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热闹的夜晚
“不好！！”
强烈的似乎没来由的心悸之感涌上了修拉尔的心头，让他一下子升起了警觉。多次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这很可能是有危机在逼近！
“修恩！！”
危机感爆发得很紧急，来不及多考虑什么，修拉尔按照直觉的指引，非常果断地怒喝出声。
他的背后猛然升起了一阵淡金色的圣洁灵光，一个身高两米、穿着银白金边的轻铠的四翼天使的虚影浮现了出来，并且转瞬之间就由虚转实。
不用修拉尔多言，已经并肩作战多年的双方的默契让四翼天使直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它实体化后，身上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如同烈阳般的白金色的圣光，与人类无异的口中轻轻吐出一句仿若圣言的话语，传遍了整个教堂。
“圣灵护壁！”
白金色的圣光喷薄而出，化为一个倒扣着的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半球形光罩，将以修拉尔为中心的足足半个圣乔尔大教堂都笼罩在内，并且光罩还有继续往外蔓延的趋势。
可惜，不等光罩扩散到整个大教堂的范围，这突兀的暗中袭来的攻击就爆发了。
呲啦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后，圣乔尔大教堂的前半部分正厅位置，一团耀眼的火光轰然爆发，化为了碾平一切的由光与热构成的爆炸冲击波，在一片强光和震天的轰鸣中以正厅为起点瞬间扩散出了半百米之远。
爆炸的冲击所过之处，沿途所有的建筑都直接如同微不足道的垃圾般被粉碎、扫平，不论是地板、桌椅、神像、窗台、墙壁、支柱，还是仍然留在教堂前半部分的值岗骑士、祈祷的牧师，全都化为了支离破碎的废墟。
强烈的冲击波一直到超出了圣乔尔大教堂的范围后才平息下去，再将教堂之外的街道路面也给扫出一片片粉碎的裂痕后，带着废墟扬起的碎石和尘埃蔓延到远处的其他建筑时，其余波已经基本上没有太大的破坏力了，只能将那些受到波及的建筑冲击而如同被强烈的台风吹过似的小幅度震颤一下。
但这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爆炸引发的震荡，依旧令得这一整片街区都受到了惊吓，许许多多户夜间安睡的人都被大地中传导而来的轻微摇晃给从睡梦中惊醒了，纷纷还以为地震了。幸好这片街区的建筑的质量还算不错，并未出现有什么豆腐渣工程被震得塌陷了之类的事故。
就算那些并未因为地震般的摇晃感而惊醒的人，也在同步传递而来的爆炸伴随的轰鸣声波中惊醒了，这股声响的传播范围比震感更远，几乎是小半个城市里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什么情况？！”
“地震了吗？”
“不对，好像是有爆炸！我刚才看到火光了！”
“怎么会？！这里可是帝国中心的帝都之城啊，皇帝陛下的眼皮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动静的爆炸袭击？帝都警卫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不用担心，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人处理的！”
“那个方向，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圣光教会的教堂诶？”
“牵扯到了教会？这下子或许事情大条了呢。”
“要不要过去看个热闹？”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跟教会的人打交道，现在过去凑热闹，万一被当做袭击的嫌疑犯给抓起来了怎么办！”
“说的也是！”
以上，就是帝都里的被惊醒的市民们的反应。
对于发生在圣乔尔大教堂的爆炸，市民们还只是看热闹，但帝国官方的人现在可就是头疼了，至少今晚负责帝都警卫防务的官员们现在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
虽然帝国与圣光教会不合，但再怎么说，对方建在帝都的这个教堂也是相当于圣安吉尔教国在本国的外交使者机构，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教国的脸面。如今被袭击了，不仅是教国那边的面子上会不好看，帝国这边同样也会有失职的嫌疑。
毕竟，人家的教堂就建在你们帝都内部，就像前边的市民们议论的那样，这么大动静的爆炸袭击，难道帝都警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被打搅了睡梦的帝都警备局里的局长用力拍着办公桌，对着下属们放声咆哮着：“快，不管如何，先派人去把事故现场给我看管起来，禁止一切无关平民的进出！”
事发太突然了，警备局长现在也还不清楚事情的详细情报，但先将现场封锁以防止波及到无关人士，这种做法至少不会有错，这么干既防止了无关市民的捣乱，又能一定程度上将事态压制住，或许还可能借此防止可能的凶犯的逃跑。
安排了封锁任务后，警备局长紧接着就下达了下一个命令：“还有，尽快给我查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下边的一群手下们连忙照办。
在手下们下去忙活了以后，警备局长一脸晦气地揉着脑门，暗骂了一句：“麻蛋，我就知道这帮教会的‘猎犬’最近整天在帝都搞事，早晚会闹出大新闻！到头来尽给我添麻烦！”
这时候的警备局长还不知道，相同的事情，并不只有发生在了帝都这边的这一例而已。
今夜，注定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失眠了。
……
帝都那边是个什么反应，江言并不是太在意，毕竟早在动手的时候，他对此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虽然帝国那边对于这场范围极广的袭击事件肯定会有所关注，但江言出手很有分寸，这一波的袭击他只针对了圣光教会，几乎没有波及到任何无辜者，就连动手的时机都是精挑细选了的。
只要详细了解了其中的情报后，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考虑，哪怕不能真的当做友军，帝国那边应该不至于会真的出大力地协助教会一起为难凶手。
顶多，应该也就是出于面子和外交的考量和做做样子罢了。
江言更加看重的，是圣光教会那边会如何应对他这一次的堪称是赤果果地针对式袭击报复行为。
潜入了教堂里的那些子机，在完成了充当数据化传送所需的空间坐标参照物的任务的时候，就因为被卷入了大量灵子高爆弹的爆炸中，而连带着教堂外附近的一些担当盯梢的子机一起损失掉了，所以江言并不能立刻掌握现场的状况，只能调动周边的其他子机填补过去再进行探查。
其他地方的教堂还好说，基本上都在威力惊人的灵子高爆弹的爆炸中化为了废墟，但唯独帝国的帝都这边的圣乔尔大教堂而出现了不算意外的意外。
就算没有近距离探查，仅凭临时调集过来的子机们的视野隔着好几百米的距离，江言也能清楚到看到那边非常醒目的‘异常’。
一个倒扣在地面上的直径四五十米的、闪耀着白金色灵光的巨大半球形光罩出现在了原本的圣乔尔大教堂的位置，将半个大教堂的原址都给覆盖了进去。
以光罩为分界线，外头是一片废墟和掩藏在废墟之中的少量残存的尸体，内部，则是完好无损的一栋栋教堂建筑，里面此刻正人声鼎沸，大量的教会人员从建筑中走了出来，隔着光罩打量着外界的景象。
显而易见，看见自家的教堂被毁了一半的时候，这些牧师、骑士们全都露出了非常愤怒的神色。
江言没理会这些普通的牧师骑士，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个从建筑中飘出来，缓缓上升到了光罩中心上空的外表年龄约三十多岁的黑袍男子身上。
看着黑袍男子背后如影随形的那个背负四片白金色光翼的人形身影，江言一咂嘴，脸上浮现出了可惜和嫌弃麻烦的神色。
修拉尔，全名未知，圣光教会的黑衣级主教，也是这一次前来帝国的教会调查队的最高负责人，更关键的是，对方拥有着军级精灵使的实力。
四翼大天使，圣光教会的专属的圣灵种精灵，也是修拉尔的契约天使，其实力等阶为军级（按江言异能评测为二级），拥有单体对军的实力，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凡人军队的千兵万马之中七进七出肆意横扫。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大概情报，但果然，蓄谋已久的突袭被对方这么挡住了，也是有点让江言感到遗憾啊。
是的，江言对于这个名叫‘修拉尔’的教会所属的军级精灵使能够及时出手挡住他这一波偷袭的事情，他并不会感到太奇怪。
身为具有非凡力量的人，随着自身持有的力量的提升，所谓的‘直觉’、‘第六感’、‘危险预警’之类的能力，也会自然而然地无师自通。
江言对此也不陌生了，因为他也是那种直觉非常敏锐的人，好几次的危险预警都没有出过错，而是凭借对危机的预感而规避了不少次的危机。
说不清是个什么原理，这里面涉及到了命运、天机之类的玩意，大概可能是因为超凡者实力强了之后，在命运舞台中的比重也增加了，由此就自然而然地能够稍微本能地感悟到命运的变动？
原理就先不提了，另外危机预感这种东西，虽然只要到了一定的实力后就会自然而然地领悟到，但它却并非是可以完全依赖的东西，准确性也不是百分百可靠的。
超凡者的伟力自在其身，其中，也涉及到了这种危机预感，不仅是是自己的，也包括了敌人的。
就算一个超凡者的直觉天生就非常敏锐，但如果想要对你动手的人的实力境界超过了你的话，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你的直觉也会受到对方自然而然的压制而有一定程度的削弱，变得不再灵验。
实力、气运、位格、天命、法宝、势力背景……这些，都能够成为干涉超凡者的危机感应的因素。
举个最经典的例子，东方系的修仙者最擅长体悟天意测算天机，规避风险劫难的技巧几乎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了。但如果有比那名修仙者更高级的大佬想要对他出手，不论对方是修为更强的仙神还是天意本身，都可以轻易对他蒙蔽天机的轨迹，让那个修仙者在毫无察觉之中被活活坑死，让他费尽心血也别想预算到一点儿关于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信息。
江言如今的实力境界，不算麾下势力和其他特殊手段的话，因为伤势还没全好的缘故，本身的修为只恢复到了二级的阶段，与修拉尔差不多是同等的。
因此当他出手偷袭的时候，被对方依靠危机预感而同时察觉到不对劲也并不是太离奇的事情了，尤其是还是动手的位置是处于对方的主场之时。
另外，这个世界里的力量体系更加偏向精神灵魂方面，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让超凡者们相对于其他的世界，灵觉、直感之类的能力要强了些。
“嘛，圣乔尔大教堂可以说是圣光教会在西大陆的区域里规模最大的一座标志性教堂了，哪怕不能完全摧毁，半毁的程度也算是狠狠在教会的脸面上打了一巴掌，真期待这帮家伙在受到其他地区的教堂全毁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啊。”
江言欣赏着徘徊在废墟上的这些教会人员脸上的愤怒之情，心中原先因为最近的被圣光教会多次针对施行异端讨伐活动而生的郁闷和不爽，一下子就消去了大半。
果然敌人的不幸就是自己最好的娱乐吗？
名为圣灵护壁的天使法术在确认爆炸已经平息，并且没有察觉到其他危险存在后，修拉尔就让契约天使撤销掉了，转而开始阴沉着一张脸搜寻袭击者的踪迹。
自然地，江言凭借着异能直接以数据化传送的方式进行投弹偷袭，不会留下任何可用的情报，修拉尔完全找不出任何疑似敌人的踪影。
甚至为了保险起见免得引起了对方的直觉感应，江言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切断了与现场监视的子机们的直接感官链接，转而开始间接性地观看智脑通过网络传输过来的影像，避免了可能存在的带有敌意、恶意的目光注视被对方察觉到的后果。
第364章 背锅？
还别说，江言的顾虑并非是谨慎过头了，接下来他从‘监控画面’中看到的场景，就证实了他的判断果然没错。
就见修拉尔撤销了防护光罩后，没去理会那些隔着远远地对着教堂废墟指指点点的无关吃瓜市民，也没去理会已经陆续赶来的帝都警备员，而是带着自己的契约精灵飞到了已经废墟化的原先教堂前半部分，双目蒙上了一层微光，带着怒意地在那些残垣断壁中不停来回扫视，很明显是在搜寻着什么。
看他双目中闪烁的灵光，显然，必定是已经随手间就给自己加持上了灵子视界、通灵视界之类的特殊视觉探知系法术。
双眼就跟探照灯一样将化为废墟的圣乔尔大教堂前半部分区域扫了好几遍后，修拉尔就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视界探知中，并未搜寻到除了那些不幸滞留在那个区域而未能及时被圣灵护壁保下的教会人士的尸体和刚死的灵魂反应之外的其他不对劲之处。
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修拉尔就有所感知了，而以他的经验来看，袭击者绝非是使用远程炮击之类的手段，不然他有自信提前察觉到！
既然没能提前察觉到袭击，要么是敌人潜伏到了距离教堂非常接近甚至干脆就是在教堂内部的时候才动手，要么，就是敌人使用了设计到空间之类的神秘手段。
空间类型的就先不说了，就算在此世，有无数的精灵，精灵又往往拥有着多样的天赋能力，但空间系的能力也绝对不是大白菜，如果真要出现了那样的敌人，修拉尔想想就会感觉头疼。
相对之下，善于潜伏之类的敌人就好应付多了，难缠程度至少要比空间系的敌人轻了很多。
谨慎起见，修拉尔就像是之前的索莱面对这种类似情况时的做法一样，自己探查不出来的话，也不忘记让自己的契约天使动手也施展探查。
四翼的轻铠天使点点头，身上圣光亮起，柔和的白金色光波如同水波一样以其为中心扩散了出去，一遍又一遍地扫描着整个圣乔尔大教堂极其周边的范围，几乎遍及到整个街区。
持续四五秒后，四翼天使就停下了扫描，表示并未有特殊的发现。
难道，已经撤退了？
修拉尔想了想，开口发出了有一个指示：“修恩！”
四翼天使很配合地抬起手，在双手间凝聚出了一团金灿灿的散发着强烈灵力波动的光团，酝酿了一个呼吸，然后双手一起如同捧起宝珠般地将这颗光团高举了起来，张开口，一个充满磁性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
“圣光普照！”
嗡！刹那间，璀璨如同烈阳般的强烈金色光芒在这片街区的上空爆发了出来，光线如同一颗真正的迷你太阳散发的光亮一样，将这片街区连带着小半个帝都的黑夜全都驱散了，让目睹了这一切的市民们感觉好似忽然日夜颠倒了似的。
更关键的是，有人惊讶地发现，在这铺天盖地的金色光线照射下，所有的阴影都被驱散，不仅是各种建筑物的犄角旮旯，甚至就连人的脚下的阴影都暂时消失了。
但很神奇的，明明是如此强烈的光辉，却有显得很柔和，并不会将人的肉眼给刺痛，所以市民们都还能在这强光中做到目视景物。
“好神奇！”
“看那边，形似人类而又背负着四片散发着光的羽翼……那难道就是圣光教会的专属圣灵种精灵？”
“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下可长见识了。”
修拉尔没去理会外人的惊叹，而是趁着天使的法术持续效果中，更加专注地四处扫视着寻找可能潜藏的敌人踪迹。
果然，异样出现了，就见在圣光普照的大范围无死角照射下，教堂外围距离修拉尔有两百多米的的一处半空位置忽然波动了一下，下一刻，有一团大约皮球大小的如同剪影般的醒目黑色暴露了出来。
“混蛋，找到你了！给我滚出来！”
本来就非常敏锐地进行着探寻的修拉尔立刻注意到了这一处异常，两眼一亮，毫不犹豫抬手一抓，一股圣灵力就从掌心喷涌而出，化为了一柄一米多长的白金光枪，然后随着他的手臂一摆就投掷了过去。
光枪的速度极快，远处的众人只看到上空有一抹白金色的流光一闪即逝，随后才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刺破大气的尖啸声传来。
修拉尔动手的时机太快了，攻击更是非常果断，以至于那团异常的黑影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光枪给击中。
轰隆！半空中直接炸开了一朵灿烂的大烟花，恐怖的圣炎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扩散来开，卷得凭空掀起一道道能将飞鸟撕碎的烈风。
“叽叽！！”
一声在常人耳中听来分外刺耳的带着痛楚的尖叫声传了出来，然后修拉尔就见到有一只全身漆黑的仿佛蝙蝠般的生物从那肆虐的圣炎中冲了出来，一边尖叫着一边身体里冒出缕缕黑光，呲呲作响地慢慢扑灭着粘在身上的那一簇簇圣炎，并慌忙地飞窜向远方的天际。
这一只黑色生物大体上跟蝙蝠有着六成的相似度，体型相当于野生雄鹰，体表漆黑五毛遍布着被圣炎灼烧出来的留着一丝丝绿色液体的溃烂伤口，其有一双宽大的蝠翼、短小的后肢爪子，但身后拖着一条如同老鼠一样的长尾，脑袋是长耳朵的独眼恶鬼，后脑部分还有两支带着轻微弧度的螺纹犄角。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只奇特生物与寻常蝙蝠相比，脑袋和躯干的比例近乎是同等的，并且脑袋上的独眼长得有些偏大，足足占据了整个面部三分之一的面积，张开时瞪得滚圆，眼眶周围还密布着浓浓的血丝，瞳孔则是诡异的血红之色，如果常人与之对视的话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底发毛。
见多识广的修拉尔瞬间就认出了这是个什么玩意，顿时脸色极度阴沉。
“低等阶位的恶魔种小魔眼？”
这个玩意，是恶魔种的精灵圈子里头非常典型的善于潜伏侦查的物种，基本上都是充当了探查、监视的作用。
居然在这时候遇见了这种玩意儿，那岂不是说……
修拉尔阴着脸，一双散发着强烈杀意的目光紧盯着小魔眼，怒声道：“好胆啊！身为恶魔，居然敢明目张胆袭击我等圣光教会的据点？！”
“叽叽！”
小魔眼作为恶魔种的一份子，虽然有些特殊能力的，但终究也只是一个低等精灵，眼下的这一只实力等阶只有兵级中阶的程度，正面作战绝对不会是修拉尔的对手，甚至
面对修拉尔的质问，小魔眼刺声尖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扑腾蝠翼逃离的动作却更急了几分，很明显是明白自己再待下去绝对没有好下场。
如果可以的话它真想直接灵体化躲起来，可惜在稍微有点精灵术修为的人面前，灵体化这种手段是很难真的掩藏出行迹的，一个灵子视界拍上去就无所遁形了，更何况灵体化的状态中如果受到针对性的攻击的话，那可是会比起实体化的时候还要凄惨的。
另外，那边四翼天使的圣光普照凝聚出来的大光球也还在凌空悬挂着尽情放射强光呢，有着这玩意在，小魔眼也无法随意使用自身的天赋技能潜伏起来逃跑。
只能苦逼地拼命加速飞行逃离了。
可惜，任由这小魔眼再怎么焦急加速，身上带着被圣炎严重破坏出来的伤势的它速度也无法赶上平时的一半，更别提还有远比它更强的敌人盯着了。
“修恩，尽量试试抓活的。”修拉尔轻念了一声。
“嗯。”
其背后的四翼天使点点头，只是光翼轻轻一拍，身形就如同移形换影似的拉出一串残影，瞬息间就追上了距离他超过了八百米以上的、正狂扇着蝠翼拼命逃跑的小魔眼的十米之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
于此同时，四翼天使探手就往着下方的小魔眼拍了下去，手心里有一抹十字的虚影浮现而出。
小魔眼不用转头，它单单是感受到逼近过来的那股令它极其厌恶的光明气息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尤其是那股正在逼近自己背部的的带着一丝封印、镇压韵味的圣光能量，更是让它感到了绝望。
被抓住的话，恐怕不仅仅是死亡那么简单了，或许还会是生不如死！
如今的小魔眼唯一期待的活下去的方法，就只剩下自己的主人能够发一次善心，使用契约的联系强行将自己召回了。
虽然，小魔眼想要实现这个期望的话，就取决于他的主人是否有冒着被修拉尔顺藤摸瓜而发现，进而开战的意愿了。
然而……
“叽！！！”
正心怀期待的小魔眼忽然瞳孔一缩，大声尖叫了起来，那叫声里透出了浓浓的不甘与绝望之意，于此同时，它体内传出了一股极端狂暴的灵力波动，整个身体也突兀地僵住。
“！！”
眼见这个异状，四翼天使动作一顿，然后立刻光翼扇动着急速后撤，并在远离的同时抬手就是一甩，将手心里凝聚成了仿佛实体的金色十字架拍向了明显不对劲的小魔眼。
金色的十字架脱手而出后迎风就长，化为了一米多高，并且从架子中弹射出了数道光之锁链如同撒网般地罩向了小魔眼。
然而没等那些光锁靠近到小魔眼一米之内，小魔眼的尖叫就戛然而止，然后瞬间整个躯体都仿佛被吹气的气球似的猛地一鼓。
下一刻，以小魔眼为中心，有一团幽暗的灵光从其体内忽然爆发了出来，如同狂暴的海浪般瞬间将小魔眼的躯体淹没，金色十字架延伸而出的光锁碰上这股爆发的灵力后仅仅僵持了一个瞬间，然后就连同本体一起被碾成了一团光屑，并随后被扩散而出的幽暗灵芒吞没。
这股带有强烈侵蚀性和破坏力的灵芒在半空中扩散出了足足三四十米的范围后，才衰弱下去，索性因为处于高空，并未有伤害到地面上的无关路人和建筑物，仅有一两只恰好在那片空域的夜行野鸟被猝不及防地卷了进去。
四翼天使早一步退出到了安全距离，当幽暗的灵芒追上它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爆发出来的峰值威力，被其随手布下的一道弧形光壁就给牢牢挡在了身前，两股属性明显冲突的能量激烈对冲着发出水火相遇般的沸腾爆鸣，不过显然天使的防护光壁占据了上风，暗芒渐渐衰弱下去，而防护光壁纹丝不动。
待得暗芒散去后，原处已经没有了小魔眼的丝毫踪迹，就算以四翼天使的感知力，也完全找不出来对方的一丝一毫的尸骸残留了，唯有那片空域中，还依稀流窜着一丝丝带着诡异气息的偏暗色的灵子残屑。
“抱歉，失手了。”四翼天使沟通了自己的契约者，沉声说道。
“这不是你的过失。”修拉尔很轻易地谅解了契约天使的失败，神情略微遗憾地摇摇头：“呵……看来那小东西背后的契主是个性子狠辣的家伙，宁肯让自己的契约精灵自爆也不愿意救它！”
面对这种一言不合就自爆的敌人，想要活捉的难度自然会直线上升，虽然恶魔种的契约一般都是以精灵那一方为上位的，但显然那只小魔眼是个可以被当做弃子的小角色，并不被幕后之人太过重视。
修拉尔单单是回忆一下小魔眼临近自爆之前的反应就可以判断出，自爆绝非是它的自愿，而是被其主人强行逼迫的。
当然修拉尔也不至于因此就去同情一只恶魔种，就算对方没自爆，落到他手里的话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他只是遗憾幕后之人的果断，让这条线索就这么断掉了而已。
不过，因为小魔眼的被迫自爆的反应，修拉尔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他就确认了一个信息：操纵小魔眼的幕后者的实力，或许不比自己差多少！
毕竟那只小魔眼虽然实力比起自己的契约天使来说只是个渣渣，但好歹也是个兵级的恶魔种了，哪怕有位于上位的契约的控制权，要做到让其连挣扎反抗的余地都做不到就直接被迫自爆的话，契主的实力也必须是大幅度超越了小魔眼的。
因此，修拉尔判断这幕后者的实力说不定是跟他同级的。
‘这样的话，可就不能大意了……或许我该向上头求援？’念及此处，修拉尔有些凝重地想道。
“修拉尔大人，您看……”这时候，幸存的教会人员已经初步搜寻了一下教堂废墟和周边，并未发现其他的敌人，伊莱就上前请示道。
“看来多半是没有其他敌人了。”暂时抛开杂念的修拉尔抬头看了一眼高空中正在消散的圣光普照的法术光球，又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异常了后，才吩咐道：“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或许会有什么我也无法探查到的敌人还躲在暗中窥视！”
打发了伊莱等人去收拾废墟和里头掩埋着的同伴尸体后，修拉尔招呼了一声自己的契约天使。
“回来吧，修恩，或许还有些伤者需要你出手救治一下。”他看着那片飘着不详灵子残屑的空域，又补充了一句：“……等等，先顺道把那些残留的恶魔之力净化一下，免得留下什么祸患。”
……
江言通过子机网络的监控，看到事件告一段落后，吩咐智脑保持跟进后，就关掉了脑海里的监控画面。
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那只恶魔种精灵，江言的嘴角不禁挂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啧啧，这算是无巧不成书了吗？刚好让某个恶魔契约者背了这口黑锅？”
第365章 交谈
都市的一处僻静角落里，在昏黄的夜灯下，某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正隔着数千米之远的距离遥遥望着圣乔尔大教堂那边的动静。
在四翼天使修恩使用圣光普照把躲在暗藏处监视的小魔眼逼出来的时候，斗篷人影里传来了一声不爽地冷哼。
然后，在小魔眼死命逃跑但轻易就被四翼天使追上即将被捕捉的时候，斗篷人又是怒哼了一声。
“废物！”
这个神秘人身上穿着的斗篷似乎有伪装声音的功效，让他就算说话了，声音也有着不真切的失真感，分不出男女老幼。不仅如此，，这斗篷似乎还有着迷彩隐形的功用，如果不近距离仔细观察的话甚至会将其与周围的黑夜混为一体，很轻易地就遗漏过去。
好几个偶尔路过这个偏僻角落的夜间行人，就算在距离神秘斗篷人只有五米的位置走过去，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明显打扮有些诡异的人物，而是毫无所觉地将其仿佛路边的石子般无视了。
“叽！小魔眼凄厉绝望的尖叫声，伴随着远方夜空炸开的幽暗灵芒，远远传入了神秘斗篷人的耳中。
“噗咳……”在小魔眼自爆的同时，这名神秘斗篷人身形也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气息短时间里有着些许的波动，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一声蕴含着愤恨之色的低语响起：“混蛋！圣光教会，今晚的这笔账，我会牢记的！”
随后，神秘斗篷人遥望了远方的夜空中散发着醒目的神圣光辉的那位四翼天使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转身隐入了都市的阴影之中。
半空中，被斗篷人用恶意视线看了一眼的四翼天使修恩，似有所觉地忽然突兀转头，远远地就看向了斗篷人刚才所处的那个方向。
恶意的视线只是稍纵即逝，在四翼天使想要继续感应其更详细的来源方位的时候那种感应便已经消失无踪了。
修拉尔发现了自己契约天使的异常，疑惑问道：“修恩？怎么了？”
“……不，没什么，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视线。”四翼天使沉默数秒后，摇了摇头道。
“哦？能追踪吗？”修拉尔问道。
“不行，已经消失了。”四翼天使摇摇头。
“是吗……那算了，先忙活好眼前的烂摊子吧！”
“好的。”四翼天使点点头，开始按照修拉尔的吩咐帮忙进行善后处理。
在帝国的这一座帝都里，会对于他们圣光教会怀有敌意、恶意的人实在太多了，至少帝国的官方和皇室那边就绝对不会对他们有好感，一两个恶意的视线并不能说明什么，除非对方同时也带上了令它厌恶的黑暗气息，那样的话才是必须重视的。
刚才的视线虽然带着恶意，但它至少并未察觉到那种令人讨厌的黑暗气息。
更关键的是，视线的来源范围太笼统了，出现的时间也是稍纵即逝，粗略估算得出的距离更是有些远，现在再想过去追踪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是在自家的地盘里，四翼天使倒是可以不用顾忌太多地直接冲过去大肆搜索，但这里毕竟是帝国的帝都，它先前的一番动作已经稍微有些招摇了，这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理由的话还是别随便在帝都里四处乱来的好。
几分钟后，修拉尔等人终于将现场大致整理了一遍，至少掩埋在废墟里的教会人士的遗体都已经收敛好了，少数几个侥幸没死的负伤者的伤势也已经让四翼天使出手施展高阶治疗术先行吊住了性命，只等后续的进一步治疗休养。
在这个过程中，帝都警备局的警备员也赶到了现场，开始调查事件经过和协助收拾残局。
“阁下，看来你们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一名身穿修身的黑色制服，在肩头佩戴着警备局的校官级勋章的中年男子吩咐了自己的部下们去忙活了，找上了修拉尔，一开口就是带有丝丝嘲讽之意的话。
修拉尔不咸不淡地回道：“乔森先生，这就不劳你的操心了，倒是我有些好奇，帝都警备局的治安能力似乎有些欠妥呢？”
乔森耸耸肩，以看起来很无奈的表情说道：“没办法，毕竟圣乔尔教堂这边的巡查防守并不在我们警备局的职权范围内啊！没想到这一次会有贼人胆敢瞄准了这一点空隙发动了袭击。”
圣乔尔大教堂，是有着圣安吉尔教国驻杜拉冈帝国的外交使馆的意义的，某种意义上这座教堂就相当于他国的领土，虽然暗地里谁都知道帝国不可能不保持着对这个地方的基础防范性监察，但至少在明面上，这里确实是不归帝都警备局管辖，而是直接由圣光教会的守卫骑士进行日常的巡查值岗任务。
既然如此，出了事的话帝都警备局自然有借口可以推卸掉责任了。
说完后，乔森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既然阁下有不满的话，鉴于这一次的疏漏，不如今后的圣乔尔教堂重建之后的巡防工作就交由我们警备局代劳如何？”
“那就不必了！”修拉尔面色冰冷，自然是一口就回绝了这个提议。
“那还真是可惜。”乔森耸耸肩，但看他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所谓的‘可惜’之色，显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话说回来，我们警备局的职责便是守卫帝都内部的安全，既然在帝都的范围里出现了如此大动静的袭击事件，不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没有作为！”乔森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所以，可否请阁下接下来务必配合我等的工作？这也是为了能够早日将这猖獗的贼人绳之以法啊！”
“应该配合的地方，我等自然不会拒绝。”修拉尔冷眼看了乔森一下，随后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只是，这一次的凶手有很大可能就是恶魔契约者所为，那样的话便是我们教会的工作了，到时候，希望你们别忘了当初的约定！”
“那是自然！”乔森点点头，又恢复了淡笑：“如果确认了是恶魔种所为的话。”
第366章 修拉尔的猜测
接下来，修拉尔就没再继续理会乔森了，直接指派了一名牧师上前去跟乔森解释事件的经过。帝都里头发生了这种事，警备局是不可能完全置身于事外的，修拉尔又没兴趣去继续跟乔森扯皮，自然就只能由手下代劳了。
来到圣乔尔教堂的前半座废墟遗址中，修拉尔默默看着残留在地上的教会遇难者的血迹，和那一片片残垣断壁，心中只觉得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烧。
‘恶魔种……这笔账，我们一定会讨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要用圣炎慢慢灼烤你们那污秽的灵魂，将你们身上的黑暗分毫不剩地净化掉……嗯？等一下’
心中正转动着复仇决心的修拉尔，忽然心中一动，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污秽……黑暗？等等！既然这样的话……’
修拉尔再度看向了面前的废墟，双眼的瞳孔中凝聚起了一层微光，却是再度给自己加持上了视觉探知系的法术。
来回扫视了好几遍后，渐渐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惊疑的神色。
“奇怪了，莫非……？”注意到了值得在意的某些线索后，修拉尔撤去了视觉探知法术，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正跟自己手下的一名灰袍牧师询问事件情报的乔森一眼，其眼中闪烁着几丝异色。
没看多久，修拉尔又摇摇头，不再多驻留这废墟现场，抬步就返回了教堂的后半部被自己守护下来而完好无损的休息区域。
“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做？”进屋后，伊莱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修拉尔的步子，恭敬请示道。
“原定计划不变，不过不论教会总部那边的预言教士最终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都记得追加一名……”修拉尔头也不回地说道，在略微迟疑了一下后，他又忽然补充道：“不，申请追加两名黑衣主教以上的增援过来。”
“申请两名黑衣主教级别的增援？！”伊莱闻言不禁吃惊地失声问道：“大人，这边要面对的敌人实力难道连您也无法镇压了吗？”
刚说完，伊莱就后悔了，毕竟他这么问，无异于是在质疑了修拉尔的决策的同时还质疑了修拉尔的实力。
但也难怪他会失态，需要修拉尔本人在圣光教会里的地位就是一名黑衣主教，尽管在教会中他的资历相较于其他人来说还属于较为年轻的，但在实力上修拉尔已经不比其他同级的主教要差多少了。
圣光教会的黑衣级主教，每一个都基本上有着军级精灵使的实力，这一下就要求再增援两名，加上修拉尔本人的话就等于需要有三名军级精灵使才能应付帝国这边的事件，这当然会让只有兵级实力的伊莱吃惊。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修拉尔没有在意伊莱的失态，语气平淡地继续道：“通过今晚的行动，至少可以通过那只低等的恶魔种来肯定，这边的有关于恶魔契约者出没的情报确实是确有其事，也总算是不枉我们在这片异端者的国度里忙活了这么久。”
伊莱好奇地问道：“那么大人，今晚的袭击，还有白天的索莱牧师的厄难，都是那些肮脏又该死的恶魔种的所为了吗？”
说着，他的眼中又浮现出了一抹痛恨之色。不论是今晚的袭击中被摧毁的半座教堂和身处于其中的教会同胞们的死伤，还是白天时外出执行异端讨伐的友人的遭遇，都让伊莱的心中对于做出这些事的凶手恨意满满。
“不，并不一定。”然而，回应伊莱的却是修拉尔的否定。
“诶？”伊莱不禁疑惑了起来。
不是恶魔种的所为吗？那样的话之前的那只小魔眼又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也以为多半就是恶魔种干的。”修拉尔缓缓说出了一个假设：“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换个立场的话，我如果发现了暗黑教会的据点受到了未知人士的袭击，不论真相缘由是如何，我们跟暗黑教会都是死敌吧？那么这边至少也得看看有没有机会去落井下石，这时候派个监视者过去探查现场情报也就并不奇怪了吧？”
“是的，确实如您所说。”伊莱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回味了过来：“嗯？！您是说……”
伊莱也不算笨，修拉尔提示也够明显了，让他提示得一下子理解了上司的想法。
“你想的没错。”修拉尔点点头，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只小魔眼，或许只是恰好潜伏在帝都里的某个恶魔契约者派过来探查情报的监视者，仅仅只是一枚探路石罢了，或许跟这一次出手偷袭摧毁教堂的凶手并非是同一方！”
“居、居然是这样……？！”伊莱惊讶和佩服修拉尔的明察秋毫的同时也不禁感到了烦恼，因为如果修拉尔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情况就更复杂也更加棘手了。
恶魔种，不用说也绝对是他们圣光教会的死敌，不论对方是否参与了今晚的袭击，这种立场也是不会变化的。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教会似乎又多出了除了恶魔种之外的第三方敌人？
一般的敌人还不要紧，反正敌视他们圣光教会的虾米多了去了，但这一次动手的人可是能够在修拉尔的眼皮底下硬生生偷袭后还不留踪迹的，显然是不好对付。
“可是修拉尔大人，就算如此，那也可能只是另一个恶魔种所为啊，毕竟恶魔种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你说的也是可能的，但我先前忽然想起来了一点。你也回想一下，今晚最开始的那股偷袭者的力量，你从中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吗？比方说厌恶之类的？”
“感觉……”伊莱沉思回想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歉意地回答道：“抱歉，修拉尔大人，好像没有那样的感觉。”
“是啊，没有，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了。”修拉尔眯了眯眼睛：“别忘记了，我们教会的圣灵力的属性性质，是与那些肮脏的恶魔种的魔力相反的！而不论如何，摧毁了教堂的敌人既然使用了那种程度的攻击，就不可能不在现场残留下来一丝能量遗留，尤其是我还用视觉探知术确认过了！然而，我们当时对此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厌恶、排斥的反应……”
伊莱终于也反应过来了：“对了！既然我们没有厌恶排斥的感觉，那就说明，那并非恶魔种的力量！”
第367章 嫌疑
如果是其他属性的力量的话，伊莱他们这些教会的修行者还不会如此明确地做出判断，但对象如果是属性对立、恩怨已久的恶魔种的力量，修行了圣灵力的圣光教会人士就不可能会感应出错。
当然这种感应也不是万能的，越是修为高深之人，对于自己的力量的掌控和运用也就越是出色。像是收束能量将其全部作用于攻击之中、或抑制攻击扩散造成余波时的浪费，这些能力对于高手来说都是基本功了。遇上这种高手的话，想以战场残留的能量痕迹进行感应的难度就会大幅度上升。
鉴于此，伊莱并不确定自己不能从教堂废墟之中感应到异状的话，是否就代表了对方并非是使用恶魔种力量的敌人。
但伊莱相信修拉尔的判断。
别看修拉尔年纪轻，但这位可是圣光教会实战派的黑衣主教级的高层，正儿八经的军级精灵使的实力，他伊莱感应不出，总不至于连修拉尔也感应不出吧。
所以伊莱认为修拉尔的判断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了。
“不过……”
就在伊莱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到修拉尔又轻轻摇了摇头：“目前还确定动手的人到底是谁，虽然摧毁教堂时敌人所用的攻击可以确定并不带有恶魔种的力量性质，但其实并不能完全排除恶魔种动手的可能性！”
伊莱诧异地问道：“诶？可是大人您之前不是也说，今晚那摧毁教堂的攻击并非恶魔种出手的吗？”
“哼哼……”修拉尔冷笑了一声：“是啊，但那只是说明了‘不是恶魔种亲自出手’而已！”
伊莱被这话给绕的有些迷糊了，什么叫‘不是恶魔种亲自出手’？
难道是说恶魔种还会有其他阵营的同伙合作，这一次的袭击是让那些同伙代劳的吗？
眼角看了面色疑惑的伊莱一眼，修拉尔摇摇头：“明明已经在这个异端者的国度待了不少时日了，你难道都已经忘了吗，在这个异端者国度里非常常见的一类东西！那种破坏力丝毫不比精灵使差、却又连哪怕是不通精灵术的普通凡人都可以使用的力量！”
修拉尔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伊莱哪里还能反应不过来，他瞳孔一缩：“你是说……灵导技术兵器？！”
“没错。”点点头，修拉尔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用探知视界法术观测到的信息，目光里闪现出了几许精芒：“如果是借用灵导兵器发动的袭击，那么哪怕是今晚的事情是恶魔种干的，也同样不会留下它们独有的肮脏气息！”
“怎么会……灵导兵器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吗？”伊莱有些不敢置信，那场袭击爆发之时，虽然被修拉尔及时布下圣灵护壁给抵挡下来了一半，但后续造成的余波他们可是全都看在了眼里，半个圣乔尔教堂连带着周边上百米距离的街区，全都在那突如其来的袭击中被摧毁殆尽。
这种程度的破坏力，都已经完全不输于军级精灵使认真一击的输出威力了！
如果这种程度的力量真的是由灵导兵器引发的，并且还是那种连普通凡人都可以使用的类型的话，那未免就有些太惊人了。
修拉尔又看了面色惊愕的伊莱一眼，微微皱眉，随后以告诫的语气说道：“伊莱，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是过去的数百上千年里那种超凡者横行天下、个人武力至上的时候了，虽然可能现在的灵导兵器哪怕是最新式的技术也无法跟单人摧城的‘城级’精灵使相比，但不可否认，现在的灵导兵器的发展，已经是连我这样的超凡者都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地步了！”
顿了顿，修拉尔嘴角含起一抹苦笑：“另外……你以为，教会为何会将杜拉冈帝国视为了必须优先打压的异端者，顺序甚至仅在喜欢躲在阴沟里的暗黑教会和恶魔种，但却又迟迟不愿意发动圣战一鼓作气将这个异端者国度直接讨伐摧毁呢？”
“……”伊莱沉默了，听了刚才修拉尔那关于灵导兵器的发展信息后，他已经大致上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不论在何种世界，涉及到了先进技术的普及性发展，都会促进民众的智慧与文明的开化水平。当人们不再愚昧，不再对各种神秘现象抱有敬畏之心的时候，信仰的衰弱就会在所难免。
此世其实还算是好的，圣光教会在世上已经有千年以上的历史，积威已久，再加上教会之中确实有神迹时不时显现于世间，同时各种天使流传下来的高阶圣灵术式也依旧占据着不可取代的作用，使得各国的先进技术启蒙普及后伴随而来的信仰冲击并不是无可阻挡，只在信仰薄弱的地区才显示的比较明显，比如说教会的传教士的工作难度相较于旧时代的时期就大幅度上升了。
虽然不至于真的伤筋动骨，但灵导兵器之类的先进技术的发展确实是与教会的整体利益相冲突的，这也就难怪圣光教会会将杜拉冈帝国视为仅次于恶魔种的敌人了。
要论最先进行此类技术研发和大规模普及的，正是杜拉冈帝国！而当世明面上对灵导技术的研发处于领先地位的，同样也是杜拉冈帝国这个国家！
杜拉冈帝国的大规模灵导技术改革，不仅让它快速地从多年前的血腥动乱中快速恢复了过来，还以自身为榜样，带动了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也纷纷效仿，也或快或慢地开始投入资源到研发更先进的灵导技术之中。
甚至就连圣安吉尔教国这个圣光教会的大本营本身，出于不能落后他人的考量，他们也不得不在教国内部发展起了新式灵导技术，并普及武装到军事领域。
修拉尔回想了一下跟乔森交谈的经过，冷笑着道：“呵呵……说起灵导兵器的话，这个满是异端者的国度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呢，没准，今晚的袭击就跟他们有关系！”
第368章 坏消息
※368
尽管有了不少的猜想，不过修拉尔觉得现阶段还是以按兵不动为主，毕竟他们目前的状况是敌在暗我在明，没有切实的证据的话哪怕他是圣光教会的黑衣主教级的实权派人物，也无法代表教会直接跟帝国撕破脸皮开战。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把那些躲在暗中的肮脏老鼠给抓出来，或者找到可以当做证据的线索，为此，异端搜捕的任务不能停下，反而还必须加大力度！不过伊莱，你就不必参与进来了。我要把向教会总部求援的任务交给你，没问题吧？”
“是的，必将不负使命！”伊莱语气坚定地应承了下来。
“以防万一，你带上这个。”修拉尔探手入怀，从衣袍里摸出了一枚半透明的拳头大小的水晶石递给了伊莱。
“诶？这是……”伊莱接过，看向手间的水晶石后，不禁脸色微变了一下。
晶石通体呈现如同冰晶般的白蓝色，在室内的灯火照射下闪烁着完全不输于上等宝石的剔透莹光，最中心仿佛琥珀般封存着一枚金色的流转着淡淡微光的羽毛。
身为教会牧师的伊莱在握着这枚晶石的时候，晶石中的羽毛上流转的微光立刻就随之变得更亮了一分，同时伊莱也感觉到了体内的圣灵力仿佛受到了刺激，变得一下子活跃了不少并且运转起来更加顺畅，身体活力和精神力也都获得了不小的增幅。
单单是手持这枚晶石，他所能发挥的实力就增加了两成以上！
“你的任务是带队负责将索莱的遗体安全地送回教会总部，这关系到了我们能否顺利将那些躲在暗中的老鼠揪出来，不可有失！”修拉尔面色严肃地沉声道：“我也不确定你们在回归的过程中会不会遭遇到敌人的突袭，所以这枚‘封灵水晶’就是为了应付那种情况而准备的，如果真有紧急情况出现，别犹豫，直接使用吧！”
封灵水晶，是一种封存了强大力量的秘宝，制作这玩意需要实力和技巧都非常高明的炼金师出手，基本上跟‘道法符’、‘法术卷轴’是同类型的东西。不过，封灵水晶的功效要更加宽广一些。只要是有灵力的东西，他都可以是它所封存的对象。
比方说，精灵术式，以及精灵的力量！
伊莱单单是从自己持有这枚封灵水晶时自身的变化，就可以知道，这必定是一件强力的秘宝。
“是！您放心，我会慎重地使用它的！”他庄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封灵水晶收入怀中。
“嗯，下去吧，随行护送任务的人选就由你自行挑选了。”
打发走了伊莱后，修拉尔回到自己的卧房，独自默默思索着今后的行动策略。
“嗡嗡……”然而还没等他安静多久，一股从身上某处传来的轻微震动感就将他的思绪打断了。
修拉尔不禁皱了皱眉，从衣袍中摸出了一枚乒乓球大小的晶石，其内封存着一枚白金色的羽毛、在羽毛周边还有着一圈闪烁着灵光的咒文符号，此刻这圈咒符上的灵光正在醒目地不停闪动着，一阵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带动着晶石发出震颤之感。
修拉尔手心里浮现出一股微光，将自己的圣灵力注入了晶石之中，就见得晶石内的盘绕在那枚羽毛旁边的咒文符号有一截快速化为了光屑流入了羽毛之中，令得那枚羽毛整个都开始亮起了并不刺眼的淡金色光芒。
见此，修拉尔继续控制着自己注入到晶石内的圣灵力，在晶石的内部以娴熟的技巧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从发光的羽毛身上流过，令得一段奇异的蝌蚪般的光之咒文在羽毛身上显现了出来。
光咒显现后，羽毛的灵光就随之收敛了下去，接着一股精神波动就从羽毛中传入到了修拉尔的脑海里。
“是我，说吧，有什么事？”像是在与什么人交流一般，修拉尔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但不消一分钟，他的脸色就骤然突变，语气激动地近乎怒吼地对通讯另一头的人问道：“……等等，你说什么？！”
聆听了一阵子后，修拉尔脸色一阵清白交加地变幻了一番，最终定格为一片铁青，他眯眼咬着牙，以极度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安抚伤员，将幸存下来的人都集中到距离最近的修道院中好好治疗，并且通知其他人也都尽量不要外出，提高警戒，最好在据点里设立防御结界！每一座修道院内部都必须有至少一名高阶牧师或者骑士作为守备力量，如果没有，就全体撤离到就近的其他修道院里汇合！……暂时就这样吧，剩下的，等待总部的增援到达后再说！”
断开通讯后，修拉尔沉默地凝望着手心中的传讯术式石，眼中有着浓浓的愤恨和狂暴杀意在翻腾着，身上也开始不禁透出一股股溢散的狂暴灵力波动。
似乎不小心受到了溢散出来的灵力的压迫，咔擦一声，他手心里的术式石裂开了一道轻微的碎痕。
【冷静点。】一股温和的磁性男音传入了修拉尔的脑海中，顿时让他的暴烈的情绪骤然一缓，原本有些抑制不住的灵力溢散现象就迅速平息了下去。
深呼吸了一下后，修拉尔的面色已经再度恢复了冷静：“不好意思，修恩，我失态了。多谢你的提醒。”
【没关系。不过，会让你也难得失态到这种地步，传来的消息很糟糕？】
“是啊，糟到不能再糟了……”修拉尔闻言，露出了苦笑。
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从各地的分教堂和修道院那边传来的情报，他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或许，这一回我们真的遇到了大-麻烦了。之前做出的向总部求援的决定，可能仅仅只是增派两名黑衣主教级的援兵，也依旧是不够了啊！”
【那么严重？】灵体化寄宿在体内的契约天使闻言也语气凝重了起来。
修拉尔通过契约，将自己收到的情报全都直接传递给了自己的契约天使。
【……好吧，我也不得不赞同你的判断了。】
第369章 帝国的重视
黑夜之下，乔森指挥着自己手下的警备员们完成了对圣乔尔大教堂事件区域的封锁，并且象征性地下达了搜寻附近是否存在可疑人物的命令后，他便摸出通讯器联系上了自家的局长，打算将从牧师口中得到的事件情报汇报了上去。
然而刚刚做完汇报，乔森就接到了局长那边传来的另一个更加有趣和惊人的情报。
“您是说，不只是帝都，在帝国的全国各地的几乎所有的教堂，全都在今晚遭受到了袭击，已经被摧毁成了一片片废墟，驻守在其中的圣光教会人士也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乔森手里的那个巴掌大小的镶嵌着一枚晶珠的通讯器中，那枚铭刻着一圈咒文的鸡蛋大的晶珠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当警备局局长的话语正从其中传出时，晶珠散发的光芒也在一闪一闪的贴合着其声音的震动频率。
【是啊，而且重点还是，对方跟帝都这边一样，下手很有分寸，完全就只针对了教堂的区域，几乎没有波及到其他无关者，并且动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破绽，至少我们这边在现场处理事故和搜寻的人员并未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这可真是……”乔森砸了砸舌。
【虽然圣光教会的这么多据点受到打击对我们而言并非一件坏事，但这一次的事件，同样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啊！】警备局长的声音里透出了一股凝重之意：【根据我方对现场的调查，让技术员采集了那些教堂废墟中残留的灵子反应后，已经得出了一个可能性较大的猜想今晚的这些袭击，很可能是使用了大量灵导兵器造成的！乔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是的，灵导兵器吗……”乔森闻言不仅苦笑：“这么大的规模灵导兵器应用，并且还能够在短时间里在在几乎帝国全境的如此大的范围中进行袭击，别说其他势力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这会不会是帝国上头策划的行动了啊。局长，您那边有头绪吗？”
如果真的是由帝国上层策划的行动的话，就算他一个小小的警备部长不知情，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如果是警备局长那样的层次的话，应该就不至于一无所知了。
毕竟真要施行这种在帝国境内各大城镇里的大规模作战的话，还需要帝国自身的警备防务机构进行配合，比方说为事件的善后擦破股、抹除相关痕迹之类的。
【你想多了，并没有那回事。】警备局长直接将乔森的猜测否决了，然后以慎重的语气继续道：【现在不只是教会，帝国上层对于这种能够在本国境内发起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后还能不留痕迹地全身而退的未知势力，也是抱有着高度警惕心的。毕竟对方既然能够做到一夜之间摧毁所有的教会教堂，那么如果下一次将目标换成了我们这边，后果实在是堪忧啊！】
帝国上层的这种顾虑是理所当然的，既然这一次袭击教堂的人能够在帝国官方力量介入后也依旧了无踪迹，那么如果将被袭击的对象从教堂换成帝国这边，情况多半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在自家的地盘上出现这种既不受掌控又非常危险的不确定因素，怎么想都会引起帝国上层统治者的不安的吧。
警备局长严肃地说道：【所以，上头已经下了命令了，这次的事件我们警备局必须全力出手，哪怕不能将对方抓住，也必须找出对方的踪迹，视情况而定，或许还会大幅度调整警备防务的部署。】
“我明白了，局长，不过目前我这边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啊。”乔森看了看面前的教堂废墟，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我明白，但那也正是你需要突破的难关！】警备局长的语气完全没有动摇。
“呀嘞呀嘞……好吧好吧。”乔森拧了拧眉心，无奈地应承了下来。
这就是职场的现实，上头一句话，下边往往就得跑断腿。高层可不管你有什么难处，他们往往只问结果而不问过程。
“不过局长你也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吧，有什么可以提供的支援吗？”
【这你不用担心，情报局那边也会参与到这次的事件之中，你可以找他们寻求情报援助，另外，上头还承诺了会给你们调派出一批尖端技术员用最新式的灵子侦测设备协助搜寻！】
“如此，我就安心多了。”
【好好干吧，乔森！如果搞砸了，你我可都免不了一记失职处分，我这边还好，到时候凭借积累下来的人脉，最多转到一个闲职位置上养老，但你可能就得丢饭碗了哦。】警备局长说道最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告诫了一声。
“啊哈哈哈……”乔森失笑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您可得替我求情啊，老大。”
断开了通讯，乔森看着通讯器默默沉吟了半响后，脸色浮现一抹不爽和无奈。
“唉，明明从前线退下来后想要过清净日子的，没想到悠闲不了一年就遇到了这种麻烦事……早知道当初就应该选个更闲一点的职位的。”
摇了摇军帽，乔森再度投入到了现场指挥之中。
大概十多分钟后，他口袋中的通讯器再度传出了信号接入的提示。
“是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挂断通讯后，乔森静候了片刻，就见到一辆军用灵导装甲车以近乎狂飙的气势从街角呼啸而来，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急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拉开，五六个穿着便于行动的白色制服的人跳了下来，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往四周看了看后就径直走向了乔森这边，剩余的几个人则是拉开了后半位的车厢门，轻手轻脚地合力从车里抬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复杂的设备。
眼镜男子从怀中摸出一张遍布着细密微光纹路的卡片递到乔森面前，淡笑着说道：“您好，长官，这是我们的证件，上头应该已经下达了通知，可否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乔森拿出自己的通讯器用拇指一抹，就打开了一条卡槽，然后他将那张卡片直接插入了卡槽之中。
叮！
在看到通讯器的晶石闪了闪，并传出了代表认证通过的一声轻响后，乔森点了点头将卡片抽出还给了眼镜男子，笑着道：“当然没问题。”
第370章 似是而非的线索
根据刚才接到的通知，以及对眼镜男所给出的卡片的认证后，乔森就确定了这一批坐着军用装甲车来到他面前的，便是局长之前所说的要过来进行技术协助的人了。
乔森指挥了几个手下上去充作苦力，顺便观察了一下这几个技术员带过来的那台仪器。
从外表上看，仪器的形状就像是在金属方柜上安装了一个锅盖般的银白色圆盘，圆盘的中心还竖立起了一根十厘米长的表面带有伸缩状螺纹的金属探针，被一名技术员捏住随手一提后，探针直接延长到了半米多，随后又被人动手调整了一下使其对准了教堂废墟的方位。
之后，那名带队的眼镜男上前抓住仪器的上方金属板面一拉将其如同翻盖一样打开，里头的一个遍布着按钮和显示屏的操作台就浮现了出来。
哔哔……
眼镜男在对着操作台进行了一阵乔森看不懂的操作之后，就见上头的一个个指示灯和显示屏都亮了起来，不断地有文字和符号数据刷新着，与此同时，仪器前方的如同雷达般的装置开始蒙上了一层在黑夜中可以明显看出来的微光，一阵无形的几乎微不可闻的灵力波动扩散了出去。
被这股微弱灵波扫过的教堂废墟上空，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圈圈仿佛萤火般的光粒子在短时间内闪现了出来，随着灵波的扩散而如同水波一般在教堂废墟的上空不断扫过。
另有几个技术员则是提着几台漏斗样式的小机器走入废墟之中，将这些小机器放置到地面上启动后，就见那些漏斗上展开了一个个直径两米多的法阵，随后空气中就不断地有游离的灵子被法阵牵引着汇聚了过来，最后纷纷被吸入了机器内部。
如此的情景持续了四五分钟后，眼镜男关闭了那台雷达般的大型仪器，其他技术员也将放置到废墟地面上的吸纳了不少现场大气中的游离灵子的漏斗小机器一齐收了回来。
“可以了，收工。”
见到他们开始动手将仪器搬回到车厢内部，乔森便走上前来，好奇地对眼镜男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另外，能说一下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吗？”
“哦，这倒是没问题。您知道的，根据事先确认的情报，上头推测出今晚的袭击者或许是使用了灵导兵器进行的作案，对吧？而针对于灵导兵器的研究和开发，正是我们这些技术员擅长的地方。”对方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根据帝国某座研究所得出的最新论证，其实，从灵子的属性成分、灵能的波动等方面，就跟每一个精灵使的灵力都有细微的特征差异一样，哪怕是从工厂里批量制作出来的灵导兵器，因为制作工艺和环境的差异，彼此间也是会出现差异性的。”
“原来如此。”乔森听着，默默点了点头。
“因此，既然推断出对方是使用了灵导兵器的话，我们便采集了残留在现场的游离灵子的数据。”眼镜男指了指他们刚才才做的那些机器，继续说道：“当然，灵导兵器因为军用大规模量产的需求，往往是按照既定的流程制作出来的，哪怕是不同的制作方出手，其使用后的残存灵子之间表现出来的差异性相比于人类精灵使之间的灵力差异来说，也是显得非常细微的，就算有专门的机器进行分析，也需要花费不小的功夫才能获得确切的结果。”
乔森会意地问道：“所以，现在还是无法得知袭击者的线索吗？”
“是的，我们现在并不能立刻给你提供答案，目前的这项技术也只是处于初步阶段，要分析出确定性的结果的话，需要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月的时间，来进行大量而繁琐的数据分析和对比论证的工程才行。”眼镜男苦笑道，然后面色忽然犹豫了一下。
“嗯，怎么了？”乔森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长官，目前我要说的话，还只是出于个人的推测而已，并不能作为确定性的情报，你要听听看吗？”
“哦？”乔森好奇地想了想，直接点头。
虽然只是猜测，但既然对方说出来了，说明应该还是有一定依据的，反正更加准确的结果也要等待好些天的时间才能出来，在那之前先听听看也无妨。
在更准确的结果被分析之前，顺着这条或许正确的猜测暂时先追查下去，没准还能提前有所收获呢。
“您知道的，帝国现在的军用灵导兵器，就是由我们这样的技术员开发出来的……”眼镜男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因此，对于帝国本身出品的灵导兵器的数据，我们自然是非常熟悉，所以……”
说到这里，眼镜男就摇摇头，止住了话头。
担当了不小时日的警备防务工作、平时也有接手各种市民疑难案件的乔森脑子自然不会不灵活，他回味了一下眼镜男的话里头的意思后，面色忽然微变。
“等等，你难道是说，对方使用的灵导兵器居然是出自于……？！”
“咳咳……！长官，再次声明，这只是鄙人凭借经验得出的个人推测而已，并不具备任何准确性。”眼镜男轻咳了一声，面色有些慎重地说道。
同时，他隐晦地转头看了一眼帝都中那些达官贵人居住的高级住宅区。
“我明白了，这条信息还是挺有用的。”乔森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沉默了半响后，点点头，笑着探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金币，不动声色地塞入了眼镜男的白大褂的口袋中。
乔森的这个动作显然是让眼镜男很受用，也不枉他冒着一些风险进行提示了。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这边如果有准确结果的时候会尽快另行通知您的。”
“多谢，辛苦你们了。”
乔森礼节性地摆摆手，目送着技术员们的车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良久之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上，借此舒缓自己的心境。
‘真是的，这件事的幕后难道还牵扯到了帝国某些上层人士的污点了吗？虽然以前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但算算情报中提及的被摧毁的教堂的数量，能够达成这么大规模的作战需求的灵导兵器，这一次暴露出来的份量可绝对不小啊……’
乔森感觉，他要是真的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的话，自己反而会很不妙啊喂！
第371章 反应
圣光教会在那天夜晚所遭受到的袭击的情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延迟的迅速传遍了整个西大陆的所有国家高层的耳中，基本上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已经是无人不知的地步了。
各地的教堂据点全都在一夜之间遭受了重创，这对于圣光教会的威信而言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打击，圣光教会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但可惜，他们根本无法封锁消息，甚至各国各方势力都不需要出手，消息就自己扩散出去了。
之所以会这样，实在是因为这一次的袭击范围实在是太过于广阔了，真正意义上几乎是遍及了教会在西大陆的所有势力据点。
起初受到了袭击的国家们还以为只有自己这边的地盘上出了事，但在天亮后，经过与各地的信息交流，所有人就发现，原来出事的不仅是自己啊。
西大陆的每一个国家的每一座大中型城镇里存在的圣光教会的标志性教堂，一座都没有被漏下，全数遭到了攻击。
尽管西大陆并非是圣光教会的主要势力范围，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力量依旧是不可小视的，单单是看这片土地上的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里每一个都有他们的据点，就足以体现出教会的实力了。
然而，居然有人敢如此激进地对教会动手了。
世人在暗暗惊叹于这袭击者的胆气的同时，也在惊叹于这袭击者的神通广大。
有点见识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能够在如此大的范围里同时发起袭击，并且事后还全身而退让各方势力连其一丝马脚都抓不住，这个神秘的袭击者的强大就可想而知了。
西大陆上的各方势力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他们对于这个神秘势力的重视了，帝国和王国等国家纷纷调动起了自己的情报机关尝试四处搜寻着它的踪迹。
而圣光教会则是收缩人手，以修道院之类的地方为据点将分散于各处的零散牧师和骑士们集中起来以免再度遭受无谓的人员损伤。对于原本打算追查的疑似有恶魔契约者大范围出现的行动，教会也并未停下，只不过在态度上收敛了不少。
原本教会的调查者基本上是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追查行动，只要确认了某个人有着疑似恶魔契约者的嫌疑并且背后也没有麻烦的官方后台背景的话，他们就会明目张胆地直接找上门进行所谓的‘异端讨伐’。
但现在，在己方受创、暗中很可能还有强敌在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教会的行动也不得不谨慎了很多。
两日后，杜拉冈帝国的帝都，圣乔尔教堂。
教堂原本被摧毁的前半部分的废墟和里头的死者遗体，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但残留在地上的诸多残垣断壁依旧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一个夜晚所遭受的暴行。
一间单人卧房之中，修拉尔闭着双目，默默地对着挂在房间墙壁上的一副宗教派的画像祷告着，清晨的朦胧日光透过玻璃窗撒入室内，为卧房中增添了几分神圣肃穆的氛围。
持续了半个小时的祷告后，修拉尔才睁开眼长舒了口气，然后离开卧房前往临时新建的办公室处理今天的工作。
因为那一夜的突然袭击，教会的人手有了不小的损失，很多人都跟教堂一起毁于突然降临的爆炸之中，而偏偏能够在教堂直接驻守的又大多都是身处于高层的人，这就使得位于各地的教会分部的人员管理层有了空缺。
这些人事任命上的重新分配，都要修拉尔费心思来一一处理，毕竟他目前可以算是西大陆仅存的少数高层了。
还有各地教堂的重建工程和伤员安置、物资调配，这些也都纷纷堆上了修拉尔的办公桌。
百忙之余，修拉尔还时不时地抽空要跟各个分部的负责人进行通讯沟通，通讯术式晶石都接连消耗了好几颗，每当这时候，修拉尔都不得不羡慕杜拉冈帝国那在世上处于领先水平的灵导通讯系统。
可惜就算帝国已经渐渐开始往民间普及这种通讯技术，一些手头宽裕的上流富贵人士都已经给自己配备上了通讯器，但修拉尔可不打算去使用这种帝国出品的道具。
费用倒不是什么问题，财大气粗的教会可不会在乎这个的，主要是情报的保密性必须保障。
帝国出品的灵导通讯系统，修拉尔实在不敢报以信任，指不定这边自己刚跟上司通过话，谈话内容就会被另一头的帝国的情报机关监听到，然后毫不设防地摆到了情报员的耳中呢。
圣光教会倒也不是没有建立独属于自身的新式灵导通讯系统的能力，但可惜这里是西大陆而并非教会自己的主要势力地盘，搭建灵导通讯系统所需的线路除非获得当地势力的允许，否则是难以铺设下去的。
自然，西大陆的这些国家是不可能会允许教会在自家的国土上随意搭建具有关键战略意义的专属通讯线路的。
所以修拉尔现在只能使用较为传统的刻印了传音术的术式晶石来跟各个分部进行沟通、下达指令了。
……
教会和帝国的反应，江言倒是并没有提前预料到，他这一轮的大规模攻击，最初真的只是出于报复的想法才行动的而已，另外还有尝试以这种方式对教会进行警告的目的。
现在看来，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不过似乎做得有些过火了。
“啧啧，要不是我一开始就把基地的位置设定在了至少上百米深的地底下，并且还都是远离城镇的郊外区域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被刺激得到处疯找的各国暗中派出的猎犬给找出来了吧？”
察看了一下智脑搜集上来的各国最近频繁出没的谍报人员的行动后，江言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谨慎心理。
尤其是杜拉冈帝国那边，居然利用最新式的灵导技术大量采集了自己使用灵子高爆弹后残留的灵子废渣，然后根据分析出来的灵子属性，大致推断出了江言所使用的灵子高爆弹的制作工艺所属！
如果这一次动手的不是江言，而是大陆上现存的某个国家暗中出的手的话，单单是这种分析现场残留的灵子废渣进而推断灵导兵器来源的技术手段，就足以让帝国锁定幕后黑手的身份了。
第372章 清扫
不过可惜，帝国的技术虽然强悍，但却遇到了江言这种怪胎。
等到他们将采集回来的灵子废渣送回最先进的研究所，通过最新式的技术进行了大量的数据分析后，却得出了一个让自己人有些傻眼的结论这一次的遍及了帝国全境的对各地教堂发起的袭击，幕后黑手使用的确实是某种灵导兵器，但这灵导兵器的制作工艺，居然跟帝国现役的军用工厂里使用的一模一样！
那个在圣乔尔大教堂废墟上执行数据采集任务的戴着眼镜的研究员，那时候所作出的个人推断，被验证成真了。
虽然得出了线索，但这种线索却让帝国上层完全高兴不起来。
摧毁那么多座教堂的，是帝国出产的灵导兵器这样的情报，等于是直接把帝国的立场架到了圣光教会的矛尖底下，一个不好可就会引起双方的剧烈冲突！
因此，帝国高层在得知这份情报的瞬间就下达了封锁消息的命令，尤其是不能被圣光教会的人得知。好在负责分析数据的那座研究所的负责人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在分析结果刚出来的时候就做出了正确的应对，使得消息并未泄露出去。
在这之后，帝国皇帝就亲自下令，开始了针对内部上层人士的调查，尤其是对那些贵族和高官阶层。
因为在专业人士的计算下，这一次的神秘势力针对教会的袭击中所使用的灵导兵器，其他地区的先不提的，单单是在帝国境内的这些，就可以确认了有超过了三分之二的制作工艺与自家的一致，而那个数量嘛，已经足以撑起一场能够歼灭数万人的中型战争了！
帝国因为历史由来已久，又有封建贵族制度，那贵族高官以权谋私的**之行便是难以完全避免的，虽然在多年前的改革中已经相对于过去要改善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无法根除这个现象。
别说是帝国了，只要是规模达到一定地步的组织，内部就难免会有这种问题，毕竟这与人类通有的私心私欲有关。
所以只要不太过分的话，帝国上层对于这种现象大多都是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他们吃相别太难看了就行。
然而这一次，皇帝陛下是真的怒了。
如此大数量的很可能是由帝国自己出产的灵导兵器，总不可能是凭空流落出去的吧？那么稍微想想就知道八成又是那帮披着光鲜权贵外衣蛀虫的锅了！
而这么大程度的以权谋私之行，毫无疑问地已经深深触犯到了皇帝陛下的容忍底线。
想想看，要是这些流落出去的灵导兵器被敌对势力拿到，然后反过来用在帝国自己身上，那还得了？
“给余彻底清查所有工厂的账目和库存，若是有阻拦者，全部以叛国罪论处，处以极刑！！”
带着这样的由威尔陛下亲自下达的命令，一个个面色冷漠的搜查官直接闯入了帝国的各大工厂进行了一番突击清查，将账本记录中往日所有的龌龊都给毫不留情地挖了出来。
这一回，威尔大帝这位作风铁血的帝国皇帝，再一次向世人展露出了他的铁腕。
命令下达后的不到半天，帝国上层就掀起了一番酷烈至极的清扫行动。大量的犯有过线劣迹的贵族高官都遭了秧，最轻的都是被剥夺了爵位职位和绝大多数财产然后贬为了庶民，严重的甚至家主直接被送进牢狱留待处刑，后代血亲还被贬为了底层奴隶，人权自由统统都被剥夺了个干净。
……
一座装修奢华的庄园内，客厅之中，江言手持由史莱姆小白拟态而成的长达两米的夸张银色巨刃，迎面横扫，毫不留情地将两个冲上来的骑士连同他们手中的精钢长剑和精制铠甲都给拦腰斩断。
噗嗤
尸体飞溅出来的大量鲜血直接被江言身上的衣服自发的变形弹开了，没有分毫沾染到他的身上。
不远处，两只兵级阶位的幻兽种精灵正跟一团形状不定的足有一人高的雪白色球状生物打得有来有回，锋锐的爪牙和时不时喷吐出来的火焰、烈风与雪白生物身上延伸出来的锋锐如刀锋一般的一条条触肢不断碰撞，将庄园的地皮毫不留情地破坏得一塌糊涂。
在江言这边解决掉两名骑士的时候，那边的两只兵级精灵因为契主的死亡而同步受到了反噬，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然后就被雪白生物趁势探出的大量触肢捆住，一柄柄变形出来的锋锐刀刃毫不留情地扎入了它们的关节肌里将其所有的反抗能力都给废掉，然后如同拖死狗一样在它们虚弱而惊惧的眼神中将它们拖进了自己的体内。
咔嗤咔嗤……“嗷吼吼……！！！”
触耳惊心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的血肉骨骼被扭断、压碎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江言却早就习以为常，呼吸都完全都不波动一下的。
“小白，你倒是多多少少注意一下吃相啊！”
“咪？”
“算了，反正这样也能够让别人充分体会到恐惧的感觉，我办事也能轻松一点。”江言耸耸肩，看向了面前瘫坐在地上的肥头大耳的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面具很有灵性地自动变形出了一个笑眯眯的滑稽小脸，然后慢慢朝他走去，边走边问道：“你说是吧，莱姆子爵先生？”
他透过面具发出的声音也经过了自动处理，变成了已经听不出个人特征的仿佛金属电子音一般的无机质嗓音。
“呜啊……！！”中年男子吓得一个激灵，但腿脚早就被吓软了，只能勉强蹬腿慌忙地在地面上挪动着后撤，完全不顾自己布料上乘的衣摆已经沾满了肮脏的泥土。
“饶了我，求求你，我给你钱，五百金币……不，我给你八百金币！！”
“不好意思，我既然接了任务，就不能让自己的业绩抹黑呢。”江言毫无动摇地依旧淡笑着靠近他，举起了手中的巨刃。
“不我给一千……两千金币也可以……啊啊啊啊……！！”
噗嗤
江言手臂一甩，明明没用多少力气，那银色剑刃上的血迹就自动滑落了出去。
看了看已经身首异处的莱姆子爵，江言内心毫无波动，反倒是语气鄙夷地吐槽了一句：“切，你的命就只值两千金币吗？临到死期了还这么贪财，也真是够极品了啊。”
第373章 像条咸鱼
将这片庄园里的所有反抗力量全部清扫干净后，江言就直接离开了这里，并未再像最开始执行任务时那样对任务目标的遗留财产进行搜刮。
如今的他在拥有了自己的后勤基地后，就连金币都可以自主铸造了，自然也就看不上这些小钱。
当然，如果有个几千几万以上的金币量的话，江言倒也不会介意顺道收下，但通常来说，没有人会将这种程度的钱币带在身上或者住所里的，有也是银行金卡那样的东西。
【过来接我。】
离开庄园的江言意念一动在网络上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在街口站着等候了起来。史莱姆小白将大半的身体都灵体化返回了江言体内，只留下一小团像个白色的贝雷帽一样趴在江言的头发上。
“咪……”小白的叫声有些慵懒，毕竟刚刚吃掉两个跟自己同阶的兵级精灵，这会儿正处于‘消食’的状态。
江言抬手扶了扶头上有些歪斜的小白防止它掉下来，因为触感软绵绵的很舒适，江言倒也不讨厌这小家伙拿自己的头顶当窝。
就这么等候几分钟后，街角处驶出了一辆外观小巧轻便的灵导车并直接停在了江言的面前。
不用江言动手，驾驶位的车门就自己从内侧推开，一名身穿着黑白色的系着轻飘飘丝带的女仆服的、年纪在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女走了出来，她端正的脸蛋上浮现出尊敬之色地对着江言点点头，抬起白皙的手腕替江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江言对此完全没有奇怪，非常熟练地直接坐进了后座里。
嗡地一声轻鸣下，灵导车的车尾引擎管喷出了两道带着微光的浑浊灵气后继续往前开动。
“少爷，您想去哪里？”负责开车的女仆小姐姐尽责的询问着。
这个少女，是江言直接去奴隶市场里挑来的两个仆人之一，负责帮他打理杂事，比方说行车驾驶什么的。
江言拉下车窗，看着的街上行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街头的商铺里比起往日的来说生意也要冷清了几分，整体而言，这座城市现在正处于一种有些紧张的氛围里。
偶尔还能看到几名气势隐隐透着冷酷的锋芒的军人，在街头上快步走过。另外江言的敏锐感知，还能隐约地时不时从城市的空气中听到一些喊杀声，特别是在路过一些贵族扎堆的高级住宅区的时候，这种肃杀之意很明显地会更加浓厚一些。
‘从昨天开始，皇帝震怒开始清扫国内做事过线的贵族和高官后，这种气氛就一直挥之不去了啊。’
“……少爷？”等了几分钟都没回应后，吉娜看了后视镜一眼，见到江言似乎在走神，她丝毫没有不耐地再次询问了一遍。
“哦，吉娜，今天的食材份额你已经采购好了吗？”
“是的，已经采购完成。”
“那就直接回家吧。”
“咪！”这时候，小白忽然出声对着吉娜叫了一下。
“喂喂，你不是刚刚才吃下了两只大餐吗？”吉娜听不懂小白的意思，江言倒是很清楚，他不由苦笑地捏了捏小白。
“咪！”
“蛤？好吧……吉娜，小白的‘零食’，家里还有库存吗？”
吉娜回想了一下，才道：“我记得……应该还有三枚。”
“只剩三枚了吗……？”江言把小白从头上抓下来，放到手掌间像是玩橡皮糖一样一阵又扯又捏的：“你这吃货，明明那些凡级精灵蛋对现在的你的来说，就算吃下去了，能够获得的提升也已经很小了吧，那效率比起专心修炼我传给你的功法也高不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是这么贪嘴？”
是的，江言说的小白的‘零食’，就是一枚枚凡级的精灵蛋，对于拥有着吞噬能力的小白来说，精灵蛋所富含的灵力和生命精气都是大补之物。
不过如今的小白，实力已经是实打实的兵级精灵了，甚至已经晋升到了兵级上阶的等级，吞噬那些寻常的凡级精灵蛋对于它的增补效果，比起当初来说已经是大打折扣，最多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程度了。
“咪~叽！”被拉扯得大幅度变形的小白，发出的叫声都直接跑调了。
就算不依靠网络链接，单单是凭借彼此之间的精灵使的契约，江言就可以轻易得知小家伙的想法。它想表达的意思按照江言的理解就是精灵蛋很好吃！比自己修炼也更舒服！
“……你啊！”江言苦笑不得地松手，让手里的橡皮绳啪嗤一声反弹了回去，快速缩回了球状。
“我当初给你买凡级精灵蛋当做日常食物，只不过是抱着给你增加拟态技能模板库的想法，可不是让你单纯拿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的。比伦城和附近几座城镇里挂牌出售的那些精灵蛋的种类，几乎都已经被你吃了个遍了，等到全部模板都搜集完了，我可不会再掏钱给你买了哦。”
“咪咪……！”小史莱姆惊得在江言的大腿上猛地弹跳了一下，雪白的圆球身体上很人性化地模拟出了一个哭丧的表情。
没理会小史莱姆的失落，江言看向了前方的少女，说道：“吉娜，就是这么回事了，下次你采购精灵蛋的时候，只买那些还没买过的精灵种类就行了，如果已经全部都买过，那下次就不用再继续了。”
“好的，请问在凡级精灵蛋都收集过后，要继续采购兵级的精灵蛋吗？”
“不用了。”江言直接否定了吉娜的询问：“只是凡级精灵蛋的话，在市面上的卖价还算可以接受，普通的小富家庭都有条件入手，但要是大量采购兵级精灵蛋的话，以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价可承担不起那种花销！”
现在的凡级精灵蛋，市面价格最便宜的也就十几枚金币左右，品质较好的会上升到上百金币，而要是兵级的精灵蛋，那价格会直接翻十倍以上，至少要上千枚金币才能够买到。
江言现在明面上在帝国的特殊暗杀部就职，通常一次任务也就数百枚金币的收获，偶尔才会有上千金币的报酬，并且这里头还多亏了他每次任务都要自己动手赚取‘外快’才能达到这种收入。
虽然有了地下基地提供后勤之后，江言现在不是拿不出大量采购兵级精灵蛋所需的钱币，但那样一来他的资金来源就不好解释了。
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小白的口粮，就要江言一天到晚不停地去接任务吧。
“嗯，关于市面上那些还未搜集到的精灵蛋的清单，你如果记不清了的话就直接问智脑，我记得智脑是有做好相关记录的。”
“我明白了。”吉娜点了点头回答道。
“咪……”
似是知道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小白一下子整个球都焉了下去，在江言的腿上瘫软得像条咸鱼。
第374章 日常
灵导车在大道上行驶了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江言在比伦城里的宅院。房子大门口已经有另外一名跟吉娜同款女仆装、年龄也是在十七岁上下的棕发少女候立着了。
棕发少女见到车子开过来，直接就拉开了前院的铁架栅栏门，让灵导车沿着铺就好的石板路开进了院子里。
推开车门跳下来的江言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差点给忘了。”他探手从口袋里摸出巴掌大的通讯器，手指熟练地拨通了夜莺酒吧的通讯号码。
“布林先生，是我……哦，是任务的事，我中午接的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因为遇到了激烈的反抗，我直接将对方就地处刑了，没问题吧？……蛤？放心，这一次我可没动‘外快’，不过如果负责善后处理的人去晚了的话我就不保证会不会有胆肥的家伙摸进去哦。……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赶着吃饭，就不去结算任务了，你帮我代劳吧，奖金你先帮我存着，我下次过去的时候再拿就行了，那就这样，再见！”
不给通讯对面的那位酒保先生再多嗦的机会，江言说完要说的话后就直接挂断了通讯。
寻常暗杀部的人可不敢像江言这样如此随意地对待任务，连任务结算都懒得亲自提交。但作为现在比伦城暗杀部里屈指可数的精英成员，并且还是得到了分部长安格斯的高度赏识的潜力人物，江言自然不用太在乎这种琐事了。
收回通讯器，江言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对跟随在背后的棕发女仆说道：“莉娜，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
棕发女仆闻言，同样五官端正的秀丽脸蛋上浮现出些许惶恐之色，她立刻弯腰低头说道：“少爷，晚饭已经在准备了，可否请您再稍等片刻……”
身为发育基本完善的妙龄少女，明明莉娜的身高比起这时候才差不多十岁小孩形态的江言要高了很多，但她却丝毫不敢有任何对眼前的小男孩的不敬态度，弯腰的幅度之大甚至让她这时候还要矮过江言了。
江言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这名女仆的动作，他略微无语地叹了口气：“啧不用这么慌张，我又不至于这点耐心都没有……得了，你去继续忙你自己的吧。”
“是！”
莉娜恭敬地再度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身走向了院子里，帮助吉娜一起从灵导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今天采购回来的各种新鲜食材，再将其搬回屋内的厨房里。
坐到大厅里等候的江言看到两个女仆陆续走入厨房内，然后听着厨房那边响起的炉灶和盆锅的声响，鼻腔嗅着那边渐渐飘散出来的阵阵食物的香气，他不由微笑了起来，同时为自己当初的决定点了个赞。
吉娜和莉娜，这两个女孩是江言在半个多月前花钱买来的奴隶。
当时江言因为这个宅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而觉得太冷清了，尤其是他还时不时地外出执行暗杀部那边的任务，时间一长屋里总感觉有些缺乏了人气，所以就心血来潮地跑去了奴隶市场里决定给自己买个仆人。
江言挑仆人是不看能力，因为他决定将买回来的奴隶直接收为外网子机，只要订下网络协议契约确认了保密后，那么不论是厨艺、园艺、打扫、裁缝、驾驶、算术、甚至偏门一些的暖被窝……咳咳，反正不管什么技能，江言都可以用异能直接给新来的仆人安装上去。
因此技能什么的自然不被江言看重了，他更加看重的是仆人的形象和气质，毕竟这种东西才是他的异能所无法直接赋予的。
出于男人都懂的某些理由，江言在将他当成某个气质非凡的贵族少爷而热心招待的奴隶商的介绍下，最终经过一番挑挑拣拣后，选中了吉娜和莉娜两个女孩子。
之所以选她们，是因为吉娜和莉娜在沦落到奴隶之前原本都是商家出身，从小就拥有良好的教养，至少就外表来说她们的容貌和气质让江言看得顺眼，这就足够了。
如果考虑到能力优劣的话，她们两个原本其实都并非合格的女仆人选，因为奴隶商对其的职位的定位就是‘暖床’型的……emmmm，江言至今还记得，当自己决定要买下两个女孩的时候，那个奴隶商看向自己小身板某处的一闪即逝的怪异目光。
有钱有权的男人给自己买个暖床侍女在这个充满了贵族权贵的国家里是很常见的，但像是江言这种都不知道发育好了没有的小屁孩也这么干，就比较少见了。
好在身为商人的修养让那货很快就端正了态度，不然对他人的视线感知非常敏锐的江言或许就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让智脑晚上去那货送上一个能够半夜吓尿的噩梦级的免费超真实梦境体验了。
其实如果可以接受的话，江言是能够直接从地下后勤基地里的工人之中直接挑仆人的。但一来，那些工人的身份都已经是失踪人口，不好随便露面；二来，会被派发到矿区和底层红灯区的奴隶工大多都容貌平平又没有什么素养，更别谈气质形象了。
毕竟是要招来放在身边伺候自己的，怀念沧澜域的优渥生活的江言既然有了能力，肯定是选更好的啦。
没有太多波澜地，江言顺利收获了两名新女仆。
他将她们领回家后就进行了订下契约→安装软件的流程，并且从子机网络里抽调出来了两只品质不错的凡级精灵给她们契约，将这两个花瓶少女直接改造成了家务万能、既下得了厨房又上得了战场的全能型优秀女仆。
不过似乎是自己的新主人展现的手段太神奇了，或者相处的时间有些短，让这两个女孩现在对于江言有种过度的敬畏心，心性较为沉稳的吉娜还好，最多也就在平日里不苟言笑地严肃完成江言交代的工作。而原本看起来较为开朗的莉娜，在江言面前就总是不自觉地有点胆怯。
‘emmm……或许我当初不该在挑选时特意选择‘身体气息’和‘精神波动’都较为纯净的她们？’回想了一下最近一阵子的相处，江言在心中默默想到。
‘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随便啦！’
这点事情，江言直接当做了日常中的一点调剂心情的小趣味，倒也不怎么在意。
等候晚饭的时间，江言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将足有自己半个身子高的纸面摊开看起了帝国的时事新闻。
尽管江言想要知道情报的话，可以直接问智脑，子机网络搜集的情报比起这些民间流通的报纸无疑要更加全面准确，但报纸这种玩意，往往代表了官方的喉舌，通过这个可以用来了解官方明面上的态度。
只是粗粗看了几篇，江言就轻笑着感慨道：“呀嘞呀嘞……没想到那时候只是随性之举，现在居然会带出这么多的连锁反应。”
第375章 心态变化
往日的报纸上，基本都是一些发生在本城的趣事、某些公众人物的花边新闻、边境前线战场的局势等这样的消息，不过今天的报纸却被不太一样。
大大小小的贵族、高官、富商，其爵位、职位被剥夺，财产被没收、甚至连人也被打入牢狱的信息，另外还有好几家大型工厂和商行被查封，几座城市的旧时代世袭下来的大领主都被撤换了下去，这样的情报零零散散地占据了报纸的纸面上超过一半的篇幅。
单单是粗略扫一眼，江言就能够从中看出一股子肃杀的气息，恐怕最近几天以来，像是他今天刚刚干掉的那个小子爵那样，有不知道多少的帝国上流人士因为皇帝的诏令而遭到了无情的清洗。
“历来，中央皇室和地方大贵族之间就有着难以避免的冲突，封臣势大的话主君的权威就会受到威胁，反过来也一样，贵族君臣分封制度总是无法免除这个问题……”江言看着报纸上的一个个被拉下马的帝国高层的名字，嘴角挑起了一抹冷笑。
“虽然确实是有着清洗内部蛀虫的理由，不过恐怕，皇室这一次瞄准的目标肯定也对那些立场不合的贵族派进行了有意的偏移吧？”
有着子机网络进行监控、搜集情报的江言，对于帝国内部的高层人士之间的问题看得比谁都清楚，江言只是粗略扫几眼，就能够看出来被卷入肃清范围里的这些贵族高官的名单里，有几家其实并不应该被算进去，但他们却依旧被按上了跟其他有明显劣迹的人同样的罪名。
“嘛，反正跟我没关系。”
“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江言就这么纯当消遣地看了一会儿后，吉娜和莉娜一前一后地端着餐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们将一样样菜肴摆到了客厅的大圆桌上，然后走过来对着江言汇报道。
“嗯。”
江言随手就把报纸丢开，走过去坐到了圆桌旁由女仆们准备好的铺了棉垫的舒适主位上，深吸了口气，鼻间充斥着飘散在圆桌上的浓郁的食物香气。
热气腾腾的烤面包、清脆爽口的蔬果拼盘、外焦里嫩的炸鸡块、色泽鲜艳的土豆炖牛肉、满满一碟的烧鹅肝、还有用精挑细选的排骨熬制了好几个小时的鲜美煲汤……
虽然都是非常平常的菜式，不过两名掌厨的女仆小姐被江言用异能安装上去的软件技能是顶尖的，她们的手艺已经完全不输于宫廷大厨的水准了，做出来的料理也当然味道不会差到哪儿去。
“哦哦！看起来很不错呢，那我开动啦。”江言迫不及待地拿起了自制的银质筷子开始享受起来。
“咪！”一团灵光忽然自江言的身体中冒出，化为的小白那圆滚滚的身躯，它一出来就非常兴奋地在自己身体里拟态出了一个有着牙齿和口舌结构的嘴巴，然后又变形出了几根章鱼般的触手直接就对着菜盘抓了过去。
“卧槽，你给我停下！”看到这一幕的江言连忙用契约效力约束住它：“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别这么直接吗？你又不是不能用‘手’，给我好好用餐具啊！”
因为天生的种族习惯，小家伙更喜欢将食物像个章鱼那样直接用触手抓取后丢进嘴里，拟态出来的近似于人类的嘴巴结构也能让它获得与人类完全一致的进食体验，所以每一次有好东西吃的时候它都是能凑一脚就绝不缺席的。
不过它这样的进食习惯很容易把餐桌弄得一片狼藉，经历过几次后，江言就禁止了小家伙这么干了。
“mi……”被训了一下的小白只好拟态出了几只手掌，老老实实抓起自己总是用不习惯的刀叉和筷子，生疏地学着江言的动作开始进餐。
一人一精灵吃了几口后，江言忽然停下了筷子。
“少爷，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两名女仆显然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江言，见此，吉娜首先上前一步躬身问道。
“唉……”江言转头，对着她们招了招手：“一起吃啊！还有，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们可以更自觉一些，用不着每次都必须我下令才入座。真要等到我吃完了你们才开动的话，饭菜早就凉了。”
“可是，这样有失礼仪。”吉娜脸色迟疑地低声道：“我们只是奴仆，您是主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们身为卑微的奴仆却这么放肆的话，或许会有损少爷您的名誉……”
在这个世界的很多国家里，贵族家庭里的礼仪规矩是很讲究的，吉娜和莉娜虽然并非专业的女仆出身，但她们在作为商品的时候，好歹也是为了不冒失地得罪未来主人而提前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
所以面对江言的提议，两人还是有些放不开。
“我又不是贵族！好啦好啦，你们这样继续傻站着，我吃起来都有点不自在了，坐下吧！”
“……那么失礼了，感谢您的仁慈。”听到自家主人的再三催促，吉娜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还是乖乖按照江言的意思，各自取了一副餐具坐到了桌边开始进餐。
江言边吃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们，发现两个女孩果然是受过良好家教的，也可能是因为当着江言这个主人的面她们不敢太过随意，使得她们哪怕是吃饭的动作，看起来也都透着一种优雅的气质，配合两个女孩端正秀丽的青春容貌，倒是让江言稍微有种‘秀色可餐’的观感了。
似乎是无形中受到了现在这个小孩子身体的影响，江言在这一世的心态也年轻了很多，平日里更加喜欢放松自己悠然享乐，不再像是身处于沧澜域那边的时候那样整天不是修炼就是谋划势力发展了。
还记得最初穿越的那会儿，他对于男女之情还是有不小兴趣的，但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江言对于某方面居然越来越淡薄了，以至于离开沧澜域的时候，江言也依旧还保留着那具肉身的童子之身咳咳咳……
当然，沧澜域那会儿或许还是因为那时候他尚未察觉到异能的副作用而毫无顾忌地强行收服他人和异兽转化子机，以至于心态被反向侵蚀而变得更加冷漠和理智化的缘故。
江言对于自己如今的心态的细微变化也是有所察觉：‘或许，这一次的真灵受到重创后的转世重来，对于我来说也并非全是坏事？’
第376章 心意
俗话说破而后立。
江言的真灵在当初被重创到差点连全部记忆都丧失掉，连自我来历都忘却的程度，如今再休养恢复，正应合了那‘破而后立’的理念。
以前的江言就算会给自己找奴仆来代替打理日常宅邸里的琐事，但或许也不会特意花费心思挑选像是吉娜和莉娜这样的容貌气质都上佳的青春少女，而如今他这么做了，正说明了江言因为以前滥用异能而导致的自身心性的异常之处，可能已经消散了。
如果继续维持那份异常，江言的人生或许会有不完满之处，因此如今这样的变化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心中略有所悟的江言，手口上的动作却分毫不受影响，以恰到好处的速度消灭着餐盘里的食物。
“唔嗯（嚼）……诶？吉娜、莉娜，你们做的料理好像越来越符合我的个人口味了呢？”咽下了一口鸡块，江言闭上眼回味了一下，随后睁眼笑着两个女仆说道。
每一个人对饭菜都会有自己偏好的口味和风格，就像是江言的前世那个世界，哪怕是寻常的家庭常菜料理，人们也会将其分类为川菜、鲁菜、粤菜等菜系。再往大了分，又会有中式、法式、日式等区别。
身为一名穿越者，江言自己偏好的饭菜口味在很多时候是在当前世界里是找不到的，毕竟地理人文都完全不同。
然而江言现在却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家两个女仆做出的料理似乎越来越符合他的个人口味爱好了。
“少爷，这是莉娜的心意。”吉娜闻言停下了手里的餐刀，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特意记下了您最近吃过的餐食里表现出来的对各样料理的偏好，然后经过精心整理，归纳出您的喜好风格，再一点一点调整料理习惯……”
“吉娜！”没等吉娜说完，莉娜就脸蛋微红地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爆料。
江言闻言看了过去，少女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一下子低下了头，语气忐忑地直接低声开始道歉：“对、对不起！实在抱歉，我擅作主张了！”
看着她的反应，江言不由得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抬起头来，莉娜。”
江言的声音里似乎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哪怕声音依旧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气，但听在少女的耳中却自然地有着威严的韵味。
“是！”丝毫不敢怠慢地，莉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躯绷得笔直地等候着江言的下文，脸蛋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有些僵硬。
旁边的吉娜见此，眼神有些无奈地转头悄悄地对着莉娜使眼色。
“哈……别这么紧张！”江言看着莉娜的这个过度紧张的反应，颇有些哭笑不得，看来面对自己这个主人，这丫头还是有些放不开啊。
他只好刻意放缓了语调，温和地说道：“我可不是想要责怪你，相反地，你做得很好啊，应该奖赏才对。”
“诶？”莉娜闻言微微一愣，脸上的忐忑倒是一下子消退了大半，吉娜见此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莉娜，你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莉娜略显慌张地摆着小手道：“不、不用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emmm……”江言对于她的心意还是很受用的，因此还是觉得必须给予实质性的夸奖：“那这样，莉娜，今后你月例的份额加一倍，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虽然只是奴仆的身份，不过江言对于自己的手下向来都不会太过苛刻，该有的劳动薪酬都不会少给，特别是他如今在西大陆的几处僻壤之地的地底下找到了好几处天然贵金属矿藏，能够大批量自主铸造通行钱币的时候。
一般的女仆工作，别说是地位低下的奴隶了，就算是公民应聘的高级仆从，每个月的薪酬也就大概两位数的银币而已。
而江言给吉娜和莉娜的每个月薪酬是两枚金币，相当于两百枚的银币这已经是一个正常平民之家近十倍的收入了！
与其说这是薪酬，将之看成是零花钱还更合适。
看起来这很贵重？其实不然，那只是跟平民之家相比而已，对于贵族上流人士来说，这些完全不算什么。
江言虽然如今不是贵族，但他有条件的话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特别还是在自己目前的肉身有着先天不足，还正处于发育阶段的年龄段的时候。
按照江言的要求，负责宅邸里的食材采购的吉娜每次挑选的都是最优质的各种畜牧肉类和最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牛奶、果汁等各种补充营养之物，每天三顿的大鱼大肉的伙食吃喝下来，一周下来就需要花掉好几枚金币了。而这，也仅仅只是贵族富豪之家的最低限度标准而已。
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世界的上下阶级的贫富差距有多么悬殊了。
“少爷，这会不会……”忽然听到自己的月例翻倍，莉娜在不自觉地高兴之余，又有些惶恐。
“嘘”江言挥挥手直接打断了她后续的话：“这时候你最应该做的，是心怀感激地收下奖励，而不是犹犹豫豫地，知道吗？”
“……是。感谢少爷的慷慨！”小小地呆愣了一下后，莉娜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由衷地对江言鞠了个躬。
“这才对嘛。”江言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肚皮后，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俩继续享受吧。”
身为主人，收拾餐桌和清洗餐具之类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江言费心，自有吃完后的两个女仆负责。
“咪……！”
离开餐桌前，江言还顺手一捞，不顾史莱姆小白不舍的叫声将还在挥舞着刀叉大快朵颐的它给强行抓走，一起离开了客厅。
有着吞噬者能力的小白，对于这些普通的食物仅仅只是满足味觉享受而已，按照它的消化能力，哪怕餐桌上的食物分量再多也填不饱这家伙的胃口，所以江言必须得离开的同时带走这家伙。
不然如果任由它继续逗留在餐桌上，两个女仆这一顿说不定就只能吃个三四分饱而已了。
对于能够主动控制自己的身体所有活动的江言来说，他只是稍微到院子里散步了几分钟后，完成了食物了消化，之后江言就回到屋里直接走入浴室之中。
江言随手打开了自己当初置办家具时就一同买下来了的、由灵导器系统供能和控制的自动热水器让温度适宜的水流注入浴缸之中，他趁此时间先清洗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待得热水放满了浴缸后整个人就直接躺了进去。
同时，江言抬手拿起放在浴缸旁边架子上的一包纸袋，将其撕开，把里头的用草药磨制而成的药粉倒入了浴缸中，不一会儿，浴缸里的水就被染成了明黄色，同时又有一丝丝草药特有的天然清香之气散发了出来。
这是江言让手下特制的滋补身体、调养人体精元气血的外用的药粉，长久使用的话对于不仅可以缓解疲劳，还能够慢慢增强细胞活性，潜移默化地增补身体的寿元。
另外这种药水中的药草效力是特别设定制作的，起效时会很温和地缓缓渗入人体之中，那滋味就仿佛有无数纳米级的小人在给你的身体做保养按摩似的，单单是浸泡着就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了。
顺道一提，这种药浴还附带了养颜的功效，因此不仅是江言，两个女仆平日里也同样会使用这种药浴，当然她们也是得到了江言允许的。反正药粉又不用他动手制作，就算家里的这些用完了，江言也随时可以从基地里再拿过来一大箱。
“呼……人生，果然还是要多学会享乐呢。”江言的小脸整个化成了的形状。
可惜，他的这份悠然闲乐，并未能持续多久。
“！！”
没来由地，一股轻微的心悸之感忽然浮上了江言的心头。
第377章 异样的危机感
心悸的感觉浮上了心头，让江言的眉头止不住地一跳一跳的。
“唔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反应，这绝对不正常！
江言连忙用异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非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然后他又将异能扩散了出去，将整个宅邸都扫描了一遍，顺道还扫描了一下宅邸附近的几十米范围，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但那种没来由地心悸之感却一直挥之不去。
这种体验，江言早已不陌生了，基本上每一次他遇到强烈的危机的时候都会出现类似的感觉，显然这一回很可能也是他那异常敏锐的直觉，在对某种逼近的危机做出警示！
江言的异能可以对大范围的环境情报进行细致无漏的全方位扫描，扫描范围内如果有异常的话基本上不可能瞒得过他。既然现在发现不了，那多半危机的来源现在并不在他的扫描范围内。
以如今的江言真灵释放的异能探测，足以笼罩一个街区，但想要覆盖一整个城市却是不够的，好在这时候他还有无数的帮手可以提供后援。
“智脑，快！全员，以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中起始，立刻检查是否有异常状况，找出目前可能对我造成重大威胁的因素！！”
是！通知全体在线智脑，开始主动检索子机网络云记录信息库！依据您的要求，正在筛选所有可疑情报……
“如何？”十多秒后，智脑依旧没有回应，江言便主动问道。
然而江言还是失望了，智脑回答道：……抱歉，截止至当前，我们依旧并未找出符合条件的异常因素。
“是吗……”江言脸色有些阴沉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他的那份心悸之感依旧在萦绕不去，甚至于，这份异样感还在缓缓增强！
“扩散搜索范围呢？说不定可能是来自于比伦城之外的超远程的打击？”
……实在抱歉，已经调用子机网络所属全范围的监视哨机，并且由所有在线智脑参与了分析，依旧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异常因素。请问您是否要亲自查看信息库？
智脑的意思，就是询问江言是否要亲自登录网络里参与到对海量的情报信息的检索之中。
江言对此直接摇头否定了。如果是有明确的目标筛选范围的话他还可以试试看。
毕竟就算他麾下的灵魂数据化的智脑们的智慧人格完全不输于正常人类、且计算力和专注度还远远超出，基本不会有遗漏的可能性，但或许也有万一呢。
但这一次的情况完全是他突如其来的直觉警示，连他自己现在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范围太大了，只能笼统地要求智脑们对子机网络搜集而来的情报进行全面检索，从中筛选所有可能造成江言危机感的异常状况。
这种海量情报信息的筛选工作无疑是非常繁琐的，江言就算自己亲自上也基本做不到比智脑们更好了。
“算了。你们继续保持监视，将警备力度提升到最大！”
想了想，江言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让各地的智脑们仔细检索一下自己辖区里的哨机的状态，排查看看是否存在哨机的感知被干扰了的可能性！”
哨机，指的是用于日常侦查、监控工作的隐藏化的子机，比如各种野生的小动物、小昆虫之类，名字取用了‘岗哨’之意。
江言麾下的智脑们日夜不休地工作，已经将他麾下的子机网络铺设到了几乎覆盖了整个西大陆的范围，哨机的数量也已经不可计数，不论是城内还是野外、天上还是地下，都全方位地纳入了监察的范围。
然而，哨机毕竟大多数都只是自然界里最底层的小生灵构成的，本身的实力非常低微，因此也会被各种因素干扰到功能，比方说杜拉冈帝国的各大防备森严的技术研究所，它们就无法监察到。
再比如说，如果有人在做事时特意使用了带有迷幻、遮掩效果的结界隐藏自身情报的话，普通的哨机们无法突破对方的法术，也就同样会无法再对其进行监视。
如果遇到了这种无法继续监视的情况的话，哨机们会将信息上报，由它们的上级管理者‘智脑’在收到信息后自行判断是否继续加强探查力度，比方说判断隐藏者会对江言这边造成威胁、需要及时排除的话，智脑就会采取进一步行动，要么尝试突破对方的遮掩手段，要么直接通知江言。
但有一种情况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哨机被敌人给‘迷惑’了，其自身就会无法察觉到监视的目标出现了异样，以它们的实力，如果中了敌人带有迷幻性质的伎俩的话基本上是无法抵抗的。
针对这个情况，江言麾下的智脑们会定期每隔一小段时间就对各自辖区范围内的所有哨机进行一次例行检查。因为灵魂经受过江言的异能数据化改造的缘故，‘智脑’们跟江言一样具备了非常高的精神抗性，寻常的迷幻类型的手段对它们很难起效，再配合精细入微的观察力，麾下的哨机们如果中了敌人的幻惑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智脑们察觉到。
这种‘自检’的保险机制，在子机网络中是层层逐级递进的。底层哨机和普通子机归于数量最大的零级智脑管理和日常自检，零级智脑则归于1级智脑麾下进行管理和自检，然后1级智脑再受2级智脑管理……如此按照对应的权限，一级级往上，最终立于顶点的，就是江言这个最上级的‘主机’了，宛若金字塔的构成。
而如今，江言就是打算主动让智脑们检查一下，子机网络的监视是否出现了异常的遗漏。
正在检索……
几分钟后，智脑就给予了回复。
排除存在着封锁干扰的‘不可探知区域’后，没有发现异常。是否要对‘不可探知区域’进行突破？
所谓的不可监视区域，指的就是皇帝的机密书房、帝国技术研究所之类的地方。
“……不，那样就打草惊蛇了。”江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否定道。
他烦躁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心跳不正常地加速、皮肤冒出了虚汗、精神上不断地有焦虑之感浮现……
危机感越来越明显了。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