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81章 真正纯洁的人!
不管是老唐中邪也好,还是被人暗算也罢,总之他为了一个宋慧乔,就不惜抛妻弃子这件事,很让唐鹏觉得丢人,肯定不会对外人说的,尤其是荆无艳这种心里存不住话的纯真孩子。
所以,无论荆无艳怎么要求,他都不说,只说今晚实在没空。
“唐鹏,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
荆无艳猛地摔开唐鹏胳膊时,双眸中已经有水雾浮了起来,很伤心,很心碎的样子。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孩子,早就赌气发誓的说一些诸如‘你今晚不听我的,那就永远别再跟我来往’的话,然后扭头就走,要不然也会在伤心之下片言不说的,扭头就走。
可荆无艳就是荆无艳,才不会因为守着高飞等外人,就学会矜持。
她只是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的话:“唐鹏,难道你忘记在你去北朝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亲口承认让我做你未婚妻的,可你怎么回来后就食言了呢?这是在欺负我喜欢你,不能没有你吧?”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去告诉我爸!”
就像在幼儿园小班受到其他小朋友欺负的小孩子那样,荆无艳抬手擦了把泪水,用肩膀撞开挡在前面的唐鹏,快步走向停车场。
看着她边走边哭的样子,唐鹏心里软了,轻叹一口气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荆无艳猛地一摔,赌气的继续走。
唐鹏只好继续跟,走到停车场中间时,才拦住了她,左手抓着她胳膊,右手擦了擦她面颊上的泪,低声说起了什么。
站在车前看着这俩人的高飞,这会儿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脸上浮上嘲笑的神色,自言自语的说:“嘿,这女孩子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是个极品。”
倚着高先生历经花丛十数载的丰富经验,当然能从荆无艳的动作表情、说话中看出她有多么的纯洁--就是很傻很天真的意思。
所以才好奇,唐鹏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极品女友。
“她爸爸是--”
就在高飞饶有兴趣的看着唐鹏哄小孩似的,哄荆无艳时,潘冬冬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几年总跟官场中人打交道的高飞,没理由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只是却真不敢相信,那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思想单纯的女儿。
“她真的太单纯了些,却不傻,人也很善良,从来都不仗着身世去欺负别人。她有她自己的世界,跟为人处事的方式。人们刚认识她时,或许还会认为她是个很幼稚的傻子,可只要去认真对待她,才会发现她竟然是这个红尘世间最后一座不受污染的雪山。”
潘冬冬左手拎着裙裾,从台阶上款款走了下来,抬头看着荆无艳的双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我敢说,哪怕是思想再坏的人,只要多跟她接触两次,也会被她所影响,能从她身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因为你跟她在一起,就会发现自己再也不用戴着面具说话了。”
“你对她很了解的样子。”
高飞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潘冬冬,主动伸出手:“我叫高飞。”
“我听他说起过你的名字,很荣幸认识你。”
潘冬冬姿势优雅的伸出手,跟高飞握在了一起,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潘冬冬,唐鹏的青人,也是云霄阁会所的总经理。”
一个女人,尤其是像潘冬冬这样优秀的女人,肯定是很要面子的。
但她现在却直截了当的跟高飞自我介绍说,她是唐鹏的青人。
这,可能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受到了荆无艳的感染,思想变得单纯起来,不以别人的青人为耻,反而为荣。
潘冬冬的坦率,让高飞愣了下,随即松开手呵呵笑道:“谢谢你这样信任我。”
“因为你是能让唐鹏给你开车的人,他信任的人,我当然没理由不信任。”
潘冬冬端庄大方笑着时的模样,让高先生心中大骂唐某人真是走了狗屎运,身边能有这种美女死心塌地的跟着,不是走了狗屎运是什么?
本来,唐鹏就是那种哄女人的高手,更何况哄思想单纯到令人发指的荆无艳呢,那绝对是手到擒来,没用几分钟,那个女孩子就咯咯的笑着,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爬上她上午闪在这儿的那辆小奥拓,吭哧吭哧的去了。
“你猜,唐鹏对她说了些什么?”
潘冬冬忽然问道。
高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回答:“求她。”
真正会哄女孩子的高手,都懂得要想让一个心仪自己的女孩子破涕为笑,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借口,求她帮自己做某件事。
这样一来,女孩子心中就会有种自豪感,觉得她对男人有着无可代替的作用--男人要是再像唐鹏这样不要脸的,夸大自己当前所面临的困难,女孩子就会屁颠屁颠的赶紧去给他办事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天大的事儿也会被她放到一边。
听高飞说出这俩字后,潘冬冬一脸赞叹的摇了摇头:“唉,看来你也是个历经花丛的老手。”
高飞眨巴着眼,看着潘冬冬一脸很纯洁的样子:“我可没有你说的那样伟大,不信你去打听一下,谁不知道我高飞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模范丈夫?”
“如果你真是模范丈夫,那么母猪就能上树了。”
唐鹏走了过来,牵起潘冬冬的手,满脸警惕的看着高飞说:“冬冬,以后你得距离这小子远一些,我可不想你着了他的道,被他骗。”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高飞的抗议声中,几个人走进了会所大厅内。
现在恰好是休闲娱乐场所的黄金时间,尤其是像云霄阁这样上档次的会所,大厅内是人来人往,个个穿着光线靓丽,春风满面的样子,其中自然不缺乏高先生最爱看的大长腿。
“小心别撞在墙上。”
走进直达二十三层的专用电梯内时,潘冬冬好心提醒扭头看人家的高飞。
“我后脑勺其实也长了眼睛的,你不知道?”
高飞一脸惊讶的扭头,那模样很想让人往他脸上吐唾沫。
潘冬冬没有再理他。
因为她发现,高飞这小子正如唐鹏所说的那样,对女人很有一手,尤其是对陌女人,总能在不知不觉间,引得女人想跟他谈话。
“嘿嘿,你可别用这眼神来看我,我可很清楚‘朋友妻,不可戏’这条铁规则。”
发现唐鹏正一脸不善的盯着自己后,高先生连忙转移话题:“哦,对了,你求那个女孩子为你做什么了,三言两语就哄得她那么开心了,说说呢,我也好从中吸取下经验。”
高飞问出这个问题,也没打算唐鹏回答,纯粹就是没事扯淡,毕竟去二十三层,就是坐电梯也得爬一会,他可不愿意站在这儿看着某对男女眉来眼去的被无视,那样很伤自尊的。
没想到唐鹏却告诉他了:“也没什么,就告诉她说,现在我被方云康给嫉恨上了,得需要时间尽快做出防范。”
“擦,我以为我脸皮厚了,没想到你脸皮比我更厚。”
高飞骂了一句,说道:“你这不是在利用人家对你的真情?”
“小心我告你肆意羞辱我的尊严。我怎么就利用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唐鹏一脸的严肃,冷笑着说:“更何况,你也看到在我们离开陈家之前,方云康是啥态度了。他是地头蛇,还是很有能力的那一种,你觉得他丢人后,就会咽下这口气吗?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他们玩游戏,不这样做咋办?”
唐鹏其实说的一点都不错。
别看他在陈家时,接连用两句‘谁是楚良宵’来表示他跟楚良宵之间,算是彻底完了,大家以后就是陌生人,谁也别搭理谁,可他更清楚,身为地头蛇的方云康,在陈家丢脸后,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哪怕是唐鹏在楚良宵的问题上,稍稍后退了一步,可方云康的身份,以及他是世家公子的傲气,也不允许他放过唐鹏。
唐鹏现在对方云康来说,就是一根肉中刺。
不把这根刺搞出来,方云康能舒服吗,能跟楚良宵过那种他所想象的幸福生活吗?
答案是绝不能,说不定现在他就已经策划该怎么打击唐鹏了。
唐先生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好人儿,更不是那种不懂得借力打力的蠢货:既然方云康打击唐鹏,是通过官方手段,那么唐鹏有荆无艳这个千金小姐在,为什么不求她替自己做点什么呢?
反正求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就像你跟你老婆上炕,会有人笑话吗?
“嗯,无耻到你这种地步后,一般就会刀枪不入了。”
高飞冲唐鹏挑起大拇指时,电梯门开了。
来到走廊中后,就像去大观园的刘姥姥那样,高飞双眼放光:“哇噻,这地方好高级哦,好王宫哦--哥们,跟你商量个事儿,能不能给在这儿安排个房间?”
难道鹏子看走眼了?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一惊一乍,少见多怪,还爱占小便宜?
就这样的人,会成为鹏子的朋友?
真是奇怪,看来我得找机会跟鹏子说说才行--走在最边上的潘冬冬,看到高先生脸上带出的土鳖样子后,秀眉微微皱了下。
“行,等会儿你看看,喜欢哪个房间,告诉我一声,我让冬冬给你安排。”
唐鹏很大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不愧是我兄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说!”
高先生拍着双手的得意样子,更让潘冬冬看着别扭。
不过,满脸好傻好天真样子的高先生,并没有快乐上几秒钟,就听唐鹏冲潘冬冬说:“冬冬,记住啊,等高先生搬进来后,你要先让他交房钱,另外,最好是先收取房费三倍以上的押金,因为高先生有喜欢收藏东西的习惯。”
“么的,你这是红果果的侮辱我呢。”
高飞满脸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正文_第1882章 是不是很吃惊?
昨晚唐鹏说今天要去蒙特利莎找一个叫高飞的家伙时,潘冬冬曾经问高飞是谁。
当时唐鹏告诉她说,是一个朋友,而且很可能还是那种以后得长期合作的朋友。
正是听唐鹏这样说高飞,所以潘冬冬在猜到高飞就是高飞时,才会对他那样客气。
只是高先生接下来的表现,让潘冬冬有些失望,开始怀疑唐鹏看走眼了。
说真的,潘冬冬真不喜欢这种占小便宜的人,尤其光明正大的占朋友的便宜,所以在唐鹏吩咐下来那些话,高飞脸色猛地很难看后,她却暗中高兴。
当然了,她肯定知道唐鹏那样说,只是说着玩,讽刺高飞。
但潘冬冬却觉得,到时候她就会这样做--哪怕是最后一分钱不要他的,可也得让他明白占人便宜的行为,是多么的可耻。
就在潘冬冬想到这儿时,就听唐鹏问道:“先去看谁?”
她愣了下,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听高飞说:“当然是先去看美女了。”
“就猜到你会这样说。”
唐鹏鄙夷的笑了笑,加快脚步拐过了一个拐角。
会所的二十三层很大,有着数十个豪华套房,三条走廊,不过目前为止住在这儿的人却不多,除了昨天才来的唐文举两口子、陈留香外,也就是潘冬冬,还有唐鹏的心腹韩玄、小月、大力神几个了。
现在高飞说是先看美女,那个美女自然就是宋慧乔了--潘冬冬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也隐隐猜到唐鹏请高飞来是做什么了,不过对他的感观却没多少改变。
高飞嘴里胡说八道着,四处打量时偶尔发现了潘冬冬脸上的不屑神色,微微一楞随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心中好笑的要利用太阳,也没说什么,跟着唐鹏来到了这条走廊最东边的一个房门面前。
走廊尽头的窗前椅子上,有个男人正坐在那儿看报纸,在唐鹏等人走过来时,落下了报纸,露出了一张脸色阴沉的脸。
高飞一看,认识,正是在蒙特利莎时被他踢的狂呕鲜血的韩玄,看来他在这儿看报纸,就是为了保护唐文举的。
看到熟人后,高飞习惯性的冲人家一呲牙,正要给人家一个和蔼的微笑着,韩玄却又马上举起报纸,挡住了脸。
ri,没想到你比我还要面子。
高飞在心里骂了一句时,唐鹏抬手敲响了房门。
“是谁?”
很快,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惕性。
“爸,是我,唐鹏。”
唐鹏沉声回答。
“哦,那你稍等,很快就会好--”
唐文举的声音,有些仓促的意思,接着高飞三人就从虚掩着的门缝中,听到一些响声,好像在急匆匆的收拾啥东西。
我擦,不会吧,门都没没有反锁,就敢在里面跟宋慧乔玩浪漫?
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后,高飞马上就想到了那种事,下意识的看向了唐鹏。
唐鹏眼神一闪,明显是跟高飞一样,想到了某个不健康的可能性,这让他很是尴尬,幸好脸皮还算是厚,看不出来,但心里肯定在埋怨老唐也太没出息了,干那种事也不知道锁门,关键是高飞在这儿啊。
在他心里,宋慧乔可算是高飞的女人了。
现在他老子很可能跟高飞的女人在里面那个啥,他跟高飞又是刚认识的兄弟,就算他跟宋慧乔有那种意思也没脸见人的,更何况是他老子呢?
潘冬冬却没有唐鹏那么厚的面皮,猜到里面的老唐在做什么后,她的俏脸一下子红了,正要转身走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女人,唐文举亲儿子的女人,也算是公公了,这要是亲眼看到公公的私生活,那未免太有些难为情了。
她刚要转身,唐鹏却忽然伸手推开了房门。
哎哟,你个死鹏子,就算要开门,也得等我转身后好不好呀?
潘冬冬心急之下,却本能的像房间里看去,就看到唐文举跟宋慧乔就站在窗前,俩人身上的衣服却是很完好的,没有一丝凌乱的意思。
如果老唐跟宋慧乔,真躲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无论有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这空气中都会夹杂某种特定的气息--可以称之为雌性荷尔蒙的气息,只要女人一有那种意思,就会散发出那种微弱的味道,依着唐鹏的鼻子,没理由嗅不到。
可他偏偏没有嗅到,这才意识到里面情况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了,所以才赶紧推开门,是生怕宋慧乔正要对他老子不利。
站在窗前的唐文举俩人,看到房门被打开后,脸上都闪过明显的惊惶。
唐文举更是双手藏在背后。
他背后的落地窗,却是开着一扇窗。
“我、我不是让你等会儿再进来的吗?”
神情很不自然的唐文举,在儿子忽然闯进来后,有些小怒气的问道。
唐鹏没说话,潘冬冬是一头雾水:他们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高飞却是轻叹一声:“唉,唐叔是吧?这可是二十三层楼,就算你能找到够长的绳子,就能从这儿爬出去吗?”
潘冬冬这才发现,塘尾街背后的地上,还有一长串的绳子,或者说是被撕成条幅的被单,从敞开着的窗户里延伸了下去。
原来,唐文举这是想借助绳子下楼跑人。
幸亏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凑够足够的绳子,正向窗外系呢,谁成想唐鹏却来了,‘逃跑计划’彻底泄露后,唐文举有些恼羞成怒,把绳子往脚下一摔,冲高飞恶狠狠的问道:“你是谁!”
高飞还没有说话,唐鹏向前走了一步,低声说:“爸,你要是真想带她走,只要跟我说一句,从前面走就行了。从这儿--你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么我该怎么跟妈交代?”
“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你手下能允许我外出的话,我会冒险吗?”
唐文举冷笑一声,抬手牵着宋慧乔的手,走向了沙发那边。
相比起今天中午之前,唐文举的反常态度,有了更加明显的变化,为了带走宋慧乔,竟然用被单制绳子,不惜冒险从二十三楼爬下去了。
“我、我--不是我鼓动他要爬窗逃走的。”
中午之前还能借助唐文举,来‘对抗’唐鹏的宋慧乔,看到高飞出现后,脸色顿时大变,挣开了唐文举的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也没打算离开这儿,都是、是他说我留在这儿不安全,他要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我、我劝不住他,我没撒谎,真的没撒谎。”
看到宋慧乔满脸都是惧意的看着高飞,潘冬冬有些纳闷,搞不懂她为什么这样怕他。
她哪儿知道,昨晚时,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高飞都彻底折服了宋慧乔,使她看到他后,就会有种老鼠见了猫那样的条件反射惧意。
再忽然间,潘冬冬发现高飞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油腔滑调了,尽管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意,可那双看着宋慧乔的目光,却像是两把犀利的利剑,把她死死笼罩在了剑光下,哪怕她稍微一动,就会被绞成肉馅那样。
宋慧乔此时脸上露出的惧意,更是发自内心的,绝不像上午应付唐鹏那样,这一点潘冬冬能看得出,也更奇怪:她为什么这样害怕高飞?
唐文举也发觉宋慧乔很怕高飞,马上就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眼睛死死盯着高飞厉声说:“你想怎么样?”
看到唐文举这样护着宋慧乔后,唐鹏心里一酸。
对这一幕,他不陌生。
那时候他还小,连春芳帮着丈夫在市场上卖肉时,有几个痞子想欺负她,唐文举就是这样挡在妻子面前,毫不退缩的厉声喝问这句话的。
跟当年比起来,唐文举无疑是老了很多,可那股子天塌下来由他扛着的男人气概,却没有变,变得只是被保护的人。
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来历非常复杂,随时都会带来危险的异族女人。
高飞也没想到唐文举会这样男人,愣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下来,向前走去:“唐叔,我是唐鹏的好朋友,我--”
“站住,不许过来!”
唐文举才不管高飞是谁的朋友,只是感觉到走过来的高飞很危险,马上就伸手挡着宋慧乔向后退。
他刚退了一步,高飞忽然动了。
“高飞,不要!”
高飞一动,唐鹏就发觉他要做什么了,赶紧出声阻拦。
但晚了,高飞右手化掌为刀,一下子砍在了唐文举的脖子右后侧。
唐文举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就往下瘫倒,冲过来的唐鹏一把抱住了他。
“我想,唐叔叔好像正处于某种他感觉不到的恐惧中,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精神会崩溃,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最好。”
高飞轻声说道。
“嗯。”
唐鹏低低的嗯了一声,拦腰抱起了父亲,转身走向了房门。
潘冬冬连忙跟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唐鹏转身看着高飞,过了片刻才说:“谢谢。”
高飞笑了:“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要是搁在刚才,高飞这样回答唐鹏的话,潘冬冬肯定会觉得他在装。
但现在,她才发现高飞说这句话是那样自然,就像熟人见面后,相互问好那样。
关上房门后,潘冬冬低声问唐鹏:“鹏子,这个高飞,到底是什么人?”
“你知道天涯集团吗?”
唐鹏抱着父亲,快步走向母亲那边的屋子。
“知道啊,很厉害的一个--吓,这个高飞,不会就是那个高飞吧?”
潘冬冬吓了一跳。
刚开始听到高飞的名字时,她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把他跟天涯集团那个高飞联系到一起,直到唐鹏说出这句话后,她才猛地醒悟过来。
“对,他就是那个高飞。”
唐鹏扭头看着她,笑着问:“是不是很吃惊?”
“天底下的男人,除了你能让我吃惊外,无论他是谁,好像都没有这个资格了呢。”
潘冬冬笑了下,随口说出这句话时,却发现唐鹏正坏笑着望着她,先是愣了下,就明白过来,抬手砸向了他的肩膀。
正文_第1883章 真正的恐惧!
“发生这种事,真的让我很吃惊。”
等唐鹏三人走后,高飞站在那儿看着宋慧乔,目光也不犀利,很平淡,就像是一位哲人在盯着河水思考人生那样,接下来的几分钟都没有动一下。
他刚说这句话时,宋慧乔还曾经跟他对视了一眼,但接着就低下了头。
接下,宋慧乔一直低着头,也是一动不动,好像跟高飞一起思索人生那样,可晶莹的汗滴却从她额头上冒出,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高飞始终盯着她。
那目光,就像是一座大山那样,死死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动弹一下,但全身所有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随时都会断裂。
这是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宋慧乔在北朝可是当了十数年的第二夫人,因她而死的人足有数百上千,无形中养成的强大气场,说起来应该比高飞更加强势才对。
毕竟高飞跟昔日的她相比起来,最多也就是个小杀手,两者之间压根无法相比。
可现在,她却被高飞给吃的死死的,动也不敢动。
慢慢地,宋慧乔额头的汗水淌了下来,流进了眼眸中,汗水中的盐分腌的眼睛涩疼,心跳也更加的急促。
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再坚持沉默下去,必须得有所动作了,要不然她可能会发疯。
她必须得抬起头,就像第二夫人那样高傲的昂起头,用她其实也很犀利的目光跟高飞对视--这是一场气场之战。
气场,看不见莫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着。
她没理由会败给一个杀手出身的男人,哪怕是她现在落魄了!
砰,砰砰!
当心儿骤然狂跳几下时,宋慧乔终于动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高飞脚下,额头触地,闭上了眼。
她真的很想,就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昂起头拿出她昔日第二夫人的气场,来还击高飞,可在她终于有所动作后,却是跪了下来,就像是一只狗那样,匍匐在这个男人面前。
女人遭遇来自男人的挫折后就跪伏在地,是岛国跟半岛那边妇女的一个习惯,但宋慧乔却没有这种习惯,从没有过,可现在她下跪的动作,却是那样的顺其自然。
羞辱,无与伦比的羞辱,使宋慧乔很想放声大哭。
在蒙特利莎酒店时,宋慧乔也曾经跪伏在高飞面前,还是红果着的,但那时候她最多是为了活命,而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但现在她跪下的指令,却是来自内心深处,不受她本人所控制的,这只能说明她的灵魂,已经被高飞所折服。
身为北朝昔日的第二夫人,现如今仅仅因为承受不了某人的压力,就下跪乞服,这对宋慧乔来说绝对是无与伦比的羞辱,但无可否认的是,当她额头触在地上后,急促的心跳一下子平稳了下来,那种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也随即消失。
高飞还是没说话,房间内很静,静到宋慧乔都能听到血液在血脉中流淌的声音。
当一个人真正静下来后,脑子却是最活跃的,思维也变得无比敏捷,就像宋慧乔这样,忽地想到了什么,刚停止向外冒的冷汗,刷的一下再次冒了出来。
她这才醒悟了过来,她为什么这样害怕。
原来,她身上那人类最神秘的第六感,已经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危险:刚才,要是她真敢抬头,用桀骜不驯的眼神跟高飞对峙的话,高飞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因为某些原因,高飞不想宋慧乔去死,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在把心思耍在唐文举身上时,高飞就会原谅她。
宋慧乔对唐文举耍心思,就证明了她对当前状况的不甘,想出点什么妖蛾子。
竟然她不想被高飞攥在手中,想走她自己的路,那么高飞还有什么理由再留下她,给自己增加麻烦?
高飞只是不想宋慧乔去死,而不是不敢杀她,当她让他察觉出无法控制后,高飞才不会管她想做什么,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干掉她。
一个人的心计再深沉,本事再大,可当她成为死人后,这一切都会消失了。
杀戮,的确是杜绝未来麻烦跟危险的最佳方式。
看到宋慧乔跪伏在自己脚下,浑身又开始轻抖后,高飞才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窗前,到背着双手看着窗外,淡淡的说:“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宋慧乔的额头依旧放在地上,涩声回答道。
因为极度的紧张害怕,使她的声带受到了干扰,从而带动声音有些变质。
“你真的不知道?”
高飞的语气,依旧那样平静,没有一丝波动:“起来,过来。”
就像是一个木偶那样,宋慧乔听话的站起来,乖乖的走到了高飞面前。
高飞又说话了:“抬起头来。”
宋慧乔慢慢的抬起头。
她的容颜依旧那样精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带着让人心动的感觉,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更是给她平添了一抹柔弱之美。
风,很凉的风,从敞开着的那扇窗户内吹了进来,催起了宋慧乔耳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让她暂时无法看清眼前的男人,却有了种‘鸵鸟式’的安全感。
“这儿是二十三层楼,这个窗口足够一个人爬出去,而且还拴着绳子。”
高飞看着那扇打开的窗口,好像很攸然的说着:“如果有人死在楼下,警方来调查事发现场的话,肯定会以为那个人在顺着绳子爬出窗外时,不小心失手坠楼而死--无论这个人是谁,从这么高的高度上摔下去,生还的几率,要比男人生孩子更小。”
刚才那种从没有感觉过的恐惧,再次潮水般袭来,让宋慧乔双膝一软,第二次跪伏在了高飞脚下。
高飞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人在站在不安全的高处时,就会趴在地上,这样就会增加安全感。
“他(唐文举)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
宋慧乔颤声说道:“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只是利用他对我的好感,想寻找一个更能保护我的安全庇护所--啊!”
宋慧乔的话音未落,就觉得头发一疼,身子陡然飞起,本能的发出一声尖叫时,却发现她已经从敞开着的窗口里飞了出去。
天上,有一轮弯月,很清冷。
下面,有着太多的灯光,就像本该出现在天上的群星,闪烁不定。
夜风无比的冷,吹进她的衣服,刮的她骨头都疼。
她在刹那间发现自己已经被高飞抛出窗外,此时正身处二十三层的高空时,所有的思维都已经停止,却偏偏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就像是一团黑雾那样,随着她身子急速下降,把她紧紧包裹了起来,再也无法逃脱。
唯有尖叫声,她在临死前发出的尖叫声,还试图冲破这团黑雾,希望能变成一根绳子,把她从死亡中拉回生天。
高飞,才是世上最可怕的敌人,如果有来生,我绝不会在他面前存半点侥幸--宋慧乔在尖叫声中,脑海中忽然猛地划过如此清晰的声音。
无法描述的恐惧,就像是一道惊雷,从天边长龙般滚过。
陈果果猛地打了个激灵,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在她的脚下,就是黑漆漆的万丈深渊,深渊的半空中,还有一些各种颜色游动的火球,那是某些怪兽眼睛发出的亮光。
如果真要是摔下去,相信不一定等到落地,就会被那些看不出啥东西的怪兽,撕咬成碎片。
陈果果很想离开,真的很想离开,可看不到边际的黑暗中,却仿佛有股子力量,在死死推着她,一步步的来到悬崖边上。
无论她有多么的抵制,都无法跟这股子力量抗衡。
她很想让人来救她,可她大张着的嘴巴中,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哪怕是挣扎,也没有一点力气。
无比的恐惧,让陈果果几乎要昏厥过去,她只能拼命的挣扎--但还是无法避免,她被那股子力量慢慢推下了悬崖。
在摔下悬崖的一刹那,陈果果忽然从黑暗中看到了东西:那是一匹全身黝黑的战马,一个身穿黑色牛皮甲的武士,手中高举着弯刀,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双眼在黑暗中散发出莹白色的光晕,催马向她急扑而来。
奎莫拉!
猛地,陈果果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相传,奎莫拉不属尘世间的轮回六道,独属魔道,更是被安归教尊为神祗。
陈果果就是魔道中了,现任安归教的安归王,但奎莫拉为什么要残害她呢?
带着浓浓的不甘,还有无比的恐惧,陈果果摔下了有着无数怪兽在半空盘旋的深渊,嘴里仍旧发不出一点点的声响,只有死亡的绝望像一团黑雾那样,把她紧紧包围。
风在耳边呼啸,陈果果很快就看到一只怪兽扑了过来,血盆大口里喷着腥气,獠牙利齿就像一把把尖刀,应该很轻松把她撕成碎片。
她想躲。
可身在半空,她又该怎么躲?
除了眼睁睁看着又有好多长了翅膀的怪兽扑过来,即将把她撕成碎片,她没有一点点选择的余地。
绝望中,她下意识的要闭眼--人在遭遇无法抗拒的危险时,好像只要能闭上眼,就能躲过危险那样,这已经是人类的本能。
陈果果刚要闭眼,眼前却是一亮:她看到一条白色的虚影,以无法形容的速度,猛地从远处的黑暗中扑出来,发出了一声清朗的龙吟。
那是一条巨龙,白色巨龙,它以闪电般的速度向陈果果这边扑来,锋利的利爪只需轻轻一抓,那些想一口吞掉陈果果的怪兽,就会被撕成碎片,化作一声悲鸣。
白色巨龙闪电般扑来,陈果果忽然发出了声音:“救我!”
接着,白色巨龙不见,四处逃窜的怪兽不见,唯独黑夜,在陈果果猛地弹身坐起时,依旧温馨的陪伴在她身边。
“果果,你怎么样了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间响起。
正文_第1884章 高夫人要生了!
砰,砰砰!
黑暗中,陈果果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更能感觉到冷汗,已经让她浑身都湿透了。
原来,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只是个恶梦。
骑着黑色战马、手挥弯刀的奎莫拉、悬崖、怪兽,还有那条电闪般扑来的白色巨龙等等,都是梦中才看到的。
陈果果被吓醒后,这一切都不见了,她的心跳虽然急促,冷汗直流,黑暗依旧在,可她却已经回到了现实中,外间已经传来解红颜急匆匆的脚步声。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陈果果长长松了口气,身子慢慢后仰,正要对已经莫黑走进屋子里,准备点灯的解红颜说什么时,一种刀子猛地刺进腹部最深处的疼痛,使她身子猛地一僵,张嘴发出了一声痛呼:“啊!”
正要点灯的解红颜,刚把火苗凑到蜡烛上,听到陈果果忽然发出的痛呼声后,吓得手猛地一哆嗦,差点把火绳扔掉,赶紧问道:“果果,你怎么了你!?”
“疼,疼--肚子,疼!”
陈果果双手抱着肚子,额头冷汗直冒,大张着嘴巴就像离开水的鱼那样,她很想把身子佝偻起来,那样可是减少肚子疼的有效方式,但她却不敢这样做。
因为现在她已经身怀六甲七个多月,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弯腰了。
“什么?吓,不会是要生了吧?”
解红颜闻言大吃一惊,赶紧点燃蜡烛,随手扔掉火绳跑到了榻前。
解红颜被送到地下楼兰来后,也跟秦城城一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私塾教师(她虽然不是秦城城那样的专业教师,但教给孩子们《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
按说,她该跟秦城城一起,在小村内有自己的一个小宅院,就是那种茅草屋,四周是用篱笆墙围起来,种上一些菊、花,再养上一只小黑狗,整天追咬那三五只鸡鸭的农舍。
虽然没有任何的电器,但却有着回归自然的宁静,以及外世无法拥有的宁静。
不过,莫邪征东却委托她住在了王宫偏殿内。
因为陈果果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身子太重需要人照顾。
很明显,解红颜要比莫邪王宫中那些太监、宫女更能让陈果果所接受,所以她白天在城外教书,傍晚时就会骑着一头小毛驴,悠哉悠哉的进城回王宫。
陈果果早就算出了她的预产期,今天距离预产期还足足有两个月。
但今晚,她却在做了个恶梦后,肚子忽然疼了起来。
哪怕她是现任安归王,神经比钢铁还要坚硬,但待产时撕、裂的疼痛,还是让她无法承受,等解红颜急吼吼的冲到榻前时,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莫邪征东让解红颜来照顾陈果果,主要是因为她年龄比较大,又生过孩子,照顾怀孕女人肯定有着丰富的经验,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陈果果,预防某些意外的发生。
当然了,莫邪王宫内,也有专业的接生婆,可在陈果果等人看来,那终究是外人。
解红颜才是自己人。
需要照顾的人,在自己人照顾时,才会更加心安一些,这可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陈果果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咬着嘴唇,鼻翼急促的张合着,一看就是在跟痛苦所抗衡。
解红颜匆忙的坐在榻上,伸手把陈果果揽在怀中,给予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这才抬手掀起了被子,只看了一眼,就扭头冲外面尖声叫道:“来人呀,来人!”
陈果果住在里间,解红颜在外间休息,外间的门外,还有值班的宫女。
听到解红颜的尖叫声后,值班的两个宫女连忙跑了进来。
“快,快去找女王殿下,就说果果要生了!”
不等那俩宫女说什么,解红颜就急声吩咐道。
“是!”
一个宫女匆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要生了,要生了!”
到现在为止,地下楼兰始终保持着古代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太阳落山不久后,大街上就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了,唯有偶尔会传来狗吠的声音,但也很快就会消失,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息,尤其是在王宫内,尽管柱子上都点着灯笼,可灯光都仿佛也跟着沉睡了过去。
所以,这个宫女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是那样的突兀,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她从沉睡中惊醒,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有太监最先出现:“雪花,怎么了?”
“要生了,高夫人要生了!”
叫雪花的宫女,没有丝毫的停留,从太监面前风一样的吹过,直向莫邪征东的寝宫刮去。
“高夫人要生了?”
那个太监呆愣了一下,终于醒悟了过来,连忙裹了下衣服,尖着嗓子叫道:“快,快去找稳婆,高夫人要生了!”
高夫人要生了。
这六个字,就像一阵风那样,在雪花跑出陈果果的房间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响遍了整个楼兰王宫。
“高夫人要生了!”
莫邪征东正盘膝坐在自己的锦塌上,双手捏了个决闭目休息,听到这个声音后蓦地睁开眼,身形一晃,就像是一缕青烟那样,飘出了内室,来到了房门前,伸手打开了房门。
这时候,雪花刚跑到门口,看到女王殿下打开门后,赶紧蹲身行礼:“启禀女王殿下,高夫人要生了!”
“这才七个多月,她怎么要生了?”
莫邪征东黛眉一皱,随口问了一句。
雪花有些紧张的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是解先生(对解红颜的尊称)说的。”
莫邪征东身为当世中医第一圣手,自然明白‘怀胎十月’是咋回事,更知道‘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听闻陈果果要生了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早产’。
七活八不活,是民间广泛流传着的一种说法,意思是认为怀孕一旦早产,7个月分娩的早产新生儿能活,而8个月的早产新生儿反而不易活。
就像所有民谚那样,这句话也有着一定的道理,简单的来说呢,就是认为7个月大的胎儿,已经初步具备存活条件,如果是母体在怀孕期间出现问题,导致无法继续供给胎儿的成长,则会倾向于尽早分娩以保证胎儿生存,7个月正好可以分娩了。
而如果是胎儿本身出现问题,则没有这种倾向性,在8个月分娩的多是胎儿有问题导致无法继续生长,所以8个月分娩的存活概率要偏低。
“怎么会早产了呢,怎么会早产了呢?”
解红颜紧紧搂着陈果果,给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刚神色焦急的念叨了几句,却又想到这些话会给她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连忙改口安慰道:“果果,你别怕,七活八不活的,幸好咱是七个月,有莫邪征东在,你跟孩子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男人永远也不知道女人在生孩子时(自然生产),会遭受多大的痛苦,但民间却有这样一个说法:生孩子,就相当于从鬼门关前走一圈。
对于这种无法抵制的痛苦,陈果果倒是不怕。
她的神经,早就锻炼的好像钢铁那样的坚韧了,甚至都该怀疑,她的痛感神经还管不管用,就像她还有没有良心那样……
可她现在却是无比的怕,怕孩子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毕竟现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更隐隐猜早产,很可能跟刚才那个恶梦有关:她在梦中,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这才引发了早产。
身处地下楼兰,有莫邪征东在,没有谁能伤害到陈果果。
能伤害到她的,也唯有她自己。
陈果果全身都在颤抖,牙齿也格格作响,死死拧住解红颜的衣角,声音很虚弱的喃喃道:“快、快去找莫邪征东,快,快让她来救救我的孩子!”
“女王殿下!”
就在这时后,门口传来宫女的问候声。
解红颜回头看去,就看到身穿一身黑色锈龙长袍的莫邪征东,急匆匆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那就是赶紧跑来的稳婆了。
“别慌,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七个月生产很正常的,有我在,一定会保你母子平安!”
莫邪征东快步来到榻前,握著了陈果果递过来的手,稍微用力攥了一下。
有的人,天生就能给人说不出的安全感。
莫邪征东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实际上,她也拥有这样的本事:有她这个当世第一中医圣手在,再加上还有御、用稳婆,陈果果没理由会出现意外。
“快去准备热水,干净的纱布!”
两个稳婆不等莫邪征东吩咐,就吩咐外面的宫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眼解红颜。
解红颜会意,知道自己再留在这儿也没啥用处,说不定还会影响什么,赶紧把陈果果慢慢放在榻上,低声说:“我去外面等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陈果果左手被莫邪征东握著,右手却死死抓着解红颜,不想让她走,就像个孩子那样,眼中泪水闪烁,哑声说道:“我、我怕……我、我想高飞了。”
我想高飞了。
而高飞却不在,这才是陈果果怕的理由。
别看她昔日牛叉的一塌糊涂,敢跟老天爷叫板的样子,但在她的孩子提前两个多月就闹腾后,她就会想所有早产的女人那样,会想到诸如一些‘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惨剧。
毕竟这儿是没有任何先进医疗设备的地下楼兰,哪怕有莫邪征东在,可总无法给陈果果太多的安慰。
如果高飞此时能在身边的话,那么陈果果的恐惧感就会减少,生机也会相应的增大--丈夫不能代替妻子生孩子,却能给她无比的勇气,跟最需要的心安。
但偏偏此时高飞不在,陈果果又是不正常的早产,所以她害怕,想高飞也是很正常的了。
对此,解红颜很理解,连忙劝她:“果果,你别怕,我现在马上就让人去联系高飞!”
“去,快去,红颜姐!”
陈果果终于松开了解红颜的手。
正文_第1885章 难产!
其实,陈果果也知道,就算解红颜现在联系到高飞,可他要是赶来,还得需要至少二十个小时,毕竟冀南距离塔克拉玛干沙漠很远。
可她现在真的很想高飞,真的很想让他知道她不幸早产了,真想让他化作一颗流星,眨眼间就能出现在她面前,陪伴着她,一起渡过当前的生死关头。
高飞能否及时赶来,已经是她能否平安生下孩子的希望所在!
看着昔日的生死大对头,现在脸色苍白,眼眸中满是惧怕的样子,莫邪征东心头也泛起了一丝恐惧:我生孩子时,是不是也会这样?
要不然说女人生孩子时,最好别让没生过孩子的女人照顾呢,尤其是怀孕的,因为产妇此时的痛苦,能给她留下不良的阴影。
幸好,莫邪征东的神经够坚韧,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坐在了解红颜刚才坐过的地方,右手食指搭在了陈果果的手腕上。
她在给给陈果果诊脉。
中医,到现在为止,都可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一门科学之一了,别的不说,单说诊脉吧:真正的高手通过诊脉,就能诊断出女人有没有怀孕,所怀的是男是女,胎位正确与否,甚至连胎儿有多大,都能通过脉搏诊断出来。
莫邪征东就是中医圣手,在给陈果果诊脉后,没理由诊断不出这些来的。
实际上,在陈果果来到楼兰后,她每隔三两天,就会给陈果果诊一次脉--就在今天早上,她还刚给陈果果诊过一次,确定一切正常的。
但现在当莫邪征东给陈果果诊脉后,心头却是陡然一紧!
陈果果之所以早产,是因为胎儿在娘胎中‘玩耍’时,脐带缠了脖子,而且还是缠了好几圈,造成胎儿呼吸不畅,本能的想要挣开这些束缚,结果导致了胎位不正,更造成缠在脖子上的脐带更紧了。
正是因为胎位不正,脐带缠脖子,让胎儿呼吸不畅,才越加的挣扎,造成了早产。
可那条小生命却不知道,他越是挣扎,缠在他脖子上的脐带,就会缠的越紧,从而在导致陈果果早产后,又遇到了更加难办的难产。
本来早产就很危险了,现在又遭遇肯定的难产,这绝对是雪上加霜。
必须得把她送出去!
马上,莫邪征东脑海中就闪过了这个念头。
她是当世第一中医圣手不假,而且地下楼兰也有拓拔千钧这个出色的‘外科大夫’在,但他们两个人,都从没有过给人接生的经历。
毫无疑问的是,依着拓拔千钧的医术(当初就是他在莫邪征东的协助下,给高飞开颅动手术的),来个小小的剖腹产手术,应该是小菜一碟才对。
可莫邪征东更知道,拓拔千钧除了没有给人接生的经历外,更重要的则是因为他的身份,绝不会有允许他给陈果果动这种手术:他是地下楼兰森林神殿的大祭司,工作职务神圣不可亵渎,除了他自己老婆外,平时他都很少跟女人打交道,又怎么可能参与接生这种事呢?
哪怕是莫邪征东给他下达强制性命令,拓拔千钧也不会答应的。
而莫邪征东自己,尽管有着冠绝天下的医术,可外科却是她的弱项,要不然当初在给高飞动手术时,只当助手了。
陈果果当前的情况,却必须得动手术。
当然了,难产的,也有在生产过程中逐步转为正常的例子,可那种例子太少了,比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要低。
所以,当前必须得把陈果果送到外面去,去大医院做手术,如果难产一旦造成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的。
“陈果果,你必须坚持住。”
莫邪征东心思电转间,就已经下了决断,决定现在就把陈果果送到外面去。
但她刚说出这句话,却听一个稳婆低声叫道:“吓,孩子出来了,是、是站生!”
女人在自然生产时,大概分三种情况,一种是站生,一种是坐生,还有一种是头先出来。
头先出来的,那是顺生。
剩下的两种情况,站生是最危险的了,就是孩子先出脚。
站生,其实就是难产的代名词,放在古代,十个中有九个,能把产妇给折磨死。
所以听稳婆低声喊出这句话后,莫邪征东的心里就是猛地一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孩子的脚已经出来了,这时候肯定不能再乱动陈果果了,要不然不等到地面,她就会折磨死的。
“站、站生?”
死死咬着牙关遭受痛苦折磨的陈果果,也听到了稳婆下意识喊出的这句话。
每一个女人在即将成为母亲后,都会关注生产、婴儿这方面的知识,陈果果自然也是这样,所以她甚至比莫邪征东更理解‘站生’所代表的意义。
马上,陈果果就意识到了什么,双眸中迅速浮上了绝望的恐惧。
她就像莫邪征东那样,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自身所处的特殊环境内,以及再也来不及转移到外界的可能--当下,无论生死,她都得在这儿生产了。
泪水,绝望的泪水,哗的一下就从陈果果眼里淌了出来。
莫邪征东的心又是一疼,抬手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用少有的温柔语气说道:“陈果果,你一定要信任我,我可是中医第一高手呢,帮你把孩子顺利生出来,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挑战性,相信我,好吧?”
莫邪征东的话,给了陈果果极大的信心,使她的眼神猛地一亮,颤声说道:“我、我信--可是,我现在很疼,很怕。”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莫邪征东把她轻轻揽在怀中,左手五指在她后背几处穴道上来回游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镇定:“雪花,你跟宋大夫(地下楼兰内没有太医院,这个宋大夫,也只是给太监、宫女治疗个头痛脑热的,这种事根本帮不上忙)去熬药。记住,要用三钱菟丝子,五钱紫苏……”
听着莫邪征东声音镇定的安排人去熬药,又感觉到后背传来丝丝热气,让难产而产生的痛苦轻了很多,陈果果的彷徨、恐惧,也小了很多,一动也不想动的闭上了眼睛。
她哪儿知道,莫邪征东让人去熬的中草药,只能保证安抚胎儿的功效。
如果是放在平时动了胎气的情况下,只要喝了莫邪征东开出的草药,躺在榻上静养片刻,就能起到明显的效果。
可问题时,现在孩子的脚已经出来一根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会不可避免的造成大出、血,危机到她的生命。
莫邪征东现在通过陈果果背后的几处大穴,正在均匀的给她补充体力,使她时刻保持着该有的生机,这样就避免了她会因为出、血后的乏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按摩穴位,莫邪征东能让胎儿逐渐安稳下来,甚至慢慢睡过去,哪怕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到了人世间。
毫无疑问的是,莫邪征东这是在尽可能的给予陈果果安慰,却无法制止即将出现的大出、血。
下达一连声的命令后,莫邪征东趁陈果果闭上眼后,抬手冲另外一个宫女小雨招了下,等她过来后,食指在榻上写了几个字。
檀木打造的锦塌,在莫邪征东的手指下,就像是豆腐那样,硬硬的被她写出了一行字:快,通知外界飞龙部,请妇产医生!
既然陈果果难产,无法再去外界,那么就只能通知外界飞龙部,让他们去找妇科医生来地下楼兰了--刚才莫邪征东只想带陈果果出去,那是因为不想让外人来地下楼兰。
但现在,她顾不得这些了,只要能救得陈果果母子平安,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倾力去做。
高飞把怀孕的陈果果送来楼兰,这是对莫邪征东的无限信任。
如果陈果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再也没脸去见高飞了,因为她很清楚高飞跟陈果果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宫女小雨会意,急匆匆的转身冲出了房间。
呼--一阵夜风吹来,让盘龙柱子上的烛光摇晃了下,猛地一黑,眼看就要熄灭时,火舌却又陡然一长,反而更加亮了。
亮的刺眼。
当宋慧乔向好像无底的深渊内摔落下去时,眼前却是猛地一亮,接着一种好像骨折了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惨呼,在地上翻了个几个滚,直到碰在沙发上后,才停住。
她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自己右脚腕上,缠着一根被单撕成的绳子。
那是唐文举要带她‘私奔’时准备好的,只是却没有派上用场,反倒是让高飞利用上了:刚才宋慧乔在飞起来时,是被高飞一把抓主头发,从打开着的窗口内扔了出去。
这可是二十三层楼的高度啊,接近八十米左右,宋慧乔要是真摔下去,估计连啥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不过很明显,高飞还不想她死,把她扔出去只是为了吓唬她罢了,要不然也不会紧接着就抛出绳子,缠住了她的脚腕,在她向下摔落时,再把她给拉回来了。
这绝对是高难度,高危险动作,一个掌握不好,就会有惨剧发生。
也就是针对宋慧乔吧,高飞才敢这样做,才会很理智、很冷静、很精准的套住她脚腕,把她从鬼门关内拉了回来。
如果是换成陈果果,就算是把高飞生啃了,他也不敢这样做的。
人唯有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时,才能有出色的发挥,不是吗?
看着蜷缩在沙发前的宋慧乔,高飞到背着双手,一副出世高人云淡风轻的装比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她。
但那‘和蔼’的眼神,却是在警告宋慧乔: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的话,那我下次就不一定能缠住你的脚了。
宋慧乔读懂了高飞眼神中的含义,呆愣半晌后,忽然放声大哭,边哭边骂:“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恶魔,恶魔!呜,呜呜--我说,我什么都说!”
“唉,早说了多好啊?”
高飞叹了口气时,墙角柜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正文_第1886章 给我一架飞机!
高飞最讨厌宋慧乔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了。
非得招惹哥们使出绝招来,你才知道害怕,懂得配合,这不是故意犯贱吗?
在听唐鹏说起唐文举的现状后,高飞没有去想那个给老唐下药后、又逃跑了的艾米莉,而是一下子想到了宋慧乔。
宋慧乔,才是艾米莉所代表的邪恶势力,为什么要控制唐文举的关键所在。
宋慧乔,肯定知道唐文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唐鹏不傻,他也知道,也曾经想像高飞这样,用武力来胁迫宋慧乔说出她所知道的那些--但很遗憾的是,宋慧乔的‘护花使者’老唐先生,是绝不会任由儿子欺负他梦中情人的。
正所谓投鼠忌器,所以唐鹏不敢对宋慧乔怎么样。
可高飞却不在乎这些,反正唐文举又不是他老子,抬手把他砍昏过去时,压根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压力。
只要能摆平老唐这个宋慧乔唯一的保护神,接下来该怎么整治她,还不是高先生说了算?
本来,高先生也不是那种喜欢对漂亮女人动粗的人、
他是君子,最起码在穿着衣服时是君子。
可是偏偏宋慧乔犯贱,以为高先生不敢把她怎么着,或者奢望用一句‘不知道’,就能敷衍过去……这种人,不该被好好整治一下吗?
看,高先生只是让她在窗外的数十米高空中‘遨游’了一圈,她就乖乖的要说实话了,真是贱到家了,正该遭到所有男人的鄙夷才对!
不过就在高先生准备坐下来,点上一颗香烟翘起二郎腿,凝神细听宋慧乔讲述某段故事时,套房内的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接个电话,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
高飞走过去,拿起话筒:“喂,找谁啊,找--”
“请问,这儿有个叫高飞的高先生吗?”
高飞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内的前台客服妹子给打断了。
“我就是高飞。”
听前台小妹指名道姓的找自己,高飞有些奇怪:“找我,有什么事吗?”
客服小妹语气清晰的回答:“高先生您好,是一位姓王,叫王晨的女士要找您。”
“王晨要找我?”
高飞愣了下,问道:“她在下面大厅内?”
“不是,是她打电话来我们前台的,要不要现在给您接过去?”
客服小妹问道。
高飞的手机,那天为了救宋慧乔时,被那个北朝特工给顺手拿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营业厅补卡,所以别人要想找到他,还真不容易。
幸好王晨知道他跟唐鹏在一起,而且貌似也知道他会来到云霄阁会所,所以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客服前台。
高飞不知道王晨为什么要找自己,话说自己下午刚从陈家回来好不好,该说的话都说了,还有什么忽略的了呢?
“好吧,麻烦你把她电话给我接到客房来吧。”
心里纳闷的高飞,想了想就请客服小妹把王晨的电话接进来。
很快,王晨的电话就转了进来,不等高飞说说话,她就在那边说出了一个让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的消息:“高飞,陈果果现在难产了!”
果果难产了!?
高飞就像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那样,眼前发黑,金星乱冒,过了足有七八秒钟,才听到王晨在电话中急促的叫道:“喂,喂喂,高飞,你在不在!”
“我、我在,你说。”
高飞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有人用解红颜的名义,给我打来的电话。他说他目前打不通你的手机,所以才又找到了我,希望我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王晨在那边解释道:“我问这个人是谁,他说他是什么飞龙部的人,只要跟你一说,你心里就会明白的。”
听王晨这样说后,高飞就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了。
没有谁知道地下楼兰的外界飞龙部,更很少有人知道失踪的解红颜,已经去了地下楼兰。
可问题是,陈果果到现在才七个多月的身孕,怎么可能先要生了呢?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毕竟早产的人也很多。
他现在该害怕的是:陈果果,在地下楼兰!
如果陈果果不是在地下楼兰,无论她呆在医疗科技有多么糟糕的地方,都能及时被送到大医院,及时进行剖腹产手术。
难产,这个在古代夺走太多母亲性命的难题,现在华夏一般的乡镇医院差不多就能解决。
但是在跟古代生活水平差不多的地下楼兰,这绝对是个要命的事。
当然了,高飞坚信:凭借莫邪征东出色的医术,处理这种事应该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地下楼兰没有血库!
而难产,一般都会代表着大出、血,需要给女人及时输血,来维持她的生命才行。
这才是让高飞陡然间感到无比恐惧的。
立即赶到果果身边,立即!
这是高飞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想都没想就冲王晨吼道:“给我派一架专机,我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
王晨明显被高飞给吼的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答:“好,我马上安排,你现在马上出酒店,在停车场内等,很快就会有直升飞机过去接你!”
如果王晨是别人,哪怕她是沈银冰,也无法满足高飞提出要专机的要求。
可她是王晨,她背后是京华陈家。
依着陈破天的能量,派遣一架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专机,应该能办到的。
高飞很清楚,所以才这样冲王晨吼。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凭什么冲人家王晨吼叫?
现在大家,可是真真正正的陌生人了。
高飞却不管这些,砰的一声扣掉了电话,转身向门口冲去。
现在他一心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地下楼兰,同时也在心中大骂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陪伴陈果果。
如果果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高飞心乱如麻,在打开门板冲上去时,因为冲的过急,脑袋碰在了门板上。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就像已经全然忘记屋子里还有个要跟他坦白的宋慧乔那样。
在这一刻,他心里只有陈果果,什么宋慧乔,什么飓风峭壁一九七三,全特么的是狗屁!
“高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
坐在走廊窗户下的韩玄,看到高飞忽然疯了般的从房间内冲出来后,就算再不愿意搭理这家伙,可还是站起来问了一句。
“滚!”
高飞给了他一个很简洁的字眼时,已经冲到了电梯门前。
“卧槽,有病啊,还是发疯了?”
韩玄呆愣片刻,等高飞进了电梯内后,才快步走到了客房门口。
客房内的宋慧乔,也被高飞的举动给弄傻了,刚懵懵懂懂的爬起来,然后就看到韩玄出现在门口,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重新蹲坐在了地上。
“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
韩玄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关上了房门。
宋慧乔这才松了口气,觉得全身一点点的力气也没有,软软的平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
现在她发誓,等会儿高飞再来时,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带有一丝隐瞒的。
以前,无论宋慧乔是在接受严格训练,还是成为北朝第二夫人后,都把生死看的很淡:人活着嘛,就该活的轰轰烈烈的,像那些普通人一样蝼蚁般的为养家糊口、碌碌无为的活着,还不如去死呢。
但是现在,尤其是在天空中‘遨游’了那么一两秒钟后,宋慧乔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的美好,最好是碌碌无为的活着,像个普通人那样。
普通人,最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某些人利用,必要时去死好的多吧?
哪怕是,以后像狗那样的活着,只要能活着--这句话,反复的在宋慧乔脑海中翻腾,渐渐的,她睡了过去。
受到极度惊吓的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好好睡一觉,安神。
只是她并没有睡多久,就被一阵螺旋桨发出的声音惊醒了。
她睁开眼,看向了落地窗窗外,就看到一架直升飞机,正轰鸣着从窗前不远的地方掠过,红灯一闪一闪的,看样子要下降。
给我派一架飞机,我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
高飞挂断电话前吼出的这句话,一下子从宋慧乔耳边响起,使她猛地想到这架飞机的出现,很可能跟高飞有关。
本能的,宋慧乔翻身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了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正如她所料的那样,这架直升机正在向云霄阁会所的停车场降落,远远的看下去,她能看到几个人正在下面翘首以待。
“他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出什么急事了,急的他都顾不得审问我了?”
宋慧乔喃喃的说着,看着那架落地的直升机,很快就腾空而起,向北方飞去。
她知道,这架直升飞机只是来接高飞去机场的,毕竟这儿是市区,要想乘坐那种远行的长途飞机,还是得去机场。
很可能,是军用飞机场,也唯有军用飞机,才能满足高飞的要求。
“一个电话,他就能招来直升机、动用军用飞机,他究竟是什么人?”
很有政治智慧的宋慧乔,目送直升机彻底消失在夜空中后,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因为她终于知道,高飞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她活下去。
前提呢,就是她得乖巧的听他的话,不被他赶走。
“可是,他能否对付得了亚特兰蒂斯吗?”
在窗前呆立良久后,宋慧乔才缓缓转身,走到了沙发前,就像扔麻袋那样,把自己扔到在了沙发上。
无比的疲倦,让宋慧乔沉沉睡了过去。
她不希望自己再被惊醒。
因为她太累了,从早上到现在,陈燕已经做了十七例剖腹产手术,十分钟之前刚刚回到办公室内,连案几上的饭都没有看一眼,只想睡一觉。
砰,砰砰!
陈燕好像是刚刚睡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听的很清楚,也知道又发生棘手的手术了,可却不愿意起来,直到有人抬脚踹开了房门,这才惊呼一声翻身坐起:“啊,谁!”
正文_第1887章 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是谁了!
陈燕年龄不是太大,今年才三十六岁,却是巴干自治区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主刀医生。
她从医十年来做过数千例剖腹手术,从没有过一例出现意外,这在业内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也正是因为她精湛的工作能力,跟随时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所以才能成为妇产科这边的王牌,很多为了确保母子平安的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请陈燕接手,为此还会奉上不菲的红包。
不过陈燕几乎从不接受别人的红包,她崇高的道德素质,更是赢得了人们的尊重,让她名声更显,听说下一步将会被提拔为院领导之一,专门负责妇产科这边的全面工作。
今天很奇怪,从早上开始,就接连不断的出现意外(特指前来生孩子的母亲们,有特殊情况),需要她亲自主刀,这一整天下来,她连中午饭、晚饭都没吃,始终站在手术台旁,直到十分钟前才刚刚出来。
可她刚闭上眼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不等她醒过来,竟然抬脚踹开了房门。
陈大夫在第一人民医院可是受人尊敬的,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那些前来开刀的,平时哪有人敢抬脚踹她的门,尤其是在她今天劳累一整天后。
“啊,谁?”
陈燕被吓的翻身坐起,怒火也冒了上来。
陈大夫虽然医德高尚,受人尊敬,从没有谁看到过她对人发脾气,可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在劳累一整天累得要死、正在休息时被人跺开房门,也会生气的:就算是天塌下来,难道不会敲门等等?
“陈大夫--”
护士小刘忐忑的声音响起时,陈燕就看到两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从门外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护士,看来是她们要阻拦这俩人,却没有拦住。
“你们是谁呀,还懂不懂礼貌呢?”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睡觉被人惊醒者,总是会发脾气的,所以陈燕啪的一拍沙发帮,就站了起来。
“请你们给我出……”
很生气的陈大夫,抬手指着门外,正要请他们出去时,张开的嘴却再也比不上了,眼眸中也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她看到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就距离她不到两米,点着她的眉心。
虽说陈大夫玩刀是一把好手,但却从没有玩过枪--眼前这一幕,不该是出现在电视中的嘛,怎么会忽然跑现实中来了?
在左边那个男人拿枪对准陈大夫时,他的同伴也亮出了手枪,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抓主小刘的肩膀,语气阴森的说:“别嚷,带我去血库!”
小刘等人,都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女孩子,啥时候遇到过这种事?
要说陈燕忽然被枪点着眉心后被吓傻了,小刘几个却是差点被吓尿了,大脑都不转悠了,木偶般的乖乖带着那个男人走了出去。
“你、你们要干什么?”
陈燕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才慢慢的放下了手,真的搞不懂持枪者干嘛找她。
她好像从没有得罪过人,无论对哪一位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负责,人员绝对是巴干自治区这边最好的大夫,咋就招惹这种人上门了呢?
“陈大夫,别害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只希望你别喊叫,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男人嘴上说的倒是很客气,却伸手挽住了陈燕的胳膊,转身就像门口走去:“蝎子,替陈大夫背上她所需的药箱。”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快步走到暖气片那边,从桌子上拿起陈燕的药箱,打开检查了一遍,才对男人说:“袁头,东西都在。”
那个袁头还不放心,又拉着陈燕走过去:“陈大夫,麻烦你看一看,还缺少东西吗?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来是请你去给一个难产妇女做手术的。”
什么,请我去给一个难产妇女做手术的?
靠了,你做手术来医院啊,干嘛派些男人拿枪来医院吓唬我?
那个妇女是谁是,咋这么牛,竟然会有持枪的手下--听袁头说出这番话后,陈燕才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找自己,吊着的心才咚的一声落了下来。
不过陈燕可不傻,从这几个男人能有枪就能看出,那个难产的女人身份很不一般,估计是黑道老大的家属之类的,她最好是乖乖的配合,别整那些没用的妖蛾子,免得会弄巧成拙,害了自己。
放下心来后,陈燕镇定了下来,拿过药箱检查了一遍,确定里面的工具能足以应付任何意外情况后,这才说:“我需要跟产妇相同的血浆,以及输血的简单设备。”
既然是难产,那么就存在大出、血的意外,陈燕身为医院剖腹产的专家,自然得明白产妇差不多会出现这种情况。
袁头马上回答:“方才我已经让同伴去血库了。陈大夫,对不起,请跟我们走吧,救人如救火。”
救人如救火这个道理很简单,每个医生都知道。
陈燕更知道当前无论她说什么都白搭了,今晚必须得跟人家走一趟,如果故意墨迹导致产妇难产出现意外,谁敢保证这些人不把她当作出气筒?
“走吧。”
陈燕很干脆的说:“边走,便跟我讲一下产妇的情况,我心里还有数。”
“除了知道她是AB型血、一个小时前出现难产外,其它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还请陈大夫到了那儿后自己再判断。”
袁头左手挽着陈燕的右臂,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蝎子则背起药箱,又顺手拿了旁边椅子上老大一包纱布。
呜啦,呜啦--陈燕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刚押着走出休息室,就听到有凄厉的警笛声从走廊窗外传了出来。
派出所,就在第一人民医院的斜对过数百米处,袁头手下人拿枪逼着小刘去血库拿血浆时,就已经惊动了别人,有人马上报警了。
警方听说有持枪者出现在医院内后,肯定会被吓一大跳,立马驱车赶了过来,急匆匆的排兵布阵,围住了这边大楼的前后口。
听到警笛声后,陈燕不但没有感到欣慰,反而皱起了眉头。
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袁头他们没有撒谎,的确有难产的妇女需要她及时赶去救治,所以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请’她。
如果他们被警方缠住,那么产妇很可能会遇险。
陈燕不知道产妇是谁,更反感袁头他们的邀请方式,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一个母亲正在面临死亡的威胁,需要她及时赶去救治。
这一刻,陈燕已经抛却了所有对自己的担心,只想尽快的赶到产妇身边,能够挽救母子两人的性命,才是她学医的初衷:她的母亲,就是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的,她从懂事后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医,力争不让一位母亲再因为难产出现意外。
“警方来了,要不要我跟他们通融一下?”
来到楼梯口后,陈燕停住脚步,对袁头说:“你们放心,我会说服他们放你们走,我也会跟你们走的,我只是不想因此耽误了去救人的时间。”
“陈大夫,你果然是个敬业的好大夫。”
袁头说到这儿时,就看到他那个押着小刘去血库的同伴,背着一个背包,挥舞着手枪从楼梯上跑了上来,心里松了口气,点了下电梯:“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会应付警方的。”
“硬闯吗?”
陈燕眉头一皱时,电梯门开了。
袁头摇了摇头,挥枪示意同伴先进了电梯后,这才带着她走了进去。
“一切正常,该拿的东西都带了。”
背着背包的男人,抬手拍了拍肩膀上的背包。
袁头点了点头,伸手按了电梯的升降按钮跟楼层数。
陈燕发现,袁头按的竟然是顶层,就有些奇怪:“我们怎么去顶层啊,产妇不会是在上面吧?”
袁头淡淡的回答:“到了顶层,你就知道了。”
正如袁头所说的那样,等陈燕跟着袁头出了电梯,来到天台上后,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来顶层了:天台上,赫然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看到几个人出来后,直升机马上启动,螺旋桨发出了聚大的轰鸣声。
陈燕还是第一次乘坐直升机,只是从没有料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直升机缓缓升起,立即向西北方向的黑夜扎下去时,陈燕看到了地面上闪烁的警灯,还有来回奔跑的人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喃喃的说:“这个产妇,究竟是什么人呀?”
“肯定是那个陈果果,差不多是她生孩子时遇到了危险,所以那边的人才派人去医院找大夫。”
放下手中的电话后,郑腐干瘪的嘴巴动了动,接着抬起头,冲站在前面的一个男人说:“通知狐狸,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阻拦那个医生去地下楼兰。另外,可以对地下楼兰在巴干这边的外界分部展开突袭了。”
“是!”
那个男人低声答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屋子。
郑腐轻轻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嘴巴微微的动着,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
一个长相妖媚,身穿黑色紧身阿迪长袖体恤、却理着寸头的年轻女子,就坐在门后那张沙发上,低头修理着指甲,穿着黑色皮裙的右腿,随意搁在前面的案几上,大兵靴微微晃动着,一副天塌下来都跟她没关系的样子。
这年轻女子打扮的不伦不类,皮裙下那双修长、雪白的腿子更能激发男性荷尔蒙的魅力,很像在夜总会上跳贴面舞的不良家,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子邪气。
这是个外国女郎。
精心修好一个手指甲后,女子才抬起头,看着郑腐妖媚的笑了:“你怎么能确定是陈果果要生产了?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子,好像很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自打侄女死在高飞手中后,我就已经不在乎自己是谁了。”
郑腐转身看着女人,淡淡的说:“珈玛丽,你不是很想见识一下地下楼兰吗?”
正文_第1888章 就在今晚!
珈玛丽右手一晃,手里那把锋利的小刀子不见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迈着袅袅婷婷的步伐走向门口。
在左脚迈出房门时,她才回头冲郑腐俨然一笑,轻声说道:“更正一下。不是很想见识一下你们东方传说的地下楼兰,而是希望能占为己有,最起码也得毁掉她--因为,她的存在,对于我们亚特兰蒂斯的东方战略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
“取而代之,或者彻底的毁灭她,才是消灭威胁的最根本所在。郑腐,其实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呵呵,我们在这儿潜伏了两个多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珈玛丽伸出性敢的小舌头,在上唇轻轻舔了舔,眼神中浮上了讥讽的色彩:“只是让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的是,当年全力抗阻亚特兰蒂斯跟飓风的峭壁,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我们的盟友。唉,看来,世事多变,一点也不假啊。”
郑腐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我也更正一下,我现在无法代表整个峭壁。华夏人永远都不缺少热血男儿,更有太多人不会屈服在强有力的外来侵略中。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也为那段辉煌的过去而骄傲。但现在--在我带你来到这个地方时,我以后就注定只能羡慕他们了。”
“呵呵,你说的是一九七三的武道吗?”
珈玛丽摇了摇头,轻声说:“一个没有了领导人的组织,就算是再强大,也只能是一盘散沙。更何况,武道的大头领--呵呵,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她是什么人。西方人,会在这场东西抗衡中,抛却自己的立场吗?毕竟我们西方人,从来都不会出现像您这种为了一己之私,就帮着外人打击自己人的英雄。呵,呵呵。”
说到这个英雄时,珈玛丽咯咯的娇笑着,不等郑腐说什么,就扭着好看的窈窕身段,走出了屋子。
这是一间防风屋,就是专供那些不小心在沙漠上迷路的人,躲避风沙所用,不过在两个多月前,就被某些人用来当作栖身之地了。
夜风吹过,带起的沙砾打在珈玛丽的脸庞上,隐隐作痛。
不过她没有在意,甩着膀子迈开大步,走出十几米远后,才看向了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的很远处,有一轮弯月,仿佛不堪承受苍穹之重,即将被压到沙漠中。
今晚的弯月呈银白色,四处乱飞的风沙,丝毫无法遮挡她清冷的模样。
谁说只有红月升起时,人世间才会有杀戮发生,血流成河?
清冷而又皎洁的月光,依然无法阻止流血事件的发生。
很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孤狼的嚎叫。
它肯定是提前嗅到了血腥的气息,要不然刚才这声嚎叫声中,也不会充满兴奋。
从皮裙后面口袋中拿出一颗烟,点燃后,珈玛丽慢悠悠的喷了口烟雾,等青烟袅袅的散去后,才侧转身子看向了西方。
西方十数米外,有数十个黑影,就像被大风吹去了脑袋的木桩那样,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生气。
现在已经算是冬天了吧?
最起码,在西北沙漠上的夜间,绝对是冬天,虽然还没有到了滴水成冰的境界,不过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儿呆上半小时,也足够把血液冻僵的。
但这些人,从站在这儿开始到现在,就从没有动一下,他们的人,还有手中的刀枪,仿佛都已经冻成了雕像,可珈玛丽知道,只需她一声令下,这些来自亚特兰蒂斯的神仆们,就会毫不犹豫按照她的只会,一往无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满意的笑了笑,珈玛丽拽着小身段,走到了这些人面前,横向再次走了几步后,来到了一个身材比她要高大、身段比她还要窈窕的女人面前。
这个女人,跟其他人一样,穿着土黄的迷彩服,外面还又批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斗篷的帽子,遮掩了包括她双眼在内的大半个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看到珈玛丽停在自己面前后,女人本来就很笔直的腰板,再次直了一下,也抬起了头。
“赫拉,现在是什么心情?”
珈玛丽说着抬手,用手指把赫拉的斗篷帽子,向高处挑了一下,露出了那张让她早就嫉妒的绝美脸庞。
她虽然在笑着说话,可眼神却很冰冷。
珈玛丽,讨厌任何、所有、一切比她长的都要漂亮的女人。
如果上帝给她一个愿望的话,那么她肯定不会要求上帝把她变成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而是恳请上帝把所有比她漂亮的女人,都带到天堂中。
人人都说天堂好,可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天堂呢?
赫拉或许愿意去吧?
珈玛丽不介意自己做个好人,三番两次给赫拉安排任务,希望她能顺利前往天堂。
“激动,很激动!”
赫拉的眼神很亮,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也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漂亮了很多。
正如赫拉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现在很激动,真的很激动:她跟其他二十一个同伴,只需今晚跟随珈玛丽完成任务,那么就能从神仆,晋升为管家。
当然了,前提是得能从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存活下来。
只要能成为亚特兰蒂斯的管家,那么就算是彻底跳出了神仆的档次,为冲击斗士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唯有成为斗士的人,才能有希望晋级为圆桌骑士。
只有圆桌骑士,才能算是最最接近仙人的境界。
听说就是在上个月,珈玛丽才成为圆桌骑士的,相信只要能顺利完成本次任务,那么她就会从圆桌骑士,晋升为仙人,从此过上那种再也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享受长生不老的神仙生活了。
就像生活在亚特兰蒂斯的所有仙人那样,每天可以穿着最干净、最漂亮的衣服,光着脚丫漫步在雪白的银滩上,或者牵着两只猎狗,在雪山中搜寻传说中的雪兔,再或者乘坐着会飞的鹿车,遨游在太空中。
取得能永远生活在亚特兰蒂斯的资格,那是每一个神仆的最终梦想。
现在,赫拉跟二十一个同伴,都距离这个目标近了一步。
“很好,我很看好你,你今晚必定能有出色发挥的。”
珈玛丽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赫拉的肩膀,又走向了她右边那个人。
这是个男人,身材修长,斗篷下的那张脸,是标准的欧美帅哥典型,尤其是那双充满了桀骜不驯的眼睛,总能让珈玛丽回想起昨晚这个男人的勇猛。
珈玛丽毫不介意身边这么多人,脚尖微微踮起,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红唇慢慢凑到他左耳边,吐气若兰的说:“皇帝,我的皇帝,你要时刻记住,我一直在舒服的榻上,等你,等你给予我无比的快乐。”
如果眼镜也在这儿的话,看到这个男人后肯定会大吃一惊:吓,这不是欧皇吗,他怎么会甘心受人驱使了?
欧皇,是继眼镜之后,在欧洲大陆的杀手之王。
就在前两年,眼镜还曾经跟欧皇打过交道。
那时候的欧皇,是那样的飞扬跋扈,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力争成为取代世界第一杀手‘鬼舞’的那个人,但现在他却在珈玛丽的美色前,表现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猛地伸手搂住她,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咳嗽时,欧皇才松开珈玛丽,在她咯咯娇笑着弯下腰时,抬起右手在心口部位,用力砸了几下,砰砰作响。
对欧皇这个表示忠心、信心的动作,珈玛丽很满意,再次向他嘟了下红唇后,才看似恋恋不舍的迈着优美的步伐,继续向右边走去。
走过两个人后,珈玛丽停住了脚步--因为她被一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给锁住了,那眼神中,有着最让女人着魔的野性。
狂野男人才会释放出的强大野性。
这个人,绝对是赫拉等二十二个人中,体型最大,脾气最暴的男人了。
当然,他手上也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看到珈玛丽停步看向了他后,他的胸膛开始急促起伏起来,嗓子里更是发出喝喝的声响,就像一只发青的大猩猩那样。
是的,他的名字就叫大猩猩。
他曾经是法国外籍军团A军精锐狙杀小组的成员之一,那些年来跟高飞、白板、詹姆斯等人并肩作战数百次,他最崇尚暴力,可却有着极为可贵的团队意识。
他,就是狙杀小组中的大猩猩。
现在,他却像赫拉一样,是亚特兰蒂斯的神仆之一,也是最有希望成为管家的人选之一,更是让珈玛丽最为着迷的男人之一。
当然了,大猩猩能让珈玛丽着迷,绝不是因为他有着欧皇那样俊美的脸庞,还有绅士般的风度,而是因为他的野性。
大猩猩,从来都不把女人当女人,在炕上时。
他就是个大猩猩,只知道用最凶猛的方式,来让女人升上天堂,让珈玛丽无法自制,从而忽略了他野兽般的外貌,为他的勇猛而着迷。
“猩猩,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珈玛丽停住脚步,小鸟依人般的那样偎在了他怀中,右手却很熟练的往下伸去。
大猩猩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是那样的用力,几乎要把珈玛丽揉进身子里。
大猩猩侧脸,看向了欧皇,丝毫不掩饰他男人的强大占有逾。
欧皇倒没有他表现的这样霸气,只是面带冷笑着跟他对峙着。
俩人就像是一对斗鸡,谁也不退缩,好像只要有点动静,就会猛地扑在一起,撕咬挣杀,把对方置于死地。
这可不是珈玛丽希望看到的,她抬起手挡在了大猩猩的眼前,拨转了他的脑袋,咯咯娇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大猩猩才松开了她。
珈玛丽后退了几步,抬手擦了擦嘴角,缓缓扫视着眼前这些手下,轻咳了一声才说:“各位,我想该说的,都已经跟大家说过了。你们能否光荣晋级管家,就在今晚!”
正文_第1889章 杀光他们的男人!
能够成为亚特兰蒂斯的管家,既而成为斗士,再成为圆桌骑士,这是赫拉等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在这份荣耀面前,所有人都会抛开一切的私心杂念,以团体任务为重,哪怕是事后欧皇跟大猩猩俩人,再为了珈玛丽拼个你死我活。
“今晚,鲜血将会把塔克拉玛干沙漠鬼沙区域的沙子染红,有敌人的鲜血,也有可能是你们的。所以,大家想成为我亚特兰蒂斯的管家,像我一样为成为圆桌骑士而奋斗,那么就得付出所有的努力!”
珈玛丽此时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蒙上了一层萧杀之意:“任何人,都得以团体为重,请你们记住,我也不愿意多说了。”
继续后退两步,珈玛丽抬手指着西北很遥远的地方,大声说道:“那儿,就是东方人所说的鬼沙!他们传说,无论是谁走进那片鬼沙区域,都会变成厉鬼!但我不相信,因为你们是来自亚特兰蒂斯的神仆,你们有宙斯大神庇护着,任何能致人死地的邪魔鬼祟,都无法伤害你们,都在你们的脚下,成为一堆渣!”
“渣,渣!”
“渣!”
大猩猩等人,忽然猛地抬起右手,拼命的吼叫起来,压过了逐渐增大的夜风,更是吓跑了嗅到人的气息而来的独狼,萧杀之气,仿佛连月亮都怕了,赶紧躲进了云彩中。
珈玛丽很满意大家高昂的战斗情绪,抬手往下压了几下,才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凭借身上的特殊装备,总能避开鬼沙中那些随处可在的危险。我更加相信,在我的带领下,能让你们见到一个从没有想到过的世界!”
“传说,在那片鬼沙区域下面,还有一个世界。”
珈玛丽的声音,变得沉稳了很多。
她懂得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影响别人,正如她在炕上跟男人滚被单时,总能找到适合不同男人的热情方式。
“那是一个我们从没有发现的世界,她就在我们的脚下数百米处。那儿,有着数万生活水平还停留在两千年前的东方人。他们的生产水平低下,却拥有了太多宝贵的资源。”
珈玛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的人虽多,比我们多出了数万,可他们在我们出现后,只能拿着两千年的武器跟我们战斗!我敢保证,他们的男人在你们面前,就像稻草人那样不堪一击。但他们的女人,却像是水一样温柔可人……”
“我要抢走他们的女人!”
“全部!”
不知道是谁,忽然带头喊了一嗓子,声音充斥着血腥的激动。
珈玛丽最喜欢这种激动了,等大家都吼的几嗓子后,才再次抬手往下压了一下,大声说:“对,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所有的女人,让东方人传说两千年来的世外桃源,从此成为亚特兰蒂斯的一个东方基地--这,就是你们今晚的任务,需要你们用武力去完成,有信心吗?”
“有!”
“大声点,我听不到!”
“有!!”
“好,很好。”
珈玛丽声音再次低沉了下来:“可是,我也得提醒你们,地下楼兰能存在世间那么多年,而不受外界干扰,这除了他们隐藏的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有一个可怕的女王。”
“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证明,他们的女王,号称是当今世界上武力值最强大的第一人!而且,这也是个事实,我们在场的各位,包括亚特兰蒂斯的神祗们,也可能没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珈玛丽的声音变冷,就像此时的夜风:“你们,怕了吗?”
“不怕!”
“不怕,不怕!”
吼声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响,也都坚决,带着必胜的信心。
“是的,我们没必要怕,因为就算他们的女王号称天下武学第一人,可我们却拥有当世最初色的单兵作战现代化武器。哪怕她是钢铁浇筑的,又怎么能挡住你们的子弹?”
珈玛丽两条腿微微的岔开,到背着双手的样子,就像电视里的美国大兵:“没有谁能挡住你们前进的脚步,没有谁,我敢保证!不过,在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该怎么找到前往地下楼兰的入口。”
“一直以来,这都是个困扰亚特兰蒂斯的难题,那么多年了,我们从没有找到那个入口。”
珈玛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今晚,我们会迎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最多再过半小时,就会有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那边的鬼沙区域。地下楼兰的大门,将会不设防的敞开。”
“今晚,有一个女人,在地下楼兰难产,他们需要我们外界的先进接生技术。”
珈玛丽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屑神色,淡淡的说:“当飞机抵达,地下楼兰的大门缓缓敞开时,就是你们前进的金光大道。你们,我最信任的神仆们,能否晋升为管家,就在今晚。”
大猩猩等人,纷纷跺脚,以表示他们心中是多么的激动。
“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冲进地下楼兰后,还要寻找几本书。”
说到这儿后,珈玛丽缓缓问道:“有谁能告诉我,我们要找的那几本书叫什么名字?”
“《安归经》!”
赫拉率先抢答。
“不错,就是《安归经》,那本来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神书,在数千年前却被卑鄙的东方人偷来了,这对我们来说,是耻辱,天大的耻辱。数千年来,我们一直在苦苦寻找那四本经书,但很可惜的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经书的下落。”
珈玛丽一脸的怨恨,还有狂热:“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那四本经书,原来已经到了地下楼兰--你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抢回经书!”
“杀光他们的人,抢回经书!”
“对,就是杀光他们的人,抢回经书!”
珈玛丽又深吸了一口气:“今晚,亚特兰蒂斯苦等了数千年,也是你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有信心把握住吗?”
珈玛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能,能!”
大猩猩等人,齐刷刷的振臂高呼,数十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放开手脚,去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让东方这些落后的愚蠢人类,在你们的脚下颤抖,哀嚎吧!”
珈玛丽说着,猛地一挥手。
向着塔克拉玛干沙漠鬼沙区域的方向。
哗啦一声,随着大猩猩等人的转身,他们身上发出了钢甲叶子相撞的声音。
他们,每个人从头到脚,都装备了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单兵作战行头,更是针对有可能出现的某些毒虫,有了专业的防备。
“记住,一定要保护好那几本经书,那,才是我们毁灭那个愚蠢世界的最终目的之一!”
珈玛丽说完,迈开一双大长腿,率先冲向了西北方向。
在那边百米开外,是七八辆四驱沙漠吉普车。
他们会在半小时内,驱车赶到早就勘察好的指定地点。
今晚,将有一场杀戮展开。
鲜血,将会把鬼沙区域的黑色沙子染红。
此时,天上已经没有了月亮,有的只是越来越冷的风,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杀意。
一分钟后,所有的吉普车都飞速向鬼沙区域那边驶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越来越大的夜风中。
吉普车发动机最后一丝响声,也被夜风所遮掩后,郑腐才慢慢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前抬头看向了夜空。
风从他耳边刮过,仿佛在问他一个问题:你也曾经有个辉煌的过去,曾经舍命对抗飓风、亚特兰蒂斯的联手合击。可你为什么,现在却背叛了你当初的信仰,难道就因为高飞无视了一九七三,害死了你的侄女?
你这样做,就算是死后,又怎么有脸去见大首领?
地下楼兰,这个完整保持着古文化的世外桃源,你就忍心因为你的私心,这样毁去,毁在西方人手中?
好像听懂了风语,郑腐好像橘子皮那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喃喃的解释道:“你错了。或许,我是借着西方人利用我来找到地下楼兰的机会,利用他们来打击高飞,让他彻底尝到跟一九七三作对的后果,为姗姗报仇。”
顿了顿,郑腐才继续说:“但我绝不会为了私人恩怨,就毁掉我东方保存最完好的文明--那些以为拥有现代化武器,就能像十九世纪征服华夏的西方人,其实就是一群蠢猪。他们偷窥地下楼兰好久了,一直都念念不忘。我要是不给他们一个好机会,他们怎么知道东方的事,还轮不到西方人来管?”
郑腐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淡的女人声音:“你这样做,就不怕亚特兰蒂斯会爆出真向,找你报仇,毁掉你一生的名誉,让你死后也没脸去见大首领么?”
一个身材高大窈窕,足有一米八的金色长发女人,就像是鬼魅那样,忽然间就这样出现在郑腐身后,脸上蒙着的轻纱,随着夜风飘荡,偶尔飞起一角时,就会现出惊人的容颜。
就像早就料到女人会出现那样,郑腐头都没有回,只是轻笑:“你觉得,我现在会害怕被人报复么?会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么?”
“唉,你已经不在乎了,在你侄女死后,你什么都不在乎了。”
女人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了珈玛丽等人消失的地方。
“是啊,唉,我真的不在乎了,什么都已经不再在乎了。如果非得找出我所在乎的,那么就是我绝不允许亚特兰蒂斯的小丑们,来毁坏我璀璨的中华文明。充其量,我也就是在打疼他们时,利用他们来为我出口气罢了。”
郑腐仍旧叹气,声音还是带着无比的消沉,腐烂的气息,但却有了种让人心动的执著。
女人摇了摇头,低声说:“为了一些不曾证实的利益,死这么多人,何必呢?”
正文_第1890章 天塌下来又能怎么样?
当天上那七轮弯月,慢慢躲进云彩里去,夜风逐渐变冷时,解红颜正呆坐在楼兰王国前的黑玉台阶上,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长街。
她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这儿,盯着那边看已经很久了,就像台阶两侧栏杆上的雕像那样。
在她身边,还站着几个人。
身穿一身淡青色儒服的秦城城,怀里抱着早就熟睡过去的女儿的水儿,年仅五岁的高大命,强撑着困意,倚在黑玉栏杆上,紧攥着拳头。
“天高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当当的梆声传来,更夫从宫殿的黑暗中走过,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也就是外面那个世界的23点到凌晨一点左右。
陈果果从被恶梦惊醒到现在,已经苦苦熬了几个小时。
她还能熬几个小时?
解红颜不敢去想,秦城城也不敢,因为她们俩人前段时间去偏殿内时,稳婆就曾经小声的告诉她们说:高夫人出、血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孩子也卡在那儿出不来,他们母子目前还能坚持着,那是因为女王殿下正在倾尽全力的救他们。
女人,只要是变成女人的女人都知道,产妇难产遇到当前的情况后,是多么的危险。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好像总是难产妇女一个最痛苦的抉择。
保大人,就是为了能保住大人不大量失血,不许孩子以非正常方式出生,让他在娘胎中窒息而死后,到时候就会像‘瓜熟蒂落’那样,不会再对大人造成生命威胁了。
保孩子,说起来好像更为残忍,也更容易一些,那就是只要能让孩子平安出生,完全不顾大人的生死。
往往,孩子生出来后,大人就会随即带着遗憾离世了。
保孩子。
这是陈果果在还清醒时,咬着莫邪征东的衣襟,说出来的话。
一定要保住孩子,因为他是母亲生命的延续,只要他能安然无恙,母亲的生命就会永恒。
莫邪征东答应了陈果果。
她不能不答应。
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陈果果就不会放心的昏迷过去。
失血太多的人,硬撑着保持着清醒,对于她来说更危险的。
莫邪征东希望:陈果果在昏迷过去时,孩子也会相应的受到母体的感染,能消停一些,不再着急出来,那样就能给陈果果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
当然了,也唯有像莫邪征东这样的中医圣手,才能在陈果果昏迷时,以按摩穴位、不断的向给她输送生机的方式,来帮她、帮孩子获得能延长生命的机会。
如果是放在半年多之前,凭借莫邪征东深厚的内劲,哪怕是在整整一个晚上,都给陈果果输送必要的生机,她也能做到。
因为她是当今天下武学第一人。
但很可惜的是,莫邪征东现在也是身怀六甲了。
怀了孕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力不从心的感受,尤其是这种极大耗费体力的活,要不然莫邪征东此时的脸色,也不会变得如此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帮着接生的稳婆,能看出女王殿下正在强力支撑,有些担心:她这样长时间坚持下去的话,会伤到她自己的孩子。
稳婆很想劝说一下,可张了张嘴后又闭上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劝说,女王殿下也绝不会放手的。
更何况,稳婆也知道:在高夫人刚刚出事时,女王殿下就曾经让人通知传说中的外界飞龙部,命令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从某个地方请高手来解决高夫人的问题了。
那个地方,肯定是高夫人他们此前所生活的世界吧?
那个世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听说,那个世界只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却有好多人一辈子都爬不到山巅的大山,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什么是大海?
能比森林前的那个湖泊大多少?
十倍,还是百倍?
稳婆很想知道这些,却不向往那个世界。
道理很简单:如果那个世界很美好的话,解红颜她们怎么会甘心来到楼兰?
“嗯--莫邪征东,孩子,孩子,孩子好吗?”
就在稳婆胡思乱想时,陈果果忽然一阵颤抖,闭着眼的喃喃叫道:“高、高飞呢,他有没有来?在第一时间看看、看看他的儿子?”
稳婆忽然还发现,陈果果在颤抖时,女王殿下的身子也在发抖,只露出一只脚的孩子,也相应的挣扎了起来。
“陈果果,别担心,孩子很好,高飞就在来的路上,你先安心休息,等你再睁开眼时,肯定能看到高飞,正抱着你们的儿子,守在你身边。”
莫邪征东也发觉了这些异常,赶紧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眉梢却在急促的抖动了几下:她已经很疲惫很疲惫了,用力过甚已经动了胎气。
相比起陈果果来说,莫邪征东怀孕晚了很多。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发生意外。
但她当前除了硬撑着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莫邪征东,不、不要骗我,要不然我会跟你翻脸的。我、我翻脸时,可是很吓人的。”
陈果果喃喃的说完这些话,再次昏迷了过去。
“我不会骗你的,绝不会,相信我。”
莫邪征东低低的说着睁开眼,发现孩子也停止了挣扎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看向了旁边的宫女雪花。
雪花会意,马上抬手比划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说:拓拔大祭司已经亲自带人,去接应救援之人了,相信很快就会赶来。
莫邪征东微微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开始安心帮陈果果支撑。
她有把握,能再坚持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后,她就到了强弩之末时,但相信那时候救援的人,早就到了:如果外界飞龙部的人,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那也没必要让他们继续存在了。
“女王殿下,女王殿下呢?”
就在莫邪征东刚闭上眼,就隐隐听到有个惊恐的声音,从宫殿之前传来:“风口求助,风口求助!”
咚的一声,莫邪征东的心儿狂跳了一下。
风口,就是专指地下楼兰跟外界所相连的出入口,是地下楼兰最为重要的地方,更是地下楼兰阻挡外来侵略者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那边有足够的人手把手。
可现在,被莫邪征东倚为最保险的地方,却呼叫求助了。
这说明了什么?
除了说明有强有力的外地来侵,还能有什么?
为了确保风口万无一失,莫邪征东把地下楼兰的顶级精锐卫士都放在那儿了,除非外来侵略者,有着陈果果这样的身手,能够凭借速度、超高的奇门遁甲之术闯进来之外,就算当今世上最牛比的美国大兵,要想进来,除非动用导弹等毁灭性武器。
(当初,高飞、铁屠他们能闯进来,那是因为莫邪征东让他们进来罢了。)
风口求助,绝对是因为外来侵略者,借着陈果果需要外来医生进来的机会,风口打开时,猝不及防的展开了猛攻。
是谁,能提前算到陈果果今晚会难产,地下楼兰的风口会大开?
就算外界飞龙部的人,为了找最近的妇科大夫,在都市内兴风作浪,可那些外来侵略者,也不可能抓主这个唯一的机会。
莫邪征东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很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风口,可她当前却不能动,因为陈果果需要她。
莫邪征东敢保证,只要她撇下陈果果,用不了十分钟--一切都晚了。
稳婆,还有雪花两个小宫女,都没有听到求助声。
因为她们没有莫邪征东这样变太的听力,仍旧紧张的关注着陈果果。
沉住气,一定得沉住气!
莫邪征东暗中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冲雪花接连比划了几个手势。
雪花是莫邪征东的贴身宫女,早就熟悉了她的任何手势,所以才会大吃一惊,张嘴就要发出一声惊叫,却又及时抬手捂住了嘴巴,随即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风口求救了!?”
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王宫护卫,骑着骏马穿过王宫前的广场时就从马上摔下来后,秦城城大吃一惊,连忙提起袍子飞奔了下去。
相比起解红颜来说,秦城城早来地下楼兰很长时间了,所以隐隐知道风口是什么,对地下楼兰来说又有多么重要。
此时看到受伤的护卫说风口求助后,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感,使她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有外来侵略者。
看样子,风口那边的情况很严峻,要不然有拓拔千钧坐镇,也不会来找莫邪征东求助了。
可莫邪征东偏偏无法离开,这就代表着外来侵略者,很可能会突破风口,杀进楼兰!
依着秦城城的聪明,她没理由想不到:外来侵略者是在利用陈果果难产、风口大开的时机才会猝然发动袭击。
秦城城不担心外来侵略者会给地下楼兰造成什么伤害,因为莫邪征东就是安全的保证!
但陈果果呢?
如果莫邪征东去抗敌,那么陈果果必死无疑!
担心陈果果会出意外,这才是秦城城最害怕的地方。
“秦、秦先生,请、请告诉女王殿下,风口吃紧,兄弟们伤亡惨重,大祭司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们、他们有杀人的利器!医生、医生也被他们给挟持了……”
左肩、右腿都被打了个透明窟窿的护卫,说完这些话后,就疼的昏了过去。
“我去启禀女王殿下!”
听说请来的医生也被挟持后,刚从大殿内跑出来的雪花,大吃一惊,转身就跑。
却被解红颜一把抓主:“不行,现在绝不能让女王殿下分心。”
“那、那怎么办?”
雪花也知道莫邪征东不能分心,可眼下火烧眉毛了,除了女王殿下外,还能有什么能阻挡外来侵略者?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肯定会有人来解决这些麻烦。”
解红颜抬起头,望着远处已经亮起的点点灯火,右手紧紧拧着衣角,强作镇定的说:“或许,他已经来了。只要他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又能怎么样呢?”
正文_第1891章 是谁要杀我?
陈燕从没有想到过,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下面,竟然还掩埋着一座黑色的山。
绝对是山,而且还是山巅,这一点陈燕绝不会弄错,只是她所看到的山,是山的山巅,应该是在地壳发生大规模的变化时,这座不知道有多高的山,才沉入了沙漠下。
以前陈燕偶尔参阅跟塔克拉玛干沙漠有关的传说资料时,也曾经看到过关于山的记载:传说在大约两千年前,那时候还是西域三十六国时代,沙漠中就有一座海拔大约为三四百米的山。
通体都是黑色,黑的好像玉石一般的山,因为山的东西纵向数里,且南北宽度狭窄不过数百米,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匍匐在沙漠上的黑色巨龙,龙头昂起做出欲飞的样子,所以被成为黑龙山。
不过在大汉帝国攻打楼兰,楼兰国破后,这座山也就消失了。
根据现代人猜测,肯定是当地地壳发生了小规模的变化(就像八级以上的地震那样),所以黑龙山沉到了沙漠下面,但传说中却说那座山在楼兰国破后,化作了一条黑龙,一头扎进了东海中。
关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传说有很多,黑龙山的传说只是一部分,至于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座黑龙山,好像没多少人说的清楚,也没人给出确凿的答案,毕竟沙漠的形成,曾经有太多绿洲的存在,有关沙漠鬼神等传说,都要比这个传说更吸引人。
所以陈燕觉得,所谓的黑龙山,绝对是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罢了。
流传两年前的传说,算不算是古老?
陈燕是不相信历史上有黑龙山的,因为传说中的黑龙山,通体都是墨玉。
墨玉,那玩意多贵啊?
拳头大小的一块就能卖个天价,更何况是长达数里的墨玉山呢?
这只是传说而已。
但当陈燕在袁头几个人的护送下,来到一个沙丘背阴处,借着直升机的强光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彻底惊呆了:在她以为是沙丘的下面,竟然看到一堵墙。
不,确切的说,这是一座山的山巅,黑色的山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如梦如幻。
黑龙山!
几乎是在看到这堵黑墙的瞬间,陈燕就想到了这个山名:原来,传说中的某些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其实真的存在,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
更让陈燕感觉好像做梦的是,那堵墙上在接下来竟然出现在了一扇门。
门不算高,也不算宽,也就是比咱们常见的乡下大门宽敞一些,估计能直接驶进一辆皮卡车的样子,但纵深度却很不敢让陈燕相信。
门后,是一条黑色的通道,就像她在市中心看到的防空洞差不多,墙壁两侧每隔十几米就是一根牛腿般粗细的蜡烛,烛光摇拽中,就像一条要从低下腾飞的火龙那样,摇头摆尾,蓄势待发。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只有在电视内才能看到的三山帽(所谓的三山帽,就是形容向三座山头一样的帽子,从三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的男人,率领十数个身穿黑色胡服的黑衣人,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沙漠的沙丘下有堵黑色的墙,墙上开了一扇门,门里面是一条隧道,以接近三十度的角度往脚下延伸,看不到尽头--这是山腹。
陈燕惊呆了,她不能不惊呆。
在来时的路上,她就一直被蒙着双眼的。
电视里经常会出现这个桥段,目的就是防备道路被记住。
在黑布被拆下时,她才发现了是来到了沙漠上,因为脚下的黄沙,远处起伏不定的沙丘,就已经证明了这一些。
确定自己被带来沙漠上后,哪怕是惊讶的看到那堵墙上出现一扇门后,陈燕还以为这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军事基地之类的地方,可当拓拔千钧等人穿着汉代服饰走出来时,她才有了种穿越回古代的强烈错觉。
“拓拔大祭司!”
就在陈燕盯着十数米外的拓拔千钧发呆时,袁头从她身边走过,弯腰拱手向拓拔千钧行礼:“这位是巴干第一人民医院的妇科主刀大夫陈燕,陈大夫。”
“很好。”
拓拔千钧没多少时间跟袁头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陈大夫,请随我来。有难产的妇女在等你施救。”
“哦,哦!”
陈燕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用力点头,迈步向前走去时,却听到袁头忽然大喝一声:“小心!”
不等陈燕反应过来,她就被袁头狠狠扑倒在了身上,重重摔倒在了沙子上,沿着沙丘几近四十度的斜坡向下滚去。
这是怎么回事呀?
被袁头扑倒时好像砸的浑身骨头都断了的陈燕,稀里糊涂中被他抱着急速往下翻滚之间,好像隐隐听到了放鞭炮的声音:砰,砰砰!
还好像,还有人发出的惨叫声。
更好像,她嗅到了熟悉的血腥气息。
陈燕身为一个优秀的主刀大夫,对于血腥气息的敏敢性,绝对能跟加油站那些加油的妹妹在嗅到汽油味道后、就能判断出这是多少号汽油那样,几乎从不出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陈燕晕头转向中,也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死死抱着她的袁头,就压在她身上,好像有粘乎乎的东西,滴落在她脸上。
陈燕虽然是第一人民医院最初色的妇产科主刀大夫,人也善良正直,可她的身体状况却不是太好,这长达数十米的翻滚下来,把她给搞得浑身骨头架子仿佛都散了,一点都不敢动弹,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不知今昔是何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燕的五官六识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鞭炮声响听不到了,可却能听到上方传来了人的惨叫声,打斗声,还有人正飞速向下跑来的脚步声,以及有人的嘶声厉喝:“保护陈大夫,不惜一切代价!”
再然后,陈燕就再次嗅到了血腥气息,而且还是异常的清晰,就在她的眼前。
本能的,陈燕抬手去擦脸,然后就从脸上莫到了粘乎乎的东西,还是温热的。
血!
这是鲜血。
我的脸上,怎么会有鲜血呢?
陈燕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死死的抱着她,就趴在她身上,只是脑袋却歪到了一旁。
是袁头。
那个把陈燕从第一人民医院挟持来的袁头。
这时候的袁头,左耳前面已经多了个血洞--这是子弹从他右侧后脑方位,击穿后又从这边钻出来留下的弹道。
俗称爆头。
袁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他的双眼却大瞪着,带着浓浓的不甘,好像还有愧疚……他在愧疚什么呢?
陈燕当然不知道,只知道他死了,就在刚才,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死人。
陈燕身为医生,从医一来从没有出过一例医疗意外,不过因为她的职业关系,这辈子见过的死人,虽说比不上火葬场那些工作人员,可远远要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所以她对死人的恐惧,也比不上一般人。
可如果这个死人是被人用枪打死,死后还紧紧抱着她,就压在她身上,那么她要是再不害怕,那么她的心理素质,绝对强大到让人无法想象了。
陈燕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死去的袁头,很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但她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枪声、脚步还有打斗声,好像都听不到了。
是他救了我。
刚才他扑倒在我身上时,好像说了一句小心。
如果不是他及时把我扑倒在地上,相信被打穿脑袋的人,就是我了。
是谁要杀我?
陈燕第二次慢慢的从清醒后,瞬间就想到了这些问题。
她是个心地善良,对工作负责的好医生,曾经连续八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办公室内收到的感谢锦旗,足可以批发外卖--就这样一个好人,谁要杀她?
“在这儿,在这儿,我找到她了!”
就在陈燕努力想把这一切给搞明白时,左上方忽然传来狂喜的大叫声,是用英文说的,她上大学时的英语成绩格外好,所以能听懂。
下意识的,陈燕扭头看向了左上方,然后就看到一个黑影好像猛虎下山那样,从沙丘上面扑下来,双手举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枪。
借着上方远处直升机发出的灯光,陈燕能看出这是一把枪。
枪口就对着她。
这个要杀她。
为什么要杀我,我只是一名妇产科医生,这辈子从来没有得罪过人,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儿。
为什么要杀我--陈燕这时候已经忘记了害怕,只是满脑子的疑问,呆呆望着那个人,那把枪,然后就看到那个人的右肩猛地一沉。
这是人在扣下扳机时,右肩肌肉因为用力而做出的明显反应。
砰。
枪响了。
听到沙丘下面传来枪响声后,拓拔千钧魂飞魄散,猛地一声大吼,把跟他对敌的欧皇,一脚踹了个跟头,接着就不管不顾的扑向沙丘下面。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所带来的十数个人,到现在已经伤亡过半。
他已经派人回去请救兵,希望能靠着近身格斗,来把对方缠住,不许他们冲进风口内。
风口,绝不能允许这些人突破:如果一旦突破三十米后,就会看到开启风口的机关,机关一被破坏,风口就暂时无法关闭,这就等于把死神引进了通往地下楼兰--凭借这些人手中的先进杀人武器,楼兰那些人除了女王殿下外,别人好像都是待宰的猪羊。
所以,必须不顾一切、不惜一切代价的守住风口,坚守到更多的护卫赶来。
幸好,楼兰护卫能借着隧道,以及贴身肉搏,在人数占劣的情况下,拼命阻挡敌人的畅通无阻。
可这样一来,也无法关上机关,合上风口。
唯有死拼,等待救兵的到来!
哪怕是用尸体来堆砌,也得堵住前往地下楼兰的通道!
同时,还要尽可能的救回袁头带回来的妇产科大夫。
正文_第1892章 我是沈银冰!
不断有楼兰护卫从隧道中冲出来。
也不断有护卫惨叫着死去。
生命在这一刻,就像是盛开的昙花那样,刚刚绽放就已经凋谢。
拓拔千钧身上的枪伤在流血,心也在滴血,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那是因为他发现他错了。
应该在外敌刚一出现时,就该迅速撤进隧道内,启动机关关上风口,不再管袁头、陈燕等人的死活,唯有做出壮士断腕般的牺牲,才能把战火挡在地下楼兰门外。
但很可惜的是,这些外敌在来临之前,明显做过了精密计划:猝然发动攻击后,并没有把所有人都击毙,而是打伤他们。
看到手下被打伤后,拓拔千钧的本能反应就是救回他们。
这正是外敌最想看到的--因为拓拔千钧他们去救人时,势必无法撤退,从而给外敌争取了冲过来的时间。
毕竟他们埋伏的地方(藏在沙子里),距离风口还有足有上百米的距离,刚一出现时,是通过枪械来进行远程袭击的。
等拓拔千钧发现大势不妙,连忙喝令手下后退时,却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被人给缠住了。
为了抵挡这些人杀进风口,地下楼兰的护卫只能拼死守在门前。
拓拔千钧还以为,只要能跟对方展开近身格斗,相信这些依靠现代化武器的外敌,绝不是地下楼兰精锐护卫的对手。
可很快,拓拔千钧发现自己又错了。
因为这些猝然杀出的外敌,虽然有好几个是女人,但他们的武力值,却是相当的强悍,地下楼兰那些精锐护卫,竟然不是人家对手,只能依仗背后的风口来跟外敌拼死顽抗!
这么多的敌人,是怎么穿过鬼沙区域的?
别忘了,鬼沙区域内有数不清的黑色王蛇,毒蜥蜴,还有四个值夜班的灵犀使者。
但这些外围警戒,在外敌献身时都没有发出一点点的预警,只能证明那四个灵犀使者已经凶多吉少,那些黑色王蛇、毒蜥蜴无法给人家造成伤害。
他们,又是怎么提前知道地下楼兰的风口,会在今天凌晨大开的,所以才提前埋伏在了风口附近,专登袁头等人下了飞机、风口大开上才猝然发难?
拓拔千钧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可眼下严峻的形式,又怎么可能给他时间去考虑这些?
正如他以为他近身格斗的本事放在尘世间,已经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这些外敌竟然也个个身手不凡,尤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一拳,只一拳,就把一个楼兰护卫的心口打坍陷了下去!
如果让这些人突进风口,那么我就是地下楼兰的千古罪人,百死莫赎!
我必须得引来开这些人去追杀我,给护卫们争取关上风口的时间,最好也去救助那个陈大夫。
拓拔千钧想得太多,也等于奢望的太多,尤其是听到沙丘下传来清脆的枪声后,他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陈果果,死定了。
他可是亲眼看到一个外敌,扑向了沙丘,去追杀被袁头抱着滚下去的陈燕了。
陈燕要是死了,就再也来不及去请医生,而且就算拓拔千钧放弃祖训,亲自给陈果果接生--可是,他能有机会活着回去吗?
所以,只要陈燕死了,陈果果也肯定会难产而死。
拓拔千钧辜负了莫邪征东的期望,有种说不出的悲愤,使他猛地抬头,发出了一声独狼临死前,才会发出的嚎叫声。
砰的一声,一只脚狠狠跺在了拓拔千钧后背上。
就像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那样,正在冲下沙丘的拓拔千钧,被砸倒在了地上,脑袋狠狠的戳进了黄沙中,全身的肋骨仿佛都断了。
拓拔千钧很累,很疼,心很凉,真想就此死去,不再醒来。
但他知道现在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因为风口绝不能有失,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得坚持下来,等待更多援兵、莫邪征东的到来!
只要女王殿下能及时赶来,就能把这些人阻挡在风口之外。
就算这些人手中有现代化的武器,但在当今天下第一武学高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霍地一声,拓拔千钧从沙子里抬起头,然后就看打了一座人形山。
这是入侵外敌中的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体重最少得有二百五十斤,一口森白的牙齿,在夜色中闪着狞笑的光芒--与其说他是个人,是座人形山,倒不如说他是个大猩猩。
大猩猩居高临下,看着从沙子里抬起头的拓拔千钧,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丝毫不顾身后的同伴,正在拼力猛烈攻打风口,慢慢抬起了他那只穿着48鞋子的右脚。
哪怕是脚下是黄沙,大猩猩也有把握,一脚把拓拔千钧的脑袋碾碎,就像踩烂了一个西瓜那样。
他喜欢这样杀人。
用暴力,最血腥的方式杀人,是他活着的最大乐趣之一。
等拓拔千钧抬起头后,大猩猩右脚才要猛地踩下去,却又顿在了空中,看着沙丘下面轻轻咦了一下:“咦?”
本能的,不知道自己脑袋随时都会变成烂西瓜的拓拔千钧,也转头向沙丘下看去,就看到几道黑影,就像从地狱中脱困的鬼魅那样,更像青烟,飘飘忽忽的,速度却极快的向这边扑来!
是的,别看这几个人是从下到上,四十五度角的跑上来,那速度却快的就像是从高处扑下来!
灵犀使者!
拓拔千钧狂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四个值夜班的灵犀使者。
但很快,他就自己否认了:灵犀使者的功夫虽然高超,可在奔跑时,却绝达不到当前的速度。
那么,来者是谁?
她是谁?
一声枪响过后,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陈燕,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该有剧痛一下就陷进永远黑暗的感觉后,茫然的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
哪怕是在夜色中,哪怕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哪怕她一声不吭,哪怕她是仰首看着沙丘上方让陈燕看不到她的脸庞,可陈燕也能确定她是个女人。
绝对很漂亮的女人。
这是陈燕在看到这个人后的第一反应,因为她想不出,姿色平平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出女人当前淡然的优雅姿态。
能够面对死亡、血腥时,还能保持着不该有的从容淡定,又岂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你、你是谁?”
陈燕呆呆望着女人,在好像看到几道黑影从她身边悠忽飘过后,才喃喃的问出了这句话。
女人低下了头。
借着上方直升机(飞行员已经死了,螺旋桨也已经停止转动,但大灯却还开着)上的灯光,陈燕看到了女人的脸。
她的感觉没有错,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个美女。
陈燕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过的美女,尤其是她身上、脸上带着的淡然气质,更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拥有的,她就像是一位公主,高高在上,让人不敢逼视。
“我叫沈银冰,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叫陈燕。”
沈银冰淡淡一笑,微微侧脸说道:“高翠,扶起陈大夫。”
“是。”
随着一声答应,高翠从沈银冰身侧闪出,弯腰抓主趴在她身上的袁头尸体,刚要随手甩出去时,却又改变了动作,改用双手把尸体捧起来,平放在了地上。
对于所有舍身救人的人,不管他是朋友还是敌人,活着的人,都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不是吗?
“陈大夫,请起来。”
放好袁头的尸体后,高翠把陈燕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陈燕摇了摇头,抬手把脸上的鲜血擦掉时,这才发现她已经哭了。
从遇袭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她才觉得自己该哭了。
“唉。”
沈银冰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看向沙丘高处:“高翠,你也上去吧,帮他们早点处理了那些人,争取时间送陈大夫去地下楼兰。”
什么?
送我去地下楼兰?
难道说,塔克拉玛干沙漠下面,真有个地下楼兰?
这,这不是传说?
听沈银冰说出最后这句话时,陈燕心中大骇,震惊无比都忘记了她正在哭泣,本能的也抬头看向了高处。
她好像明白了:那个大门后面的隧道,可能就是通往地下楼兰的道路。
一直以来,塔克拉玛干沙漠这边,就流传着有一座古城,被黄沙淹没在地底深处的传说,只是谁也不相信。
毕竟,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万物生长靠太阳。
如果地下真有一个神秘的古城,人们可以像老鼠那样在地下生活一年,十年好吧?
但总不能长年的活下去,这可是事实,因为地下是没有太阳的,而且长年生活在地下的人,身体也受不了的。
可是现在,这个自称叫做沈银冰的女孩子,却跟她的手下说,尽快带陈燕去地下楼兰。
陈燕要是不感到惊骇的话,那才是怪事。
“沈总!”
听沈银冰下达这命令后,高翠一呆:“我要是走了,谁来保护您?”
沈银冰看也没看高翠,只是淡淡的说:“你忘记在来时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了?”
“沈总,我--是!”
高翠犹豫了一下,猛地咬牙正要双臂一振扑向沙丘那边时,沈银冰又说话了:“带着陈大夫。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她安全进、入地下楼兰。”
“是!”
高翠再次答应了一声,搀扶起陈燕的胳膊,沉声说道:“陈大夫,请跟我来。别怕,有我们沈总在,没有谁能伤害你的。”
陈燕不知道沈总是何方神圣,更不相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会能对付得了那些突然出现的杀人狂魔,可她当前除了听从高翠的吩咐外,还能有什么反应?
“沈总,您要多保重,我们在等您平安回来!”
高翠颤声说完这句话后,猛地伸出左手揽住陈燕的腰,奋力冲向了沙丘。
“你们也多保重,我--唉。”
望着疾速跑向沙丘的高翠俩人,沈银冰低低的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
正文_第1893章 我丈夫来了!
本来已经停止的枪声,随着高三等三人的加入,重新响了起来。
在看到有三道黑影青烟般扑上来上,欧皇等人马上就意识到敌方来援兵了,因为他们的人都已经聚集在风口,正在死命攻打那些以命相拼的楼兰护卫,不可能有援兵加入。
来者既然是敌不是友,那么欧皇等人就没必要再跟他们客气了。
首先发难的是大猩猩。
在高三青烟一般的扑上来时,他猛地大喝一声,抬起的右脚狠狠跺向高三的心口,居高临下,这一脚足有数百斤的力道,如果一旦给他所跺重,估计高三当场就会被一脚跺死的。
可就在大猩猩跺出这雷霆般的一脚时,疾冲而来的高三,却在猛地变向的同时,左手抓主他裤脚,用力向后一甩!
身材高大的大猩猩,就像被一个拖拉机用钢丝绳拽倒的电线杆那样,嗖的一声就向沙丘下飞了下去,随即变身成为一个西瓜,叽里咕噜的往下滚。
这是谁啊,怎么这样厉害?
已经身受两枪的拓拔千钧,看到高三貌似在挥手间,就把大猩猩给拨拉出去后,登时就惊呆了。
这也怪不得拓拔千钧震惊,毕竟两个多高三,就能抵得上一个陈果果,对付一个大猩猩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就是忙着去解围吧,要是生死相拼的话,肯定会折身追回去把他干掉。
一招就把大猩猩给扒拉走的高三,也没有理睬拓拔千钧,脚尖点地再次扑向迎面扑下的欧皇。
“嗨!”
俩人在扑向对方时,齐声大喝一声,双双挥出的拳头,狠狠撞在了一起。
欧皇是当今欧洲的杀手之王,武力值那是相当牛比的。
但这个牛比,只能是针对一般的普通人来说的,当他碰到来自强者世界中的高三后,哪怕是他借着下扑的力道打出这一拳,可在双拳相撞的瞬间,他就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响。
欧皇的右拳,包括他的右臂,还有小半个肩胛骨,竟然在跟高三的拳拳相撞中,因无法承受那股子大力,数十处骨裂--这也代表着他的整个人,也都废了。
“啊!”
欧皇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斜斜的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了沙地上。
本来,高三要想一拳就把欧皇废掉,还是得需要一些时间的,毕竟人家是欧洲的杀手之王。
可欧皇在高三扑上来时,只想利用自己的地势(居高临下),来一拳把他打死拉倒,结果造成硬碰硬--俩人,论起近身格斗,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欧皇没有马上毙命,这已经是高三不想跟他过多的墨迹了。
因为他看到,拼死保护风口的楼兰护卫,已经差不多拼死殆尽,如果让这些人跑进隧道内,去了地下楼兰,那么事情就糟糕了。
“给我站住!”
就在高三连续两拳,解决掉大猩猩跟欧皇这两个小麻烦,准备冲向风口时,随着一声娇叱,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猛地扑了过来。
如法炮制。
高三又是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赫拉也没有丝毫退缩,也是一拳打来。
砰!
双拳相撞,没有发出高三喜欢听到的骨裂声响,却感觉到了疼痛。
“咦--是你!”
高三身子一晃,随即迅速后退两步,稳住身子抬起头时,才发现这个挡住他的女人,正是在宝岛时找过沈银冰的赫拉。
赫拉低喝一声:“滚!”
她这声滚子刚落下,一颗子弹就摇曳出迷人的弹道,咻咻厉啸着飞向高三。
他连忙一个大弯腰,子弹擦着他头皮,飞向了黑漆漆的夜空中。
发现高三等人原来是这样牛比后,赫拉的同伴马上就动用了现代化武器,组成了一张火力网,要把他们拦截在风口之前十数米外。
“混蛋!”
这些人开枪时,却没有谁顾忌赫拉。
要不是她也及时躲避,一颗子弹就能直接打爆她的后脑勺。
就算她功夫再高,暂时也得先躲避。
这样一来,高三他们要想突破火力网,就有些难度了,要是不小心的话,估计得把小名搭上。
高三猛地抬起头,却又斜刺里扑了出去--至少有两颗子弹,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飞过。
高三在扑倒在沙地上时,好像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借着翻滚的动作,高三百忙中向东南方向的夜空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道强光,还有着直升机下面那盏忽闪忽闪的红灯。
又是谁来了?
高三,还有赫拉现在当然没空想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得通过不断的翻滚,来躲避越来越密集的子弹。
一颗子弹,发出咻咻的厉啸声,从高处飞向高翠。
揽着陈燕向上冲去的高翠,只能顺势扑倒在了沙子上。
那颗子弹从她们背后飞过,直直飞向傲然站在那儿的沈银冰。
如果有人看到沈总迎着子弹,仍然傲立的样子后,肯定会骂她的:你丫的也太装那个啥了吧,没看到这颗子弹冲你飞过来了?你以为,就凭你练过两天瑜伽、柔道外加跆拳道的,就能像高三他们那样,及时躲开子弹?
沈总当然很清楚,她是躲不开的。
她能保持着当前异常风扫的姿势,那是因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在枪林弹雨中拿捏出这鹤立鸡群的模样,纯粹是当枪靶子找死。
直到那颗子弹直直飞向她面门时,她才猛地发现,下意识的张嘴发出一声尖叫(不是趴下,那是因为被吓傻了)时,一只手却忽然及时把她推了一把。
沈银冰身子一个趔趄,子弹擦着她左耳,嗖的一声就飞了过去。
接着,她就看到有根木桩子叽里咕噜的从沙丘上滚了下来。
木桩滚动的速度虽然不慢,但相比起子弹来说还是慢了太多,所以沈总能及时向右边跳了一步,就像她儿时跳皮筋那样,姿势优美--还有些狼狈,将将躲开了那根木桩子,胳膊却被人抓主:“蹲下!”
沈总很听话,马上就蹲下了。
她蹲下后,才发现身边多了个理着寸头的女人。
女人上身就穿着一件黑色的阿迪长袖体恤,下面则是一件同颜色的短皮裙,露出一双白花花的腿子,也不怕冷,看来身怀高深武功,是个牛比人物。
这个不怕冷的女人,自然是来自亚特兰蒂斯的斗士,珈玛丽小姐了。
“你是谁?”
沈银冰问出这个问题时,她旁边的那根木桩子也爬了起来,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还低声咒骂着什么,看也没看旁边的沈银冰俩人,就要重新冲上沙丘。
这根好像木桩那样从上面滚下来的人,自然是被高三顺手拨拉下来的大猩猩了。
被人轻飘飘的一下自,就好像木桩似的滚了下来,大猩猩啥时候吃过这种亏啊,自然得跑回去找高三拼命,一雪前耻了。
只是他刚要重新冲上沙丘,却被珈玛丽给喝止住了:“大猩猩,站住!”
在执行任务中,必须得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要不然就会被取消晋级管家的资格,这是行动之前,珈玛丽给大猩猩等二十二人下达的严令。
所以在她厉声呵斥一声后,就算大猩猩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选择听从:“斗士。”
“你带着沈总走,只要能把她顺利的、安全的护送到接应地点,交给艾美骑士手中,你就是管家了!”
珈玛丽并没有严厉的吩咐大猩猩去做什么,而是以管家来说事。
她相信,能够成为管家,是这二十二个神仆当前最大的心愿,可以说是梦寐以求。
果然,大猩猩一听,眼里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想都没想的答应一声,就一个箭步跳到沈银冰面前,伸手就把她抗在了肩膀上。
沈总不过一百斤左右,这对力大无穷的大猩猩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负担,别忘了当年他可是背着负伤的高飞,接连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愣是闯出了迷路重重的亚马逊森林。
沈银冰没有反抗,甚至没有看大猩猩一眼,因为被带去亚特兰蒂斯,本来就是她所希望的,没必要反抗什么。
虽说大猩猩长的很丑陋,很吓人(其实,早在三年前的南越茫蓝草甸,他们俩人就曾经见过面,但现在却不认识了),可沈银冰敢保证,在没有抵达亚特兰蒂斯之前,没有谁敢非礼她。
(被一个大猩猩好像麻袋那样的抗在肩膀上,这压根不是非礼,就像一个美女的腿子,被小狗狗舔了一下那样,会被抓进警局以亵渎妇女罪判刑吗?)
她只是抬头看着忽然出现在上空的一架飞机。
“快走,一定要把她安全交给艾美骑士!”
珈玛丽当然也看到了这架突然飞来的直升机,更能猜到这是来援助地下楼兰的人,当时也顾不得追问沈银冰,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为什么会在这儿行动的原因了,只是一个劲的让大猩猩快点走。
只要大猩猩能把沈银冰安全送给艾美骑士,那么珈玛丽就是亚特兰蒂斯一名新的圆桌骑士了。
那可是她向往好久的,距离成为永远生活在亚特兰蒂斯的仙人,只有一步之遥了。
“好,你放心!”
大猩猩自信满满的答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那边的直升机上,就看到有个人--一个男人,竟然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直升机恰好盘旋躲避地面上射去的子弹,灯光直直的照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虽然只是瞬间,但足够大猩猩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了。
似曾相识。
大猩猩忽然觉得,他好像认识这个从直升机上玩命跳下来的家伙,可是就想不起他是谁了,烦恼的摇了摇脑袋时,就听肩膀上的女孩子,忽然笑道:“我丈夫来了。”
“你丈夫?”
大猩猩下意识的接口问道:“你丈夫是谁?”
“我丈夫啊,他叫高飞。”
沈银冰幸福的叹了口气,悠悠的问道:“怎么,你没有听说过我丈夫的大名?”
“高飞?这名字好像很熟啊。”
大猩猩皱眉嘴里念叨时,却听到肩膀上的女孩子,发出了抽噎的哭泣声。
正文_第1894章 最残忍的手段!
女人真的很奇怪。
在前一刻,她或许还在咯咯的娇笑,就在你痴迷欣赏她的如花笑面时,她也会在下一秒钟,就会泪流满面的哭泣了。
最起码沈银冰就是这样。
刚刚还幸福的笑着叹气,可还没有等大猩猩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她却又哽咽着抽泣了起来。
就像沙比那样,大猩猩又问:“你哭什么?”
“要你个猴子管啊?”
沈银冰哭着回答:“我喜欢哭就哭,喜欢笑就笑!”
“你敢骂我猴子!”
大猩猩勃然大怒,正要发作时却猛地想到了珈玛丽那些话,想到自己能否成功晋级为管家,可都跟能否照顾好沈银冰有关呢,只能撒开两条大长腿,好像大猩猩那样蹦跳着冲向正北方向,嘴里还没有耽误说话:“不愿意说拉倒!”
“我又忽然愿意说了。”
沈银冰狠狠吸了下鼻子,再抬起头看向沙丘那边,却再也看不到她那亲亲的丈夫了,却能听到惨叫声接连传来。
只要能成功晋级为管家,大猩猩才不管别人的死活,边跑边气呼呼的回答:“你说,我也不听!”
“你不听,也得听。”
“为什么?”
“因为伟大的贪狼狼主,修罗教主、沈总给人说话,别人要是不听,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好吧,你说,我听。”
大猩猩有些犯傻。
他脑子现在虽然不怎么灵光了,可他却不傻,能看出沈银冰是很蛮横无理的,但他当前好像唯有受着,哄着她,才能平安把她交给艾美骑士。
沈银冰抬头,双眸深情的望着越来越远的沙丘,喃喃的说:“我哭,是以为今晚,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以后,或许还有机会看到他,可那时候,谁能保证我还能认出他来?他是我丈夫……喂,猴子,你说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深爱着丈夫的妻子,不认识丈夫更加让人悲痛欲绝?”
其实,沈银冰向想告诉大猩猩,她除了担心高飞以后不认识她之外,更因为她知道高飞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
他是为了陈果果而来的。
陈果果难产了,需要她。
沈银冰知道,她根本不需多问,就能从高飞乘坐直升机出现,猜到他是连夜从内地乘坐专机赶过来陪伴陈果果的。
这份男人对女人的呵护之情,是多么值得人羡慕呀,可惜那个女人,却偏偏不是沈银冰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而是二姨太陈果果。
沈银冰很吃醋,更伤心,但她却不能说出来。
毕竟像她这么牛叉的人物,总得要点脸面的,如果传出伟大的沈总会跟一个难产的,快要翘了的小妇女吃干醋,那她以后还有没有脸在江湖上混啊?
不能说,佛曰不可说,只能把这份心疼,牢牢压在心底,哪怕是对一只大猴子也不能说!
“我没当过丈夫,也没妻子,所以我想不出你对你丈夫的那种感觉。不过,我却知道华夏有句俗话。”
大猩猩因为奔跑速度过快,所以说话不怎么流畅了,幸好他跟高飞学的汉语还算不错,所以沈银冰才能听懂,问道:“哪句俗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猩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他及时一个蹦高,及时稳住了身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没想到你这个猴子还能知道、并说出这么富含哲理性的话来。”
沈银冰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是啊,只要我能活着,只要他不死,就算我以后再也不认识他了,那又怎么样?他总能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并像所有爱老婆的丈夫那样,好生的呵护我,我干嘛要伤心呢?”
“猴子,你人长的虽然丑了些,不过却有些可爱。”
心情大好下的沈银冰,看在人家大猩猩扛着她狂奔,很不容易的份上后,就很大方的夸了他一句。
“哼!”
大猩猩只是冷哼了一声,加快了狂奔的脚步。
他忽然发现,哪怕是扛着三十个女人在沙漠上狂奔,也比跟一个女人斗嘴要好得多。
如果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叨叨,估计他差不多会被叨叨死。
高飞当然不怕被女人叨叨死,因为想跟他叨叨两句的珈玛丽,在冲到他面前,只来得及展现了一记她那根性敢的长腿,就被他猛地抓主脚腕,右脚狠狠踢在了她的左脚脚踝上。
“啊!”
疼的珈玛丽惨叫一声,噗通一声就像被屠夫放倒在地上的母猪那样,不等她做出第二个反应动作,高飞右脚就已经踩在了她左腿上,双手却抱住她的右腿,猛地厉吼一声,全力向高处抬起!
刺啦。
随着这刺啦一声响,所有打斗的人,都停止了战斗,变成了木偶傻乎乎的看向了这边。
现场足有数十人在逐对厮杀,源源不断赶来的楼兰护卫,在赫拉等人面前,好像比纸糊的人强不了多少,幸亏他们依靠风口的有利地形,才能在高三等人被火力网阻止后,用鲜血跟生命,力保风口不失。
但他们也坚持不了太久。
幸亏忽然有人,从天而降。
真正的从天而降,担心陈果果安危的高飞,竟然等不及直升飞机降落,不顾随机一起前来的王晨阻拦,愣是从接近二十米的高空跳了下来。
当然了,如果下面是水泥地,或者有石头的话,就算高先生本事再大,也不敢往下跳的。
下面既然是厚厚的沙子,跟水面又有什么区别?
高先生完全可以在神兵天将般的跳下来后,毫发无伤。
而且,他恰好跳在那些人的中间位置。
那些人投鼠忌器,当然不敢随意开枪,这也给了他大开杀戒的机会。
高飞恨死了这些人。
坐在直升机上,看到这些人在死命攻打地下楼兰的风口时,高飞就猜到了这些人正是利用陈果果难产、莫邪征东肯定会从外界给她邀请妇科大夫、必须得打开风口的机会,才奢望趁机攻进地下楼兰。
或许,高飞不反对他们去地下楼兰参观一下,哪怕是不买票也行,给他们提供吃住服务。
可他真的很讨厌,这些人竟然要威胁他的果果生孩子。
这样的人,必须得干掉,杀光,用最残忍的手段!
何为最残忍的手段?
把一个相貌身材都算是一等一的美女,活生生的撕成两瓣,算不算是残忍?
算?
好吧,既然有人说是算,那么高先生就不介意用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来对待美女珈玛丽了。
刺啦一声响过后,现场所有的枪声、厉喝声、打斗声全部停止,不管是那些伤亡惨重的楼兰护卫,还是赫拉等人,再或者是高翠、陈燕等人,都被高先生这残忍的杀人方式,给吓呆了。
像高三、赫拉等人虽说也都是手里沾满鲜血的猛人。
可又有谁,用活生生把一个美女撕成两瓣的方式,杀过人?
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哪怕是现场最残忍的人,也没用这种方式杀过人。
这种杀人方式,已经彻底打破了现场所有人对生命的轻视底线。
当然了,如果有岛国人在场的话,或许不会害怕,还会觉得很刺激,毕竟人家可是这个星球上最没人性的种族,特别崇尚这种最完美的杀戮方式。
再当然了,岛国朋友绝不会愿意自己成为被活生生撕成两瓣的人,这是肯定的,因为他们热爱和平,讨厌被人欺负、杀戮。
全都呆了。
包括在低空中盘旋的直升机飞行员,也忘记现在很危险,他得赶紧驾机闪人最好。
大家都呆呆望着满脸鲜血的高飞,无比的恐惧让他们好像看到了一个恶魔,只觉得胃部剧烈翻腾。
“哇!”
陈燕最先受不了,挣开高翠的手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沙子上,双手捧着心口大吐特吐起来。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高飞猛地抬手,把手中的一段残肢,狠狠扔了出去!
没有谁愿意跟一个恶魔抵抗什么,哪怕是来自奥林匹斯山上的赫拉天后,在愣怔了片刻后,才发现她后背上已经冷汗直流,一丁点跟高飞过招的想法也没有了,扔掉手里的武器,转身就向山丘下冲去。
她边跑,边吐。
女人嘛,本来就是该坐在炕头上给丈夫暖被窝,要不就系着围裙给老公儿子做饭才对,大半夜的跑沙漠上来打打杀杀算什么呢?
真是不可理喻。
当然了,跟她一起来的那些男人也是这样,包括被高三一拳打残了半边身子、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欧皇,在茫然爬起来看到同伴们纷纷扔下武器,一个个如飞般逃走后,也顺势往地上一躺,沿着沙丘滚了下来。
从高处往低处去,滚,总是要比站着身子跑快许多。
高飞倒是不在乎他们用什么方式滚蛋,只要别来打搅他去找他的果果就好了。
抬手擦了把脸上的鲜血,高飞转身正要冲进风口内,就听有个女人的声音高声喊道:“等等!”
高飞猛地转身,看向了此时竟然敢让他等等的女人,眼里冒出了愤怒的火焰:“你,让我等什么?”
高翠被他这眼神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医生,妇产科的主刀医生。”
听高翠这样说后,高飞眼神中的火焰,马上就灭了,赶紧问道:“谁,谁是妇产科医生?”
“是、是我。”
陈燕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快跟我来!”
高飞也知道,就算他自己化作一道闪电,眨眼间出现在陈果果面前,可他对她的难产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高飞会杀人,却不会‘接人’。
“我走不动了啊。”
在高翠的搀扶下,陈燕艰难的站了起来,浑身发抖,要不是被人搀着,估计就会再瘫倒在地上了。
陈燕可没有撒谎,她现在的确动不了了,被吓的。
“我背你!”
高飞不再废话,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伸手就把她捞在肩膀上,就像大猩猩扛起沈银冰那样,转身就跑向了风口。
“等等我!”
高翠抓起地上的急救箱,跟着跑了过去。
正文_第1895章 复仇的最高境界!
珈玛丽这次率领包括赫拉,大猩猩,还有欧皇在内的二十二名神仆,趁着陈果果难产、莫邪征东只能打开风口找外界主刀医生的机会,前来攻打风口的计划,可谓是策划极其详细,也很合理,更是把握十足。
先用现代化武器,袭击拓拔千钧带出来的护卫,袁头等人,把他们好多人打伤,借着他们抢救同伴的机会迅速接近风口。
等到了风口附近后,才对被打懵了的拓拔千钧等人展开血腥屠杀。
珈玛丽相信,凭借他们精密的安排,强大的现代化武器,以及赫拉等二十二人的强悍实力,肯定能攻破风口。
只要有超过一半的神仆攻进地下楼兰,那么她就会马上给给远在第二接应点的艾美骑士发信息,要求援助。
当她带领神仆在地下楼兰大肆杀戮时,相信很快就会有超过一百名的神仆,在艾美的带领下,火速通过风口支援他们。
珈玛丽真想不出,传说中的地下楼兰十数万国民,拿什么来阻挡先进文明的入侵,相信就算那个号称天下武学第一高手的莫邪征东,在子弹面前,也唯有狼狈逃窜、或者授首的份儿。
或许,根本用不了二十四小时,地下楼兰就会被亚特兰蒂斯彻底掌控,十数万民众成为他们的努力,可以获得数不清的资源,成为亚特兰蒂斯在东方的主要据点。
珈玛丽自然也知道,亚特兰蒂斯要想占据地下楼兰,这无疑是对流波山在东方一个毁灭性的挑战,毕竟他们这算是彻底插手东方世界,肯定会引起流波山极大的惶恐,跟家里忽然闯进了一匹恶狼那样。
但这有什么呢?
只要能成功攻下楼兰,手下有十数万愚民为人质,无论是华夏当局,还是流波山,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存在,而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么珈玛丽这个名字,也将响彻亚特兰蒂斯、流波山东西方两个仙境,到时候别说是圆桌骑士了,很有可能会直接成为仙人。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郑腐。
要不是郑腐的话,珈玛丽等人又怎么能确定地下楼兰的精准位置所在,又怎么知道风口什么时候打开?
郑腐是东方流波山的人,他却帮着亚特兰蒂斯,来入侵地下楼兰,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可郑腐不在乎,因为自从他侄女郑姗姗死后,他就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丝毫留恋,一心只想报仇,让高飞去痛苦。
想让一个人‘品尝’到最大的痛苦,并不是杀了他,或者把他整的生死不如,而是先把他最爱、最在乎的东西毁掉,让他后悔曾经做过某些事!
这才是复仇的最高境界。
毫无疑问,只要了解高飞的人,都知道陈果果、莫邪征东跟他的关系,尤其是陈果果,在他心目中更是重于泰山。
如果陈果果因为珈玛丽等人的入侵,而难产身死,莫邪征东从此失去了祖辈相传近两千年的地下楼兰,高飞该会多么痛苦?
好像语言文字都无法形容吧?
假如真出现那种情况,高飞会有多么痛苦,郑腐在借刀杀人大仇得报后,会有多么欣喜若狂,珈玛丽才不去管,就像亚特兰蒂斯在下决心采取本次行动后,也没在意地下楼兰是修罗道的根本所在那样。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对错之分,都是被利益驱使罢了。
这次跟随珈玛丽前来攻打地下楼兰风口的这二十二名神仆,是亚特兰蒂斯麾下万千神仆中的佼佼者,像拥有欧洲杀手之王称号的欧皇,只是二十二人中能力最弱的。
由此就能断定,这二十二名神仆合作后,能力会有多大。
绝对是一把尖刀。
一把豁开地下楼兰坚硬外壳的尖刀。
他们要是成功了,就会再次上演满清王朝末年被西方联军入侵、奴役的悲剧。
珈玛丽也有足够的信心,她将成为这次侵略战争的主导者。
如果沈银冰没有出现,高飞没有及时赶来,珈玛丽绝对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个人,在未来数十、甚至数百年内,她的名字都会响彻在世界。
但很可惜的是,沈银冰先来了。
沈银冰带来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人。
可就是这四个人,却起到了拖延神仆们快速抢攻风口的作用,让伤亡惨重的楼兰护卫,得到了最为宝贵的喘、息机会,让更多的护卫源源不断的赶来。
没办法,如果神仆们不抽调出一半的人来对付高三等人(毕竟他们的武力值,可不是那些楼兰护卫能相比的,更比很多神仆还要牛比),那么他们就会遭遇前后夹击,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只能分出七八个人来阻挡高三他们,其他人加强了对风口的进攻,不顾一切。
只要能成功占领风口,那么珈玛丽就会改变作战计划:立即向接应他们作战的艾美骑士发出求救信号,她则死守风口,只要救兵一到,高三等人除了战死,就只能逃匿了,依然可以大规模的入侵地下楼兰。
不得不说,珈玛丽临场指挥的作战能力很出色,能在意外发生后,很快就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反应,要不然她也不会以斗士身份,来指挥这么重要的作战了。
可事实证明,无论珈玛丽有多优秀,计划有多周密,但随着高飞的出现,她所有的计划都已经破灭。
看到一架直升机忽然飞抵风口上空,有人悍不畏死的从高空跳下后,珈玛丽就知道她必须得再次改变计划了:那就是向等待接应的艾美骑士,提前发出求援信号。
只要远在两公里之外的艾美骑士,能够及时率领上百名神仆赶到,依然有消灭所有敌人,攻下风口,入侵地下楼兰的可能。
而且可能性还不小。
所以在命令大猩猩带走沈银冰后,珈玛丽就向艾美骑士发出了求救信号,然后扑向了沙丘,希望率领手下,把高飞等人歼灭--最起码,得支撑到艾美骑士率人赶到。
高飞是谁,沈银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珈玛丽来不及多想。
她只是在看到高飞跳下来后,几乎在眨眼间就残杀两名优秀神仆后,就怒火填膺了,一声娇叱,飞起了她那只性敢、修长、白花花的右腿。
再然后,有资格可以成为西方美女代言人的珈玛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高飞残忍的撕成了两瓣!
随着珈玛丽的惨死,赫拉等人的心胆皆碎、既而转身逃跑,亚特兰蒂斯本次精心策划的入侵楼兰计划,就此彻底的破灭。
残余的十几个神仆,丧家之犬那样的抱头鼠窜。
大家一点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多呆片刻了,因为那个人简直不是人,是个恶魔!
没有谁愿意跟恶魔战斗的,哪怕这些人是来自亚特兰蒂斯的神仆。
包括重伤的欧皇在内,总共还有十四人成功逃离了沙丘。
欧皇跑的最慢。
没办法,他受伤太严重了,没有昏厥在逃亡的路上,能够站着跑到郑腐面前,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不、不好了,情况有变!”
飞一般的跑到郑腐面前后,欧皇再也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嘶声吼道:“快,快送我离开这儿,我再也不想留在这地方了!”
欧皇重伤后一个人跑回了集合点,郑腐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惊诧神色,只是淡淡的问:“怎么了?”
“恶魔,那个人就是恶魔,只一下,就把珈玛丽撕成了两半。”
欧皇喃喃的说着,猛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