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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教之魔门少主全文阅读

作者:刘耪     九幽教之魔门少主txt下载     九幽教之魔门少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僵持

    汤上秦却又道:“可是,副教主为什么要叛教呢?总不会仅仅是因为想要做教主吧?”

    曦儿忽然怯生生地道:“可能是因为教主要与中原人讲和吧?”

    言无信和老公子脸上都是变色,这本是秘密,不想竟然给曦儿说出。

    汤上秦变色道:“什么?教主要与中原人讲和?这是真的吗?”

    言无信不及想曦儿为什么会说这个,只道:“是真的。”

    汤上秦怒道:“我们九幽教和中原人互相攻杀已有三百年了,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教的教旨就是消灭中原武林。怎么可以与中原人讲和?”

    “可是三百年过去了,我九幽教为攻灭中原武林,死伤无数,却没见中原武林如何。只怕就算再过三百年也无法消灭中原武林。不如就此释衍前仇,不是挺好吗?”

    殷玉连忙道:“是啊,我教与中原武林相斗数百年,中原武林不仅不见衰落,反而日渐兴旺。从前,虽然我教第一任教主皆是无敌与天下的武林第一高手,而中原人只是倚仗人多。可近百年来,中原武林屡出奇才,也了什么中原四侠,而教主与那中原第一侠每五年约战一次,如今已经是第三战了,竟然仍胜不得。如今我九幽教与中原的争雄已经落了下风,此刻与中原消衍前仇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言无信本来对汤上秦满怀希望,以为他忠于父亲,而对他的夫人有所顾忌。不想这时候却反过来,这汤上秦对自己颇有敌意,而她的夫人却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汤上秦怒瞪了殷玉一眼,道:“可我教立教的宗旨便是消灭中原武林,这是我教存在的意义,若是教主不尊教义,岂非也等同于叛教?”

    殷玉并不怕汤上秦,反唇相讥,道:“你说话就好好说,瞪我干什么?”

    汤上秦老脸一红,虽仍有怒意,却说不出话来。言无信心中乐了,原来这汤上秦是个惧内的怂包。如此,只要他的夫人殷玉站在自己这一边,说不定可以过这一关。

    言无信又道:“所以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如今的情势已经不同了,而且我父亲只是有此意向,就算要做决定,也得请五大长老一起商议,不会擅自做主,叛教云云,更是谈不上了。”

    老公子忽然道:“这么说来,卫火使是站在常副教主这边的了?”

    汤上秦哼了一声,低声道:“不敢,属下自当谨遵教主之命,不过反叛一事尚不明了,而教中传来的教主手令确是真的。”

    言无信听了汤上秦的话,心凉了半截,汤上秦的话明明就是不认常叔叔叛教,道:“卫火使是不相信我的话?教主是我父亲,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胡说?何况还有老叔叔一起,就算我任性胡闹,老叔叔定然不会。”

    话到此刻,老公子手已按在了白纸扇之上,汤上秦也已将手放在腰间,汤上秦腰间系着一根软鞭。言无信和老公子虽然未取下兵器,可两人也都戒备起来,很有可能在下一刻话说的僵了,就有可能动手。

    堂内死一般的寂静,汤上秦并没有动手。汤上不动手,老公子当然也不会先动手,卫火使夫妇皆是教中十方使中的杰出人物,虽说两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两人联手,自己要胜却也不易。言无信平白而来的内力虽强,但此刻武功并不算高。何况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数百教众都听卫火使的号令。

    五人中除了曦儿,其他四人都神情戒备,却谁也不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殷玉打圆场道:“教主的手令不是假的,要知道,但凡九幽教的人,必遵教主号令。不过,少主说的不无道理,依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言无信也怕再僵下去真要动手了,一笑道:“常叔叔既控制了父亲,自能控制手令,伪造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汤上秦却依旧冷着脸道:“少主向来顽皮,撒起谎来一向不脸红,少主一面之辞我就能当真吗?”

    言无信脸上一红,这倒是真的。言无信自小到大,父亲都管的甚严,但他自小和不端和尚一起玩,受了不端和尚的影响,十分顽皮,背地里坏事干了一箩筐,撒谎骗人样样行,连他父亲也被骗过多次。

    老公子插了一句道:“所以,卫火使以为我与少主一样顽皮吗?”

    “属下可没这个意思,之所以我还对少主的话有几分相信,就是因为有白长老在。若只是少主来,我一定教人绑了少主,由我亲自押回总坛去。”

    “那现在我在了,卫火使现又当如何?”

    “白长老在,我是多信几分,但也不能偏听偏信,信了白长老的一面之词。”

    话到此刻,大堂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言无信和老公子脸上变色,显然是大堂外已经被重兵把守。

    言无信心叫糟糕,原以为这汤上秦是忠于父亲的,再加上他夫人是曦儿的师父,看在曦儿的面子上怎么也该帮自己一把。没想到两口子果然站在了常笑天的一天,这下好了,到了这里成了自投罗网了。

    曦儿在一旁也变了脸色,向殷玉轻声道:“师父,少爷说的确实是真的,求您老人家帮帮他吧?”

    殷玉拉着曦儿的手道:“曦儿,你也亲眼所见吗?”

    曦儿摇了摇头道:“我没看到,是少主说的。”

    殷玉点了点头,道:“这就难办了,不是我不帮少主,实是真假难辩,要不这样吧,少主和白长老跟我们夫妇同去总坛,若果如少爷和白长老所说,我定站在教主,少主和白长老的一边。”

    言无信虽觉殷玉有几分向着自己,但这话是万万不能听从的。若是真的跟他们夫妇回去了,那是免不了被常笑天拿下,大卸八块都是轻的。言无信没了主意,此刻外面已经被围了,只怕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在看老公子,老公子神色淡然,似浑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言无信略略安心,心想,老叔叔定有主意。

第47章 出掌

    殷玉见言无信和老公子都不接话,又向汤上秦道:“老秦,这事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汤上秦冷冷地道:“教主谕示,胜过皇命,有什么可商量的?”

    殷玉陪笑道:“要真的是教主的谕示,就算要杀咱们的头,咱们也自当遵命。可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吗?咱们也不知道这教主谕示是真是假,咱们这里又离总坛那么远。”

    汤上秦面色稍和,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教主谕令自当遵命,但若是咱们没见过少主,那就算是想遵命也是没法子不是吗?”

    殷玉这么说,那是有意放言无信走了,言无信心中欢喜,看来教内果然还是有忠于父亲的,这看似忠厚的汤上秦是混蛋,这殷玉却是个好人。只是这汤上秦虽然对他夫人甚好,却不是个惧内的软蛋,这场要如何善了也难说。

    言无信心里盘算,是该想想后路了,要不现在直接对汤上秦夫妇动手,他们近在咫尺将他们拿了,以他们做要挟,他下属下教众又有谁敢拦路?可自己内力虽强,武功却不高。而这汤上秦是镇守一方的八方使之一,武功高强。而他口口声声要送自己回总坛己,只怕对自己已经有了戒备,若是一击不中,门外又有那么多人,后果就难料了。

    汤上秦又向妻子道:“你记得教规上怎么说的吗?”

    “见教主谕令如见教主本人,若敢抗命,就地处死。可老秦,现在少主出逃,说明教中有变,道教主的谕令是真是假还不好说。”

    “若不是真的,那咱们就上总坛分辨清楚,少主若敢,我就相信少主。”

    “你怎的这么不讲道理,若是这是假的,副教主已然叛了教主,掌控教中大权,少主回了总坛不是没命了吗?那时分辨真假又有什么意义?”

    汤上秦左说也不行,右说也不行,大怒,腾地站起来一拍桌子道:“怎么?你现在上违抗我的命令吗?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上司。”

    殷玉一怔,突然格格一笑,道:“没谁说不是,你是镇守一方的卫火使,我当然会听你的。不过这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再说了,少主远来,肚子还饿着,咱们怎须好好的将这顿饭吃完吧。”

    汤上秦十生宠爱老婆,刚才拍了一拍桌子,那实是成婚十几年从没做过的事。见自己发火,夫人仍是和颜悦色,也算在外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火气也消了一半。看了看老公子,又看了看言无信,道:“好,那就看在少主和白长老的份上。”

    言无信暗暗向老公子使个眼色,想问老公子接下来怎么办?老公子微微摇头,又向桌上的饭菜看了一眼,意思是吃完再说。

    他们话说的僵了,菜都没动,言无信也饿了,心想既然没个正主意,那就只好吃完再说了。本来嘛,言无信对殷玉和汤上秦夫妇颇有顾忌,生怕他们在酒里饭菜里下药,可如此一来,他倒有些放心了,这两口子吵成这样,显然是对如何处置自己意见不统一,那么若是其中一个人下药,另一个人必会提醒。

    言无信饿了,连吃了三大碗饭,曦儿和老公子也都吃了。

    吃罢了饭,言无信悄悄的捏了捏老公子的手,意思是下面该怎么办?老公子仍是微微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言心信心下着急,再观下去只怕这汤上秦要拿他们了。

    殷玉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少主和白长老远来,我敬少主和老公子一杯。”

    殷玉给言无信和老公子斟上酒,一起站起酒杯,相对于汤上秦,这个殷玉对他们要友善的多了,所以定然不会害他。言无信、老公子都是一饮而尽。

    “少主好酒量。”

    言无信正想说话客套话,毕竟这殷玉还护着自己,甚至不惜与自己的丈夫兼上司吵架。可突然觉得殷玉的话里有点奇怪,自己才喝了一杯,这汤上秦何以要说好酒量,拍马屁也不是这么个拍法。突然间,言无信觉得头晕目眩,身旁的老公子似也摇摇晃晃的。言无信大惊,知道酒里下了药,接着便向桌后摔倒,临摔倒前还听到了两声摔倒的声音,好像还有一声尖叫声。

    昏昏沉沉中,不知睡了多久,言无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只有一个汤上秦。

    言无信接着便想起,之前还在喝酒吃饭,忽然间就人事不知了,定是饭菜里或是酒里下药了。在宴席上,这个汤上秦一直要将自己送回总坛,此刻又只有他一人在这里,那药定是他下的无疑了。

    言无信噌地从床上坐起,盯着汤上秦,道:“你想怎么办?”

    汤上秦见言无信醒来,甚喜,道:“少主,你醒啦!”

    言无信一怔,这汤上秦的口气如宴席之人颇为不同。不过,这汤上秦口口声声要将自己送回总坛,现在已经落到了汤上秦的手中,肯定没有好事。暗中潜运内力,一试之下,内力竟然还在。

    言无信心想,自己已经落在了这汤上秦的手上,老叔叔、曦儿必也落到了这个汤上秦手上,一定是凶多吉少,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将这汤上秦拿了,让卫火使部众投鼠忌器,这才能好脱身。当下更不答话,运起十成功力,一掌就向汤上秦劈去。

    汤上秦正和言无信说话,没想到言无信一掌已然拍来,汤上秦猝不及防,只觉这一掌掌力浑厚之极,大吃一惊,急忙举掌相架。这一架虽然及时,但仓促之间内力只运了不足三成,敌不过言无信浑厚的掌力,两掌相击,被言无信一掌击飞两丈,撞到房门上。

    言无信不等汤上秦爬起,已然到了汤上秦面前,手掌按在汤上秦头上,喝道:“老长老和曦儿姑娘呢?”

    汤上秦哇地吐了口鲜血,喘了口气,才道:“他、他们都没事。”

    “带他们来,给我们备一辆马车,送我们走。”

    汤上秦言无信突然袭击,受伤颇重,咳嗽了两声,又道:“我对少主并无恶意。”

第48章 误会

    言无信呸了一声道:“你当我白痴吗?在宴席你就咄咄相逼,若非你夫人阻止,你已经将我绑去总坛了,卖与常叔叔。这当口被我拿了才想起来说这种话?”

    汤上秦微微苦笑,道:“少主请想一下,如果我有心害少主,少主被下药浑迷,我要害少主不是有无数种方法?何以少主会好端端和躺在床上?而不是被绑在牢里?而少主中了迷药,内力却也还在?而且我对少主还全无防备?”

    言无信呆了一呆,心想,这也有些道理,怒气稍减,却仍不十分相信汤上秦,手还放在汤上秦的头顶,道:“那老叔叔呢?曦儿呢?”

    “白长老在另一个房间,曦儿姑娘也好好的,他们都没事。”

    这时,门开了,老公子推门而入。

    言无信见老公子果然没事,但生怕有诈,手仍不离汤上秦头顶。老公子见汤上秦受伤在地,连忙将汤上秦扶起,道:“老汤,怎么回事?”

    汤上秦脸色苍白,却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过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少主好内力。”

    言无信见老叔叔对这汤上秦甚是关切,显然是友非敌,便移开了手放在汤上秦头顶的手掌。只是这下更迷糊了,之前在饭桌上,汤上秦明明和他们做对的,怎么这会儿老叔叔也站到他那一边去了?是这汤上秦对自己并没有敌意?还是连老叔叔也出卖了自己?

    “少主,这是怎么回事?”

    方无信不信老叔叔一路护送自己,这当口却会出卖自己,这汤上秦应该也对自己没多少敌意,否则正如他说的那样,汤上秦若对自己有敌意,他不该在舒适的卧室,而是在牢房里。便解释道:“刚才我以为卫火使不怀好意,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老公子这才明白过来,知是误会。言无信武功不弱,内力更是高强,他现在的内力,即使是自己,也难与其正面相抗,骤然发难,汤上秦确实不易抵挡。

    汤上秦喘着气,道:“本来想亲自算少主和白长老走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老公子将汤上秦扶到凳子上坐下,手按在汤上秦脉搏之上,发觉汤上秦竟受了不轻的内伤,知道他所言无虚,点了点头道:“没事,你好好养伤。”

    “怎么回事?老叔叔?”

    言无信虽然知道这汤上秦对自己确实并没有敌意,却仍是迷惑不解,怎么这个本来要对付自己的汤上秦,一顿饭的工夫就变成了自己人?

    “我不是跟少主说过吗?汤上秦是自己人。”

    “这......老叔叔确实是说过,只是刚才......”言无信想说的是,老叔叔虽然如此说,但在宴席之上,汤上秦已经表明站在常叔叔的一边,还要将他们送回总坛,交给常叔叔呢,显然是已经叛变了的。

    “那是卫火使演的一出戏。”

    “演戏?演给谁看的?”

    “是给汤夫人看的。”

    言无信更加不明白了,这汤上秦才是卫火使,汤上秦的夫人不过是个侯司,是他下属。这汤上秦为何要演戏给他夫人看?何况汤上秦要将自己送回总坛的时候,汤夫人还是反对的。

    “我这个夫人,与那端木长老是姐妹。”

    这一节言无信倒也知道,这时,言无信登时醒悟,殷玉和端木情是姐妹,那端木情可是常叔叔的情人儿,这中间大有关联,道:“你是说,你的夫人是常叔叔的人?”

    “不错。”

    可言无信还是不明白,就算如此,这汤上秦是卫火使,大权在握,他夫人只是侯司,就算是常叔叔的人又能如何?何况汤夫人为何在宴席之上又替自己说话呢?

    汤上秦长叹一声,道:“说起来也是怪我,我一向对我这夫人宠溺的很,堂内的很多事都交给她处置,在这东堂之中,她的权力几乎不小于我,亲信更是遍布堂内。”

    “那么说,你是担心你的夫人了?那你的夫人又为何说要放了我们?”

    “两天之前,我收到了教内教主谕令,要我将少主拦下,我心中就奇怪。若是少主真是顽皮出走,何以白长老也会跟着走。后来我又发现,内人竟早七八天前就已经收到了教内的密信,说是常笑天已经掌了教中大权。少主出逃,让他务必将少主带回。后来夫人过来问我,该怎么办?我知道夫人早已下定了决心,将少主带回,顺我不过是试探我的。所以我才虚与委蛇,将计就计。后来我们又收到消息,说少主连败不端长老和公孙长老,我夫人怕敌不过白长老和少主,所以就教我演了这出戏,乘机给少主下药。”

    “所以你们一个是喝白脸,一个喝红脸,让我们放松警惕,吃饭喝酒,你们则在酒菜里下药?”

    “正是,只不过,我夫人是真要拿少主,我是假意,夫人在少主和白长老的酒里下药,我也在她的酒里动了手脚。”

    方无信这时才总算全明白过来。这汤上秦是忠于父亲的,这汤夫人实是常叔叔的人,他们的属下中也不知道被这位夫人安插了多少亲信,这汤上秦也不敢轻举妄动,或者也不舍得伤害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所以才演了这出戏。只是这汤使者太也大意了,演的戏太真,骗了他夫人不说,连带言无信也给骗了。言无信不明所以,给了他一掌。

    不过,言无信终于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搞清楚了,原来这汤上秦不是叛徒,他的夫人才是。

    “刚才是我太莽撞了。”

    老公子扶着汤上秦坐下,汤上秦却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是。

    “也是该我没及时和少主说清楚。只是现在我不能亲送少主了。不过起初我还担心,但受了少主这一掌,我反而放心了。少主武功至此,脱身应该不成问题。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习得神功,重回九幽教。”

    言无信脸色尴尬,这内力并非自己习来,而是得自不端和尚,只怕哪一天就可能没有了。

第49章 出卖

    方无信想将实情告诉汤上秦,让汤上秦不要有太大的期待。但又怕说了实情让他太过失望,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言无信正犹豫着,猛地又想起一人,他和汤上秦、老公子说了这一会儿话,却迟迟不见曦儿,生怕曦儿出了什么意外,忙问道:“曦儿呢?”

    “曦儿姑娘还没醒。”

    “那赶快叫醒她,好让她我们一起上路。”

    汤上秦脸露难色,迟疑道:“这个,只怕不行。”

    “为什么?是不是曦儿出什么事了?”

    “这一点少主放心,曦儿姑娘好好的。”

    “好好的为什么不能让我见她?让她跟我一起走。”

    汤上秦和老公子对望一眼,两人都是欲言又止。

    言无信见两人神色古怪,知道这中间定有内情,问道:“到底怎么了?”

    汤上秦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少主知道了只怕要伤心。”

    汤上秦这么说,言无信心想难道是曦儿出了什么意外,更加着急,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其实这个,也必须让少主知道,否则少主定会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少主,你知道我们是如何知道你们的行踪的吗?”

    言无信也一直觉得奇怪,他们一路上,一直都走没人的荒山野岭。这样的道路,一路上千万路,又无踪迹可寻,怎么就给追上了呢,忽然想起之前心中的怀疑,又联想到当下老公子和汤上秦的古怪,颤声道:“难道是因为曦儿吗?”

    汤上秦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曦儿姑娘。”

    言无信实不愿相信曦儿会出卖自己,仍不死心,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这曦儿姑娘是内子的徒弟。我从内子那里得知,只要她想,通过曦儿姑娘,她随时随地,都能掌握她的行踪,既然少主带着曦儿姑娘,只要查到曦儿姑娘的行踪,便可查到少主。”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的蛊虫?”

    “不错,正是因为蛊虫。”

    方无信心都凉了,他虽然对曦儿起疑。但想着以他与曦儿的关系,曦儿断不会出卖他。可事实摆在面前,就算他再不愿相信,那也是不行了的。

    “所以,不端和尚和公孙灭追来,也都是和曦儿有关?”

    “不端和尚我不清楚,但几天前内子确实传书总坛,只怕那公孙灭追上少主,确实与内子、曦儿姑娘有关。”

    言无信爱极了曦儿,已得了父亲亲口许诺,以后还打算要娶曦儿,要她做正牌教主夫人呢。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曦儿会在这种危险关头出卖他。一时间,言无信万念俱灰。

    “那少主打算怎么办?”

    言无信心灰意冷,被心爱的人出卖,只觉世间最难过的事也不过如此,抬起头来,随口道:“什么怎么办?”

    汤上秦和老公子都一齐看着他。

    言无信忽地又是一惊,一下子明白过来,老公子和汤上秦的意思是,要处死曦儿。言无信虽然知道曦儿出卖自己,全想起曦儿多年来一直服侍自己,自己也是真心待她,如何下的去手?可若不处死,留在身边总是个祸害。当下心乱如麻,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少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何况九幽教大难当前,少主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言无信方寸大乱。汤上秦所言他如何不知?自己的性命也非自己一个人的,更牵扯到父亲,和一批忠于父亲的教众的身家性命。可这是自己深爱着曦儿,又怎么舍得?

    “老叔叔,汤使者,还有其他方法吗?比如曦儿带的蛊虫全数销毁,这样她就不能通风报信了。”

    汤上秦摇了摇头道:“只怕这样也不行。”

    “为什么?”

    “少主有所不知,这曦儿姑娘的蛊虫是下在她身上的,只要她还活着,就能追踪的到。”

    言无信忽地抬头,道:“你说什么?下在身上的?”

    “不错,是下在身上的,从内子那里得知,这曦儿送到少主身边的时候,就已经下了蛊了。”

    言无信心下冷笑,看来老叔叔早有预谋啊?为了监视自己,竟在多少年就埋下了伏笔。不过这么说来,曦儿是否出卖自己,也难说的很了。因为这蛊是下在她身上的,是不是自愿,很难说。

    “汤使者,那曦儿有没有可能并没有出卖我?而是不得已呢?”

    汤上秦略一迟疑,道:“这个嘛......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我听内子说,这蛊一旦种下,不论在哪都能找的到,而这蛊虫,十年都无法取出。”

    “为什么是十年。”

    “这种蛊虫只有十年寿命。”

    “那就是说,曦儿有可能并不是自愿出卖我的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这曦儿姑娘不论是不是背叛少主,她都不能再留。”

    “为什么?”

    言无信刚问完,便已明白,这曦儿的蛊无法取出,就算不愿出卖自己,只要她还跟着自己,就等于将自己的所在暴露给了常笑天。

    “只要曦儿姑娘在少主身边,少主永远无法得到安全。何况,若是曦儿姑娘若真心待少主,这种事该以实情相告的。”

    言无信仍是不信曦儿会出卖自己,缓缓摇头道:“她定是不敢说,说了让我如何能信?”

    “可是少主,不论曦儿姑娘是否出卖你,都不重要,现在只要曦儿姑娘还跟着少主,不论少主到哪里,都被会常笑天派人追杀的。少主觉得,你能躲的过几次?”

    “曦儿若无错,岂能平白无故的取她性命?”

    “少主,你得明白,你现在肩负着九幽教的未来,还有教主的性命,难道一个女子,比我教大业,比教主的性命还重要吗?”

    言无信心乱如麻,其实在他心里九幽教的生死存亡他并不如何放在心上,曦儿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当然父亲也很重要。可这些话他不能直说,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是曦儿,是我的女人,是未来的教主夫人,父亲都许了的。”

第50章 易容

    汤上秦和老公子都是一怔,曦儿若只是一个小丫鬟,倒也没什么。若是未来的教主夫人,那是大不一样。过了一会儿,汤上秦才缓了缓,道:“少主既然坚持,那我们自当遵命。”

    老公子对汤上秦的话也很意外,道:“老汤你有办法?还是这蛊有解?”

    汤上秦摇头道:“我听我夫人说过,这蛊是解不了的。就算有解法,她是常笑天的人,现在知道我只是假意投靠常笑天,也不会告诉我的。”

    “如此,少主岂能留曦儿姑娘在身边?”

    “我只说这蛊不能解,却没说没有办法。”

    言无信和老公子齐问:“什么办法?”

    汤上秦顿了顿,说道:“这蛊虫,会用的人不多,只有两种可能能让其追不上。一种办法是被下蛊的人死掉,另一个办法就是下蛊的人死掉。”

    言无信和老公子一齐看向汤上寿命,两人虽没说话,却也知道这汤上秦的意思,是除掉他的夫人。言无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为保自己的女人,却下忠于父亲的人牺牲掉自己的女人吗?不过言无信也只是觉得微有过意不去而已,倒不觉得如何愧疚。因为言无信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九幽教的少主,属下忠于他也是应该的,况且他又不是要忠于他的人赔上性命,而是要他的夫人赔命。汤上秦这夫人,可是背叛了父亲的。

    “老汤,尊夫人背叛教主,原该处死。只是如此一来,你等于是公开与常笑天对抗了。”

    “常笑天并没有公开反叛,而是假借教主之名,大权在握,我当然不能公开与之对抗,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要留些忠于教主,忠于少主的力量以待来日。不过老长老和少主放心,我自有办法。”

    言无信本以为汤上秦留夫人的命是舍不得杀她。这时才明白,原来另有原因,一旦处死殷玉,常叔叔追问起来确实是大麻烦。而现在为了自己,汤上秦竟然甘冒大险,言无信虽然没什么良心,此刻也不由地十分感动。

    “那就这么定了。少主,白长老,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此地一直向东北方,不出两日,就能到两界河,这是出九幽教势力最近的途径了,只要过了两界河,九幽教的教众再也不会来追你了。”

    两界河,曾是九幽教与中原势力血战之地,后来双方势力僵持不下,便以此河为界,故称两界河。河对岸一直都有中原门派把守,而九幽教和中原人向来不过河,连两界河的河水都不会下。

    “有劳汤使者了。”

    “少主说的哪里话,我既是镇守一方的八方使之一,自当忠于本教,忠于教主。”

    “现在就出发吗?”

    “不急,少主这样上路太引人注目了,得换个面目才行。”

    “换个面目?怎么换?”

    “我手下有几个精通易容术的,只是现在时间紧急,来不及给少主大改容貌了。”

    言无信请言无信到另一个房子里,那房里早有两人相候。汤上秦又送来几件破衣。

    “少主,这衣服你也换一下,若是遇到没见过少主的教众,应该不会认的出少主来。

    言无信将衣服接过,拉开一看,只见这衣服又破又旧,哪里像是正常人穿的?言无信向来爱干净,对吃穿十分挑剔,满心嫌弃。可又想到现在是危急关头,不得不委屈一下。

    言无信换了衣服,又让汤上秦派来的人给化了装,一切扮好后,言对信对着镜子一照,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乞丐。

    汤上秦将言无信老公子送到后门,后门有辆马车早已候着了。

    “汤使者,曦儿呢?”

    汤上秦拉开帘子,曦儿正躺在马车之内。

    “我已经给曦儿姑娘喂了些使人安睡的药,曦儿姑娘要等到一天后才能醒来。”

    言无信和汤上秦上了马车,汤上秦派了一个少年车夫帮着驾马。言无信看了那车夫一眼,只见那车夫是极俊俏的少爷,和自己年纪相仿,连身形样貌也有几分相似。言无信只看了一眼,没有多想,就上了马车。

    “老叔叔,咱们明天就能出九幽教的地界了,这两天,不会再遇到追兵了吧?”

    “老汤既然有安排,想来不会。就算遇到了,少主加上我,又怕谁?”

    言本信本觉老公子所言有理,但转念一想,教中五大长老,除了老公子外还有四个。而这四个,只有两个和他们交过手,还有两个没来呢。若他们带人来追,他们是不是真的能逃的出还难说的很。不过若真要给追来,那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言无作抚着曦儿的脸,将曦儿搂在怀中。想着一路的遭遇,还有之前汤上秦的话,他们被追,全是因为曦儿。那到底是不是曦儿出卖自己呢?言无信摇了摇头,自己真心爱着曦儿,曦儿待自己也必是真心,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汤上秦让自己杀了曦儿以绝后患,言无信是绝对舍不得的。不过那汤上秦不敢勉强自己,为了自己能安然脱身,却肯除掉自己的夫人,这份忠于倒真是难得。

    言无信搂着曦儿,轻抚着曦儿娇美的脸,不觉摇头,如此貌美的姑娘,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杀她的。可看着曦儿娇美的面容,突然又想到一事。

    走之前,汤上秦命人给自己改装易容,换了一身邋遢的叫花衣,怎么却不能曦儿还有老叔叔改容换貌?若是遇上了熟人,他们不改装,岂不是一样要被识出?

    当下言无信将自己想法说了,老公子听了却是默然不语。

    言无信心知不妙,汤上秦心思缜密,连自己夫人都给骗了,不该出此纰漏。既是如此,为什么三个人中却只改了他一个人的容貌?只怕是遇到敌人的时候,想让旁人将敌人引开。言无信忽然想起了车前驾车的车夫,那车夫身形与自己相似,衣着又极是华丽,言无信刚才就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这是汤上秦刻意给自己安排的替身。

第51章 连夜赶路

    天渐渐黑了,马车到了一片林子停了下来。

    架车少年掀开帘子,道:“白长老,少主,下来歇歇吧。”

    “这是哪里?咱们要在这里过夜吗?”言无信本以为到了过夜的地方了呢。探头一看外面,竟然是一片林子,言无信心想,就是老叔叔也会找个破庙山洞什么的,怎么能在野外呢?

    那少年恭敬地道:“今晚并不在这里休息,卫火使吩咐了,咱们要连夜赶路。咱们只在这里留一会儿,歇歇马。”

    “要连夜赶路?不是说快到两界河了吗?且卫火使那边还可以拖一下常叔叔,咱们用的着这么着急吗?”

    “卫火使吩咐了,除了歇马,不可有一片耽搁。早一刻过两界河,早一天安全。少主要是累了,只管在马车里休息便是。”

    老公子也道:“卫火使所虑极是周到,咱们一日不过两界河,就不算是到安全之地。少主,坐累了吧?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言无信在马车上一路颠簸,休息也休息不好,但想着逃难也是忍了。这马车空间实在不大,言无信又搂着曦儿,在马车上这些时候,手脚都有些僵硬了,当下将仍在昏迷的曦儿放下,随老公子一起下车。

    那少年从包袱里取了干粮,还有水囊递与言无信。言无信接过,简单的吃了些。那少年径自拔草出喂马去了。

    言无信吃着干粮,想着这一路辛苦,又想想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如何呢,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公子听到言无信叹气,关切地问道:“少主,为什么叹气,是有心事吗?”

    “这么多天的逃亡,总算要出九幽教的地盘了,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咱们到了中原,要去哪呢?”

    老公子拍了拍包袱,道:“少主到了中原,去江南,苏州、杭州那些繁华之地。”

    “那是中原豪杰聚集之地,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少主就算逃到了中原之地,常笑天也必不会放过少主,定会派人寻找。有道是小隐于野,大隐于市,那常笑天定猜少主会找个人亦罕至之地隐居。如何想的到少主就在繁华闹市?何况中原武林,人才辈出,那苏杭之地,更是卧虎藏龙,就算常笑天想的到,派人来找,九幽教的人潜入到苏州、杭州寻人,又不给人发现,哪有那么容易?”

    “这倒也是。”

    “现在咱们连夜兼程,明日午前就该能到两界河了,过了两界河,就能放松些了。”

    “老叔叔,咱们过了两界河就真的安全了吗?九幽教的人会不会也追过河去呢?”

    “这个少主放心,绝对不会的。”

    “为什么?”

    “少主有所不知,三百多年来,我们九幽教和中原武林厮杀不断,这条河多次成为主战场,积尸如山,血流成河。究其原因,是因为这里是我们九幽教攻入中原的一个极好的途径。但也正因为如此,中原人为了防备我们,在河对岸留下了实不不小的三个门派。所以,若是没有绝对必要,我们九幽教的人绝对不会过河一步,甚至连水两界河的河水都不会下。”

    言无信只知两方以两界河为界,对面有人把守,却不知竟伏下了三个门派,若是这样的话,那追兵确实不会追过对岸去了。只是这样,让言无信生起了另一份担忧。

    “可是,老叔叔,咱们也是九幽教的啊,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也不能跨过去了?”

    “这一点少主放主,咱们九幽教虽与中原武林以此河为界。但两方一直遵守着一个约定,就是从不伤及无辜。咱们现在换了寻常衣服,不带兵器,中原人认不出咱们,只当咱们是寻常老百姓,就不会向咱们动手。”

    “可是咱们能换衣服,不带兵器,追兵也能啊?”

    “没错,但一过对岸他们就不能与咱们动手了,只要一动手,就有去无回。”

    “可我就怕,他们拼着被发现也要和咱们动手,因为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捉不回咱们,中原武林只要发觉,也不会放过咱们。”

    老公子一想,倒也有理,这一点倒难办了。

    一旁喂马的少年突然插嘴道:“这一点少主请放心,因为多年的相互攻少,平常百姓很少来这里,而九幽教向来不过河去,中原武林一方也不过河来,所以这河里一般不会有船,只要咱们过了河,追兵便追不过来了。”

    言无信点了点头,总算放下心来,卫火使定是备了船的,那他们有船,追兵无船,定是追不过来了。

    “到了中原后,少主是想去苏州,还是杭州?”

    “依着老叔叔呢?”

    “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听说这两个地方都是极美的好地方,最好都能去看看,只可惜咱们是逃难,不是游山玩水。”

    “那就随便去一个,就去苏州吧。”

    “好,就去苏州,到了苏州,我会把少主安顿好。”

    “怎么?老叔叔不跟我们一起吗?”

    “只要少主到了安全的地方,接下来就只有勤加习武了,少主天份悟性极高,只要勤加修习,不出二十年,回天掌便可大成,到时便可重回九幽教,这一点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教主他老人家还在教中,或许还没事,所以我必须回教。”

    言无信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随后又长叹了一口气,“父亲受了重伤,又一个人在九幽教,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公子拍了拍言无信的肩头,道:“教主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

    言无信长叹一声,老叔叔几时需要用这种话来自我安慰了?接着又想,自己在外,常叔叔有所顾忌,十有**不会杀了父亲。但就算不杀父亲,将之囚禁起来,也是在所难免,这份罪,父亲总是要受的。

    休息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又上了路。四匹马皆是卫火使汤上秦千里挑一的良驹,跑了半日,歇了一个时辰,竟又恢复了脚力。

第52章 山前

    马车颠簸,言无信又心事重重,难以入眠。直到后半夜,实在因了,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待得醒来,马车还在前行。

    这时,言无信发现,曦儿竟已经醒了,惊喜万分,道:“曦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久,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了?”

    言无信初见曦儿醒来,很是高兴,被曦儿如此一问,立时想起。自己被公孙灭追到,被卫火使派人截住,全是因为曦儿。就算言无信相信不是曦儿出卖,但心中总是有些不自在,再加上曦儿被卫火使下了药,这事更不能说。

    言无信只得道:“昨天咱们在卫火使那里中了迷药,幸得老叔叔发现解压时,才将我们救出来。你中的迷药不浅,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曦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凑到言无信耳边,小声地道:“少爷又是怎么了?怎么扮成这样?”

    言无信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乞丐装扮,又是无奈,又是暗暗好笑。

    “还不是为了逃跑?”

    “咱们现在又到哪了?快出九幽教的地盘了吗?”

    “应该是快了吧,快到......快到中原地界了。”言无信本来想说快到两界河的,但心中仍对曦儿有一丝怀疑,生怕她真的背叛自己,别再留下什么线索给追兵可就不妙了。

    车内另一边,老公子端坐着一言不发。言无信说快到了,其实他刚醒,又哪里知道到哪了?又问道:“老叔叔,咱们还需要多久?”

    “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到河边了。”

    言无信喜道:“现在都没人追来,定会是不会有人再追来了,那么说咱们是安全了?”

    “少主还是小心些,往往越是看似安全,越是危机四伏,而且并没有到安全地方。”

    “老叔叔你是太谨慎了,都到这里了,还有没追兵追来,肯定是不会来了。”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而且我觉得常副教主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言无信一惊,心想不会真给老叔叔说中了吧?真的有追兵追来了?脑袋伸出车窗,看了看马车前后,只见长长的小路上,哪里有人影?忙问驾车的少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停下来?”

    少年掀开窗子,道:“卫火使吩咐,快到两界河的时候,将马车弃了,骑马。”

    言无信不知卫火使为什么要这么吩咐,但想来必有用意,当下拉着曦儿和老公子一起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那少年将四匹马解了,分给三人。

    四人各自上了马,又行了十余里。远远的看着有座小山。

    那少年指着前面的小山道:“过了前面的小山,再走几里路,就到两界河了。河边早已备好了船,只要到那里,就安全了。”

    “只有几里地了,都没有追兵到,老叔叔,现在总算是安全了吧?”

    “只要没过河,就不算安全,少主不要掉以轻心。”

    “老叔叔你是小心的过头了,咱们已经到了这里了,后面仍然没有个人影,又怎么会有人追来?要说藏在前面还有可能,不可前面就几里地了,也是没地方藏了,除非藏在前面的那座小山上?”

    老公子道:“这并非没有可能。”

    言无信心中好笑,前面的这座小山,这小山不过几十米高,说是山,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土丘,怎么也不像是藏人的样子。言无信暗想,看来老叔叔年纪大了,胆识不如从前,再加之连日奔逃,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就在这时,山顶又传来一阵笑声,言无信、曦儿、老公子都是一惊,勒住马。

    这时山顶已经站了十二人个人,细看之下,十二人就是前几天拦截他们那十二护卫。言无信心中暗惊,没想到真给老叔叔说中了,竟然真的有伏兵。好在只有十二个,还不难对付。

    应该是来不及调人手的缘故,就在这时,山后又走出两人,一人挺这肚子,一身华贵的锦衣,像是一个大财主。言无信识得此人,这人是五大长老的排名最后一位,司空迷。司空迷手拿一支黄铜算盘,他从前是个商人,经于算计,从不做赔本买卖,所以又被称被金算盘。而另一个人,身姿曼妙,一颦一笑,更是勾魂摄魄,正是端木情。

    少年小声道:“少主,我们一起冲过去,你和曦儿姑娘先走。”

    “一起冲?冲的过去吗?”言无信见对方有十四人之多,又有两个是教中的长老,自己一方只有四人。

    老公子小声道:“都冲过去是不可能的,但由我和白老长拖着,少主和曦儿姑娘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言无信心中奇怪,想为为什么?这些人拦在这里,为的不就是将自己抓回总坛么?但看到少年才忽然想到,这少爷模样和自己相似,而自己现在又打扮的像乞丐一样。匆忙冲过去,旁人一定以为他是自己。这样的话,那些拦路的人就都会去拦他,而放过自己。至于曦儿,曦儿从来都不是首要目标。

    言无信似乎明白了,这卫火使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此刻。可言无信还有些不太明白,卫火使如此安排,好像料定了这里会有人一样,又问道:“卫火使安排我们之前弃马骑马,定是猜到这里可能的伏兵,可他是怎么猜到,定是这里的呢?”

    “那是因为,之前的路还有几道分支,这一段往两界河的却只有一条。”

    老公子道:“少主,那山前的路倒是挺宽,咱们分前后,你和曦儿姑娘在后,我们在前,等这些人拦了我们,我们朝两边跑,让少主和曦儿姑娘过去。”

    言无信心想,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当下点了点头。

    “冲。”

    老公子一声令下,四马齐冲。

    老公子和少年骑马在前,十二护卫果然竖马架枪的挡在前头,但前头两匹马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马撞在上枪上,扑倒在前。撞倒了四五个人。老公子和少年不等马摔倒,人从马背上跃起。朝两边奔去,那十几个人分成两队,分别拦截。

第53章 落马

    言无信和曦儿看准了机会,冲了过去。其他人都去兜截老公子和那少年,谁又来管言无信和曦儿了。就在言无信和曦儿已经过了坡顶,以为逃出生天了,马儿忽然摔倒在地,言无信和曦儿一起摔下马来。言无信光顾着逃走了,却没发现,过了山头,地上有一道绊马索。

    言无信摔了个灰着土脸,顾不得自己伤没伤,连忙去扶曦儿。

    “曦儿,你没事吧。”

    曦儿的衣服扯破了大片,胳臂也摔的伤了,显然有事。曦儿尚未作答,一个肥胖的躯体已经挡在了两人面前。言无信和曦儿一起抬起头来,正是司空迷,笑态可掬地盯着他们。

    司空迷盯着言无信的脸好一会儿,才道:“原来是少主,差点认不出。少主这个打扮,是要去哪啊?”

    言无信也是摔的浑身疼,心中大怒,心想这帮王八蛋平日里见到自己恭敬的很,现在自己落难了,一个比一个下手歹毒。装作没事人似的,笑道:“原来司空长老啊,我还以为是肥狗挡路呢。教里气闷的很,闲来无事,想出去逛逛。”

    言无信当面骂人,司空迷毫不在意,甚至连笑容都没变:“只是逛逛,那么少主逛的地方是不是有些远了。”

    “远嘛?这都还没出九幽教的地盘,离教都不算。”

    “少主你可真顽皮,虽说现在没离教,但这已经是九幽教势力边缘了,过了前面的两界河就到了中原地界,这还不算远?”

    另一边,老公子和那少年已与十二护卫战成一团。因为混乱,十二护卫都没瞧清那少年不是言无信。这边司空迷话音刚落,十二护卫这才知道中计,同时罢手,向言无信这边围过来。

    言无信连叫糟糕,计谋给人识破,现在想走已然不易。老公子见计谋被识破,也连忙到言无信和曦儿身边。那少年也要过来,老公子向他摆摆手,让他去吧。因为少年虽与言无信神似,但武功差的太远。现在既然已被人识出,那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言无信小声向老公子道:“给看穿了,老叔叔,这下怎么办?”

    老公子微微摇头,悄声道:“少主莫急,对方虽然人多,但咱们离两界河只有几里了。待会我来拖着他们,少主和曦儿姑娘先走,只要过了河,就安全了。”

    “两个长老加上十二护卫,老叔叔,只怕你一个人拖不住,这次真是难以脱身啊”

    “硬拖当然拖不住,但只要使点小伎俩,应该没什么问题。”

    “什么伎俩?”

    “我拖住十二护卫和司空迷,留一个端木情。端木长老与少主交情匪浅,说不定能放少主一马。再不济,少主内力高强,这端木情强留也未必留的住。”

    言无信脸上一红,他与端木情的关系,极为隐秘,本以为这世上除了他和端木情之外,就只不端和尚知道。没想到老叔叔竟然也知道,言无信又想,老叔叔都知道,那曦儿会不会也知道呢?言无信偷偷地瞄了眼一旁的曦儿,见曦儿的脸色并未有异,心中稍安,看来曦儿并不知道,还好,要是给她知道了,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老公子抱拳向司空迷和端木情笑道:“司空长老,端木长老,好久不见了?”

    司空迷依旧笑呵呵的,拱手还礼:“是啊,有日子没见白长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我也没想到,真是巧的很,不知两位来此所为何事?”

    “哪里巧?白哥哥年纪越长越会装糊涂了,我们为何来此,白哥哥当真不知吗?”

    端木情上前一步,说话依旧媚声媚气的,言无信心中一沉,这端木情怎么叫老叔叔叫的这么亲热?莫不是他们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端木情这骚娘们,连常叔叔的床都上,何况老叔叔英俊常叔叔百倍。言无信心中叹气,自己和常叔叔做兄弟,难道还要和老叔叔成连襟?要真是这样,老叔叔又知道了,那还真是叫人尴尬啊。

    “人啊,有时候还是不要太清醒的好。”

    司空迷笑道:“白长老装糊涂,我们可不行。少主贪玩,离教出走,我们奉教主之命,特来请少主回总坛。”

    老公子指着司空迷,道:“看吧,我说人还是不要太清醒的好吧?司空长老嘴上说清醒,其实心里明白,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倒要问一句了。少主当真是离教出走吗?又当真是教主请少主回去的吗?”

    司空迷也不与老公子相辩,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这是自然,这有教主谕令在此,白长老要验验真假吗?”

    老公子甩手道:“那倒不必了,是真是假,你我心里都有数,倒不如就此糊涂下去。”

    “白哥哥不信司空长老,难道也不信我吗?”

    老公子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白哥哥果然还是如从前一般,待我那么的无情。”端木情与老公子说完了话,又转向言无信,道:“少主,你怎么也学白长老这样无情?要走都不和人家打声招呼。还装成这副样子,差点把人家骗倒。”

    言无信听着两人对答,老叔叔始终不给端木情好脸色,心中暗想,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有一段过往,定是端木情这骚狐狸引诱老叔叔不成。说起来老叔叔也曾是九幽教第一美男子,多少姑娘为之倾倒,但老叔叔为人持正,这端木情如此风骚,人虽美,老叔叔又怎么看的上?言无信又想,老叔叔为人正直,固然令人钦佩,但因此便不能享受这人间极乐,那只怕也是失多得少。这种正直,不要也罢。

    言无信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嘴上敷衍道:“我也舍不得端木姐姐,不过事出突然,不及跟姐姐说。姐姐你这是知道了消息,舍不得我,特地来送送我的吗?”

    “舍不得少主是舍不得少主,却不是来送少主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第54章 动手

    “是舍不得少主,所以来请少主回去的了,这样我们就能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了。”

    “可是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我回去可能没命了。”

    端木情格格一笑,又道:“少主又在说笑了,你是九幽教的少主,未来的教主继承人。九幽教内,除了教主,副教主,属少主权力最大,谁敢动你?”

    “说起来不是别人,就是你的老相好,常叔叔。”

    端木情本来还是满面春意,这时脸色忽然一沉,道:“我和他可不是相好,”接着脸色又变,一如方才一般妩媚动人,笑道:“我和少主才是相好。”

    言无信嘻嘻一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其实我也舍不得情姐姐。那既如此,不如情姐姐跟我走吧?咱们一起去中原逍遥快活。”

    端木情又是一笑,道:“只要有少主在,不论要我到哪我都心甘心愿。但中原人与咱们九幽教向来势同水火,去了中原只能亡命天涯,又哪里逍遥呢?”

    言无信这边与端木情说着露骨的话,感觉一旁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射来,转头一看,竟是曦儿。言无信从前和端木情**的话也说过不少,但从来都是单独和端木情在一起的时候。其实这一次还不是真的**,而是言无信想法脱身,但话说的惯了,却忘了曦儿就在这边上了。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主怎么不说话了?哎呀,我倒忘了,少主还有个相好的小丫头呢,那我就更不能和少主去了,不然这一路不仅要亡命天涯,还要争风吃醋。而且我年纪美貌都不及这小丫头,争风吃醋的时候,少主定不会向着我而是护着这小丫头,到时我就不免要给少主始乱终弃。”

    言无信本想说:怜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你始乱终弃,可看着曦儿幽怨的眼神,这话终是没能说出口。环顾四周,他们被对望一十四人,围的铁桶一般,想要闯过去,可难的很了。

    “老叔叔,你一个人对付十二使,司空长老,对付不来的吧?”

    “当然,我一人连十二使都胜不过,何况再加个司空迷。不过嘛,这司空迷不仅是长老,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人要太精明,总会想着办法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待会动手,这司空迷一定不会尽全力。这样的话,我一人对他们十三人,应该能撑一会儿。”

    “可是我走了之后,老叔叔你怎么办?”

    “我只是长老,对常笑天威胁不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再说了,就算送少主到中原,我也要回教的。”

    言无信知老公子所言不实,老公子对父亲如此忠心,又甘冒大险送自己走,常叔叔岂能饶他?但想来,与常叔叔的命相比,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点,而自己的命更关父亲生死,那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言无信上前一步,道:“司空长老,我们是不会回去的,麻烦你回去跟常叔叔带个话,教他善待我父亲。待来日,我会记下他这一份人情,饶他不死。”

    言无信如此说,既是威胁,又是提醒。提醒他为自己留个后路。司空迷铜算盘一打,道:“这话还是少主亲自跟副教主说吧,我可不敢带,更不敢放少主走。”

    “那么说来,司空长老定是要打一架老干休了?”

    “属下不敢,却是不得不为。”

    “好,我连败花和尚和公孙灭,在多打败你一个司空迷也不在话下。”

    司空迷闻言一惊,道:“不端和尚和公孙长老当真是败在少主手下?”

    “难道他们没有和你们说吗?”

    “我们没有见过他们。”

    言无信心中嘀咕,这又是怎么回事?司空迷和端木情没有见过公孙灭,又哪里遇到的十二护卫,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到了这里的?又是怎么提前埋伏的?

    老公子抽出折扇,上前一步,道:“以你的武功,还不配与少主动手,还是和我较量较量吧。”

    司空迷似是怕了老公子,道:“好,求之不得,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白长老的武功。”

    老公子折扇“刷”地展开,飘然向司空迷跃去,老公子少年时相貌极是俊美,人到中年,丰采依旧。这一跃当真是优美无比,真中了那句话。一张白纸扇,翩翩公子来。

    司空迷算盘一合,道:“围住他。”

    十二护卫得了令,立时将老公子围上,反而言无信和曦儿留在一旁。司空迷也站到了十二人的一侧,又向端木情道:“端木长老,白长老我来对付,少主就交给你了,你看如何?”

    端木情媚眼如丝,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老公子和十二指在一旁动上了手,言无信心想,老叔叔只怕撑不多我,时间不多,得尽快脱身,也上前一步,道:“端木姐姐,你也知道,我不得不走,是不是?”

    “我自然知道。”

    “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还请姐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言无信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地看一旁的曦儿,生怕她再听出什么来。其实言无信刚才说了那么多,曦儿又如何听不出两人的关系?

    “也不是不行。”

    言无信听端木情竟然松口,心想定是端木情念着旧情,大喜首:“我的好姐姐,那可多谢你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一千个我也答应你。”

    “少主可别答应的那么快,这个条件可难的很。”

    言无信听端木情的口气,知道她的要求定不一般,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端木情向曦儿一指道:“我要你杀了曦儿这个小妮子。”

    曦儿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言无信也是惊住了。

    “什么?你要我杀曦儿?”

    “怎么?少主不肯?我就知道。”

    “曦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

    端木情一脸的不在乎:“不喜欢就杀喽。”

    “这是杀人,不是杀猪杀牛,怎可如此随便?”

第55章 动手

    “也不算随便,这小妮子长的美,又得少主的宠爱,我嫉妒,这两点不够吗?”

    “不行。”言无信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的余地。

    曦儿在一旁,又是感激又是感动。

    “少主为什么不肯?她只是一个小丫头,少主可是九幽教未来的教主,身负重任,一个小丫鬟的命换少主的命,不值得吗?难不成就因为她上了少主的床?”

    言无信不语,要他用曦儿的命换自己的命,他是说什么也舍不得的。片刻后,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她不仅仅是一个小丫头,还是我的女人,更是未来的教主夫人。”

    端木情眼神忽然变得怨毒起来,道:“果然不错,这小丫头果然是个狐媚子,勾引了少主,还迷了少主的心。日后定是九幽教的大祸害,那就更不能留了。”

    端木情随手取下腰间的软鞭,那软鞭甚是寻常,柄上刻了一朵娇艳的桃花,看着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但识得端木情的人都知道,鞭绳上有暗刺,只要给碰上,不免皮肉分离,实是一件厉害的武器,死在这鞭下的成名英雄不在少数,这软鞭还有一个名字,叫作血溅桃花。

    言无信知道,到了这种地步,那是非动手不可的了。相对于自己,言无信更担心曦儿,言无信自认与端木情还有几分情谊,这端木情未必会对自己下杀手,曦儿就不一样了,听她刚才的话,对曦儿殊无好感,只怕还因情生妒。

    “端木姐姐,你怎么能拿出你的血溅桃花?咱们当真到了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少主打败了不端大和尚,公孙长老,这两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我一个妇道人家,若是空手,又怎么会是少主的敌手?”

    “我赢了他们,九成是靠运气,那一分才是真实本领。”

    言无信这一句话倒不是谦虚,胜不端和尚那不叫胜,是不端和尚将功力传给了他,而胜公孙灭才是真实,但胜过公孙灭的大半的内力也是来自于不端和尚,与自己无关。

    言无信这边与端木情说话的时候,老公子与十二护卫和司空迷已经打了起来,只见老公子一张白纸扇,上下翻飞霎是好看,一人敌十三人丝毫不落下风。本来,老公子一人对付十二使已然困难,现在怎么还多个一个九幽教的长老,应当更加凶险。

    但言无信只看一眼,就知这司空迷有心相让,围而不攻,不然就算老叔叔武功再高,也无法一人敌十三人。这是老公子给自己争取的时间,也是自己最佳的逃走时机。

    言无信知道自己不能再等,看了眼前面不远处,方才摔倒的马,那马并未摔伤,就在前方不远。轻声向曦儿道:“你先走,先上马,我马上就来。”

    说完上前一步,一掌便向端木情拍去。言无信知道,自己武功不比端木情,只有这内力稍胜,且不知道能胜多久,所以惟一的方法就是用内力与其硬碰。

    端木情缠鞭一扬,已然向言无信脖子缠来。这鞭子尽是钩子,只要在言无信的脖子上一缠,言无信就算有十条命也一起没了。不过言无信赌端木情不痛下杀手,一来端木情与自己有情,二来,只怕常叔叔要的也是活口。

    端木情的软鞭如灵蛇一般向言无信的脖子缠过来,言无信不闪不避。果然,在软鞭将要缠到言无信的脖子上的时候,端木情手腕微扬,将鞭子又抽了回去。本来端木情是占上风的,可是这么一来,便是自废一招,这时,言无信的一掌已然拍到。

    这一掌的掌力极为强劲,端木情来此之前也收到了不端和尚和公孙灭败在言无信手上的消息。但端木情毕竟与他人不同,她是与言无信有肌肤之亲的,对言无信所知比其他人更清楚。不端和尚败给言无信,她早猜到是不端和尚念着旧交故意输给言无信的,至于公孙灭是如何败的,端木情猜想定是言无信使诈。

    可这一掌正面击来,端木情立时有种窒息之感,她怎么也没想到,言无信的内力竟强到这种地步。急忙拂袖抵挡言无信的掌力,人向后飘然而退。言无信早已猜想到这种结果,他本想出其不意,一掌将端木情重伤,尔后逃走。岂知,这一掌拍下,便想起了以前和端木情的种种。言无信十五岁时,就受了端木情的诱惑,失了童子之身,对端木情也非无情,这一掌竟拍不下去。

    端木情被言无信一掌逼退,惊的面无血色,接着娇笑道:“少主还真是知道心疼人,若是少主这一掌拍下,我必受伤不轻,怕是再无力阻止少主了。”

    言无信退了两步,心情极是复杂,刚才那一掌能伤端木情没伤。这样的机会却不是时时都有的,错过了可就没了。可言无信一来下不去手,二来端木情既先饶过自己,自己更不该对她下重手了。

    “像情姐姐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换谁也下不去手?再说了,情姐姐这一鞭不是也没有甩下来吗?否则,我这一掌又如何能有机会,姐姐有情,我又怎能无义?”

    “少主的嘴还是这般的甜。”

    “这是肺腑之言,所以情姐姐,你是不是也打算放我过去了。”

    “少主武功如此高强,我拦的住么?”

    言无信心里一惊,他都忘了,他内力现在如此之强,在常人看来怎么都该是武功绝顶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怎的还需要求人放过?这么心虚,岂不是要给人看穿。

    言无信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是啊,我的回天掌已练至第五层,即便是常叔叔亲自前来,要拦下我也不容易,但情姐姐你怎么相同?像你这般倾城绝世的美人儿,是个男人一见,骨头都酥了,那还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么?”

    端木情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言无信又道:“情姐姐,既然你不愿伤我,我也舍不得伤你,不如这样,咱们就比两掌掌力,若是你胜了,我就跟你回去,若是我胜了,你就放我过去。这样大家都不伤和气,你看怎么样?”

第56章 河边

    “少主的想法虽好,可是刚才那一掌我已经落败,若是再比,一样胜少主不得,岂不是自讨没趣吗?”

    言无信就是靠这一招打败的公孙灭,当下只想故计重施。心想只要端木情上当,自己必能再逃过一劫。岂知端木情却不上当。

    “怎的?姐姐不肯?那姐姐说怎么比吧?”

    “不用比了,少主这就过去吧。”

    言无信几乎不相信自己怕耳朵,怎么端木情这么轻易的就放自己过去了?

    端木情笑吟吟地道:“怎么?少主不走吗?”

    言无信这才回过神来,道:“当然不是。”

    端木情让在一边,言无信一边从端木情身旁走过,一边防备着有诈,谁知从端木情身边过了,端木情并不动手。言无信牵了一匹马来,曦儿也跟了过来,刚过端木情身边,端木情忽然怒道:“谁让你过去了。”

    言无信突然听到劲风之声,情之不妙,一把将曦儿拉过,拉到自己身后,“嗖嗖嗖”三声,三支透骨钉钉入了言无信肩头。言无信只觉肩头奇痛,急忙向端木情拍了一掌,端木情早有防备,退了开去。

    言无信受了伤,知道现在绝不能停留,只要到了河对岸,他就彻底安全了,将曦儿抱上马,自己也随即上马,抬手在马臀上重重一拍,那马吃痛,狂奔起来。

    “少爷,你没事吧?”

    言无信在马背上坐好,与曦儿共乘一骑。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曦儿还没来的急看清,但也知是端木情向自己发暗器,言无信替下挡了。

    言无信肩上奇痛,又不愿曦儿担心,道:“没事,我没事。”

    “端木长老打在你哪儿了?”

    “好像是三根针,打在了肩上。”

    “那是**蚀骨针。”

    言无信吓了一跳,他当然也听过**蚀骨针,那是端木情的独门暗器,只要中了此针,头一天奇痛无比,第二天痛会消失,但却会变得奇麻奇痒,第三天浑身上下,又痛又痒又麻,说是**蚀骨,其实还不如一掌打死的痛快。

    “没关系,我这有解药。”

    “你怎么会有解药的?”

    “我师父可是用毒的大行家,所以配得。”

    言无信心下疑惑,再是用毒的大行家,配出别人用的毒的解药都是不易。这念头言无信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多想。

    曦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取了一颗灰色小药丸,喂到言无信嘴里,又回头看了看言无信身后。

    言无信握着缰绳,道:“有没有追兵追来?”

    曦儿道:“有,是端木长老。”

    言无信嗯了一声,马腿在马腹上用力一夹,那马吃痛,奔的更快了。山头一过,离河边只有五六里远了,已经遥遥在望。只要一过河,他们就算安全了。言无信又回了回头,端木情果然骑马追来,但离自己尚有数十丈,追的并不及,似是有心放自己走的一般。

    言无信略略安心,很快就到了河河边。言无信突然呆住了。因为河宽百丈,河上却没有半只船,水流又急。这下可怎么好,虽然逃到了河边,过不去,到河边又有什么用?

    端木情离言无信百丈,很快便追了上来,到了河边,又格格笑了起来。

    “少主,你光顾着逃,都没有备船吗?”

    言无信看了看急流,又看了看端木情,当真是欲哭无泪。

    端木情笑盈盈地看着言无信,道:“没有船,少主你打算怎么走?”

    “没有船,我游也要游过去。”

    端木情下得马来,听言无信这么说,却也不着急上前,反而站到一边,双手抱胸,道:“少主好气魄,那你游吧,我不拦你。连曦儿这小丫头也一并放走。”

    言无信回头看看那湍急的河流,心想,自己虽然会水,但并不甚精,水流这么急,当真下了水,非淹死不可。何况还有一个不识水性的曦儿呢。

    “怎么?少主不游吗?不游那就只能跟我走了。”

    言无信看了看河水,又看了看岸上的端木情,真个既无奈又不甘。一路逃到这里来,竟然没有船。言无信早该想的到,端木情和司空迷既然能预先埋伏在这里,卫火使就算备了船,也一定会被他们处理了。

    言无信又看了看河里,只罢能有过路的船。但遥遥望着河边,哪里有船的影子?

    言无信正在犹豫,到底是真的游过去,还是束手就擒时。游过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真跟他们回去,那是半点生机也无,忽然看到上游有一只小船飘来,而这只船靠这边上划来,端木情站在高处,刚好看不到。

    言无信大喜,心想果然天不亡我,当下不露任何异状,道:“游,当然游,不过,游泳,总不能穿着衣服吧,等我宽衣。”

    端木情笑吟吟的道:“那好,我给你时间。”

    言无信边解衣边道:“情姐姐,我要宽衣了啊,你不转过身去吗?男女授授不亲。”

    端木情紧盯着言无信,笑道:“少主身上哪一寸肌肤我没看过?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又看向曦儿道:“曦儿姑娘,你不一起脱吗?”

    曦儿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言无信道:“曦儿可不一样,她还是个小姑娘,不比情姐姐身经百战,哪儿都能脱衣,当众脱衣自然害羞。”

    端木情又岂不知言无信出言讽刺,微怒,道:“少主又来骗人,这小丫头只怕少主的床都不知道爬过多少次了吧?怕也熟练了,还装什么雏?”

    曦儿脸上更加的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言无信倒不在意,笑道:“曦儿只服待过我一个人,可不比情姐姐阅历丰富。”

    言无信说着,慢慢地将长袍脱在地上,这时船已经越靠越近了,看来这是船是卫火使备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或是担心有伏兵事先藏起来了,因此没有及时赶到。

    言无信又去解小衣,一边解,一边盯着端木情。这时只见端木情还要说话,忽然往旁边一瞥,脸色骤变。言无信知道是端木情看到了这接应的小船。但同时也说明这小船已经到了岸边。

第57章 中针

    言无信拉着曦儿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河边,向船上跃去。只听身后“嗖嗖”数声轻响,言无信知道,那是端木情射来的暗器。言无信猛地回头,见那些暗器尽是些毒针,有十几根之多。而那毒针射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言无信从没想过,端木情真的会对自己下杀手,一怔之下,不知如何躲避。

    接着言无信忽然被人一撞,紧接着又听到“啊”的一声惨叫。连来是那毒针射来之际,曦儿却扑在了言无信身后,十余根毒针尽数钉在了曦儿的身上。

    言无信回过身来,曦儿已经扑倒在船上,言无信大惊失色,连忙将曦儿抱起。

    “曦儿、曦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曦儿双眼微闭,神情痛苦。言无信抱着曦儿的时候,觉得手上湿湿的,还有些温热。将手抽回,手上点点血迹。连忙去看曦儿背后,见到曦儿背上血迹透过衣衫,鲜红一片,显然受伤很重。

    曦儿受伤很重,这时却顾不得自己,轻声催促:“快走,快划船。”

    那船夫见端木情发射暗器,哪里还赶停留。不待曦儿催促,早已拼命地划船。端木情已经到了河边,这时船夫已经将船划出了数丈远。要说此刻,船离岸边还不算远,端木情还跃的上船上去。但那船太小,言无信内力又强,若是一个不小心,给言无信一掌逼开,不仅上不了船,还要落水。这两界河河水甚深,端木情水性又不大好,落了水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端木情犹豫着要不要上船。

    端木情这一犹豫,那船离河边又远了数丈,这时端木情轻功纵然高明,一跃也是跃不到船上去的。端木情手摸在腰处,接着手再一扬,又是一把飞针射来。此刻言无信只顾着身受中伤的曦儿,哪有留意岸上的端木情。何况纵然留心,端木情这一把毒针几乎将这一条小船尽数覆盖,言无信抱着曦儿,又如何躲的掉?

    眼看言无信和曦儿都要中毒针了,正划着船的船工,突然飞身扑挡在言无信和曦儿身前,“嗖嗖嗖嗖!”本要射在言无信和曦儿身上的飞针尽数打在船工身上,其余的或钉在船上,或是水中。

    言无信只顾着怀中的曦儿,不仅对端木情的毒针视若无睹,对船工的舍命相护也没瞧在眼里。这时船离岸边还不算远,端木情人虽上不去,但暗器还打的到。但端木情射了两把针,并没有射第三把。那船工中了针,人还没死,当下拼命的划船。端木情只是站在河岸边,目送着言无信的船儿,越飘越远,终于连暗器也射不到了。

    那船工划了一会儿,将船划过河中央,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河里。

    言无信只顾着曦儿,那船工的忠于护主,直至落水,言无人都没有多看一眼。言无信抱着曦儿,此时的曦儿,双眼半睁半闭,气息有进无出,已经是奄奄一息。

    “曦儿,曦儿。”

    过了片刻,曦儿勉强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言无信怀中,轻身道:“少爷,我们逃了来了吗?”

    言无信见曦儿醒来,大喜,握着曦儿的手,双眼早已模糊,连连道:“逃出来了,咱们逃出来了。”

    曦儿脸上也有欢喜之色,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少爷逃出来,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我只怕不成了。”

    言无信抱着曦儿,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打在曦儿身上:“怎么会?曦儿,你怎么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

    曦儿微微一笑,却笑的十分勉强。

    “少爷不要难过,人总是有要死的一天。”

    “曦儿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有事的,曦儿,你撑着点,到了对岸,我给你找个最好的大夫,一定医好你。”

    “我也不想离开少爷,想一直陪着少爷。但我已经中了端木长老的绝情针,这针是没有解药的。”

    曦儿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又昏了过去。言无信不知道端木情用的是什么针,而那针尽数没入曦儿身上,也看不到,这会儿总算知道了是什么。这无情针毒极其猛烈,确实没有解药。但没有解药,却有解法,需武功高强的人以内力逼毒。言无信更不多言,手掌按在曦儿胸口,将内力尽数输入曦儿体力。

    言无信将内力输入曦儿内力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这内力并不如何得心应手。起初言无信和公孙灭还有端木情比拼掌力时并未发觉,因为那个时候只需要将内力由掌拍出即可。这会儿以内力逼毒,却要控制内力,将内力顺着经脉而行,岂知此刻竟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言无信心想,旁人的内力与自己练来的内力,果然大不相同。可言无信爱曦儿胜过自己的性命,哪里肯就此放弃?内力一催,尽由掌心传入曦儿全身。心想,只要内力足够,总能将毒逼出来。

    曦儿背后又渗出血来,只是与方才的鲜血不同,这次流的尽是紫血。言无信大喜,虽然内力无能随心所欲,但还有有效的。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曦儿血流的多了,人也渐渐醒了过来。

    言无信十分欢喜,连道:“曦儿,你醒啦?”

    “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以掌力给你逼毒,你一定会没事的。”

    曦儿呆了一会儿,却又摇了摇头,道:“少爷,没用的,没用的。”

    曦儿也知道,这绝情针的毒只有以内力相逼才能得解,但不知怎的,言无信的内力虽入她体力,却并没有将她身上的毒尽数逼出,甚至有一部分逼入脏腑,曦儿虽不明何故,但她身受绝情针之毒,感受的自然最真切。

    言无信又是一惊,曦儿虽然醒来,但说话仍有气无力,且脸色苍白如纸,没半分血色。言无信大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无情针只要以内力逼毒就可以了,为什么救不得曦儿?

    “难道是因为这功力是花和尚的原因吗?不会的,曦儿,我一定能救你的,一定能的。”

第58章 离世

    言无信手掌贴在曦儿胸口,内力再催。曦儿气息微弱,却没就此昏过去,只是微微一笑,道:“能看到少爷为我如此尽心,就算是死了,我也是欢喜的。”

    “曦儿,你不能死,我还在娶你,我一定能救好你,一定能的。我还要你做我的教主夫人呢,你知道吗?我已经求了父亲,将你许配给我,父亲已经允了。”

    这些事言无信一直瞒着曦儿,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一股脑都告诉了她,是因为曦儿伤重,若是一口气上不来,就再也活转不过来了,只盼她听了这些好消息只盼她心中欢喜,便能多撑一刻。自己就可以到对岸找大夫。

    曦儿双眼果然又溢出了神彩。

    “少爷,你待我真好,有你这句话,曦儿死也甘心了。”

    “别说这种傻话,你要撑着点,我一定会找到大夫,医好你。”

    言无信以内力给曦儿逼毒,虽然曦儿醒来,却不见再有起色,也不见再有毒血被逼出,知道是不成的。将曦儿放下,拿起船桨,朝河对岸拼命划过去,言无信知道曦儿撑不了多久,他以他必须赶快上岸。对面虽然是中原武林的地盘,但只有能救得了曦儿,要他死他也甘心。

    曦儿却拉着言无信的手道:“少爷,来不及了。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少爷说。”

    言无信岂不知曦儿已经无救,只是他不甘心而已,又划了几下。可眼见曦儿气息越来越弱,只怕多再一刻,性命就不在了。言无信虽然不甘心,但最后一刻,也不想曦儿在冷冰冰的船上离去。放下船桨,将曦儿抱在怀中,道:“曦儿,你有什么要说的?”

    曦儿轻声道:“我想跟少爷说,我对不起少爷。”

    言无信心下黯然,终于说了吗?言无信一路被人追堵,早已怀疑曦儿。到了镇东府,这些已经从卫火使那里得到证实,曦儿是殷玉安排在言无信身边的。但曦儿舍命护已,待自己情深,虽知曦儿出卖,却也并不责怪,道:“你救了我的命,是我对不起你。”

    曦儿勉力的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少爷,其实我是我师父安放在少爷身边的。”

    这一点,言无信在卫火使那里也已经知道,也不意外。心中又是一暖,曦儿明明是来监视自己的,却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那这些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师父是卫火使的夫人,那日有镇东府,我师父有心害你们,师丈却早已知道,是我出卖了师父,师丈忠于教主,知道师父有二心,就杀了师父。所以我背叛了师父,就算今天不死,我也无颜活在世上了。”

    言无信早已知道殷玉是常叔叔的人,汤上秦对殷玉也有提防。但却言无信却不知道曦儿在那时也暗助了自己。这时知道,心下感动,将曦儿紧紧抱住,柔声道:“是你救了我,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了?”

    “少爷有所不知,其实少爷走的时候,就是我通知报信的。”

    言无信心中微惊,他和老公子偷偷上路,原是无人知道。后来却很快给不端和尚拦了路,言无信一直不明白,果然还是曦儿报的信。自己带曦儿时,曦儿说要回去取东西,难道就是那个时候报的信吗?言无信想问个明白,但此刻曦儿命在顷刻,言无信再不忍心问出。

    “我们一路被人追踪,其实也是因为我。”

    言无信点了点头,曦儿是放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再有什么言无信也不觉得奇怪。何况曦儿身上有蛊虫,卫火使汤上秦早已在镇东府时就说的明明白白了。

    言无信抱着曦儿道:“那也没有什么。”

    “其实我不是有意出卖少爷,在我被送到少爷身边起,我身上就被下了蛊虫,只要我活着,他们就能找到我。”

    言无信微微点了点头,忽然又想,方才端木情第一次射出那几针,并不多。也许曦儿可以推开自己,那样虽然不能全数躲过,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船受致命之伤,原来曦儿早已下定了必死之心。

    言无信知道,曦儿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她若不死,自己就会一直带她在身边,那样的话,九幽教的人就一直可以追踪到自己,自己就永远不得安全。言无信本想告诉她,她的师父殷玉已死,再没有人可以靠蛊虫找到她。可眼见曦儿难救,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何况那殷玉毕竟是曦儿的师父,若是告诉她师父已死,也不过是在她临死之前多一件让她不安的事而已。

    “起初我通知端木长老,是恼少爷对我无情,与端木长老还有别的姑娘都有私情。直到看到少爷真心待我,我才明白,少爷与旁人的情是假,爱我才是真。”

    言无信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和端木情的事,曦儿早已知道,和别的姑娘的事,那自然是自己常常去喝花酒的事了。曦儿告密,原是喝醋,那也是爱自己,又能怪的了谁?要怪也只怪自己花心。

    言无信再看曦儿,曦儿虽然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差,可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知道她心里是满足的。言无信知道再也救不了曦儿,泪水打在曦儿脸上,道:“我心里一直都只有曦儿一个人,和端木长老,那是敌不过端木长老的媚术,去山下喝花酒,都是受不端和尚蛊惑,也不过只是喝喝酒而已。

    “我知道的,我现在都知道,少爷只爱我一个,只爱我一人,我很欢喜,欢喜的很。”

    言无信抱着曦儿,他所有的疑惑也都解了。曦儿也不算背叛自己,虽然在走之前给端木情通风报信,但一路上没有做半点对不起自己的事,危机关头还救了自己的命,甚至为了自己之后不被追杀,甘心赴死。

    曦儿还看着言无信,眼中满是爱意,可气息却越来越弱,最后没了气息。言无信悲痛欲绝,抱曦儿的尸身,不肯放手,任船在水中自行漂流。

第59章 过河

    言无信搂在着曦儿,就这么一直抱着,不肯放手。那船漂了两三里,渐渐漂向岸边,也漂到了慢了,最后撞上了岸边的一块石头,终于搁浅。

    “这里就是沮河了,听说二十年前,咱们正派七十二门,就是在这里与魔教大战,双方人马都数以千计,高手尽出。那一战,打是天昏地暗,魔教最终元气大伤,自此之后的二十年,再不敢寻衅,这沮河也得了二十年的太平,也因此被叫作两界河。”

    “恩,这就是两界河的来历。不过,我也听说,二十年前,魔教固然元气大伤,我中原门派也是损失惨重。而且,若单以人数计,我中原一方的损失还大过魔教,只是我中原人多势众,承受的起这样的损失,魔教却不同。”

    “诸大哥,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这是事实,怎么......怎么就成了长别人志气了?”

    “诸大哥说的固然不错,但那一役之后,二十年,魔教再无大举进攻中原,便可知当年此役,魔教受创之重了。”

    “听说,这......是因为后来的魔教教主韬光养晦......并非实力不济,而那魔教教主,亦是个不世奇才。”

    “诸大哥,你怎么净说魔教的好?难道咱们中原英雄,在你眼中一钱不值吗?”

    “我哪有?”

    “彩儿妹妹,这回倒不是诸大哥夸大,那魔教教主言蜀辞,实是个武林少见的奇才,就上个月,与中原第一侠的诸伯伯决战,竟与诸伯伯打个平手。”

    “诸伯伯是中原第一人,天南一剑,天下无敌,竟仍胜那魔头不得?”

    “是啊,所以并不是我有心要夸他,是那魔头实在厉害。而且,那魔教教主好不恶毒,打不赢我爹,竟然用计伤他。”

    “所以啊,魔教虽然厉害,但太过阴险狡诈,不算英雄。”

    “诸大哥,诸伯伯的伤没事吧?”

    “伤的虽然不轻,但未伤在致命之处,倒也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今日咱们重游旧地,瞻仰前辈风彩,他日咱们武功大成,定要荡平魔教,为武林除一大害。”

    “好,咱们就这么约定了。”

    “代哥哥,你看,河边怎么有船,船里还有个人?”

    “是啊,还抱着的个人。”

    “这里是两界河,河西是魔教地盘,河东为我中原所据,河里向来无人,怎么会有人?哎呦,你看那人怀里抱着的人,好像已经死了。”

    “喂,那汉子,你在河里干什么?怀里抱着的是谁?”

    河边船上的人自然是言无信了,言无信心伤曦儿之死,只抱着曦儿,对旁人的话充耳不闻。

    “喂,我们中原四秀在这问你话儿?你怎么不搭理?”

    言无信不理,那人又问了两遍。言无信这才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岸上,只见岸上高处,离自己十余丈处,有四个人影,三男一女。言无信心伤曦儿之死,也没多留意,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望着怀中的曦儿。

    “你这人当真无礼,没听到我们的话吗?”

    “彩儿妹妹,这人定是失了亲人,正自悲痛,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言无信心伤了一会儿,见到被人发现。虽不想理旁人。但不免想想,曦儿已死,人死不能复生,更不能死了之后给人看笑话,伏下身子抱起曦儿,上了岸。

    “我看不是亲人,定是相好。”

    言无信虽然难舍曦儿,但曦儿已死,自己再伤心难过,也不能一直抱着她,只自顾自的朝岸上走,打算找个地方将曦儿埋了。

    “代哥哥,这里是两界河,那这人又是哪里来的,会不会是对岸来的呢?”

    四人中的一个女子突然一问,其他三人登时醒悟,若是河东的倒还罢了,若是这人来自河西,那就是魔教中人了,魔教与中原向来水火不容。

    四人散开,登时将言无信围了。

    “走开,”

    言无信冷冷地说道,这些人刚才风言风语,直骂他们九幽教,他都没听进去。此刻这些人拦路,刚才的话又犹在耳,对这四人说不出的烦恶。这时,言无信也看清了四个人的模样,前面两人,后面两人,分站四角。前面两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二十出头,身穿淡黄长衫,模样还算英俊。那姑娘也是标致,只是身形稍嫌娇小,竟不足五尺。后边还有两个男子,一个高大的汉子,另一个个头也高,只是不如另一个威猛,而是瘦的像竹竿。

    言无信喝了一句,不再多说,抱着曦儿的尸身径身向前。

    “站住,”

    言无信忽觉一股寒气袭来,停步不前,抬眼一看,只见一柄短剑递到了自己面前,离自己不足两尺。

    “我们好好的问你的话,你便好好的回答,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废了你。”

    言无信方才没从失去曦儿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此刻见了面前短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身在中原,虽然算是暂时脱了险,但只是从一个险境到另一个险境而已,所以还是不要冲动的好。可他确是九幽教中人,若是说了,这四人也不会饶他,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姑娘见言无信不动,只道他怕了他们,便问道:“我来问你,你是什么人?你怀中的姑娘又是谁?”

    言无信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与曦儿的关系并不愿说与外人知道,更不会告诉这些中原败类。

    “我看这定是他喜欢的姑娘,你们瞧,这姑娘生的倒美,再看这人,象的乞丐一样,定是他想与这姑娘好,这姑娘誓死不从,他便杀了这姑娘。”

    旁边青年插口说道。

    言无信本是极其俊美的少年,但之前为了逃亡,已经易容改装,再加上过河之前又摔了一跤,俊美的样子固然看不到一分,乞丐倒像个十足十。

    “秋兄弟莫要胡说。”

    那高大汉子虽也看到言无信像个乞丐,觉得他配不上怀中的姑娘,却看到他心伤怀中姑娘之死,确是情真意切,所以这姑娘绝不可能是这人所杀。

第60章 武林四秀

    言无信是九幽教的少主,又几时受到过这等言语?何况这人非单只是说他一人,更污辱他心爱的曦儿。言无信不由地怒气勃发,怒视着口出污言之人。

    “诸大哥是热心肠人,听不得兄弟言语。可你别忘了,这人极有可能就是魔教中人,若他真是魔教中人,别说咱们羞辱他,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是啊,诸大哥,你忘了诸伯伯是遭魔教暗算的吗?魔教中人,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那魁梧汉子说道:“那是魔教教主言蜀辞卑鄙无耻,不能说所有魔教中人都这样。再说了,就算魔教中人无耻,若咱们也和他们一般,不也一样成了无耻之人了吗?”

    言无信本恼这几人辱他,又听这几人再辱及父亲,更是怒极。可听到最后,却也迷惘起来。因为一个多月前,父亲去了中原与中原第一侠的诸燃古决战。后来在自己出逃之前,得知父亲受了重伤,心中猜想的是,父亲不是伤在诸燃古手上,就是被常叔叔暗算。而此刻听这人如此说,诸燃古也伤在了父亲手中,且还是父亲暗算。

    言无信大惑不解,想起父亲曾与自己谈起诸燃古,言谈之中对这位中原第一侠推崇备至,何况父亲是一教之主,武林大宗师,怎么会施偷袭暗算这等卑鄙伎俩?

    那汉子又道:“可这人虽从两界河上游来,也未必就是魔教中人。”

    另一个高瘦少年道:“诸大哥之言也不无道理,天包寨、喻家庄、天池派三派在此镇守多年,别说这河中,就是河对岸,也已多年不见魔教中人了,何况魔教服饰皆有标识,一见即知。”

    那姑娘道:“就算不是,这人害死了怀中女人,定也不是好人。”

    那高瘦汉子又道:“彩儿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姑娘昂着头,甚不服气,道:“我怎么不对了?”

    “你看这人,两眼红肿,显然是哭过的,这姑娘若是他所害,他又何必伤心。”

    那姑娘自知理亏,嘴上却不肯服气,道:“说不定是他爱这姑娘,这姑娘却不爱他,他因爱生恨,索性杀了这姑娘,但杀了这姑娘之后又忍不住伤心也说不定。”

    瘦高少年,和魁梧汉子都暗暗摇头,这世上并非没有这种人,但他们也不能因此给旁人胡乱安个这样的罪名。

    那个姓诸的少年道:“咱们让开吧?”

    那叫作彩儿的小丫头却道:“我偏不让,谁让他不答我们的问话的。”这话是向姓诸的少年说的,接着又向言无信道:“喂,我说小乞丐,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你可知道我们四个人是谁?”

    言无信不理,彩儿道:“我们可是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武林四秀。”

    言无信心中虽怒,可也是微有疑惑。他与不端和尚交好,不端和尚本就来自中原,对中原武林了解不少,闲谈时,不端和尚和他说过好多中原武林的奇闻轶事。言无信知道,中原武林名头最响的自然中原四侠,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什么中原七大派,什么南六奇,河北三怪数都数不清。可言无信听过的不少,但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中原四秀。

    那彩儿姑娘见言无信面有疑惑之色,得意洋洋地道:“我谅你一个小乞丐,也不知道什么是中原四秀。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四人便是中原四侠的公子小姐。”指着言无信身后的高大汉子说道:“这位大个子,便是中原第一侠,诸燃古的儿子,诸问。”又指了指另一边瘦高个,说道:“这位瘦竹竿,就是中原四侠之一的万古从万大侠的公子,万天青。”最后笑吟吟的看向身旁不远的俊朗少年,说道:“还有这位英俊不凡的秋代望代哥哥,是秋鸣鹤秋大侠的公子,至于我嘛,就不能告诉你了。”

    言无信轻哼了一声,心想,好稀罕吗?中原四侠,诸、万、秋、黄,你都说了三个了,那你自是中原四侠中,黄恨生的女儿了,刚才旁人叫你彩儿妹子,那你便是黄彩儿了。

    言无信知道了四人的来历,原来只是几个公子哥,大小姐,仰仗着父辈的威名,出来显摆。言无信不愿理他们,抱着曦儿自顾自地向前走,曦儿已经死了,自己虽然伤心,但父亲生死未卜,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也是该找个地方将曦儿安葬,振作起来,作自己该做的事了。

    言无信不理黄彩儿,从黄彩儿和秋代望中间走过。黄彩儿说明了自己的来历,没想到这小乞丐仍旧不搭理自己,大为恼怒,要知道,在中原,不论是谁,听到中原四侠的头名,哪个个不是肃然起敬。抬手就是一掌,朝言无信肩头打去。

    言无信见这一招来的甚缓,心想,这小丫头虽然刁蛮无礼,但心肠倒不算太恶毒,这一掌并没有下重手。但手法确实是上乘手法,不端和尚曾讲与自己中原各派的武功特点,这确实像是黄家的武功手法。

    言无信不欲与人动手,何况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早已精疲力竭,只怕也不是这四人的对手,怀抱着曦儿,右腿一屈,假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因此避过了黄彩儿的一掌。

    黄彩儿以为言无信被一掌吓的差点跌倒,哈哈大笑起来,道:“不中用的小乞丐。”

    “彩儿妹子,别小看他。”

    “怎么?”

    “你这一掌虽缓,已是黄家飞鸿落雁掌的高明招式,但这人抱着一个人,还能轻易避开,且避的丝毫不露痕迹,这身手,绝非泛泛之辈。”

    诸燃古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看向诸燃古,都是不信。言无信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刚才他是假装差点摔倒,自以为没露出任何破绽,没想到竟给这个大个子一眼看穿。都说诸燃古是中原武林第一人,言无信没见之前,也没将他放在心上,心想,你中原第一侠又怎比的上我父亲?可此刻见这诸家小儿也能一眼识破自己的掩饰,不由地暗暗吃惊,中原诸家,果然有些鬼门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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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教之魔门少主介绍:
九幽教教主言蜀辞受伤,教内突起变故,副教主谋权,控制教主,少主言无信在教中长老的帮助下,逃离九幽教,逃到中原。九幽教之魔门少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幽教之魔门少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幽教之魔门少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