏版图。所以,华夏就是楼兰,楼兰就是华夏,这是凌玉公主没有预料到的,但我相信她肯定会同意我的观点。”
“你也会同意。对吧?”
黑袍重新蒙上面罩,淡淡的说:“我能看得出,无论你被教导的有多么邪恶,可你从来都以你是个华夏人而自豪。这一点,我很欣慰。最起码,要比高家那个为了达成目的,从而忘记自己祖宗是谁的高雅,要强很多。”
“虽然我很不满你在知道自己不是何家子弟后,还能那样拼死去捍卫那个家族的尊严,可同时更能证明你是个有原则的人。”
黑袍转身,背对着何秀城:“只要你能保持这些,就值得我放心,把我所有的基业,都交给你。”
何秀城还是没有说话,可情绪却有了无比的安静。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期盼的神色。
黑袍接下来说出的话,使他感觉思想上的包袱,彻底的放了下来:“何落日并没有死,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何秀城猛地抬头,真挚狂喜的语气:“他、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
黑袍扭头看着他:“我也没打算再去杀他。”
“他不能死,那是我哥!”
何秀城一字一顿的说。
正文_第2079章 兄弟离别!
“我说他不会死,他就不会死的。”
黑袍淡淡的问道:“这下,你总该放下你的内疚了吧?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会记得帮你完成。然后,你就该跟我走了。”
“跟你去哪儿?”
何秀城下意识的问道。
黑袍抬头,看着天花板,傲然道:“你是我儿子,自然得去你该去的地方。”
“好。”
何秀城沉默半晌,才说:“我跟你走。我有三个心愿。第一,我要再见我哥一面。如果你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那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答应。”
黑袍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第二个呢?”
“我要让阴金花去死。”
何秀城重新恢复了昔日的模样,在说话时,眉梢微微扬起这一点,就是跟黑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黑袍摇了摇头:“她只有功劳。”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
何秀城冷笑:“可是,我看到她就会恶心。”
“我有办法让你不恶心。”
黑袍看了儿子一眼,说:“从天亮之后,你就是个正常人了。”
何秀城嘴巴动了动,没有再坚持。
其实他说要杀掉阴金花,就是因为她捆住了他。
现在,既然来自阴金花的束缚轻易解开,而且何落日也没有死,那么她的死活,对他来说也不是太关键。
“第三个心愿呢?”
黑袍问道。
深吸了一口气,何秀城说:“我要娶廖水粉为妻。”
“不行。”
黑袍一口拒绝。
何秀城笑了:“为什么不行?她可是我从上学时就喜欢、唯一苦苦追求的女人。”
“你要是打她的主意,你早晚会死在她的手中。”
顿了顿,黑袍才说:“虽然那个牛鼻子不自量力的泄露天机,可他在某些方面的眼光,却是很独到的。他既然说你会死在廖水粉手中,那么你就不能跟她接触。她,也得去死,我才放心。”
何秀城不知道黑袍所说的牛鼻子是谁,也不想问。
他只是知道,就算是早晚会死在廖水粉手中,也非得得到她。
好多人,都能为了爱,而不计死活的。
况且,何秀城也想不出廖水粉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能杀得了他。
黑袍问:“你怎么不说话?”
何秀城听话的说话了:“我要娶廖水粉,跟她生个孩子。”
见何秀城执意要娶廖水粉时,黑袍眉头皱了起来,但在考虑片刻后,就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不等黑袍说什么,何秀城就说:“你知道有个男人,曾经两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袍就冷笑道:“呵呵,无非就是华夏龙腾的人罢了。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狂妄自大,自称什么守护者。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罢了。”
何秀城当然也听说过龙腾十二月的一些故事。
别看他身出豪门,可也非常崇拜龙腾十二月,尤其是号称那个时代四大高手的荆红命等人。
如果是放在此前,他肯定会很激动,不管龙腾的人为什么来看他。
不过,在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什么西方安归教的王者后,何秀城现在对任何意外,好像都能淡定自若了,点了点头:“好了,可以走了。”
何秀城跟着黑袍走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别墅。
他们刚走出别墅大门,背后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大火球腾空而起,猛地把漆黑的夜,耀成了红彤彤的一片,就像是冬季的朝阳。
何落日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东边的朝阳。
楚扬,唐鹏俩人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吸着烟低声谈论着什么。
楚西西,已经离开了京华。
无论唐鹏是什么态度,他现在都只能是武道的首领,这是荆红命交给他的任务,更成为他能在京华立足的主要根本之一了。
据荆红命说,上面已经初步打算,把武道归辖为最高警卫局一个特殊的分部,主要任务就是协助卫戍部队,保护京华安全--说起来,就像古代皇宫散布在外面的耳目。
还有就是,他们的工作,其实就是养老的工作。
这个分部,永远都不会再招人,等三娘子他们老去后,分部也会随着解散。
这是国家特意给他们这些做过大贡献的人,一个安享晚年的报答吧。
尽管这个报答来的比较晚,却像太阳终于升起来那样,还是来了。
一辆车,缓缓停在了果林外面的道路上,吸引了何落日的目光,打断了楚扬俩人的交谈。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距离老远,何落日就看到了何秀城,有些苍白的脸上,立即浮上了笑容。
楚扬,还有唐鹏,却像早就知道他要来那样,只是很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谈论自己的话题:“师兄,杜道长仙逝后,谁会成为新一任的白云观观主?”
楚扬懒洋洋的说:“白云观从蒙元之后,就只有姓杜的做观主了,这一点已经成为规矩,所以没必要打探这个。”
“嗯,也是。”
唐鹏吸了口烟,又问:“杜道长仙逝之前的蒲团下,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多少能猜的出来。”
楚扬这样说着,却看向了缓步走到何落日面前的何秀城。
何秀城走的很慢,就像每走一步,就会丢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那样。
不过,就算他走得再慢,只要不停的走,也终究有走到何落日面前的时候。
一直走到何落日的轮椅前,何秀城才单膝跪地,跪在了哥哥面前,左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何落日的手,放在了兄弟的手背上,笑了,声音还是像以往那样:“要走了?”
何秀城点了点头:“嗯,要走了--你要是不想我走的话,那我就留下。”
“走吧,何家,这儿,都没有能让你留下的理由了。”
何落日却摇了摇头:“秀城,走了后,就不要再回来。不过你放心,每年我给咱妈上坟时,我会把你那份心意捎带上,免得她在下面埋怨你不来看她。”
何秀城沉默,片刻后才说:“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是兄弟,亲兄弟,对不对?”
“是。”
“亲兄弟之间,是不需要说麻烦的。”
“呵呵。”
何秀城笑了笑,抬手捂着何落日的心口:“还疼吗?”
“不。”
何落日摇头:“从没有疼过。”
在看到何秀城拼死阻拦阴金花来杀自己后,何落日这儿就不再疼痛了。
何秀城低下头,过了很久后才低声说:“阴金花,会死。”
何落日却说:“我能看得出,她好像是真的在乎你。”
何秀城认真的说:“你也知道,我这人一身的毛病,虚伪,心狠,可我也有我的底线原则,那就是我特别看重亲情,何家的荣誉,哪怕我跟何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错了。”
何落日抬手,抚摩着兄弟的头发,淡淡的说:“只要我在,你始终都是何家的人。”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呵护我。”
何秀城满意的笑了笑,眼光从轮椅的扶手上随意扫过:“你该杀了我的,要不然,我会让你蒙羞。”
“轮椅是特制的,只要我右脚一动,现在你就会死。”
何落日也看向了轮椅扶手,轻轻叹了口气:“唉,你也许会死,杀你的人,决不是我。”
“如果你想我死的话,十五岁之前,我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何秀城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何落日:“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很赞成我娶廖水粉的。”
“那是以前。”
何落日却摇了摇头,说道:“可我现在却觉得,你最好不要再打这个主意。”
“我会娶她,一定。”
何秀城固执的样子,让何落日的视线忽然模糊了起来。
“我走了,哥,多保重。”
何秀城抬手,替何落日轻轻擦了擦眼角,随即转身快步走向果林外面。
“秀城。”
何落日轻声叫道。
何秀城的步伐停顿了下,却没有回头:“哥,从现在开始,你心中的何秀城,已经死了。记住,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一定!”
何落日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刺进了掌心。
他看到,何秀城走到车前时,一个很有风度气质的女人下车,帮他打开了车门。
女人在上车时,还冲他笑了笑。
何落日也看向来说她,喃喃的说:“你,已经死了,怎么还在笑?”
车子远去,惊起一群寻食的麻雀,在天空上盘旋了几圈后,才纷纷落了下来。
吱呀一声响,一个中年男人从何落日背后的小平房内走了出来。
如果何秀城没有走的话,就会看到这个男人,就是看望他的那个人。
何落日抬手,捂住脸过了片刻,才抬头看着男人,笑着对男人说:“谢谢你,秦七叔。谢谢你去找他时,能放过他。”
秦七叔同样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你不求我,他也不能死的。因为老杜活着时就告诉我说,当高飞、楚扬、唐鹏三人,在撕开雾霭时,需要有人帮助。这个人,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他,也算是楚扬他们三人的盟友吧。”
何落日声音沙哑:“可他会死。”
秦七叔问:“你觉得,他在知道他是谁后,还能像以前那样活下来吗?哪怕是,那些年他都是在欺骗你。”
“不知道。”
何落日摇了摇头。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谈论了。”
秦七叔刚说到这儿,何落日就忽然说:“为什么,不趁着黑袍断了手掌时,现在把他干掉?我能感觉出,他就在附近。”
“他敢来,就有敢来的道理。”
秦七叔抬头,看着天山的太阳,像个哲人那样说道:“就像很多人都希望,黑夜永远不要来到,可太阳还是按照它自己轨迹运行。这就告诉我们,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秦七叔,怪不得我老师说,你是他们中最虚伪的一个人了。”
楚扬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明明你现在只有两分钟的战斗力,却把自己吹嘘成不倒的金枪那样。”
正文_第2080章 暂时的安宁!
第一场大雪飘飘曳曳的洒在大地上时,就代表着春节已经不远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明天就是农历小年了,麦地里竟然还能看到积雪,这让过惯了暖冬的人们很不适应,不过却阻挡不住人们对好日子的向往。
其实,所谓对好日子的向往,说白了就是在天寒地冻时,无论再怎么想躺在被窝中懒床,也得靠着极大的毅力爬起来去上班。
幸好,凭借目前所积累的财富,高先生就算在炕上躺上三个世纪,一点活儿都不干,也饿不死的。
这是个谁都改变不了的现实,所以当小年前夕的太阳冉冉升起时,他还在蒙头大睡,尤其是怀里搂着个美女时。
沈银冰的皮肤,无论是从手感上,还是视觉上,好像都比以前好了太多,滑溜溜的就像丝缎那样。
当初从京华急吼吼的回来时,包括高飞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他要面对来自某些势力的打击,而他本人更是决定来方家村小住两天后,就会立即离开,去一个适合战斗的地方去。
现在方家村经济高速发展,人们的生活可以说一天一个样,没有谁希望这样的生活被破坏,高飞也一样,所以他才准备小住两天后就走。
嗯,最好是去他曾经住过的南部山区防空洞,黄河河底古墓那边也不错。
在那两个地方,偶尔的死几个人,还是影响不到老百姓生活的。
高飞觉得他就是瘟疫。
他去哪儿,哪儿就会死人。
他不想让死亡的瘟疫,跟着他出现在方家村,所以才原本打算看看就走。
可他却没有走。
他好像已经忘记他是瘟疫了,在看不见的危险越来越逼近时,反而享受起了以前从没有享受感的温馨生活。
在他的要求下,沈银冰来到了方家老宅,算正式成为了高家的女主人。
方家老宅的院子很大,房屋很多,足够十几个人住的,高翠、高凌两个人跟了过来,就住在高喵喵的隔壁。
高飞告诉高喵喵,说女主人要回家后,她还是很彷徨的。
她可以对天发誓,她是真有把高老板推倒的心,不过却一直没得逞,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可老板娘会相信这些吗?
就像有谁会相信,狗窝子里能存得住骨头?
尤其高喵喵这根骨头,还是那样的美艳迷人,所以就连她本人,也不相信自己跟老板之间的关系,跟老板之间会是纯洁的。
但这却是事实,所以高喵喵才在彷徨之余,还有些委屈,甚至在老板娘要搬进来的前夕,还一度发誓要在中午把老板推倒……这样就算是遭受老板娘的打击,也算是捞回一点本钱了不是?
为了能够成功推倒老板,高喵喵在那个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午后,特意精心妆扮了一番,让自己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了,尤其是穿上那双九寸高的高跟鞋对着镜子走了几步后,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拿着黄瓜去卫生间了,高飞凭什么能阻挡住她的诱惑?
可是让她恨不得把鞋子脱下来,把高飞脑袋砸个稀巴烂的是,当她大冬天穿着一身黑色旗袍,款款走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高先生面前时,后者竟然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就摔在了她身上一张钞票,让她出去玩儿,免得打搅了他午休。
高先生对美色的反应,让高喵喵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自信,导致她拿着钞票走出老宅大门时,都是神情恍惚的,没有看到宅子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还站着个女人。
除了方大爷等老人,还有那些不够上学年龄的熊孩子们之外,几乎没有谁出现在方家老宅周围--大家不是怕(泥腿子对豪门大户的怕),而是因为尊敬(按照方立柱的说法就是,要在闹市中给高飞营造一个安静环境)。
既然大家都很少出现在老宅周围,那么那棵树下的女人又是干嘛的?
当然是沈银冰派来的人了。
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再大度,在得知有个高喵喵这样的美女,跟丈夫住在一起时,不管丈夫再怎么发誓跟那美女是纯洁的,她自己又是多么坚信丈夫是纯洁的,可也会在暗地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一心要把老板吃掉的高喵喵,被某种热情给烧的昏头昏脑,当然不会察觉到这一切,但这不代表着高飞看不到。
为了让高翠看到自己对妻子是多么的忠贞,更为了打击高喵喵的脑袋进水,所以高飞毫不犹豫的把她轰出了老宅,不许她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
乡下的冬季这样冷,估计寒风肯定能让只穿着一身旗袍,高跟鞋的高喵喵冷静下来。
当天傍晚,沈银冰就在高凌俩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老宅。
好像猫儿那样呜呜的低叫了几声,沈银冰拿开了高飞四处游走的手,从被窝中伸出头,眯着星眸慵懒的样子带着满足:“天都亮了,别乱来了,会被人笑话的。”
“咱们现在可是有证的人,谁会笑话?”
高飞不由分说的说着,挣开被沈银冰抓着的手,身到了下面。
沈银冰咯咯笑着的,喘着,还低低的哀求着:“好了,别来了,就像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样子,真受不了你--要不这样吧,我让你那个小秘书进来?你放心,我还是很有容人之量的,绝不会吃她的干醋。”
看出沈银冰的确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后,高先生只好缩回手,嘿嘿笑道:“好啊,那我这就让她过来,不过你不能走。”
“你这是在侮辱我吧?”
“你不是也再侮辱我吗?”
“我侮辱你什么了?”
“你怀疑我跟她之间,有着那龌龊关系,这就是在侮辱我。”
“这是事实。”
“屁的事实。”
高飞打了个哈欠,问道:“我又怎么侮辱你了?”
“让我跟你小秘书一起伺候你,这还不算侮辱?”
沈银冰斜着眼的看着高飞,手指甲在他肋下软肉上狠狠掐了一下。
就像触电那样,高飞嘴里嘶哈着冷气,赶紧翻身坐起,靠在了炕头上:“以后要是再敢拿鬼爪子掐我,小心我把你手指甲拔了去。”
“那我就用脚趾甲,你说好不好?”
沈银冰吃吃的笑着,白玉雕刻般的小脚从被窝中伸了出来,蹬在了高飞鼻子上,作出要掐他的样子,却没料到最美的风光就暴露在了某人眼下,当即再也无法忍耐,扔下刚拿起来的香烟,一下子扑了下去。
白日宣淫,也不怕打雷!
正在院子里拿着扫把打扫落叶的高喵喵,听到那心烦的声音从东厢房内传出来后,抬头看了眼东边的太阳,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时,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昨天下午那么冷,虽说高喵喵被赶出老宅后,马上就钻进了某家咖啡厅,一直带到天黑,可来回路上的寒风,已经足够让她感冒得了。
她知道,这是高飞故意惩罚她。
相比起穿着单薄的旗袍,露着脚脖子的高跟鞋在大街上在寒风中溜达。她更喜欢跪在键盘上背书--那样,最起码不用生病不是?
不过恨归恨自己那个没良心的老板,更知道当前的宁静只是暂时的,可高喵喵还是很享受这种目前的生活。
哪怕是昨天下午,她傻瓜般的穿的那样薄在大街上走,碰到她的人看她时,眼里除了热情、友好还有尊敬之外,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讥笑。
现在人们都已经知道她是高老板的小秘书了。
而且所有人都觉得,也唯有她高喵喵这般妩媚的女人,才有资格成为高飞的秘书,才不会因为女秘书的另一层含义,就会看不起她。
说真的,高喵喵很享受当前的生活,哪怕是危险就躲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这让她更加珍惜和平时的每一分钟。
目前的安祥生活,是此前从没有过的。
如果可以,高喵喵希望是天长地久。
当然了,要是那个各方面比自己更加出色的老板娘,不在的话就更好了。
还有这两个一早起来就站在院子里,好像男人婆在健身器上做运动的女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高凌俩人看高喵喵的眼神不正常,却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安全感,觉得停着那断断续续的猫叫声,拿着扫把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扫落叶,也是一种生活上的享受。
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抬手把沈银冰额头上的细汗擦干净后,高飞才坐起来点上一颗烟,在她手放在自己身上随便画圈圈时,说道:“我早就说让你放下心来,安心享受来之不易的温馨生活,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闭着眼的沈银冰,手上动作停顿了下,低低的叹了口气:“我不是不听话,更不是不放心你,而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的人太多,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形成无法控制的局面。”
“只要你把忘忧草都死了的消息严密封锁,就算当前的存货不足以支撑到莫邪征东那边大面积收割,可只要找几个合适的借口,拖延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
沈银冰睁开眼,苦笑道:“我手里的存货,也能支撑到年后五一节,更有把握不让这个消息外泄,可我可以肯定的是,五一节之前,各路使者都会知道。我们知道忘忧草只能在五月底收割,那些人怎么不知道?”
那些人估计也知道沈银冰手中的‘精神食粮’,能坚持到来年五一节之前,所以差不多会在青黄不接时,散布贪狼部忘忧草早就死亡的消息,引起贪狼大面积的惊惶,然后他们再抛出忘忧粉,来收拢那些人。
沈银冰更知道,那些人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忘忧粉,来控制她。
至于沈银冰能不能躲过本次劫难,那就得看莫邪征东的了。
想到自己一次无意中的行为,竟然变成拯救贪狼、拯救自己的救命稻草,沈银冰就会有种天大的侥幸。
正文_第2081章 你舍得杀我?
沈银冰早在受邀去亚特兰蒂斯之前,就曾经派人把一些忘忧草的样本,送到了地下楼兰。
忘忧草,绝对是贪狼部的立身根本所在,跟贪狼咒一样,都是贪狼部中最大的秘密,如果不是高飞,她绝不会那样做的。
其实,高飞让沈银冰把一些忘忧草送到地下楼兰,就是因为莫邪征东是当世中医圣手,希望她能搞清楚忘忧草,并找出能让人戒掉它的方子。
从六百年前到现在,数百年的时间已经证明,忘忧粉虽然拥有比让人吸毒更能上瘾的依赖性,但它对人体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不过,高飞却不希望沈银冰一辈子都得服食这个玩意。
当一个人对某种东西形成无法割舍的依赖性后,依赖性越强,就代表着潜伏的危险越大,如果有一天这种东西消失,或者落在了敌人手中,那么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
就是高飞说服了沈银冰,所以她才把忘忧草送到了地下楼兰,供莫邪征东搞研究使用。
沈银冰肯定想不到,当时那个很勉强的决定,竟然成了她、整个贪狼部的救命稻草。
亚特兰蒂斯之行回来后,沈银冰带着赫拉天后等人,去了贪狼设在南部山区养鸭场的忘忧草培育基地,很大度的让他们拿走了忘忧草。
结果呢就是,赫拉天后拿走了忘忧草,基地内的忘忧草很快就全无生机了。
正如高飞所推测的那样,亚特兰蒂斯的人之所以费那么大的心血,来欺骗沈银冰拿到忘忧草,那就是因为他们所拥有的那些,都在做实验中死亡了。
奥林匹斯山上忘忧草死亡的同时,也让他们懂得了,该怎么在沈银冰的眼皮子底下,让基地内那些本来生机勃勃的忘忧草,很快就全部死亡。
就在得知基地忘忧草全部死亡的那个晚上,沈银冰觉得天塌了下来。
她很清楚,她压根无力抵抗对忘忧粉的依赖,连她在内的整个贪狼高层,势必都会受西方人的控制。
沈银冰的轻率,毁掉了整个贪狼。
幸亏,就在她感觉坠下无底深渊时,高飞及时把她给拽了上来:当初她送到地下楼兰的忘忧草,已经被莫邪征东大面积培植,并取得了很不错的‘科研成果’。
最起码,莫邪征东根据《安归经》内的提示,已经知道忘忧草能提炼三次,每一次的效果,对服用的人来说,都是截然不同。
目前为止,她已经找到了第二步的提炼方式,要不然中邪的唐文举,也不会恢复正常。
沈银冰不关心莫邪征东能否找到最后一层的提炼方式,她只需知道地下楼兰还有忘忧草,能提炼出忘忧粉来,这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了,数量是个关键,莫邪征东目前所培植的那些忘忧草,还远远不够整个贪狼部众人所需--要想达到沈银冰的要求,最起码也得等到来年五月底。
每每想到这件事,沈银冰就无比的自责,也更加痛恨亚特兰蒂斯。
单从忘忧草这件事上来说,沈银冰就已经确定,她在亚特兰蒂斯所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幻象,这个传说更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制造出亚特兰蒂斯美好幻象来的那些人,只是一股子强大的邪恶势力罢了,也像贪狼部一样,依靠忘忧草来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只是他们已经懂得了第三步提炼的步骤。
希望莫邪征东能抢在西方那些人动作之前,能培育出足够的忘忧草吧。
要不然,我对贪狼的掌控就会失去控制,唉。
心中叹了口气后,沈银冰也坐了一起,倚在高飞肩膀上,拉起被子挡住了身子,看着对面墙上山的电视,看似很随意的问道:“高飞啊,你说莫邪征东能不能找到忘忧草的最后一层提炼方式?也就是你跟我说起过的青魔。”
忘忧草在安归经内,被记载为青魔。
为了说起来方便,高飞就把忘忧草经过第三次提炼后的产品,直接叫做青魔,并这件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银冰,所以她也知道青魔的存在了。
“只要给她时间,她肯定能做到的。”
高飞随口回答了沈银冰的问题后,眉头忽然微微皱起,拿掉了嘴上的香烟,低头看着她轻声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青魔很感兴趣?”
沈银冰目光凝滞了下,随即恢复正常,吃吃的笑着说道:“是啊,我是真的很感兴趣。因为我从没有想过,一种神奇的药粉,竟然能让我产生活在仙境中的幻觉。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舍不得你,我还真想永远生活在那个环境中。看,我有多么的爱你啊这是,所以你千万不能辜负我。”
高飞没理睬沈银冰的柔情蜜意,只是问:“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那些人给了你很大的启发,你想利用青魔,来创造另外一个亚特兰蒂斯。”
“你放心,就算我那样做,我也会跑到西方去的。”
沈银冰的回答,依旧那样模棱两可。
高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吸烟。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高飞说话后,沈银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吃吃笑着抬起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怎么了,你在怀疑我想利用青魔来做点什么?”
高飞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淡淡的说:“如果你非得想用青魔来做点什么的话,那么我希望我是你第一个试验品。”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让我丈夫,走进那个无法自拔的幻境中。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跟你生儿育女,过上幸福平淡的生活,一起慢慢变老。”
沈银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说话的语气,无比的真诚。
“唉。”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抚摩着她光滑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小冰,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到我刚认识你的那会儿,哪怕比那时候还要跋扈冷傲不讲理,我也不喜欢看到一个强大的沈银冰。如果让我发觉你真有那个想法,我会马上通知莫邪征东,让她毁掉所有的忘忧草。我宁肯你被那些人控制,也不想你利用青魔来控制别人。”
沈银冰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有些生硬:“嚯嚯,你就这样狠心呀?”
高飞自顾自的说:“谁掌控了青魔,我就会杀谁--我是真的在乎你。我们两个人已经历经了太多的磨难,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只想跟你抚养孩子,慢慢变老。我不想有一天,会对你举起屠刀。”
“你舍得杀我?”
沈银冰星眸半张,问出这句话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在高飞心口轻轻砸了一下,娇嗲嗲的说:“好了啦,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你就这样喊打喊杀的,真是脏情绪呀。放心,你老婆就是随口说说,永远都不会对青魔有什么想法的。再说了,我就算是想,可也得拿到那东西啊。估计你那个莫邪姨太,早就被你嘱咐的耳朵里都出茧子了。”
沈银冰要想拿到青魔,也得从莫邪征东那儿得到。
而高飞肯定会嘱咐莫邪征东,要严密看守青魔,绝不能泄露。
听沈银冰这样说后,高飞才意识到,就算莫邪征东研制出了青魔,她也拿不到的,所以大可不必担心这一些。
看到高飞眼神又柔和下来后,沈银冰心中才松了口气,抬手刚打了个哈欠,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从亚特兰蒂斯回来后,高翠跟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曾经委托她帮你做过一件事,并要求她保密,就算是连我都不许告诉。说,你究竟让她帮你做什么了?”
听沈银冰提到这件事后,高飞脸上就浮起一丝得意,神秘兮兮的说:“保密。你啊,以后也别再问高翠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希望以后这件事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什么嘛,你跟我说说。”
沈银冰撒娇道:“她可是我的心腹,却瞒着我帮你办事,我可不愿意。”
“你要是非想听的话,那我就告诉你。”
高飞实在受不了沈银冰卖嗲的样子。
“算了,我可舍不得逼你。反正无论你让高翠做什么,都不会害我的,我早晚会知道你让她做了什么,那就暂时让你保留一点小妹妹吧。”
沈银冰说着,脸上又露出了促狭的神色,轻声说:“哎,宝贝,你不会对高翠也有想法了吧?如果真这样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高先生的脸黑了下来,一把掐住了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大王饶命,小女子知错了。”
沈银冰娇笑着推开高飞,却又被他一下拉倒在了怀中,赶紧求饶,说真不行了。
高先生也知道再荒唐,沈银冰真承受不了,再说他也没想再荒唐,只是想吓唬她一下,顺便更大享受这种温柔乡的感觉罢了。
俩人嬉笑着闹了会,沈银冰又岔开了话题:“这段时间很安静呢,有些不正常。”
“也很正常的,毕竟无论谁断了一只手掌后,都得需要一段时间来养伤的。”
高飞刚说完,柜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就若无其事的放下了。
沈银冰笑眯眯的问道:“打错电话的?”
“不是。”
高飞瞪了她一眼:“就不能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行呀,那我马上走,三天时间,够不够?”
沈银冰倒是很干脆,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好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如果我不让你知道谁给我来电话,又是说了些什么,你今天就别想给我好脸色了。”
高飞伸手拽住了沈银冰的胳膊。
“切,我才懒得听呢。”
沈银冰对此是嗤之以鼻,嘴里说着懒得听,却重新趴到了他身上,看着手机。
“是廖水粉打来的电话。”
高飞很无奈的敲了她脑袋一下,接起了电话。
“哈,廖总,你这个大忙人了,怎么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高飞接起电话刚笑着打了个招呼,廖水粉就在那边说:“何秀城,向我求婚了。”
正文_第2082章 廖水粉被求婚了!
就算何落日被阴金花暗算,已经完全确定了何秀城是破军的军师,可在何家还没有做出任何表态时,高飞等人也不会随意动他。
何秀城不是莫孤烟。
当初要干掉莫孤烟,可是莫家老爷子主动要求的,所以霍天晴才亲自赶去了古巴,最后跟高飞一起,逼得他从观光大楼上跳了下来。
现在既然何家始终没吭声,那么任何人在要撕下何秀城的面目时,都得慎重考虑何家的反应,所以只要他没有逼着别人菲杀他不可,暂时不会有谁去动他的。
高飞回到冀南后不久,京华那边就传来了官方消息:何秀城所住的别墅,在某夜失火,消防人员在灭火后,从中找到了两具烧坏了的尸体,一对男女,确定是何秀城,跟他的保姆阴金花,目前警方正在调查失火原因。
由官方来公布何秀城死亡的消息,这对何家来说,算是彻底放下了包袱:以后,就算某个跟何家第三代三少爷同名同姓还又长得一样的人,无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也跟何家无关了。
同样,这个人不管遭到什么样的下场,何家也是不管不问。
何家的三少爷,已经死在了那场意外大火中,听说骨灰都已经安置好了。
不得不说,何家玩的这一手的确很漂亮,最起码保住了何家的声誉,也算给了各方面一个交代。
其实高飞等人都很清楚,这是黑袍看在何家把何秀城当做嫡系子孙,来培养那么多年来的报答罢了。
当初潜伏到白云观杀死杜道长,又被唐鹏砍掉右手的黑袍,竟然就是何秀城的亲生父亲这件事,高飞接到楚扬的电话时,也是很惊讶的。
当然了,至于黑袍到底是什么人,高飞等人还不清楚。
最多,也就是知道何秀城在临走前,曾经亲口跟何落日说,他要迎娶廖水粉为妻。
何秀城很早之前,就开始追求廖水粉,哪怕是在她嫁给韩震后,也始终念念不忘,这对整个京华纨绔圈来说,压根不是什么秘密。
高飞自然也知道,却没想到何秀城在‘回归自我’后,仍然跟何落日坦言,说他要得到廖水粉。
如果廖水粉是别的女人,高飞当然不会在意这件事。
可偏偏,廖水粉就是廖水粉,跟高先生早就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算她不会陈果果等人那样,心甘情愿的给他做姨太,高飞也从来没有奢望她能一辈子不嫁人,可也不希望她会被现在的何秀城所追。
只是当前情况特殊,再加上高飞实在没理由去正大光明的关心这件事,所以他只能在听说过淡然一笑,至于内心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不过他没想到,廖水粉今天会给他打电话来,告诉他说,何秀城去求婚了。
顾不得沈银冰就在旁边光明正大的偷听,听廖水粉说出这句话后,高飞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才‘死了’多久,就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跳出来了。”
廖水粉说话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彷徨:“他现在不叫何秀城,改为叫鲁秀城了。昨天晚上,他就光明正大的来到我家,向我求婚。”
“原来黑袍姓鲁。”
高飞皱眉沉吟片刻:“廖无肆不在京华?贺明珠也不在?”
高飞觉得,只要廖无肆俩人在京华,就算何秀城、哦,不,就算是鲁秀城有某种依仗,亲自去廖家求婚,暂且不管廖家别人是啥反应,最起码他们是不会同意,更不会忌惮鲁秀城是啥来头,早就动手开打了。
真是那样的话,廖水粉也不会给高飞打电话。
果然,廖水粉回答说:“不在。”
高飞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
廖水粉低声说:“自从明珠显怀后,无肆就不在外面跑了,俩人就呆在他们自己家里。可是昨晚鲁秀城来过后,我就给他们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去他们家,也没人,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晚餐--高飞,他们肯定是被鲁秀城绑走了。”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廖水粉的低低的哭了起来。
高飞沉默。
他知道,廖水粉没有说错,廖无肆、贺明珠俩人的忽然失踪,肯定跟鲁秀城有关系。
如果贺明珠没有怀孕的话,任何人要想廖无肆悄无声息的消失,哪怕是莫邪征东亲自出面,好像也做不到。
可他现在却这样不声不响的不见了,只能说明人家利用怀孕的贺明珠,来威胁他。
同时,也威胁廖水粉却做什么,比方--嫁给鲁秀城。
听到这儿后,趴在高飞身上的沈银冰,悄悄的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去洗漱了。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时候高飞最需要安静了。
听廖水粉在那边低低哭泣了足有三分钟后,高飞才问道:“你,还有你家,打算怎么办?”
“我嫁给他,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廖水粉重重吸了下鼻子,接着说:“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高飞知道廖水粉后悔什么。
在鲁秀城见过何落日后,后者就把他要迎娶廖水粉的事儿,告诉了她。
至于廖水粉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是什么反应,在这儿就不用再说了,反正她最没想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啥用处了,只能有两条路可走:嫁给鲁秀城;等着给廖无肆俩人收尸。
高飞很理解廖水粉此前的心情,也知道她会选择这条路,可却偏偏没办法阻止,毕竟他跟楚扬、唐鹏等人的精力,都用在了要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了,实在无法顾忌她。
更没有想到,鲁秀城会从贺明珠那儿下手。
在那边重重的叹了口气,廖水粉说:“好了,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想来想去只能跟你说。现在我没事了,说出来心里就好多了,你别为我担心,只要明珠他们能好好的回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反正我最多就是去給他当老婆,也没啥了不起的,对吧?呵呵。”
说到后来时,廖水粉的语气轻快了许多,还笑了几声。
廖水粉说的是实话。
暂且不管鲁秀城是什么人,可他从少年时代是就很爱慕廖水粉,希望能追到她,哪怕是在身份泄露,黑袍顾忌杜道长曾经说过的预言,不想让他跟廖水粉来往,他还是‘正大光明’的去求婚了,这就足够说明廖水粉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他不会伤害她。
高飞也明白这一点。
但这却不是她嫁给他的理由。
只是,廖水粉除了嫁给他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高飞想不出,只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心中无比的烦躁,接连深吸了几口气后,才问道:“鲁秀城,是以什么身份去你家,跟你求婚的?”
“你还记得曾经伤害过白瓷,却被人揍成太监的山口十七吗?”
廖水粉问出这句话后,不等高飞说什么,就接着说道:“他现在,就代替了山口十七原来的地位。”
山口十七是谁,高飞当然很清楚,毕竟是他的上路人吗,再怎么健忘,也不会在三五年内就忘记那个可怜孩子的。
不过高飞还真没想到,鲁秀城竟然‘继承’了山口十七的身份。
山口十七,可是岛国某电子集团的少东家。
据高飞的了解,知道那家集团是家族式的,也就是说每一任掌舵人,都只能是出自山口家族,山口十七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殒命华夏后,山口家族还有至少三十个以上的继承人,鲁秀城再等上一万年,也轮不到他来填补山口十七死后的空白。
可是现在,他却做到了这一点。
这也充分证实了,岛国那个很有名的电子集团,其实就是在黑袍的控制下。
高飞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想。
那边廖水粉又等了几分钟后,才低声说:“你先忙吧,我挂了。”
“等等。”
高飞脱口说道。
廖水粉在等。
高飞嘴巴张了好几张,正要说出他要说的话来时,沈银冰唱着歌儿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
嘟的一声,那边的廖水粉挂掉了电话。
梳理着秀发的沈银冰,趿拉着可爱的小棉拖走到炕前,说道:“其实,你该告诉她,让她来冀南的。不过,廖无肆俩人被人带走,还是个事。”
高飞没说话,只是掀起被子下地。
沈银冰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搞什么呢,这么认真严肃的。”
高飞强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她。
“高飞,我承认我很不爽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不管是我跟你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希望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可我又很清楚,你是那种不属于被某个女人所霸占的男人。如果我非得用强,让你抛弃那些女人的话,只能会是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想让所有女人都明白,我沈银冰,才是你高飞的正牌老婆。”
沈银冰认真的说:“我能看得出,你在接到廖水粉的电话后,你的心有些乱……”
高飞打断了她的话:“你到底想什么呢?”
“我想说,你现在绝不能乱。”
沈银冰松开手,淡淡的说:“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廖水粉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能乱。而我呢,也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你去管她的事。除了我不喜欢你跟她交往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因为你一旦心乱,敌人就会找到机会。你要是出现什么差错……”
沈银冰说着,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冷空气,马上就吹了进来,吹起了沈银冰的秀发、睡袍,让她打了个激灵。
早就打扫完卫生,最好早餐的高喵喵,正闲的没事拿着剪子修理冬青,听到窗户声响后,抬头向这边看过来,刚跟沈银冰的目光对上,就马上低下了头。
沈银冰的目光扫过高喵喵,看向了院墙外的天空,说:“你听。有没有听到繁华的声音?你要是出差错了,你最为自豪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这几章没有感觉,脑子乱哄哄的,请谅解)。
正文_第2083章 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高飞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空很蓝,阳光明媚,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从大树上传来,隐隐能听到汽车喇叭的声响,还有狗叫,孩子的哭声。
这所有的一切组合起来,就是幸福生活。
正如沈银冰所说的那样,方家村能有今天,是最让高飞自豪的事。
假如他真出现什么差错,那么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方大爷也曾经这样说过。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话,毕竟方家村崛起的时间,太短了,压根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化底蕴(商业文化)。
很大程度上,都是依赖天涯集团,依赖高飞自己的人脉。
高飞一旦出事,方家村这栋高楼,就会随着他的消失而崩塌。
沈银冰张嘴,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现在我敢肯定的说,何秀城追求廖水粉,这本来就是那个黑袍,要打击你的计划之一。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你跟廖水粉是什么关系了。”
沈银冰转身看着高飞,双手抱着膀子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在听到何秀城要强迫廖水粉嫁给他,心里也会乱。可你只要一乱,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黑袍要干掉高飞,他已经不耐烦再躲在幕后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这一点,在他出现在白云观,在残忍杀害杜道长后却没有即使离开,而是等待高飞、楚扬俩赶去,就能看得出来。
他终于忍不住从幕后跳了出来,那都是因为老杜说出了太多的事情。
再加上荆红命他们,经过多年的追查后,也找到了很多线索,从而基本能确定流波山,就像亚特兰蒂斯那样,跟西方安归教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这样一来,就有了明确的打击目标。
装神弄鬼的假象一旦被拆穿后,黑袍也就只能跳出来赤膊上阵了。
只是他没想到,高飞俩人太狡猾,不但没有借着白云观的八卦阵干掉他们,反而被唐鹏砸断了一只手掌,遭受了重创。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白云观的失败,对于黑袍来说绝对是最大的羞辱。
像他这种超级有本事的人,遭受羞辱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碍于他刚受伤等原因,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高飞回到冀南,躲在了方家村内。
本来,高飞还担心会连累方家村的,但在铁血三连入驻后,这份担心就消失了。
黑袍等黑暗势力就算再牛比,可他一旦从幕后跳出来,无论他有多么的牛比,势力有多么的大,能大得过一个国家吗?
铁血三连入驻方家村,只是在明面上的。
但无论是高飞,还是黑袍,都相信现在客流量很大的方家村内,隐藏着好多特工。
方家村,就像一张张开的,看不见的大网,已经悄悄的张开了,静候猎物的到来。
更像一个乌龟壳--只要高飞躲在里面不出来,黑袍他们就动不了他,最起码在一年内,他们不敢擅自进入方家村。
方家村是高飞的家,一个人在家里无论呆多少年,都是很正常的。
可黑袍不敢等,毕竟楚扬、唐鹏他们,在国家相关部门的支持下,正在一步步的掀开他们最后的保护衣。
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高飞这个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的家伙,引出方家村,抓住机会给予他最为致命的打击。
而鲁秀城掳走贺明珠他们,逼着廖水粉嫁给他,这就是黑袍为什么同意他这样做的原因,目的就是想利用她跟高飞的关系,把高飞从方家村引出来。
哪怕高飞明明看出这是个圈套,他也许会忍不住的跳进去。
人活在这个世界山,总得做一些不可为的事。
沈银冰却不希望高飞去做。
理由很简单:繁华的方家村是一点,她是高飞的正牌老婆,更是最重要的。
一个男人就算是再不负责任,也不能置数千上万人的幸福、自己老婆的尊严而不顾,去拯救一个女人。
当然了,高飞也做过这种事,为了一个解红颜,他就敢跟一九七三叫板。
可廖水粉是解红颜吗?
不是。
解红颜是高飞的女人,全世界都知道。
廖水粉跟高飞的关系,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看样子,廖总压根没有给高先生当姨太的觉悟,所以她跟解红颜起对高飞的重要性相比,没有任何可比性。
更何况,当初高飞要对付的是一九七三。
一九七三再怎么狂妄,在方大爷这种老资本面前,也只有乖乖行礼的份上。
那么现在呢?
如果方大爷再戴上勋章去阻止黑袍的话,那就是一个悲惨的笑话了。
综上所述,高飞绝不能为了一个廖水粉,就不顾他自己的安危,继而影响到数千上万人。
“廖水粉要嫁给何秀城这件事,你必须得忘掉。”
沈银冰详细给高飞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关上窗户走到炕前,拿起了手机,毫不客气的说:“从今天开始,将由我来替你掌管手机,任何人要联系你,都必须得获得我的许可。”
高飞嘴角接连抽了好几下,强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就是鱼钩上的鱼饵,什么都不要做,只需傻傻的等就是了。”
“你说对了,你就是一个鱼饵。”
沈银冰嫣然一笑:“更是一个震家之宝。有你在,我们的小家,方家村的大家就在。”
“我第一次觉得,我还有这样重要的价值。”
高飞苦笑了一声,走向了洗手间。
越是冷的天,只要天晴的好,太阳也就越好,尤其是中午时分,甚至还让修剪花木的高喵喵,额头冒出了细汗。
沈银冰最先出来,也没吃饭,就带着高翠俩人去后山小山包上晒太阳去了。
她在经过高喵喵身边时,后者本能的弯腰低声问好。
沈银冰好像没听到,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扭着风情万种的小身段走了。
眼角余光盯着她走出大门后,高喵喵心中才恶意的想:这是被高飞喂饱了,故意在我跟前显摆呢,真实低俗,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是怎么写呢!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过的很压抑?”
高飞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啊,没、我没感觉出有什么压抑的。”
高喵喵连忙转身,陪着笑脸说:“其实我对当前的生活很满意,平静,平淡,平凡,每天只给老板你们做饭,洗衣服,就能换来我以前最想要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下次再言不由衷时,最好是改掉眨巴眼的毛病。”
高飞撇了撇嘴,到背着双手走向餐厅:“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
沈银冰住进来后,高喵喵一天到晚说话的时候很少,也知道她在沈总眼中就是个钉子般的存在。
当年高喵喵心狠手辣吧,现在她却感觉到沈银冰好像比她更懂得什么叫阴谋诡计--一旦惹恼了她,说不定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依着她在高飞心中的地位,就算明知道她是被沈银冰偷着干掉了,好像也不会给她报仇吧?
所以呢,要想熬过当前这段最危险的日子,高喵喵必须得懂得低调。
于是呢,她就把大把的时间,都用在了家务活上,更是倾心研究做饭,厨艺可以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高飞问做的啥好吃的东西时,立即就拍着心口保证,说肯定会让老板满意的。
老板不置可否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对她拍打的地方更满意。
连筷子也没碰一下的高先生,嘴里嚼着可口的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后才说:“嗯,不错,我很满意,做为奖励……”
高喵喵马上就竖起了耳朵。
她现在最渴望的奖励,就是能去方家村街道上开家小店,自个儿当小老板,哪怕是去夜总会坐台,也强起再老宅内伺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那个啥时,叫的恨不得让全村人都听到的女人,除了不要脸这三个字来形容,高喵喵想不到更好的词语了)。
“给你讲个故事吧。”
就在高喵喵满怀的希望,高老板能给她在安全环境下提供个职业时,没想到这个挨千刀的,却说给她讲个故事。
登时,她心中就狂骂了起来:你个更不要脸的,这是耍着姑奶奶玩儿呢!讲什么狗屁的故事啊?直接跟姑奶奶说,想我帮你拿主意就是了,还偏偏转着圈的来哄人空欢喜!
“嗯?你不喜欢我给你讲故事?”
看到高喵喵情不自禁做出咬牙的动作后,高老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会不喜欢呢?老板您能给我讲故事,这对我来说,就是对我厨艺认可最大的奖励了。”
高喵喵的脸上。立即浮上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殷勤的拿起纸巾,开始给老板擦嘴。
“嗯,这还差不多。”
高老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很多,想了想后,就开始给高喵喵讲故事了。
高先生承认,他讲故事的水平,那绝对是烂到家了,只是把自己、廖水粉等人的名字改成了某男某女,其它的一点都没变化,就算是傻瓜,也能听出他在讲述他当前遇到的难题。
扫了一脸聚精会神听故事的高喵喵,高飞心中叹息:唉,自从有了小秘书后,老板我都懒得动脑子啦,智商早晚得退化。不过这能怪谁呢,不都是说有活秘术干,没活干秘书嘛,我没有干秘书,就很对得起她了。
高飞的故事很长。
因为他得让高喵喵明白,他当前必须得当鱼饵的处境。
高喵喵思索的时间更长,考虑到关键时刻时,还站起来到背着双手,旁若无人的在桌前转起了圈圈。
大度的高先生,当然不会因为她摆出这副无礼样子,就喝斥她啥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高喵喵停住了脚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赶紧走到老板背后,替他轻轻捶打着肩膀,说:“老板,其实你当前……”
高飞打断她的话:“故事而已,跟我没关系。”
“哦,口误,口误,是我搞错了。”
高喵喵连忙自我批评了一下,才说:“在我看来,高某没必要被动躲在家里,完全可以主动出招的。”
正文_第2084章 最好的人选!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连踢足球的都知道,高飞当然也知道。
在高喵喵说出主动出招的话来后,他眼睛就闪了一下,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自责:看来得尽快把这女人从身边打发走了,有她在,对她产生了习惯性的依赖,搞得脑子都秀逗了,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出了。
其实也不是高飞想不到,他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现在可以跻身阴谋家行列的沈银冰,更能想到这个办法,不过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所谓的采取主动,是需要一个跟高飞有着很近关系的人去冒险。
沈总肯定是不会去的,哪怕她主动去,高飞也绝不允许她那样做。
但假如她说出这个办法,那么就会让高飞误以为,她想借着别人的手,来干掉某个人--这种误会,是对夫妻感情很有影响的,所以她不说,只希望高飞自己能提出来。
“详细的说说呢。”
高飞点上一颗烟,看也没看給他捶背的高喵喵,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高喵喵手上动作不停,说道:“敌人要想达成目的,除非让高某人离开安全地带,但高某人是那个村落的灵魂人物,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是不适合外出的,所以这个时候,被当做鱼饵的高某人,必须得派出另外一个鱼饵,离开村落,用来吸引敌人。”
看到高老板在用心听,高喵喵更加来劲,抖擞精神说:“那样一来,敌人就会闻风而动,暴露身形。暂且不管他们能不能吃下鱼饵,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他们动,高某人设在外围的力量,就能基本搞清楚敌人的实力,然后再逐一铲除,将黑势力从容瓦解。”
“你说的不错。”
高飞赞许的点了点头:“但问题是,这个鱼饵会有危险。而且,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必须得是高某人很亲近的人,所以才能引出那些潜伏在暗中的敌人。”
说到这儿时,高飞心中叹了口气:唉,其实这招所谓的防守反击,也是打草惊蛇之计,早在一九七三找老子麻烦时,解红颜就已经用过了。幸好,她现在还平安快乐的活着。
高喵喵没有再说话。
她已经把事情的本质说透了,至于高飞会不会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又是派谁去做,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最多,她也就是确定,这个被高某人派出去的鱼饵,在肯定能钓出大鱼来的同时,他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也很小。
毕竟高某人说的很清楚,潜伏在安全地带外围的邪恶势力,是非常强大的,就算是高某人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所以鱼饵被吃掉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了,鱼饵之所以叫鱼饵,它能钓到鱼儿,就是被鱼儿吞进肚子里去了。
要是高某人能让沈某女去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每天看她那张冰箱脸,觉得浑身不自在了--高喵喵想到这儿时,心中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觉得沈某女不一定真爱高某人,要不然,她为什么不主动站出来,去当这个鱼饵呢?
就在高喵喵心中遗憾,暗中埋怨沈某女太贪生怕死时,就听到高某人问道:“如果让你去当这个鱼饵的话,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高喵喵一楞,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高飞没有再说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高喵喵,眼神中带着鼓励、咱赞许的意思,过了片刻才说:“嗯,就这样定了。你自己再仔细想想,在突发事件发生后,该做出什么样的正确反应,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完,不等高喵喵明白过来,高先生就到背着双手快步走出了餐厅。
他已经找到破解当前难题的办法了,更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接下来就该去跟沈银冰商量一下细节,希望能从这次行动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为什么是我!?”
高飞走出餐厅后,呆若木鸡的高喵喵,才猛地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可高某人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就吹着口哨走出老宅了。
“为什么是我?”
高喵喵脸色苍白,身子晃了一下,本能的伸手扶住椅子,软软的瘫坐在了上面。
她忠心的帮老板想出了破局的办法,更为老板想到了谁才是最合适的鱼饵(沈银冰),满以为就算老板就算不奖赏她的话,可总不会吝啬到连几句夸赞也没有吧?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丧尽天良的高老板,竟然会让她去当这个鱼饵。
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疼好疼啊。
愤怒,抓狂,哀伤,最后是被抛弃的无奈。
高喵喵脸色变幻无常,最后喃喃的道:“高喵喵啊高喵喵,你也真是太蠢了,自以为改名叫高喵喵后,忠心耿耿的为他办事,心甘情愿的犯贱,就能获取他的绝对信任吗?无论你改成什么样的名字,无论你有多么的忠心耿耿,哪怕你犯贱的去勾引他,可你在他心里,最多也就是一条随时可以牺牲的走狗罢了。”
“你在他心中,压根就没有丁点地位,以前没有,现在还是没有,除了当随时可以牺牲的走狗,就是他的玩物啊。”
长长吐出一口气后,高喵喵忽然笑了:“呵呵,其实他这样做很对啊,如果我跟他调换位置的话,也肯定会派你去的。你,才是最好的人选啊!”
在好多人眼里,妩媚性敢的高喵喵,早就是高先生的女人了。
人们还知道,高飞有这样的不好,那样的不好,但有一点好处却没有谁去怀疑,那就是他为了自己的女人,可以去做任何事,敢得罪任何人。
为了解红颜挑战一九七三,就是个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从此更能推断出,在这家伙眼里,他女人的安全重于一切。
而高喵喵既然是他的女人之一了,那么一旦离开方家村这个龟壳子外出,势必会让那些人兴奋欲狂,肯定会把她生掳,用她来威胁高飞,让他不得不出去。
只要高飞一离开方家村,那么那些人的计划也就得逞了。
最重要的是,高喵喵是个叛徒。
没有谁不憎恨叛徒的,不管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所以她叛徒的身份,在无形中又给她这个鱼饵,增加了一些筹码。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高喵喵这个擅于耍阴谋诡计的人,哪儿都为高老板考虑到了,独独没有想到,她才是最好的鱼饵。
逐渐西斜的阳光,好像比中午时还要好一些,洒在高喵喵那张已经恢复平静的脸上,竟然给她平添了几分神圣。
腊月二十三,小年。
故老相传,这一天是灶王爷上天,向老天爷汇报主家这一年的具体事务日子。
为了能够让灶王爷在老天爷面前美言几句,人们会在灶台上,給他老人家摆上丰盛的送行菜,点上三炷香,再鞭炮齐鸣的恭送他升天。
所以这一天,人们家里都会包水饺(包饺子的风俗,主要是在北方农村,南方有些地方有贡猪头、羊头之类的),恭请灶王爷吃饭后,就开始放鞭炮。
方家村现在的日子,是前所未有过的红火。
人们只要对生活满意了,逢年过节放鞭炮,这绝对是最通俗的表达方式了。
所以天刚擦黑,鞭炮声就不绝于耳,更有大朵大朵的烟花,不时的腾上天空,绽放出梦幻般的美丽。
北风也响应的小了一些,只是气温却没有任何的回升。
能够呆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跟自己老公说说笑笑的包饺子,绝对是沈银冰情窦初开时,就已经在渴望的事了。
今天,这个幸福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哪怕是她包的饺子,很让所有女同志为止脸红,要多么丑就有多么丑,就连高飞也比不上,自然得收获无数讽刺了。
当然了,高先生也就是比沈银冰包的稍微好一点而已。
目前居住在方家老宅的五个人中,反倒是北朝人高喵喵包出来的饺子最正统,最好看,一个个好像月牙儿似的,在铺了红纸的传盘中,整齐的排列着。
至于高翠、高凌俩人,早在二十多前就被派去了非洲,别看她们那双手杀人很干脆,可用来包饺子却很笨拙,不过这俩人包出来的饺子,就算比不上高喵喵,却比老板两口子强好多了。
高翠俩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沈总拉自己来屋子包饺子,就是一种对属下的笼络罢了,所以都是面带微笑,高飞两口子不问她们问题,她们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高喵喵一直阴沉着脸,更是没有看高飞一眼:一个快死的人了,还有必要管老板对自己有啥意见?
她只希望,能在临死前,好好的吃一顿饺子,那样去黄泉的路上也不饿不是?
其实,她更想把老鼠药包在饺子里,跟虚伪、恶毒没良心的两口子同归于尽。
“咦,高喵喵,你包饺子的手艺很不错呀。”
等饺子包完了后,沈银冰才像是发现新大陆那样,大惊小怪的惊赞高喵喵手艺好。
高喵喵笑了笑,没说话。
是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反正快特么的死了,还在乎个鸟?
高飞替她解释了:“嘿,让你受惊了是吧?人家在北朝时,就专门研究过三年的中餐,烧得一手好菜,这些天你可是天天吃的。包饺子嘛,对她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沈总恍然大悟的样子,啧啧了两声说道:“那下饺子还是你去吧,免得被我下坏了,那就不美了。”
虚伪的女人,让我去干活,直接说不就是了嘛,反正姑奶奶生死大权都在你们两口子手里攥着,让我去做什么,我敢说不去啊?
高喵喵眼里浮过一抹冷笑,仍旧没吭声,端起传盘走向了厨房。
沈银冰看着她的背影,笑眯眯的说:“小翠你也去,我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免得在下饺子时,会把别的东西下进去,比方老鼠药啥的。”
正文_第2085章 北山集团的新任总裁!
高飞带着沈银冰,在院子里放了一挂鞭炮,几箱子烟花后,呆在方家老宅多年都没有动一下的灶王爷,终于抹着满是油腻的嘴巴,心满意足的去天宫给高先生他们美言去了。
沈银冰也很高兴,玩的是兴高采烈。
能够跟自己男人在小年之夜放烟花,这绝对是每一个女孩子最喜欢的事儿之一。
一地通红的鞭炮碎纸,也给沉寂多年的方家老宅,平添了几分生气。
“唉,可惜今天没有下雪啊,要不然咱们就可以打雪仗了。”
要不是高飞拦着,沈银冰非得让高凌再去外面购买烟花礼炮啥的,她还没有玩够,更为没有下雪而遗憾。
“你看你,都出汗了,赶紧擦一擦,免得着凉感冒。”
看到沈银冰因为玩闹而红艳艳的小脸蛋更加妩媚后,高先生忍不住借着给她擦脸的机会,很是温柔的抚摩了几下。
其实,天寒地冻的,沈银冰又没有打雪仗,哪儿会出汗?
一对只顾自己开心,不顾别人死活的贱人!
端着传盘走进来的高喵喵,看到柔情蜜意对视着的俩人,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
沈银冰看到了,也从她眼神中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大人大量的沈狼主并没有生气,毕竟人家快要被当做鱼饵扔出去了,生死未卜的,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快死之人生气的。
“来,来,都坐下,反正也没啥外人,大家随便坐好了。”
等高喵喵把下好的饺子放在餐桌上后,沈银冰热情的招呼想端着饺子出去吃饭的高翠俩人,一起坐下吃饭。
为了彰显出自己是多么的尊重高喵喵这个秘书,沈银冰特意把她安排了在高飞的右手边后,才让高翠俩人坐下。
“高喵喵,你是北朝人,多吃点我们华夏的饺子。”
沈银冰拿起公筷,夹起个饺子,放在了她碗里,充分表现出了她身为老板娘,关心国际友人的风度。
“谢谢沈总。”
高喵喵眉梢挑了几下,闷声道谢后拿起筷子,低头就要吃饭。
沈银冰却说道:“先慢点吃,我还有话要说。”
高喵喵只好又放下了饺子,抬头看着她心想:你哪儿来这么多的破事啊,吃个饺子而已!
“高翠,你去那瓶酒来,再拿五个杯子。”
沈银冰吩咐高翠。
高飞笑了:“咋,吃饺子还用喝酒啊?”
“饺子也是大餐,喝酒很正常的。”
沈银冰嘻嘻一笑,等高翠摆好杯子,启开一瓶红酒倒上后,她才端着杯子站起来,认真的说道:“借着今天小年这个好日子,我在此祝愿大家,在来年的小年这一天,重现今晚的温馨。”
这是好话,高喵喵也没理由反对。
如果不是被高先生当鱼饵推出去送死,高喵喵铁定会是第一个出声应和的人。
听着高某人、高翠俩人纷纷说着吉祥话来应和沈银冰,高喵喵嘴角微微一撇:一群没文化的土鳖,说个祝福话都这么土。
浅浅的抿了一口红酒后,沈银冰看着高喵喵,说:“第二件事是跟喵喵有关的。”
高喵喵心儿跳了下,抬头看着沈银冰:哈,原来这碗饺子是断头饭啊,今晚就让我离开方家村吗?
在眼神中满是愤恨,哀伤的高喵喵注视下,沈银冰严肃的说:“从即日起,高喵喵将成为天涯集团子公司北山集团的总裁。来,为我们的高总裁,干一杯!”
“干!”
高飞举起杯子。
高翠俩人也不甘人后,举杯伸向高喵喵:“恭喜你,高总。”
让我当北山集团的总裁?
哦,这是让我去送死的一点小安慰的。
嗯,沈银冰不错,知道给我封个总裁的官儿,才能提升我的地位,更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让他们无比笃定我跟高飞关系更不一般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北山集团交给我搭理。
唉,官儿越大,死的越快啊。
沈银冰,你该让你男人把听天涯集团董事长的位子,让给我的,最好在官方网站上郑重声明。
高喵喵心中冷笑着想到这儿时,就听喝了一口酒的沈银冰,又说:“喵喵被委任为北山集团总裁的消息,今晚就会出现在天涯集团的官方网站上。”
顿了顿,沈银冰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甚至都含情脉脉:“高总,我已经听高飞说起过了,你为了打破敌人的阴谋,自告奋勇去当诱饵,这份勇气,实在是让我敬佩有加。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对你的舍身精神表示感谢,唯有痛饮此杯!”
“痛饮此杯算什么?”
高喵喵仰首把杯中酒喝干,双眸有些发红,猛地一拍桌子,冲高翠喝道:“换白酒!为壮士送行,喝软绵绵的红酒算什么?”
高翠看了眼沈银冰,等她点头后,马上就拿过了两瓶五粮液。
“来,来,都满上,你们喝红酒,我喝白酒,先干为敬!”
给自己满上一杯白酒后,高喵喵端起来,一口就喝干了。
高脚玻璃杯,倒满了白酒足足有四两,她一口喝下去后,竟然没有任何的受不了,好像在喝凉水。
高飞有些诧异:咦,她酒量不错啊,死不了的话,以后可以找她喝酒。
压根不管别人,高喵喵接下来又干了两杯。
一斤二两高度白酒下肚后,高喵喵的脸蛋红彤彤的像苹果,终于有了几分醉意,拿起一根筷子,敲起了盘子,声音苍凉的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高飞,以后每年我的忌日那天,别忘了给我去烧几张纸。”
高飞郑重的说:“你放心,肯定会。你在那边缺什么,就跟我说,我绝对会满足你的心愿。”
“哈,哈哈,那就多谢了。”
高喵喵忽而纵声大笑起来,拿起酒瓶子直接开吹。
边喝,泪水边流。
高飞两口子今晚的表现,已经彻底打破了她心中最后一次希望。
她,死定了。
可她不能不去死。
因为她要是不去的话,沈银冰能让她死的更惨。
既然左右是个死,那么为什么不死的光棍一些?
眨眼间的工夫,高喵喵独自把两瓶白酒都干掉了。
把空酒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顿,高喵喵脚步踉跄的走到了高飞面前,无视笑殷殷的沈银冰,一把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咯咯的笑道:“记、记住啊,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会在黄泉路上等你的,时时刻刻的在盼着你--”
话还没有说完,高喵喵就瘫倒在了高飞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零点之后,天涯集团的官方网站上,颁布了一条最新消息,大体意思就是,等到来年的正月初八,原为高董秘书的高喵喵女士,将会正式出任天涯集团旗下北山集团的总裁一职。
本来,依着高飞的意思,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就让高喵喵走马上任的。
不过沈银冰却提出了新的建议,要求她在年后初八再离开方家村,一来是让她多过几天好日子,再者,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想跟高飞过个平静的春节。
高喵喵不出方家村,就不会有人来破坏春节期间的祥和气氛。
现在智商好像蜕化了的高老板,对沈总的提议,自然是没有丝毫意见:有谁,不希望和平的时间能更久一些?
况且这么多年了,高飞也从没有好好过一次春节。
现在娇妻在侧,时刻身处温柔乡,能够依偎在一起看毫无意义的春晚,也是一种最普通的幸福生活了。
正如高飞所希望的这样,这个春节过的很平静,很安宁,自然也很得意。
他得意,是因为随着高喵喵要这个重量级的鱼饵即将被推出去,梁明、老王还有李德才他们身边的危险,也响应减少了许多。
更是趁着那些人制订某个计划时,在小年过后,就纷纷搬来了方家村过年。
老宅后面,高飞早就给他们留下了别墅。
毫无疑问,天涯集团的众高层,能够跟高老板两口子欢度春节,也是很开心的。
在过去的这一年中,高飞摊上了很多事,搞得心情不咋样。
他那帮走狗为了奉承高老板,在年二十八这天,方家村最大的酒店内,举办了一场婚礼:李德才和城阳,兔子跟萨拉娜,连雪,跟一个在职研究生。
三对新人的集体婚礼,让这个春节更是平添了几分喜气。
现在缺啥都不会缺钱的高老板,贺礼尤为的大方,从对他抱有一定哀怨的连雪,也能在看过支票数目后喜笑颜开,就能看出什么了。
说实话,看到连雪跟一个很普通、又很爱她的男孩子走到一起后,高飞是由衷的高兴,觉得心里放下了一个包袱。
同时,他也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梁娇娇,想到了王晨。
那两个女人,跟他的关系,都是经过法律承认的妻子,但她们却都远离了高飞,梁娇娇是这样,王晨也是这样。
为了彻底杜绝跟高飞的来往,王晨更是连刘小龙的婚礼都没有参加。
听刘小龙说,在他婚礼前夕,王晨曾经找过他,一来是祝他新婚愉快,二来是跟他告别,她要离开京华,去南方某个城市,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不过有些出乎高飞意料的是,王晨决然离开高飞后,并没有接受杜子康的追求。
刘小龙曾经问过王晨,为什么不接受杜子康,因为能看出他是真心追求她的。
对刘小龙的疑问,王晨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解释什么。
后来刘小龙才慢慢想到了其中的原因:王晨拒绝杜子康,那是因为高飞很反感那个家伙。她拒绝,就是幻想有一天,能够跟高飞破镜重圆。如果一旦接受杜子康的追求,那么她跟高飞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王晨拒绝了真爱她的男人--这是不是太傻了?
刘小龙不知道。
高飞不知道。
王晨,也该不知道吧?
但却无论怎么样,她终有一天能知道她是不是太傻了。
李德才他们结婚那天,高飞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看上去要把他自己灌死那样。
正文_第2086章 真正的鱼饵!
人们总是觉得,欢乐的日子过的格外快。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就说在外地打工的民工吧,盼着快点下班,快点发薪水,快点到春节--因为只有快到春节了,他们才能拿到自己一年来所挣的全部血汗钱,回家过春节,没有任何的思想包袱。
回家之前,大家觉得日子格外慢。
春节期间,又觉得日子格外快,不等走完亲戚,没有喝够美酒,就得踏上返城道路,为下一个快乐的春节而流汗,甚至流泪去了。
今天就是初八了,大多数单位正式上班的日子,也是高喵喵走马上任的黄道吉日。
自从在小年那个晚上喝醉了后,高喵喵再醒来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欢乐了很多,也无礼了许多,一点都不怕被炒鱿鱼,甚至还会在高老板跟沈婆娘(高喵喵觉得用这三个字,来形容沈银冰最好不过了)大白天就胡天胡地时,搬个马扎坐在窗前,刻着瓜子晒着太阳,看着高翠俩人收拾院子。
很放肆,很没规矩,不过没谁来训斥她,哪怕是沈婆娘,看到她后也会笑嘻嘻的,满脸一家人的宽容。
对于快要死的人,尤其是为自己去死,人们总是能最大限度的宽容她。
这半个月,绝对是高喵喵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只是很可惜,欢快时光过的太快了,眨眼间就初八了。
这一天早上,高喵喵走出房间后,已经换上了沈婆娘给她购置的那身行头。
这可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听说光工钱,就能买一辆汽车,要不是沈婆娘的面子够大,那个外国时装设计师,绝不会放下身价,来给高喵喵设计一身工作装。
不愧是国际时装大师设计出来的套装,穿在高喵喵身上后,使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样,高端、大气,干练还又不缺乏魅力女性的妩媚,尤其是脸上戴着的那幅平面红框眼镜,使她焕发出了连沈婆娘都都嫉妒的总裁风范。
总裁嘛,当然得有秘书,包括专车司机。
高凌,就是高喵喵的秘书,专车司机兼职保镖。
不过高喵喵很清楚,沈婆娘肯定早就嘱咐好高凌了:一旦遇到无法应付的危险,就不要再管什么高总了,自个儿逃之夭夭才是王道。
“老板,我要去上班了,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没有?”
明知道自己走出方家村,就没多少希望活着回来的高喵喵,此时是无比的平静,对高老板也很客气。
可能是因为良心没有被狗全吃掉吧,高老板脸上竟然还有点明显的内疚之色,抬手拍了拍高喵喵的肩膀,认真的说:“你放心的去吧。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安排,会尽可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高老板很没良心的把高喵喵当做鱼饵推了出去,当然不甘心她就白白牺牲,肯定会获取更大的收获,这一点连傻子都知道,那些人没理由不知道,这是个打草惊蛇之计,就是为了把他们从暗中引出来。
既然人家早就看出高喵喵的出现,是一个阴谋,能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吗?
不过高喵喵却很清楚,那些人铁定会动她,不管这是不是个圈套。
她必须得死,除了她是个叛徒之外,还因为她是高飞的女人。
“呵呵,那我就多谢老板了。”
高喵喵轻笑了一声,不等走过来的沈婆娘说什么,就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向了门口。
高凌看了沈银冰一眼,随即拎着包快步跟了出去。
外面的大门旁,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这是高喵喵特意要求的。
她在北朝当第二夫人时,只要每次跟某次帅通行,都会乘坐这种防弹房车。
她希望在临死前,能够通过这辆车,来重温一下她最辉煌的时刻。
高凌替她打开了车门。
高喵喵进车前,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弯腰上了车。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高凌快步绕过车头上了车。
滴滴两声清脆的笛声响过后,车子缓缓开上了村中公路。
看着车尾,沈银冰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她今天还能回的来吗?”
高飞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淡淡的说:“她肯定能回来。”
沈银冰又问:“你的意思是说,今天那些人不会动手?”
不等高飞说什么,她就点了点头:“嗯,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我会观察两天再说。毕竟就算要做出牺牲,也得尽可能的减少牺牲的。”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有事的。”
高飞迈步走下台阶,到背着双手走向了后面小山包:“从决定让她出去,我就没打算让她受到伤害。”
沈银冰跟了上去,皱眉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知道,随着高喵喵的走马上任,楚扬、唐鹏,甚至那些守护者,都已经来到了冀南,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大战一触即发--但谁能保证,高喵喵会在激烈战斗中,不会受到伤害?”
高先生的回答,却很出乎沈银冰的意料:“就算是楚扬他们来到了冀南,可也不会在暗中保护高喵喵。”
“哦?”
沈银冰黛眉皱的更紧:“那会是谁保护她?你该知道,我手下的人,除了高翠、丁香坐镇方家村外,其他人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保护李德才他们了。楚扬他们要是不保护高喵喵,还会有谁?”
“没有人,除了高凌之外。”
高飞侧脸,看着她轻声说道。
“除了高凌,就没有人保护她了?”
沈银冰一下子愣住:“你、你该猜得出,我会嘱咐高凌等危险出现后,不要太在意高喵喵的安全,只要保证她自己不受伤害就足矣了--高凌要是不尽力而为,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啊,我知道了。”
接着,沈银冰就是一脸的恍然:“你是故意让高喵喵送死的。因为你很讨厌这个忍耐力极强的女人,但迫于某些原因,又不好亲自干掉她,所以才假手他人……你笑的这样低俗,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
高飞吸了下鼻子,说:“因为我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去送死。我对她的印象,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的确,她很能忍耐,我能看得出在她臣服于我的表面下,还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不过你肯定想不到,我之所以让她出任北山集团总裁,那是认真的。在你我俩人没空闲管理那边时,老王(原天涯集团副总)根本没有能力来打理好那边的业务。这时候,就得需要一个有能力,还特别强势的人替代他,彻底整顿那边当前的格局。”
“高喵喵,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要是论起耍阴谋,玩强势,那些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高飞晒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小亭子:“更重要的是,她喜欢这种生活,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让老迈的北山集团,重新焕发青春的。她的作用,可不是你我能起到的,毕竟那里面有很多老人,我们不方便翻脸的。”
高飞没有说错。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现在北山集团是一团乱糟糟。
要想解决这些麻烦,必须得下狠手,把那些不安分的老人给清除。
这个工作,无论是对沈银冰还是高飞来说,都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因为那样会对他们的声誉有损,毕竟那些人可都是为北山集团做过贡献的人。
可高喵喵就不一样了。
她在很无奈的被高飞当做鱼饵推出去后,就已经自认必死无疑了--将死之人,还有什么顾忌啊,肯定会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清除某些人。
高飞说的这些,沈银冰都能听懂,却不关心。
她只关心:除了一个高凌外,既然没有谁去保护高喵喵,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死呢?
高飞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走上小亭子下面,也没说什么。
沈银冰款款坐在他身边,依偎在了他肩膀上,望着北山集团的方向,黛眉始终皱着,她在琢磨高飞为什么会这样说,又是为什么那么笃定高喵喵不会死。
冷风吹来,荡起她的秀发,轻轻抽在脸颊上,有些疼。
却让她眼神一亮,猛地一拍掌:“我知道了!”
高飞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那些人在看出高喵喵是高飞抛出去的鱼饵后,肯定会搞她--不过,却不会率先对她下手,因为就算是傻瓜也能猜到,在这个诱人的鱼饵身边,会有多少危险存在。
那些人在高喵喵被推出去后,要动的目标,就换成了别人。
或许是李德才,有可能是梁明,还有负责落日餐厅的老王、
这些人,都是高飞的心腹。
以前,这些一般人还没有被放在眼中,但现在却恰好是分散高飞注意力的最佳目标。
假设,这些人忽然对李德才下手,那么行动展开后,负责暗中保护高喵喵的势力,就会分出一批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去。
而他们,则会趁机搞清楚保护高喵喵的暗中力量,以方便日后对她不利。
甚至,他们可以对李德才围而不杀,直到把保护高喵喵、老王等人的暗中势力,都吸引在李德才那边,再逐一击杀,这是标准的围点打援方式。
但高飞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除了一个遇到危险后就立马遁走的高凌外,就再也没有谁能保护高喵喵了--他把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李德才他们其中的那个人身边,将计就计,希望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果然不愧是我是沈银冰的丈夫,玩阴谋的手段相当高超!”
沈银冰竖起俏生生的大拇指,赞了一个后,才问道:“你觉得那些人的目标,会是李德才他们的哪一个?”
高飞笑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猜猜看。”
“梁明是你的发小,老王是受你尊敬的,李德才是最忠心的……”
沈银冰眯着一双媚眼,念念有词的分析了片刻,才抬起头肯定的语气说道:“是张涛,只能是张涛!”
张涛,才是高飞抛出去的真正鱼饵。
正文_第2087章 鱼儿上钩了!
年前,高老板跟众多豪门二代,经过友好协商后宣布:即日起,天涯集团将开动十二条生产线。
十二条生产线中,有六条是在天涯集团总厂那边,也就是梁明主持的地方。
四条,会在方家村分厂,目前由赵娴静领导。
由张涛领衔的德城分厂,只有两条生产线恢复了正常生产。
其实,德城分厂从创建之初,也总共只有四条生产线。
表面上,德城分厂只有两条生产线恢复生产,实际上四条生产线,在接到恢复生产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全面生产了。
廖水粉、周幕涵要求的那条生产线,也在德城分厂,另外一条生产线开工,是用来给高飞应急所用的,毕竟他有可能会拿产品去送人。
在所有人眼里,张涛在高飞的心目中,跟李德才、老王、梁明他们相比起来,压根没有可比性,一来是因为她最晚走上高层,二来她最年轻,又是女孩子,高老板为了避嫌,也不能跟她来往太过亲密。
不过,就算张涛在高飞的心目中,是众多心腹最轻的一个,她也知道绝大多数天涯员工不知道的一些事儿,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方家村过春节了。
高老板目前的处境很危险,只能藏在方家村当乌龟。
那些坏人动不了他,但却又可能会动他的心腹手下们。
以高飞绝对心腹自居的张涛,很清楚自己也肯定入了那些人的‘法眼’,更知道高老板会派人暗中保护她。
不过她没有啥担心的,因为她知道,她是高老板众多心腹中,地位最轻的一个,那些人就算是要从心腹们身上下手,也会找梁明这种‘重量级’的。
更何况,从哪方面看都长了一副鱼饵模样的高喵喵,也已经在初八那天抛头露面了,谁会注意她这个边缘人士?
所以呢,在梁明等人人人自危是同时,张涛却是最轻松的,初八刚一上班,就把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生产当中。
正如张涛所想的那样,从初八开始,到正月十五闹龙灯结束,她始终没有遭遇到任何意外,哪怕是接到一个恐吓电话。
当然了,在这段时间内,她也很关注梁明、尤其是高喵喵。
跟她一样,高喵喵他们也很安全。
就好像,那些人压根就没有打算伤害他们那样。
他们可能也有所动作了,不过却被飞哥在暗中化解了,所以我才不知道。
当然了,也许那些人打消了要暗算飞哥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啊。
大家就不能放下恩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多没意思啊。
张涛心里这样想着,从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面看去。
不远处的村落中,不时的有烟花腾起,咚咚的响声就像打雷那样。
下面的厂区道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两侧的路灯,散发出的橘光,会给人一种春天般的温暖。
在老百姓心中,只有过完正月十五,才算是把整个年给过完了。
今晚就是正月十五,为了让员工们过好佳节最后一天,除了留下十数个人值班外,其他人都放假了。
看着这条路,偶尔会有一片树叶从两侧的绿化林中飘出来,张涛就有种做梦的感觉。
当然了,是美梦,一辈子都不希望醒来的美梦。
因为她从没有想到过,命运女神会这样青睐她:就在去年夏天,她还是北山集团一个月薪两千多的礼仪小姐,可现在却是天涯集团两大分厂之一的老总,月薪高达数十万,每次回家看望父母,她那些亲朋好友就像是迎接皇后娘娘那样,无论多么肉麻的奉承话,都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说出来。
她感激命运女神对她的青睐,更感激高飞。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说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恶人,其实把她当做了下手目标,相信张涛也不会害怕--反而,她觉得这是报答飞哥的机会。
“呵呵,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入得了那些人的法眼?”
胡思乱想着,张涛轻笑了一声,展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晚饭早就吃过了,吃的是汤圆。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嘛,不吃汤圆吃什么?
现在是晚上九点。
每次这个时间段,张涛都会习惯性的沿着厂区公路转一圈,再去住所休息。
她的住所,就是陈果果当初所住的地方,就在办公楼后面。
睡前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晚上多走走还是有好处的。
就像以往那样,张涛双手抄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顺着公路信步前行,来到场门口,跟值班的小王几个保安聊了几句,嘱咐他们要注意安全后,才走向厂区深处。
看到张总拐过弯后,小王等人就嘻嘻哈哈的进了值班室:大冷天的,又是佳节,有谁会来厂里闹事啊?
如果他们能看到忽然从绿化林中出来的黑衣人后,就不会这样想了。
“啊--你、你是谁!?”
眼前忽然出现的黑影,把张涛给吓了一跳,随即厉声喝问。
现在她还没意识到,她面临的危险有多大,还以为是那个不安分的家伙,想趁着佳节期间来厂里偷东西呢。
黑影当然不会告诉张涛,他是谁,只是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张涛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刚转身,才看到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黑影。
距离她很近,又恰好是在路灯下,所以张涛一眼就看到他的脸了。
接着,凉气就从张涛脚底腾起,过电般的涌上了脑子,瞳孔更是猛地一缩,张嘴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来。
站在她面前的黑影,是个白板,就是那种整张脸上只有两条细缝(眼睛),两个黑点(鼻孔)的白板。
张涛以前也参加过时下年轻人很喜欢玩的万圣节,就是西方鬼节,大家都戴上各式各样的面具,有骷髅、恶魔、厉鬼等,也不缺乏这种白板。
可那时候她看到白板,最多会笑,一点也不怕。
现在,她却怕的连尖叫声都发不出--这不是万圣节,这是真实大的。
这俩人出现,就是对她不利的。
因为极度惊恐,张涛傻站在那儿不动,这让两个白板感到没啥挑战性。
正面对着她的白板,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轻蔑,缓步走到了她面前,鬼一样的慢慢抬起手,伸向了她的下巴,更是发出了毒蛇般的嘶嘶吸气声,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张涛不敢动,她是忘记了躲闪,就知道瞪大眼睛看着白板,好像她压根不用做什么,这个白板的脑袋,就会被一把飞刀给刺穿那样。
白板黑漆漆的手指,即将接触到张涛的下巴时,一道寒光闪过。
然后,张涛就看到了她刚才潜意识内想看到的那一幕:一把飞刀,直直刺进白板左边的脑袋,鲜血就像烟花那样,猛然绽放!
血溅到了张涛的脸上,新鲜的血腥气息芥末油般的冲击着她的嗅觉,使她猛地清醒,然后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啊--”
张涛的尖叫声未落,眼前的白板已经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
不管他有多牛比,可再牛比的人,脑袋上忽然被插了一把刀子后,也得像这位仁兄那样摔倒在地上。
为了报答高老板的青睐,张涛觉得她能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不过,有死的决心,并不代表着看到死亡来到后,就不会害怕,不会惊慌失措导致跑路时的动作变形,结果她被那位仁兄的尸体给绊倒在了地上。
她在摔倒的瞬间,眼角好像看到很多人从黑暗的绿化林中窜了出来。
还有几个人,竟然是掀开了下水道井盖,从下面跳了出来。
张涛在摔倒,抬起头来时,又看到拦住她的那个黑影,捂着咽喉软软倒在了地上,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生命在这一刻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值钱,一把造价不会超过十块钱的刀子,就能换掉一条生命。
“涛姐,快起来,跟我走!”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张涛彻底的清醒过来,猛地认出拽着她胳膊的人是谁了:“苏樱,你、你不是去学校住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个头只比张涛矮一点的女孩子,正是陈果果的关门大弟子苏樱。
苏樱现在当然来不及跟张涛解释什么,她的任务,就是尽快把她带到安全地带。
被苏樱连拉带拽的,张涛在拐过弯道时向后瞄了一眼:刚才还空荡荡的厂区小路上,就像变戏法那样,忽然多了数十条人影。
不是在捉对厮杀,而是三五个进攻一个人,人多的一方,却不断的有人倒下。
“嗨!”
就在张涛回头看时,苏樱忽然发出一声娇叱,她赶紧扭头看来,就看到一道寒光,迅疾无比的刺向前面的一个白影。
苏樱浑身都是杀人的暗器,包括舌头下面。
因为受陈果果的前期教导,苏樱从骨子里都喜欢杀人,尤其是在过了几年的平淡日子后--所以,她更喜欢能留下来,而不是拽着张涛跑往安全地带。
飞刀很快。
根据苏樱的判断,对面忽然出现的那道白影,不可能躲开,会像那个白板一样挨刀。
只是让她怵然一惊的是,她那把用臂弩发出去的短刀,竟然被那个白影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摆手,就捏在了手里。
白影低头看了眼,随手一甩,飞刀立即发出咻咻的厉啸声,用更快的速度飞向苏樱。
苏樱猛地咬牙,不躲不闪猛地转身。
全力下,她当然能躲开飞刀,可站在她身后的张涛,却不可能躲开。
苏樱除了用后背来接刀保护张涛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苏樱,快躲!”
已经完全清醒的张涛,看到飞刀闪电般向苏樱射来,嘎声叫道。
苏樱苦笑。
她当然不能躲了。
叮--当!
就在苏樱咬牙准备承受飞刀刺进身体的剧痛时,清脆的钢铁碰撞声从脑后响起。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随即长松了一口气:“呼,楚大爷,你总算是及时出现了。”
正文_第2088章 一下子就乱了!
高飞是不同意苏樱参与本次行动的,毕竟她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路,又是花儿一般的年龄,应该呆在学校温暖的教师中,手捧书本朗声而读,力争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才是正道。
更何况,他们本次要对付的敌人,可不是以往那些小打小闹,而是穷凶极恶的黑袍等人。
七杀大首领杜道长那样神仙般的人物,都死在了黑袍手中,更是在高飞、楚扬还有唐鹏三人联手的情况下,仍然能成功逃脱,这本身就说明他是个相当了不起的。
苏樱对上这种人,好像除了被干掉之外,并没有别的路走。
苏樱当时也同意了。
但天知道她此时怎么会出现在张涛面前,并先声夺人的发难,一飞刀就干掉了一个白板。
这孩子,都市的和平生活,并没有把她骨子里嗜杀的因子给消除,尤其是看到雪花迸溅时,她更是兴奋的想要放声歌唱--
只是很快,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在看到有条白影挡住去路时,苏樱就想到了高飞提起过(为了防备她添乱,高飞特意給她打过电话,并跟她说了黑袍等人的可怕)的红尘妖道了。
苏樱想都没想发出去的飞刀,被人家轻飘飘的用手拿住了。
白影接住飞刀时,苏樱清楚的看到,对方的手上,带有锋利的指套。
看到这指套,苏樱就确定对方是谁,并立即联想到惨死在这个妖道手中的那些人,都是心脏被摘走的了。
她这才知道,高飞当初一再要求她不需添乱,决不是担心她肆开杀戒,而是唯恐她被人干掉。
只是明白的有些晚,因为白影已经把飞刀甩了回来,比她发出去时,还要快!
苏樱能躲开,却不能躲,因为她躲开,她身后的张涛就得死。
所以她只能用后背去挨刀,希望能争取一点时间,让张涛逃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铁器碰撞声传来,苏樱霍然回头,就看到有个人好像出海的剑鱼那样,从下水道的井盖口窜了出来。
她的楚大爷来了。
其实,也正是楚大爷等人的到来,苏樱才更加坚定的要参与本次行动:小孩子嘛,谁不想大人,尤其是楚扬这种人面前,显摆一下她那点小本事?
楚扬瞪了她一眼:“快走。”
“哦。”
看出楚扬很不爽的样子后,苏樱吐了下舌头,拉着张涛跑到路那边就走。
红尘并没有阻拦她们两个。
杀张涛,只是为了把高飞从方家村那个乌龟壳内引出来罢了。
虽说高飞现在并没有露面,可楚扬等人的出现,就足以证明人家早就猜到他们要对张涛动手了,所以在大敌当前,已经没必要再去追杀张涛了。
更何况,就算是她想,也不行,毕竟天底下只有一个楚扬,就算是黑袍在正面遇到他时,也得慎重对待,楚先生新龙腾王牌的大名,可不是用嘴吹出来的。
“你们的阴谋已经失败了,识相的赶紧滚蛋,我暂时还不想杀你。”
看到苏樱拽着张涛飞快的跑掉后,楚扬这才冷冷的对红尘说道。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下,背后就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一个白板,鬼魅般的从草丛中窜起,趁着楚扬背对着他,手持短枪就对他后心刺了过来。
这批白板,跟楚扬在白云观遇到的那些白板不同。
最起码,他们是眼睛并没有被挖走,最多也就是不能说话罢了,但舌头被割掉等残忍的悲惨遭遇,使他们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仇恨,杀戮成为了他们的最爱,所以在现身偷袭楚扬时,上来就是杀招。
楚扬没有动,铁枪刺到他后背衣服上时,他也没有动,好像压根没想到背后有人偷袭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面的红尘身上。
白板心中大喜,如果有舌头的话,他肯定会张嘴发出一声兴奋的怒吼。
可他没有舌头,所有发不出怒吼,就像他的人生注定是悲惨的,就算他以往的经历再悲惨十倍,百倍的想把楚扬戳个透心凉,他也不可能伤到楚扬,只能是被刺杀!
白板无法想象,一个男人的腰,怎么可以像女人那样柔软,就像蛇儿那样猛地一扭,本来该刺中楚扬后心的铁枪,就擦着左肋滑了过去。
楚扬看都没有向后看一眼,抬手夹、住了铁枪的同时,右手中的黑刺,毒龙般的向后刺出,一刺--正中白板的咽喉。
黑刺一伸,一缩,毒蛇吐信般的重新回归了圆点,只留下楚扬背后那个白板,双手用力掐着脖子,没有被挖掉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带着聚大的不甘心,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楚扬反手刺杀白板时,始终一言不发的红尘动了,犹如一瞥的惊鸿那样,陡然欺身扑到了他面前,双手十指前伸,十根锋利的指甲,就像十把尖刺,迅疾无比的刺向他面门。
这是张涛被苏樱拉着狂奔时,匆匆扭头看到的一幕。
依着正常人的思维反应,她无法想象楚扬凭什么能躲过那个白影的惊鸿一杀,正要很配合的发出一声尖叫时,拉着她手的苏樱,却猛地一拽她:“涛姐,快走!”
猝不及防下,张涛差点被拽到在地上,要不是反应还够机敏,穿着高跟鞋的她肯定得崴了脚。
等她踉跄着站稳身子,再向后看去时,却发现白影、楚扬俩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是旁边的绿化林中,有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传来。
当然了,在弯道后面的厂区公路上,还有好多人在厮杀。
“李宝庆,你特么的傻了啊,还不赶紧逃命,这种事也是你们几个能掺和的?滚,快点滚!”
苏樱厉喝声中,脚下毫不停留,来到铁栅栏面前,直接纵身跃过(也就是一米办是高度),情况紧急她已经来不及开门了。
脚尖刚落地,苏樱就探出身子,一把抱住张涛,把她从门内抱了过来。
李宝庆身为天涯集团德城分厂的保安队长,本职就是看家护院,打击、预防针对本单位的任何犯罪行为,所以在厂区内忽然杀生四起后,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拎起橡胶棍,带着两个手下从值班室内冲出来,准备看看是哪些狗胆包天的家伙,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
难道说,那些人不知道庆哥在五年前,就是附近十里村八里乡一等一的好汉?
不过,当苏樱厉声喝斥着让他们滚蛋时,李宝庆压根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发一声喊(兄弟们,跟我跑!)转身就攀住铁栅栏,用最快的速度跳了出来。
他的两个手下,也如影随形般的跳了出来,跟着老大向南狂奔。
要说人家李宝庆为什么能在五年前就成为当地第一条好汉呢?
除了拥有死缠烂不要命之外,见风使舵的本领也是少有人比得上,看到小魔王苏樱声音都变调的往外跑之后,他压根就没有去多想是咋回事,只知道这时候赶紧闪人,绝对没有错。
在德城分厂大多数员工眼中,苏樱是个好孩子,古灵精怪嘴巴甜,尤其是那双眼睛扑棱棱的特别可爱,让人总能情不自禁升出‘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小妹该多好啊’的念头,所以对她特别喜爱。
可李宝庆却很清楚,这个小祖宗绝对是惹不起的小魔王--当初,李宝庆可是看她长的可爱,本质上就升起了‘爱怜’之心,找了个别人不在的机会,就拦住她想要诉说一下对她的好印象。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李宝庆在炕上足足躺了一个月,这还是念在需要庆哥名头来震住地面上那些小混混对方份上,要不然庆哥绝对会从世界上消失的。
所以从那之后,李宝庆就变了。
尤其是在小魔王面前,更是善良憨厚的一塌糊涂,对她是言听计从。
现在小魔王都花容失色的拖着张嘴亡命奔逃了,庆哥有什么资格,或者说是胆量,敢去厂区深处显摆他当地第一条好汉的威风?
跑路,才是当前最要紧的。
很自然的,其他两个保安看到庆哥夺门而逃后,也没片刻的犹豫,当机立断就跟了出来。
那麻利劲儿,让对他们还抱有一些希望的张涛,在失望之余,也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李宝庆他们三个人也跟着跑出来后,苏樱才松了口气,向南狂奔中猛地停步,抬手扔给李宝庆一把钥匙,指着前面不远处路边的一辆轿车:“快,带着你的手下,开车去县城报警,让警方最好是通知武警!”
“哦!”
李宝庆接住钥匙,下意识的问道:“我们走了,你跟张总怎么办?”
“张总不用你管,赶紧的滚,晚了就走不了了!”
苏樱不耐烦的一摆手,拽着张涛直接跑进了路东的绿化带中。
“咋办,庆哥?”
一个到现在还没有搞清咋回事的保安,傻愣愣的问道。
李宝庆一咬牙,喝问道:“我问你们,张总平时对咱们怎么样?”
保安下意识的回答:“很好啊,我以前在外面打工时,可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老板。”
“那我再问你们,为了张总安全,你们敢不敢拼命?”
李宝庆在说这句话时,脸色已经狰狞了起来。
那俩保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齐刷刷的打了寒颤,对望了一眼,才齐声喊道:“敢!”
“我也敢!”
李宝庆抬手,在半空中猛地砸了一拳,接着转身奔向那边的汽车:“那就跟我来!”
当李宝庆启动车子时,张涛脚上的鞋子已经跑丢了。
白、嫩嫩的小脚擦在满是荆棘的野地中,当然会疼,可张涛却顾不得这些了,只能咬牙被苏樱拉着穿过绿化林,向东边野地里跑。
“啊--哦!”
跑了几十米后,张涛一声惊呼摔倒在了地上。
苏樱赶紧停步,弯腰去搀扶她时,张涛却喘着粗气的问:“苏、苏樱,李宝庆他们,是不是会有危险?”
“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起来跟我走!”
苏樱并没有回答张涛的问题,正要把她拽起来,却叹了口气:“唉,想走,也走不了了。”
正文_第2089章 一声叹息!
人们在遇到危险,仓皇逃命时,跳上车子绝尘而去,绝对是最佳方式。
被苏樱拽着跑出厂子后,张涛也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更看到苏樱拿出了汽车钥匙。
可苏樱却没有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带着她上车赶紧跑路,而是把车钥匙扔给了李宝庆他们,让他们赶紧去县城找警方求援。
诚然,县城警方要比当地派出所实力强劲,也很适合对付那些敢拼命的恐怖分子,按说苏樱这样吩咐李宝庆他们也没啥错。
不过只要不是傻瓜,就能从苏樱那个决定中看出什么:第一,车子明显是苏樱早就安排好,用来做不时之需的,不过就算是向警方求援,也可以打电话报警的,车子再快,也快不过电话。
第二,就算去县城求援,苏樱也该带着张涛一起上车,实在没必要把车子交给李宝庆他们的。
张涛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危险给吓坏了,她却不傻,仅仅凭借这两点就能猜出:苏樱让李宝庆他们开车跑路,就是吸引有可能藏在暗中的危险,而她则趁机带着自己步行跑路。
所以呢,社会经验丰富的庆哥,才从苏樱的反常动作中,立马就猜出她要做什么了,幸好张涛平时对员工们很好,李宝庆这才咬牙抱着‘士为知己者死’的伟大情操,带着俩手下上车跑了。
李宝庆的仗义,让苏樱有些小后悔,当初不该把他肋骨打断的。
没有谁不怕死,张涛自然也怕。
不过,她却不想为了自己,就牺牲手下,所以才会向苏樱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希望苏樱能告诉她,李宝庆他们不会有事的。
哪怕是骗她,张涛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从来说话都不眨眼的苏樱,这次却没有骗她,只说顾不得那么多了,正要拉起她继续跑路时,却又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
然后,张涛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就在她们不远处的地方。
这个黑影,就这么忽然从平地里冒出来那样,显得一点都不真实,好像从阴间跑出来的游魂,飘飘渺渺的让人看一眼,心里就会发凉。
苏樱心里也发凉,还发苦。
她现在才想到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她不是聪明的把汽车让给李宝庆他们,而是跟张涛坐车逃命的话,应该能够顺利逃到县城,投入到警察叔叔温暖的怀抱中。
她灵机一动时玩出的小手段,早就在人家的意料之中,所以黑影压根没有去管那辆车,而是提前在这儿等着她们两个了。
“放她走。”
看着这个鬼魅般的黑影,苏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应该不知道,我跟张涛俩人在高飞心中,我的地位要更重一些。张涛,只是个不关心江湖恩怨的普通人,所以你应该放她走,我留下。”
苏樱没有说错。
别看张涛现在已经成功跻身高飞心腹系列,不过苏樱却被高老板视为侄女般的存在。
侄女跟下属,谁重谁轻,绝对是一目了然的。
黑影的出现,无疑是为了对付高飞最在乎的人,那么苏樱就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选了。
黑影说话了,声音很难听:“小姑娘,你说的不错,我还真是忽视了你,要不然我绝不会煞费苦心的去对付张涛。毕竟对付一个上学的小姑娘,要简单很多。”
苏樱笑了,很天真的样子:“嚯嚯,现在知道也不晚呀。好吧,让张涛走。”
“不行!”
黑影还没有说话呢,张涛就一口拒绝:“我留下,你走!”
“在他心里,你不如我有份量的。”
苏樱摇了摇头。
“可我是大人,你还是个--孩子。”
张涛紧紧咬了下嘴唇,抓起苏樱的手,柔声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个孩子。记住,以后要好好学习,千万不要再让老师同学头疼了。因为唯有努力学习,才有可能在将来帮上你高叔叔,明白吗?”
苏樱笑了,这次却是苦笑:“涛姐,咱们都是一厢情愿的。你觉得,他会让我们中的一个离开?我要是他的话,我就会把咱们全留下。”
“你错了。”
黑影说话了:“我会给你们一个选择,无论谁走,我都不会阻拦。”
“谁要是撒谎,谁就是王八蛋。”
苏樱忽然咯咯一笑,推开了张涛:“快点走吧,涛姐,你在这儿,我无法施展我的上天入地绝护大杀手的。”
苏樱一笑,黑影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个孩子,刚才是故意装出那幅可怜相的,目的就是激起他故意玩耍的心思,答应让她们中的一个离开,然后马上就用最粗俗的话,来逼着他不要食言。
被一个孩子玩弄,黑影双眸在黑夜中一闪,带着阴森森的戾气。
从来都是他玩别人,从没有谁有资格来玩他。
现在他却被苏樱玩了,立即杀心顿起--别忘了,要不是苏樱那样说,他可是真要把俩人都留下的。
苏樱明显感受到了黑夜陡然间散发出的戾气,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低声说道:“涛姐,快走,莫要等他恼羞成怒的改变主意,让我的血白流。”
“苏樱!”
张涛凄哀的叫了她一声,还想要坚持自己留下来,却被苏樱再次推了出去。
“走,快点走,走呀你!”
苏樱猛地嘶声大喝着,纵身扑向了黑影。
人刚腾起,脚下,手中,肋下,甚至嘴里,都有尖锐的咻咻声响起。
她在扑出去的同时,已经把能使用的暗器,全都发了出去。
尽管她也看出,这个黑影决不是那些被她一刀干掉的白板所能比的,无论她使用什么样的恶毒招式,最终也无法改变她的命运,可她还是不甘心的要试一下。
束手就死,不是苏樱的作风。
张涛没有走。
就算她也明白她留下,也是白白送死,可她还是没有走。
如果她要是走了,她觉得以后都没脸再活下去。
既然是这样,那就陪着苏樱一起死好了,轰轰烈烈的死,总比没脸的活下去要好很多。
在苏樱不顾一切的,好像扑火飞蛾般的扑向黑影时,张涛心中的恐惧啊、彷徨啥的,忽然间一下子都消失了,只留下无比的平静。
唯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有资格拥有这种平静。
张涛静静的站在那儿,看到黑影好像很随意的一挥手,那些在黑夜中闪光的无数寒芒,就像泥牛沉入大海那样的消失。
黑影再一挥右袖,刚扑到他面前的苏樱,就像被一根弹簧弹回来那样,闷哼声中重重摔倒在了张涛的脚下。
本来,苏樱最擅长的功夫就是暗器、暗杀等,硬碰硬实在是她的弱项,现在她用最弱的一面去跟黑影硬拼,没有被人家直接一拳打死,那已经是看在她是个女孩子的份上了。
古灵精怪的女孩儿,本来就很招人喜欢的,不是吗?
假如是个大老爷们儿,嘴里骂着‘俺草泥马’扑向黑影,肯定是能死多惨,就死多惨的。
“苏樱!”
张涛大惊,赶紧蹲身抱住了苏樱。
“你--噗!”
苏樱刚说出一个字,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张涛更加害怕,尖声叫道:“苏樱--你怎么这么狠心对待一个孩子,你还是个人吗你!?”
她最后这句话,却是对黑影说的,一双秀气的眸子里,在黑夜中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
只是,她说出的这些话对于黑影来说,跟空气没啥两样:他要是像张涛这样善良,又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大事来?
好像呵呵笑了下,黑影缓步走了过来:“我很喜欢别人这样质问我,尽管我从没有把自己当人来看,因为我是个神。我不喜欢时,就会忘记刚才说过的话。”
刚才,黑影中了苏樱的奸计,为张涛争取了逃命的机会。
这本来就让他感到不爽了,现在张涛没有走,还又对他大嚷大叫的,恰好应了他的心思,可以不用顾忌刚才答应的事了,准备把张涛、苏樱都留下。
“高飞那个属乌龟的,的确够聪明,竟然能猜到我要对付的人是你。”
黑影缓步前行,淡淡的说道:“现在我根本不用去厂区去看,也知道我的手下损失惨重。唉,没想到,楚扬、唐鹏,还有沈银冰的那些得力下属都会来这儿。不过幸好,我那些手下也不是白死了,最起码有你们;两个陪着,相信他们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黑影就像闲庭信步那样,很快就走到了苏樱俩人面前三米处,这才停住脚步,语气变得也温和了些:“就是不知道,当高飞听到你们两个遇难的消息后,会不会痛苦不堪,不顾一切的离开那个乌龟壳?我想,他差不多会这样的。呵呵,那样,他就再也别想回去了。”
“我坚信,当你再次站在飞哥面前时,你就再也没有希望活下去了!”
张涛狠狠瞪着黑影,咬牙切齿的说到这儿后,忽然一楞:“咦,你背后是谁?”
张涛是个诚实的孩子,她从来都不会骗人--这是黑影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所以在她装出黑影背后有人的惊诧样子时,很逼真。
不过,就算她装的再逼真,也不可能骗得过黑影的。
因为他坚信,除了正在厂区内跟他那些手下鏖战的楚扬、唐鹏几个厉害人物外,德城这边还没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的。
“张涛,你怕死的幼稚表现,让我很失望。不过也让我杀你时,不用再有任何内疚了。”
黑影看都没向后看一眼,缓缓举起了右手:“安心的去吧,下辈子,别再接触高飞那样的人,我们之间的游戏,不是你这种凡人能玩得起的。”
“唉。”
黑影的右手,正要如一股夹杂了大锤的飓风那样,狠狠击打在张涛那漂亮的小脑袋时,一声幽幽的叹息,却从他背后传来。
是女人的叹息声。
仅仅从这声叹息声中,黑影就能断定这个女人,是个少妇。
因为唯有少妇的叹息声,才会带着让人心动的风情。
有些沙哑,还有世俗男人抗拒不了的魅力。
正文_第2090章 一次失败的行动!
“你为什么不相信她说的话呢?”
好听的女人声,一声叹息后从黑影背后响起:“我很奇怪,就你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是怎么活到今天,并掌控西方安归教的。”
“原来是你。”
听到背后女人说出最后一句话后,黑影立即意识到她是谁了。
“姑、姑姑!”
坐在地上的苏樱,顾不得心口疼痛,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如果老天爷非得让苏樱说出两个被她认可的亲人,那么高飞算一个,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把她抚养长大的陈果果了。
也唯有陈果果的出现,才能让苏樱这样的兴奋。
尽管陈果果以往所做的那些事,很对不起苏樱,更是在高飞身中烈阳蛊时,还想让她去服侍高飞,由此可见这女人心有多么的毒辣--不过,苏樱不在意,因为她很清楚,她能有今天,就是多亏了陈果果。
其实,陈果果的潜意识中,也已经把苏樱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陈果果的忽然出现,彻底打乱了黑影的计划。
同时,也让他更加的兴奋:如果能抓住陈果果,或者毙掉她,那么高飞会有多么的痛苦,就算用脚丫子都能想到的!
相比起陈果果来说,苏樱还有张涛,俩人加起来再扩大一万倍,也不如她一个人的影响大。
陈果果,不是该呆在地下楼兰中奶孩子吗?
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了?
这个问题,可不是黑影所关注的。
他只想到了陈果果被虏、或者被杀后所产生的效果,再也懒得理会苏樱俩人,更忘记了陈果果是东土安归教的王者,他自己的右掌,已经在白云观时,被唐鹏一刺砸断!
黑影霍然转身,就看到了陈果果。
相比起以前来说,陈果果要丰盈了很多,就是个汁、液饱、满的水蜜、桃,只需插上一根吸管,轻轻一收,就能甜到灵魂中去。
说难听点,她就是胖了。
至少胖了得十五斤以上。
毕竟女人在怀孕时都会变胖,得储蓄足够的脂肪,才能给孩子提供奶水。
哺乳期间的女人,绝对是世间最美丽的女人,哪怕是身材有些走样,浑身还洋溢着伟大的母爱光辉,很不适合杀戮--但问题是,得看这个奶孩子的女人是谁。
如果这个人是陈果果的话,那么她才不会介意在杀完人后,再回去奶孩子呢。
别忘了,苏樱喜欢杀戮的风,可算是继承了她的风格。
就像看到绝世美女那样--实际上,正处于哺乳期间的陈果果,本身就是个绝世美、美少妇,有足够的资本,能让黑影眼神发光,就像俩灯泡似的。
陈果果脸上带着慈爱的母性微笑,看着黑影的眼神,就像看着她儿子陈小飞。
当然还是有所区别的,毕竟好像并不是真的就是那样。
“你今晚,实在不该来的。”
黑影嘎嘎的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有把握能打败陈果果,但对方终究是正统的安归王,无论是从武力值上,还是身份上,都值得他去认真对待。
“是啊,高飞也觉得我不该来,因为我儿子还在等着我回去给他喂奶。所以呢,你最好伸长脖子让我一刀砍下你的狗头,那样就不用耽误时间了,好不好?”
陈果果咯咯娇笑一声上,腰身乱扭,很有些那个啥浪涛起伏的样子,声音更是温柔甜腻的要命,带着聚大的蛊惑力,好像黑袍要是不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就对不起人民那样。
张涛能够成为德城分厂的老总,说起来还真亏了陈果果。
因为那时候,变成高飞样子的陈果果,可是故意挑逗她,结果才被沈银冰给赶出了北山集团,然后才去了落日餐厅的。
这些事过了好久后,张涛才知道。
自打那之后,她对陈果果也有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异常渴望能看到她。
今晚,张涛的梦想终于实现了:陈果果的本来样子,正如张涛所想的那样,把世间所有形容词都用在她身上也毫不为过。
甚至,这些词都不能形容出成为母亲后的陈果果,有多么的迷人。
尤其是看到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让张涛都心醉神迷:也唯有飞哥,才能勉强配得上这样的女人。
可同时,张涛更加担心了:陈果果,能对付得了黑影吗?
陈果果用她的实际行动,来回答了张涛的疑问:娇笑声中,她忽然动了,用张涛双眸无法捕捉的速度,扑向了黑影。
就在陈果果娇笑时,黑影就看出了什么,毕竟大家都是高手,实在没理由看不出这一点的。
几乎是在陈果果身形一晃的同时,黑影嘴里也发出一声厉叱,就像是斗牛那样,狠狠的扑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声传来,这是两个高速撞向对方的高手,掌对掌的碰在了一起。
期间,却有陈果果得意的娇笑声,跟黑影痛苦的闷哼声传来。
话说,莫邪征东给陈果果‘定身制作’的手套,还是很有一定威力的,只一下,黑影左手掌心就被刺破无数小血口,还麻酥酥的,一看就知道尖刺上带有剧毒。
这是黑色王蛇的毒液,一般人要是被这玩意见血,估计连十秒钟都熬不住,毕竟黑色王蛇的毒性,可是比眼镜蛇还要厉害的。
不过黑影、或者说黑袍就是黑袍,他能从高飞三人联手中逃走,也证明了他确实是个神一般存在的强者了,在察觉出中了暗算后,他马上就用内力封锁住了左臂的血脉,运力向外逼血。
唯有把毒血逼出来,才能保住老命的。
陈果果当然不会給他从容逼出毒血的机会。
趁他病,要他命,这本身就是某人他小表姨最喜欢的习惯之一。
娇笑声中,陈果果身子腾空的瞬间,已经接连踢出了十三脚,招招对着黑袍的面门。
黑袍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格挡了一下,等断掌的伤口疼痛传来后,才意识他刚才想生掳陈果果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严格的说起来,黑袍的武力值绝对在陈果果之上,要是搁在一年前,俩人要是玩命死拼的话,陈果果会死的很无奈。
可现在不一样了。
早在白云观时,黑袍就已经被唐鹏废了右掌,使他实力大减,刚才又遭到陈果果暗算,左掌暂时处于废物期间,他能动的唯有双脚,最多再加上个脑袋。
还有一点不能不说,哺乳期间的女人,出于动物护崽的本能,绝对是最凶猛的时候,再加上陈果果在地下楼兰呆了那么久,没事跟莫邪征东讨教几招,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此消彼长,本来就算陈果果处于最凶猛期间,也能最终占据上风的黑袍,在俩人刚交手不到半分钟,就处于了极度危险之中。
别说是生擒陈果果了,就是想逃走,也得看小表姨还有多少仁慈之心。
毫无疑问的是,陈果果没有丁点的仁慈之心,娇笑连连中,一脚踢在了黑袍左肩上,让他变成麻袋那样,足足飞出十几米远后,才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孩子,你的命真不怎么样。”
陈果果双臂一展,就像老鹰那样凌空飞起,恶狠狠扑向来不及爬起来的黑袍。
“姑姑威武!”
眼看陈果果就要一脚把黑袍的脑袋跺碎,苏樱兴奋的鼓掌大叫。
只是她的叫声未落,一纵七丈的陈果果,忽然在半空中猛地拧身,就像撞到了一堵看不到的墙上那样,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就地一连串的翻滚。
“啊!”
张涛大惊,搞不懂陈果果在玩什么花招,因为她没有看到,陈果果在忽然摔下来时,有一道幽蓝的光芒,擦着脑袋飞了过去。
砰!
这时候,不远处的树林中,才传来枪声。
“爬下!”
苏樱反应很快,一下子扑在了站着的张涛身上。
俩人刚摔倒,咻咻厉叫着的子弹,就从张涛刚才站着的地方飞过。
陈果果贴地翻滚着,百忙中看向那边,就看到有人迅速跑到黑袍身边,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黑暗中。
“可惜了。”
陈果果没有去追,因为她还没有狂妄到以为,她能被子弹打中后还不流血的地步,只是暗叫可惜。
抢走黑袍的人,也没有趁此机会来进攻陈果果,因为他们很清楚,在黑袍受伤的情况下,能够把他抢回去,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楚扬等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杀人时的厉喝声,黑袍手下临死前的闷哼声,已经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响起了。
这也代表着,潜伏在德城分厂内的那些人,都已经遭到楚扬等人的毒手了。
或许红尘没有,因为她还不能死。
几分钟后,树林中的厮杀结束了,一身鲜血的楚扬走了出来。
也只有他一个人走出来,其他人都隐在树林中,开始搜索有可能存在的枪手:大家靠刀子来解决问题不好吗,藏在暗中打黑枪,算什么英雄好汉?
楚扬走到了陈果果面前,看着她很爱干净的拍打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说:“唉,你不该来的,高飞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你的。”
高飞当然不知道陈果果,已经偷着来到了冀南。
如果他知道了,也不仅仅是担心,还会很愤怒,会说出一番‘战争让女人走开’的大道理,然后才会把她抱到炕上--是谁说奶孩子的少妇,才是最有味道的?
“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沈银冰扣掉电话,对向西南方向眺望的高飞说:“除了高三付出点轻伤的代价外,总共有二十七个人死在德城分厂,黑袍更是再次受创被人逃走--说起来,算是一次失败的行动,毕竟为了今晚,你们可是准备很久了。”
受伤的黑袍再次侥幸逃走,红尘本来就不会被杀,除了他们之外,死的那几十个人,只是黑袍不起眼的一些部下,高飞这边却动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才取得这点小战果,所以沈银冰说这次行动是失败的。
“也不错了。”
高飞却没有一点失望的意思,淡淡的说了句,依旧看着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