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因为我心悦你
事实当然不会像她想象的那样旖旎。趴到宋延清怀里之后,白初落自己也已经很快反应过来。
耳边劲风呼啸而过,原来是身后的天霸趁两人不备又袭了上来。
宋延清意识里的天霸和白初落还没有认识,形同陌路。又出于魔族,做出这种背后偷袭的事情,实属正常。
刚刚那番停顿只是因为白初落突如其来的动作没反应过来。更准确的说,是控制她的宋延清的神识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想起还要安排她去战斗。
此时终于想起,就顺着天霸的性格继续起剧情。
这一下躲过了天霸的袭击,在白初落看来其实比现实中真的挨上天霸一下子更让人着急。
因为这就表明了,宋延清本人还在执着于这场比试。
白初落的印象里,宋延清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战分子,温子项难得来一次三界提出切磋都被他拒绝,更别提林师兄三天两头向他挑衅想要切磋,师兄基本就没搭理过。
这样的他,这一次主动挑衅天霸就已经是很难让人理解的一件事了,此时明明可以简单结束的战斗却还硬生生得要继续下去,实在太奇怪了!
神识的世界,或者说师兄真正的内心世界,与外表真的有那么大差异吗?
“师兄,停手吧。”窝在宋延清怀里,从刚刚揽过她后,宋延清就没有放手的意思,带着她上蹿下跳左摇右摆,与天霸缠斗。
白初落没有再理会天霸那边,同样都是由师兄控制创造出来的人,既然本体已经在她身边了,只要阻止了本体,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自然而然也会停手。
白初落已经理除了这个逻辑,对于二人的打斗也就没那么在意了。越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她越要冷静。
左右师兄不可能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人伤害,就算真的被伤害到了,那也远没有安抚师兄现在暴躁急于求成的心绪重要,这可是直接关乎他性命的事。
因此白初落也就心安理得的窝在了宋延清怀里,成为他战斗中的一颗绊脚石,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清晰的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师兄。
宋延清没有理会她的话,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专心战斗没空思考,总而言之,他还在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继续战斗着。
与宋延清这边的安静截然相反,白初落的脑海里此时已经炸锅成一团。因为白初落半天没有回话,白烈俨然变成了一台人形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口头上那电话。
“诶,你听见没有啊!他怎么还没停下来?怎么还这么大风,你听见没有啊!白初落……”
奇怪的事,明明已经变为多人群聊模式,白夜却一直没有出来阻止他,甚至连“烦”、“滚”这样简单直接的反驳字眼都没有说。
白初落被白烈吵的脑仁止疼,暂时放下了劝阻宋延清这件事,回答白烈:“听见了,听见了,你能不能先别吵了,我正全师兄呢。”
“你听见了怎么不回话,害我以为联系又断了呢。”白烈不满。
“什么联系又断了?”自打他们联系上之后,她就一直都能听到白烈的说话声,又断一说从何而来?
“哎呀,我们也是趁宋小子神识不稳定时候才能联系上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听不见了。最开始我也是这样不断呼唤你,才判断出你那边能不能收到我说的话。”白烈解释着。
虽然他这番话说的十分混乱,白初落却也明白了大概。
白烈现在和她能联系上完全是钻了宋延清神识不稳定的空子,碰运气的事,指不定什么时候信号就断了,所以有什么事还得抓紧说。
白初落用最短的话,最快的语速将自己进来后遇到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继而问道:“就是这样,现在我怎么做才能阻止师兄,让他不打就可以了吗?”
不打架可以有很多种解决,比如自己把他打败,把他绑起来,或者口头劝和。
把师兄绑起来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她却一直选择最难的一种口头劝和。因为她觉得,突破不突破这种事完全出于自我本心,就算阻止了他神识里的打斗,无法阻止他变强的决心也办法制止灵力的吸收。
如此,打不打架这件事其实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宋延清想不想打架的心。
白初落问这个问题,也只是想进一步正实一下自己的想法,毕竟自己神识里的另外两只都比她有经验。
这一次,回答她的不是白烈,而是从最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的白夜:“重要的不是眼前所见,而是内心。你要解开的是他的心结,而不是这场比试的胜负。”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白初落悬着的心瞬间安定了不少。
“懂了。先不说了,晚些再联系,记得让白烈不要吵了,聒噪的我脑仁疼。”留了这句话白初落就销声匿迹。
白烈又不满的叫嚣了几句,也安静下来。
白初落这才得以专心应对宋延清。
这么一会功夫没理,他和天霸两人已经又拆了不知道多少招,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延清渐渐竟然还有了反压天霸一头的趋势。
这在白初落看来可不是一件值得令人高兴的事。宋延清神识里越强大,真实世界他的肉身也就越危险。
“师兄,我们不打了好不好?”白初落搬过宋延清的脸让他能直视自己,听到自己所说的话。
“师妹,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结束的问题。”他看着白初落,带着她侧头一闪,又躲过了天霸砸下来的一道拳风。
“只要你想,这场战斗就能结束。”白初落定定的看着他,仿佛这个世界除了他已经再没有别的东西,表情格外认真。
宋延清明显的怔愣了一下,立马恢复正常,皱眉道:“师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师兄觉得我是个任性的人嘛?”白初落忽然展颜一笑:“那好,我我想像师兄请教一个问题,不知道我的任性师兄能否成全?”
熟悉白初落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个笑容一出现就代表她已经开始生气了。
宋延清也不例外,乖乖的开口回答:“师妹讲就是了。”
“为何要跟她打架?”白初落指了指天霸道。
宋延清一愣,连他带天霸的动作明显都顿了一下。
白初落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是杀人放火、作恶多端、欺师灭祖还是什么,轮到你大义凛然出来替天行道?还是因为他太霸道惹你不顺眼,你就要教训她?”
白初落的话越说越冲,恨不得指着宋延清的鼻子就开骂。
以往从没被白初落如此凶悍的对待过,宋延清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她得意料。她原以为,以师兄的性格这时候服个软,认个错,事情也就过去了,这招瞒天过海转移他对胜负的注意力,把他骂醒,没准就能直接带他从神识里出去了。
但结果显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完美。
宋延清手中动作依然没停,拧眉对她道:“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伤害到我,而我对她的能力也绝无半分嫉妒。但,我要护你周全。”
这句话听到白初落一头雾水,护她周全?她需要人护嘛?这件事明明就没她什么事啊!
“你那我做什么借口?明明是你先向他挑衅的!”白初落语气依旧不善。
“对是我,在这里我向她发起了挑战,在外面我却连话都没有说。我痛恨那样懦弱的自己!”宋延清的语气平淡如水,但字里行间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失望及厌恶。
这句话说完,愣住的人就换成了白初落。
她可算听懂了,里面、外面这不就指的是神识里,和神识外嘛。原来师兄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那之前那个记忆碎片,那个妖孽的爱调戏自己的师兄也是有记忆的嘛?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白初落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她赶紧摇摇头,清楚自己的一切杂念,问宋延清:“师兄啊,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既然知道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那你跟一个你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影拼什么命呢,走跟我出去好不好?我们出去找真人切磋。”
知道宋延清有清醒的意识后,白初落的语气就软了很多。
“不好。”宋延清摇了摇头:“我暂时不能出去。”
白初落急了:“为什么呀?在这里你就算赢了他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假人!”
宋延清淡淡道:“我知道她不是真的,但只有在这里打败他,我出去才有打败她的可能性。”
他又看了眼白初落:“我不会让你再卑微的忍气吞声。”
她什么时候卑微了,又什么时候忍气吞声了?!师兄这人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寡淡模样,怎么脑洞这么大?!
不过,宋延清的话她大概是听明白了,据她估计这里的天霸就像一个训练机器一样,宋延清在强大自己的同时,模拟自己的能力和天霸战斗的情况来判断自己是否有资格清醒,如果不打败天霸,他就清醒不过来。
可是他要成长到打败天霸的地步,就算清醒过来也活不了了啊!
白初落肯定不允许事情这样发展:“师兄啊,那我帮你好不好,我俩一起打肯定能灭了她!”
有她分担一部分无论是天霸的攻击还是宋延清对于灵气的吸收都能得到缓解。
“不行,我说了要保护你。”宋延清没给他机会。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不需要你保护啊!我能保护得了我自己!”白初落既着急又生气,连带着还要为宋延清的安危担心,话不敢说的太重
“我要保护你!”宋延清又重复了一遍,手下的动作越发狠历,隐隐又压过天霸一头的趋势。
白初落头痛啊,她不知道师兄原本是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
没办法,只能又耐下心来认真劝阻:“师兄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保护我呢?俗话讲,授人以鱼比如授人以渔。你是我师兄,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我身边护着我吧,你该做的是亲自教导我,让我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最好的保护我的方式。而且天霸根本没有伤害过我,你打坐的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不信,你跟我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白初落的话说完,宋延清停顿了半秒才开口:“因为我心悦你。”
他手中的打斗并没有停下来,以致于白初落以为剑风和拳风交错呼啸导致她出现了幻听:“什么?”她傻愣愣的问宋延清。
宋延清收下的动作突然随着她这声提问停了下来,一起停下的还有对面天霸的动作。
宋延清一手持剑,一手放在身侧,就这么站在白初落面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不躲不闪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白初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坚定。
“因为我心悦你。所以,后半辈子,我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不需要你变得多么强大,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护你周全,如果我死了,也绝对会为你铺好前进的道理。就算你对我只是师兄妹之情也没关系,就算你以后有了心悦的男修也没关系,除了这个空间,你就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以后你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不需要为其余不相干的时烦恼,我会全部替你解决!”
这番话让白初落的心中腾的响起一剂炸雷,如同除夕晚十二点时的第一声打破宁静的烟火,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无数烟花腾空而起,在她的心中绽放。
“师妹?你怎么哭了?”宋延清看着直到刚刚都还好好的白初落,就在自己说完话的瞬间,脸上还没来得及出现什么表情,眼泪就先刷的一下从眼眶里溜了出,没有一点征兆。
难道自己的喜欢就真的这么让她不知所措,以至于惊慌的留下眼泪嘛?宋延清苦笑,他现在真的很庆幸这里是他的神识而非现实。在这里至少他还有机会将自己的话收回去。
只不过目前,面对这个已经知道真相的白初落,他却连伸出手为她擦眼泪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还得靠你
“哭?”白初落茫然的伸手摸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经一片湿濡。
她会流泪,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想象到的事。师兄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震惊更让她欣喜,甚至有一丝丝不可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她刚刚说起师兄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这句话时有多艰难,现在就有多兴奋。
流泪?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大概是太开心了,潜意识产生的生理反应吧。
回过神来的白初落,立马抓住宋延清缩回去的手,激动的说:“忘?为什么会忘?能不能不忘?这件事我要记一辈子,绝对不会忘记!”
宋延清完全没想到白初落第一个反应会是这件事,顿了一下回道:“师妹若是对我无意,这份记忆只会徒增烦恼罢了。不如早些忘……”
他话没说完就被白初落截住:“谁说无意!我对你有意,特别有意,大大的有意,恨不得满心满意都是你!”
她拉着宋延清的双手,面对着他,抬头直视他的双眼视线说不出的认真。
她生怕师兄觉得自己实在开玩笑,自己喜欢玩笑的印象根深蒂固,正经话都尝尝被人怀疑是玩笑,这万一表白也被师兄误会,还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她可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宋延清的声音随着白初落开口停住,视线也放在她身上,本来因苦笑翘起的嘴角渐渐降在了脸上,不一会从耳根出蔓延而上一片红晕知道遍布整个脸颊。
半晌,他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师妹,你,你……”
“诶,别你你你得了。师兄,我是真的、真的心悦你!你说你心悦我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们两情相悦,我还费那么多劲干嘛!”虽然她好像也没干什么,哈哈。
白初落一下子扑进宋延清怀里,再一次讲他的话题止住,等他问下去不知道又要浪费多久,白初落可还记得有大事没解决呢!
“师兄,既然我们都两情相悦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再这么费劲的修炼啦,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来,一辈子很长都有我陪着你啊!”喜悦并没有冲昏白初落的大脑,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正事上。
宋延清现在也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了平静。
听到白初落说出心悦他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几乎都是懵的,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白初落知道自己心思之后的反应。
有时一脸厌恶,有时嫌弃,有时一笑了之事后却默默疏远,所有的一切可能性他都想象到了,唯独没有白初落也会心悦自己这个可能。
他把师妹捡回来,一点点拉扯到长大,可以说生命中的所有重大事件都有他的参与。
他以为,这样本来应该类似父亲一般的感情,如今却变质成如此地步,师妹知道后只会骂他恶心。
就是这种悲观日益放大,才让他越来越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情感诉诸于口。
直到刚刚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所担心的一切都不存在,师妹对他有意。
心中的狂喜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抱着,白初落上天飞上两圈,但随之而来的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或许师妹所说的有意跟自己想的并不是一个意思?又或许,师妹所说的只是将他当做师兄那种有意,又或者……
他想开口求证,却被师妹拦住。话虽没有说出口,狂喜的心情却已经沉寂。
“不行。”他回答的斩钉截铁,“在我达到能够保护你的修为之前,我是不会出去的。放心,会很快。”
就怕你快啊!但凡你慢点我都不用这么着急!白初落心里骂到!
“保护我?!那你也得先有命在啊!再不出去,灵气爆体,你命都不在了那什么保护我?!”她终于忍不住怒斥道。
“不会的!我了解我自己的身体,最多不过难受些日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宋延清摆头不敢看白初落的脸。
白初落冷笑道:“你了解?呵呵,你了解你就不会自己一个人被困在神识里那么多天出不去!你了解你就不会跟一个连修为层次都没了解清楚的人切磋!”
“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知道如果不是我的阵法你吸引过来的灵气已经足够炸毁整个托魔镇嘛?”
“足够炸毁整个托魔镇的灵气吸收到你的灵台内,你告诉我只会难受几天??难道堂堂一个托魔镇还没有你的灵台大?”
白初落越说越激动,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夸张色成分在,比如灵气那部分,就白烈反馈过来的情报,应该也就能威胁到客栈范围,但再这么继续下去,扩散到整个托魔镇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宋延清一言未发,看着白初落直皱眉头。
白初落见他似乎已经有些动摇,继续道:“你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难道也一点都不考虑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没找谁没惹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活着,就因为你的一句心悦、保护,就要陪你爆发的灵气一起灰飞烟灭?”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有没有问问我需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心悦我,就一定要保护我,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太大男子主义了,比起被保护,我更希望能跟你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享受两个人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时刻!”
“你要找死,又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既然你已经说了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的目标难道不应该是携手走过一生嘛?你自己一个人停在这里,让我后半生怎么办?好,既然你现在要死,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了!”
“我会想办法让白烈他们疏散走城里的百姓,也许已经来不及,但这份罪孽我也会陪你一起背着,如果下了地狱,阎王也许会将咱们两个判在一处,来世为牛为马都好,也能再续前缘,得偿所愿。”
白初落死死拉住宋延清的手,定定的看向他。
宋延清的眉头随着她那一大段话越皱越紧,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忽不定,直到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既道:“我们回去吧。”
霎时间,白初落立刻感觉到一阵坠落的失重感,眼前一片漆黑。
等她醒过来时,入目已经是房间内的一片狼藉,她正靠在宋延清的肩头,一手与他紧紧相扣。
抬眼,正对上宋延清深情的眸子,“师兄……”她刚要说点什么,就感觉头下一空,宋延清整个人歪道在塌上混了过去。
“师兄!”她惊叫了一声,向宋延清的身上扑去。
“先别管宋小子了,他暂时没事。你得先搞定屋里这些即将暴走的灵气,没有宋小子的引导吸收,这些灵气很快就会向周围扩散。但因为你阵法的禁锢,一旦撤去阵法,它们的威力就有如一颗房间这么大的灵气弹!”白初落的耳边突然想起了白夜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抬眼望去,门口位置能隐约看到白烈几人的身影,见她望过去,灵箫吟不断的招手向她示意。只是屋内风声太大,她听不清灵箫吟具体说了些什么。
顾不得他,白初落继续观察屋内的情形,此时他们两个正处于暴风的中心,风眼的位置,暂时还算的上安全。
但师兄对灵气的引力已经消失,很快四散的灵气暴风就没有头绪的胡乱四窜,到时候阵法中心的他们就是最先面临危险的人。
“我该怎么做?”理清了思路,白初落问到。
“吸收掉这些灵气。”白夜言简意赅。
“吸收?我?”白初落一俩门的不可置信:“师兄都承受不了的灵气,你让我吸收?!”
“你跟他不一样,你又空间,又有灵泉。”白烈插嘴解释:“让你吸收这些不是把他们都化作修为,而是让你吸收进空间。把灵气都扔进空间,东西就会帮忙解决掉,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放心吧!”
白初落看着眼前破坏力却来越强的飓风,吞了一下口水:“那行吧,我先试试。”
她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吸收灵力至筋脉,再由筋脉到灵台再到空间。将屋内的灵气一点点的引向空间的灵泉中。
白初落实在一个时辰后睁开的眼睛,屋内的飓风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白烈等人在风消失的差不多时就已经走了进来,帮忙收拾桌椅废墟,并且把宋延清移到隔壁屋子的床上。
这屋的床已经废了,本来白烈可以从白初落的空间直接拿一张床出来摆上,但正主现在正在往空间渡灵气,怕打扰到她所以此事作罢。
收拾干净以后,几人见白初落还没搞定,就干脆一起席地而坐,打坐吸收剩余灵气,帮她减少负担,合力将剩下的这一部分灵力彻底消除干净。
所以末尾白初落明显感觉自己吸收的速度赶不上灵力消失的速度,本来还担心是自己的阵法出现了偏差,结束之后睁眼一看才知道怎么回事。
“师兄怎么样了?”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宋延清的去向,看到他没在贵妃榻上就知道一定是白烈他们已经将他安置好了。
“睡下了。没什么事,这次算是及时止损,因祸得福吧。虽然筋脉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但修为确实精进了不少,已经突破到化神后期。只要好好修养,不留下病根就没有问题。也算这小子命大,如此强行突破都没伤到灵台,否则一但灵台出点问题,他这一身修为也就算废了。”白烈回答,这里除了白初落也就他和白夜略懂点医理。
白初落点了点头,刚想在问点什么,灵箫吟那边却先开口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辛苦了两天一宿,再不休息你师兄没事,你却倒下了。”
从昨天下午到魔界,白初落又是找灵泉又是历雷劫,中间吃了点东西、做了早课能勉强算得上休息,接着马不停蹄的返回来救宋延清,每件事都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真的能说得上是劳心劳力。
灵箫吟不说她还没感觉,这一说疲惫感一下子从身体的四肢百骸涌了上来,眼皮都跟着打架恨不得现在立马倒头就睡。
“师兄在哪?”白初落强撑着精神问道。
灵箫吟眉头皱了一下,回答:“我们房间床上。”
白初落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对几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今晚,你们都在这房间休息吧,不要去打扰我和师兄的二人世界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临走还不忘热心的将房门带上。
留下两大两小外加一只猫看着只剩下一张贵妃榻的房间面面相觑。
下一秒,里贵妃榻最近的黑猫果断窜了上去,大大方方占据了唯一一个家具。
“……”灵箫吟和小绿对待白夜的态度基本等同于白初落,惹不起,躲得起,他俩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白烈。
现在白烈是他们唯一的救星了,同时睁着水汪汪大眼睛,其实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反正大家都看我更看烈哥哥的还有小寒。
白烈无语,他本来也想占个贵妃榻了事的。可惜晚了一步,被白夜占上了。
他可不是怕白夜,只不过白初落那边刚刚处理完大事,需要休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最好还是不要后院起火,自己和白夜还是好好和平相处为好。
他绝对不是怕了白夜。
总之白烈没有和白夜为了贵妃榻一争高下的想法,所以他也要为自己准备休息的家具。
好在白初落的空间现在已经稳定下来,自己划破空间的能力也被他们试做储物袋一样的存在,都不用编理由,随便从空中一掏就掏出两张床来,放在里屋摆好。
之前客栈房间的床比较大,占地也大,此时空出来的位置,放他两张床也绰绰有余。
看屋里还是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他又从空间掏出点桌椅板凳、衣柜、架子、梳妆台甚至盆栽等等,指挥着灵箫吟他们将整间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
完事之后,终于准备休息,走到床边,却看到白夜不知何时已经霸占了其中一张木床。
第三百七十八章 恋爱得酸臭味
清晨。
宋延清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白初落,定定的出神。
昨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甚至比以往的记忆来的都要更加深刻。
自己竟然因为急于突破,差点毁了一整个镇。若不是师妹……后果不堪设想。
宋延清还是那个宋延清,一旦回复清醒,子安天下之忧而忧的思想就会立刻侵占他的大脑。
白初落喜欢的其实也就是这样的宋延清,她自己算是一个比较自我的人,重生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世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转生后,宋延清给了她温暖的同时,也让她见识到了接触世界的能力。虽然某些待人处事的方法她并不敢苟同,更不可能学习,但就是如此,她才喜欢与师兄在一起遇到另一个自己没接触过的世界。
可惜,宋延清并不了解这一点,直到现在他依旧怀疑白初落在神识里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自己,或是为救百姓、救她的缓兵之计,以至于,清醒之后他的思维一次也没有往那边走过。
因为,他害怕联想到这些以后,他会心痛、会不敢面对师妹。
他就这么心里想着事情,眼神发直,直到白初落悠悠转醒,抬头正看到他迷离的视线,扬起一抹笑容:“师兄早啊!”
她将自己的手伸出自己的被子,伸进宋延清的被子,想要环住他的腰身,中途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师妹莫要胡闹。”
回过神来的宋延清,低下头,皱眉看向白初落。
白初落见状瘪起嘴,不满嘟囔道:“我们不是已经互相表明心迹了吗?怎么说了还不如不说,以前高兴了还能搂搂抱抱,现在连抱都不让抱了。”
她声音不大,却也控制在宋延清可以听到的大小,其实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她本以为师兄听完会失笑的说教一番,像什么站着跟躺着不一样,或者关系要慢慢来之类的。
没想到她说完那句话,宋延清整个人却好像断了电一样,浑身僵硬,连带着箍住她的那只手都像铁环一样,她想抽回自己的手都做不到。
白初落一脸莫名,伸出另一只没被钳住的手在宋延清眼前摇了摇,问:“师兄?怎么了?”
宋延清怔愣半晌,眼神转移到白初落脸上时依旧有些发直:“刚刚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了啊?你没事吧?”白初落有些怀疑白烈昨天所说的话了,师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怎么脑子好像坏掉了似的?
“不是,前一句。”宋延清又道。
之前一句就是白初落自己小声嘟囔的话了,虽然想说给师兄,但表面还是说给自己的,她怎么可能大大方方重复出来,她眼神飘忽回到:“我还说了什么嘛,没有啊。”
“你说我们互相表明了心迹……真的是……互相?”宋延清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清醒后就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思考,生怕自己昨天在做梦或者师妹只是安慰自己。
从神识出来后,他带着一丝丝侥幸没有消掉师妹的记忆,安慰自己是师妹不愿意消掉,自己当然还是要以她本人的意见优先。
但其实他心里占据着最大位置的思维还是不相信师妹真的会对他产生感情。
有些人天生的不自信,就算获得了明确的答案也会反复确认才能最终相信。宋延清的不自信是从儿时开始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身为一个天才,却依旧比普通人还要努力的原因永远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此时的白初落手已经反握住宋延清的手腕,神识探进他的筋脉里开始查探他全身上下、灵台等等有没有受损的地方。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已经让她开始怀疑师兄是不是失忆了,灵气真的把脑子撞坏了。
可是,神识一圈走下来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一场,确实像白烈说的,除了筋脉轻微损伤,吃上一段时间药就能够恢复,修为也比之前上升了一大截子之外,身体没有半点异常,可以说壮像头牛了!
“没事啊。”她低估了一句,抬起头问宋延清:“师兄,昨天的事你都忘了吗?”
宋延清等着白初落的回复,心中忐忑不安。此时听她如此问,刚刚又查探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才意识到师妹这是误会了,失笑:“不,我都记得,只是……”
只是到了一半,他却有些难以开口,想再确认一下,说自己不敢相信师妹对自己有意?这种话,离开神识,恢复正常的他真有点说不出来。
白初落却从他欲言又止的态度看出了端倪,勾起嘴角忽然掀起被子钻进了宋延清的被子里,两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将他压在shen下。
“我们两情相悦,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我白初落要与宋延清携手相伴一辈子,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如果你还记不住,我可以写下来让你揣在怀里,想不起来的时候随时掏出来看一看。或者我每天都可以说一遍给你听。”她笑的酣畅,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宋延清的眼睛随着她多说一个字就增亮一分,直至这些话说完,他的整个世界似乎都不一样了,好像从黑白变为彩色,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生机盎然。
当然,现在他视线里充斥的其实也只有白初落的笑颜。
这个他从小捧在心尖儿的人,现在终于属于他了!
忽然一阵翻天覆地的眩晕,白初落被宋延清一个反转ya在shen下。后背落到床板时,他还不忘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免得直接装上床板摔痛。
这一次,换宋延清在上看着躺着的白初落,微笑还没有来得及挂上他的脸:“师妹可要想好,我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走到最后。若不然,师妹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
他还需要最后确认一遍。
白初落双手抬起勾住他的脖子笑道:“我的人生里就没有后悔这个词。”
“好。”笑容终于爬上来宋延清的脸颊,他缓慢的伏下身去。
气氛刚好,环境宜人正式献出初wen的好时节。
天时地利全占了,可惜人和没能搞定。按头小分队没有,捣乱小分队常出没。
正在两人唇间只剩下一厘米不到的空间时,屋外想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随着门声想起的还有白烈的叫喊:“快点开门,白初落,有人找!”
若要是只有个敲门声,两人还能忍住继续,但白烈的声音实在是太刺耳,而且很破坏氛围,把两人营造了一早上快冒粉红泡泡的氛围一下子破坏的消失殆尽。如此,就算是真心相爱的二人也很难再下嘴了。
无奈,两人尴尬的分开,理了理衣服。
昨晚宋延清直接晕过去的,白初落也是不眠不休辛苦了两天后已经没力气换衣服了,所以都是合衣而睡,到没有更加尴尬的一起穿衣服的步骤。
整理好宋延清就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白烈四人带着天霸、梁修一起走了进来,屋子中瞬间站的满满当当。
宋延清看到天霸一瞬间就进入了戒备模式,估计是神识里跟她打了太多次,下意识就散发出了敌意。
把天霸弄得一脸莫名,只见过一面的人,第二次见就被针对,换谁都会觉得奇怪。不过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遇见不懂得会直接开口问出来:“你,想打架?”
这个你当然就指的宋延清了。天霸边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毕竟很久没跟人打过架了,一般百姓她轻轻一碰就死了,跟瓷娃娃似的,害她都被自家大哥限制了进城的次数。
这下有人送上门来,还是修为不低,没那么容易死的人,她当然忍不住就想出手试试了。至于敌意,那种东西打服了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白初落一见,这可还得了,忙上前一步拦再两人中间:“误会!”
哪儿能让他们打,先不说修为差距,师兄身上可还有伤呢,这一打万一在出点什么事烙下病根可怎么办!
她伸手向身后指了指:“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我师兄,也是我未过门的道侣。前几天出了点事,昨天刚醒,对你们还有点陌生。”
听到未过门的道侣几个字时,宋延清除了耳根微红,嘴角翘起的幅度更大之外,到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倒是白烈、灵箫吟两个,眼神充满探究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不定。
不过他俩在八卦,也不可能现在当场问出来,只能忍着迫不及待的心思,继续围观。
白初落还在继续介绍,这一次她侧身看向宋延清:“这位天霸,你见过的,魔族公主,你不在这几天我们几乎天天一起吃喝逛街,已经成了饭友。”
又指指旁边:“这位是天霸的哥哥,魔族的魔王,我们也刚认识不久。”
梁修朝宋延清微微点了点头,有其他魔族在的时候,他还是能维持应有的风度。
“哥,说好了送你到这就让我去镇上玩一天的,现在人都已经见到了,我走了啊。”一见没有架打,天霸立马性质缺缺,而且白初落和自家兄长有事相商也不可能陪她玩耍,只能自己一个人逛街去了。
不过,大家一起玩了这么久,突然变成一个人还真有些寂寞。
梁修回答她“去吧”之后,她看向灵箫吟:“要不要一起?”前天他们都没凑大哥的热闹,或许今天也能陪自己呢。
没想到这一次灵箫吟心里还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委婉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就在她一脸失望离开房间之际,白初落却开口了:“你们陪她去吧。”
她看向的是灵箫吟和白烈。
“我们有事商量,短时间内估计很难结束。”逐客令下的如此明显,两人不可能在听不懂了。
同时扁了扁嘴,灵箫吟拉上小绿,白烈拉上小寒跟着恢复了心情的天霸一起离开了房间。
“夜老大呢?”临出门白初落忽然问了一句。
“屋里睡觉。”白烈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回答完,就走了,小脾气一闹连门都不管带上,就这么大敞遥开着。
“幼稚。”白初落念叨一句,起身将房门关好。
回过身来,她边往座位走,边问:“找我什么事?”
梁修看了看宋延清又看了看白初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快说,都说了他是我未婚夫,没什么不能说的。”白初落白了他一眼。
这下梁修像终于放下心来似的,连刚刚一直挺着腰板都塌了下来,乐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我老找你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老乡,想多聊聊。这就是你找灵泉要救的那位啊?”
他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延清:“前两天看他打坐那样好像没有现在这么好看。”
说完这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句:“不是恭维啊,真不是恭维,就那种感觉,感觉你懂的。”
宋延清被他看的身上直发毛,不过让他更不解的是梁修前后不一的行为态度,以及他所提到的老乡一词。
不是前两天刚见么,怎么一幅跟自己师妹很熟络的样子?
他相信白初落,既然把他留下,相信这些事之后都会跟自己交代清楚。
不过,师妹交代不交代一点不影响他现在看梁修与自己师妹熟络态度的不爽。
宋延清伸出手轻轻一拽,将白初落带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双手环住她的腰身,下巴放到她肩头。
嗯,这样舒服多了。
白初落在他刚一动作时被吓了一跳,不过坐到他腿上,感受到肩膀的重量以后,脸上就只剩下了笑容。
她轻轻点头:“嗯,我当然明白,我男人就是一天比一天帅。明天你再来看,会更帅!”一脸骄傲。
梁修被这句话雷的是外焦里嫩。刚刚宋延清那一番骚操作就已经扔了一把冷冷的狗粮在他脸上,现在白初落又摔了句这么非主流的话给他。
这对狗男女,秀恩爱不要钱是不是?!他甚至怀疑,轰走刚刚那批人就是为了单独秀给他看!
自己到底为什么今天要来找白初落啊,这哪里是见老乡,分明找虐啊!梁修真是欲哭无泪,恨不得现在马上离开这间充满恋爱酸臭味的房间。
第三百七十九章 说点正经的
梁修真的一秒也不想在这间屋子待下去,迅速跳过闲聊阶段,切入正题:“说点正经的,你给昨天给我那张图我已经吩咐下去,找人开始做了,估计最快一个月能布置完,不过在彻底完成之前,那块地方的隐秘性暂时还无法保证。”
一开始说找白初落玩不过是玩笑话,虽然他一也不介意和老乡多聊聊但那是刚刚,现在的他觉得还是办完正事立马走人才是上上之选。
他一说起正事,就立马转换为工作模式,整个人都跟着严肃了起来,连腰板都挺直了,不熟悉他本来面目的人,乍一看还颇有点魔王君临天下的气质。
“魔族内部还好,都是比较自我的家伙,对昨天那片劫云基本都没什么兴趣。但我族巡逻守卫今早报告,发现有修真界人士在边界徘徊,行迹鬼祟,具体原因不明。”
白初落勾起嘴角:“哦?你们还有巡逻守卫?魔族偷跑出去那么多都没被发现,有几个修士在边界徘徊立马就发现了,是不是双标的太明显。”
她说这话没有什么责问或者恶意,主要针对的也是之前遇到小白的事。不过若是外人听来,估计定会当她是在追究责任。
但这次听话的人是梁修。倒不是因为他性格大大咧咧或是与白初落熟识。
他们再是老乡毕竟也刚认识没几天。
这一次理解白初落,还真赖于梁修的这一层魔王身份。
他能当一千多年魔王,还是半点修为没有的那种,就算各种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一直保持刚穿过来那时的白痴样,也一定活不了这么久,很快就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就算是块烂木头埋在地下一千年也能化成碳或肥料,总之能管上点用。何况他一个人,上辈子还算有那么点小聪明的人。
一千多年,除了修为,想学什么学不好?察言观色只是他所有能力的一小部分而已。
从最开始选择在白初落面前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就是因为通过天霸转述、自己调查以及当面了解后,对白初落做出了一个基本可信的判断。
她说完那话后,梁修看了她表情也就明白了并没有责问的意思,倒不如说更像嘲讽,而且让他也瞬间记起之前小白事件。
他咧嘴一笑,抬手呼噜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不是有些魔族喜欢到修真界吃吃逛逛,之前都没威胁到普通人,我就叫守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哈哈。”
他回答的从容,但说话之前因为思考产生的微笑停顿还是没逃过宋延清的眼睛。
宋延清微咪起眼睛,再看向梁修的眼神就带上了研究的意味。
似乎是感受到他视线的不妥,梁修也到了他一眼,又加了句:“发现出事后,我已经重新吩咐守卫重视魔族得出入情况,最近已经没在有恶**件发生了!我发誓!”他举起四个手指头,向天做起誓状。
最近都在忙师兄的事,辟心谷附近有没有再出现百姓莫名其妙失踪的事件白初落还真的没有了解过。
但今天,她又不是真的为追究责任才坐到这里。
摆了摆手,她道:“扯远了,说正事。”
“不是你先提到这事的嘛。”梁修小声嘀咕了一句,白初落一个眼神递过来立马噤声。
“咳咳。”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梁修继续:“我来就是想问问,这一个月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保证那块地方不被发现。我不能明目张胆的派人过去守着,那样目标反而更大。”
白初落想了想,道:“你可以派人去守。”
“我不是说了吗……”梁修皱眉反驳,却被白初落一个手势止住。
“听我说完行不行,”白初落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派人守着。但不要守在灵泉附近,而是错开点距离,找个差不多方向的地方守着。反正从修真界看那劫云也只能看到一个大致方位,差不多就行了,守卫把他们吸引到另一个位置那边不就安全多了,声东击西忘了吗!”
梁修恍然大悟,点点头:“一时把这茬给忘了。不过,就算这样,那地方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吧,毕竟你们所说的灵气充裕,远远一看就能看到,声东击西的地点太近了不一定有用,太远了方向又不一样了。”
梁修其实之前也想过这个方法,他堂堂一个魔王怎么可能这点小事都靠白初落才能解决。可惜灵气的事真不在他能够理解、控制的范围,就算依靠魔界的大能也没办法将那么大片的灵气全部隐藏,不得这才过来求助。
“这好办,回头我再过去一趟,做个临时小阵先帮忙把灵气隐藏起来就好了。小阵坚持不了太久,需要定时去补,但程一个月还是没问题的。”白初落轻松一笑。
梁修点点头:“还有一件事。”
“还有?”白初落诧异,她以为这事完了就完了呢,怎么还有?好不容易将白烈他们只走,她还想好好跟师兄过过二人世界呢。
梁修也察觉除了她语气里的不耐,语速稍有加快:“上次你说帮我去看看我们族里收集魂魄的阵法,什么时候去。很多等突破的魔族已经开始不耐烦,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不受控制过来修真界。”
梁修这话说完,白初落明显感觉自己肩头一沉,紧接着重量就消失了,宋延清的头从她肩膀上抬了起来。
白初落转过头看着宋延清皱起的眉毛,道:“晚点我再仔细说给你听。”
宋延清点点头,两人的视线又齐齐看向梁修。
白初落其实也是刚刚听梁修说完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她想了想道:“现在怎么样?我先去看一看,顺便过去把灵泉群落那边的阵法也设好。不过,我不敢保证能修好你说的那个收集魂魄的阵法,只能先看看尽力一试。”
“那也行,最起码帮我们找个方向。族里所有擅长阵法的长老都已经焦头烂额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你能找出问题,就算解决不了,也可以让他们继续研究,算是给其他魔族一个希望。”梁修无奈道。
白初落能看出来,梁修虽然穿越过来并非真正的魔族魔王,但他对魔族的感情却半分不少,或许是时间久了已经习惯了吧。
计划已确定,三人即刻启程出发。
有宋延清之后,交通就方便多了,因为飞舟在他身上。
走之前,白初落还顺手耗上了白夜,宋延清醒了后就不需要再留人在客栈,所以多一个人也能多个帮手不是吗?!
一路上,白初落将之前从梁修那里听来的,有关魔族灵魂收集阵法的事全部说给了宋延清。
宋延清听的这一路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他和白初落不同,因为跟温子项的友人关系,他对魔界了解比一般修士更为丰富。
所以他很清楚灵魂对于魔族的重要性,以及灵魂收集阵法失效后,辟心谷周围的百姓会面临怎样的威胁。
刚来辟心谷时,他还以为几个新晋魔族不知礼数过来捣乱,找到交给魔王就能解决。
但现在这样,可不是抓几个小魔族就能够解决的,弄不好人魔两届重新开始混战都有可能!
“这件事,有跟辟心谷方面沟通过吗?”他看向梁修。
这个魔王没有魔力,他也早就察觉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小看梁修,一个没有魔力的人都能当这么久魔王,无论从那个方面讲都该令人佩服。
“当然说了,他们还派人过来看过,说解决不了,呆了没几天就回去了。”梁修嗤之以鼻,这届辟心谷太没效率!
宋延清却直觉感觉事情不太对,他都能意识到这事并非小事,怎么一直驻守在魔界的辟心谷还能如此简单了事?
如果说之前,向他以为那样只是个别新晋魔族的捣乱,辟心谷因为纳新大会在即无暇处理此事也算情有可原。
但他们明明已经知道这件事原有,严重性也不可能分析不出来,再用如此态度对待此事就难免让人心生疑惑了。
“师兄,你筋脉还没完全恢复,最好不要想的太多,伤神。如果怀疑辟心谷,过两天我们去看看便是,再过三天才是纳新大典,你醒的及时我们正好能赶上。”白初落看他y一直一言不发的皱着眉头,伸手握住了他一只手道。
手掌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瞬间舒心不少,眉头特殊展开来,微微勾起嘴角:“好。”
梁修偷偷背过身去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白夜则一直窝在船舱的一角闭眼睡觉,眼不见为净。
三人一猫很快就来到了魔界。第一站还是先去了灵泉群落。
白初落在圈起灵泉的树林中走了几圈就画好了阵法。
阵法除了有隐藏灵力的作用,还有类似换阵的作用。
没来过这里的人在外面只能看到一片密林,看不到其中任何一个小湖泊,而且就算走进来,有主观森林意识在先也会真的把这里当做一片森林很平静的离开这里。
除非你本来就知道这里有水,才能看到这里原本的样子,摇到湖里的湖水。
这阵法好用且安全,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利用灵泉的灵力进行合理循环行程永动机似的存在。
阵法的发动靠的是几块特定大小形状的灵石,以及布阵人自身灵力的激发。
也就是如果灵石里的灵力消耗光了,白初落就得亲自过来将所有灵石更换一遍,并且用特定的手法激发。
就算把灵石交给魔族,他们也没法自己更换。
考虑到长期效果,这个阵法自然而然就被她抛弃掉了。
现在用来解决燃眉之急倒也算合适。
这些布置好,三人再次出发,来到了梁修所说灵魂阵法的位置。
所谓收集灵魂的阵法并不是一个,也没有统一集中在一处。为了方便魔界各个角落的魔族都能有灵魂所用,这些阵法其实遍布了魔族各地,他们去的只是距离灵泉最近得一处。
“我先声明,我之前说所有阵法都不能用了,其实不对。”还没落地,梁修像是想起了什么率先开口。
“什么意思?有好的,直接用好的不行就行了?”白初落不解。
梁修苦笑:“我倒是想,可那些好的基本都是平时也很长一段时间不出一个魂魄的阵法。”
“你不知道,阵法之间也有优胜劣汰之分。虽然我们不是很了解他的运作原理,但用了这么长时间,哪个阵法魂魄出的多,哪个阵法几乎没什么魂魄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一般富裕的阵法附近聚集的魔族也会比较多,久而久之还能形成个村落之类的地方。”
“灵魂稀薄的阵法通常位置也会比较偏僻,一开始我们以为全部阵法都出现问题就是因为他们平时也没有什么灵魂,所以那个时候没灵魂就以为也坏了。后来有几个零星的还出现一两个,虽然根本不够用,还引起几个大魔之间打斗了一番破坏了不少地产,但至少能证明那些阵法还能继续使用,只不过魂魄实在太少一个月才出一个的量根本满足不了魔族的消耗。只能说聊胜于无,那几个我已经派人把手起来,出来魂魄之后摇号使用。”
听到摇号这个词,认为自己内心已经足够强大的白初落还是忍不住狠狠无语了一把,实在太出戏了有没有!
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才说:“那一会,也去那几个好的阵法那里看看吧。”
梁修说出这件事当然也有这个意思,立马点点头。
这时,飞舟飞到了指定位置,落下后,几人从船舱里跳到地上,收了飞舟,白初落和宋延清的视线统一看向梁修。
后者,接受到信号乖乖转身带路。
这里的阵法也算是一个大阵,不远处就有一个在魔族里算是比较热闹的小村庄。
阵法并不在明显的位置,而是在一处山洞中,否则,飞舟就不需要中途停下,而是能直接开到阵法旁边了。
梁修带着他们在山洞里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阵法跟前。
第三百八十章 忍不了
这里的山洞并非印象中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路上看不出一到光源,人眼却能十分清晰的视物。
据梁修所言,这是魔族的一种法术,施加在洞壁的岩石上,就好像长明灯一样起到照明的作用,而且很长时间才需要重新施法一次,耐用切消耗魔气极少。
只不过,只能用在魔族的岩石上,修真界的岩石不能用,魔界的其他东西也不能用。从某种程度来讲,多少也有些鸡肋。
但在现在这个场合却十分合适。
白初落对这种奇奇怪怪的法术光听着就觉得有意思,奈何梁修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法术,自己没学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就算梁修会他也没办法交给白初落,毕竟这是使用魔气才能运用的法术,而白初落身体里运行的是灵气。
这好奇只在她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打破,紧接着没走两步,就已经到了洞底,阵法跟前。
靠近阵法,首先看到的就是两名魔族守卫。两人都是人形魔物,只有脑袋结合了动物的特点,一只猫头一只鱼头。
把这两人放在一班岗也不怕天性一解放,猫把鱼直接吃了。白初落深深怀疑给他们排班的领导是个急剧恶趣味的人。
两名守卫见梁修带人进洞,立马迎了上来:“大王!”
两名魔族恭恭敬敬朝他施了一礼。两人一靠近,白初落这才看清原来猫头的人两只脚也是猫爪,而鸡头人身后多了一副华丽丽的大尾巴。
大王这个称呼着实也让她狠狠汗了一把。突然油然而生一种闯入土匪窝的感觉有没有?!
“咳咳。”梁修自己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挺起腰杆,轻轻摆了摆手:“洞外等候。”
四个字,言简意赅,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指挥安排,一点没有在白初落面前表现的那般聒噪。
“是!”两名守卫恭敬回答后,就起身离开了洞穴,走时连眼神都没往白初落和宋延清身上多扫一眼,可见训练也十分有素。
这清醒跟白初落从双白白烈、白夜,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完全大相径庭。
不是说魔族充上自由,受不了约束嘛?怎么还能他们训练到如此令行禁止,绝不多说一句的地步,白初落看梁修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佩。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阵法再说。
那两人一走,白初落就立马窜到了阵法跟前。围着阵法,左右转了好几圈。
洞里的光线还是十分充裕的,足够让她将阵法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楚的印在脑海里。
你还真别说,这阵法乍一看还真让她有些眼熟。
一手摩挲了几下下巴,白初落盯着阵法问:“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阵法有点像之前在安镇附近看到的那个祈福镇?”
宋延清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刚从打坐中清醒的他跟白初落就好像小别胜新婚,恨不得分分钟都黏在一起。
宋延清顺着她的话也盯着阵法看了一会,之后道:“嗯,的确有些相仿。”
梁修听两人的对话听的一头雾水,他算是一个比较宅的人,不像天霸那样喜欢满处乱窜。
再加上平时需要处理魔族的事物很多,又与修真界越好不能互相侵犯入境,所以他真是很少去到修真界,就算去也就是在辟心谷附近溜达一圈,找找天霸或是做做外交。
再远,他真是一次也没去过了。
所以什么安镇、祈福阵到底是什么他完全没有一点概念。
想问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被他憋了回去,生怕一不小心打扰了她的分析。这个时候的主次,他还是分的很清楚。所以只能默默无言的跟在一旁,等白初落二人研究完直接告诉他结果。
白初落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张纸,这是她之前参加祈福仪式的时候拓印下来的祈福阵法,本来打算拿回去研究,回去之后就被她抛在了脑后,一直没想起来。
现在,说到这个正好能拿出来对比一下。
两个阵法放在一起,相似的地方就再明显不过了。
“这好像是个定位阵。”白初落往这地上的阵法喃喃自语。
“定位阵?”宋延清很自然的接了一句,呼应白初落。只不过,他说的是问句,明显还不明白白初落所说的定位阵是指什么。
白初落将视线抬起改为看着宋延清道:“师兄可还记得,我之前在州岛后山遇到过一位前辈。”
白初落所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开明兽的主人易浩言。
当初她无意中闯入后山开明兽洞穴偶遇易浩言,这位至少已经洞虚期的大佬还曾是自己祖宗的小迷弟。因此与他天南海北聊过不少有的没的,其中她就询问过有关安镇附近祈福阵的事。
这些事,她都简单说给过宋延清听。
白初落见宋延清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初我有询问过那位前辈有关安镇祈福阵的事。那前辈虽说并没有亲眼见过,但知道所谓祈福阵应该是一种传送阵法,是将原本那片海域的水鬼传送到更深的、没有人能到达的海域去。但现在看来,其实不然,那些水鬼应该是被传送到了这个洞穴里,地上的这个阵法就是安镇那个传送阵的定位阵之一了。”白初落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之一?定位阵不只有一个?”宋延清敏感的捉住了她话里的关键。
一般存送阵的定位阵只能有一个,就算画了很多个,也只有最新画好的一个能够使用,否则阵法里的东西传送时不就四分五裂了吗。
但白初落却说这只是其中的一处,这知识点已经超出宋延清的学识范围了。
白初落点头:“嗯,应该是之一,否则整个安镇附近海域的水鬼传送过来一定成放不下。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那祈福阵跟我所熟知的州岛传送阵以及上古传送阵都不太一样,我还得在研究研究才能弄懂怎么回事。”
她说不太一样其实已经是收敛后的结论了,应该是完全不一样、从跟上、原理上都不一样。
无论是州岛还是修真界普遍的传送阵能传送的都是阵法内部的东西。
想传送人或者物到别的地方,你至少要先把人或者物放进去,再开启阵法才能管用。
但安镇的祈福阵,说起来也不算小,但刻在海边附近一面石碑上与整个海域比起来面积差的还是太远了,怎么能把阵外的东西还是特定的东西传送出去?
这个传送阵不仅具有传送的功能还得有筛选的功能,其构造不可能不复杂。
以白初落现在的能力能看出它是个定位阵并不难,但要彻底研究出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得需要多费一番功夫才行。
看出门道后在这里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必要,她又找来一张纸将地上的阵法拓印下来做好标注收进怀里,抬起头看向梁修:“走,去下一处看看。”
多看几个她才能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见白初落研究完,梁修就迫不及待想要凑上来询问结果。
但随着他靠近,却发现白初落竟然面对着他离他越来越远,再定睛一看,原来宋延清又将她拉进怀里,并且看他的眼神还带上来警告和提防。
辣眼睛啊!梁修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停下脚步,识趣的不再往前,只用语言表达意思:“怎么样,找出问题了嘛?你们刚说到什么安镇、祈福镇都什么意思?”
对于宋延清突如其来的动作,白初落没有表现出一点排斥或不满,顺势靠进了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依在他身上,非常慵懒的样子,开口道:“问题还没找出来,不过我大概能知道这是个什么阵,具体还要多看几个阵,再回去研究研究才能确定。”
白初落给了个比较模糊的答案,但这的确也是实打实的大实话,不掺水的那种。
“至于安镇什么的,你就知道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并且在那里看见了跟你们这阵法有关系的东西就行了,再具体说了也没用跟你们都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阵法里的魂魄应该都是从那里传送过来的,如果你想感恩之类的倒是能到那里走走,勉强能算个圣地巡礼吧。”白初落轻笑着说。
不过,这后边半段话,梁修基本也没怎么听进去,一听到白初落说知道这阵法他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好像阵法已经修复好了似的。
“太好了,快,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去看下一处阵法。”说完他就是一个冲将出去,边走还变问:“你想看几个?离这边比较近的还有三个用不了的,或者你想先看看还能用的吗?就是位置更远一些,南边深一点的地方也有一处,过去也算比较方便。”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白初落皱了皱眉头,她记得自己刚刚说的不是已经能解决,而是还需要再看看才能做出初步判断。
看他那样子怎么好像,确定自己一定能修复了这些阵法似的,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但现在想要叫住他解释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恋恋不舍的从宋延清怀里直起身子,转而牵着他的手向洞外走去。
快走到山洞门口时,梁修又自动熄了声,挺起腰板端正态度,整理好衣衫才迈步出门。
白初落有些纳闷,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对于修炼过得魔族真的也听不到嘛?
反正她自己是有自信站在山洞外至少也能听见到洞底三分之二距离以内的动静,就梁修这样快到洞口才收声对她来说根本跟没掩饰没什么区别。
走到洞外,梁修有是一句近乎于无情的:“进去吧。”
两名守卫领命进去。
宋延清掏出飞舟,继续前往下一处阵法。
只是在飞舟起飞前,两名守卫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大王他今天闭嘴的有点早啊。”
“是,早了得有三寸左右的距离。”
“提前这么多?我自己光靠听,还真分析不出来多远,还是兄弟你厉害。你说,大王他不会发现我们其实能听见他自言自语吧。”
另一名明显想了想,停了一会才开口:“应该不会吧,如果已经知道了应该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住嘴,大王他一直都挺小心的,这一次估计是后面的人跟的太近了才提前停下来的。”
“有道理,有道理。不过,还是跟兄弟们说一声,下次偷听小心着点,想笑也要憋住,否则……”
之后的话,因为飞舟起飞她已经听不见了。
不过听到这些也已经足够令她啼笑皆非了。
看梁修在天霸和属下面前庄重的样子还真以为他平时有多严肃呢。
现在,白初落甚至怀疑,魔族称他大王到底是因为日他是魔王还是将他当做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单纯觉得好玩。
偷听他自言自语,看上去还是经常干的事。这是一个什么奇葩的操作?
白初落还真有点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梁修一声,万一他一直以为自己维护自己威严维护的挺好,听到真相会不会被打击到?
她越想这件事越觉得可笑,但梁修就在对面,还得憋住不能笑。只能用手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笑出声,肩膀却已经开始忍不住一抖一抖。
宋延清见她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刚刚那些话他也听的很清楚。
所以说,那两名守卫也是百密一疏,一直防着梁修这样的普通人忘了修士的五感也比一般人发达得多。
也可能他们觉得,这俩人跟魔王关系不可能好到什么都说,或者修士都以君子自居不会打他们小报告。
总之,他们的话,宋延清和白初落是完完全全都听进去了。
宋延清看白初落偷笑,就自发的为她望风,见梁修视线转过来,就将白初落的脑袋轻轻按进了自己怀里。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自打上船白初落就一直被宋延清搂抱在自己腿上。
坐大腿其实并不是一个令人十分舒服的姿势,奈何这小两口正处在甜蜜阶段,这点小难受他们都能忍得了。
但他们忍得了不代表旁边看着的也能忍。
比如梁修,他就完全不能忍。
第三百八十一章 就是他
而他不能忍的主要表现就是,不看不听不问。眼不见为净,这把狗粮只要看不见就不算吃到我嘴里。
但再不看同在一条船上,视线也难免扫到。
于是在这次偶然扫到的情况下,他就看到白初落趴在宋延清怀里,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前,肩膀还一抖一抖的,看上去跟哭了似的。
“她……没事吧?”梁修试探性的问,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无事,晕船。”宋延清面无表情的回答。
晕船?
来的时候好好的一点事没有,这刚上来还没飞多久突然就晕船了?
这么明显的借口,梁修要是再听不出来可就是真傻了。但既然是借口,就说明这俩人有事瞒着不想让他知道。
他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已经活了一千多岁,对其他人秘密早就没有年轻时那种迫不及待的好奇。
所以,就算心底清楚宋延清说的并不是真话,他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象征性的又关心了几句不在多言。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自己没说一句话,白初落的肩膀就会颤抖的比之前更厉害一些。
一直到落地白初落才算恢复正常。
第二个阵法的位置与第一个相差并不远,从飞舟起飞到降落总共花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若不是还要带没有魔气的梁修,其实御剑过去更方便一些。
第二个阵法不同于第一处,这里是完全露天的,在林子的中央空地处,周围围绕这不少荆棘藤蔓,虽然露天,想要突破荆棘过来也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当然,因为魔族尝尝有人过来取魂魄,早就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小路,白初落他们也是从这条小路走过去的。
突破荆棘的束缚,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两个守卫,这一次是两个半人半蛇的守卫,只不过一位上半身为人、一位下半身为人。
白初落盯着两个人分析了半天,愣是没分析出那种变化更加优质,或者说生活更为方便些。
从第一处来的路上,为了缓解尴尬,梁修已经把守卫的情况大致跟他们交代了。
在他的安排下,不管是好是坏,每一处灵泉旁都被安置了守卫,不准许阵法研究小组以外的人擅自靠近。区别在于,没有坏的灵泉附近守卫更多些,至少五人小队为编制,三个小队轮把守。
无论是不是魔族都要遵守这一规定,就算是天霸或者族中其他长老都不允许靠近,有违者视做叛族,直接抓入大牢听候他发落。
别看那些守卫都是一副不太显眼的样子,但在魔族中,化形出至少一半人躯体的魔,修为能力也准保不会太差。
白初落能大概感觉出来,她所遇到过得这四名守卫,至少都得等同于修士的元婴中期水准,最高的一个已经到了元婴大圆满,估计也正等着魂魄突破呢。
也真不愧是魔界,元婴中期的能力还只能留在这里当个守卫,不知道更厉害的、如他们这样的化神期还能有多少!
其实,这里白初落还有些误会了。
魔族修炼起来的确比修士简单,正所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修魔这种不需要节制自我,狂放吸收魔气、释放天性的修炼方法,初期修炼起来确实容易。
但到后期就会陷入瓶颈,还是那句话,真正想要走到制高点不努力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就像都是玩游戏,为什么有的人就能完成大神,有的人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普通玩家,最多有钱的话多氪氪,混一个土豪的头衔。
想要打到极致的恶也并非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有魔族能够修炼到飞升,而达到天霸那个修为等级的人也就她一人而已。
相当于修士元婴期左右的修为在魔界,数量是最大的,往上,能达到化神期的也就不到百人,化神中期、后期、大圆满就更是只有寥寥几人。
这些魔族内部的信息,双白知道的也不多,白初落就更不可能清楚,而梁修和天霸也不可能主动告诉她。
所以在这里产生了个不大不小的误会,不过倒对她也没什么太大影响,照样转圈、看阵、对比、分析。
一圈下来,跟之前第一个阵法所得出来的结果类似。
接着又奔向第三处。
第三处阵法处,白初落发现了与之前不同的一些情况。
从样式、花纹来看,第三处阵法与前两处大不一样,拿出安镇祈福阵来做对比,两者差异就更大了。
光看阵法本身她甚至都无法推测出阵法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应该也是一处定位阵,只不过,链接的并非安镇祈福阵,而是我从没见过的一处阵法。从这个定位阵推测出原本传送阵还有些难度,我还是先拓印下来回去研究吧。”
看着白初落视线一只落在阵法上没有半分动摇,梁修还摸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们讲话。
只有宋延清默默在旁边嗯了一声,并且递上了纸笔。
第三处阵法到此算是探索完毕,接下来的第四处阵法就是稍微远上一些但没有坏掉的,人迹罕至的收集魂魄阵法了。
到第四处阵法的上空,还没落地,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从船舱走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山洞或密林,竟然是一串七扭八歪的队伍,蜿蜒向前一直来到一处石壁前。
白初落这才发现,这地四处阵法竟然直接刻在石壁之上,稍一抬头原因就能看到。
梁修一出现,众人的声音明显弱了一截,不过也只持续很短得一段时间就又开始炸锅。
但所说的话题,已经从刚刚的家长里短变成,大王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种种猜测。
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对梁修行礼,白初落对此事感到着实新鲜。
只是不知道这是梁修自己的意思,还是因为魔族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天性使然,让他们见到自家权利最大的王也不会轻易行礼。
如果是后者的话,能够训练出那些令行禁止,认真行礼问好的士兵,就更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了。
白初落对这件事好奇,却抵不过她对另一件事更加好奇:“这些……都是在干嘛?”
这么大范围魔族的居集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而且也很有可能是唯一一次,毕竟解决完这件事以后她可能就再也不会到魔族来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
(明明是能够释放天性的种族,对于食欲却没什么追求,想吃好吃的还只能跑到修真界才能吃到,这样的魔族白初落还真爱不起来。)
这个庞大的魔族队伍可算是让她长了见识,跟一个井然有序的动物园似的,各种动物大排队,最大能有两只狗熊叠在一起那么高,最小她甚至看到了一只只有一个手指大小的不知什么品种拼凑起来的虫子在地上爬。周围人好像还对他很恭敬的样子。
白初落还真怕有人一不小心,一脚就把它踩死了。
她凑到梁修身边小声询问,有了之前侍卫偷听事件的预防针,她不紧压低了声音,还悄悄念了个隔音的法术,保证他们的声音不会被周围魔族听到。
那些魔族对她说了什么显然都没兴趣,但梁修一开口,她立马发现不远处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侍卫竖起了耳朵,在努力半天没什么成果后又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有那么一两个除了失望意外似乎还带着点忐忑不安。
白初落看得清楚,也大致分析出来会偷听梁修自言自语的魔族,范围应该只限制在他的护卫或者军队里。
普通魔族百姓是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也可能普通魔族能见到梁修面的次数实在太少,还没来得及挖掘他的毛病。
想到这里,白初落又忍不住想笑出声。
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那边梁修正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排队等新魂魄出来之后摇号。怕来晚了,好的号码被人抢走,你别看魔族都比较崇尚自由,其实越这样越迷信。”
他边说,边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脚步,拉开了些和白初落之间的距离,否则他真怕自己的后背就这么被宋延清给看穿了!
白初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走在后面继续问:“你这摇号到底是怎么个摇法,既然摇号了为何还要排队?”
梁修回答:“说是摇号,其实就是抽签,谁抽到算谁。”他语气里带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却还一直崩的紧紧的。在自己的子民面前还是要保持严肃。
白初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余光好像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转过头向斜后方望去。
“怎么?”宋延清见她停住脚步,疑惑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入眼只有一片人声鼎沸的魔族。
白初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眯眼看了一会,忽然叫住前面的梁修,指着一处方向到:“你看,那是不是小白?”
白初落手指的方向正是魔族队伍里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物体,虽然看不到脸,但白初落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有点像小白,所以特地拉停了梁修来确定一下。
一听到小白的名字,梁修也顾不得白初落与她的距离了,象征性抚开了白初落拉着他衣服的手,凑过来朝他指的那个方向看去。
那个矮小的人前边站着一个比棕熊还要打上一圈的魔族,外加浑身上下都是毛,像一个巨大的团子一样横亘在中间将梁修的视线当了个严严实实,不得不往白初落方向挤挤才能看到他身后的情景。
白初落只好主动给他让出了位置,自己则转过身跟宋延清解释说:“梁修有个宠物叫小白,长得又像猫又像老鼠,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之前离家出走时被我逮住了,所以见过几回面。”
宋延清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本人对毛茸茸的东西并没什么兴趣,就算好奇也只是好奇这个跟白初落相似的名字是如何得来。
梁修终于看清了白初落所指的方向,对于他来讲养了那么久的宠物,就算只有一个背景他也能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不是小白。
果不其然,白初落没猜错,梁修挽起袖子气冲冲的就冲了过去。
边走还边念叨:“怪不得今早上又找不到踪影,原来是跑到这来摇号了!这么想突破离开我身边?哼哼,想得美,就算再强作为魔族你也得听命于我这个魔王。”
白初落在他身后听的是满头黑线,怎么一遇到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梁修的双商就直线下降了呢……
这话说的真想一个欺负同学的中二少年。
不过,她现在心情好,完全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去想看看接下来的发展。
尤其是那些魔族看到自己心目中威风凛凛的魔王却像像小孩子一样对着一个宠物发脾气时他们的表情、反应,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白初落跟上去是跟上去了,梁修的反应却着实令她大失所望。
一靠近魔族的人群,他立刻冷静下来,走路稳健、腰板挺直、举止透露着威仪。
他走到那矮小的魔族面前,微微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抱着什么?”
那人抬起头,怔愣的看着梁修,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大有些惊讶的样子:“大大大大王,您说说说说什么?”
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本来就这样,他竟然开始结巴起来。
梁修眉毛倒竖,眼睛微眯,表现出发怒的前兆。
竟然敢让他重复一遍!
他这边气愤,看热闹的白初落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屏蔽声音的阵法还没解除呢,连忙收起乾坤碗。
好在梁修也没立刻发怒,而是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抱着什么?”
“回回回回大王,小的,抱抱抱抱着猫猫,老老老老鼠,哦不不不,猫猫猫猫吧。”
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是什么,他们围观的却听懂了,猫鼠、鼠猫,除了小白还能是谁?
第三百八十二章 把他给忘了
梁修太阳穴青筋暴起,也不知道是因为听那人结巴太费劲,还是在气小白身在此处,他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冷冷道:“你的?”
即便是没说后面“宠物”二字,也能明白他说的是指小白。
但那人好像完全没听懂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梁修,瘦弱的身躯更加凸显眼睛的巨大。
“大大大王,小小小的不敢藏藏藏私,小的的都都都是大大大大王的。”小的一脸谄媚回答的却驴唇不对马嘴,很明显不管自己听没听懂先吹一段彩虹屁就对了!
梁修估计也是懒得在跟他多废话,伸手将他怀里的小白拽出来说了句:“既然你这么说,那他就是我的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队伍,留下一脸懵逼的陌生魔族愣在原地。
周围的守卫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白初落刚刚还看到周围几个维护秩序的守卫竖起耳朵偷听,现在见热闹结束就全部都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了。
在她心里,魔族守卫现在已经是个矛盾的集合体,明明比普通魔族的纪律更加严格,更守规则,却又比普通魔族更加八卦。
这大概就是压制的本性在另一方面爆发了吧。
梁修将小白带回来后,白初落就又把屏蔽声音的法术重新用了出来。
靠近他们的梁修背对着魔族众人,表情立马丰富了起来:“我的小祖宗,咱能不乱跑了吗?怪不得今天早上又找不到你了,怎么自己跑这来了。我不是都保证,阵法修复好,第一批魂魄肯定给你留一只,为什么还要自己过来排队?而且,刚刚那个小矮子是谁?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狗了?!”
看他这滔滔不绝的样子,白初落真觉得与刚刚那位明明结巴,貌似还特别爱说话的人给人的烦躁程度不相上下。
难道贫不贫就是小白筛选自己主人的必要条件吗?
梁修的嘴还没有停:“你这么小一只,自己跑过来一不小心被踩死了怎么办?你看那边那大块头……”边说还变抱着小白不停地亲亲抱抱呼噜毛,一点也看不出来刚走过去的时候气愤的样子。
他的喋喋不休一直持续到走近阵法附近,自己认为超过安全范围以后才彻底安静下来,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挺直腰板想石壁下的守卫走去。
殊不知,若不是白初落的阵法,他的碎碎念早就完全暴露在自家护卫队的耳中,一字不漏。
而现在,只能看到那帮魔族护卫伸直了耳朵愣是一句没听见的纳闷样。
跟前两次一样,他上前跟离阵法最近的守卫交代了两句,就把白初落二人带到阵法跟前。
只不过这一次,守卫并没有离开阵法,他们是普通魔族排队的最后一道基准线,没了他们的把手,魔族定会直接冲上来围在阵法旁边,谁抢到魂魄就归谁。
毕竟一般魔族心里对于规则,看的都十分淡漠,而排队也是一种规则。能做到现在这还算井然有序的样子,都多亏了强大的护卫队维持秩序。
守卫在不在,旁边有没有别人其实对白出落来讲并没什么差别。
屏蔽声音的法术一出,以这里所有魔族的修为来看,没有一个能听到他们说什么的人。
就算真听到了其实也无所谓,又不是什么机密,而且还是为了魔族的事,不存在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一环。
有其他人在场影响最大的还要数梁修。
不为别的,就因为有其他魔族在他就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询问白初落进程,甚至连焦急的表情都不能太表现出来。
虽然宋延清在身边,他一只都没什么机会跟白初落多说,尤其在她勘察阵法的时候,自己随便上去插嘴还怕影响到她思考。
但最起码只有他们三人时,他心情、身体各方面都是放松的,但现在连表情都不能疏于管理,就更别提语言动作了。
这样一总结,失落的心情溢于言表。梁修惨兮兮的抱着小白独自站在一边,看着白初落和宋延清两人在前面忙活。
虽然梁修还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身上却不自觉散发出了可怜的气息。看的附近的魔族都是一头雾水,怀疑自己是不是排队太久迷糊了,眼神出了问题。
白初落没有搭理梁修的落寞,而且她现在背对着梁修什么也看不见,一门心思观察着石壁上的阵法。
阵法如果画在平地上,画大点画小点给人直观的感受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画在石壁上,正面直视上去,面积大的阵法就会显得十分宏伟壮观。
面前的这个阵法就给了白初落这样的感觉,肉眼看去石壁上的阵法应该比之前几个阵法都要更大些。
阵法的位置有些高,白初落仰头看了一会就觉得脖子酸痛,刚要伸手就感觉自己颈肩多了一双温暖的大手。
除了宋延清还能有谁,他力量恰到好处的揉捏这白初落的勃颈,对她道:“想上去看?”
白初落点头:“嗯”了一声,宋延清就抛出飞剑,怀抱着她站了上去。
“想看哪里?”宋延清问。
“先去中间吧。”就这样,宋延清带着白初落将阵法完整走了一遍,一圈走下来,白初落发现其实这个阵法和之前看的那几个阵法大小差不多,完全因为立起来后显得面积才大了些。
同样,拓印好阵法塞进怀里,下到地面,白初落对梁修招手:“走吧,我们回去了。”
几个阵法查探下来外加中间的路程,溜溜也走了半天多的时间,该到了吃饭的时间。
上了飞舟,梁修的话匣子才算彻底打开:“这么早就回去了?你不继续多看几个了?有结果了嘛?”
刚一开口就一连抛出三个问题来,好在这三个问题答案都差不多。
白初落撇了他一眼:“先容我回去研究研究,不行再去其他几处阵法看看。目前我想看的东西基本都看到了”
“好好,你要研究几天?明天能研究出来吗?”梁修又问,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兴奋。
白初落无语,她只说研究研究又没说一定能解决,怎么感觉梁修貌似直接把她封神了呢!
“我知道你着急,但这事得慢慢来,而且我不能保证自己真的能研究出来,毕竟辟心谷的前辈都没有线索,我哪儿敢夸海口一定能解决。”白初落苦口婆心的解释。
梁修却摇了摇头:“你肯定能解决,之前辟心谷那个劳什子阵法专家连你说的什么传送阵都没看出来,胡说了一通就走了。你过来一眼就看出了阵法原理,我相信你。”若不是看宋延清一直盯着他,他真相过去拍拍白初落的肩膀,表示一下老板对于优秀员工的赏识。
“……”这怎么能比?自己也是机缘巧合遇到易浩言又在秘境和无名学习了州岛阵法才对此有些见解。
此时说这些多少有些秀优越、秀金手指的嫌疑,所以干脆避而不谈这件事而是另作他说:“这些天我们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明天应该会到辟心谷报道,等我研究出来直接联系天霸好了。你如果方便也可以随时来辟心谷找我。”
“你们到辟心谷干嘛去?哪里现在人那么多,非得上赶着去凑热闹,看人嘛?”梁修似乎看辟心谷十分不顺眼,说话都带刺。
白初落捏了捏腰间宋延清的手,回答说:“就是因为人多我们才要去。你以为这次我们是干什么来的?接了门里的任务,要帮忙为辟心谷的纳新大典护法。再过两天纳新大典就要开始了,这时候再不去,我们回去怎么跟门里交代?”
话虽这么说,白初落他们之前上报宋延清情况后门里应该已经派了新的队伍过来帮忙。但辟心谷内的温子倾和师兄是至交好友,都走到这里了还不去打个招呼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门内临时换人一事一定也和辟心谷交代过,无论说没说具体原因,师兄现在已经没事了,也该过去报个平安,让好友别太担心。
而且,有些事她也觉得有必要过去查证一番。
想到这,白初落突然想起,从师兄恢复到现在,她一直忙忙叨叨还没来得及给门内师父师兄弟们报平安,也不知道灵箫吟他们有没有说,回去得赶紧问问。
梁修听完白初落的话,表情依旧没高兴到哪里去,只是沉闷的点点头,问:“现在我们去哪?”
“哦对,”白初落忽然想起:“我们要回客栈,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嘛?还是把你放在魔族?”
“当然跟你们一起回去!”梁修一抬头,肯定到。
好不容易找个借口可以不用工作,他才不要那么快回去!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天霸和梁修的性格还是很相像的。
回去的路上,白初落联系了一下白烈,通过他得知了灵箫吟几人都还没有回来,乐此不疲的在街上逛着各种各样的小吃摊。
也不知道灵箫吟胃口变大了,还是天霸带他们吃的东西变少了,总之到现在为止灵箫吟还没吃到手扶墙走不动道的地步。
白初落一想,干脆追随他们的步伐直接到镇上去吃东西好了,顺便让师兄尝尝,学好以后好随时做给她吃。
打定主意,白初落问好白烈等人的具体位置,到城外飞舟降落,三人一起迈出船舱就要奔城内小吃街而去。
但在宋延清想要将飞舟收进储物袋之际,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从舟内飞出。
三个人均是一愣,看着黑影窜出来的方向,这才发现,那地方竟然蹲着看上起并不是那么高兴的白夜。
“……”白初落真的把白夜给忘了。
虽然最开始走的时候还是她顺手拉上的白夜,但它一上船就找了个漆黑的角落自己呼呼大睡去了。
因为每个阵法的停留时间都不算特别长,所以宋延清在此期间基本没有费力气收起过飞舟,随便找个人空地停在那里,回来直接开走就可以了。
白夜下船不跟他们走,阵法这东西白初落又不太需要请教别人,所以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将白夜遗忘在了船舱角落。
而且还是三人一起都忘了,关键白夜竟然还真的睡着了。这导致宋延清收船差点把他也收进去。好在,睡梦中白夜及时发现了不对劲,睁眼立刻跳了出来,否则它一个活物可不能进储物空间,除非他在里面时已经死了。
心有余悸的舔了舔自己凌乱的毛发,再抬眼,看白初落的眼神已经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我知道错了!”白初落三下五除二,先认错要紧。
“一会街上的吃的任您挑,想吃什么,吃多少我都买给您,原谅我好不好?”白初落双手合十在胸前,做祈求状。
白夜慢条斯理的白了她一眼回答:“好吧。”
ok,解决。
白夜还是很好忽悠的,只不过不能像白烈那样用暴力压制,只能用美食诱惑之。白初落悄悄转头,得意的看了眼身后二人,然后才重新转过来,走往前去将白夜抱进怀里。
梁修看的是羡慕不以,虽然他从身心已经彻底畏惧起了白夜,但幻想却依旧还是存在,时不时他也会联想一下自己哪天也能报道白夜时的手感。
这些幻想有多么不切实际,也只有他自己能清楚了!
三人俩宠物一起徒步进了城,直奔小吃街。小吃街离城门并不远,真远的话白初落也不会选择在城外降落,而是直接落进客栈了。
梁修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而且绝不只是来了数的过来的几次,他绝对来过很多次,数量没准比天霸都多。
白初落讲白烈告诉她的点名一报出来,梁修就一挥手:“我知道在哪儿,跟我来。”带着他们在街头巷尾七拐八拐,不一会还真就找到了这家店门口。
这是一个小门脸,面积不大,人却不少,里面坐满了食客,外面还站了一排等位的百姓。
就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白初落依旧能第一时间找到灵箫吟他们几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有料一起扒
相貌出众,三大两小的奇怪组合以及天霸自身的强大气场,想不显眼都很难。不止白初落,整个店内的普通百姓有意无意的都会往他们那里瞟上一眼。
白初落他们三人过来后视线被分散走了一大半,但马上就会重新回合到一起。
这情景让白初落想起了他们与天霸曾经一起混迹街边小吃摊的那几天。
当时每进一家新的店铺都会收货一份注目礼,持续时间长短不等,人数基本等同于店内客人总数。
不过,那时候白初落从没花心思在意过这种事,第一次进店里,心思基本上都在发现新美食的兴奋中。
之前他们几乎已经把整条街都逛遍了,现在这家店已经是第二次进来,少了新鲜感不说,白初落多多少少也算是从第三人称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忽然觉得稍微有些羞耻,就像中二的年纪趾高气昂的拿着自己用纸板做出来的宝剑或者手枪高举头顶说自己是世界之王,长大回想起来的那种羞耻感一模一样。
她的脸和上一世变化并不大,在现代时也算美女一枚。但现代人生活比较丰富,对待面貌要求也比较高、比较精致。
不管是天然还是后天、化妆还是整形,现代的美女在整个社会都不算少数。不说遍地都是吧,最起码十个里面也得有三四个长得很漂亮。
但来到修真界就不一样了,修士们一心追求修炼之道,百姓们一心追求平安健康的活下去,还得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自己对付不了的妖兽们。
连吃都没心思研究,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研究怎么把自己的脸整得好看些?所以说,在这里如果有能称为好看、俊俏、美丽的人,那就绝对是纯粹天生的帅哥美女了。
在整个修真界,绝对不多见,一出现多半会引起广泛关注。
白初落上辈子没有赢得的注目礼基本上都在这辈子补回来了。
或许身在大门派,接触的层面算是比较高的缘故,回想起来她见过的好看的人还真不算少,远的不说自家师兄、师父、灵箫吟、林师兄、张师叔、天霸,哪一个放在人群里结对都能算得上相貌出众。
也正是因此,她之前从没在意过其他人对自己的视线。与这些人在一起,她的相貌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有些事,就怕细想,尤其是以前从没想过的事忽然出现在脑海中,立马就会占据主动迅速侵蚀你的思维,越想越觉得正确!
这种想法一出现,店内所有汇集到他们身上的视线都变得火辣辣的灼人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开始变得僵硬。
“怎么了?”宋延清第一时间察觉出她的不自然,凑过去问道。
“师兄,我们买点带回去吃吧。”白初落有些尴尬的说:“这人太多了。”
宋延清有些疑惑,白初落怎么可能在乎人多?不正常。
但毕竟是宋延清,他就算在疑惑又怎么可能拒绝白初落的要求,点点头:“好。”
梁修看他们两个咬耳朵窃窃私语的样子没不识趣的往上凑,而且店里还有天霸,他已经不得不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怎么就把天霸还在这里给忘了呢!他一个劲懊恼,本来还想窝在白初落他们这多放松一会,现在计划彻底泡汤了。
他这边的懊恼,甜蜜二人组是一点都不清楚,他们两个下定了主意就直接走到灵箫吟等人的桌边:“你们吃好了?”
白夜很少见的没有第一时间扑到食物上大快朵颐,一个原因是他听到了白初落刚刚和宋延清的对话,而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则是,桌上乱的已经没有地方下脚了。
放眼望去真是一片狼藉。有些油纸包很明显根本就不是这家店会卖的东西,估计是从其他摊位买完带过来的。
天霸嘴里吊着半个鸭腿,含糊不清的说:“木有,一会还想继续逛。”
灵箫吟那边脸色却已经有些发苦,一副不想吃又舍不得叫停的模样。
白初落看他这模样顿觉十分好笑,明明最早见面还挺有妖艳女修的模样,怎么现在真成了一个爱穿女装的大老爷们,吃东西都不知道节制,总弄得自己撑到不行,走不动了在才肯罢休,就算普通老百姓也没他这么放纵自己食欲的吧。
这要是不熟悉,别人估计都以为他才是修食道的,而不是自己了。
不过,看他那痛苦的样子,白初落反倒有些恶趣味不想阻止他们继续逛吃了。
抑制住自己这些无良的想法,她对天霸说:“我找小银他们还有些事,打算买些回客栈去吃了,你是打算跟来,还是自己继续逛?”
天霸愣了一下,再看灵箫吟几人的眼神充满了不舍,灵箫吟往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看不到就不会同情心泛滥。
“大哥也去吗?”天霸问刚刚跟上来的梁修。
“嗯。”他淡淡回复了一个字,已经调整到严肃的工作模式。
天霸抿着嘴思考了一下,抬头看着梁修说:“那我下午自己再去逛逛,你们好好聊,晚上我回去前到客栈接大哥好了。”
话是对梁修说的,当然由他来回复。
但白初落在旁边听着,又看着天霸的反应,总觉得她或许已经了解梁修的本来面目。
天霸对自家大哥的喜爱,很早以前,刚知道她名字的时候,白初落就已经管中窥豹见识了一点,之后的相处里,从她提到梁修的频率中不断的加深认知。
兄控到这种地步,怎么不希望时时刻刻黏在大哥身边,反而总找各种理由放他自己一个人呢?
她知道梁修这个妹控也会找机会远离天霸,但那是因为他平时严肃的太久,想找机会放松一下,算是情理之中、情有可原。
但天霸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像白初落想的那样,那整件事就好理解多了,就是为自己心爱的哥哥提供释放自我的机会罢了。至于天霸怎么知道梁修本性?
看看魔界那些护卫就懂了。自言自语被人发现了吧!
想到魔界护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形成梁修不会是整个魔族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吧……
白初落打了个冷战,全族共同养育出来的吉祥物,一养就是一千多年,吉祥物本人还被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道,想想还有点可怕,但愿只是她的脑洞太大了吧。
听完天霸的话,梁修又嗯了一声,但这次的声调明显比上次雀跃多了。
灵箫吟对这件事当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顶多打包多带回去一些,小绿和白烈、小寒就更不可能反对了,因此打定主意,他们叫来小二又打包了几样小吃,就结账离开了。
“呼。”出了小吃店的门,白初落常常舒了一口气,街上虽然多少也有些陌生人的视线,但远远没有店里集中,在她承受范围内,心里也就轻松了不少。
宋延清看她的视线依旧带着疑惑,不过没等他发问,白初落就已经先开口自己解释起来了:“在里面被盯着看的头皮发麻。”
她看向宋延清:“师兄,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被陌生人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不觉得别扭吗?”
饶是宋延清,被白初落这么直白夸奖也有些禁不住脸红,但他调整的还算迅速,回答:“还好。”
也不知道说自己长相还好,还是说被人盯着的感觉还好。
灵箫吟在旁边听着两人互动,忍不住凑过来。他不像梁修,没有不做电灯泡的自觉,有八卦就忍不住问个彻底,更何况还是自己好朋友,自己亲眼见证她感情成长起来的白初落。
“你俩怎么回事,快如实招来!”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白初落斜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回事?你不都看到了,还有功夫管我的闲事,看来吃的还不够多?”
这话一出,灵箫吟脸都有些绿了:“够了,够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反正他不问,也会有别人问,到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灵箫吟想的一点都没错,他这边刚一退下来,白烈就已经凑了上去。只不过白烈问的不是白初落而是宋延清,在他看来宋延清是个比白初落容易攻略的对象。
和他一起凑上去的还有小寒。虽然一只跟白烈在一起生活,但小寒怎么说也是宋延清的契约受,天生还是跟他的关系最亲。
宋延清前两天一直打坐,陷入沉睡,直到今早才彻底清醒过来,一醒又被梁修带走了,所以直到现在小寒才找到机会亲近自家爹爹。
“爹爹抱。”她抢在百烈前开口,连白烈都着实惊讶了一下。
宋延清看着小寒,温柔一笑,抬手将小寒抱进怀里。
小寒要求得到满足,也就不在开口了。
一旁的梁修惊的睁大双眼,一把抓过灵箫吟的手将他往旁边拽了拽:“他,他俩都有孩子了?”
灵箫吟对梁修的了解还停留在魔族魔王的阶段,冷不丁被这么拉了一把还吓了一跳,但听完他说的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差点没笑出声,在白初落瞪视的眼神中还是把声音憋了回去,跟梁修解释:“不是亲的,契约兽,契约兽而已。”
梁修恍然大悟的常常哦了一声,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话,已经被白初落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白初落并没有搭理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绝对不告诉梁修他自言自语的事已经被几乎所有守卫很可能包括天霸都清楚了,让他继续自由奔放下去好了,反正都已经奔放一千多年了~
另一半,白烈对宋延清的反应也大大意外了一番。
他跟灵箫吟询问的话术差不多,开头就以:“你们俩怎么回事?”开头。
本以为,宋延清也会和白初落一样给一个不算明朗的、模棱两可的答案,只不过后续看他的反应白烈自认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事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宋延清居然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他:“我与师妹互相已经相互表明心迹。”
这下,白烈反倒有些怀疑,是不是白初落和宋延清两人商量好摆出姿态给他们看,想要捉弄他们得了。
就宋延清平时总一副瞻前顾后、扭扭捏捏的样子,在他印象里就算真的想要承认也应该旁敲侧击、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至少脸红一下吧。
可现在,宋延清不但回答的理直气壮,而且脸都没有红一下。这实在太不正常。
可看宋延清盯着白初落的温柔眼神,以及白初落对宋延清的重视,怎么想两人也不像会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啊!
“在一起了?”白烈试探性的又问。
不过,他这个问法本身带着些歧义,所以得到的答案也不是他最开始想要得到的。
“会一直到老,携手一生,放心吧。”宋延清明显有些误会,以为白烈作为契约兽出于对白初落的关心才有次疑问,所以回答的颇有些郑重。
白初落在一边听着,也没有戳破的意思,喜滋滋的听着师兄的承诺,心里甜甜的。
虽然和自己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但结果也算明了了,他看看笑意盈盈的白初落,又看看一脸郑重的宋延清,突然感觉在继续八卦过程有些煞风景,默默闭上嘴巴退到一边。
“怎么了,怎么不问了?”灵箫吟见他退下来,立马凑上去八卦。
“问完了。”白烈回答,他还没有完全从刚刚受到的狗粮暴击中走出来。平时白初落一天到晚瑟自家师兄也就罢了,这回又多了一个宋延清,而且看起来这位似乎比白初落来的还要疯狂。
不是说平时对自己越严格的人,一但放飞自我就越疯狂嘛?白烈怀疑,宋延清就是这种人。
不知道白初落能不能承受他一下子倾泻出来的、波涛汹涌的爱意。白烈默默为白初落点上一根蜡。
“问完了?怎么样,问出什么了?”灵箫吟迫不及待的八卦。
“在一起了。”白烈说完想起在一起这个词太容易起歧义,又补充道:“两情相悦,互相表明心迹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最好的听众
“废话!”灵箫吟嗤了一声,道:“我还能不知道他俩已经……那个什么了,我是问你过程?怎么说的?什么时候的事??”
白烈一阵郁闷,他当初去找宋延清套近乎本来也是为了八卦这些事。两个人都腻乎到那种程度了,明摆着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但一看宋延清的态度,竟然直接被带到沟里,连八卦都进行不下去了。怪不得宋小子把这件事说的这么严肃,肯定一早就想好了对付他们八卦的对策。
看着还跃跃欲试想要一探究竟的灵箫吟,真是越看越烦躁,摆了摆手道:“想知道自己去问,我又不是你的传话筒!”
说完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灵箫吟一脸莫名:这小孩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但让他自己去问,他也有些怂了。刚刚那一顿胡吃海塞已经快把他的肚皮撑爆了,现在听到吃这个字他都觉得恶心。白初落总是反复揪着这件事不放,回头一生气在给他硬塞点什么进嘴里,估计他能直接吐她一脸……
就这么想了一会,他都忍不住有些想吐了。
为了自己的身体找想,更为了不迎接白初落更加庞勃的怒气,他还是决定忍一忍,等自己没有把柄的时候在去八卦。
反正八卦一直都在,又不会凭空消失,晚点问也不会影响它的新鲜度,顶多就是自己再多好奇一段时间罢了。
打定了主意,他也就不在往白初落身边凑,放慢脚步,由小绿搀扶着慢慢晃回客栈。
一行人走回客栈,一同涌入白初落的房间。因为白初落跟天霸交代时说的是找灵箫吟几人有事要说,所以他们都跟着走了进去。
但进门之后,几人却看到,白初落自顾自的将刚刚在店里买的吃食都打开,一个个摊平在桌上,当这种人的面若无其事的享用起来。
两个人一只猫,白夜吃的疯狂、白初落吃的欢畅、宋延清吃的斯文,总之没有一人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梁修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也没吃饭呢,于是也加入了恰饭大军。白初落只是在他第一次向桌上的吃食伸出手时看了他一眼,就默认他一起享用美味了。
小寒是被宋延清一路抱回来的,虽然已经吃饱,不在进食队伍,但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场面看起来也算和谐。
白烈也是顿了一下后默默地坐到了小寒身旁,视线虽然还在桌子上,但眼神明显没有聚焦,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
现场最难受的就要数灵箫吟了,溜溜达达走回客栈这一路,他胃里的积食刚刚消化下去些,现在一看桌子上的大鱼大肉、闻到油腻腻的味道,刚压下去的东西仿佛又重新涌了上来,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不舒服。
强忍了半天没有忍住,在白烈落座后,他忽然捂住嘴巴跑了几步,从屋内窗户跳了出去。
这一下,白初落他们照旧吃着东西,没怎么着,梁修却是吓了一跳举着半只鸭腿,指着窗户道:“他他他,没事吧?这里可是二楼!!”
白初落连头都没有回,回答道:“又灵气傍身,二层而已不会有事的。让他去吐吧,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撑到不行才停下来,也该让他长长记性。吃点不知节制的恶果。”
“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小绿有些不放心。
“去吧,等他吐的差不多了,给他吃颗这个。”白初落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抛给小绿,“多喝些水。”
小绿点头,走了两步也从窗户飞了出去。
这下屋子里又只剩下白初落他们三个大人了。
她一进屋就开吃,的确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虽然她是真的饿了,才迫不及待想吃点什么。
但除此之外,刚刚在店里看到灵箫吟再一次被天霸带的暴饮暴食就忍不住皱眉。
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吃饭并不是一件有助于修炼的事。食物里的杂质、毒素、污浊之气都会增加修炼负担,导致吸收到的灵气过多的勇于消化,能用的却少之又少。
虽然白初落教导过自己周围的朋友包括灵箫吟一些吸收食物中灵气方便代谢的方法,但不同的灵根能够吸收的灵气不同、能够选择的饮食也不同、烹饪的方法也会有所影响。
像是宋延清、沈之云、林泽柳等人,除了宋延清每次遇到新鲜美味的东西时都要尝试一下方便学会以后再做,其余对不适应自己灵根食物都只是点到即止,常常便可,只专注与自己能够吸收的食物,并且十分有节制。
灵箫吟却不是,无论什么食物,只要好吃几乎照单全收。白初落能理解他现在脱离灵氏、没有修炼的压力、负担,所以随心所欲的行为。
但总是这样没有节制,不但他修为会停滞不前,就连身体都会因此受不了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灵箫吟有些时候就像个小孩子,没什么自律的习惯,想让他知道节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先尝试感受一下做坏事的后果。知道难受了,以后自会反省,不再做那些傻事。
因此,白初落进屋之后才有了那么一番行为。
吃撑的时候最不想闻到、看到的东西莫过于油腻腻的大肥肉了。哈哈!
至于要不要正面说教一下,直截了当的告诉灵箫吟让他少吃点?那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百来岁的人了,还得教育怎么吃饭,说出去都觉得矫情。
灵箫吟挂着惨白的一张脸,整个身子压在小绿身上几乎是被小绿抱回来的时候,白初落几人已经吃好喝好收拾好。
屋里的油纸包让小二清理干净,就连空气都被白初落用了一个清身咒清理干净,一点食物的味道都没有留下。
灵箫吟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回来之前他还一直在忐忑,虽然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吐干净了,腹部的不适感也缓解了很多,但谁知道他如果再闻见那该死的油腻味会不会还要跑出去接着吐。
白初落几人若无其事的坐在屋里,看着两人从大门走进来。
“坐下吧,我有事要说。”白初落没有追问刚才怎么了的意思,见到他俩就伸手示意他们先坐。
小绿搀着灵箫吟走到桌子前坐好,白初落才继续开口:“我们这次过来托魔镇,本来是为了完成门内相助辟心谷的任务。但因为师兄身体的缘故,任务临时撤销交给了其他的同门师兄妹。现在师兄没什么事了,辟心谷的纳新大典后天才召开,所以我和师兄决定还是到辟心谷走一趟,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如果你们不想过去,也可以在托魔镇等候,我们办完事再回来与你们汇合一起回去。”
这番话主要还是说给灵箫吟和小绿听的,白烈和小寒是白初落和宋延清的契约兽无论干什么肯定要跟他俩一起。
而梁修身为一个魔族,虽然没有魔气也觉不肯能光明正大到辟心谷的纳新大典上凑热闹,现在留在这里,也就是因为不想那么早回去,坐着凑凑热闹罢了。
本以为灵箫吟听完怎么也得琢磨一会,分析一下利弊才回答,没想到白初落刚一说完他就立即开口了:“当然得去,这次过来不就是为的这什么纳新大典,不去凑凑热闹怎么行?!”
快的让人忍不住怀疑,白初落的话他到底过脑子了嘛?要不是他刚吐完,身子还软的像没骨头一样半依在小绿身上,光听语气还真听不出来他的身体有多虚弱。
他说完,视线又转向小绿,示意他快点回答,连白初落等人的视线也一同被他带了过去。
小绿也点点头,简明扼要一句:“我也去。”
得到两人的答复,白初落一拍板:“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收拾一下,即刻就出发吧,这几天聚集在辟心谷的人数一定不少,早点过去还能多些时间安排。”
“可以。”“好的。”“嗯。”
其他几人纷纷回应,起身就准备各回各屋,收拾东西去了。
“诶,诶,别走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的事呢,你不跟他们说一下我的事嘛?”梁修一看大家这就起身准备走人,估计他再晚说一会连房都退完了,连忙一手拉住白初落道。
“嗯?”白初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那表情完全是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走。
梁修看的一脸郁闷,仔细回想一下,进屋之后白初落出了在他那吃的时候看过自己一眼,好像真的全程都没往他的方向飘过。
好在,屋内还是有人给他面子的,比如与他咋呼等级差不多的灵箫吟:“你的事?你的什么事?”
梁修一见终于有人重视自己了,忙叭叭的开始讲述自己心酸往事。
什么多大父母就不在了,什么自己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妈的将妹妹天霸养大,什么魔族有多难管。
白初落也没阻止,也没站在旁边听,梁修的话刚起头她就拉着宋延清进里屋收拾东西去了。
收拾完他们自己的东西,回来看梁修刚讲到天霸长大喜欢离家出走跑到镇上玩,自己有多么多莫担心、怎么派人出去寻。当然这些事并不包括他穿越过来,以及自己身上没有半点魔力的事。
虽然他很相信白初落,对于她身边的人也爱屋及乌。
但穿越一事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常识里存在的事件,连白初落都不一定跟他们说过,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去凑这个热闹。
没有魔气就更不能说了,魔族上下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被传出去的风险就越小,自己就越安全,所以能不说还是不要说得好。
白初落完全是个例外,看到老乡太激动,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收住,什么都往外秃噜。
于是她又带上白烈和小寒到灵箫吟房间,将他们的东西也收拾好一并打包扔进储物袋。
修士随身都有储物袋,所以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在把床铺整理下看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统共用不了多久,回来梁修还在讲。
白初落觉得没意思,拿出了一瓶弹药递给宋延清嘱咐他吃完打坐,有助于修复筋脉,自己则掏出瓜子一边吃一边听梁修贫。
梁修这一贫,就贫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才把他这一辈子大概介绍完,开始谈起正事。
“一个多月前,我们族内收集魂魄的阵法突然大面积瘫痪。瘫痪你懂吧,就是不能用了!”怕灵箫吟听不懂他还特地换了一种说法解释,显然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忠实听众。
灵箫吟也很给面子一直认真听着,与明显只是表面摆出一副认真表情的小绿不同,灵箫吟一边听着还一边时不时点头符合表示自己的认真态度。
俩人之间气氛一度十分融洽,看起来惺惺相惜仿佛互相找到了知音。
白初落忍不住撇了撇嘴,顺手递了一把瓜子给了拍自己肩膀要瓜子的白烈:“在想吃自己拿。”
白烈无所谓的抓起瓜子分了小寒一半,磕了起来。而白夜,自从吃饱了就一直窝在贵妃榻上睡大觉,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我刚刚就说过灵魂对我们族人有多重要!没灵魂魔族就没办法突破,就没办法变强大。那些大魔、小魔、长老、普通百姓,都得找我来要说法!各种施加压力,那可是你们修真界的阵法,我哪儿有办法啊?”
梁修扶额,一阵无奈,仿佛被人施压就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一样。
“那后来呢?你怎么解决的?”灵箫吟听的真是津津有味,只问后续发展,若不是他刚吐完还没彻底缓过劲来,估计也会找白初落讨要一把瓜子。
只不过他与白出落目的不同,白初落是纯粹觉得无聊想要打发时间,而他是听的入迷嘴里就想嚼点什么,那种感觉可以参考看电影想吃爆米花,追剧想吃薯片~
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干巴巴的询问后续。
“解决?怎么解决?没法解决,我又不是你们修士,最后没办法,只能向辟心谷求助。”梁修的语气十分无奈。
第三百八十五章 人真多啊
之前的白话中,灵箫吟已经从梁修嘴中大致了解了魔族的运营机制。知道了,魔族与修真界相处模式还算和谐。
所以此时听到他说魔族有难,需要找修真界大门派辟心谷求助到也没觉得非常惊讶,只是平常的随声附和:“嗯嗯,然后呢,他们帮忙解决了?”
梁修好像对他如此轻易接受自己的说法不甚满意,摇头道:“解决个屁!诶,你也不好奇一下,我身为魔王怎么去求一个小小的修真门派帮忙!你别说,我自己想在都想给当初的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屈尊到辟心谷走那一趟,该装的孙子一点没少装,事却一件没办成。辟心谷这个完蛋玩意儿,随便派了个什么专家就把我糊弄了,到魔族几大阵法走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出来,留了句会派里有事,就走了。合着到我这公费旅游来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办事,我当时就该把他扣下,不解决就甭想回去,就这么轻易放走他,魔族的威严何在?!”
梁修是越说越激动,嘴里的话跑火车似的突突的往外冒,有些词在坐除了白初落、白烈都听不太懂。
但即便如此,也完全没有影响灵箫吟的心情,他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他想继续听,但白初落却不想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让梁修疲惫了那么半天,她无非是因为想给宋延清留点休息时间。
从昨晚打坐中恢复过来,他直接晕过去算是睡了一个比较踏实的觉。
身体确实得到了休息,身体里的灵台、筋脉却还在运作当中,需要打坐调理以及药物辅助,而且对宋延清来说说,他身体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主要是灵脉不稳,需要修复巩固。
可是今天一大早,梁修就找了过来,宋延清陪着白初落在魔族转了一上午没能腾出打坐的时间。
白初落本来想的是抓紧时间赶到辟心谷,安置好后让师兄踏下心来好好打坐回复。
但刚才她还真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一时忘了梁修还在场。梁修那点小心思,她多少也能懂。
毕竟他乡遇故知可是并列在人生四大喜之一,况且在魔族面前总要装作一本正经,不管那些守卫或者天霸有没有看穿他,最起码他自己是一直坚持着装样子。
不能做自己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所以梁修总想在她这里多扎一会儿,她很能理解。
所以,她也就没打断梁修的喋喋不休,让宋延清趁此机会先打坐一番。
现在,宋延清已经将白初落刚刚给的药在筋脉里运行了一周,睁开眼,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再让他打坐消耗的时间会更长,恐怕今天就来不及赶往辟心谷了,所以还是先过去,安置好在踏踏实实打坐。
梁修那边故事其实也已经讲的差不多,再让他贫下去指不定又拐到哪里去了,所以,白初落直接截下来他的话头:“之后他听说我擅长阵法就找到了我帮忙,我同意了,过去看了看,暂时解决不了,先去辟心谷,安顿好后慢慢研究。现在事情都交代完了,东西我们刚才也帮你们收拾好了,准备出发吧!”
她这简单几句话把梁修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直接堵在了胸口,上上不去,下有不甘心,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她脸上,表情除了郁闷就只有委屈可以形容了。
奇怪的是,一直被吊着口味的灵箫吟,对白初落这种直接了当的方式似乎也颇为不满:“诶,你怎么直接说结局了,我还想继续听他说呢!”
白初落白了他一眼:“想继续?那不如你跟他去魔族,天天都能听。我们先去退房了,什么时候你听腻了,再去找我们吧。”
说完,头也不回得带着几人出了客房门。
宋延清和白烈他们断然是要跟在白初落身后的,徒留小绿一人跟着往门口走了两步,又犹豫的停下来回头看了眼灵箫吟,不过最后还是迈步跟上了大队伍。
梁修见此情景倒是挺兴奋,真如对待知己一样,握紧灵箫吟的手:“欢迎欢迎,我跟你说,魔界可比修真界好多了……”
没等他说完,灵箫吟突然一甩手,转身奔了出去:“诶等等我啊,我没说不跟你走啊!”
他刚刚只是因为被白初落让他跟魔王回家这个大胆的想法一时惊到愣了一会,没想到转会视线屋里都已经没人了。
梁大魔王又华丽丽的被人忽视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屋子中央,手还尴尬的举在半空中。
这么举了一会,他忽然反应过来:“诶你们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天霸可是说晚上才过来接我,没有你们我自己怎么回去啊!”
叫嚷着冲出房间,可是客栈里早已没有了白初落几人的身影,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几人都已经结好账离开客栈向辟心谷去了。
梁修站在客栈的楼梯上,心中却倍感凄凉。
转生过来已经经历了千年之久,上一辈子的事情在心中早已模糊到连画面都想不起来了。
这次碰到白初落,让他想起了不少曾经的事情,本以为这边过了千年,上辈子的世界也该过了千年。
他就算和白初落同处一个世界,可能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所以他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与白初落接触。
没想到,与白初落交流中,他渐渐发现,虽然她穿过来的时间不比自己那般长久,但穿穿越之前所处的时代却是相同的,所知道的直视、常识也都是一致的,再加上白初落性格举止、为人处世都还算对他的胃口,所以在她这里自己得到了久违的放松,也觉得十分亲切。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并不一定也像自己那么想。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明知道他没有魔气,自己不能使用法力回到魔界,却还是头也不回的将他丢下。
不是他矫情,而是但凡白初落把他当做朋友看,都不可能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她如此对他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或者刚认识的,很可能不会见第二次的人,不在乎他的感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后自己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想浪费多余的心思去考虑。
妄自己还把她当做朋友,看来还是自己太自恋,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
梁修自嘲的一笑,迈步从楼梯上走下去,通往客栈大门的道路,越走越觉得艰难。
“大哥!你怎么慢吞吞的,等你半天了!”天霸那清亮的少女声线突然在梁修的耳边炸开。
刚刚还失魂落魄的他抬起头,视线逐渐聚焦,这才看清站在大门口的天霸。
天霸摆摆小手招呼他过去,虽然语气充满了嫌弃,但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梁修突然心里一暖,果然家人的温暖是任何人都超越不了的,他的步伐轻快了不少,快步走过去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往常不是不玩到天黑不回家嘛?”
他伸手刮了刮天霸的小鼻子,自家小妹还真是越看越可爱。
天霸听完他的话脸上却挂起了疑惑。
“初落联系我说他们要去辟心谷了,让我现在来接大哥的啊。怎么,难道大哥不想这么早回去?那不如陪我去逛逛,还是哥你有别的什么事?”
她的话让梁修一愣,白初落叫的天霸?
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啊!虽然把自己留在这里,但却特地联系天霸来接。
心中最后的一点冰雪瞬间也消融干净,梁修顿时心情大好:“走,哥今天就陪你逛逛,想吃什么,哥请客!”梁修大手一挥,带着天霸直奔小吃街,连平时的矜持都忘了。
再说白初落一行人。
辟心谷离托魔镇的距离实在不算远,论直线距离比魔族还要更近些,所以他们几人没多久就已经到了辟心谷的山门前。
大门外乌央乌央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多是普通的百姓,大老远带着孩子前来参加辟心谷的纳新考核。
这种人山人海的景象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辟心谷每天只会接收五十个孩子进门,先到先得,所以来人都会提前过来排队,即便排到五十以后也没关系,可以顺势排到第二天的前列,以此类推。
而再远的位置,则会期待前面的人临时有事不能参加空出位置,或者被辟心谷拒之门外,筛选下来。所以队伍越来越长,即便每天放一部分人进门,目前为止也没有减少的趋势。
能进门也只是获得了考核的资格,最终能不能进辟心谷修炼还是未知数。每次辟心谷大会,来参与的人虽多,但真正能进内门的多则几十人少也就几个人。
更多的还是放逐到外门或者根本不适合修炼,直接驱赶回家。
每个大门派吸收新鲜血液基本都是这么个情况。
三界招收新弟子,以白初落在门内的时间算,她应该也已经赶上过两回。
但她自己本来对这种事就没什么兴趣,有时间围观那些没用的还不如多出去吃几顿。再加上,自家师父易自明比较奇葩,又或者说是历任东峰峰主都比较奇葩。
东峰是从来不在纳新大会上招收弟子的,白初落就不用说了,就连宋延清都是易自明直接闯进人家,以“我看此子骨骼甚是清奇”这种老掉牙的套路骗,哦不,领回来的。
所以,可以说整个东峰几乎都对纳新大典没什么兴趣(虽然最开始几东峰其实只有他们三个人。)。
因此,有关纳新大典盛况,白初落这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点连灵箫吟都比她知道的多,虽然灵氏不是五大门派之一,可也算中等偏上的门派。
灵氏招收外姓弟子不多,但每年也有不少附近百姓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去参与,再加上灵氏的远亲、外戚,总之每召开一次纳新大会也是热热闹闹人山人海。
外加,灵箫吟本就比白初落大不少,作为灵氏天才,曾经下一任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她还有幸主持过一次灵氏纳新大会,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宋延清好歹活了三百多岁,区区纳新大会他也是见过世面的。
至于白烈、白夜,两只神兽,有没有亲眼看到过这种盛景没人知道,但看两人不屑一顾的神情,至少从表面来看,应该具备这方面的尝试。
小绿自从补全了魂魄,整个人沉稳了不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大惊小怪,颇有不断向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进发。只不过,那张一成不变的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娃娃脸,让他的这种沉稳直接变成了格格不入的少年老成模样。
对于这样的场面,小绿心中即便也感觉颇为惊叹,但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夸张的表情,一直默默跟在灵箫吟身边。
所以,到最后,一直在不断发出感叹的只剩下白初落和小寒,“母女”二人。
此时此刻,他们几人正坐在飞舟之上,向下方张望。本来这么短的路程,几人根本没用飞舟,直接御剑过来。
但到了到了山门之上,却发觉人多到根本没地方落脚。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不方便下落到地面却是真的。
那些百姓大多都很有经验的样子,直接带着铺盖前来,一家老小席地而卧,满地狼藉,除了人就是各种吃食、床铺,并且一直延伸到门口,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想要在这种地方开辟出一条路真可谓难上加难。
你可能要问了,他们不是会飞吗,从天上走不就行了吗?
这还真不行。
要是会飞的人就能随便进到辟心谷门内,那他们还不得天天丢东西,毕竟有修为的人可不都一定是好人,或者说可不都一定是人。
每个门派都有每个门派独有的护山大阵,范围、能力、阵法等等皆有不同。
像三界就是各个峰各凭本事自己设置峰内阵法,没有统一大阵。而辟心谷则是打山门开始,展开了一个笼罩整个门派的阵法。要想进山就必须运用正确方法通过这个阵法,而知道正确方法的也只有门内弟子了。
宋延清已经联系了温子项出来接他们,但正好赶上他临时有事要处理,派了其他弟子过来,还需要他们在山前多等候一会。
所以,宋延清祭出飞舟,让大家坐上去,省些灵力。
“娘亲,好多人啊!”小寒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坐在白初落怀里惊叹着。
“好多人啊!”白初落也附和了一句:“感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玩不过这个女人
“三界招弟子时没有这么多人吗?不可能吧,灵氏纳新的头两天见到这场景都不算稀奇。”灵箫吟不太理解白初落大惊小怪的反应。
白初落抬起头:“是嘛?那三界应该人也不少吧。我没见过,师兄?”转过头又找宋延清求证。
后者则点点头,沉声道:“嗯,与辟心谷不分上下。”
“你好歹也是个峰主的关门弟子,怎么连三界招新弟子的大典都没参加过!”灵箫吟对她嗤之以鼻。
“为什么要参加?我又不用收弟子,师父、师兄都不收弟子,去干嘛?有好吃的吗?”白初落反问。
灵箫吟汗颜,他倒是忘了,白初落已经是易自明的关门弟子。
他不知道东峰弟子历来就没有正经从三界公开招收的新弟子选出来的,否则他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
几人闲聊间,下面辟心谷山门突然缓慢打开了,下面百姓一阵骚动,负责维持秩序的辟心谷弟子连忙严阵以待,上前阻拦。
门内走出一位小道童模样的人,出来后左右看了看,最终抬头,将视线锁定到白初落他们的飞舟之上。
又低头伸手在怀里掏了几下,掏出一把飞剑扔向半空,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只不过明显操作还不够熟练,飞剑跟着他晃了几晃才勉强稳住身形,慢悠悠向飞舟飞来。
白初落一直盯着下面,看到这小童觉得十分有意思,抿嘴一笑。
“师妹,在笑什么?”宋延清看到后问。
白初落一抬手,回答:“有人接我们的人来了。”
旁边几人闻言都顺着白初落的手指像下看去,只见一小道童正御剑晃晃悠悠的向他们飞来,瞬间也就明白了白初落笑容的原因。
为了掌握好飞剑,小童非得很慢,双指并拢在半空中打转努力操纵着飞剑,表情也一连认真的模样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白初落的笑容绝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小道童着实有趣,所以多看了几眼。
晃晃悠悠大约有那么两三分钟,他才算飞到船跟前,见到白初落他们正站在船头看着自己,略显窘迫,挠了挠脑袋,憨笑一下,行礼道:“晚辈高崇,辟心谷温子倾坐下弟子,特奉师父之命迎接诸位前辈进门。”
在外面站了半天,几人早就站腻了,此时也不多寒暄,宋延清作为代表,简单介绍了一下,直接掏出飞剑站上去,收了飞舟,跟着高崇进入了辟心谷大门。
白初落的御剑技术一直时好时坏,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在高崇面前却提高了不少自信,恨不得直接飞个花出来。
不过碍于自己好歹比高崇还长了一辈,还是要保持矜持、稳重的形象,没有做出那么幼稚的事。
高崇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一处小院,因为速度太慢,白初落他们几个仿佛观光旅游一样看遍了至少一半的辟心谷风景。
从白初落的角度来看,辟心谷跟魔族只隔着一小段距离,景色却是天差地别。虽然同样山林缭绕,但魔族的植被、山石都更加肆意豪放,而辟心谷就显得小家碧玉一些,多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就好像南方园林与北方庭院的区别,很难去评论哪个更好,但但就白初落个人观点,还是更加喜欢魔界的豪放派。
灵箫吟等人的观点就简单许多了,没有在魔界走过一遭,心里就也没什么对比的想法,看过去就一个字:美!
比起其他地方的山水,辟心谷还是优秀的多,大概也是因为灵气魔气交界处,奇异的环境养出奇异的地貌,总之这里有很多外界看不到的美景。
高崇一路走,一路作着兼职导游,为他们简单介绍了辟心谷各个场所的大致位置。
快到小院时,他解释说:“洛兰院是师父特地为各位前辈准备的单独院落,周围没有其他门派弟子,比较清净。前辈若是想找同门相聚,只需向东走,最近得一处院落便是安置其余三界弟子的院落了。”
“好,多谢。”宋延清颔首。
“前辈客气了,不用谢我,谢师父就好。”高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小了。
与此同时,几人也正式在小院落了地。
他们落地才看到,原来院中已经站了两人,刚刚在屋檐下,被屋顶遮着没有注意,一落地,这两人也走了出来,竟是派人来接他们的温子倾与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这里的灵韶荣。
一见到灵韶荣,本来心情还不错的灵箫吟就立刻拉下脸,闭上嘴巴。
白初落也是心情复杂,灵韶荣不出现,她还真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此时一出现,她这才想起,自家师兄看起来清心寡欲,也还是难逃桃花债在外啊!
每每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见还想过要撮合这两人,就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幸好当时念头及时刹住,没有进行任何操作,否则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师兄对灵韶荣没意思,白初落能百分之百确定,但灵韶荣对师兄有没有意思,就很难说了。
至少上一次见面,她刚从现世回来时,还能看出来灵韶容对自家师兄的渴望,刚过了这么点时时间,感情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冲淡吧。
而且,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基本也就能侧面证明了她对师兄的心思。否则,只是接个人而已,温子倾难道还会特意跟她打招呼,让她过来不成?
曾经的白初落,能看出灵韶容的心思,却不能阻止。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够制止她念头的合理身份,光凭一个师妹的头衔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白初落可是有男人的人了。哦不,她师兄可是有女人的人了,就是她!
作为师兄唯一的,且这一辈子都是唯一的女人,白初落觉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肖想,她亲爱的师兄!
没错,她就是这么的小气,独占欲强!不服?不服憋着!
白初落一把挎住宋延清的手臂,半依在他身上,言笑晏晏。宋延清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温柔一笑,任她牵着继续向前。
意料之中,对面灵韶容眉头一颤,虽然并不明显,却还是被眼尖的白初落捕捉到了。
白初落身后的灵箫吟也看见了这一幕,不仅又喜上眉梢,内心竟然跃跃欲试期待起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
高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全然不知两方人物已经私下较量起来,看到自家师父整个人都明显兴奋了起来,一颠一颠的飞奔过去,到了跟前,眼看快要装上去了,这才刹住车,势力道:“师父,人我都带回来了!”
语气中不知为何还透着点小骄傲。
温子倾微一皱眉:“不得无礼。”
高崇一愣,反应过来忙又道:“哦哦,前辈前辈,我把各位前辈带回来了。”
“嗯,不错,下去继续练功吧。”温子倾又道。
整个对话全程面无表情,也算典型的辟心谷风格了,没有情绪,没有心。与高崇的活泼好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高崇也会变成温子倾那副机器人一般的样子,白初落就不禁为他惋惜起来,好好的一个孩子,来什么辟心谷呢,哎!
面对温子倾毫无感情可言的话,高崇却仍旧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比接白初落他们这一路都要高兴,开开心心的像温子倾施礼,告辞离开了这里。
他一走,温子倾才正式接待起白初落等人。大部分人在上次飞云会都有打过照面,不用过多介绍,打个招呼即可。
只是到了,白烈和小寒那里,他却顿住了:“这两位是……”
他本以为这两个小孩子可能是宋延清或者其他人收的徒弟,大部分修士收徒都喜欢挑年龄小根骨好的。从小教育好,筋脉更容易适应灵气成长。
只不过这两位的岁数看起来又有些过小,而且宋延清也从没和他提起过这件事。
没想到,宋延清还没开口,白初落另一只手里牵着的小寒就先开口了:“小寒是爹爹的女儿。”
白初落心里忍不住给小寒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回头一定让白烈多拿几盒饼干给她吃!不愧是她养出来的好闺女,真给她长脸!
这下孩子都有了,灵韶容还不收了神通。在对自己师兄动不该有的念头,别说她,舆论都会将她压垮!
可惜,白初落想的美,修真界可没有正式的一妻一夫制度。灵韶容上一次就已经见过小寒,听说过小寒的身份,虽然当时宋延清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但她心里也早已经想好,做好了二女共侍一夫的打算。
如果白初落真的有了小寒这么大的孩子,那她这辈子大概也就只能停留在金丹期不会再往前了,而灵韶容自己一来有灵氏撑腰,二来修为卓越,一定能稳稳霸住正妻的位置。
让灵韶容比较头痛的事,这一次见面,她发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白初落的修为竟然直接超越了自己。自己已经看不透她的修为等级,能让自己这个元婴期修士都看不清的修为,怎么也得化神以上了吧,宋延清不是也才刚刚化神初期嘛。
白初落的年纪按理来说应该还不到一百岁吧,这么快就步入化神修为,是不是也太逆天了,已经不能单单用天才二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神仙世!
灵韶容虽然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怎么变化一直带着微笑应和,心里却早已经翻江倒海。
不得不说,她这种震惊才是正常的,知道白初落修为的反应。
像宋延清,灵箫吟等人看惯了白初落出去一趟回来就莫名其妙修为暴涨,这一次,直接突破化神回来竟然连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见怪不怪的随便问了两句,这件事就揭过不提了。
就连林泽柳他们得知白初落突破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反应,一句“还挺厉害”,夸奖就算告一段落。
像灵韶容这种真实的反应,白初落是好久没有见到过了,可惜,灵韶容我也就在心里惊讶一下,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光她不相信小寒和宋延清二人的关系,温子倾其实也没有相信,只不过他并不是八卦的人,开始问一下也只是出于礼貌,见宋延清没反驳也就自动把小寒、白烈化为了自己侄子的范畴,没有多问。
至于白初落,在他眼里还只不过是自己好友的师妹而已。只不过宠的太过,有些失了礼数,竟然连手都挽上了,还纵容小孩子乱叫。如果在他们门派,做出这种逾矩的行为,早就杖刑伺候了!
这些话只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再辟心也都是人,心中难免会产生乱七八糟的念头。但辟心谷弟子修炼就在于克制这些念头,把他们压在心底最深处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当这种念头在心中的位置越来越小,终有一天自然会彻底消失,到那时也就是他们可以飞升的时刻了。
温子倾明显离飞升还远得很,心中不免还会升起这些八卦,他压制自己不去想,表面也不表现,若无其事的依旧与众人继续交谈。
等到几人寒暄完,走进房间,她心里也已经理清了思路:白初落虽然涨了不少修为,把她比了下去,但也侧面证明了小寒不可能是她亲生的,也就是说,宋延清可能根本就跟她没关系,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在分析情感这件事上,白初落还真比不过灵韶容。她现在还志得意满小寒刚刚为自己挣得的面子。
灵韶容都已经理清楚厉害关系,将追她男人这件事悄米米的重新提上了日程。
温子倾这次特地赶来为宋延清等人安排的小院,除了为他接风还存着叙旧的心思。作为辟心谷典型代表,他也就在面对宋延清时还能多说两句了。
灵箫吟小绿非常识时务,聊了没两句就拉着白烈和小寒挑选自己休息的房间去了。
温子倾安排的这个单独院落不但幽静而且面积很大,就算他们一人一间屋子都住不满,而且考虑到宋延清的情况,院子里还带了一间厨房。
所以,与其说灵箫吟他们是找借口离开,还不如说他们就为了去逛院子才赶紧告辞出屋!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方承认
灵箫吟他们一走,剩下白初落一个人在屋子里就显得有些不识趣了。
宋延清和温子倾、灵韶容是同时期认识多年的老友,三人坐在一起,白初落明显就成了外人。
灵箫吟他们知道白初落和宋延清的关系,所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也没觉得有什么,温子倾却全然不知,看着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的白初落眉头忍不住动了一下。
依旧是只动了那么一下,他的确心中有些不喜,但很快就被心如止水的门规抚平,只是侧眼不再,看白初落,眼不见心不烦。
白初落对他的情绪,以及比他更明显的灵韶容不喜的情绪都看的很清楚,可她全当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
只留师兄在这里面对对他有意思的灵韶容,让她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就算屋子里还有一位温子倾在,但这位毫不知情,而且,如果让他知道灵韶容对自己师兄有意思没准还会因为多年好友的关系,红娘上身,撮合两人,那她不就更不应该放心了吗?!
她与师兄两人可是刚刚互相表明心迹,虽然正处于感情最浓烈的阶段,但同样也是最脆弱的阶段,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人重新退回到表白之前。
最容易分手的阶段除了七年之痒这种平淡久了想追求刺激以外,就是在恋爱之初的头两个星期了。很多人头脑一热表白了之后,等大脑冷静下来,开始能够理性的分析利弊,恋爱、婚姻的各种问题就会一股脑的涌进思想。有些明明根本不会发生,或者很难发生的事也会被他们当做必然事件去恐惧,所以很多情侣恋爱两周就会因为种种事件分手。
白初落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上学的时候也见过班里不少这样的情侣。相比成年人来说,世界观、人生观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学生更容易冲动,这样的情况也就更容易发生。
所以,她必须留在这里。
宋延清就更没有赶走她的意思了。
白初落的想法其实也纯属多虑,准确的来说,她的恋爱观可能还停留在高中大学的阶段。因为工作以后,她一来没什么朋友,二来总窝在后厨,同事也不多,所以反而没再见识过别人恋爱的模样。
宋延清当然已经不是思想没有成熟的毛头小子了,虽然在恋爱方面他也没经历过,表现的略为青涩,但确有成年人应有的责任感。既然已经和白初落互许终生,就不会再反悔。
更何况,白初落本来就是他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白初落,他也不可能对灵韶容有兴趣,要有兴趣早就有了,他们认识的时间比白初落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都要长,怎么可能之前没动心,现在都和白初落在一起才动心。
所以说,白初落是完全没有经过仔细分析擅自多了心,也进一步说明,恋爱的人,脑子吧,多多少少都会短路那么一下下。
白初落短路了,好在宋延清还算正常,温子倾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本来就善于人情世故的他立刻明白了白初落以自己师妹身份坐在这里的不妥,开口道:“子倾、韶容,我们相识多年,也就不在隐瞒你们了。虽然之前你们已经与师妹有过几面之缘。但今天我却要重新介绍一遍。”
他牵起白初落的手,放在桌上像对面两人示意:“这位是白初落,我的同门师妹,亦是我未过门的妻,今后相伴一生的道侣。”
说到最后,宋延清看向白初落,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白初落从宋延清牵起自己手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整个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不是惊讶,是惊喜!太惊喜了。在她的思维里,师兄绝对不是一个能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即便两个人已经互相道明心迹,她也没想过,师兄会直接在他自己多年的老友面前直言不讳挑明两人的关系。
本来之前,师兄在白烈等人面前的直白就已经给过她一次惊喜。但那次与这次不同,无论是白烈还是灵箫吟都与她关系更加密切一点,说明白点就是更像她的娘家人。在她娘家人面前表明心迹多少有些不得不这么做或是刻意的感觉在里面。
但这一次,温子倾和灵韶容可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百分百属于宋延清这一边的,他自己的朋友。愿意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足以说明师兄对自己感情的真挚!
说惊喜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感动、激动、幸福……心里被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情绪填的满满的。
自己是不是有些小看自己和师兄之间感情的羁绊了?她不禁心中反问。
自从见到灵韶容的一瞬间,她心中就开始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所以她当众挽起了师兄的手臂;不解释小寒和自己的关系,让他们自行想象;也故意装作读不懂气氛,厚着脸皮硬是参与到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叙旧当中。
做出这些行为的种种原因全部都源于自己对这份感情的不自信,对自己的不自信。她唯独不敢做的,就是亲口承认她与师兄的关系,她害怕,害怕师兄会当众反驳,狠狠打她得脸。就算顾着她的面子没有当众反驳,但凡表现出一点心情不悦也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
她承认,自己在感情这方面十分脆弱,脆弱到她已经有些怀疑,这还是自己吗?如此对自己没有信心,这还是自己吗?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那些无所谓的想法其实完全多虑了。
她一直不敢说出口承认的感情,宋延清这边却毫无顾忌脱口而出,比她还要顺理成章。如此,可见师兄对这份感情的信心。
那么,自己又怎么能一直蜷缩在角落,她也应该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无论未来怎样都由两个人一起承受,不是最开始就和师兄商量好的嘛!
这样想着,她的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嘴角上钩,笑容也不似刚刚那般刻意,全然透露着幸福和自信,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她脑海里闪过并没有用太多时间,回过神来,她对上宋延清温柔的笑容,朝他眨了眨眼睛,捏了一下牵着她的手,让后才转过去看着温子倾和灵韶容两人站起身子施了一礼:“作为宋延清的未婚妻,白初落重新见过温大哥、灵姐姐。”
行过礼,她就重新坐回到位子上,都是平辈,其实之间不需要太多礼数,只是行礼正式一些,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见两人都已经表了态,温子倾听完沉吟了一会说:“同门之间,还是慎重些好。”他这话倒没什么恶意,只是同门师妹一般都从小一起长大,在很多门派里就像是亲生兄妹,在一起多少有些有违伦常。
尤其在大门派,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师兄妹在一起的先例,但通常都要顶着很大的压力,外界的舆论、长辈以及其他师兄妹的闲言碎语,大部分这样的的道侣最后都不欢而散。
不过,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师兄妹其实很容易处出感情,所以尽管结局没有几个圆满,这种事依旧屡见不鲜。
宋延清和白初落两人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无论对对方还是对自己都充满信心。而且他们俩其实还有些先天优势。
宋延清转回头来回答温子倾:“东峰一直不是讲求普通伦常的地方,相信师父也不会反对我们两人的亲事。”
这边是他们两个的优势了。
或许三界还算是普通大门派的一员,如果他俩是其他峰下的弟子,就算林泽柳或张修文的弟子,或许都没有现在这样踏实。但他们是东峰弟子,自家师父平时都不按常理出牌,世俗伦常根本不放在眼里。
而东峰的小辈又都是被宋延清自己养大,就更不可能说三道四。因此,对于其他同门情侣最难得师门一关,到他们两人这里反倒变成了最容易的一关。
他这么一说,温子倾立刻也明白了,刚刚只是关心宋延清二人的未来,一时间竟忘了两人师门的特殊,此时想明白过来,也就不在多言,也自动将白初落可以留在这里的行为理解为宋延清本就想将她介绍给自己和灵箫吟,心中对白初落的反感也就荡然无存,简单献上了几句祝福。
旁边灵韶容的反应可就和他截然不同了,宋延清承认两人的关系时灵韶容真可以说银牙都快要碎了。一直表情管理的很好的她,也一时没忍住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不过,一瞬间她也就反应过来,立刻恢复了笑容。
那一瞬间,白初落和宋延清两人正互相温柔对视撒狗粮,温子倾也将注意力放在那二人身上,所以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不正常的情绪。
之后,随着白初落的承认,抱着对宋延清多年的幻想的她心情又跌至谷底。
虽然,她对宋延清的感情一直都不是那么单纯,期待着背靠宋延清三界天才、东峰峰主亲传大弟子的地位赢得灵氏下一任掌门之争。但要说她对宋延清一点感情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否则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追到宋延清她为什么不换一个目标?同样认识多年的温子倾因为修无情道不合适,但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也不少!金蚕派、紫雷殿,哪个不能挑出一两个地位高又合适她的修士呢。
但她一直专注于宋延清,就是因为自打年轻时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被宋延清的气质、相貌、能力、为人处事等等方方面面吸引,可以说,除了他这一辈子她已经再也想象不到自己会嫁给另外一个人。
这些年,宋延清不出山,她也就断断续续的发些信件与他保持联系。收到的回应不多,她却一直坚持。直到上届飞云会,终于听说宋延清下山了,她又特地向门里申请带队去参加飞云会。
一直想办法制造与他巧遇的机会,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宋延清看白初落的眼神,作为女人,灵韶容实在清楚不过了,那种深刻的感情,是他直视自己时从没出现过的,一种名为“爱”的感情。
这么多年的努力,她没有赢得的情感,就因为白初落是他的师妹,生活、修炼在一起,所以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了,说不嫉妒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她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不错,曾经她也有想过如果宋延清有了心上人,她也不介意做他的妾。但想是一回事,真要面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那个女人希望和另外一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灵韶容心中多年梦碎带来的痛苦已经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了。
直到,温子倾提起同门师兄妹在一起的难处,她才忽然回过神来。
对啊,宋延清和白初落是同门师兄妹!不止是一个门派里那么简单的同门,而是师承同一位师父。
要说起来,就和同父同母的兄妹没什么区别。两人若想在一起,要经历多少质疑?就连精通此道的灵韶容一时都数不清楚。
师父、师叔、掌门、长老、同门师兄弟,作为大门派,榜样一般的存在,传出这种消息简直就是丑闻,天下百姓、其他门派知道了都一定会对三界指指点点。
所以说,宋延清将这件事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俩,其实也是对他们两人的一种信任。这消息,也绝对不能从他俩的口中传出去,她不能辜负宋延清对自己的信任,至少表面不能。
不过,看宋延清自信大方以及刚刚灵箫吟他们顺理成章的样子,恐怕他们应该也已经得知此事了吧。既然不止自己和温子倾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件事传出去就没那么容易怀疑到自己身上了。只要这些话不是从灵氏弟子口里传出的……
灵韶容心里打着算盘继续默默听着几人闲聊。听到宋延清提起自己的师父时,她也才反应过来东峰似乎并没有外界那么重视伦常。不过,听宋延清的口气他应该还没将此事向东峰峰主汇报,具体他师父对此事到底是何态度还是个未知数。
第三百八十八章 自讨没趣
宋延清说出来安抚温子倾,也变相抚平白初落情绪的话,听到灵韶容耳朵里反而成了她撬墙角的契机。
若她这点小心思让白初落知道,不知她会不会将白夜直接扔到她脸上,任那位大佬所以处置。
可惜,她这些想法目前除了她自己没人清楚,表面上看起来她也没有半分不悦,全程笑意盈盈,有一句每一句搭着话,直到闲谈结束。
面对二位好友,宋延清将此前临时决定不来的原因简单交代了几句,略去了他差点命悬一线的片段,只说了身体略微有恙。
那两位听他这么说,自是清楚所谓“略微”一定不会是小事,否则也不会轻易推掉早已应承好的事。
宋延清不说,估计就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他们的原因,亦或是怕他们担心。
总而言之,这两人都是管得住自己好奇心的家伙,所以谁都没有去追问这件事,只是关心了一下宋延清现在的身体。
听到基本上已经恢复好,也就不在担心,闲聊起了别的事情。
最后,温子倾也没忘了正事:“睿识,三界已经派了其他弟子过来接替你们的之前的工作。这几天,你们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若是你们还愿意帮忙,多些人手,纳新大典的安全也更有保障。若是不远帮忙也无碍,可以在谷内走动走动、参观大典,我们都不强求。”
宋延清笑笑回答:“既然已经过来,当然还是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具体要做什么,子倾尽管吩咐便是。”
“睿识言重了,何来吩咐不吩咐,你愿意帮忙自是再好不过。明天,叫高崇,就是今天去接你们的那位道童,带你到谷内转转,熟悉一下负责范围。”温子倾回答。
没等宋延清回答,灵韶容就抢先开口道:“子倾,何必那么麻烦,还要多安排你那位弟子。反正都要巡逻不如就由我带睿识他们过去吧。我与睿识更熟识,介绍起来也方便。”
温子倾听了,眉头几不可查但皱了一下,回答说:“不妥,韶容负责区域与睿识相隔甚远,并不顺路。还是让高崇去跑这一趟吧,他也需要锻炼。”
若是从前,温子倾一定会答应灵韶容这个提议。原因无他,他心里很清楚灵韶容对宋延清的感情。
温子倾虽修无情道但不代表他就看不出别人的情绪。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与这两人相处多年,无论是其中任何一个他都能算得上十分了解。
况且灵韶容从没有可以隐藏对宋延清的情感,只是没有明说,大家也就都当做没看出来。感情的事嘛,强求不得。
都这么明显了,宋延清却依旧没给予回应,说明他对这事并无太大兴趣。
但毕竟都是单身男女,又不出于辟心谷修的无情道。所以偶尔,温子倾也不介意买个人情顺手撮合一下他们两人。
但现在不同了,宋延清有了白初落,而且并不是只停留在暧昧阶段,有行为没证据他可以权当没看懂。人家是直截了当互相宣誓的主权,所以想装傻都不可能了。
温子倾在这事上看的明白,心里也没有什么偏向,既然白初落已经跟宋延清在一起,他就不可能再为灵韶容创造机会了。
他不清楚灵韶容的这个主意到底出自什么目的,无论是出于喜欢还想接近宋延清,还是正常的出于朋友的确想帮忙,他都应该阻止。
以前,宋延清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从别家传出与他感情有关的话题时一般都逃不过灵韶容的名字。所以,两人往一起走,难免再传出些什么事。
为了宋延清二人的感情,亦或是为了灵韶容的声誉,两人现在还是里的远一点好!
温子倾开口拒绝了,但灵韶容依旧没有死心道:“不妨事,走一圈认个路而已,耽误不了多久。”
白初落看着灵韶容笑成一朵花似的脸心里忍不住冷笑。
灵韶容到底揣着什么心思,已经能算得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不相信旁边两位男士看不出来。
她现在对宋延清十分有信心,所以也就没亲自出马手撕绿茶。
宋延清到底没让她失望,灵韶容说完他就摆了摆手:“灵姑娘不必客气,既然你也有自己负责的范围,还是坚守岗位的好。我的话,叫子倾的弟子带过去就好了。今日见那小道童,我们也十分赏识,能与他多些相处机会,也算幸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灵韶容若再上赶着就真的算不识相了。
宋延清何时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过她,而且还说什么灵姑娘!明明刚见面时还叫过她韶容,怎么一下又打回到了灵姑娘?!
她做错了什么?不可能,一切都因为那个白初落!都怪她!否则宋延清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灵韶容心中已经咬牙切齿,表面依旧笑的温婉,轻轻点了点头:“那也好,既然睿识不喜需要我,我当然也就不自讨没趣,好好坚守我自己的岗位去了。”假意做了个受伤的表情,半开玩笑的说。
本想着宋延清听到这话,总该安慰她一下,或者顺势同意了她带路的请求。
没想到宋延清只说了一句:“灵姑娘言重了。”其他再无别话。
白初落微笑,再微笑,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要不是她极力控制,早咧开嘴把后槽牙都露出来。
没办法,师兄的处理方法实在太令她满意了。瞧灵韶容那吃瘪的表情,她就觉得好笑,一会一定要把这件事说给灵箫吟,这么可乐的事一定要大家分享才更好玩。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接下来,温子倾又大致交代了一下这些天他们要做的具体工作,说完才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灵韶容也跟在他身后。
白初落和宋延清两人将他们送到门口,正要御剑飞走时,白初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温子倾:“温大哥,听说前几日魔界之主来拜访过贵门派?”
温子倾听完沉吟了一会,不动声色道:“并无此事,弟妹还是少听些坊间传言的好。”
一声弟妹叫的白初落身心舒畅,也就没在乎温子倾话里说她八卦的意思,扬起嘴角:“温大哥说的是,小妹受教了。”
说完几人挥手告别,各回各家。
直到温子倾和灵韶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白初落和宋延清才走回院内。
刚一进门,灵韶容就带着白烈几人跳了出来,迫不及待凑到白初落跟前:“怎么样,那女人有没有为难你?”
以往灵箫吟是不会在宋延清面前这么直截了当提起灵韶容的,不过今非昔比嘛,有了白初落其他女人在宋延清这里都得靠边站站了。
这话让白初落不由得想起刚刚宋延清令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反应,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眼自家师兄,是想那边的眼神也正看向她,而且温柔的让旁人看了都起鸡皮疙瘩。两人就这么无视其他众人来了个深情对视。
灵箫吟是真的鸡皮疙瘩掉一地,白烈和小绿选择了无视,小寒根本看不懂,爹娘恩爱她就开心,而白夜自打进门就爬到床上呼呼大睡,到现在连个猫影都没看见。
“诶诶,我说你们腻乎腻乎得了,老这样谁受得了,也为周围我们这些没道侣的人好好考虑考虑行吗!”灵箫吟终究是忍不住了,开口道。
白初落转头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有本事自己也找个道侣腻乎去,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灵箫吟郁闷啊,他要是找得到道侣谁有时间当他们的电灯泡。这不是找不到吗!
“别说那有的没的,说正事!”他只好转移话题。
“什么正事?我有没有被那个女人欺负?”白初落反问:“你觉得呢?还好意思问,自己跑的那么快,留我一个人面对那个女人的惊涛骇浪?!”她双手叉腰,怒视灵箫吟。
这下灵箫吟的气焰一下子又矮了半截,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跑来八卦,怎么说什么白初落都能挑出毛病来,他明明是关心才问的啊!
白初落也就是开个玩笑,生气的表情维持了不到一会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的灵箫吟一脸莫名,甚至有些怀疑,白初落的脑子是不是因为被灵韶容气的坏掉了。
“我跟你说,我不但没被她欺负,而且……”白初落拉着灵箫吟边走边八卦,分享着刚才在屋内发生的种种。
灵韶容又拉上了共同爱好八卦的白烈一起分享,白烈屁股后面还跟着万年不变的小寒。
最后,独留宋延清和小绿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不由摇头苦笑,迈步跟上大部队。
“哈哈哈哈!”两人刚一进屋就听的屋内响起一阵爆笑。声音亦粗狂亦稚嫩,来自灵箫吟和白烈的二重奏。
灵箫吟一遍笑还一边拍着桌子:“哈哈,那女人吃瘪的样子,我还真想亲眼看看。”
宋延清一脸黑线,虽然知道他们说的大概是灵韶容,但却记不起来灵韶容何时有过吃瘪的样子,遂问了一句:“再聊什么?笑得如此欢畅?”
“没聊什么,他笑点低。”白初落白了灵箫吟一眼。
她自己的确也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弄得师兄都问起来了。
这种事她觉得还不太适合和师兄分享,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也就闺蜜之间说说得了。没想到能让她分享的这两位闺蜜,最都那么大,没说出去,笑声直接就暴露了。白初落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宋延清听了她的回答只是笑笑没有追问。
白初落这才踏实下心来,问起了正事:“师兄,刚刚温大哥的回答你怎么看?”
白初落不认为梁修会拿这种事骗她。那阵法明显是魔族的大事,若连她这个最有可能帮到他的人都欺骗,那魔族还想不想得救了?!
而且,这种谎话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好处啊。找过辟心谷帮忙,没成功和完全没找过辟心谷帮忙对于白初落来讲根本就没区别,都是事情没解决,要等她出马。
难不成梁修认为她会为了魔族找辟心谷算账不成?
那样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确到了辟心谷,而且问了有关魔族的事,但也绝对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而是想了解更多有关魔族阵法的信息。
综上所述,她觉得温子倾说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温子倾毕竟是宋延清的好友,他什么性格,会不会说谎骗他们还是师兄更了解。
宋延清沉默了片刻,似是仔细考虑了一下,回答:“子倾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
言下之意,他也认为温子倾在说谎。
他为什么说谎,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能说实话?这个问题就深奥多了,一时半会是肯定想不明白了。
白初落略略思考了一下就放弃了:“不想了,再说吧,我们今天刚到,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有巡逻任务呢。”她招呼众人。
灵箫吟和白烈早在白初落与宋延清谈论正事的时候就已经止住了笑声,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认真听两人的交流。没想到才几句就又说起别的了,灵箫吟有些不耐:“你们说话怎么总跟打哑谜似的,既然说了能不能就先说清楚,让我们知道怎么回事,到时也好配合你们啊!”
他不说,白初落还真忘了灵箫吟他们当时不在现场,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她先和宋延清招呼了一声:“师兄,你先去准备晚饭吧,早点吃饭我们好早点休息。我来跟他们讲。”
宋延清点点头,走出了房间,小绿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去,帮忙打下手。
留下白初落和灵箫吟、白烈他们解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她解释的内容当然不只是刚刚温子倾那一句话的事,更多的还有来辟心谷之前,梁修所讲故事中被她省略的内容。
当时赶时间,许多细节来不及讲,比如他们去魔界看到阵法时的情景,以及梁修告诉过他们有关请辟心谷修士相助的事。
第三百八十九章 直白点
这一系列事情讲完,宋延清的晚饭也上桌了。几人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小绿那边由灵箫吟负责将事情前因后果转达清楚。
一直在床上睡觉的白夜大佬,吃饭时就已经奇迹般的苏醒过来,和大家一起凑热闹吃过饭后,竟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紧跟在白烈身后走了出去,看起来是想要到白烈的房间歇脚,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转头回看了白初落一眼。
其他人在白初落和宋延清两人与温子倾他们叙旧时就已经挑选好了自己的房间,所以再出门十分有目的性的各归各屋。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白初落和宋延清两人。
二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宋延清才开口:“这件主卧就留给师妹,我过去旁边那间。”
他刚才就已经看好,正房旁边这件屋子还没有被灵箫吟他们占领。
正要走,白初落却一把拉住了他:“诶,师兄!”
宋延清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她。
白初落眼眉低垂,嘴角下压,脚尖相对,看上去一副委屈的模样道:“之前我们住客栈时都同住一间,怎么现在却要分房睡了?”
宋延清见惯了活泼开朗的白初落,冷不丁见到如此好像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一般的她难免手足无措:“这,这,与客栈不同。这里的房间……”
他本来想说这里客房足够多,不需要两人挤在一间。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初落截下:“我知道了。”
白初落抬起头,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眼睛里也好想蒙上了一层水雾,道:“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不喜欢我了!我就知道,你说的什么喜欢我心悦我根本就是假的、骗人的,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罢了!”言语之间竟然还带上了哭腔,一甩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宋延清,肩膀一耸一耸,似是在强忍泪水。
这下宋延清是彻底慌了,忙快步走过去一把将白初落拥入怀中,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
轻声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毕竟我们还没有成亲,婚前同住一起难免会惹人非议,本来我们的关系就……对你的声誉影响不好。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还要深的多。”
“师兄,”白初落闷闷的声音从宋延清怀中传出,乍一听有些分不清她是因为哭过还是趴在宋延清怀里的原因才导致声音有些暗哑。
宋延清轻轻嗯了一声。
白初落继续:“听你说这些,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白初落一边说,肩膀一边颤抖的越老越厉害。
宋延清愣了一下,继而猛的将白初落的身子从自己怀里拉了出来,看向她的脸,之间她双手捂住嘴巴,眼睛已经笑完成月牙。
他这才算明白,自己是上了白初落得当!
不由得单手扶额,苦笑道:“师妹……”
白初落见已经被识破,手从嘴上拿开抱起肚子,直接笑蹲了下去。
半晌,才恢复正常,开口道:“好了好了师兄,我错了,不逗你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递给宋延清:“这瓶丹药给你,跟上午一样配合打坐服用就好,用完告诉我,再给你新的。你住在正屋吧,这件房比较宽敞,适合你打坐休息,我住旁边那间就好。”
“这……”宋延清听了有些犹豫,想问白初落她不需要跟自己同住了吗,又怕问了之后她又坚持。这件事说到底会有损她的声誉,如果可以,他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别这这那那得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白初落并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宋延清就这么“被迫”住进了最大的房间,转过神来他盯着门口看了一会正准备转身踱步走向床边时,忽然从门外穿过来白初落的声音。
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很容易就会被错过,但宋延清还是听见了,听的很清楚,而且他十分庆幸自己听到了这段话。
“师兄,其实我并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只要跟你在一起,其他人说什么都与我无关。”
移开抵着宋延清房门的脑袋,白初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么肉麻的话说起来还真是羞耻啊!
不过,她不后悔,尤其在听了师兄那一段话、见了师兄在自己的朋友温子倾面前的表现之后。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明白感情是相互的道理,如果一直只有一个人付出、表达,另一个人默默接受什么也不说,那么一直付出的那一方总有一天会厌倦。
所以,既然她爱师兄,就该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不能藏着掖着等着师兄自己猜,那样只会将师兄越推越远。
说完这些,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宋延清隔壁的屋子。
她现在心情真是相当的好,本来她最开始也就只想逗逗宋延清。
很久以前,她知道自己喜欢上师兄之后,曾一度将调xi他当成日常,随便一个亲近点的动作就能逗得师兄面红耳赤,那曾是她生活中一大乐趣。
前段时间,她总觉得,似乎,从她回过一次现世以后,师兄对她的亲密的接受程度就提高了不少。
更有甚者,跟师兄在一起后的这两天,准确的说是一天多的时间里,如果连师兄神识里的那点时间都算上,她发现把自己感情摆到明面上的师兄,害羞这个表情好像也彻底被剥离了似的。
没试过亲亲,但搂搂抱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除了靠近辟心谷、进了辟心谷山门的这段路上稍微注意了点,其余时间真是想抱就抱一点也不带脸红的。
这让一直以来,以逗宋延清为乐的她少了很多乐趣。
今天,她终于找到另一种都弄宋延清的方法,不过那自己的声誉开玩笑这种事其实说起来还挺不要脸的,她自己虽然不在乎,师兄却好像看的很重,以后还是注意点的好。
最大的收获还是看到宋延清对自己的态度,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简单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
真的是幸福满满!
这一晚上,连她的梦都冒着粉红泡泡。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在灵箫吟的聒噪中醒来的:“老大!我求求你,回去小白那里睡吧!我这座庙小,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白初落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用细想,白初落也能猜到,这老大说的估计就是白夜了。
没想到,白夜最后竟然住进了灵箫吟的房间。大概是因为小寒还要跟白烈挤在一起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和白烈两人太不对付?
一想到三天两头不是吵架就是动手的两只,白初落不由得扶额。
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整理好,她走出了们。
开门声将园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都是修士,每天清晨都有例行早课要做,所以,此时院里除了白烈和小寒,人都已经到齐。
只不过宋延清此时正和小绿在厨房忙活早餐,听见房门声,从厨房露了两个脑袋出来跟他打了声招呼。
倒不是白初落起的晚了,自从她选择学习双拐以后,每天也定时起床早课,时间和宋延清差不多,方便互相切磋。
小绿因为刚刚入门兴趣正浓,还要帮忙宋延清做早饭所以起的也不晚。剩下灵箫吟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虽然也有早课但时间却不稳定,但大部分时间都会在白初落起床之后他才起。少数几天,才会赶上他比白初落起的还早。
今天就属于一次特殊情况,原因嘛,当然是因为白夜大佬。
但看到白初落出来后就已经放弃了和白夜的争吵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初落出来的位置,又看了眼厨房,凑到她身边轻声说:“你怎么从这屋出来了?!”
很显然,他也觉得白初落应该和宋延清同住一间才对。
白初落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不从这件出来,从哪间出来?你们都不住这间房,难道不是为我留着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但,”灵箫吟但了半天也没但出个所以然,他想说但那只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以白初落的手段,骗宋延清跟她同屋还不是小事一桩,之前不是就已经成功过很多次了?
所以这次他们也自动认为白初落会从宋延清的房间里走出来,没看就连白夜大佬也这么想,这才住进他房间的。
一想起白夜,灵箫吟就有些头疼。
“但什么但,我好歹也是名女修,没成亲就上赶着往男修房里凑,还想不想要名节了?”白初落没好气道。
她真觉得师兄担心自己名节有些多余了,自己在这些人心中根本就没有名节一词可言。
“你在乎这些?”灵箫吟不可置信。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鄙视白初落的名节,而是以他对白初落的了解,她并不是这么在乎世俗眼光的人,否则之前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他的女装扮相,并且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后也没表现出什么反感。
“不在乎。”白初落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但是有人在乎,我还是不想让他为此事担心。”
灵箫吟也跟着沉默下来,不用解释,他也明白这个“有人”说的就是宋延清。而宋延清也的确像是会为此事忧虑的人。
白初落和宋延清从某种程度上讲其实还挺互补的,一个善于人情世故,一个善于回归自我。
灵箫吟愿意和白初落深交得很重要一点就是因为在她面前能够毫无顾忌的展示自己的本来面目,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她都会用很真诚的态度去面对,少了很多虚与委蛇的东西,人生就变得简单又舒服。
而宋延清则正好相反,与他在一起,虽然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温柔模样,但也总是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否出于真心。
有时候,灵箫吟忍不住会想,白初落和宋延清可能真是天生一对吧。因为只有白初落能够引导出宋延清最真实的情感,而也只有宋延清能让白初落愿意隐藏起自己一部分真实的情绪。
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灵箫吟才彻底放下曾经对于白初落的感情,直到现在可以和白初落坦然的谈起她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
他和白初落还是当朋友更合适啊!
心下不由得感叹了一堆,以致于他连白初落说的话都没有听到,突然感觉脑门一痛,回过神来就看到白初落刚刚收回的手。
“你干嘛?”他捂着脑门,怒目而视。
“问你话呢,谁让你不理我。”白初落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回想自己刚刚所想,灵箫吟心下不觉有些理亏,不敢继续刚刚的话题,问:“你问了什么?”
“我说你一大清早在院子里吵什么呢?”白初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灵箫吟这才又想起白夜:“对了!正好,现在你自己住一间就能把你家神兽领走了!”他伸手指了一下趴在院内石桌上晒太阳的白夜。
“怎么,我看他睡你那不是挺好的吗,搬家多麻烦,就让他在你那里多住两天吧。”白初落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灵箫吟一时没控制住音调,意识到连忙又降低下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挺好的。你说说床那么大,它睡哪里不好,非要占正中间,弄得我侧躺、平躺、翻身都费劲。还不让人动,昨晚我就轻轻挪了他一下,人老人家直接恢复原型,把整张床都占满了,推都推不动!我那件屋子还小没有贵妃榻,我只能拿了床新被褥睡地下。”
灵箫吟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可怜,妄想通过装可怜来博取白初落的同情。
可惜的是,白初落却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客房,他占了你床,你不会换一间屋子睡?”
“额。”灵箫吟顿在原地哑口无言,他好像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第三百九十章 小银有危险?
怪只怪当时夜深,想睡不能睡,迷迷糊糊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床被占了之后他自己居然就那么直接躺倒地上去了,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想把自己当时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那么多房间,白夜为什么只跟你睡?说明他喜欢你啊~”白初落似笑非笑的看向灵箫吟。
灵箫吟一脸苦瓜像:“这种喜欢,我可真受不起。算我求你成不,把您这位神兽大老爷赶紧抱走吧!”
“你都说他是神兽了,从来都是他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做什么,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命令得动他。”白初落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但只要长眼睛基本就能看出她是装的,更何况灵箫吟这样的火眼金睛:“我叫你小祖宗行不行,你肯定有办法的!”
其实灵箫吟自己换个房间也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昨天没想起来今天想起来了还不换,他又不是真傻。
可他怕的就是,自己换了房间白夜还会跟过来。
昨天院子里可也是有空房的,他没想起来难道白夜也忘了吗?自己是因为没法睡着觉头脑不清醒,白夜老大白天可是睡足了觉的,真不知道它晚上为什么还能睡得那么香!
白夜显然应该知道其他地方还有空房,单还是选择了跟自己一间。
咳咳,知道自己魅力大,所以还是找人将白夜大佬请走比较保险。
“叫小祖宗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占这种口头便宜,来点实际的。”白初落斜眼看他。
“那你想要什么?”灵箫吟咬牙切齿。
白初落翘起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包我一周零食,托魔镇上随便挑那种。”
“三天。”灵箫吟伸出三根手指。
“五天!”白初落不干。
“四天!”灵箫吟不甘示弱。
“四天半!”能多占半天便宜就多占半天。具体这半天的零食到底怎么算,算上午算下午,还是其他到时候再说。白初落心里小算盘打的飞快。
灵箫吟一咬牙,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好嘞,我去找白夜大佬谈谈,帮我跟师兄说一声,我昨晚早课再回来吃饭!”说完,白初落一溜烟跑到白夜面前把他抄近怀里,就离开了这件暂时居住的小院。
她御剑沿着昨天近谷的方向往外走。
昨天,高崇带他们沿谷口飞进来的时候介绍了不少可以随意走动、修炼的深林。当然其中也包括了辟心谷自己的训练场地,不过白初落人生地不熟的,谷内弟子又大多没什么情绪,无聊得劲,所以她也不太想去人家修炼的场地凑热闹,打扰他们训练。
对边找一片空地就可以了。
所谓辟心谷,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山谷。谷内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他们昨天进来的山门,另一个则通往魔界。
辟心谷去往魔界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魔界唯一一条通道,却是最大、往返最容易的一条路,因为这条路上是没有其他笼罩在魔族外围的结界。
无论是大小魔族、修士、普通百姓都可以随意出入。
将辟心谷安置在这里的重要原因就是为了把手这条通路,成为一个坚实可靠的人工结界。
辟心谷内也并不是全部都是修士。谷中住着不少本地的原住民,在辟心谷的管理下生活的也都算不错。
普通百姓大多生活在山谷边缘的地方,也是新弟子入谷后第一处要去的位置。在那里需要进行一系列考核,通过之后才能进入谷中伏地,真正拜师入门。
所以,每逢纳新大典,不少当地百姓也会前去围观。
转天就是纳新大典了,昨天路过谷口的村庄就已经看到那里张灯结彩,看样子好像将纳新大典当做什么祭祀啊、庆典之类的活动去举办了。
白初落找了个离城稍远点的位置落脚,降落到地面她才和白夜说起了之前灵箫吟的事。
“小银怎么了吗?”白初落问的直截了当。
她也不相信白夜会忘了隔壁还有空屋,而要说白夜不敢一个人睡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知道。”白夜的声音冷清低沉,不带任何情绪。
白初落已经习惯他用这种无情的语调说有情的话,不过这一次白夜所说还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本来已经操练起双拐的她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前几天睡觉时做了个梦,具体内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与灵箫吟有些关系,而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我很少做梦,一旦做梦基本都能应验。”白夜沉声解释。
白初落的眉毛已经拧了起来:“为什么不早说。”不用再多介绍,她也已经明白了白夜睡觉时缠着灵箫吟的原因,估计就是为了保护他,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风险。
她百分百相信白夜所说的话,认识这么长时间,白夜的一言一行已经让白初落对他的信赖蹭蹭蹭窜到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
最起码,有关修为、修真界的种种,白夜的经验还从没出过错,而且他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自己,他们可还有一层契约关系呢!
但正是这一点,让她更加好奇,为什么明知道灵箫吟可能有危险,却没直接告诉她而是自己问了才说。
“我这两天都在尝试再次如梦,想弄清楚些在跟你说。”白夜回答。
“再次如梦?”白初落手捻下巴:“你是说,你还能主动让自己再次梦到与之前相同的梦境,从而弄清小银将要面对的危险?”
她详细解读了一遍白夜的话,让他确认与自己的想法是否一致。
白夜微微颔首道:“偶尔能做到。”
“结果怎样?”她又问。
这一次白夜却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白初落心中涌起了一层深深的不安。
自己这两年是不是犯了太岁?自从州岛回来似乎就一直在倒霉!
回来时被海怪袭击卷进海里,去趟乐山镇一不小心回了现代差点没回来,最后回是回来了,不但自己灵台受了损,白烈还差点因此丢了小命。前段时间师兄打坐走火入魔,现在小银又出了问题。
虽然大部分倒霉事经历之后也给她带来不少好处。比如遇海怪阴差阳错进了州岛秘境,现代回来又遇了白夜,为救师兄吸收灵泉突破到化神等等。
但即便这样,也掩饰不了她之前的的确确遇到过不少糟心事。而且倒霉时候的心惊胆战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次尝试一遍的感觉!
不但她自己犯太岁倒霉,还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倒霉。虽然修仙,却一直没什么固定信仰的她都开始忍不住想要去庙里拜拜,烧柱高香了!
烧不烧香都是后话了,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先解决小银的问题吧。
白夜沉默,她只能继续追问:“或者,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只要你还记得的,无论什么都行。”
以她对白夜的了解,这位高冷大佬,有时也会莫名的幼稚,他的骄傲是绝对不容挑战的。
所以如果他不说有时候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有一部分可能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不想说。
白初落没法直截了当的问他:“你是不是什么都没看出来?”那样,万一这位大佬一个不高兴,就算真的还知道点也不说了,那可就完了。
虽然,她也明白白夜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神兽,但他没准会像昨天一样,自己负责贴身保护灵箫吟的安危,一切都瞒着大家。
白初落觉得这种事,还是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的好。
他俩认识的时间不算久,白初落对白夜的了解已经非常深入骨髓。
听了她的话,白夜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头去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此,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还是让白初落放心了不少,目前来说,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至于会不会半身不遂、瘫痪在床这种比较极致的痛苦活法,白初落实在不想往那么坏的方面去想,有时太担心并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让人失去信心而绝望,所以她还是决定乐观一点,希望小银只是遇到些小灾小难,能够化险为夷。
白夜说完这一句就又陷入了沉默,白初落也明白了他除此之外应该没什么发现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他在第一次做梦时就发现了这件事,还是这两天不听的睡觉,睡出来的结果。
目前这样,白初落也没什么心思再做早课了,这次与之前师兄和白烈的情况不同,那些她都明确知道原因,也知道该如何解决,没什么外界的阻力与不可抗力,而且有都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她可以踏实下心,在清晨完成早课也算为一天的努力转换心情。
小银这次可就完全不同了,面对完全未知、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危险,连怎么防御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具体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只能全方位保护。
如此,怎能让她塌下心来还认真执行早课?
她甚至现在都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跑出来这么远,想要回去还得飞上一段时间才行。
抱起白夜她重新踏回征程。
走之前,她还是先飞了张传讯符给宋延清,叮嘱他保护好小银,具体原因等她回去再交代。
“你说小银最近可能会有危险,这个最近的时间范围大概有多久?”虽然清楚白夜那边看到的东西应该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但她还是将问题说了出来。
就算这次梦境没有昭示,最起码可以按照以前的经验分析一下。最近是一个很模糊的时间点,如果一直让他们如此保持高度警惕,时间长了精神崩溃不说,也可能会做些无用功。
毕竟梦境也不一定百分百就会变成现实。白夜也只是说基本上,不能完全排除那些例外。如果这次正好是例外,让他们警惕一辈子,怎么想也不太现实。
果不其然,白夜回答的也是根据以往经验分析的结果:“三个月吧,以往最长的一次三个月内也应验了。”
“嗯。”三个月算是个比较容易接受的时间。坚持三个月不放松警惕,保护小银,她还是能做到的。
点点头,她也不再说话,讲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御剑上,提高速度很快就回到了小院中。
院内,白烈和小寒也已经起床,所有人一起聚到宋延清的房间。谁让这间房是整个小院面积最大的一间房间呢,自动就沦为了众人一起讨论的会议室。
不过,他们坐在一起当然也不可能只是为了讨论,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的早餐。
包子、油条、豆腐脑、蒸饺、煎蛋、云吞面,种种都是宋延清忙活了一早上的结果。
算起来白初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宋延清亲手做的早餐了,这半个多月一来,因为师兄打坐,她吃的一直都是外面买的小吃,味道虽然也还不错,但总是有缺点什么的感觉。
进门看到满满一桌子冒着热气的早餐,她竟也一时忘了正事迫不及待得做到桌前,为自己盛了碗豆腐脑,先喝了一口。
所以说,美食面前有时候命都得靠边站,这一点白初落还是挺随她的两位美食家父母的。
不过,她忘了,其他人却都还记得,尤其是灵箫吟,宋延清收到消息要保护他时,他其实就在旁边。
莫名其妙就被人圈进保护起来,任谁都得一头雾水吧。白初落一坐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扑上去问:“你又抽什么疯,为什么要宋兄保护我?”
他这一扑,差点把白初落即将松紧嘴里的豆腐脑弄撒,白初落心下一急,一个凌厉的眼神递出,灵箫吟瞬间就闭了嘴巴,连带着后面的询问一同咽了回去。
直到半碗豆腐脑下肚,白初落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有关灵箫吟的安危,她也不好太过懈怠,只是半碗豆腐脑才勉强唤回了她一部分被美食蒙蔽了的理智。而且,自己、师兄、白烈白夜等等大家都在这里就算有人想对小银做些什么,也不可能挑选这种时间。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等着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