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一十九章 神术隐去,草药当兴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傍晚,西天霞灿的时候,方天把小艾薇送回了神殿。
回来,在小楼中,方天却是陷入了沉思。
今天,从小艾薇口中,方天才得知了生命女神殿的变故,而方天隐隐感觉,这个变故,和他的那个“梦”大有关联,但到底怎么回事,方天暂时既不明白,也不愿深想。
因为想之无益。
身为一个凡人,还是不要妄自去猜测那种存在的所思所为了,那会很可笑。
随着修为渐高,种种连他自己都为之惊异的“神通”渐次而来,方天心中最大的感受其实不是惊喜,而是震撼,震撼于造化的神奇。
人体之中,又或者说造物本身,蕴含着多少令人惊叹赞叹再复感叹的玄奥!
前世华夏古代,有九筮法,只通过这个“筮”,就知道它是流传于“巫”之间的一种东西,那年代具体有多古老就不待说了,而所谓“九筮”,具体地说就是“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参,九曰巫环。”
这个用语很多人可能看不懂,但若是把它替换成后世的用语,就几乎无人不懂了:“一是加,二是减,三是乘,四是除,五是正负,六是平方,七是容积,八是角量,九是圆周。”
这是什么?
这绝逼是穿越者搞出来的东西!
你说这不是坑爹么?你那个时代用得着这种东西?而且还这么系统?
而如果排除穿越者的可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那就是造化神奇,神奇到可以凭空地赋予某个人种种方面的大能,完全超越于时代,完全凌驾于时代,让一个人在没有任何社会文明积累和支撑的情况下。完成某个方面系统性的构建。
然后以至于哪怕千百世后,都让人为之瞠目结舌。
就如此时,他自己,在草药方面的识别上,在身体血脉、经脉以及更深入的神经脉络的感知上。
现在,他完全可以仿前世的体例编一本《本草纲目》,那草木,可以达千种、万种、十万种,以至更多,而且其中。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处的错误。
现在,他也可以指导天下武者的修行,不论什么样的武者,只要走到他面前来,他就可以将之看得通透。并随手就给出一份为其量身打造的修炼秘录。
就算不说这些,说一些“小”的、无足轻重的方面……
现在。他可以炒制出最极品的茶叶。
现在。他可以烹制出最让人馋涎欲滴的美食。
这些是“神通”吗?
是!
至少方天自己觉得是。
但他的修行不过才刚刚起步,那“神通之境”也不过是才刚刚迈入,后面还会有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
方天不知道。
正因为有着自身的这种经历,所以方天现在对于“梦”中那种层次的存在,已不再作任何无谓的猜测。——任何的猜测,都真的会很可笑。
片刻之后。方天的思绪还是转回了草药上面。
其实,在这个既有着武者又有着魔法师的世界,草药这种东西,理论来说。应该会很有发展的,因为有着极其庞大而且是各种方面的需求。
有需求,就会有研究,不是么?
但还真的不是!
至少,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方天还没看到哪里有卖草药或者说用草药给人治伤治病的,不然,他从前世带过来的那“暴暴熊药剂”,也不会那么火爆了。
从加洛多斯那里,方天知道这个世界是有魔药术的,至于这“魔药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方天并不清楚,但想来和草药是有那么一丝半缕的关系的。
不然那“药”从何来?
但这东西大抵也和加洛多斯**师的魔法阵一样,集于少数一些人或势力之手,并不外泄。
前世的种种推广不是为了获得金钱方面的利益,就是基于名声或道德上的考虑,但在这个世界,有能力研究这些东西的人,又怎么会考虑到金钱这种东西?
而名声?他们还会缺少名声?最多就是普通人不知道罢了,但他们在乎普通人吗?
再至于道德,这个世界的人……
有前世的那种“道德”可言吗?
方天想起了那已彻底湮灭的临波城,想起炎黄城新立时诸镇不从然后埃里克安迪等人的反应,同样也想起了那个差点害得他万劫不复的临波城城令。
哪怕是站在生死大敌的立场,方天其实也可以不偏不倚地说一句,那位临波城城令,应该不是坏人。尽管那位阁下想来屠灭他,包括整个红石镇。
埃里克安迪等也不是坏人。尽管他们听到诸镇不从时,想要大肆出手,替他诛戮,搞一次血染。
让临波城覆灭的那位大能,方天无从猜测,但基本上却也能说,那同样也不是坏人。
但是——
但是他们同样也不是好人!
没有好,也没有坏。
只能说,在这个力量层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人们的一些观念,不能用前世的那些来衡量。
那会造成很大很大的偏差。
这个世界,自有其法则。
除了知识与研究集于少数人之手,不会外泄之外,这个世界草药的未能兴起,其实还和一个原因有关,那就是因为“神术”的存在。
如果没有“神术”,他刚来此世,又或者是受到刺杀,以那种程度的伤,很可能直接就挂了。
根本就没有后面的什么事了。
只从这个方面来讲,“神术”的威能,甩草药一百八十条街。
相比之下,草药的那种可怜的效果,就算千万年来,不断地有人发现,零星地发现这种那种有用的药草,也不会太受重视。
太阳在天,月亮很难被发现。
月亮当空,群星皆隐。
只有当太阳和月亮全数不在的时候,那相对黯淡得多的群星,才能“璀璨”,才能竞相呈现着光芒。
此际,方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的一首诗,清朝龚自珍的,“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其实,“万马齐喑”的原因只会是一个,那就是一家独大!
考究华夏数千年历史,许多时候,就是因为非日即月,所以那些“群星”,就很难不黯淡吧,很难有出头之日,这也奠定了华夏几千年中大的总的格局。
其中是非,却是很难介定的了。
此时,这个世界,神术隐去,草药当兴。
就算没有他方天,也会是这个结果。不过那需要的时间,将会漫长一些,至于其发展过程么,也会曲折一些罢了。
一切还没有开始,方天却已经看到,草药通过神殿,大行于世的那一天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章 星光灿烂
暮色渐渐笼罩,方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身形一闪,便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其实现在说“挪移”已经不太准确了,方天既没有“挪”,也没有“移”,只是想着要到什么地方,然后向外漫延出去的领域,便直接让他跨越了空间的距离,一步到位。
这和以前通过元素感应锁定某个位置,然后对自身周围施展法术把自己“甩”出去,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
还是和往常一样,方天是随便地找了个山头,静静站立着,不过暂时却没有修炼。
刚刚入晚,感觉中太阳残留下来的“杂质”还很多,还不是修炼的较好时候。于是趁着这空闲,方天沉浸入对某个功法的推演中。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这地步,对于方天来说,许多东西,确实已经是随手拈来了,就比如此时正开始推演的《神农诀》。
这什么《神农诀》,方天前世未见,今世未闻,但现在,就因为他需要,所以就生出了创立的心思,而创立的依据,就是他现在对于身体的熟悉以及精细入微的感知。
前世有句话叫“万变不离其宗”,掌握了那“宗”,再追究那“变”,就很简单了。
怎么变,也不过只是指间游戏。
无数的草木气息,或浓或淡,或沉或浮,在微微的晚风中拂面而来,然后,一一透进鼻端,再然后,一一沁入五脏六腑,再再然后,体内的许多经脉,都被这些气息所盈满。
方天就是在捕捉和感受着从鼻端到这些经脉之间的流转。就像前世黑客捕捉从某台电脑到服务器之间的数据包一样。
不过方天此时捕捉的不是数据包,而只是通道。
并不是所有的经脉都被草木气息直接占据,而只是一小部分,其它的那些经脉,只是被间接渗透,方天现在,就是一点点地把那些通过鼻端直接连接外界草木气息的经脉找出来。
这应该是很简单的活。
就像是在一堆白线中找出几根五彩丝线一样,只要不是瞎子,就很容易找出来。
但问题就在于,刚才那一堆还是白线。但很快地,这“很快”,也就是几个呼吸之下,所有的丝线都是五颜六色的了!
坑爹啊!
方天心里又是小小地诽谤了一句,但这也不过就是小意思。慢慢来就是了,他有的是时间。他有的是耐心。
甚至于。到后来,事情本身反而不重要了,方天就当这是一个锻炼耐心的小游戏。
不过遗憾的是这小游戏并不是真的那么耐玩,只一两个魔法时左右,他就已经玩通关了。通过种种办法,那些需要的经脉已经完全被他找了出来。
这是第一步。找出与“嗅觉”有所关联或影响的经脉。
经脉之后便是血脉,其实血脉的影响更重要,血脉不流通,身体某个部位的血液不管是缺乏还是堆积。都会造成感觉失调,但方天之所以把血脉放在后面,只是因为这个太容易了,完全不存在任何难度。
其实通过这两种能量通道就可以知道,决定人所有感觉的最终端,或者说核心,还是神经脉络,经脉和血脉,不过只是中端和末端而已,但那个层次却是太幽深了,幽深到不适用。
接下来,方天就对这中端和末端下手,根据其运行进行推演,相对漫长的推演。
这是一种用于嗅探草木的功法,是方天根据自身现在的“神通”所创建,功法的主要部分,就是对相关的血脉与经脉进行疏通、强化。
但是,在明悟并且越来越秉持着“阴阳之道”的方天手中,一个合格的功法当然不止是这一部分。
它还要同时拥有另一部分。
那就是对身体的整体,进行补益、提升。
整体提升,+针对性的部分强化,这才是方天需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方天以前领会的“沸盈”两个字成为功法这一部分设计的主要指导思想。
“沸”所以通,“盈”所以补。
只补不通,那个人会成为大胖子。
是以一般来说,胖子不是营养过剩,而是营养不足。过多的营养在身体内的堆积,营养没有起到“养”的作用,反而成了垃圾堆,造成能量通道流转障碍,然后导致身体虚弱。
吃得越来越多,身体却越来越弱。
就像一个人在大海上,遍地都是水,最终却被渴死。
这是只补不通,结果就是补不进去,然后补反成害。相反的情况就是只通不补,那同样很要命。
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方天来说,算是很基本很浅显的东西了,是以,没要多长时间,相应的功法就设计完毕。而两个部分融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神农诀》了。
然后方天就在体内把这功法一遍遍地运转,一点点地对之进行修正和微调。
在最终确定下来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
方天散开一切念想,让心神归于澄澈,摆开架式,在原地缓缓地打起了太极。
其实说是太极,实际形似而神非,方天只是借了前世太极的一些架子,运行的,却是他现在通过自身感受,对身体进行的舒展。
约一个魔法时后,方天四体舒畅,百脉调和,于是渐渐由动转静。
也就在静下来的那一刻,身体中,那如龙如蛇的起伏,又一次地开始了极细微的震颤,随着这震颤,漫天的如水星光,倾泻而下,让方天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其中。
感知越来越微弱,而就在最后的依稀中,方天隐约地感受到,无数星光,在他体内,生灭沉浮,然后,在生灭中,在沉浮中,那些星光无限放大,恍若星辰。
与此同时,心神澄澈而又幽远,恰如那深邃的夜空。
这一夜,外面的世界,星光灿烂。
这一夜,属于方天的自己的世界,同样星光灿烂。
同是此星光灿烂之夜,远在帝都,有两位老者,却正在谈论着有关于某个人的事情。
帝都远郊,某无名山。
两位老者隔桌相对而坐,神奇的是,那桌上有水正沸,茶香袅袅。
更神奇的是,那分明就是某人炒制而且是最近才炒制的茶叶,却不知这茶叶,如何来到了这万里之外的帝都。
不过这两人喝茶,就不是用某人特制的藤杯了,而只是随便地撮土为杯,那土在地上的时候还是土,到了两人手中时,却已是晶莹如玉,那由土而成的杯子,自然也就是玉杯了。
轻轻啜了一口茶水,让那苦涩却又甘醇的滋味来回交替着,在口中辗转,然后苦涩与甘醇融合在一起,变成绵长悠久的温和入腹,两位老者一时都是无语。
这无语,竟一直持续到了茶水殆尽之时。
良久之后,其中一老者才轻轻叹息着,说道:“吾师一生,和其他那些修者一样,最终也终是未能踏破圣域,在他临终之时,某已是**师,亦只差一步,便进入圣域。”
“老师对于吾人皆有的那一步并无点滴恐惧,但却有着深深眷恋,其时其况,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我和老师二人亦如我们现在这般坐着,老师道:‘死亡并无可惧,惟此身此心,实是难舍啊!’”
“老师那时的神态,既是满足,也是遗憾,满足于其一生,终有所展,终有所成,亦遗憾于其一生,终未能踏入传说中的那一步。”
“今天,尝了这叶,喝了这水,不知为何,我却忽然想起那一幕。”
另一老者沉默着,并未立时言语,半晌后,才同样带着叹息地说道:“‘此身此心,实是难舍!’,前辈此语,实是一语道尽我辈修者之心啊。本心,尘心,道心,却不知此心是这三者中的那一个?”
听到这话,之前的那老者却忽地笑起来,有点乐不可支地道:“你那弟子倒真是没收错,人家都是学生弟子沾老师的光,你倒好,早早地就开始沾起弟子的光来了。”
“安师你却也别只说我,你还不是只用小小的一块地,就心安理得地沾起人家的光来了?”对面老者微笑着道。
“加洛多斯那小家伙也跑炎黄城去了,我看这月录上的字有些怪,莫不就是他搞出来的把戏?”平和老者道。
七星月录上的那字其实真不怪,是这位土著大佬少见多怪而已。
对面老者也即叶尼没有任何疑虑,直接便道:“应该是方天小友和他一起弄出来的。我现在倒很是期待,他们两个搅和在一起,往后不知还会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再稀奇古怪,也终非正道啊。其实我真是为加洛多斯那小家伙担忧的,很有天份的一个人,如果连我们这一步也跨不过来,那就太可惜了。”平和老者的惋惜,溢于言表。
“路子错了我那老友他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一路错着走上来的,只能将错就错。从情况看,他现在应该是把惟一的希望放在方天小友身上了,我看,在跨出那一步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炎黄城了。”
说到这里,叶尼心情也有些沉重。
“其实,看着这份七星月录,我都有点忍不住想往南方去一趟了,想直接问问我们的那位小朋友,到底何为七心,何为三世。”平和老者端坐着,却微微侧首,目光深远,望向南方。(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一章 九天十地
新的一年,岁月的书签,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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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何为七心,何为三世,方天在月录中已经说得很清楚、很详细。
但对于平和老者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想要的当然不是那“很清楚、很详细”的东西,他们想要的,只是一句话,或者几个字,甚至于,连那几个字都不需要,而只需要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笑。
《西游记》中,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经书取回来了,归途却掉水里了,然后唐僧师徒才发现,那经书上根本无字,只是假书。
然后再次回去,把真的经书取回来。
这个情节,正好可以用同为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中的一句话来作标注,“假作真时真亦假。”
方天刚来此世,身为一个啥都不懂的大棒槌的时候,“为解无聊”,讲过西游记。 异界生活助理神621
但只讲到二十七回,迫于形势,果断太监了。
这也是此世外界目前流通的版本。
如果平和老者知晓西游记全书的话,这个圣域者就会知道,他想要从方天那里获得的,不是有字的书,而是无字的书,不是“万卷书”,而是“一句话”。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
加洛多斯**师,这位圣域者口中的那个“小家伙”,也正是为了那一句话,来到炎黄城。
以方天此际的层次,以及前世今生的诸多见识,弄个万卷书出来,真心轻而易举,但就是这一句话。他却要加洛多斯等,而且不是三天两天的等,“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还有可能几十年。”
方天前世的华夏古代典籍中,《老子》一书算是相当简约的了,不过区区五千余言。
但就算这五千余言,也不过只是为世俗之人而设。
隐藏在这五千余言之中的。老子真正想说的话,五百字已是嫌多,五十字同样还是多,实际上。只需五个字,或许就差不多了。
就像方天此时若要描述他的修行,也只需要一个字一样。
一个“十”字。
就这一个字就已足够,若再添加第二个字,那就完全是累赘,是掩饰,是虚假了。
这个道理,连方天都懂,更不提圣域者。
“安师。我越想越觉得‘九天十地破妄灭魔大真法’中的这个‘九天十地’,很是奇怪。”叶尼说着,而在他说着这话的同时,一幅由水元素凝成的纵横十九路线条,已是出现在半空,悬立在两人不远处。
那分明正是围棋棋盘。 异界生活助理神621
“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之际。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我也会思及从方天小友处获得之种种,这‘九天十地’亦在其中。”
“我无论如何思索,始终难以理解的是,为何这天是‘九’,而地是‘十’?”
“这个真法是方天小友当初为一小学徒而展露,从情况看,这真法亦是针对学徒阶段,那么这‘九天’的‘九’。很有可能就是指魔法学徒的九个阶段。”
“而那个‘十’,我却是始终未能猜透。”
说到此处,叶尼摇了摇头。
“所以你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而把‘九天十地’和这个棋盘联系起来?”平和老者一直目注着棋盘,此时缓缓说道。
九天,加上十地。数为十九。
围棋棋盘,却正是十九路纵横。
“我起初认为这个真法只是外门传承,而且层次不高。但如果这个‘九天十地’,真是指这个棋盘的话,那我的判断,就完全错误了。”叶尼此时同样目注半空中之棋盘,摇摇头说道。
“那么,这是‘九天’?”
“这是‘十地’?”
平和老者将棋盘分为了两个部分,内里的纵横九道,从水元素变成了火元素。此时,那个棋盘虽整体上还是纵横十九路,但内外已截然分明。
而有了这内外之分,在两位圣域者眼中,这棋盘的意味,或者说层次,已完全不一样了。
“安师,不如我们来对上一局?”叶尼目注新的棋盘,一边沉思着,一边发出邀请。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平和老者没有说话,微微颔首,与此同时,地上数点尘埃飞起,倏然间,已是变成一粒黑sè棋子,悬空着落于元素线条画就的棋盘之上,落子正中。
却正是“天元”位置。
围棋纵横十九路线条,19x19,得361个交点,除了最正中的那一个点,其它的360个点,都是以对偶方式,两两相对,片片相对,分布在棋盘之上。
这最正中的一个点,就叫“天元”。
这个点,可以用来形容古代的皇帝,皇帝是怎么自称的?“孤家”,又或者“寡人”,但不论是孤家还是寡人,都是指单独一个。
单独一个,位于正中。
这既可以说是君临四海,凌驾天下,也可以说是孤家寡人,被其它的三百六十个点所包围。
所以皇帝很容易两极分化,要么大权在握,一言九鼎,要么就是孤孤单单,被人架空,这个称“吾皇英明”,那个喊“吾皇万岁”,但实际上,“吾皇”在他们心中,就是战五渣。
战斗力只有五的渣。
谁都不会怎么放在心上。
因此,围棋棋盘上“天元”这个点,同时具有双重意义,一是无比重要,一是十分鸡肋。
围棋对局,当先者直接把一子拍在这个点上,既可以说是霸气十足,霸气侧露,霸气上下左右周围360度露,也很容易演变成“装b装成sb。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只要从华夏古代几千年的王朝争霸中就可以看出,天下之争,其实都是走的“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没有一个势力,不是从偏远之地发展起来的。
这其中。取的就是一句话,“山高皇帝远”。
远,才能让人鞭长莫及,远,才能从无到有从微到渐地凝聚和发展势力。
在人家眼皮底下搞?
直接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反应在围棋对局上,也都是从边角开始下起,实实在在地占了地盘起了势力再说,然后一步一步地向中宫逼进。
直接在中宫尤其是天元位置落子。不是太自信,就是太脑残。
不过这是方天前世的围棋法则。
这种法则,诞生在“人人都是凡人”的大前提之下。而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上下间有着真实且巨大力量差距的世界。没有什么抱成团的势力,只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天元”。
平和老者如此落子,再理所当然不过。
平和老者落子天元后,叶尼微微思索了下,就在第九路,也即“九天十地”的界限之处,落了一子。
这一子,既是“九天”之最外,也是“十地”之最内。
然后双方的阵势。就此拉开。
新的棋盘划分,也意味着新的对局思路,是以接下来,双方都下得很慢。
而且他们还一边下一边探讨。
比如其中一方问:“你为什么这么下?”
另一方就会说:“我这么下是因为因为……,我下在这里是考虑到……,我这么下是想对你形成这样的牵制……”
可以说,双方完全下的是“透明棋”。
即双方都主动向对方解释自己的落子意图。然后甚至帮对方一起,想着对方该怎么落子,怎么应对。
在这里,没有失误,没有yīn谋。
只有堂堂正正的对阵。
拼的就是双方对棋盘本身的理解。
当然,对他们来说,棋盘,就是空间。空间,就是领域,领域,就是修行,是以也可以说,这不是围棋对局。而是两位圣域者展开的领域大碰撞。
棋盘上,开始是彼此发展,遥遥牵制,慢慢地,就短兵相接,犬牙交错了起来,形势推进缓慢,却每一步,都触目惊心。
或者说,惊“天”动“地”。
真的是每一子,都考虑进了这棋盘中的“九天”和“十地”。
但下着下着,这盘棋却向着极其诡异的方向进展了,双方进入了“不死也不休”之中,棋局无法分出胜负,也无法走向休止。
“这是怎么回事?”经过不知多少番推演,确定棋局最终也只能是这样了,平和老者难掩震惊地说道。
让一位圣域者震惊,可见这样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大事件。
叶尼没有回话,因为这位新晋的圣域者同样震惊非常。
这不止是棋局,更是修行。
而现在这个棋局的发展,直接就意味着,他们对于修行的理解,进入了一个死结之中。
这个死结,是不是就是突破圣域的那个关键所在?
想到这一点,两位圣域者同一时间,全都死死地盯着这个棋盘。
时间好像在这里静止了下来,就在两位圣域者同时紧紧盯着棋盘的刹那,这个区域,不论是元素的震荡,还是空气的流动,总之,似乎一切的动态,全都归于了静止。
却是两位圣域者,不自觉也不自知地,形成了对这一片区域的绝对禁制。
太阳升,太阳落。
太阳落,太阳升。
就在这升落之间,不知不觉,几个rì夜就过去了。
不知是第几次太阳升起的时候,平和老者缓缓抬起手来,在两人身前的虚空中,画了一个图形。
叶尼微微摇头,把平和老者的图形抹去,自己也画了一个图形。
平和老者见此图形,同样摇头,同样抹去。
就这样,两人不停摇头,也不停地抹去对方的图形。
但就在这个不停抹去的过程中,两人的意想渐渐走向一致,最终,那个谁都没有再摇头的图形悬挂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叶尼有点呆滞地问道。
平和老者没有应答,因为这位圣域者同样不知道。
那个图形,是一个圆。
圆中,一半是水元素,一半是火元素,二者截然分明。但是,水元素中心,却有着一团火元素,而火元素中心,也有着一团水元素。(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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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二章 月录,南域,南疆
帝国南域,塞勒**师的地方。
塞勒,当前层次为**师,身份为南域总调度,居中调度帝国、南域以及南疆的相关重要事宜,过去,更曾长时间身在南疆。
以这样的层次和往日、今日之身份,其身边自然也围拢和牵系着不少人。
这些人中,当然有着攀附性质的,但其实更多的,谈不上攀附。那些中高阶修者总有一个要待的地方,那么待什么地方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定则,不止适用于某人前世的世界,同样适用于这里。
然后《七星月录》就在这个小范围中流传开了。
方天将月录递送一份给塞勒,随附短信中,并无要塞勒秘不外传之嘱,而只是用轻飘飘的口气说道,这只是一份“小玩意儿”,供塞勒**师“闲极无聊之下,随手翻阅。”
但这并不是塞勒将这份月录于一些知交好友中流转的原因。
这月录,只开篇的“本心、尘心、道心”之论,就让塞勒**师震撼良久,并直接沉思几日。然后哪怕没有月录后面部分的任何内容,塞勒都会将这份月录定为“绝秘”。
但再三思量之后,**师阁下还是将这份月录公开了。
当然,这里的公开也只是指那一个小圈圈,甚至于是小圈圈中的小圈圈,其人数么,一只手的手指不够数,两只手的手指,却是有多余。
而这其中的每一个人,不论直接或间接,其影响力都有一城或半城之重。
塞勒将这月录公开的原因,就是想要为方天造势。
不论怎么说。方天现在是炎黄新城城主,同样,也不论怎么说,炎黄新城,是缘起于临波城之灭。
这其中的梁子,那可是架得大了!
更同样,不论怎么说,不论临波城覆灭的出手者是谁,这梁子,最终也还是架在方天身上。——谁叫他是最终的受益者呢?谁叫他接收了昔日临波城残余的东西呢?
就凭这一点。他就是许多人惦念的对象。
这从炎黄新城立城之初的那点不和谐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那不过是水面之上的一点小小的试探,无关痛痒,甚至于说是玩笑之举也不为过。而以如今的高度和位置,塞勒很深远地,看到了一些水面之下的东西。
一些塞勒绝不想看到的东西。
于是。月录被公开。
正因为其分量足够。
而月录公开后的结果,自然也并不出**师阁下的所料。身为**师。塞勒太知道这份月录所载。对那些老朋友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本心……”
“真可怕,这份秘录完全颠覆了我此前的道路和认知。”
在得阅月录的几天之后,其中一位阁下对话于塞勒,“得传这份秘录,我才知好些我一直摒弃的东西,却原来正是‘本心’!”
“本心都丢弃了。我还能走多远?”
“难怪我一直冥冥中感觉到,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窄,修行层次的继续也越来越困难。”
“我一直以为是我天资所限,天资让我只能走到这里。却不知道,是我根本上的道路走错了!如果没有这份月录,我此生必是固步于此了!”
“此番,道路大开,某有信心,更往上行。”
“老友,我这次承你的情可是大了。方天阁下那里,我也当亲自登门拜见!”
说这话的,是一位高法,老牌的高位法师,出身南疆,与帝国不下一百位的重量级家族,有所关联。
一位高法,称呼一位还是中法的人“阁下”,这倒没有什么,法师之间,只要认可,不太大的阶次差距,并不会成为这种带着尊重性称呼的障碍。
但是“拜见”,这个话就说得着实很重了。
其实哪怕是“拜谢”都无所谓,“拜谢”重在“谢”,而前面的“拜”,不过是客套性说法罢了,是止于口头上的,实质其实就是一个“谢”。
但是现在,这位高法说了“拜见”。
什么情况下用到这样的一个词呢?
一个学生或弟子,见老师,谓之拜见;一个修者,见崇仰敬伏已久的前辈,谓之拜见。
除此之外,在这个世界,一位修者哪怕是面见父母,也最多只能说是“敬见”。
敬而不拜。
敬,只是缘于情,拜,却是缘于心。
心悦诚服。
愿以对方的道路为参照。
其实,这个世界,在这个基础上再进一步,就是信徒之于神了,信徒对神,就是“愿以对方的道路为归依”。
对于老友的这番话,塞勒微有诧异,但其实也并无太多惊奇,只是道:“对于我的那位小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那小友晋升的速度虽闻所未闻,但当下,也到底还只是中位法师啊。”
塞勒这话,略有含糊。
但含糊的话听在明白人耳中,自然也便是再明白不过,那位高法阁下听得这话之后,也只是淡淡说道:“在方天阁下前进的道路上,不应该被任何风吹草动所惊扰,老友,这应该是我们的共识?”
塞勒没有言语,只是微笑。
这只是其中一位阁下。
还有一位阁下,见得月录,数日之后,对塞勒道:“百十年来,某从未闻过一滴酒之味道。此番见得‘养身论’,某却突然生起饮酒品酒之兴了。”
“老友,你说我前往炎黄城,与方天阁下商量一番,拉着他与我共谋,挖一酒窖怎么样?我定当让这酒,卖遍它整个南疆。”
其实在帝国中上层人物眼中,疆场才是核心。
南域北域又什么西域之类的,不过只是些花架子,不值一提,当然,事实上,大半也确是如此。
这位阁下的这话,表意当然也很明显。
塞勒就道:“那我这个中间人呢?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位阁下道:“老友,你的任务就是让我结识方天小友。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安安静静地退场了,你还是好好地做你这份很有前途的总调度去吧!”
有一,有二,然后自然也就有三,有四,有五……
几次谈话,就在数日中,无声无息地过去。但就连谈话的双方,嗯,一个固定的一方,和一个不固定的另一方,此时也都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他们的决意,到底代表着什么,最终又造成何等重大的影响。
而当初送出这份月录的某人,更不会想到,这个他口中的“小玩意儿”,对这个世界,以及对他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三章 魔法船,神农诀,神殿仪式
炎黄城。
这两天,除了一如继往的修行之外,方天主要做的事情有两件:
一是在神殿和七星湖之间设立水路。
在这个相当广袤的大平原上,七星湖本就既有进水口,又有出水口,而方天所做的,就是在协会外围,大小山脉纵横的地方,将这出水口向神殿那边延伸过去,直接连通那附近本就存在的水脉。
如此一来,乘着船,直接就可以从神殿来到七星湖了。
总计也只有百十里的水道开辟,对如今的方天来说,也不过就是心念一动而已。想起昔年,哦,也就是去年,枫林大院外面的那条喷泉小溪,只小几十里,都完全须赖沙迦之力才可以达成。
虽然已经渐渐习惯如今的层次,但方天心中,还是有着些许感慨的。
水道虽然连通,但全程仍还是有着三百里之遥。
在这种情况之下,方天自然地也就想起了前世的各种动力船。如果是以前,他就是想到也没办法,但是现在么?有了全自动魔法印刷术的研制,再搞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旋转推进装置,那真的是连脚趾头思考都不用。
于是很快地,真是很快,从方天生出此念到魔法阵动力单船正式完工,前前后后也只不过花了两个魔法时,这还包括设计思路的几次改进以及速度的分档调试。
看着被调到最高一档速度的单船在水中像是鬼魅一般地疾速向前驶去,无声无息地,却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方天不禁自失地摇头一笑。
这个速度还是太快了,这一档次还是得砍去,不然小艾薇开动起来。还是存在风险的。
不过转念之间,方天却是在思索,这个世界当下有没有这种东西呢?魔法船或者魔法车。
按理说,应该是有的。
毕竟,这其中的设计思路极为简单,简单到可以用前世的“傻瓜式”这个词语来形容,方天不相信经过修炼身心各方面都大有提升的魔法师们,会连个最基本的动力车船都不会做。
但在此之前,他还真是没见着。
眨眼间,方天便设想出了几个原因。
一是研究魔法阵的魔法师极为之少。少到比大白天能看到的天上的星星还少,最简单的例子还是沙迦,以他那种出身的都对此道颇为陌生,那也就不用说其他那些根底不深或根本就没什么根底可言的魔法师了。
二么,就是会魔法阵的人根本用不着这些。
就比如塞勒。他会好好的放着有助于修行的“正经”魔法阵不研究,去转而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动力车船?那不瞎扯蛋么。他自己根本用不上啊。为人作嫁,那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但这其实还是说不通。
就算中高阶魔法师阁下自己用不上,他们总有后辈弟子什么的吧?再者,谁规定中高阶魔法师中就不能出那么一两个奇葩的,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方天想到了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元素晶石。
此时。塞勒前些日子将魔法阵传承给他的时候,所用的那极为垃圾的晶石,不,那与其说是晶石。不如说是石头中混入了一些元素结晶,而且是杂乱无章地呈丝丝缕缕式分布的。
这样的一块“劣晶”,透露了很多信息。
方天相信,以一位大魔法师的身份,这个世界仅次于圣域之下的力量者,如果不是元素晶石这玩意儿太过稀有,是真不可能这么寒酸的。
假如情况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具小身体所在的家族之前送过来的那两箱“石头”,其价值就要重新估量了,很可能非常地超出他的意料。
而他们为什么送这个“石头”过来呢?
是不是因为这个“石头”,属于“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是不是只需要这个东西,就直接代表了对方的身份,代表了对方的层次,甚至于更进一步,直接地代表了某个具体的势力?
方天想着那些几乎全都晶莹剔透的石头,以及其中绝大部分的元素晶石,一时间,有点默然。
然后,前些时日研制印刷术的时候,当他随手拿出一块晶石时,加洛多斯**师那隐隐的似乎有点莫名的眼神,浮现在眼前。
**师阁下的那种莫名,或许并不是对着他研制出的印刷术来的,而很可能只是对着那晶石……
一时间,方天又想了很多。
不过,事实上这种想之无用的东西,也就是此时实在无事,随便想想罢了,接下来,方天便驾着这小船,往神殿方向行去了。
站在船上,有风吹拂,远远地看上去,某人倒也显得相当玉树临风。
不过只是这棵“玉树”实在太小了一点而已。
不知是神殿方面那些修者提醒还是咋地,总之,当方天到了神殿附近的时候,那些小女生全都在溪边站着,小艾薇被拱卫在最前,看到方天遥遥而来,喜悦挂上了眼角眉梢,使出手来举在头上使劲地挥。
那些拥簇在一起的小女生就嘻嘻哈哈,有些甚至还东倒西歪。
年龄最大的卡琳站在小艾薇身侧略后,看到方天的目光注视在这里,微微欠了欠身,方天点头回礼。
“卡琳小姐,近日无事,我试制了一只魔法船,你们且拿去玩耍,顺便帮我试试这船的效果如何?”来到近前,方天下得岸来,微笑着对这一帮小女生说道。
“魔法船?”卡琳声音略扬地说道,这个时候,她和那些小女生才惊奇起来。
因为知道方天是魔法师,而且是极了不得的魔法师,所以之前看到方天站在船上飞速驶来的时候,她们是并不奇怪的,但是这时,听得方天的话,却是那船……
接下来,方天对那船略作了一些教导和示范,然后,在他的诚挚表示下,卡琳和那十来个小女生一起,就全都在跃跃欲试的心情中,登到船上去了,有点拥挤,却还好堪堪容得下。
下一刻,船上的魔法阵被触动,在一阵惊喜与尖叫声中,人与船,同时远去。
小艾薇却是留了下来。
“哥哥。”
“丫头,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教给你一个东西。”方天说道,然后把《神农诀》的功用,具体地向她解说了一遍。
若是其他修者,不管是武者还是魔法师,听到还有这种功法,必然不是呆滞,就是震惊。但小艾薇这两样都没有,对她来说,方天拿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功法并不复杂,小艾薇很快就学会。当然,也是因为方天手把手地教导。
“哥哥,我可以把这个东西教给老师和卡琳姐姐她们吗?”这个时候,小丫头才带着兴奋以及希冀地说道。
“当然,丫头,我既然把这个东西教给你了,那你就对它拥有完全,嗯,决定权!”方天笑着说道。事实上,当他把这个功法教给小艾薇之后,这个功法对他来说,就算完成历史使命了。
他是它的创造者,却不会是它的使用者。
此时,还是上午时分。
一天很快过去。
而就在这一天的下午,具体地说是傍晚,奥菲利亚长老带着小艾薇,乘船来到魔法师协会,见了方天之后,还没说话,就先是一个郑重的躬身行礼。
“长老,用不着吧?”方天微笑着,遥遥伸手虚扶。
“大人,您的这个传承,对于神殿来说,至关重要!”奥菲利亚肃然说着,然后又道:“大人,我谨邀请您参加后日的神殿落成仪式。”
这个邀请,方天当然不会拒绝,且不说有着小艾薇的关系,就算没有,就因为那个“梦”,方天也是不会推拒的。
异日上午,神殿仪式如期举行。
方天是惟一的观众。
其实,于奥菲利亚等人来说,对这一场仪式的态度是很复杂的,复杂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去年的那场变故。
大陆上,以往落成的神殿,神之光辉犹在,但是新落成的神殿,却已得不到女神的眷顾了。所以事实上,这半年多来,阿弗列斯生命女神殿总部,早已下了决议,那就是在重新感应到女神之前,不会再在各地设立任何分殿了。
这一次,炎黄城的生命女神殿分殿,是惟一的例外。
而对于这一次的神殿落成仪式,神殿中所有人,上至奥菲利亚长老,下至小艾薇和那一帮小女生,甚至于远在阿弗列斯的神殿总部,都是心中莫名的。
期盼着,却又担心着。
担心着那期盼落空。
不管怎么说,当阳光穿过神殿正门,照进神殿中去的时候,仪式正式开始了。
没有繁琐的程式,只是神殿的上上下下,一起列队祈祷。
虽然神殿众人之前心中都怀着忐忑,但当真的进入了祈祷的时候,虔诚,让他们很快地忘了一切。或是默念着,或是轻诵着,神典中的一句句话,在这个新落成的神殿内部,如最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
流淌在廊柱旁,流淌在空气中,流淌在神殿众人的身心之内。
同样地,也流淌在方天的身边。
方天只一个恍惚,就被这如清溪一般的流淌挟带着,又一次地,在非自主的情况下,心神进入了识海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四章 有一人,愿你美好,愿你成神
奇花异草,不生麦田稻圃之内。胜地绝景,不在大街闹市之中。
人,其实也是一样。
平凡不需要理由,不平凡,却一定有原因。
这原因,或者是来自于正面的引导,比如说有个高大的长辈,有个牛逼的同侪,这人自然“见贤思齐”。
也或者是来自于反面的刺激,被伴侣甩了,被未来的丈母娘又或者公公婆婆什么的羞辱了,骑个单车在街上晃被人从车里吐口唾沫了,等等。
这些正面或反面的影响无所不在。
有的人,受了这影响,或许一时心里有所涌动,但过了一段时间,又渐渐平复了,变得对这影响习以为常,也有的人,就立下了心,握紧了拳,咬起了牙,发上了狠,并且,一直就那么贯彻到底。
平凡与不平凡,也就在这里,大道两分。
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
而对于修者来说,修行的起步,其实就是捕捉自身意识中的正面或反面的影响,以之为能量,以之为柴火,来培育温养一颗清明坚定的心。
确立道路,谓之“清”。
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必要做什么,不必要做什么,谓之“明”。
变得很倔强,像个傻瓜似的,谓之“坚”。
数年、数十年如一日,谓之“定”。
把这四个字都贯彻了,一个修者,只要外部条件不是太糟糕,没理由无成就。
而这个世界当下有哪些修者呢?
武者是。
魔法师是。
神殿的这些人,同样也是。
尽管这三者修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大相径庭,各各不同。但在今日的方天眼中,三者,如一。
其基础,其核心,不过就是身心二字而已。
不论是三者中的哪一者,也不论是处于什么层次,不论其天资如何,也不论其际遇如何,今日的方天,只会看其。将清明坚定这四个字贯彻了没有。
贯彻了几个?
贯彻了几分?
只不过相隔半年多的时间,这次再与小艾薇见面,方天在她身上,“坚”和“定”暂时还没发现,但“清”和“明”。已是有了相当的影子和轮廓了。
见得这种情况,方天心中其实是相当欣喜的。
这意味着。当初他把这丫头送入神殿。并没有送错。
其实不论是通过那个“梦”,还是有现实的少女牧师卡琳为参照,方天都应该对神殿放心的。但话是这么说,没见到事实,方天在大半的放心中,终还是悬了那么两三分心的。
这两三分悬心。在不久前收到小艾薇信的时候,放下了一分,当下,亲眼见着了小艾薇本人。又放下了一分。
至此,对这丫头的未来,他不需要太过挂心了。
不止是小艾薇。
不论是少女牧师卡琳,还是连少女都称不上的这一群小女生,又或者,神殿的主持者奥菲莉亚,又又或者,神殿的其他人等,方天都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清”与“明”的气象。
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超过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中低阶修者了。
这世界的诸多中低阶修者,其实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土著”,这里不是说他们是原住民的意思,而是这些人的修行,完全就是土土的,傻傻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道路和理论,来作为指导。
他们的修行,和前世古代许多时候华夏的农民种地一样,完全是靠“天”吃饭。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只有极少数的一些天才,并且这些天才还要是运气相当不错的,才能懵懵懂懂地,一步一步走出来,最终脱颖而出。
这个世界修者的修行,若用前世的电脑游戏名词来说,基本上算是“单机版”修行吧。
而现在,他的炎黄城,就算是初步开通了修行网络。
不过这却是又一次想远了,方天一念稍远,瞬间即回,视线及思虑,还是放在眼前的神殿一众人等身上。
前些日子刚与神殿众人见面的时候,方天从一位法师的身上,看到了神殿总体实力的深不可测。而现在,进一步接触之后,从神殿这些人的精神气象方面,方天看到了神殿强大的根由。
如无意外,神殿的总体势力,应在魔法师势力之上。一方面强,一方面齐心,这两点,应该都可以爆掉魔法师。
至于武者势力么,还是那句话,是主流,但却不是核心。
祈祷在继续着。
祈祷者的心,是清而且明的,至于祈祷者所用的词句,那完全就是神典所载……
藉着素日的清明,藉着此时的虔诚与期待,神殿的一众上上下下,在这一刻,经由祈祷,渐渐地,完全超越了他们本来应有的层次。
而整个殿,在这一刻,也都其清如水。
这清,这如水,宛如静止着,又宛如荡漾着。透入殿中的阳光,仿佛也跟着荡漾起来,而同一时间,荡漾起来的,还有方天的领域。
一个恍惚之后,方天的心神,却已来到识海之中。
这个大部分时候都是静止着的天地,这个时候,却同样有了动静,那个澄澈却向无丝毫微澜的湖泊,这个时候,仿佛也受到了外面的影响,在微微荡漾着。
而随着它的荡漾,那个湖面之上本来就有的点点滴滴不断升腾的雾气,渐渐地,一点一点地变得浓厚起来。
从若有若无,变成可见的淡薄,又从淡薄,变成轻雾。
再接着,这轻雾就在方天的视线中弥漫开来。
而随着这轻雾的弥漫,那与识海天地完全隔绝的外面的世界,却仿若轻纱一般,渐渐地在方天的视线中聚现。
这是一个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的聚现,先是一丝丝阳光在轻雾中出现,再接着,分明就是外界方天此时立身处的神殿,也一点点地,若虚若实地,化现在轻雾之中。
然后,那神殿中一个个正在祈祷着的人,上至奥菲利亚长老,下至卡琳、小艾薇及那一帮小女生,再到其他诸人,也一个个,若虚若实地,化现在轻雾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种种惊喜、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总之就是各种激动至极的神情,同一时间,浮现在这些虚实身影的面孔之上。
“女神!”奥菲利亚长老的影像,突然地,老泪纵横,仿若支撑不住身体似地,轻轻伏跪在地。
“女神,你终是未曾将我们抛弃!”那位法师缓缓缓缓,然后深深深深地躬身。
“女神,愿你的荣光,永远照耀世界!”少女牧师卡琳的脸上,有着接近于夸张的惊喜和微笑。
他们有的在口中轻诵,有的在心中默念,但不管是轻诵还是默念,所有的言语和心声,此时,方天俱都听见,或者既不是“听”,也不是“见”,而只是知道。
就在这一个个震惊与惊喜中,同样有一个身影,进入了方天的视线。
“赞美哥哥!你是那样的美好。女神啊,我要向你祈祷,祈祷你如眷念我一般地,眷念我的哥哥。我愿他永远都那么美好。”小艾薇微微仰着头,她是那些人中惟一没有震惊而只是平静和喜悦着的人。
“赞美哥哥!女神啊,如果哥哥有什么不美好的地方,希望能有你的眷顾,使他去发现。”
“女神啊,我礼赞你!我信你的路,我从你的路,我也愿我的哥哥,能走好他的路。”
“哥哥啊,我在女神的面前赞美你!希望女神能接受我的祈祷,眷顾你,照耀你,温暖你,美好你。”
“哥哥……”
渐渐地,神殿众人所有的影像和心声全都如同散去。
只有一个声音,在方天心神之中,轻轻地,轻轻地,却似乎可以贯穿到永远地,回荡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五章 如水光阴
很久以前,具体地说,还是在前世的时候,方天就知道“救赎”这两个字。
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从没有切身体会过。其实现在也没有体会过,但方天体会到了另外的一个词,一个与“救赎”常常相关联的词——
洗礼。
就在神殿中,就在这一刻,方天感到自己真的被洗礼了。
仪式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待神殿众人的惊喜激动慢慢平复下来之后,才宣告结束。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半沉、疏星隐现了。
神殿众人的精气神,都如被洗炼一般。
而方天,神色如常,在告别神殿众人之后,漫步而出,就以散着步的形式,慢慢地向着魔法师协会的方向走去。
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得慢了起来。
小艾薇空闲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其实,一般来说,神殿中人,事情还真的不算多,特别是这些还称不上是少女的小女生,按神殿方面的说法,她们现在就连修行,也都只是“散修”。
意思就是零散着修行,一点一点慢慢地熟悉着修行的方方面面。
没有什么硬性要求的,就是天天睡懒觉都可以,当然,晨诵那是必须的,不过只要在晨诵之前起来,就ok了。这让方天想起了前世学生的早读课,别说,还真的很像。
闲的时候,小艾薇要么和她的那一群小姐妹们一起度过,要么就是回枫林大院,和她以前的那一群小伙伴们度过,再要么,就是到七星湖这边来。和她的方天哥哥一起待着。
(一直有个词语不会用,就是这里,求教万能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书友们,这里,应该是“一起待着”还是“一起呆着”?话说,其实我应该去求教我的小学语文老师的。:))
同样,方天有时,也会过去找她,她的“课程表”,方天基本已经很熟悉了。
小艾薇的修行。除了晨诵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两种,一种是“抄书”,一种是“静行”。
“抄书”,就是抄神典。不过小艾薇现在已经不需要对照着神典来抄了,三本神典。不管是哪一本。她都能倒背如流,哦,这个说法稍微有点夸张,但倒写,却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静行”,就更简单了。就是静静地站着,当然,坐着也行,甚至于。连躺着都行。
据小艾薇自己说,她就是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静行”的,不过总是要不了多少时间就睡着就是了。听到这话,方天就笑,然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是以,当小艾薇和方天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小艾薇一本正经地,像方天前世的小学生那般,端坐桌上,默写着神典。
而方天则坐在她对面,同样端坐着,同样默写着。不过方天默写的东西就比较杂了,有时抄成一本小书,有时只把一个毫无讲究的字写来写去,而有时,只是握着那笔,动都不动。
两人所用的纸笔,笔是毛笔,纸是宣纸。嗯,属于硬宣,竹制的,沁墨不算怎么多。
这纸这笔,小艾薇一写就喜欢上了,其实,毛笔本就诞生于一种沉静安然的节奏下,放到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为神殿所量身打造。
于是,不仅是在方天这里,神殿那边,小艾薇也把毛笔和纸带了过去。
一开始,只是她自己用的,但想也知道,这种新奇的东西,必然会被她的那群小姐妹们“围观”,然后试用,再然后,一试就甩不脱了。
总之,没几日的工夫,结果就是,神殿的上上下下,甚至包括奥菲利亚长老在内,也都用上了这种纸,这种墨。
小艾薇就在方天这边和神殿那边做着搬运工。
除了相对而坐之外,有时,两人也相对而“站”。
方天静静站着,小艾薇也静静站着,往往,一站就能站上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又或者,一整个白天,即上午加下午。
这就是“静行”了。
静行不止是站,坐着也有,往往是方天坐在地板上,然后小艾薇靠坐在他身侧,有的时候,方天也会像以前在大院中那样,把小艾薇抱坐在腿上,让她靠在他怀里。
小艾薇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一开始的时候,她是三五天不定时地往方天这边来一趟,然后很快地,就变成了无比精确的两天一次。
光阴如水,就这样潺潺地流淌着。
在这过程中,方天利用他的嗅觉神通,做了一件事。
就是用多种草汁、木屑和树脂等,压制了一些香片,主要是三种,方天分别命名为“五蕴香”、“**香”和“宁神香”。
五蕴香,调和五脏六腑,对身体起到调节和温养作用。
**香,会引起血液的流动加快。
“五蕴香”+“**香”,其实就是针对“沸盈”这两个字而来的外道小应用。虽说外道,但其实,功效显著,当然,是对小艾薇来说的。
这香片本也就是方天为小艾薇所制,他自己,以他现在的层次,是早已用不上这种东西了的。
“宁神香”则不用解释了,顾名思义,就是清心安神用的。
这三种香片合起来,交错使用,让小艾薇的修行几乎没有半点“冗余”时间,所谓“冗余”,对于修行者,尤其是才踏入修行之路的修行者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即身心状态不佳,修行无效。
这个问题,还是刚来此世,对修行啥都不懂的时候,方天就和洛贝尔讨论过,而那个时候,方天是用前世的“生理周期”神马的,让这位土著兄膜拜而去。
而这个时候,一路走过,早已洞悉其中种种的方天,轻描淡写地,只是通过三种香片的交替使用,就引领着小艾薇轻易地跨越了这个难题。
解决了“冗余”问题,随之而来的,就是修行成效,较之以往,至少以十倍计的提升。
有人引领,差距就是这么大。
当然,那也得是方天这样的引领者才行。
其实真要说起来,小艾薇才算是方天的第一个弟子。对于莫里希和帕特两人,方天方大侠可从没有这般用心细致地教导过,而只是给他们一些关键性的提点,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
然后这两位可怜的弟子却还对他们的老师高山仰止。
同样形成对比的,就是小艾薇,以她现在那点可怜的见识和层次,当然不可能知道方天所做的这一切,她其实是感受到修行“有一点点进展”的,但这丫头把这归功于“和哥哥在一起,心情好。”
而至于奥菲利亚长老的震惊或奇异什么的,就不是方天考虑的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六章 神殿百草堂
既然制出了三种香片,小loli那边自然也不可能漏着了。
同样没有漏着的,还有魔法船。继小艾薇的那一只之后,方天又制了个小型的,也就是比独木舟稍微讲究点的,给小loli,然后这丫头也时常乘着这小船,往返于第二和第三岛屿之间。
和小艾薇当然也就会碰面。
小loli之前就知道小艾薇已经返回了的,但直到这种时候,才算见过。
然后这丫头就把自己的练字地点,也移到了方天的书房中,也就是第二层小楼,很空旷的。小艾薇是两天来一次,她倒好,仗着地利优势,那是一天不落。
神殿那边,最近却是有了一些动向。
起因还是方天的《神农诀》。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和修炼,神殿上下,对这套功法终是熟悉了起来,并且修炼效果也初步呈现,于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药园”,也在神殿中,渐渐成型。
其实对于修者来说,许多东西办起来,都绝不是常人可比。
就比如这“药园”,若是放在方天前世的世界,任何一个人或组织想要置办这东西,都必得好好地花费一些时间不成。但在这里,那药园,一天一变样,总共才十几天过去,便已经初具规模了。
而且神殿上下一直都是有自己种地的,至于现在,不过就是把种植范围扩大到诸多草木而已,其实算是他们的老本行,别说,一个个的,干得还真是勤快,并且愉快。
然后。神殿之前被关停的一项业务,就在这个新立的炎黄城分殿,又展开了。
那就是治病救人。
其实“治病救人”这个词要稍微换一下,因为他们救助最多的,不是病,而是伤。那些热血总是过剩的武者,是伤员的基本来源。
而以炎黄城当下的形势……
那些大伤小伤以前都是武者们用着一些也不知道到底有效没效的“土办法”自行粗粗处理一下,现在,有了就近的专业医治点,那自然是趋之若鹜。
在这一方面。神殿的招牌,向来是响当当的。
于是这个才新立不久的神殿,立马为炎黄城的万千修者所知,然后从早到晚,往者不绝。之前的清静,是再也没有了。
不过喧闹也就是大白天。具体地说。是晨诵之后,及晚饭之前。
过此时间,一概不理?
不,这是不符合女神教义的。
对神殿方面来说,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问题。
几千年的时间,足以让什么样的问题都能有解决的办法了。而神殿方面拿出的办法就是,在离神殿约有二十里处的地方,又立了一处建筑。
相当于方天前世的“办事处”。
这所办的事么,当然就是专管救治了。
这处建筑很粗率。就是简单的木石搭建,丑陋得要死,但从大小上讲,可比神殿本身的建筑要气派得多,足有几十个神殿大小,而在这里施行救治的,也不是神殿人员,而是经过他们基本培训的,义务或非义务外界人员。
有魔法师,有武者,同样也有普通人。
有些较棘手的他们无法处理或处理不好的伤病,才会转到神殿那边去。
这一系列林林总总,看得方天是目瞪口呆。——敢情人家搞这个,还真心很专业啊!专业到让他这个穿越者,都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在心里道,你们牛!
神殿方面的救治是收费的,而且,真心不算便宜。
但几乎没有一人,不管是修者还是普通人,诽谤他们的收费,关键就在他们的一个很灵活的策略。
伤病者很多,层次也不一,有的不在乎金币这种东西,有的,却实在心疼,还有的,不是心疼,而是直接支付不起。
那怎么办,拒之门外?
不。
不可能。
那是绝对违逆女神教义的。
因此,他们的行事就是,不管来者为何,一律先救治了再说,然后,有钱的给钱,没钱的么……
你不是还有人么?
接受一些基本或简单的培训,帮帮工就是,你要是现在没时间,还可以记着,以后再来,而且,还可以分批次的,神殿方面对此并不强求。
见得这种情况,方天心里叹息,佩服到五体投地。
这真是,金币也捞了,人心也得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还顺带培养了一大批的亲近神殿的泛信徒。
那些经过神殿培训然后帮工的人,虽然“被迫”帮工,但一个个地,满心乐意地“被迫”着,口中心中,却是念着神殿的好。
这是非义务帮工。
还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却是单纯因为敬仰女神,赞同女神的教义,然后有闲的时候义务来神殿这里帮工。
以魔法师来说,方天在这里看到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级的魔法师。
以武者来说,方天在这里看到了一二三四五级的武者。
而至于普通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就更不用说了,各种层次的皆有。
见得这种情况,方天心里,仍然还是叹息。
神殿在这个世界的信众基础……
就一个词,“无敌”啊!
这种自身强横,却又立足大众的存在,哪是魔法师这种存在可以比拟的?
不过,让方天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方城主”,“方大人”,也被无数人称颂着,而原因同样是因为这件事。——神殿方面,并没有隐瞒这种新救治方法的出处。
于是,方大侠的“神之子”这个称呼,更是流行了起来。
也因此,若是这个世界来个“最得人心城主排名”,自从身任城主以来,还没正经做过什么事的方城主阁下,却很可能高踞头名。
方天自己觉得没做什么事,但其实,炎黄城的无数修者,却都认为他做了。
现在,其实也就是这十几天的时间里,炎黄城诸多修者便已经有了共识,那就是他们的城主大人,“一指点去,魔法竞技台立了起来”,“又一指点去,武者竞技台立了起来”,“再一指点去,神殿救治处立了起来”。
已经有修者,很多很多的,开始称炎黄城为“天下第一城”。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个称呼还真不算夸张,只从修者人数来说,炎黄新城当下,很可能确实就是“天下第一”,不止是天下第一,而且还是惟一的“修者之城”。
不过对这些,方天当然只是摇头失笑。
再怎么天下第一,也终究只是浮云罢了。
话说,最近,这整个南域的天空,浮云都开始多了起来,先是像有人一大车一大车地把棉花糖拉来堆放在天空,然后这些大棉花糖就开始相互靠近、融合,颜色也从雪白变成灰色,再变成乌黑。
在方天一时兴起,想用蜂蜜做出棉花糖来,却不知问题出在哪,宣告失败后,经过半个月左右的酝酿,这漫天的云水,终于变成雨水,落了下来。
这也意味着,将要一直持续一两个月的南天雨季,为之来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为在外的魔法师协会众人派送七星月录的安迪归来,同时归来的,还有希岩。(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七章 如与天地合,细雨润身心
七星湖。
方天站在岛边,静静看着湖面,偶尔,又转换一下视角,看着这天光水色。
雨,终是降落了下来。
和去年一样,雨季刚开始这个时候的雨,还是很缠绵的,整个天地,水与雾交织在一起,雨点不大,却胜在密集,连绵不断。据说,这样的雨最容易产生大面积的负离子,从而让空气清新。
这个念头在雨初始的时候于方天意识中闪过,转而却是让他摇头一笑,这个世界,空气本来就够清新的了,真是不在乎这种形式的锦上添花。
所以这“花”就不是添在空气中,而是落在水面。
一朵朵小花在水面绽放,却又被一直不停流动着的湖水打扰着,让方天仿佛看到了春来郊野,千千万万朵无名的小花在春风中招摇。
去年此时,这雨带给他凄清和彷徨。
今年此时,这雨却只是给他带来沉静和安然。
方天本来只是静静看着的,但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回事,这雨却似乎不仅落在了湖面,同时也落在了他的心湖之中,然后,在一种莫名的牵引下,他整个身中的气血,也如外面这雨,在流动起来。
好像他的头顶就是天空,而他的身体就是这天地。
气血如雨,从上而下,让他的这个天地,也变得水雾空蒙。
有下则必有上,如此方为循环,那上,同样也和这下一样,细微,而且缠绵。
不知不觉地,方天的整个身心感受也都变得细微起来。同时,他感觉自己也似乎消失了,他自己的身心小天地,因为同步,和外面的这天这地,好像融合在了一起。
“苍黄如衣,天地如袖。能收天地在心,方能放身于天地。如此,则纵然囿一井之内,也可以得大大世界。”
这是方天去年刻于井中石壁的话。那个时候,以此时的眼光看,他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修者,所以这话,也并非是修行之语。修行之悟,而只是基于常人层面上的一种心理感怀。
但这时。方天感到自己此时的身心居然却正应了这句话。既“收天地在心”,也“放身于天地”。
这是不是前世华夏古代所谓的“天人合一”呢?
方天不知道。
当下,修行的根本与宗旨,以及道路,对他而言,已无奥秘。但对于这道路上的种种,他却并无认识,既无秘录查阅,又无师者告知。所以,对于此时的身心状态,他是名副其实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知不知其“所以然”,其实也无所谓。
一步一步走过,该知道的,将来总会知道。就像他此时回首,对身后的一切,尽皆了然一样。
若为法师,必知学徒事。
若为**,必知法师事。
若为圣域,必知**事。
如此,“前知”、“先知”又有何可贵呢?站在山下,实不必知山中山顶风景如何如何,只待他真的到了山顶,放眼望去便是。
那时,所望皆是风景。
淡淡的思绪浮过,然后,方天的心神一片浩渺,如这天,如这地,而身体之中,气血流注,如这湖,如这雨,慢慢地,就真的进入了“既无天地也无我”的状态。
安迪和希岩两人返回岛上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景象。
他们看到了他们的会长大人,静静地站在湖边,站在雨中,身周没有一点元素的波动,一如常人,那雨,也没受丝毫遮挡地,淋湿了那衣,那人。
其实,他们是从岛边经过的,但直待落足于岛,两人才惊奇以至于惊恐地看到,有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离他们的距离,不过百十步而已!
换言之,之前瞬移的时候若稍有偏差,他们甚至可能直接瞬移到那个人身侧。
但这怎么可能呢?
可能到以他们法师的层次,之前遥遥感知的时候,也没感知到这里有个人。别说人了,就连一根小草都没有感知到!在元素感应中,这里,本应是一无所有,
以前,方天有从他们的感应中消失过,那时只是惊奇,但这时,真正地遇上了刚才这事,两人才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两人的震惊与麻木只是瞬时,就像大白天的,陡然见了亡灵一样,但在那瞬时之后,两人却又立即被方天此时的身影吸引住了。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安迪感到自己无地自容。
希岩感到自己全身上下,一无是处。
与此同时,两人同时感到,他们身周的元素波动是那么的杂乱浮躁,往日的时候,他们只能感受到强大,身为法师的强大,但这时,那强大却仿佛被这天地间的雨冲刷走了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剩下的,只有杂乱,只有浮躁。
希岩甚至感到自己的气息与心跳都有点杂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总之就是很不对劲的那个感觉。不但如此,就连自己此时站立的姿势,希岩都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一种亟需要被调整的样子。
但这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点时间,短到让两人甚至要怀疑刚才只是错觉。
而时间如此之短的原因,是那个人已经转过身来,微笑着对两人道:“两位,回来了?”
安迪与希岩两人心中同时一声叹息。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但两人却知道,极其明白地知道,就在刚才,他们碰到了一个难以想象也难以理解的绝大机会,但这机会,却一闪即逝了。
也不知以后,是否还会有。
收起叹息,安迪稍作举步,已是来到方天身边,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希岩如其所行,只是在见礼之后,又道:“殿下,不知您此时是否方便,我想向您汇报一下这些天里调查的情况。”
片刻之后,对坐下来的却是五个人了。
协会目前在岛的五人全都聚首,安迪,埃里克,帕特,希岩,以及方天。
还是石桌旁。
若无意外,位于岛中心附近的此处,将是以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众人聚首言谈的地方了。
这点雨,对几位法师来说当然不会是障碍,而之前被雨淋得一身湿的方天,早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便已恢复如常了,这时,这位阁下却还是兼着茶童一职,为众人煎着茶。
在与埃里克及帕特两人也稍作了寒暄之后,希岩正容向方天述说着调查一事。
前不久,方天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把炎黄新城辖区所有他认为重要或值得关注的事情,都给散了出去,散到协会众人手中,委托众人分赴各地,为他作些调查。
而希岩,就是被方天委派,调查炎黄城区域以至九城范围内盐的制销情况。
盐,在前世,在方天来的那个时代,已不值一提。
这个东西,虽然是生活必需品,不论贫富贵贱,家家人人需要,但真心已不具备任何地位。而不具备地位的原因,就是这东西,生产已变得极为容易。
在国内随便拉一条稍具规模的生产线出来,全力生产一年,就足以供十数亿之众大肆地用上十年,甚至一百年。
而且,盐这玩意儿还不怕坏,真要囤的话,囤上个一百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就是小意思。所以,在那个时代,食用盐已经完全是盐生产体系中的零头和搭头了,各种工业用盐,才是大头。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生活用盐,或者说食用盐,还怎么有地位?
尽管它真的很重要,并且重要到无可或缺,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一样,但也正因为它变得像是阳光空气水一样地充足和似乎无所不在了,因此,失去了紧要性。
在方天来的那个时代,只有说要控制日常生活中盐的摄入,不能或不应过量的,却绝没有人说,对这盐,要珍惜,要省着点用。
省着用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其实像这种不可或缺却又无法自给自足的东西,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真是很容易被卡。房子、汽油、学费,乃至电话卡的“月功能费”等,都属于这一类。
盐,却已经被排除在外。
但在古代,在大工业体系未曾兴起,在交通及运输极不发达的那个年代,盐,也是民众们被卡的一环。
甚至于,盐业,关系到国家兴亡。
不过其实,方天让希岩调查炎黄城区域盐的制销情况,除了有考虑到盐在这个社会环境的重要性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初刚来此世,枫林大院的那盐给他印象太深刻了。
有着太多杂质,劣质到前世的牲口可能都不想吃,这是其一。
价格还很不便宜,连枫林佣兵团这种虽然低端小气不上档次,但好歹也是地头蛇势力之一的团体都需要“省着点用”,那么可想而知的,对于这个世界的普通民众来说,盐,已经是一种“大额开支”了。
方天其实一直是有点疑惑的。
临海九城,临“海”,这是近海地区耶!前世,好多在海域附近生活的人,直接把海水晒了,就得到盐了,甚至于,连晒都不用晒,沙滩上,或者海岛上,白花花的,全都是盐。
直接拿扫帚去扫就是了,晒什么晒啊!
莫非说,在这里,居然不能从海水中获得盐?(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八章 盐湖之事
如果海水不能晒盐,那么,这个地域的岩盐很可能也就不能用了。
前世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如果有一天,世界已改变,当沧海都已成桑田,你还会不会,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渡过长夜……”
当沧海真的变成了桑田,那含盐的海水,也就因为各种原因的渗漏,而只留下盐分,然后在大地中,在岁月的沉积下,形成岩盐。
因此,所谓岩盐,与海盐,本就是一体。
今日的海盐,就是明日的岩盐,今日的岩盐……
大规模盐岩的产区,就是默默地向人们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是沧海之地。
在方天的微微凝思中,希岩肃然说道:“殿下,您让我调查城域盐的情况,但其实,不止是盐一事,目前,炎黄城辖区之内,许多行业,都处于极度混乱之中。”
“极度”混乱,方天被希岩的这个用词小小吃惊了一下。
混乱是正常的,新旧交接么,虽然只是新城与旧城的交接,但与前世华夏古代朝代之间的交替也没什么本质的不同,都是资源的转换与流转,不过就是资源的类型与大小,可能不太一样罢了。
是以,对可能产生的混乱,方天本在意料之中,因为这本来就是前世华夏几千年中不断上演的故事。虽然世界不同,但这剧本,想来大同小异。
但是,“极度”混乱,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么?
虽然自晋升七级魔法师开始,方天的层次,以及言行,以及更直接的面对面时候的感受。就没有人能再把他单纯地当成是少年。
尤其是晋入法师之后,更尤其是最近两三个月,安迪埃里克希岩等人慢慢地,已经完全遗忘了他的年龄,但这时,希岩还是似乎怕方天有所不了解地,详细说道:
“城区之内,产盐的地方主要有五个盐湖。”
“这五个盐湖,有大有小,最大的两个。却正是一南一北,分别处于我们炎黄新城的界域之侧。”
方天一听到这里,就知道好玩了。
前世之时,华夏古代农户,邻里之间。彼此住宅或田地接壤的,很容易造成大大小小的纠纷。
比如说有一棵树。种在紧邻边界上。是属于甲家的,这棵树小的时候还无所谓,但如果它长得稍微大一点,尤其是枝繁叶茂的,问题肯定就来了。
乙家必然不爽。
草,你这树这么多枝叶。把我地里的阳光都给挡了,庄稼死长不好,赶紧给我刨掉。
甲家说我这树没枝叶啊。
这就更糟糕了,乙家必然道。你这破树长这么高,把我地里的肥都给抽走了,你算算这都多少年了?老子看它不爽很久了!
这是田地方面的,还算是小问题,这棵树最后到底刨不刨,其实有伤的只是颜面,在“利益”方面,关系其实并不算太大.
牵涉到住宅地的占用,就不是小问题了。
就比如清朝张廷玉老爸当宰相的时候,其老家也就在宅基方面与邻居发生纠纷,最后以这位宰相大人的“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传为佳话而告终。
之所以能传为佳话,是“让他三尺又何妨?”
而之所以能“让他三尺又何妨”,是因为一方身为宰相,不止是度量大,也不止是要向外表现出度量大,而是真的把这事看成是一件小事,小到连放在心上都不值。
退让,既不伤颜面,外界只会说其大度,也不伤实际,宰相之家,用得着在乎这种东西?
所以,就真的让了。
但这终究只是特例,更多的,是两家都差不多,或差不太多。
这种情况下,怎么让?
你一让,利益损失倒还其次,更在后面的是,让过之后,你一家,在当地都没头没脸了,不止是你自己,就连孩子出去,都会被人指头指脑的。
而且,这种情况,绝不是什么三年五年就过去的,别说三年五年了,三十年五十年都不行,甚至要传几代的!
是以,事实上,因为这种事,打得头破血流的两家,不知凡几。
可笑吗?
一点都不可笑。
利益虽小,关涉却大。
两个家庭之间是这样,两个家族之间也是这样,大至两个国家之间,其实同样是这样,不过就是盘子大小不一样而已,性质么,一直就那么回事。
所以前世华夏古代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治理一个家族,和治理整个天下,根本的东西,并无不同。
不过就是层次上的提升而已。
果然,只听得希岩接着说道:“这两个大盐湖,本来北边的那个盐湖,是由黑风城中的几个佣兵团掌握的,这个盐湖的产盐,也一直是销向北方。”
“自从这里被划入炎黄城区域后,那个地方就乱了起来,殿下让我调查的时候,掌握盐湖的原先那几个佣兵团老早就被打散了,这几个佣兵团被打散后,前后还有好些势力占据过这里,但都是没占几天,就又被打散。”
“几番过后,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这里,不是他们所能占下来的。”
“现在,那里的情况就是谈不上由谁占据,由好几十股大大小小的势力驻扎在那里,我一过去,所有人就全都惊动了。然后我才知道,这种情况其实也是殿下您造成的。”
说到这里,希岩略微带着点苦笑地道。
“我?”方天是真有点疑惑。
“殿下您听我一说就明白了。”希岩脸上表情怪异,“在那里其实根本就没用我怎么调查,他们自己就说了。他们占在那里,也根本不是想要这个盐湖。殿下您知道,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吗?”
“由魔法师当头的,那些魔法师全都是九级!甚至连一个八级都没有!”
“由武者当头的,那些武者一大半是六级,只有很少的几个,才是五级!但那也是一堆扎的,全都五级!”
方天还是未解。
但此时安迪埃里克帕特三人却全都明白了,然后也全是脸色变得有点怪异起来,看向方天。
见方天依然摸不着头脑,希岩只好又道:
“盐湖的那点事,这些人根本看不上!他们就是看上了殿下您。他们知道殿下您担任城主之后,迟早要注意到这些东西的,这盐湖也迟早是要由炎黄城接管的,他们就是想通过这个,和殿下您搭上关系。”
这下方天是终于明白了,然后他的脸色也变得和在座之人同样怪异起来。
“这么说来,这些武者和魔法师都是来自各个地方?而且他们那什么势力,也都是临时聚集在一起?还有,南边的那个盐湖,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方天道。
希岩点头道:“基本就是这样。但是南边的那个盐湖,情况又稍微复杂一点。”
说到这里,希岩脸色转肃,恢复了他以往一向的冷然:“殿下,这个盐湖所在之城叫小叶城,而临海城的某位魔法师,现在正在这里。”
魔法师,用在这个地方,这个称谓意味着顶天也就是一个准法。
以准法的层次,而被希岩这位初级法师郑重提及……
不是层次,那肯定就是身份了。
“这位魔法师,是临海城某位阁下的弟子?”方天道。
希岩默默点头。
安迪等几人,这时也全都神情冷然。
“那这里有其他的势力没有?我是说和那个黑风城盐湖差不多的情况。”方天问道。
“还是有的,其实更多,少说也有百十多股。但他们基本上都是处在观望状态,既想趁此机会依附殿下您,又怕真的惹了临海城那一边不高兴。最主要的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殿下您是怎么想的。”
“这样啊,那你过去,有人和你接头没有?”微微思索了一下之后,方天道。
方天这一问,希岩脸色又复变得怪异起来:“殿下,第一个和我接头的,就是临海城的那位魔法师。”(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以贯之
前世网络上曾经流传过一句话,叫做“贵圈真乱。”
这个“贵”就像“贵姓”一样,不是代表高贵,而只是指你的,你们的,这句话用白话讲,就是你们的圈子,真是乱七八糟,什么龌龊事都有。
其实,所有的圈子,都是这样。——只要它关涉到利益。
不乱的圈子只有一种,那就是它实在是个清水之地,没有乱的必要。
其实,就算是清水之地,也很难真的保证其不乱,最多程度上要好一点而已。但是那根本,没有两样。
有人,就乱。
人之所在,是乱之根源。
也不止是人,可能几乎所有生命都是这样。
身为魔法师之后,有着对生命存在的大规模感知,方天在还是个小学徒的时候,就不知道看到多少场“非人”的场合,那些虫蚁,又或者那些草木,你死我活又或者你走我留、你退我进的搏杀和倾轧。
这只是理论。
方天以前其实并没有与现实联系起来,或者至少,并没有与炎黄新城当下的局面联系起来,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这是“身外之事”,沉浸于修行之中,方天对关于这个方面的事情,向来不大理会,更不会花费什么心神去思考,只是隐隐地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
二呢,方天是真的忘了,今日的这炎黄新城之地,与往日已是截然不同。
太多修者的涌入,让这里几乎成为人海,前世有话形容大海是怎么说的?无风尚有三尺浪!现在,看希岩的形容,这千里之域。各种势力交错的样子,怕是三十尺浪都不止。
而他之所以一直身心安然,不知浪之所在,看到的只有云淡风轻,只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乘风逐云的资格,早已不关注或者说一直就没有关注过,那“海”,是平是险,是动是静。
前不久。方天让希岩等人分赴各地调查诸事,也并不是考虑到这里面的关节,而只是单纯地想要履行一下城主之责而已,却没有想到,某些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忽然就这么来到他的身边。
盐之一事,方天之前考虑的只是“盐”本身。却又哪里想到。除他之外,其他人考虑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想想,方天却知还是自己天真了。
天下本无事,一切事体,都操纵在人的手中。
是以。欲理事,必先理人,欲管事,必先管人。欲举事,必先举人。
不把人这一关处理好,百行皆虚,万事都废。
前世西方,以至于后来的东方,不少企业之中,都以拥有完善的制度而自豪,却不知,这终究只是“细行”,而不是“大体”,真正决定一个企业兴衰关键的,绝非这制度,而是超越在制度之上的眼光。
究言之,还是在人。
一个为制度而自豪的企业,就像一个越来越向“贵族”转化的暴发户一样,在真正转化完成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差不多完蛋一半了。
所有的“贵族”,迟早都会被暴发户所取代。
只因为,贵族所重者,只在细行。暴发户所重者,却在大体,却在关键。
思及此处,方天对此中一切,再无疑惑。
他之前的“魔法竞技台”与“武道竞技台”之举,是对的,对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大设置,分理了魔武两大势力。而现在,他要处理炎黄百业,走的,还应该是这个路子。
魔武竞技台,是针对总体。
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拿出一个类似于魔武竞技台的东西出来,来针对具体,具体地说,是针对未来炎黄百业的执掌者,而这个东西,事实上,他早已想过了。
炎黄商会!
现在,是把这个东西正式贯彻的时候了。
“那位魔法师阁下怎么说?”理清了思路,方天淡淡说道。
希岩此时脸色仍然很怪异,道:“那位阁下却并非如我之前所想象的,气势逼人,反而温和很甚,其开场就对我言道,其师对炎黄城不睦,并非是因为临波城之故。”
“而是,其师在高法的位阶待得太久了,却一直看不到那更上的道路,所以,想找一些变化。”
听了这话,方天心中大叫倒霉。
这尼玛,真是传说中那所谓的无妄之灾了,“于是他就把那变化着落在我身上?”
希岩缓缓点头。
点头的,却不止是希岩。
在座几人,安迪、埃里克、帕特三人同时有所表示,然后帕特道:“老师,事情很麻烦。九城之中,以至于帝国之内,怀抱此种心思者,绝非那位阁下一人。”
“在此种情势下,哪怕是与老师亲厚者,亦相当为难,只因……”
方天点头。
只因“牵一发而动全身”。
简单来说,因为他的出现,现在整个帝国甚至于更广的区域,凡是中高阶魔法师,又在本身层次上停滞很久而看不到前方道路的,都把目光投放到了他的身上,打起了他的主意。
谁叫他的“前科”太多呢?
这打主意,自然也是基本分成两方,一方是倾向善意的,另一方自然是倾向恶意的。
这风潮渐渐开始酝酿,即将形成不知道规模多大影响多广的台风。
而他,就是这风眼。
这风眼所在,一直以来都是风平浪静,但是,那外围的台风,已经渐渐起来了。
这时,方天又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风起于青萍之末”。——还要多久,他才能感受到那卷荡一切的狂风呢?到时候,他有没有力量对抗这狂风?
“希岩阁下,我打算组建炎黄城盐业商会,拟委托你担任此商会会长,不知你意下如何?”方天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
“殿下之托。此等事体,某自是无有不从。”希岩道,“只是某该怎么做?”
“先不说怎么做,我们来谈谈为什么要做。”方天此时神态已经放松起来,微笑着对安迪道:“副会长大人,不知我的‘法师后,修在行中’一语,你是否已经告知希岩阁下?”
鉴于他们数人之间往从甚密,是以方天才有此一语。
没待安迪回答,希岩却已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殿下,此奥义我已从安迪阁下处闻知,还未拜谢殿下。”
不要奇怪他们整天拜来拜去的,其实只要看方天自己以前,日思夜想地盼着有个老师来将其收入门下。就知道在修行道路上,这种层次的提点意味着什么了。
前世华夏古代有句话叫“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xx也。”
在这句话里。其实已经把知音放在一个非常高的高度,但知音再怎么知,又怎么比得上使人成就?何况,方天施之于他们的,不是恩,而是德。
恩是使人记挂。然后让人心中有所歉疚或迁就。
德却是让人心生安定,只是情为之感怀而已。
此中区别,安迪等人之前也并分不开,但在把他们自新晋法师提升到初级法师的过程中。方天却是让他们明白了。也因此,那是一个转折点。
在那之前,安迪埃里克等人对他有着拘谨。
在那之后,却只是敬重了,拘谨已经不见,就像现在,他们可以非常坦然地接受他的斟茶倒水一样。敬在心,而不是拘在行。
不过希岩刚才的行礼,却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必须。
待希岩落座后,方天同时对几人道:“不久前,我说‘法师后,修在行中’,只是让你们初步对此有个大体的印象和概念,现在正好趁此机会,我向你们谈一下,到底为什么要‘修在行中’。”
听到方天此言,安迪、埃里克、帕特、希岩四人,同时凝神静气,屏息待听。
“不要这么庄重嘛,你们搞得我怪不自在的。”方天微微笑着说道,然后转对埃里克并三人道:“埃老是你们四位之中,我最为敬重的一个人。”
“为何敬重?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经历多,见识广。”
“魔法师学徒阶段的修行,我以前曾对木罗阁下说及四个字,‘宁静致远’。一到三级,取其‘宁’,四到六级,取其‘静’,七到九级,取其‘远’。”
“这话不能说错,但也只是止于表面,只言其然,未言其所以然。”
“更深处、更核心的东西,我现在同样用四个字来表示,那就是‘精诚纯一’。一到三级,取其‘精’,精者,心正。四到六级,取其‘诚’,诚者,意清。心正而又意清,则此身心,自然走向纯粹,走向‘一’。”
“所有的法师,都是‘一’,此心此意,一以贯之。”
听得此语,想及魔法学徒阶段一路行程及后来成就法师之情况,四人心中,同大震动,甚至于有一种如梦方醒之感。
以前,在彼此交流中,他们对于成就法师之心得,是有所交换的,但交换之后,却是一头雾水,因为彼此之心得,居然无一相同,甚至大为迥异!
那时,他们只是相对感叹,此中奥秘甚深而已。
但这时,这奥秘却是被方天一语道破。
就一个“一”而已。
一心凝定,一意澄清,统领身心所有,这就是成就法师之奥秘,而至于这个“一”到底是什么,因人而异,有十万人,便很可能有十万个“一”。
魔法学徒的所有修行,就归于两个方面,一是冥想以提升精神力,一是……
找到,并成就这个属于自己的“一”。
这简直是,这简直是……
安迪埃里克帕特希岩四人完全无法形容此时自己的感受,他们只知,自此之后,魔法师学徒阶段,一切事体,于他们而言,都再无任何奥秘了。
“老师,请您把莫里希交给我,异年他日,我当必令他晋入法师!”帕特站起身来,深深躬身,对方天说道。
知道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故事,方天闻得此言,微笑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三十章 万物得其序
二十年中,自身的经历自脑海中流过,莫里希的经历自脑海中流过,还有,之前奉师命前往临海城时,所见到的那个人的经历也同样自脑海中流过,帕特并没有就此落座,而是对方天道:“老师,我想把一个人收在身边。”
然后,帕特简单却极其扼要地把那个同样被逐出师门的修者,向方天也向在座几位述说了一遍。
听了这个故事,方天对帕特所想当然甚为明白,点头道:
“你想把他收在身边,我自然没什么异意,这事可以做。但我也要提醒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帕特,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漫长的沉沦之中。这些年中,他大概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清楚,你确定,他还是当初的那个人?他还可以回到当初的那个人?”
“老师,我只是伸一次手而已,结果如何,都无所谓,我不强求。”默然片刻之后,帕特如此说道。
方天就笑,似是赞许,却又是微微摇头的那种:“这种事情,其实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法师了,可不能像以前那般跑临海城去了,若是被临海城的那位阁下直接轰杀了,一时半间之内,为师可是替你报不了仇的。”
方天这话并非玩笑,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安迪埃里克希岩还有帕特自己都笑,帕特道:“老师,这点我自是省得,我会随便找个魔法师替我跑一趟的。不过,老师,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时间谁的那一边都不会站。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最后总免不了要大败亏输。”方天淡淡说道。“有一句话不知你们听过没有,最黑暗的时候,其实不是深夜,而是晨曦到来之前。还有个事,我听人说过,也不知真假,说翻船最多的地方,往往不是险滩,而是在险滩渡过之后。”
身为船长,方天有必要提醒所有的船员这一点。在形势看起来似乎一片大好之时。
而听了方天这话,帕特四人何止是满心肃然?简直是冷汗潸潸。
当下,安迪埃里克希岩三人同时离座,共帕特一起,向方天深深躬身。
“还是回座说话吧。这些都是小事,我也只是随口提醒你们一句而已。”
“而之所以提醒你们。就是想要你们不要把我看得太高。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有许多许多的地方,需要你们帮衬。未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未来,是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未来的局面。也需要我们所有人,一起去打造。”
“所以,为了未来,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大家还是一起,踏踏实实,却又尽力尽快地,向上攀升吧!你们每个人,每向上攀升一步,就会让我们的局面,坚实一分。”
听了这话,安迪埃里克希岩帕特四人又是郑重行礼,才依言落座。
而在方天的感知中,只这片刻之间,几人身周的元素波动,与之前相较,便又稳实了几分。
可怜,身为一个船长,不容易啊,连嘴炮技能都要兼修,方天心中想着,然后便道:“帕特,你提起那个人,倒也提醒了我,以前夜谈那段时间,倒也有好几个人,可以招过来的,过后我给你一份名单,你替我一并办理了吧。”
帕特当然恭敬应是。
“好了,我们还是转回正题。”方天接着说道。
“魔法学徒阶段的修行,就是那样了,你们都已清楚。”
“法师之后,是不是还可以那样呢?”
“答案是,不可以。”
“这大地之上,有山有水,过山的时候要登山,过水的时候要涉水,涉水之时,可以乘船,登山之时,却只能攀爬,两者并不能通用。”
“修行,也是这样。”
“埃老,你走南过北,至今见过多少种行业?”说到这里,方天忽地如此问道。
埃里克一愣,略想了下,才道:“殿下,那太多了,数不过来。”
其他几人亦在心中盘算着,帕特只觉哪怕只是一个小镇之中,行业之多,怕就是要以数十来算,还未必能算得周全。
“这些行业是不是自开始就有?我是说,自有我们人类,就有这些行业了?”方天接着问道。
“殿下,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别的不说,我见过一种人物,叫炼金师,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有一点点魔法天赋,但又不足以成为一个魔法师,然后才选择成为炼金师的。由此可见,炼金师,必是出现在魔法师之后。”埃里克道。
“那往后,比如说十年后,一百年后,一千年后,是不是会有其它的新的行业出现呢?”方天继续问道。
“殿下,那是肯定的。”安迪此时说道。
“那为什么这世间行业会越来越多呢?”方天如此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浅显,但其实超过了在场众人的认知范围。其实不说这几位土著,这个问题,就算放在方天前世,也未必是人人都能回答出来的。
四人都在凝神思索着,一时无语。
“魔法师学徒阶段的修行,其实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纯粹。”方天淡淡说道,“但是光有纯粹,是不够的,这个世界,又或者这个人间,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随便朝哪个方向的荒山野岭一看,我们都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花朵。”
“为什么不是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呢?甚至于,不是只有一种颜色呢?”方天缓缓说着,“我们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奥秘,但只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知道,天地之间,并不是只有纯粹。”
说到这里,方天却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几位阁下都不是小学生,他只要把他们的思路引到这个上面,就可以了,对于修行者来说,许多时候,其实需要的并不是答案,而只是问题。
接下来,方天却是这般说道:“组建盐业商会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十步,我会针对炎黄城的各行业,组建一个又一个的商会,然后,把这些商会一起置于炎黄商会之下。”
“你们说,如果这诸多行业各行其道,却又能并行不悖,不但如此,反而能相互影响,相互补充,相互制约,那么,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三十一章 千里云
路是走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
这一点方天最有体会。
他何曾知道过晋入法师的奥秘?他又何曾知道过走向初法、中法的奥秘?但走着走着,就自然知道了。不但如此,各种修行方面与非修行方面的奥义,更是时时流过心中。
就如前世看过的许多典籍来说,其实在前世的时候,那许多,看过就忘了,看过就算了,但这一世,却一一回想起来,一一深刻起来。
其实真不是刻意去想,而是路走到了,于是那与道路相关的东西,便自然为之浮现。
然后融入他的身心,成为他自己的东西。
虽然他的修行一路,走得“看起来”甚是稳当,但数遍这整个世界,怕是也只有方天自己一人才知道,那所有的稳当,都是假象。——
他凭什么稳当呀?
不过是被形势逼的,不得不如此罢了。
走向高法的过程,同样也是如此。晋入中法,他这一系所有人的震惊与喜悦还未过去,而方天自己,却已经穷极一切,进入对高法的极限推演中了。
这时,对安迪埃里克帕特希岩四人的提点,即是推演成果之一。
既是向他们说出来,其实也表示,方天基本上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全站广告-—欢迎访问^^不过从所述的内容同样也可以看出,方天对此,只是有了大体的方向而已。
真正洞彻其中所有,用简单的一个词或一个字来解析和定位高法,还须方天真的走上高法。
而这,其实已经正在进行中。
雨季方来,方天有了一件事,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就是查看炎黄新城的住房建设。
这是之前城建之时,被方天列在第一位的事情,其它什么城区规划啊什么道路建设啊之类的等等,方天都未作考虑。而只考虑了这一件事。
绵延近两个月的雨季,那么多的人,如果没有房子住,而只是露宿在荒郊野外,纵然他们是修者,也是会出大事的!
所以,一直以来,紧锣密鼓进行中的。不止是方天亲手规划的魔法师住房,那些简单建筑的武者住房,同样也在进行中。而这两种住房建设,采取的是两种不同的方式。
魔法师住房是由炎黄城官方负责。建筑的是正规居住区域。
武者住房则只是官方居中协调,让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武者势力团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建设自己的住房,而事实上,这些简易或不简易的住房,以后都是要拆的。
这倒不是方天故意搞歧视,重视魔法师而轻视武者。而是武者人数实在太多了,是魔法师的十数倍甚至数十倍,暂时,真心照顾不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魔法师大多轻身简从,而武者们。往往聚集成堆。
这聚集成堆么,住房当然不好规划,不好分配,让他们自己来,其实大半正遂其意。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这里是卡多拉山脉森林的边缘,得天独厚。建筑材料是不要一个铜板的。
至于动动手……
这对那些jīng力旺盛的家伙来说,算个什么事!
还是岛上,方天结束述说之后,用手示意着,让四人抬头看天。
四人就抬起头看了,然后不出意外的。个个骇然。
骇然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此时,天幕之上,千里之域,那云朵却正组成着一副极其眼熟的画面,再一看去,那分明正是炎黄新城的区域图!
三城二十八镇,历历其中。
不止岛上这几人,这一刻,千里之域,炎黄城内,以至于炎黄城外,不知有多少人,武者,或者魔法师,以至于普通人中的男女老少,仰首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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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安德森等人正和一帮兄弟们在侧院的大杂院中瞎捣鼓一些东西,比如说趁这雨季把大院一些需要整饬的桌凳床椅之类修理一下等,还有一些伙计,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谈或拆招之类的。
在拆招的那一群中,其中一位伙计一个不注意,就被作对手的兄弟一个肩撞,毫不留情地撞飞了出去,四脚朝天,仰躺在杂院之外,雨地之中。
所有围观的伙计全都没良心地哈哈大笑。
按理说,此时跌倒雨地的伙计该是一个挺身翻起来,然后进来重新干架的,但这时,那伙计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天上,像是刚才被撞傻了一般。
“喂,老三,怎么了,没事?”刚才同样作为围观群众之一的弗兰克走了过去。
被叫老三的那伙计,此时还是有点呆,听到招呼,依然二傻一般地,只是伸出手来,对弗兰克,也对跟着走过来的一群兄弟,朝天上一指道:“看!”
于是一群人就同时仰天看了。
然后所有人也就同时变成了呆子。
他们看到了红石镇。
作为虽然不是土生却绝对是土长的红石镇人,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小镇再熟悉不过了,而这时,这小镇的样子,居然一点都不差地,出现在了天上。
不但如此,还正位于他们的正上方,而且,就连那大小,都似乎一模一样!
只片刻之间,之前还在杂院里的所有人,也都丢下手里活计,跑出来看了,所有人都是呆呆地,然后,人群中,不知是哪一位兄弟说话了:“是小弟吗?”
南风镇。
一处院落中。
伊凡正在几位魔法师的拥簇下交谈着什么,在交谈的间隙,有几位魔法师就上下望望,似是看雨什么时候会停一样,这其实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但就在仰着的同时,那几人同时身形一僵。
然后,在场的其他魔法师,以及伊凡,就也同时向天上望了。
然后他们的神情,也就变得与之前的那几人一般无二。
“殿下,这是你做的吗?”
伊凡心中,怦怦地跳着,他不同于在场的其他人,这些人或许只能看出遥遥的高天之上显现出的正是南风镇的地图,伊凡却是完整地看过炎黄城的地形图的。
所以此时,这天幕之上的变化,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个可能,这是殿下做的。
第二个可能,这不是殿下做的。
“是”或“不是”,这简单的是否之间,却关系着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若是,那一切都好。而若不是……
那就是出大事了!
红石镇……明月镇……黑风城……
又或向南来,南风镇……猛虎镇……小叶城……
整个炎黄新城的三城二十八镇,此时,无数人看着高天之上。
普通人只是惊奇,惊奇着天上的云朵竟似乎和自己所在的城镇差不多,这真是罕见!低阶的武者和魔法师们则是兴奋,本能地兴奋,啊,这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而中高阶的修者,则同是心中忐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南域九城中,卡拉多山脉中,先后不等地,有数十人,望着天空,然后或者微笑,或者震惊,或者厌恶,或者陷入了沉思,或者皱起了眉头。
浮光掠影过那许多,还是回到七星湖中,还是回到岛上。
天上的云有很多种,有的是积雨云,有的不是,而且,是分很多层的,最低的有时甚至只有千百米高,高的,则在万米之上。
“识云”这项技能方天是不会的,他最多也就知道两句“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什么的,但其实,连这朝霞和晚霞怎么辨别和区分,都不是很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
此番,在天上的一番动作,看来是大展身手,其实不是,他动作的,是高空之云,毫不影响落雨及积雨云水的分布,而且,他真的只是对那些云朵“微调”了下,就使它们或聚集或分散,然后形成了现在天幕之上的这个样子。
此番动作,是随手而为,却也带着一点用意。(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三十二章 南域法师大乱斗
前世华夏古代,有一首相当有意思也有意义的民歌,是这样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不必看朝代,也可以知道,这歌,必作于山高皇帝远的时代,也必作于山高皇帝远的地区。
不受管辖,不被征召,不需交税,一切来自于“帝”的正面与反面影响或者说德与威都感受不到,这才能够哼出“帝力于我何有哉”这样的话来。
也因此,这首歌,就成了后世许多饱受管辖之苦的人们的梦。
然后,这个梦不断地幻化,幻化出各种各样的“桃花源”,也造就了各种各样的“隐士”,直至最终,成为华夏文化中一脉狭窄曲折却始终绵延不绝流淌的溪流。
之所以狭窄曲折,是因为此非大道,必被时代的滚滚浪潮碾压。
之所以绵延不绝,是因为此是本源,源自人心,源自生命的本能舒展,每当这种舒展被压制得厉害的时候,那个梦,那个想,便流转而出。生命不绝,此流脉便不绝。
最终的最终,是世间的大道压过人心的本源,还是人心的本源战胜世间的大道?
这一切,还是未知。
是方天未知。
他的眼光,目前,还穿不透那么远去。
但当下,方天城主阁下却要做一番手脚了,这天上的云图,就是在向炎黄新城辖区所有的大小及新老势力宣示:“我来了!”
从希岩那里得知新城区域的混乱,这混乱既由他而来,那么由他来收拾自也是份内之事。
这千里云图,就是最好的宣示,未必人人都能看到,但所有该知道的人。却都会知道,而在接下来,来自炎黄城的种种举动,便好推行一些了。
不过这个意图也只是顺带的,方天当下之所以弄出这个云图,最直接的原因还是要让在座的几位,帮他查看一下区域内的住房情况。
也因此,下一刻,这千里云图,些微的。有点分开,就像陆地的板块漂移一样,从南到北,分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四份。
“接下来,就要麻烦四位了。”方天笑着对在座的安迪、埃里克、希岩、帕特四人说道。“你们都是法师,能力非凡。就拜托帮忙看看这四个分区中的人员安住情况吧。”
四人这才从骇然中回过神来。然后当即便领命而去,这一次的小聚,至此宣告结束。
方天正待放开元素控制,散了云图,不料,却是变化突生。
云图中。最北的那一块,看似缓慢,却在不到几息的时间内,变化成了一支利箭的形状。而那利箭的箭头,不偏不倚,正正地朝向了云图的中间,也即炎黄城中心区域的位置。
方天的眼神,当即便是一凝。
这个变化,说真的,相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之前的云图之举,根本就是顺意以及随手而为,完全没有什么深思熟虑乃至深谋远虑之类,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方天却在一瞬间便知道,以他现在的层次,作出那样的举动,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就像现在,他该怎么做?
其实,也只有惟一的应对方法了,一念及此,方天心里暗道一声操蛋。
看来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身为“大人物”的觉悟啊,但该死的,却有人以这种身份来对待他了。这莫非意味着,他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要三思而行?
尼玛,以后连在天上变个云彩,还都不行了?
方天心里郁闷着,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这个场面却是必须要应付的,——这一刻,还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呢。
怎么应付?
还是前世,子就曾经曰过,以牙还牙,以刀还刀。
为人处世,最是讲究恩怨分明。
有恩不报,不过就是小人,有怨不报或不思报,那就连人都不是了。就算是一条狗,被人踢了一脚之后,还都念念欲噬呢。
那么,碰到这种情况,那也没什么好说。
方天念动之间,天上的那支云箭,便一个大旋转,箭头指向了之前反向的方向。
或许这个举措以及这个反应的时间大出之前出手之人的预料,在箭头转向的过程中,方天竟未受到丝毫阻拦,但立马的,那个箭头,又开始向着方天这边旋转。
方天微微笑着,却是心中发狠,去死吧!
若让你再顺顺利利地转过来,那我也就不用混了!
于是,一南一北,两个人,就这么地通过天上的云图,较起力来。但或许大出某人意料的是,那箭头,来回不住地大幅震颤着,却始终转不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位于最南方的那块云图,又发生了变化,同样变成了一支箭矢,朝向了中心的位置。
看到这情况,本来应付得还算过得去的方天,心里一下子郁闷起来,暗道这又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插一脚了?却还是不得不分神两处,同时应付着两处的情况。
然后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
虽然有着那莫名“领域”的加成,但方天本身,终究还只是一个中位法师,而能在高空之上随意地变换着云朵形状的,怎么说也是高法阶及其上了。
现在同时应付这样的两个人,方天确实是有点艰难起来,更何况,这两处还不在一起,而是有着千里之遥的间隔。
于是,这边刚控制着,那边就失控了。
只半个魔法时左右,两支箭矢就已经同时转过了约半个身来。
南域,九城之北,某处。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也不是这样欺负的,老夫有点看不下去了啊。”某个名为塞勒的**师微微笑着,对身边的某个老者如是说道,然后面色一沉。
同一时间,千里云图中,南边的那支箭矢,在一个极其剧烈的震颤之后,忽地分解,又化作云团。
得此助力,北边的箭矢,又被方天推着,复朝向北方。
“嘿,我们临海九城,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了?真是笑话!”沧澜城中,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怪衣的肥胖老者,一声冷笑。
而就在这冷笑之后,那本身略分为四块的云图,北边的第二块,形状突然改变,变成了方天不认识的形状。
那形状,其实正是沧澜城的地图。
尽管不认识那是啥地方,但看到这接二连三的变化,方天心里郁闷到直想吐血,尼玛,他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一个个的,瞎蹦跶什么啊。
不过还没等到方天对这一块作什么应对,变化就又发生了。
罗亚城中,同样一老者抬首望天。
“老夫对那小子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好感,但你这个死胖子,老夫更看不顺眼啊!”
然后,那沧澜城的云图,同样受到了冲击,但这两人实力好像差不多,在过了刚开始的冲击之后,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嘿,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九城这么热闹。”桑干城中,一灰衣老者同样看着远处天空,如此说道。
“老师,您也要出手吗?”在其身侧,一个三四十许的男子问道。
“既然好几个老家伙都站出来了,那老夫也站出来,跟着亮亮相吧,顺便也让方天城主认识一下,往我们桑干城怎么走。”灰衣老者说道。
然后那云图中,南边的第二块云朵,同样变化了形状。
其西南一角,是个地形图,但不大,更多的部分,变成了一条微有曲折的路线。
“那破城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木头还是木头。”西塞城中,一素衣老者微微摇头。
而随着这位老者的这个举动,带着路线的那块云图,那曲折线条像是真实的绳子一般被人牵引着,赫然从西南侧的地形图处被人断开,引向了正西的位置,然后同样在最西处,显出了一幅地图。
“都一群百十岁的老家伙了,还这么瞎胡闹,像什么话。”重黎城中,一高大武者样的老者笑骂着,但这般说着,下一刻,却同样有一道庞大的意识,冲天而上,遥遥地向着东北的那个云图而去。
然后,最南边那本已散开的云图,又被操控着,变成了一个新的地形图。
巨岩城中,沙迦抬首望天,两手紧握。
其眉头忽聚忽散,然后,某一刻,那整个千里云图的下方,忽然有大风开始吹拂起来,从下往上吹的风。这位有点不够看的中位法师阁下,以破坏比建设容易得多的手段,来入场或者说解场了。
不知是否是受了他的提醒,这阵大风刚起,忽然地,遍及南域的近万里区域,东西南北中各个方位,高空之上,一处、两处、三处……十处……一百处……更多处……
呼啦啦地如蜂拥一般,起了无数的大风,这些大风虽出发点不一,但同时都向着一个方向。
然后,那千里云图的位置,就变得真正闹腾起来,什么箭矢什么地图什么路线,都再也无法保持了,完全变成了一团混乱,并且这混乱还在不住地或南或北或东或西地剧烈翻腾着,如被火烧如被浪卷一般席卷着。
到了此时,面对这样的情况,方天已经完全是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安居乐业 第六百三十三章 重剑无锋
天上云图,在百千万名魔法师的合力之下,处于极其剧烈的变动之中,或如水流,或如土聚,或如花落花开。
发生在炎黄新城上空的这一幕,此刻,整个南域,以至于整个帝国,不知多少人仰首而观,又不知多少人面面相觑。当然,更多的人,尤其是魔法师,开始high起来。
怎么能不high呢?
这是魔法界的一件大事啊!
这样的一幕,未必绝后,但一定是空前的了,注定……
注定被无数的凡俗之人传唱,成为大陆的传说;注定被无数的中低阶修者铭记,成为心底的激励;注定被许多家族载录,成为修行界的一个坐标。
受此刺激,连不少只是三四级的小魔法学徒都送风上天,企图给这热闹的场景再添加一分热闹。
当然,他们的行为纯属徒劳,连打酱油都不够资格。
到了现在,能对天上的这个场面造成影响的,至少也得是法师以上的人物,而且新晋法师与初中阶法师还只是搅混水,想直接插手,还必得高法以上。
但是,此刻的南域以及南域之外,有多少魔法师的汇聚啊!
不知多少低阶魔法师激动与忘情之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出手,却造成了另外一幕,那就是南域之中,天空之上,无数低层的云朵,受到了影响,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事实上,这就是由无数个“蝴蝶”拍打而且是同时拍打着翅膀,而造成的大面积天气变化。
受此刺激,又不知多少魔法学徒加入了进来,甚至于可以说,这一刻。聚集于帝国南域的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已经由单纯的观众,化身为了入场者。
方天站在小岛上,仰头望着天空,目瞪口呆。
之前,南域一些老家伙的纷纷亮相插手,就已经够让他瞠目结舌的了,但比起现在,之前那只是几个人的插手,又算不上什么了。
现在……
感应着千里之域。以至于千里之外不可感应的区域,整个的元素环境都变得絮乱了起来,方天已经无语到了极点。
而就在他的无语中,天空,数千里之域。风卷云飞,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这是天空中的情景。而在地面上。阴晴变幻着不定,刚才还是微雨,倏忽变成疾风,转瞬变成暴雨,再顷刻,却又是阳光朗照。
整个南域。不论是修者还是普通人,不论是动手者还是旁观者,对着这个场景,都几乎和方天一样地目瞪口呆起来。
而在数以十万百万甚至于千万计的目瞪口呆之中。那阴晴不断变幻的天气,终于,在翻滚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变成了席卷整个南域的大暴雨。
暴雨如注。
如同天上被打开了口,又如同大海被搬到了天上,然后倾倒下来,总之,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片汪洋,而到了此时,天上的云层变化,再不复见,而是完全处于一片茫茫之中。
许多人,许许多多人,尤其是魔法师,就站在这片茫茫与汪洋之中,哈哈大笑,其中更有不少的一部分,哈哈大笑还不够,还要蹦着跳着,跺着脚,拍着手,或其它的一些难以形容的动作,不知所谓地激动着。
总之,整个南域,这一刻,多了无数的神经病。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是他们,千千万万人,联手造成的“神迹”啊!
相对于寻常之人来说,魔法师确实是高高在上,但在单纯的魔法师体系中,注定有无数的魔法师,也只是寻常之辈。而现在,这无数的寻常之辈,合力之下,就造成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
这怎能不让他们忘形?
这怎能不让他们激动?
这是注定被铭刻在他们心中一辈子的事情啊!
炎黄城中,七星岛上。
之前散去的安迪、埃里克、希岩、帕特四人,自是又返了回来。
更之前,被方天委派到炎黄城各地的协会中人,面对着这样的一件大事,自然同样是要返回。韦恩、莫里希等魔法师还在途中,其他的几位法师,木罗、法尔斯坦、伊凡,却是都来到了岛上。
至此,炎黄城魔法师协会的八位法师齐聚。
一位中级法师,六位初级法师,一位新晋法师。
这样的阵容,堪称煌煌。但这个时候,八位法师之中,没有一位法师有什么煌煌的感觉。
“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埃里克难掩忧色地问道。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啊。”方天摊着手,面带点点无奈,看向了在场众人,“你们的会长大人我,一时手痒,在天上弄了个炎黄城地图出来,然后有人想和我较个劲,再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众人皆是默然。
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半晌后,还是方天打破了沉默,对着众人道:“现在你们该知道,法师真的不算什么了吧?”
几位法师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对着方天,都是点头。
看到众人如小学生一般的模样,纵然是在不平静之中,方天也仍是禁不住有点想笑,法师其实真算个人物的,只是之前的事件,太过奇特了。
而这般奇特的事情,怎么说也不多见吧。
别说他了,也别说那位挑畔者,同样也别说那几位插手其中的大人物,更别说那无数个打酱油的魔法师,应该说,这里面,没有一个人能猜到这件事的发展,而最终,这件事以这样的一个方式落幕,就更是没有人能想得到了。
这是一个偶然的事件。
起始于偶然,终止于偶然。
在这个事件之中,“有心人”固然有,但到了后来,更多的还是无心人。
那么多的无心人打着酱油,打着打着,就把棋盘给弄翻了,可以说,最终,这是一场酱油党的胜利。作为酱油党的党魁,身在巨岩城的沙迦,要领上一功。
带着点点心绪,方天对着众人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这是一个独臂大侠的故事,这个故事,去年,刚来此世不久的时候,方天曾经讲过,听众是两个人,安德森和沙迦。此时,故事再次开始,听者换了人,讲者,同样也非当初了。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二十前以之与域内群雄争锋。”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友人不祥,乃弃之深谷。”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四十岁后,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於无剑胜有剑之境。”
一个故事,四句话,或者说四个层次、四种境界,在方天的讲述中,缓缓落幕。七位听者,皆有动容,沉浸于故事之中,之前的事情,却已无暇考虑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希岩喃喃着这句话。
“是啊,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方天跟着感叹了一下,“我们所缺的,就是这个。”
有些人,总会狭路相逢,你无法退让。
有些事,总会当头袭来,你无从转身。
这个时候,需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字,“顶!”
顶上。
然后拿起刀,砍过去。
不需要运筹帷幄,不需要腾挪辗转,也不需要任何花招,不需要任何技巧,需要的,只是直截了当,直来直往。
心中要有剑。
手中要有剑。
这剑,不需华丽,也不必锋锐。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满足这一点,才算达到要求。
这重剑祭起,必随手斩断华丽,必随意摧折锋锐。这才是走到一定层次后,必须具有的装备和担当。
方天心中了悟。
“沉香虽美,不为佳木。竹虽俊秀,难作栋梁。”
很久以前便刻于青石井中的那句话,再一次于心中流淌,从初解此意,到彻悟此理,方天用一年的时间,跨出了生命中的一个大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