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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都督     奶爸大文豪txt下载     奶爸大文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一七章 央美多了个小师妹

    这是自从芃芃拜师之后,吴子云第一次带她到学校的工作室来,主要是为了让她多看多听。

    而且芃芃毕竟年纪还小,性子又跳脱,总是困在小小的画室里面,也不利于她发展。

    于禁看到吴院长和张重,连忙放下扫把,笑着打招呼,“吴院长,张老师。”

    张重记性不错,认出了眼前这个小伙子之前见过,笑着说道,“看来咱们还挺有缘分的,上次我们过来,你也在吧,我记得还有另外一个小女生。”

    于禁有些惊讶,都说贵人多忘事,没想到只是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过两句,隔了这么久张重竟然还记得自己。

    “张老师您记性真好,上次我确实在这。”于禁笑道。

    芃芃笑着说道,“大哥哥,我也记得你,你记得我么?”

    太记得了啊,就算没有吴子云和张重,画室突然跑进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会让人印象深刻吧。

    “当然记得啊,哥哥还记得你上次表现很好,吴院长给你出的题目你都答对了呢。”

    芃芃是属顺毛驴的,不能听别人夸她。

    于禁这么一夸,这丫头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了。

    在于禁眼中,芃芃应该是属花儿的,不然怎么一笑起来就像鲜花盛开呢?

    吴子云看着芃芃的兴奋劲,心情也很不错,他暗道带这丫头到画室来是带对了。

    他指着于禁对芃芃说道,“他叫于禁,你以后就叫他师兄。”

    “于禁师兄。”芃芃甜甜地喊了一声,然后又问自己老师,“吴老师,于禁师兄也是你的学生么?”

    “当然了,学校里面的学生也都算是我的学生。”

    当然学生跟学生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芃芃是他的入室弟子,也是开山弟子,说不定还可能是关门弟子。至于于禁,只不过是他们油画系的普通学生罢了,他都没有怎么给对方上过课。不过吴子云没有给芃芃解释这些。

    他又对于禁说道,“我已经正式收芃芃为学生,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

    听到这个消息,于禁没有太过惊讶。

    虽然吴院长没有收过学生,但是凭着芃芃惊人的天赋和她父亲是张重这两点,吴子云收她为学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他当然羡慕芃芃。

    不过他还不至于妒嫉一个小孩子,再说多一个小师妹也挺有意思的。

    “芃芃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你于禁师兄。”吴子云交代道。

    “我知道了,老师。”

    于禁笑道,“芃芃在色彩方面的天赋万里挑一,我恐怕也教不了他什么。”

    “不用妄自菲薄,拿出央美学生的骄傲来,她毕竟才这么点儿大,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你们多帮衬一点。”

    吴子云都这样说了,于禁当然是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尽力的,别的不说,在咱们央美,绝对没人敢欺负小师妹。”

    “又不是让你们打架,你下什么军令状啊。好了,我带她四处转转,你忙自己的吧。”

    于禁笑道,“我也没什么忙的,要不然我跟你们一起转转吧。”

    吴子云点了点头,“也行。”

    周末画室人不多,每个画室最多也就只有两三个学生这样,不过却随着芃芃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

    油画系多了一个小师妹,消息瞬间就传开了。

    好多原本在外面的学生,也都忙着跑回来,就为了看看这位小师妹。

    芃芃就是个人来疯,人越多她就越高兴,一会这儿看看,一会儿那儿摸摸。

    “师姐,你在画什么啊。”

    她跑到一个正在画画的女生旁边,踮着脚问道。

    那个正在画画的女生笑兮兮地说道,“小师妹,我在画静物啊,就是不动的东西,你看前面放的那些插花,就是我要画的东西。”

    “我知道静物是什么意思呢,学姐。”

    其实这个学姐已经是大三了,平时画的最多的是人体,不过偶尔也会上手静物。

    看到芃芃一点都不怯场,几个大人们也都放下心来。

    “看来以后芃芃会在央美玩得很好。”吴子云笑道。

    许雨涵笑道,“芃芃到哪儿都能玩得开,她活泼得很。”

    “这是好事情,搞艺术的首先要有生活,没有生活谈什么创作。现在有很多地方教美术,方法不对,反而弄得学生对美术失了兴趣,回过头来老师还有家长只用一句没有艺术细胞概括,也未免太过不负责任。”吴子云有些感慨道。

    许雨涵扎根在幼儿美术教育的前线,所以对此感触很深,“是啊,有天赋的孩子不少,但是能挖掘出来的却不多,一方面是大家对艺术教育了解有偏差,另一方面也跟一些老师的教学手段有关。其实很多老师不是不知道怎么教最好,但是为了留住生源,不得不为了满足家长要求去教孩子,没有好好给他们打基础,只想着速成。短时间里,家长们看到了成效,却忽略了学生本身。”

    想要速成,大多都是填鸭式教育,老师手把手教学生怎么画,让他们机械地练习一些绘画步骤,可能用不了几天就能画一幅看起来很厉害的画。

    然后老师再去忽悠家长学生多有天赋,这么快就能画这么好看的画了。

    隔行如隔山,家长们也不太懂,只看到孩子画的画确实好看,就连他们这些大人都画不出来,就觉得老师确实有水平。

    反而是那些着重培养学生基础和兴趣,见效慢的教育方式不受家长待见。

    张重听他们讨论美术基础教育的事情,也深有同感,其实不仅仅是美术教育,其他各项教育都是这样。

    经常能听到一些家长攀比自己的孩子才几岁就认识了多少字,又能算多么难的算数。

    张重见过一些学生,很小的时候就认了不少字,也背了不少古诗,但是长大之后却变得平庸起来。

    不是孩子不聪明,只不过是从小路走歪了,长大自然很难有进展,反而会被那些曾经识字背诗没他们多的学生超过。

第六一八章 何如初的盛情邀请

    在油画系的几个工作室逛了一圈,时间也已经快到中午了。

    吴子云提出要带张重他们出去吃饭,不过这时候张重却接到了何如初的电话。

    “是何院长。”张重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吴子云。

    吴子云知道张重的意思,摇了摇头,“我没跟他说你们到学校来的事情。”

    张重点了点头,然后接通电话,“喂,何院长。”

    “张重啊,你在央美?”何如初一开口就问张重是不是在央美,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是啊,怎么这事还惊动你了?”

    “央美才多大点地方,我人就在学校,听学生说看到你了,是吴子云接待你们的?”何如初说道。

    “嗯,吴院长带我们过来参观。”

    “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们。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个便饭。”

    “何院长,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麻烦……”

    张重话还没说完,何如初又说道,“你就说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这么婆婆妈妈干嘛。”

    “我刚从油画系这边出来……”

    “钟楼下面。”吴子云在旁边提示道。

    “我们在钟楼下面。”张重得到提示,笑着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们等我一会儿,五分钟之后到。”

    何如初说完就挂了电话。

    “何院长怎么说?”吴子云问道。

    张重笑道,“他让我们等他一会儿,他马上过来。”

    “那我们就等呗。”

    他们一行人在钟楼下面等着,来往的学生路过的时候都要多看几眼,有跟吴子云熟的也会上来打声招呼。

    何如初说让张重等他五分钟,事实上电话挂了也才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张重他们就看到何如初跨着大步走了过来。

    有些学生在往钟楼这边走,忽然感觉旁边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国画院的何院长。

    有些学生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气派沉稳的何院长么?

    平时见到这位何院长,他走路总是不疾不徐,有一种大师风范。

    可是现在,如果不是他后面一大截没有人,学生们还以为是有什么人在撵何院长。

    难道何院长是在练竞走?

    不过姿势不太标准……

    等到何如初走到张重面前,这些学生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有人在后面撵,而是何院长急着见前面这人。

    张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健步如飞的何如初,笑着迎上去两步,“何院长,你这身子骨越发的健朗啊。”

    何如初翻了个白眼,“你来央美也不跟我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现在是周末,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学校,就没有冒然打扰你了。”张重笑着解释道。

    吴子云也帮张重解释,“是啊何院长,是我突然拉着他们过来的,确实是临时起意。”

    何如初摆了摆手,“不用解释,走吧,咱们去吃饭。”

    张重他们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何如初的盛情邀请,任由他引着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

    等到吃完饭,何如初又拉着张重要带他去国画系。

    “你来央美去什么油画系,来我们国画系啊,不比油画系适合你么?”走在路上,何如初还在说国画系的事情。

    吴子云笑着说道,“何院长,我还在这呢。”

    “何爷爷,我也在这呢。”芃芃说道。

    何如初没把吴子云的话当回事,不过听到芃芃的话,他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哦,把你这小丫头给忘了。”

    说话间,众人就到了国画系的工作室那边。

    国画系跟油画系那边不太一样,虽然也有工作室,但是分工很明确。

    人物画教研室。

    山水、花鸟教研室。

    书法教研室。

    之前学校只有前面两个教研室,书法教研室是这两年新开的。

    何如初带着张重他们直奔书法教研室而去。

    “今天正好书法教研室主任许海也在。”何如初笑着推开教研室的门。

    教研室里面有两个人,一老一小。

    老的也谈不上多老,大概五十岁左右,戴着一副圆边眼镜,有些胖。

    最特别的,是他嘴上的烟斗和上身穿着的跟背心差不多的蓝色汗衫。

    年纪小的那个,二十多岁,应该是个学生,穿着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位年纪大的大概就是许海了。

    “这位就是许海许主任。”何如初在旁边介绍道,然后又对许海介绍道,“这位是……”

    “张重,我认识的。”

    许海认出张重,何如初没有惊讶,点了点头,又把许雨涵和芃芃介绍了一遍。

    两边互相打了招呼之后,许海对旁边那个学生说道,“齐晨,你自己研究一会儿,我招呼一下客人。”

    那个叫齐晨的学生笑着跟张重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听他老师的话低头研究起来,至于研究什么,离得有点远张重也没看清楚。

    许海对张重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知道张重,是先看了张重的书。

    后来又读了张重的诗,看了张重的字。

    书是好书,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

    不过他在心中给张重的诗书字排了序,书第一,诗第二,字只能排第三。

    如果再把张重的相貌放进这个排序中,那么字大概只能排第四了。

    而他的诗之所以排不过书,不是诗不好,而是输在数量上。张重的书不仅仅好,而且数量极多,风格极多。

    至于字,他觉得张重的字太过工于技法。

    全国能够写出张重那样古笔的人可能都没有几个,但是许海却不会觉得惊艳。

    研究书法的人,一开始追求的都是好看。但是到了后来,就更想表现一些自己的东西,跟别人区分开来。

    许海的作品就是这样,他总是把不同的汉字最具特征的地方作以适当的夸张,用一种近似散漫的表达方式来致敬前人,让每个字都神态各异,活灵活现。

    不过他也有些羡慕张重,张重的字也有自己的东西在里面,虽然不明显却不妨碍他的字会流传下去,因为他的书定然会流传百世。

    人们会因为张重的书,记住张重书法中那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点属于书法家自己的东西并不能让书法家闻名于世,可能最终会泯然众人。

第六一九章 日抱扶桑跃

    其实说到底,张重写字还是为了让字达到自己喜欢的地步,同时可以表现自己某段时间的情绪。

    而许海他们写字,更偏向艺术表达。

    不过许海虽然搞艺术,却也不是不通世故,笑着说道,“上午就听说张老师来了央美,还想着是什么风能把你这尊大佛吹来,原来这风是何院长和吴院长。”

    何如初连忙摆手道,“跟我可没关系,他来甚至都没通知我。”

    张重笑了笑,这老头忒小心眼了,从见面到现在就没有通知他这事念叨了至少有五遍。

    “许主任在教学生?我们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周末工作室人少,正闲得发慌,你们来得正好。我看咱们也不要在书法教研室这边待着了,去山水教研室那边吧,那边地方宽敞,也亮堂一些,不似这边局促。”许海笑道。

    何如初笑着说道,“你这是在跟我抱怨啊。”

    “唉——我可没有这意思啊,何院长你别多想。”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看到两人斗嘴,张重对这个许海的脾气也有了初步了解。

    当然,从他的穿着打扮以及嘴上叼着的烟斗,其实就能看出端倪。

    如果不是不宥于世俗,大概也不会穿着个汗衫就过来给学生上课。

    众人没有在书法教研室待多久,很快就去了山水、花鸟教研室。

    进了山水、花鸟教研室,张重终于理解许海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番抱怨了。

    这两个教研室的规模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跟书法教研室的局促场面不同,山水、花鸟教研室这边确实宽敞很多。

    教研室此时只有一个人。

    何如初指着正在作画的那个中年人说道,“这是山水、花鸟教研室的副主任梁晓,他的山水画是一绝。”

    旁边的许海却拆台道,“何院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方可音老师的山水才是一绝,梁晓的山水画只能算二绝。”

    正在作画的梁晓提起笔笑着转头看过来,“老远就听到许海你在说我坏话。”

    许海笑道,“说你山水画造诣只比方可音老师低,这也算是坏话?”

    梁晓这会儿也看到张重他们,就没再管许海,而是笑着对张重说道,“我说这窗外的喜鹊怎么一直在叫,原来是有贵客来临。”

    张重笑道,“没有打扰到你作画吧。”

    “没有没有,刚好完工。”梁晓放下笔,抻了抻腰。

    许海凑过头去,“画什么呢,我看看。”

    看过之后,许海失望道,“又是老一套。”

    梁晓反驳道,“你天天不也是写华夏字,没见你写过其他东西啊。回头等你弄出个什么外文书法再来说这话。”

    张重跟着何如初也走了过去。

    他看了看画中的景物,笑道,“这是画的泰山旭日?”

    “张老师有眼力。”梁晓赞道。

    许海指着画中的那一条石阶和顶上的寺庙,“这还不明显么?”

    梁晓白了许海一眼,又笑着对张重说道,“前些天又去了一次泰山。”

    张重点了点头:“何院长所言非虚,梁老师山水画的造诣果然非凡。日抱扶桑跃,天横碣石来。这日出东海的动感意向跃然纸上,令人神往。”

    梁晓眼睛一亮,“日抱扶桑跃,天横碣石来。这句可有出处?”

    “没有出处。”张重摇了摇头。

    “难道是张老师有感而发?”

    张重点了点头,他现在脸皮已经很厚了,就这样将李梦阳的诗算在了自己头上。

    何如初还是了解张重的,上前一步说道,“肯定不止这一句吧?”

    “不止,还有几句。”

    听到张重的话,梁晓福至心灵,连忙将笔递上,“还请张老师赐教。”

    张重看了看何如初和吴子云,他们都是一脸的期待,遂笑道,“好,那我就献丑了。”

    “张老师,写这里。”

    这幅画没有留白处,梁晓指着红日当头那一片说道。

    张重点了点头,然后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才落笔写了起来。

    他写得不疾不徐,众人的眼神都跟着他的鼻尖移动。

    字写在了纸上,也印在了众人的心里。

    俯首元齐鲁,东瞻海似杯。

    斗然一峰上,不信万山开。

    日抱扶桑跃,天横碣石来。

    写到这里,张重顿了一下。

    何如初问道,“怎么了?写完了么?”

    张重摇了摇头,随后才继续写完最后一句。

    君看秦始后,仍有汉皇台。

    他原本不想把最后一句写上的。

    这首诗前面几句都在写景,然而最后两句却是在嘲讽秦始皇和汉武帝。

    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曾在泰山举行过封禅,而最后两句就是嘲讽秦皇汉武执迷不悟求长生的行为。

    当然,单看这首诗也未必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挺简单的。

    【你看看秦始皇之后,还有汉武帝封禅。】

    不过恰恰是因为张重刚才的那番停顿,才让何如初他们生出了许多想法。

    为什么要在这两句前面停顿?

    看起来很普通的两句啊。

    难道是有别的意思?

    这么一品。

    别的意思就出来的。

    吴子云想:难道是因为后面一句是临时改的,原是写景,后来觉得不够深度,所以才换了一句?

    梁晓想:如果只是为了用这一句衬托泰山的名气,应该不至于停那么久,或许是因为张重对封禅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许海想:肯定是有别的意思,不然这句显得唐突不说,而且这么普通的一句也不至于停顿。

    何如初想:难道张重是不满秦始皇和汉武帝好大喜功,求长生,故意用这句来嘲讽他们?

    许雨涵想:停了一下,是有点怪。

    芃芃想:这个太阳好像咸鸭蛋的蛋黄啊。

    众人各有各的想法。

    张重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停顿反而引起了“误会”,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写完整首诗之后,他搁下毛笔笑道:“献丑了。”

    梁晓他们才醒转过来。

    不管他们对最后一句是有什么疑问,这前面几句跟这幅画的意象绝对是完美契合的。

    或者说这首诗跟泰山是完美契合的。

    许海眨了眨眼睛,唉,张重就凭他的诗就能让他的字被人们所铭记。

第六二零章 读书人的事

    一首《泰山》写完之后,何如初他们围在一起品读着这首新诗。

    言语间自然不吝赞美之词。

    最后两句撇开不谈,这首诗已经把泰山的景色写到了极致。

    俯首元齐鲁,东瞻海似杯,开头这两句就起了调子,定了视角。

    何如初指着头两句笑道,“诗圣杜甫曾以‘一览众山小’来衬泰山之高峻,如今张重这句‘东瞻海似杯’托出了泰山之巍峨,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海点了点头,“整首诗干净利落,大气磅礴。”

    他们没有问张重为什么刚才要停顿一下。

    文化人的事情,问了就没意思了。

    这大概也算是文化人的“矫情”。

    诗写完,画作就。

    众人移步到不远处的一个木桌边,留着画在之前那张桌子上晾着。

    “这还是之前何院长送给我的白茶,今天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了。”梁晓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掏出一袋茶叶来,给张重他们泡水。

    何如初对梁晓口中的“送茶叶”颇有异议,“这是我送的么,明明是你抢的。”

    梁晓一边倒水一边笑道,“我拿茶叶的时候,你人又不在,怎么能算是抢。”

    “那就是偷。”

    “后来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怎么能算偷?”

    张重也跟着笑道,“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偷呢?”

    “那算什么?”许海问。

    “应该说是窃。”张重答。

    何如初愣了一下,随后又品了一下偷和窃两个字,这才恍然,笑道,“这个窃字用得好,恰恰突出了梁主任的矫揉造作。”

    张重说的这个梗是从《孔乙己》里面来的,孔乙己说,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其实偷跟窃没有本质区别,只不过一般读书人行文多用窃,而不用偷。

    古代的时候,为了区别身份,不同阶级的人喜欢刻意地用一些比较不同的词。

    比如第二人称你这个词,虽然不像第一人称我属于远古字,但是也出现得很早。不过早前一般文人却不喜欢用这个字,因为它是个俗字。

    即便到了近古时期,文人们也不经常用你来称呼别人。

    其实现在也有这样的情况,比如很多人不喜欢用第一人称我,而总是用“人家”来代替,像是“人家用小拳拳锤你胸口”这样的话……

    孔乙己这样强辩,也是因为他骨子里面读书人的造作,或者在他看来算是“骄傲”。

    虽然何如初他们没有听过《孔乙己》,却不影响他们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几个大人喝着茶聊着闲天,怡然自得。

    但是芃芃年纪小,性子又跳脱,在张重他们旁边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像是板凳长了钉子,东张西望,扭来扭去。

    许雨涵知道她坐不住,就对张重他们说道,“我带芃芃四处转转。”

    何如初说道,“你是央美出去的,这里也是半个家,我就不找人给你带路了。”

    “何院长客气了。”许雨涵笑了笑,就拉着芃芃出去了。

    她们两个也没走远,就在国画系这边转悠。许雨涵是油画系的,国画这边她很少过来,更别说教研室里面了。

    不过地方不大,倒也不怕会迷路。

    许雨涵她们刚出去没一会儿,张重忽然接到王克望的电话。

    张重拿着电话对何如初他们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请便。”何如初他们停下交谈,等张重接完电话。

    “你在燕京吧?”电话刚接通,王克望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重嗯了一声,“在呢。”

    “晚上能空出时间么?”王克望问道。

    张重看了眼吴子云他们,没有回答王克望问题,而是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今天林远文一群人要去看望老爷子,我就寻思叫你们几个也都过去。”王克望说道。

    “老爷子最近身体怎样?我就怕人去多了,影响他养身体。”

    “他就盼着能热闹点,你们不过来,他才不好养身体。”

    张重点了点头,“那我迟一点过去,这会儿还有点事情。”

    “行,你在哪儿,我一会儿去接你吧。”王克望说道。

    “不用,我这边结束打个车就过去了。”

    “对了,方便把你对象还有芃芃都带上么,老爷子想看看。还有吴子云,一会儿我打电话把他也请上。”

    张重有些意外,王孟怎么想看雨涵还有芃芃,这意思是真把他当自家的晚辈了?

    “吴老师就在我旁边,要不我跟他说一下?”

    “还是我说吧,你把电话给他。”

    王克望其实猜到张重大概是跟吴子云在一起,芃芃周末到吴子云这里学画画的事情张重告诉过他,不过他想着既然请人过去吃饭,让张重带话显得太不庄重,所以想着自己打电话去请,不过既然张重这么说了,他也就不用再麻烦。

    张重把手机递给吴子云,“王克望。”

    吴子云有些意外地拿过手机,“喂,王主编啊。”

    “吴院长,晚上有没有时间过来吃个便饭?”

    “行啊,那我晚上跟张重一起过去。”吴子云很干脆地同意了。

    “那好,你是本地户,张重一家子就交给你了。”王克望笑道。

    “这是当然。”

    “嗯,那我这边先挂了,晚上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王克望那边把电话挂了,吴子云将手机还给张重,“说妥了。”

    张重点了点头,收回手机,又对何如初他们解释道,“《诗林》的王主编叫我们过去吃饭。”

    何如初惋惜道,“我原本还想着晚上一起吃饭,这下只能搁浅了。”

    “中午不是吃过了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这央美他们肯定会经常来的。”吴子云笑道。

    何如初点了点头,“也对,那下次再说。”

    ……

    张重他们一直在山水、花鸟教研室待到下午四点多钟,何如初先开口道,“既然王先生那边设宴,我就不多留你们,早点过去吧,别耽误了事情,这个点燕京的交通可不太好。”

    “行,那以后再聊。”

    张重和吴子云跟何如初他们告辞,然后找到芃芃她们,一起往王孟的住处赶去。

第六二一章 聚会

    张重他们到王孟家的时候,院子里面都是人。

    王孟家的大板凳小板凳都被搬了出来,大家高高低低的坐着,有一种“犬牙交错”的感觉。

    张重还是第一次在王孟的院子里面见到这么多人。

    不过人虽然多,倒是并不太吵闹,这时候正听庄语在说话。

    “张重过些日子要跟团去外国作文化交流,估计最近比较忙吧,老方,你不是也在出国名单里面么?”

    坐对过的方应物笑道,“是啊,张重还是这次的副团长,过段时间我就归他领导了。”

    “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有些不服……”庄语是背对门口坐着的,他话刚说一半就见坐他对面的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他也忍不住转过头来。

    庄语转头正看到张重走进来,他抚掌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还在说你呢。”

    “庄兄没说我坏话吧。”

    原本张重应该先给吴子云介绍一下的,不过这院子里面的人他自己都人不齐,就没有再介绍。

    这会儿在里面忙活的王克望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张重,子云,雨涵,芃芃,你们来啦。今天人多,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大多你们都认识,一会儿坐下来聊了再相互认识。”

    王克望让人拿了几张椅子过来,他则带着张重他们去里屋见王孟,一边走一边说道,“老爷子之前在院子里面听他们聊天,时间长了精力有些不济,就回屋休息了。”

    说话间到了王孟的房间,王克望喊道,“老爷子,张重和吴子云来了。”

    王孟原本坐在椅子上愣神,听见王克望的话,抬头看到张重他们,露出笑容,“你们来啦,坐吧。”

    又看到许雨涵和芃芃,王孟说道,“这位小姑娘就是张重你的对象吧,还有这位小小姑娘,是你家千金?”

    许雨涵笑道,“王老爷子你好,我叫许雨涵。”

    “我叫张芃芃。”芃芃也跟着自我介绍道。

    “好好好,过来我看看。”

    芃芃看了眼自己爸爸,张重对她点了点头,“去吧,给老太爷看看。”

    听到爸爸的话,芃芃才走了过去。

    她也不敢走得太近,在离王孟一米远的地方俏生生地停下脚步。

    王孟看着芃芃,心说这丫头胆子算是大的了。

    他们家里面的那些小子小囡没一个不怕他的,有的胆子小点连看都不敢看他。

    别说现在那些小辈了,王克望小的时候也怕他怕得很。

    看了半晌,王孟指了指床边的柜子,“克望,把第二个抽屉和第三个抽屉里面的两个盒子拿过来。”

    王克望点了点头,走过去将盒子拿来送给王孟。

    王孟把一个盒子递给芃芃,“这是送给你的。”

    芃芃背着手又去看张重。

    “还不谢谢老太爷?”

    “谢谢老太爷。”芃芃笑着接过盒子,这会儿她胆子也更大了一些,拿着盒子问道,“老太爷,这盒子里面是什么啊。”

    王孟笑道:“一会儿你拆开看就知道了。”

    “哦。”芃芃点着脑袋,“这盒子就挺好看的。”

    张重远远地看了眼盒子,心说可不好看么,这可是金丝楠木的盒子。

    王孟又拿起另外一个盒子对许雨涵招了招手,“小姑娘,这个盒子给你。”

    许雨涵连忙摆手道,“老爷子,这我可不能收。”

    “快收下吧,我这老胳膊可举不了太久。”王孟笑道。

    张重看许雨涵左右为难,就开口说道,“收下吧,这是王老爷子一番心意。”

    “谢谢王老爷子。”许雨涵这才将盒子接到手里。

    等到她们拿过礼物之后,王孟对张重和吴子云说道,“你们两个就没有了。”

    “不,不,我们不用的。”吴子云连忙摆手。

    张重则笑道,“没关系,我们等下次。”

    王孟也被他逗笑了,“下次也没有,出去跟那些小子们玩吧,我过一会儿再出去。”

    “嗯,那我们先出去了。”

    张重跟吴子云去了院子里,许雨涵和芃芃则在堂屋里面坐下了。

    “来来来,你们椅子都弄好了。”庄语笑着对他们两个招手。

    张重跟吴子云一起走过去坐下,他看了一圈,多数人他都是认识的,除了庄语,刘源,王忆,余冬雨这些老熟人,还有林远文和方应物这些有过几面之缘的。

    除了这些年长一些的,也有比较年轻的面孔。

    张重看到林远文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忽然感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随后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林远文的儿子林庠。

    张重心说怪不得自己没有想起来,上次见到这家伙是在湖光雅苑,那时候林庠挑染着白色头发,还戴了一个闪闪发亮的耳钉跟他的那些好兄弟拼酒呢。

    而现在呢,头发整整齐齐,耳钉没戴,却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跟当时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张重对此也不以为意,谁还没个叛逆的时候,很多孩子在父母长辈面前能有多乖就有多乖,背着他们则是能有多疯就有多疯。

    “杨主席这次找张重跟团,是一个很好的决定,毕竟讲到文化交流,在座的也就张重最有话语权了。”

    很多人在一起聊天,比较容易乱,所以就需要一个“主持人”来引导话题,控制节奏。

    大家也没有刻意推选,庄语自然而然地就担任起这个任务来。

    刚刚他们接着之前的话题在聊文化交流访团的事情,这下就把话题又引到张重身上。

    见到别人都看过来,张重谦虚道,“庄兄抬举了,在座各位都是前辈,我这次能担任访团的副组长,全靠杨主席和其他前辈的抬爱。”

    余冬雨笑着打趣道,“你现在是我老板,我可不敢当你前辈。”

    严格意义上,余冬雨虽然跟公司签了合同,但是他跟张重也应该是合作关系,谈不上谁是谁老板。

    真要说起来,余冬雨还是甲方,张重这边是乙方。

    这时候余冬雨说这个,纯粹是为了活跃气氛而已。

    效果不错,不少人都跟着笑了。

    大家笑过之后,林远文指着自己的儿子对张重说道,“张重,犬子这次也在团里,就有赖你照顾了。”

第六二二章 射覆

    “林校长客气了,一起共事也是缘分,自然要相互帮持。”张重笑着说道。

    其实林远文是在说场面话,张重在访团的作用他们都知道。虽然顶着个副团的头衔,但是却没有管理权,他过去主要是给访团充门面的。

    不过林庠能进团,也让张重有些意外。

    虽然这次规模很大,有几十人,但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去。

    即便林庠是林远文的儿子,也不是说进就进。就算是走后门,也不能太过分,毕竟这次访团很受关注,如果出什么丑闻,杨凤霞面子上过不去,林远文也逃不了干系。

    以他们爱惜羽毛的作风来看,林庠应该是有点东西的。

    在父亲旁边的林庠确实是个乖宝宝,大人们讲话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插嘴,而且也没有露出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一直都耐心听着,偶尔还做一些适当的反应。

    林远文让张重多关照他的时候,他也是朝张重笑着点头。

    见到儿子的表现,林远文还皱眉说道,“唯唯诺诺的,不知道喊人?”

    “张先生。”被父亲训斥后,林庠乖乖喊了一句。

    余冬雨笑着岔开话题,“眼见这吃完饭还要一会儿,不如咱们玩个游戏。”

    刘源颇有兴趣道,“什么游戏?”

    “猜谜语。”

    “怎么个猜法?”方应物笑着问道,虽有又说,“总不会是猜脑筋急转弯吧。”

    “咱们玩的这个不转弯,都是直来直去的。”余冬雨挥了一下手臂,“规则很简单,一个人出题,其他人猜。出的题需要在院子里面找一样东西,然后说出跟这样东西有关的典故或者句子,其他人猜到之后再说一个跟这件东西有关的词。”

    庄语想了想,笑着说道,“说来说去,这不就是射覆么?”

    余冬雨点头道,“也可以说是射覆。”

    射覆是古时候文人经常玩的游戏,分为多种,有的射覆,有的射诗词。

    最早的是射覆。

    以前的文人比较喜欢占卜,也就是早期的神秘学和天文学概称。

    玩射覆的时候,出题人将一件物品盖住,然后其他人通过占卜来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在座各位,恐怕没几个玩占卜,估计周易都没几个人研究过,自然是玩不了这种射覆。

    一般人应该是从《红楼梦》中知道射覆这种酒令,六十二回中宝玉四人生日宴会上,平儿抽了一个酒令,就是射覆。

    覆就是谜面,射就是猜谜底。

    不过古代的射覆一般不能当作酒令,因为没有提示,猜中的机率非常低。

    而红楼里面的酒令呢,虽然有提示,但是难度太大,而且絮烦烦的,一般人很难玩得起来。

    而余冬雨提出这个游戏,则要简化一些,跟普通猜字谜也差不多了。

    这时刘源表态说道,“我觉得可以玩,大家认为呢?”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余冬雨看到其他人都点头,就笑道:“那我先出题吧,我出完之后刘源来猜。”

    刘源倒也干脆,“行,看你能不能玩出花来。”

    随后余冬雨在院子里面打量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要看他看的都是哪些东西,一会儿猜的时候简单点。

    其实余冬雨早就看好了一样东西,就等着出题,现在之所以转头打量,就是为了误导其他人。

    他还特意在墙角的那处花圃多看了两眼。

    之后他开口说谜,“鸡。”

    “鸡?”

    “嗯,就是咱们平时吃的鸡。”余冬雨说道。

    刘源皱了皱眉头,脑袋开始打转,在院子里面找跟鸡有关的东西。

    虽说这个谜语跟普通猜谜差不多,不过也有难点,因为鸡只有一个字,太过宽泛,而跟鸡有关的典故又很多。

    找了半天,刘源没有头绪,就对余冬雨说道,“鸡太宽泛了,你再给一个覆。”

    余冬雨笑道,“两覆一射,难度降低,如果输了,惩罚加倍啊。”

    “怎么,还有惩罚?”

    “这次没惩罚,咱们两个先打个样。”

    “行,你说吧。”

    “那我再说一个。”余冬雨想了想说道,“郑人,郑是关耳郑。”

    “郑人?”刘源随后想到郑人买履的典故,那射的字应该是鞋,但是这跟刚才那个“鸡”又怎么关联起来?

    “快点,快点。”余冬雨催促道。

    刘源想不明白两个词有什么关联,只能射“鞋”了。

    “削。”

    余冬雨听到削字,想了想,说道,“算你对。”

    他用的是削足适履的典故。

    刘源一挑眉毛,“真就对了?但是这第一个鸡是什么典故?”

    余冬雨指着方应物的鞋说道,“你看老方的鞋。”

    刘源看去,众人也看去。

    方应物穿了个布鞋,上面绣了两只灰色的小鸟。

    刘源反应过来之后,朝着余冬雨猛翻白眼,“你这跟脑筋急转弯有什么区别。”

    “咱们就打个样嘛,意思到了就行,我这不没有给你惩罚?来来来,咱们再练习几轮,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能用上。”余冬雨说道。

    余冬雨之所以这会儿提出玩这个游戏,就是想要一会儿大家喝酒的时候能有个酒令玩。

    这会儿很多人对这个游戏还不太熟悉,玩起来也磕磕绊绊,不过几轮之后,大家也都摸清楚了规则和要领,逐渐气氛就上来了。

    玩了一会儿,王克望在里面招呼吃饭,大家纷纷起身,余冬雨跟着大家往里面,嘴上还在说,“马上咱们继续啊。”

    “继续什么?”王孟从里屋出来,听到余冬雨叫唤,就问了一句。

    余冬雨就把他们刚刚玩射覆的事情跟王孟说了一遍,老爷子听了之后很感兴趣,笑着说道,“这个不错,一会儿我来给你们当判官。”

    “这敢情好。”

    今天人多,摆了两桌,年轻人在一桌,他们这群年纪大的在一桌。

    当然也有例外,按年纪张重应该在年轻人那一桌才对。

    桌子不大,坐了十几个人有些拥挤,不过大家都不在乎。

    坐下之后,王孟说道,“克望你倒酒,游戏先玩起来吧,我来点名,庄语你先出题,张重来答,如果张重答不对,就从张重左手边往后顺延。

第六二三章 我连女儿都没有,怎么跟他斗

    王孟上来就点了庄语和张重两人,一个负责出题,一个负责答题。

    这个游戏,不论是出题还是答题,都有难度。

    老爷子的话刚落音,余冬雨就说道,“王老爷子,您看玩游戏是不是要添点彩头。”

    王孟笑道,“这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克望倒酒?我家的这套酒杯倒满了只有五钱,内壁圈金线,倒至金线的位置正好是一钱酒。现在是庄语出题,张重答题。若是张重答出来,庄语喝一钱。若是张重答不出,张重喝一钱。”

    “那要是张重答不出,下一个答出来了呢?庄语要不要喝?”余冬雨问。

    “不用,要是这样,对出题人太不公平。”王孟说道。

    “那要是答不出要求给提示,是不是要加倍?”

    “加倍。”王孟点头道,说完老爷子看着余冬雨笑道,“一会儿到你,你给起个头,加个倍。”

    “我就是问问。”余冬雨缩了缩脖子。

    “好了,庄语你准备好了么,开始出题吧。”

    庄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的谜面有三个字:许三观。”

    听到庄语这个谜面,众人又看向张重。

    这个谜面看起来是为张重量身打造的了。

    张重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他环视了屋内一圈,然后又将许三观里面的元素过了一遍脑子,目光忽然盯着桌上的一盘菜不动了。

    随后他胸有成竹道,“那我射‘吃’字。”

    听到张重的谜底,众人又看向庄语,想要知道张重答得对不对。

    庄语笑了笑,举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张重射对了。”

    方应物不解道,“你覆了什么,他射了个吃字对了?”

    庄语指了指桌上的那盘炒猪肝,“就这个。”

    看到炒猪肝,方应物想了一下,随后恍然,“原来如此。”

    他是读过《许三观卖血记》的,所以知道书中每次许三观卖完血都要去饭店点一盘炒猪肝,热一壶黄酒。

    余冬雨撇嘴道,“我还以为应该射‘张重’呢。”

    他这话一出,就引得哄堂大笑。其实他说得也对,这间屋子里面,虽然炒猪肝跟许三观联系密切,但是联系更密切的应该是张重这个作者本尊才对。

    “好了,接下来张重出题,冬雨答题。”王孟开口,把游戏往下顺。

    “好。”张重点了点头,他刚才回答庄语谜题的时候,就已经把屋子环视了一圈,也已经将接下来的谜题想好,所以就直接出题道,“我这一题只有一个字:影。”

    “什么ying?”

    “影子的影。”

    余冬雨想了半天摇头道,“这个影字太过宽泛了,怎么猜?”

    张重笑道,“你可以选择提示加倍,若是猜出来了,我需要喝两钱酒。”

    余冬雨果断摇头,直接将杯子举起一饮而尽,“要是我没猜出来,喝两杯的就是我了。”

    说完他对旁边的方应物说道,“刘源,轮到你了。”

    刘源也猜不出来,不过他选择了要提示。

    “你再给个提示。”

    看到刘源要提示,余冬雨起哄道,“老刘你可想清楚了,要是给了提示也答不出来,那你就要喝两杯了。”

    刘源笑眯眯地看着余冬雨,“你还是对规则没有领悟透啊,对吧,张重。”

    “对。”张重笑着又说了个字,“酒。”

    听到“酒”字,刘源哈哈一笑:“好,那我射‘弓’字。”

    其实张重说完酒字,余冬雨也反应过来,他大叫道,“张重你不地道啊,这第二个字给得也太直白了吧。”

    张重笑道,“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你有加倍的机会,你偏偏不要。”

    余冬雨摇了摇头,“我信你才怪。”

    他这时候也意识张重为什么没有为难刘源,却为难自己了。

    因为他是第一个答题的,如果他答对了,张重要喝酒。但是刘源是第二个答的,即便刘源答对,张重也不用喝酒。

    既然如此,只要张重不是故意刁难,肯定愿意把难度放低。也是因此,刘源才胸有成竹地选择了提示加倍,因为他相信张重不会刁难他。

    当然,如果出题的是余冬雨的话,刘源可能就没这么有信心了。

    再说,即便张重没有放低难度,他刘源没答对要喝两杯,后面的人也逃不了,答不对也必须喝两倍,因为他在前面已经选择了加倍,后面答题的人可都听到了提示。

    其实这种酒令,出题很关键。

    像庄语之前那个“许三观”的题,就很好答。

    而随后张重说的那个“影”,则有些虚无缥缈,让人无从下手。

    所以后面答题人几乎都要喝酒。

    隔壁桌年轻人们没喝酒,吃得快一些,他们吃完就跑到这边看这桌玩游戏。

    芃芃看他们玩游戏,听得抓耳挠腮,因为这些题她一个答不上来。

    王孟注意到站在张重旁边扒着桌子抓耳挠腮的芃芃,遂笑道,“小丫头,你也会玩猜谜游戏么?”

    芃芃点了点头,“我会玩,不过我不会喝酒。”

    “哈哈哈。”王孟笑着摆手,“不用你喝酒,这样吧,你来出谜,让他们大人们猜。”

    芃芃兴奋道,“好啊好啊。”

    她为了赚回张重他们之前从她那里赢过去的牌,这段时间攒了好多谜语,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呢。

    “那好,小丫头出题,你们谁要是猜到了,就敲一敲面前的杯子抢答,答错了喝一杯,答对了可以指定一个人喝酒。”王孟瞬间又改了一套游戏规则。

    王孟这样说了,众人也觉得挺有趣,就纷纷点头同意了。

    芃芃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手舞足蹈地说起谜语,“人脱衣服,它穿衣服。人脱帽子,它戴帽子。猜一样东西。”

    叮。

    芃芃刚说完,就有人敲了杯子,众人循声望去,正是芃芃旁边的张重。

    “你说吧。”王孟说道。

    “谜底是衣帽架。”张重说道。

    “哇,爸爸好厉害,这都能猜到。”

    张重笑了笑,指着余冬雨说道,“还愣着干嘛,快点喝酒。”

    余冬雨瘪了瘪嘴将酒喝了,嘴里却嘟囔着,“太不公平了,要是我女儿出题,我肯定也能答对。”

    旁边的方应物笑道,“你有女儿么?”

    “就是说嘛,我连女儿都没有,怎么跟这家伙斗。”

第六二四章 拐了个余冬雨回去

    从王孟住处走的时候,吴子云已经有些醉了,走路都不太稳当。

    他平时不喝酒,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所以喝了一点。

    吴子云喝的跟张重差不多,不过他却先顶不住了。

    许雨涵开着吴子云的车,先把他送回去住处之后,张重他们三个才又打了个车回到酒店。

    回到酒店之后,芃芃忍不住要拆礼物。

    之前王孟送給她们的盒子,在人家家里一直没好意思拆。

    “盒子好漂亮,里面的东西肯定更漂亮。”

    芃芃满心期待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有些失望,“也不是很好看……”

    张重伸头看了看,芃芃的盒子里面装了一个银制的长命锁,表面光亮,但是凹槽里面已经有些发黑。

    不管是样式还是发黑的凹槽,都证明这个长命锁是个老东西。

    张重把长命锁拿到手里翻着看了看,上面“长命百岁”几个字还清清楚楚没有被损坏,不过锁头小孔上的有几个字却有点模糊,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他又凑近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用手摸了很久,最终确定这有些模糊的几个字应该是:巨泰银楼。

    许雨涵在旁边说道,“巨泰银楼,没有听过啊。”

    张重笑道,“这东西应该有些年份了,说不定这银楼都已经不在了。”

    “我来查查就知道了。”

    许雨涵掏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巨泰银楼的消息。

    “还真有这个银楼,上世纪二十年代在魔都挺有名的一个银楼,据说还是三大银楼之一,其他两个七福银楼和大全银楼现在都还在,不过这个巨泰银楼好像是三十年代的时候就倒闭了。”许雨涵把她找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张重点了点头,“这么看来,这把长命锁应该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好收吧。”

    其实这东西贵倒是不贵,古代的金银首饰,一般没有特殊意义都不具有太高的附加价值。

    民国时留下来的银器,现在应该还能找到不少。

    不过这东西或许不是王孟从外面买的,所以虽然不贵,但是代表了一种心意。

    “收了就收了吧。”张重将锁放回盒子里面,然后问许雨涵,“你的盒子里面是什么?”

    “我还没看呢。”许雨涵拿出盒子,一边打开一遍笑道,“总不会是长命锁了……”

    盒子打开,许雨涵表情一愣。

    张重看着盒子里面躺着的金钗,说道,“这应该也是个老物件。”

    芃芃看到金钗,说道,“哇,这个好好看。”

    这钗子时间久了,没有新首饰那样闪亮,不过上面的雕花非常精致,还镶了一颗蓝色的宝石。

    要是真比起来,现在金店里面多的是比它好看的钗子,不过老东西有老东西的魅力,虽然光泽差了点,但是看起来却依旧十分漂亮。

    这钗子肯定要比那把长命锁更贵重,不过具体有多贵重,张重也不确定。

    回头找个专家鉴定一下,张重暗自决定。

    鉴定钗子的价值,并不是因为张重在乎它值多少钱。不管它值多少钱,张重也会好好保管,不会拿出去卖了。

    不过了解别人送的礼物价值,这是接受礼物的人应该做的。

    要是连礼物的价值都不了解,稀里糊涂的收了,总归不太好。

    “这钗子好看,但是可惜我也戴不了。”许雨涵叹道。

    “回头你买一身古装,配合着,不就能戴了?”

    “就算是配着衣服,这样的老东西,怎么能说戴就戴,我也舍不得啊。”

    张重笑着将金钗放回去,“好好保管着吧。”

    ……

    第二天张重他们回江阳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余冬雨。

    昨天喝过酒之后,趁着余冬雨有些微醺,张重忽悠他到时中学院做个演讲,他当时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原本张重还想让他下学期再过去做演讲,不过可能余冬雨当时有点醉,就说,“下学期干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学生不还没放假么,明天我就跟你去江阳把这事给办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二天早上,余冬雨睡醒之后,却没忘了之前答应张重的话,主动跟张重联系,跟他们一起过来。

    不过他虽然来得很干脆,路上却还有些碎碎念。

    “你这家伙忒不地道,趁我喝多了忽悠我。”

    张重笑道,“我看你当时清醒得很,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

    “醉倒是没有真的醉,不过喝完酒人的肾上腺激素飙升,容易被忽悠。”

    “我也是理科生,肾上腺激素飙升可不代表容易被忽悠。不过喝酒能放大人类的**这是真的,我看你是不是早就想去时中学院参观了?只是不好意思提?这样看来,我也是做了好事。”张重笑道。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那个时中学院不就是江阳大学的一个角落么,我又不是没去过江阳大学。”

    “过段时间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新校区要开始建设了,下学期不建成,明年肯定能建成,到时候你再去看,肯定大不一样。”

    “嘁,你这是忽悠我以后再去呢。”

    “不是忽悠,是勾引。”

    ……

    励德集团给时中学院弄的校区,地皮已经搞好了,就是东边那块之前被泰达地产捏在手里不放的地。

    据说励德集团为了这块地使了一些手段,不过具体用了什么手段,张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最终是泰达地产屈服了。

    余冬雨去学校,肯定不能只给时中学院的学生演讲,毕竟还要用学校的报告厅。

    演讲的事情确定得很突然,也就是今天早上学校才通知学生,傍晚的时候余冬雨要在学校报告厅进行演讲。

    很多学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不太相信,因为这也太突然太紧促了,傍晚演讲,上午他们才得到消息,这不合理啊。

    不过去官网看过之后,他们的疑惑也就打消了,官网的首页就是演讲的公告,写得明明白白。

    不管怎么说,学校总不能拿这种事情跟学生开玩笑。

第六二五章 606寝室的计划

    时中学院主教学楼一楼118教室。

    这里原本是学校的五教,后来时中学院成立之后,教学楼外墙上“5教”两个字就被撤掉了。

    不过老牌子拆掉,却没有装新牌子上去。学院没给这栋楼定名字,学生们自发地称呼它为东教。

    118教室里面有五个人,围坐一起,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老秦,这事儿我真的没办法。我已经跟我爸说好了,暑假到他工地里面干活。”说话这人叫俞壁,是五人中长得最魁梧的,皮肤黝黑,他嗓门大,说起话来像是在打雷。

    “呦呵,你爸这么快就想着让你接手家族企业了?”老秦笑着调侃道。

    “什么家族企业,你就别扫屁我了。”扫屁是俞壁家乡方言,意思等同于嘲笑。

    这几个人是时中学院的学生,还是一个宿舍的。

    老秦是寝室长,这次到118开会也是他提议的。

    开会的主题就是这个夏天他们组建一个“揭秘小组”。

    上次张重在课堂上讲的玫瑰十字会让他们很感兴趣,这个揭秘小组就是要揭类似于玫瑰十字会这样的组织的秘。

    如果小组成立,他们会根据《达芬奇密码》来寻找线索,而且为了更好地搜集资料,他们还会亲自跑到欧洲去实地考察。

    最近几天,他们已经收集了一部分资料,不过工作才刚刚开展,需要做的还很多。

    因此他们就想利用长达两个多月的暑假来做这件事情。

    不过俞壁关键时刻却不给力,说什么要去他爸的工地干活。

    “俞壁,你要不跟你爸说说,咱们又不是去玩,是真的要干点事情。虽然我们才大一,但是研究学问不分年级,难得我们几个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怎么能轻易放弃。”寝室的另外一个人说道。

    “风仔,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爸那个人你不了解,如果我今年夏天不去,下学期我的生活费肯定得减半,而且也少不了挨一顿骂。”

    风仔说道,“生活费减半是小事情,到时候兄弟我包养你。至于挨骂,你小子脸皮又不薄,骂两句算什么事情,为了学问研究,你连挨骂的勇气都没有么?”

    “我再想想吧。”

    “想什么想,这考试都快结束了,到时候咱们的计划也不能耽搁。”老秦一心想让寝室五个人都去,看到俞壁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有些着急,他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其他两人,“小胖,进哥,你们两个也说句话啊。”

    “我看还是俞壁自己决定吧。”进哥说道。

    老秦翻了个白眼,李进这家伙关键时刻也不给力。

    “小胖,你说。”

    小胖推了推眼镜,说道,“咱们学院不是有专门支持学生做学术研究的项目计划么?咱们可以去申请一下,说不定还能弄点拨款。”

    “我们又不是缺钱。”风仔说道。

    寝室里面几个人都不穷,其中风仔最富有,这次计划他全程赞助,所以听到小胖要申请项目问学院要钱,有些不以为然。

    “钱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如果咱们这个项目申请下来的,那俞壁他爸爸应该没什么话说了吧。俞壁不是害怕他爸以为我们是借口出去厮混么,如果有学校的项目担保,他爸爸应该就没有这个担忧了,说不定还会鼎力支持呢。”小胖说道。

    “我去,你小子6啊。”

    老秦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学院的项目申请起来很难吧,我们这个计划……总觉得不太现实。”

    风仔拍了拍老秦的肩膀,“行不行,试了再说。呦,来了个电话,我接一下。”

    “什么?演讲?今天傍晚?!好,我知道了,多谢兄弟。”

    挂了电话之后,风仔有些激动道,“余冬雨要在学校演讲,就今天傍晚。”

    其他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却又有些疑惑,“这消息准确么?”

    “千真万确,说是官网都出通知了。还说门票要抢,咱们也别耽误了,快去抢票吧。”

    随后几个人纷纷掏出手机,加入了抢票大军之中。

    ……

    傍晚,江阳大学报告厅门口,老秦四人拍着小胖的肩膀,表情凝重地说道,“兄弟,咱们606寝室这次就你做代表了。”

    他们几个因为得到消息比较迟,所以只有小胖一个抢到了票。

    小胖重重地点头,“你们也别忘了快去找文教授申请项目。”

    “放心吧,说不定等你听完演讲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项目的事情搞定了。”

    ……

    文汉最近很忙,学期末要处理的事情忽然变多了起来。

    他是唯一一个从金陵大学过来的老师。

    可能是因为投诚起了作用,他过来没多久就被张重委任副院长一职。

    而张重本身不经常在学校,所以学院大部分的公务都是他在处理。

    原本他还想去报告厅凑个热闹听一听余冬雨的演讲,不过手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只能忍痛没去。

    此时他正在看一份文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

    几个学生走了进来。

    时中学院就这么点大,所以老师对学生都很熟。

    他笑着看向被其他人推到前面的大高个,说道,“俞壁,你们有什么事?”

    俞壁被赶鸭子上架,顶到了前面,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文教授,我们过来是想申请学院里的项目基金。”

    “哦?”文汉有些意外。

    学院确实有针对学生的项目基金,不过这项计划出来两个多月,却一个学生都没有来申请过。

    毕竟学院就这么点学生,还都是新生,哪有什么学术研究项目。

    文汉放下手上的文件,走到沙发边,“你们坐吧,把项目的事情好好说一下。”

    几个学生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讲述他们的计划。

    听完了他们的计划,文汉笑道,“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咱们学院设立的项目基金是有条件的,不能说你们过来讲一个大概的计划,我就把基金拨给你们,这也不现实。”

    俞壁问,“文教授,那我们应该要做什么?”

    “这样吧,现在离放假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就将这段时间你们搜集的资料整理一下,然后把具体的计划和研究方向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学院这边看到这些,会酌情决定的。”

    “好,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文汉点了点头,“行,回去吧,我等着你们。”

第六二六章 文字的现实

    余冬雨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他上台演讲,还非要让张重给他当主持人。

    张重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在自己的地盘,就上台给余冬雨“隆重”地介绍了一遍。

    “今天来了不少人啊。”张重看了一眼人挤人的报告厅,笑着说道,“为了给这学期画一个圆满的句号,学校特地请了九个在文坛执牛耳的文学家过来给大家开讲座。”

    九个?

    不仅仅是底下坐着的观众们睁大眼睛非常意外,就是在后台等着上来的余冬雨也是惊讶莫名。

    他还转头看了看周围,后台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几个正在忙活的学生,还有王希,哪儿来的九个人?

    难道张重把自己算上?

    就算算上张重,也才两个人而已。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只听张重继续说道,“这九个人分别是小苍耳,鱼腥草,风中烛火……”

    张重一口气说了八个名字。

    熟悉余冬雨的粉丝瞬间明白过来,这八个笔名都是余冬雨之前用过的。

    余冬雨爱用马甲,除了小苍耳之外,为人熟知的笔名大概还有七八个。可能还有其他不为人所知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之前就因为余冬雨马甲多,张重第一本书《解忧杂货店》在网上大火的时候,许多网友在猜测“五年级植物人”是不是余冬雨的又一个新马甲。

    两人的联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如今张重用余冬雨的马甲开了个玩笑,幽默之余,也点出两人之间的渊源。

    “这个张重。”后台的余冬雨笑了笑,心说自己又被这家伙晃点了。

    一番介绍之后,张重最后说道,“好了,话不多说,现在就请今天的主角余冬雨余先生上台。”

    余冬雨从后台上来,跟张重握了握手,然后走到话筒前面。

    他一出现,掌声立马响了起来。

    “我们九个人一起上来,大家怎么才这点掌声?”

    余冬雨的幽默不输张重,一上台就对张重的调侃作了回应。

    底下的观众听得有趣,一边笑着一边用力鼓掌。

    等到掌声弱了下去,余冬雨继续说道,“昨天我人还在燕京,想着今天晚上是去城北吃涮肉还是去城南喝粥,就是没想到会跑到千里之外的这里。你们的张老师是个一顶一的忽悠高手,三言两语就将我绑了过来。他还跟我说,江阳大学的学生都单纯好忽悠,让我过来随便说两句就行。”

    底下的学生一愣。

    哇,原来余冬雨是张重“绑”过来的。

    怪不得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早上学校官网才通知傍晚有演讲。

    看似随意地抱怨了一句,将场子热起来之后,余冬雨迅速进入今天演讲的主题,“来的路上我还在思考今天要给你们讲些什么。张重让我随便说两句,但是这随便的两句也不能很随便地说出来,到江阳的路上,我看到过一列火车从车窗前路过,一个人在河边散步,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这些都是现实,也总是出现在文学作品中,但是今天我要给你们讲的文字中的现实却不是这些。当火车经过以后不再回到我们的阅读里,当河边散步的人走远后立刻被一万,当树叶掉下来读者无动于衷,这样的现实虽然出现在了文学的叙述中,它仍然是现实中的现实,仍然不是文学中的现实。”

    “我在华夏的小报上读过两个真实的事件,我把它们举列出来,也许可以说明什么事文学中的现实……”

    文字中的现实,这样的演讲主题看起来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其实余冬雨要说的也是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他没有带学生们探究文学艺术,也没有将他们引入虚无漂亮的文字漩涡中,而是给他们讲述着文字叙述的魅力。

    这样的演讲很对学生们的胃口,因为听过之后,观众会立马觉得有用。

    啊,原来文学就是这样这样,原本就有迹可循,有法可依。

    余冬雨告诉大家,不仅仅想象对于文学十分重要,洞察其实也同样重要。

    没有洞察帮助掌握分寸的想象,往往是胡思乱想。只有想象和洞察完美地结合起来时,才会有文学中的现实。

    为了帮助理解,他还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但丁射箭的诗句。

    “箭中了目标,离了弦。”

    又比如博尔赫斯描述一个人的声音:是我经常在我的录音带上听到的那种声音。

    再比如尤瑟纳尔描写脖子和脑袋分离后重新组合时增加的道具:他的脖子上围了一条奇怪的红色围巾。

    这些这些,都是文学中的现实。

    ……

    演讲结束之后,校长刘洪带着一些老师宴请远道而来的余冬雨,张重在旁作陪。

    刘洪心情不错,自从张重到学校来任教之后,江阳大学的知名度是越来越大了。

    今天能请到余冬雨来演讲,下次是不是就能请到庄语和王忆他们?

    大家都知道,张重跟这几位关系都很不错。

    刘洪甚至在饭桌上就已经开始畅想,或许以后他们江阳大学可以弄一个江阳大讲堂系列,专门请这些名家过来演讲。

    不过学校的报告厅还是显得促狭了一点,回头或许应该再弄一个更大一点的讲堂。

    学校名气上来了,各项设施也要跟得上才行啊。

    余冬雨演讲的视频很快就流传出去,各种各样的新闻也出来了。

    有些无良媒体甚至直接起标题:震惊,张重竟然绑了余冬雨,事情的真相……

    网友们被标题吸引进去,看到新闻内容之后,都忍不住大骂特骂,不过骂媒体的同时,他们也在调侃,这次张重“绑了”余冬雨,那下一个会“绑”谁?

    这倒还真给网友们猜中了,张重还真就已经在考虑下一个要请谁到江阳大学演讲了。

    这次临时决定的演讲,结果非常成功,也让张重有了请更多人来演讲的想法。就算不能把庄语他们拉到时中学院任教,偶尔过来搞个讲座,应该是不难的。

    当然,下次再搞,就不能这么仓促了,听说为了抢票,学校的官网卡的要死。回头要跟刘洪建议一下,最好提升一下服务器配置,好歹学校的计算机学院也不差,总不能官网弄得这么小气。

    ps:今天小年,因为情况特殊只有一章,明天三更

第六二七章 卡莱尔和新书(二合一章)

    七月初,张重一家人正在家里收拾行李,明天他们就要先飞到燕京跟杨凤霞他们汇合,然后后天就要出发去美国了。

    张重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必备用品,他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加起来一个双肩背包都放不满。

    他看着帮芃芃挑选衣服的一家人,笑着说道,“去了肯定要买东西的,再带这么多东西过去,回来怎么带得下?”

    胡慧芳说道,“就是害怕带不下所以才挑,不然都带过去不省事多了。”

    “都带过去……那得买一架飞机才行。”

    “飞机可以买么?”

    张重笑了笑,准备接话茬,口袋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副院长文汉的来电。

    “喂,文老师。”

    “张院长,我这里有个事情跟你汇报一下,方便么?”

    “需要当面聊么?”

    “那倒是不用,电话里面说一下就行了。是这样的,前些天院里面有几个学生过来找我,他们想申请学院的项目基金。”文汉说道。

    张重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这个项目基金设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过呢。”

    这部分针对学生搞学术研究的项目基金本来就是张重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发学生们搞学问的积极性。

    然而现实却很不理想,项目基金设立两个多月,却一个来申请的学生都没有。

    项目基金是张重让《零零一》杂志赞助的,第一期是拨了二十万过来。

    原想着,如果项目太多,基金不够用,就让杂志社再拨一点过来。然而到现在为止,这二十万都还没动过。

    现在有学生来申请,而且既然文汉来跟自己汇报,就代表这些学生申请的项目应该还是有价值的,张重当然很高兴。

    如果这次能开个好头,学院的项目基金计划可能就能摆脱之前尴尬的局面。

    “他们要研究什么项目?”张重问道。

    “说起来跟院长你还有些关系,具体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样吧,一会儿我把他们的企划书发到你的邮箱给你看看,等你看过之后,咱们再聊这事。”文汉说道。

    张重点头道,“行,那你发过来我看看。”

    电话挂了之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张重就收到了新邮件。

    手机不方便看,他又跑到二楼书房打开电脑,然后点开邮件认真看了起来。

    大概看过之后,张重明白之前文汉为什么会说这个计划跟他有关系了。

    站在张重的角度来看,这份企划书做得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苛刻地说一句非常简陋。

    但是学生们想表达的东西还是大概地表达出来了。

    有五个学生,他们想组成一个研究小组,专门研究欧洲宗教史的秘密。他们的思路很清晰,就是按图索骥,按照《达芬奇密码》去追寻被人遗忘的欧洲神秘学史。

    他们还罗列出这段时间搜集出来的资料,并且结合之前张重在课堂上讲的玫瑰十字会宣言写了一篇小论文。

    而且他们还计划暑假去欧洲各地实地考察,更加近距离地感受和研究地方历史。

    这个计划挺有意思的,不过真要说起来,这更适合史学院的学生去做。

    不过张重觉得,不管是史学院还是文学院,关于人文的研究都是完全有必要的。

    不知不觉,张重翻到了企划书的最后一页。

    在最后一页的位置,几个学生写上了自己希望学院提供的资金数目。

    “嗯?”

    看到数字,张重有些意外。

    因为他们竟然填了个5000。

    写了这么长的企划书就为了五千块钱?

    这次计划,他们总共是五个人,其他的不说,就是去一趟欧洲,光是来回的机票钱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这五千块钱给他们,甚至都不够一个人的差旅费。

    是不是填错了?

    张重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虽然企划书做得不完美,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错漏,证明做这份企划书的人是个比较细心的人。

    既然是个细心的人,总不至于将这么重要的数字给填错了,想必写的时候他应该都检查好几遍,而且着重检查数字。

    带着疑惑,张重又给文汉敲了个电话过去。

    “文老师,这几个学生的资金需求确定是五千?”

    文汉似乎早就料到张重会问这个,笑呵呵地说道,“我之前看这份企划书的时候,也对这个数字很疑惑,还特意去核实过,他们确实只要五千块钱。”

    “这是为什么?费了这么大周折,就为了五千块钱?”

    “这个我都搞清楚了,孩子们并不缺钱,不过是想出师有名罢了。”

    出师有名……

    这又不是打仗。

    不过随后张重也大概想明白了,学生们可能觉得搞一个学校的项目很有面子,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些信心。

    “嗯,这个项目我这边通过了,至于项目资金,五千有点少得不像话,回头让财务先拨三万块钱给他们好了。”张重说道。

    “好,我知道了张院长。”文汉笑了笑,“他们还在等着我消息呢,我这就跟他们说。”

    ……

    当张重和家人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时,606寝室的几个人也踏上了他们的征程,遥远的西方,还有一整片欧罗巴大陆等着他们去探索和征服。

    “俞壁,怎么样,叔叔没有为难你吧。”

    风仔靠在座位上,笑吟吟地说道。

    俞壁笑道,“为难我?他听说我拿了学校的基金做项目,高兴得合不拢嘴,非说要过来送我上飞机,我是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下来。不过他人没来,资金却到位了。我从小到大就没见我爸这么大方过,给我打了两万块钱。”

    “你爸土豪一个,两万块钱对他来说不是洒洒水。”

    “我爸确实有点钱,但是他抠啊,上次我想换个手机磨了他半个月都磨不下来,最后零零碎碎去他工地搬了近一个月的砖才换了部手机。”

    “这点我支持你爸。”老秦笑道,“要不是你爸不停地磨练你,哪有你现在这样耐操的身板?”

    几个人正在热闹地聊着天,后座的李进却忽然说道,“趁着这个时间,你们要不倒倒时差,要不看看资料。两个月的时间,对我们即将要做的研究来说还是有些短,所以我们要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李进的话像是一盆清水从其他几人头上淋下,让他们瞬间清醒,他们此行可不是为了玩来的。

    既然学院通过了他们的申请,还拨了三万块钱过来,那他们就不能辜负学校的期望。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只有一腔热情的话,现在他们则是多了一份使命感。

    几个学生在内心暗暗告诉自己,这两个月一定要干出成绩让院长他们看看。

    ……

    相对于606寝室,张重他们这边的旅途要更加漫长一些。

    张重他们一家坐前后两排,杨凤霞就坐在张重的左手边。

    旅途刚到一半,杨凤霞笑着说道,“到地方之后,交流会并不会立即开始,咱们还有两天的时间休整。”

    “那不如杨主席给我说一说这次文学交流会的具体事项吧,我也不能一点功课都不做。”

    杨凤霞点了点头,“行,那我给你说说。这次咱们要在两个城市停留,第一站是纽约,第二站是洛杉矶,这你应该知道了。”

    张重笑着点头,这他当然知道,当时他们这边确定签售站的时候,两边都交流过。

    见张重点头,杨凤霞继续说道,“纽约这边接待我们的是《文学消息报》和哥伦比亚大学,按照行程,我们要先去《文学消息报》本部进行一场文学研讨会,随后再去拜访哥伦比亚大学。这两边都有一些美国本土的著名文学家参与进来,他们给的名单比较长,我捡几个比较重要的跟你说一说吧。其中最重要的应该是卡莱尔了,你有听说他么?”

    “有些耳闻,他是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元老人物,七十年代凭借中篇小说《从这里到永远》名声大噪,当时他才只有十九岁。美国的主流文学圈对他评价颇高,很多青年作家也都表示卡莱尔是他们心中的圣塔,一座一直追逐,却永远都越不过去的圣塔。”张重说道。

    杨凤霞笑了起来,张重嘴上说只是对卡莱尔有所耳闻,但是却说得这样详细。

    卡莱尔在美国主流文学圈确实举足轻重,只不过现如今文学的风向使然,让现实主义文学只能生存在夹缝之中。

    也是因此,如今美国的现实主义作家们才会大力推崇卡莱尔,因为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他们需要一个领头羊。

    卡莱尔就是他们需要的领头羊。

    当代美国现实主义文学是战后出现的第一股文学浪潮,但是要说当代的美国现实主义文学,自然不得不先提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来源。

    受到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后欧洲的现实主义思潮和文艺运动影响,现实主义很快成为美国文学的主潮。

    十九世纪后半叶,机械化的迅速发展,垄断集团的迅速形成,财富的迅速积累,构成了一个时代特点:一个过度和极端的时代,一个衰退和进步的时代,一个贫困和财富炫耀、郁闷和充满希望的时代。

    就在这样一个时代,美国现实主义作家们写出了大量具有地方特色,反应美国西部、南部、东部人民生活的小说。

    这些小说广泛地表现不同阶层,不同领域的人,并力图将人们的生活画面真实、清晰、透彻地表现出来。

    近几十年,现实主义文学之所以在华夏能够有生存土壤,从美国现实主义文学发展的历史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当社会极速发展,矛盾就会无形中形成。

    批判现实、揭露社会黑暗的作品也会逐渐增多。

    “说起来,他跟你还有些渊源,之前你写的《许三观卖血记》出来之后,他作过评价,称这本书是华夏二十年来最优秀的作品,评价颇高。”杨凤霞说道。

    张重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每天评价他的人太多了,他总不能一一记下来。

    而且人总是这样,舒伯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文学界混子他能记住,但是卡莱尔评价过他的事情他却不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人总是能记住批评他的人,而忽略那些赞美他的人。

    其实杨凤霞还有一句话没说。

    固然卡莱尔对《许三观卖血记》评价颇高,但是却对张重大量的科幻作品和侦探小说颇有微词,他认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不应该把太多的精力浪费通俗文学上。

    在他眼中,通俗小说即便再精彩,也只不过是娱乐产物,登不上大雅之堂。

    而且之前卡莱尔还点评过《边城》,他认为张重的“浪漫主义尝试”是不合理的。他认为文学创作应该不折不扣地处理原始材料,即强调文学作品在反应社会现实方面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卡莱尔是代表《文学消息报》的作家,我们第一站就能见到他。除了他之外,还有就是像珍妮·奥斯汀、新丁克·诺顿这些……”

    虽然杨凤霞是挑一些重要人物跟张重介绍,但是整个过程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张重接受信息没怎么累,杨凤霞却已经说得口干舌燥。

    “还有一些细节,回头咱们再慢慢说。而且你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估计只会在开研讨会的时候需要你发言,具体怎么发言,你自己发挥。”

    虽然是代表华夏作协,声势浩大,但是说起来也是普通的文学交流会,自由度当然很高,张重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他自己都可以决定。

    再者说了,张重不管是文坛地位还是英语水平都超过这次访问团其他人一大截,杨凤霞除了给他介绍介绍流程信息也没有其他什么能够说的了。

    她相信,到时候张重的表现不用让她操心。

    张重嗯了一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起神来,昨天晚上他睡的时间不长。

    倒不是为了倒时差,而是昨天傍晚的时候他抽到一本新书,为了这本新书,他在书房里面一直工作到半夜。

第六二八章 活着(补昨天那章)

    说来也巧,张重这次抽到的新书恰巧跟现实主义有关。刚才杨凤霞说到卡莱尔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

    《活着》,这是张重抽到的第二本余华的书,也是余华的代表作之一。人们往往会将这部作品归纳在现实主义之中,不过跟传统的现实主义,乃至后来的伤痕文学以及反思文学甚至是改革文学不同的是,这本新现实主义小说从当前现实景况出发,冷静客观地剖析社会现状,塑造生活在人们中间的普通人。

    作家也不再以启蒙者地身份俯瞰人世,而是以一种平视的角度把自己融入平民的生存空间,表现出对生活在社会底层人们的同情和关爱。

    当然,在《活着》当中,很难看到作者余华对主角福贵的关爱和同情。

    零介入的叙事手段,让整部作品拥有着完美的第三视角,而发生在福贵身上的自始至终似乎都是悲剧。

    虽然都是余华的作品,表现的主题也有些类似,但是《许三观卖血记》和《活着》却是两本完全不同的作品。

    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的悲剧像是一条涓涓小河,缓缓流淌,除了最后的**,似乎整本书的波澜并不明显。

    读者在体会许三观的悲剧时,除了淡淡的无奈之外,很少会有沉重的冲击。

    但是《活着》却不同,读这本书就像是坐在一叶漂浮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扁舟一样,浪头一阵一阵地扑过来,让置身其上的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很多人在读第一遍的时候都来不及去品味这本书深处的意义,完全被余华牵着鼻子走,在一波又一波的悲剧中愤怒、感慨。

    张重第一次读《活着》的时候就是这样,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果把悲剧比作从天而降的刀片,那么余华在这本书中抛出来的刀片之密集程度,简直让人闻所未闻。

    主角富贵原本是旧时代一个地主家的儿子,衣食无忧。

    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天天混赌坊青楼,甚至还会骑着身材魁梧的ji女招摇过市,顺便羞辱一下他的岳父。

    后来赌坊有人设计把他的家产骗光了。

    悲剧也是从这时候开始。

    随后这本书似乎就成为了一个死亡流水账。

    福贵的父亲先死,在村头茅坑拉屎的时候掉进去溺死了。

    后来福贵为了给母亲看病去请郎中,被**拉了壮丁,再回家时,母亲死了,女儿凤霞大病一场成了聋哑人。

    接着他儿子有庆给县长夫人鲜血的时候被抽血抽死了。

    女儿凤霞嫁了人,却死在了生产的床上。

    老婆家珍病死了。

    女婿二喜干活的时候,被砸死了。

    孙子苦根吃豆子撑死了。

    ……

    余华认为,苦难和重复是一对孪生兄弟。

    《许三观卖血记》中,重复的是一段一段语言和后面的几段卖血情节。

    而在《活着》中,重复的却是死亡。

    张重一度认为余华把这本书写成这样,就是为了赚取眼泪……

    飞机经过一阵气流,有一些颠簸,这阵颠簸将张重的思绪从《活着》中抽回。

    新书他已经写了几万字,估计再有个一两天就能完稿。

    他准备在八月份发售这本新书,至于他一直构思的那本原创侦探小说,可能要延后到九月份了。

    ……

    访问团到纽约的时候,《文学消息报》派来接他们的人举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醒目的华夏文字:热烈欢迎华夏作协代表团来到纽约。

    来往的人不管是认识华夏字还是不认识华夏字的,都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毕竟这牌子也太大太醒目了。

    张重他们远远地就能看到牌子。

    杨凤霞边走边笑道,“这《文学消息报》的作风挺高调的啊。”

    “不算高调了,至少他们只写了华夏语标语,如果真高调的话,可能其他各种语言也会出现。”

    张重的话还没落音,原先华夏语牌子旁边又竖起了另外一个牌子,上面是一条英语欢迎语,跟华夏语那条意思一样。

    这还没完,英语牌子刚升起来,又一条法语牌子升了起来。

    啪啪啪。

    张重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看到张重吃瘪的表情,杨凤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像是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似的,配合得还挺好。”

    张重摇了摇头,“走吧,去见一见咱们这些高调的朋友们。”

    机场里面不仅仅只有《文学消息报》的人,还有一群穿着黑衣的大汉一直护在旁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他们是张重请的安全团队,在张重之前先来了纽约。

    带了保镖的事情,他提前跟杨凤霞知会过,所以杨凤霞注意到这些人之后,还笑道,“别的不说,跟你出行,至少安全是有保障的。”

    她没有觉得张重这样是大题小作,以张重今时今日的身家地位,不防着点宵小确实不行。

    张重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在曼哈顿那边,是《文学消息报》安排的,张重的安全团队已经提前摸过点,保证万无一失。

    “杨主席,张先生,我是报社派过来迎接你们的。”

    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开口就是地道的华夏语。

    杨凤霞饶有兴趣道,“你是华裔?”

    “是的,我叫杨笑,说起来杨主席咱俩还是本家。”

    “那还真挺有缘分的,不过你们这阵仗弄得有点大啊。”杨凤霞指了指悬在头顶的几面牌子。

    杨笑笑眯眯地说道,“我们报社希望贵团能够感受到咱们的热情和诚意,车子已经安排好,请大家随我来,咱们先去酒店。”

    张重看着在前面带路的杨笑,对杨凤霞说道,“杨主席你这位本家挺有意思的。”

    “哦,怎么说?”杨凤霞有些意外道,她没看出来杨笑有什么特别的,《文学消息报》这么大一个报社,有一个华裔工作人员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张重努了努嘴,“他表面看着热情,但是却只跟我们两个打了招呼,团里的其他人他只是笑着扫了一眼。现在走了十多步,一次都没回过头,这可不是一个正常接待的态度。当然,最主要的是你看看他的手表,我恰好认识,价值两百六十万华夏币,你觉得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能戴得起这种表么?”

    听到杨笑手表价格的时候,杨凤霞有些咋舌,别说是普通员工了,她身为作协主席也戴不起这种表啊,当然,就算她能买得起,也肯定不敢戴。

    听张重这么一分析,杨凤霞顿时感觉杨笑的身份神秘起来,她看着张重说道,“你果然不愧是侦探小说大师。”

第六二九章 人性化工作环境

    访问团在酒店待了两天的时间,团里面的事情都是杨凤霞在照顾,张重这个副团长自由度很高。

    第一天的时间,一家人在酒店里面调整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才出门逛了一圈。

    纽约虽然繁华,但是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芃芃他们之前也来过,除了逛街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白天陪家人逛完街,晚上张重就伏在电脑前面开始写着新书。

    这次张重的巡回签售在美国总共有两站,分别是洛杉矶和芝加哥,纽约并不在内,所以这几天他并不忙。

    等到纽约这边结束,访问团到洛杉矶的时候,他就要忙起来了。

    ……

    《文学消息报》是一个世界性的报刊,全世界有六十多种语言版本在发行。

    他们有自己的独立大楼。

    张重他们到的时候,《文学消息报》的社长高斯林带着十几个人迎在门口。

    “欢迎来到《文学消息报》。”

    高斯林五十多岁,不过面容并不显老,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

    至于他那一头银发,据说一直都是这样,估计是少年白。

    杨凤霞跟高斯林握了握手,“高斯林社长,我们这次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刚才高斯林说的英语很简单,杨凤霞不用翻译就能听懂,但是这时杨凤霞说的话高斯林却只能大概听懂自己的名字。

    旁边的翻译将杨凤霞的话翻译了一遍,高斯林才笑道,“杨主席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愿这次我们没有失礼的地方。”

    说着他又笑着看向张重,“张先生你好。”

    张重跟他握了握手,“高斯林社长你好。”

    高斯林想跟张重多聊几句,不过这场合不太对,一方面访团以杨凤霞为首,另一方面,两边这么多人,就算不一一介绍,也应该简单说一下。

    “两位团长,还有各位使者,我身边这位就是卡莱尔先生……”

    高斯林大概将他旁边的那些人简单介绍了一遍,众人就一起朝大楼里面走。

    这时候高斯林逮到机会靠近张重,“张先生,我听说你过几天要在洛杉矶开一场签售会?”

    张重不知道高斯林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答道,“嗯,按照行程,我们从哥伦比亚大学离开之后就会直接去洛杉矶,顺便进行我的个人签售会。”

    “那我提前祝贺你签售成功,我们主要的办公区在二楼,马上就到了……”

    高斯林的话让张重有些搞不明白,突然问出刚才的话,随后却又不咸不淡地恭贺一句,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张重想问问高斯林前天过去接他们的杨笑为什么今天没来,不过这会儿他们已经沿着旋梯上了二楼,高斯林也开始介绍起他们的办公地点,所以这些话也不方便问出来了。

    《文学消息报》这种工作单位,并不是劳动力密集的地方。

    从外面看,整栋大楼能装不少员工,但是真进来,却发现里面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空旷一些。

    二楼的主要办公区还好,到了三楼四楼基本就没什么了。

    而且报社的休闲区有些多得过分了,基本上每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一个类似茶水间的地方。

    有些楼层还设置了健身房,游戏房,睡觉房……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文学消息报》的办公地,张重他们或许会认为这是一栋休闲商场。

    看起来这里的咖啡机别打印机还要多。

    这里的布局让张重想起来当时去参观林麟的报社时候的情景,当时林麟的报社草创,员工多没到位,但是报社里面的各项娱乐设施都已经到位了。

    等到一圈走下来之后,作协代表团被请到了一个会议室里面。

    这个会议室已经够大了,但是两边加起来人实在太多,没有办法,只能让一部分人拿着把椅子坐在后面。

    好在报社安排挺好的,另外加的椅子两张放在一起,中间放一个小方桌。

    一进会议室,就有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耳机,为了方便交流,报社安排了同声翻译。

    等到两边坐下来之后,高斯林笑着说道:“我代表《文学消息报》全员已经邀请到的本土作家们再次欢迎来自华夏作协的各位朋友们来到美国来到我们报社。”

    “早在十年前,我们报社就已经跟华夏作协有所接触,在过去的十年,我们也接待过几次访团,不过显然这次的规模是十年以来最大的,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光荣。”

    “在过去的几年里,华夏文学一直备受世界各地的文学爱好者的关注。去年,我们报社做过一次数据调查,去年上半年的时间里,美国的读者接触最多的就是来自华夏的文学作品。”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斯林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张重。

    意思很明显,过去两年的时间里面,张重的商业性无可置疑。

    虽然是同声传译,但还是要落后一些,所以华夏这边的人很多反应都慢上一拍。

    等到翻译结束,华夏这边的人也看向张重。

    其实张重在传统文学界的影响力并没有通俗文学影响这么大。

    不然之前卡莱尔也不会只评价张重的《许三观卖血记》和《边城》。

    迄今为止,张重在世界范围影响最大的传统文学作品就是《许三观卖血记》和《苏菲的世界》,其次就是《平凡的世界》。

    而且《苏菲的世界》也是占了哲学史的便宜,其实文学性还差了一点。

    高斯林说了半天,也都是在客套而已。

    等他说完之后,杨凤霞接过话茬。

    “自我出任华夏作家协会主席一来,组织过十几次来美的访问团,其中就有两次是《文学消息报》接待的。所以我们对贵社,是有特殊感情的。我相信,经过这几次的交流,华夏作协跟贵社的友谊也会日益加深,并且地久天长。这次的访问团也是我上任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高斯林说了半天都是客套,杨凤霞也不遑多让,说了半天两家的渊源,最后还吹捧了一番《文学消息报》。

    张重听得无聊,不过也理解,真的要是上来直捣黄龙,他还真不习惯。

第六三零章 我不关心别人需要什么

    张重坐在杨凤霞旁边,一开始就是高斯林和杨凤霞两个在说,他则是老神在在地坐着。

    因为语言问题,两边说话节奏都挺慢,本来说的话就繁冗,经过翻译之后就感觉更长了。

    这时候语言优势变成了劣势,别的人往往专注着听翻译,而张重听过一遍高斯林说的话,还要听翻译把话重复一遍,甚是无聊。

    过了好一会儿,高斯林忽然看向张重说道,“张重先生这次来到《文学消息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张重没有立即回答高斯林的问题,因为他要等翻译将高斯林的话翻译成华夏语。

    他确实不需要,但是不代表别人不需要。

    等到耳机里面的翻译结束之后,张重笑着说道,“感觉贵报社是一个很人性化的工作单位,非常关注的员工的身心健康,刚才看到健身房和游戏房的时候,我甚至有到报社来工作的冲动。”

    高斯林笑道,“如果你真的愿意到《文学消息报》来工作,我愿意将我的职位让给你。”

    张重连连摆手,“那我就更不能来这儿工作了。不过这次之后,我也能理解为什么《文学消息报》能够在全世界各地如此畅销并且拥有惊人的影响力。只有这样关注员工身心健康的企业,才能……”

    刚才他还在腹诽杨凤霞他们商业互吹有些无聊,现在到他了,却也不能免俗,还是吹捧起来。

    他这边说完之后,坐在对面的卡莱尔忽然说道,“pz,你似乎很久没有出过贴近民众生活的作品了,是不是因为你现在的商业活动太多,导致你无暇顾及这些?”

    这话问得很直接,众人都看向张重,想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张重笑道,“我最近的书都挺贴近民众的啊,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个普通民众。作为一个普通民众,也没有办法写出脱离民众的作品。”

    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错,不管是《清明上河图密码》还是《达芬奇密码》,都是普通读者们爱看的书,既然是普通读者爱看的书,为什么要说它们不贴近民众?

    当然,卡莱尔可能并不把这几本通俗小说放在眼中。

    他应该是想问张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现实主义作品出现了。

    卡莱尔又说道,“我认为许三观就很贴近民众,而翠翠,则有些脱离民众。对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来说,许三观才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而翠翠,则像是悬在空中的楼阁,看不清楚,更加摸不到。我不是否定某种文学,只不过人们更需要的应该是看清楚现实,不管是过去的,未来的,还是现在所处的。”

    张重才听卡莱尔说了两句话,却已经能够明显感到这老头非常固执。

    别人需要什么,其实他们谁也不能确定。

    他嘴上说不否定某一类文学,但是一字一句都在否定着浪漫主义文学。

    张重无心跟他辩驳,人家也一大把年纪了,就算辩上两句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可能是我写不出人们需要的东西吧,我就是想写一些自己想的东西,倒是没有太多考虑别人需要什么,这个社会需要什么。”

    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卡莱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告诉张重,浪漫主义是行不通的,是对社会对人民没有用的,只有把现实真实地呈现给读者,才是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

    然后张重回答他说,我才不管别人,我就自己写得开心就行。

    问题根本就讨论不下去了啊。

    就像是一个老师跑到学生面前告诉他你这题写得不对,那一题写得不对,高考可能会很不利。然后学生告诉他不关心高考,他就是学得开心就行,考不考得好无所谓,就是享受学习的过程。

    可能卡莱尔心中会涌现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想法,不过至少在现在,他是没办法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高斯林这时候开口说道,“我们报社最近……”

    他这时候开口,自然是为了岔开话题,不让研讨会冷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研讨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cue张重的次数不少,不过都是些简单的问题,他随口回答着,倒是没有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一直到研讨会结束,访问团在《文学消息报》的食堂吃过饭,他们就回了酒店。

    明天他们要去哥伦比亚大学,离他们下榻的酒店还要更近一些。

    晚上的时候,杨凤霞到张重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没想到卡莱尔上来就跟你讨论这么直接的话题。”杨凤霞说道。

    张重笑道,“这老头挺可爱的,直接了点,不过没什么戾气。”

    “这是自然,毕竟他也是美国现实主义大家,可能是脾气直接点,但是该有的度量还是有的。当然,你的话也有些让他不开心,不然后来他也不会没再跟你说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聊得不多,他已经知道我不像他一样拥戴现实主义文学,自然就对我没兴趣了。”张重说道。

    “嗯,你说得对。估计他也觉得可惜吧,毕竟曾经他对你的《许三观卖血记》非常看好。可能他也希望你能写出更多像《许三观卖血记》一样的作品。”

    “这个我知道,但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因为他的喜好而去创作。。

    杨凤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今天你辛苦了,晚上早点睡吧,明天咱们还有一站,这一站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嗯,你也早点睡吧。”

    等到杨凤霞走后,张重去把电脑关了也准备睡觉了。

    如杨凤霞所说,明天开始的这一站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简单了。

    他们在《文学消息报》报社只待了半天,随意参观一番之后开了个研讨会。

    但是在哥伦比亚大学,他们要做的事情多很多,参观校园,开研讨会,记者见面会,学术交流会……

    而且时间也不是一天,而是两天半,因为光是一个记者见面会就安排了半天的时间。

第六三一章 有围墙的哥伦比亚大学

    哥伦比亚大学的暑假已经开始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过学校里面依旧有很多人,张重他们到的时候,学校门口挂上了欢迎他们的横幅,横幅下面除了过来迎接他们的教职工之外还有不少本校学生。

    张重跟在杨凤霞后面从车上下来,顿时听到学校门口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杨凤霞微微侧着头笑道,“听这欢呼声,是冲着你来的。”

    她说的没错,这些学生们的欢呼确实是冲着张重喊的,不仅仅有欢呼声,两旁有不少学生还抱着小横幅,上面写着:欢迎pz。

    对于学生们的欢呼,张重只是微微点头,毕竟他是跟访团出来,当然不能太过彰显自己。

    哥伦比亚大学校长吕丁格发色跟高斯林有点像,不过不同的是吕丁格的发色中有一点点淡黄。

    吕丁格是法学教育出身,除了哥伦比亚大学这重身份之外,他同时还是个律师。

    他笑着跟作协代表团的正副团长杨凤霞和张重握了握手,然后又冲作协代表团的其他人挥手笑道,“欢迎大家来到哥伦比亚大学,大家请先随我进学校。”

    干净、利落、如沐春风。

    这是张重见到吕丁格第一面的主要印象。

    哥伦比亚大学面积一千多亩,也不算小了,不过跟美国其他排名前十的学校比,他们学校的面积就有些不够看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学校位于曼哈顿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扩张也没什么办法。

    也是因此,他们才从更加繁华的49街搬到现在的晨边高地。

    从学校一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标志性建筑——罗氏纪念图书馆,它是为了纪念哥伦比亚大学一位重要校长西斯·罗。

    走在侧前方的吕丁格笑着介绍道,“我们面前的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就是罗氏纪念图书馆,不过现在它并不主要当作图书馆使用,我的办公室还有会议厅就在里面。”

    张重笑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当时建设罗氏图书馆的时候,对于承重考虑不足,无法承载过多的东西。”吕丁格说道。

    “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栋楼,只能放着这里看看,却无法真正投入使用,实在是浪费。

    很多学校的图书馆都喜欢放在一进大门的位置,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书是本身就代表着知识,一进校门首先见到的是知识,这就直指办学的意义。

    哥伦比亚大学除了这座不太实用的图书馆之外,还另外有二十多个图书馆。

    来之前杨凤霞就说过今天主要去看看东亚图书馆,因为在东亚图书馆里面残油很多华夏的图书,包括地方志、年谱、族谱以及明清线装小说、**、手抄本等,也是除了华夏的图书馆之外,收集这些东西最丰富的图书馆。

    哥伦比亚大学跟华夏颇有渊源,学校的华夏学系就是一个华工后代捐赠的。学校还为了这个华工后裔设立了一个“丁龙汉学讲座教授”席位,至今仍然是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的最高荣誉,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四位教授获得过这个头衔。

    清朝时期,国内一些大臣就对哥伦比亚大学有过慷慨捐资,慈禧太后还向学校捐赠了一套《古今图书集成》,现在还藏在东亚读书馆里面。

    其实哥伦比亚大学跟其他美国学校最大的不同是,他们学校是有围墙的。

    在华夏,学校有围墙,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在美国,很少有大学会设立围墙,所以哥伦比亚的围墙就显得比较稀有。

    杨凤霞看着学校的围墙笑道,“吕丁格校长,你知道在华夏有很多人认为围墙跟学校风气是否自由是挂钩的么?”

    听到杨凤霞的话,吕丁格愣了一下,“是么?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美国,学校设立围墙确实比较少见,不过这跟风气是否自由倒是没什么关系,哥大的围墙也只不过是想让学校更紧凑一些,也更安全一些。这么说来,华夏的大学应该也很少有围墙了?”

    吕丁格这样想很容易理解,既然华夏很多人都觉得学校风气是否自由跟围墙有关,那大学应该就不会设围墙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杨凤霞笑道,“恰恰相反,华夏的大学基本都有围墙。”

    张重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觉得很有意思。前些年,国内刮起过一阵“美国热”,仿佛只要是美国这边的东西,肯定就是好的,而国内的肯定就不是好的。

    比如大学是否应该设立围墙这件事情,很多人就拿美国的这些大学来比较,所以后来渐渐形成一种说法,把学校风气是否自由跟有没有围墙挂钩起来。

    可能带着这些想法的那些国人不知道,美国人自己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作协代表团这边好几十人跟在后面,不过都被安排得挺好的,每三四个人旁边都会跟着一个哥伦比亚大学的教职工跟他们进行交流。

    为了接待华夏作协代表团,吕丁格调了不少华夏学系的学生和老师过来,以便双方交流的时候能够更加顺利。

    虽然罗氏纪念图书馆没有什么书,不过吕丁格还是带着他们进去了。

    图书馆里面还设有游客信息中心,又给代表团的每个人都发了一点跟学校有关的资料。

    值得一提的是,图书馆里还陈列了一些华夏古代文物,展品不多,基本都是些陶瓷器。

    吕丁格应该提前还做了功课,带着张重他们特意在这些陶瓷器面前站了一会,为他们介绍这些东西的历史和意义。

    从罗氏图书馆出来之后,他们就直奔不远的巴特勒图书馆而去。

    几个图书馆参观下来,上午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吕丁格安排作协代表团的人去学校的食堂吃饭,等到吃过饭稍作休息之后,他们还会继续参观学校。

    这第一天的时间里面,基本都会用来参观整个哥伦比亚大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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