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盲目之神赫尔乌斯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页，记录赛撒罗与伊斯帕特拉妮共同孕育出的首位子嗣，残暴、盲目与迟钝之神赫尔乌斯，这可真不容易，众神也将惊叹——奥沙琉斯。”
唐奇直接看了眼书页下方的备注，这一刻他的心情和书籍作者是契合的。
不过这位奥沙琉斯作为天空与雷霆神系的一员，似乎对于赛撒罗也没有太多忠诚，甚至于连尊敬都算不上。
如果祂对于自己的神王有着崇敬，那语气就该是愤怒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些文字记录中可以看出，奥沙琉斯对于伊斯帕特拉妮倒是有种异样的敬佩。
“后面还剩一百多位子嗣，都是赛撒罗和伊斯帕特拉妮所生？”
如果是正常的夫妻，唐奇大概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但摊上那两位，答案立刻就变得无法确定了。
唐奇心底感叹了一句，目光按照惯例落在那清晰无比的插画上。
这次，仍旧是神灵。
一位没有陷入异常状态，无比强大的主宰级神灵，与另一位“生命女神”共同孕育出的子嗣，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那至少也将是“弱神”位格。
不过当唐奇看到那插画呈现的神灵形态之后，眉头还是忍不住挑了挑。
祂的位格没有出现问题，的确是一位弱神。
真正让唐奇惊讶的，是祂的外在，祂的状态，以及祂所拥有的神性权柄。
与前面恐怖且神秘的“异种女王”、“万物抹除者”相比，此刻映入唐奇目中的神灵，根本连一丝可怕气息都无法带来。
那插画所描绘的是一座巍峨巨山，山底虽然铺着大量生灵的骸骨，且不少骸骨都散发着神性气息，在死亡之前应该都是很强大的存在。
但它们所带来的恐惧氛围，都被山巅所蹲伏着的身影破坏了。
那是一尊类似“泰坦”的神，有着庞大无比的躯体，但并不完美，相反显得有些臃肿肥硕，还长满了漆黑的硬毛。
祂的下半截躯体，是不知多少条正不断变换着形态的触手，每一条触手之上都镶嵌着华丽的宝石，末端则卷握着无数把镰刀状武器，祂的身下，不断有着各类奇特的花生长出来……这画面很怪异，让人无法理解。
而祂的头颅，更是完全找不到赛撒罗亦或是伊斯帕特拉妮的痕迹，那是一颗类似某种地行野兽的头颅，嘴部布满了尖牙，但又高高翘起，挤压了其他的五官，对于能抵抗污染的生灵来说，祂显得有些滑稽。
虽然唐奇还未见过赛撒罗的神性形态，但他认为，必定不会是“蠢萌”一类吧？
唐奇多注视了几眼，之后确信祂并没有“眼睛”这种器官。
疑惑还未生出，答案立刻出现在环绕着插画的那些文字信息中。
“祂是天空与雷霆神系迎来新神后之后，诞生的第一位新神，祂是残暴、盲目与迟钝之神赫尔乌斯。”
“祂并不算强大，也不能算弱小，与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相比较的话，祂的神力或许处于中层偏上的位置，至少还有许多兄弟连神都不是。”
“这很正常，毕竟伟大的赛撒罗阁下一旦来了兴致，连平凡的生灵都愿意进行交流，比如一只雪白的，正在产奶的母牛？”
“不过作为主宰与神后的第一位子嗣，赫尔乌斯被众神所关注，当众神看清祂的模样，感受到祂的气息之后，失望与厌恶曾短暂的在赛撒罗神殿内弥漫过，直至新的神后从特殊状态中醒来。”
“之后，是更加直接的，毫无掩饰的厌恶。”
“可怜的赫尔乌斯，祂遭受到了母亲的厌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一位主宰与一位生命女神，孕育出一尊残暴的，盲目的弱神，但这悲惨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我们的神后没有掩饰自己的感受，祂很不喜欢自己与赛撒罗的首位子嗣，不等那迟钝的赫尔乌斯去拥抱自己的母亲，祂被赶出了神殿，不久之后，祂甚至被赶出了主宇宙，神后不想看见祂。”
“如果只是盲目，只是迟钝，那么幼小的赫尔乌斯，大概率仍旧能获得一些关爱，父亲和母亲不愿意给，一些兄弟姐妹或许会愿意。”
“但很可惜，赫尔乌斯还执掌着‘残暴’，祂尽管无比迟钝，可仍旧热衷于折磨、屠杀无法反抗祂的所有生灵，包括那些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的兄弟姐妹。”
“没有任何意外，祂成为天空与雷霆神系最被厌恶的神，就算是那些侍奉众神的奴隶种族，也不愿意进入赫尔乌斯的国度。”
……
与其他子嗣相比，作者奥沙琉斯用无比详细的信息，对这位唤作“赫尔乌斯”的弱神进行了描述。
这当然不是出于关爱，而是二者同处一个神系。
数秒的阅读，已是让唐奇对赫尔乌斯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
对于祂是否是预言中的目标，顷刻间生出判断。
“对于伊斯帕特拉妮来说，赫尔乌斯或许是个‘失败品’？”
“祂与赛撒罗的原始交流或许出现了意外，导致祂没能从赛撒罗那大量权柄中选出合适的，只让首位子嗣获得盲目、迟钝这类对于祂来说无用的权柄……不过对于那赫尔乌斯来说，或许是幸运，毕竟这让祂免于自己被母亲吞吃的结局。”
“一尊盲目，又迟钝的弱神，就算被自己母亲厌弃，祂或许都没发觉？”
“祂是预言目标的概率非常低，甚至低于那消失的万物抹除者。”
脑海中闪烁出这些念头，唐奇立即就想要继续翻页，从剩余一百多个子嗣中，继续寻找目标。
可不知为何，在要翻去下一页时，他顿住了。
一种没有来由，但很强烈的感觉，让唐奇目光继续注视着那“赫尔乌斯”，注视着祂那些镶嵌着宝石的触手，那些恐怖的镰刀，那些莫名盛开，仿佛永不停歇的花。
“窥视祂，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对于我来说，时间并不紧张，抽出一点来窥视这尊弱神，并不会影响什么。”
突兀的，感觉愈加强烈的唐奇做出一个决定。
手掌停止翻页，心灵沟通“梦幻主宰之躯”，直接借用那无所不在的梦幻之眼，开始寻找那残、盲目与迟钝之神赫尔乌斯的神国所在。
原本唐奇应该即刻注视战场，天空与雷霆神系内诸多神灵都在那里。
但他初始就确认过，赫尔乌斯并不在。
显然奥沙琉斯所记录的信息没有错误，赫尔乌斯不止是被母亲厌弃，祂被神系内所有的成员所厌弃。
即便众神征伐，也不会呼唤祂前来。
唐奇也不打算可怜祂，一尊喜欢虐杀生灵的残暴弱神，被厌弃是应该的。
“被众神所厌恶的赫尔乌斯，祂被驱逐至阵营边缘宇宙，祂本该将神国高举至无垠神秘之上，但由于祂的迟钝，祂的国度仍卡在半途，那导致许多生灵都会因为一些意外而误入祂的国度，遭受虐杀。”
“祂的国度已成为某处区域的‘禁忌之地’，被许多文明和种族传播，警告那些无辜者，远离那个唤作【镰刀死海】的时空裂缝……”
“找到了！”
脑海中回忆的相关信息刚落下，探查立刻有了结果。
唐奇的眼眸内，即刻浮现出一个陌生宇宙，并开始缩小。
庞大死寂的宇宙，回荡着残暴嘶吼的时空裂缝，布满尸骸的虚无海洋……最终出现的，是一个恐怖国度内，一座纯粹由各种生灵尸骸堆积而成的巨山，那顶部正摇摇晃晃的，粗糙无比的神殿。
那显然只是个半成品，建造神殿的工匠和奴隶们在建到一半就出了事，丢失了生命，后续也就搁置下来。
摇晃的神殿内部并不存在“光”，只有仿佛永恒的黑暗。
但这无法阻止唐奇的窥视，那神殿最深处，那道正在“睡梦”中的可怕身影，也完全察觉不到自己正在被注视着。
梦幻主宰的权限和位格，高过祂太多。
在同样由尸骸堆积成的巨大巢穴之中，唐奇看到与插画所描绘形象毫无差别的“残暴、盲目与迟钝之神赫尔乌斯”。
这位被所有神厌弃的弱神，显然并不在意自己的悲惨，祂正酣睡。
祂的每一道呼吸，都仿佛是可怕的嘶吼，蕴着强烈的神性污染，一位半神若是在那宫殿内，或许只能够抵御十几分钟，之后便会自动被肢解，被虐杀。
唐奇隔着遥远时空，注视着祂的沉睡。
窥视了片刻，毫无异状，但那种莫名感觉仍旧存在。
“先进行标记，之后再复查。”
伴随着这念头，唐奇正要洒落一点赫尔乌斯这弱神根本无法发觉的梦幻磷光，将这陌生宇宙标记。
可也便是这个时候，那感觉骤然变得更加强烈，更加清晰。
唐奇似想到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背。
那里，熟悉的命运印记，以及“君主冠冕”同时浮现出来。
“命运婊子的味道！”
“预言中的目标，竟然……真的是祂？”
“这不可能，一尊残暴的，盲目又迟钝的弱神，能反抗如今的伊斯帕特拉妮？”
唐奇眼眸内既有惊讶，也有惊喜，同时下意识收起那即将洒出的磷光，并将那窥视的目光隐匿的更加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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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原初神术栖肤之歌
按照正常的认知进行推测，那位“残暴、盲目与迟钝之神赫尔乌斯”不可能成为推翻伊斯帕特拉妮统治的存在。
祂是一位凶残弱神，但被众神所厌恶，就算祂作为赛撒罗与伊斯帕特拉妮的“长子”，的确天生拥有相关……？
忽然，唐奇的思绪顿了一下。
新的灵感在心底生出，且唐奇认为很接近真相。
“命运婊子想利用的，是祂的血脉身份？”
“可是，要如何操作呢，天空与雷霆神系的众神会愿意接受一尊残暴的神王？”
线索不足，新的事件也未发生，唐奇自然想象不出后面会发生什么。
不过此时他感知到了那熟悉婊子的味道，耐着性子，唐奇将窥视目光隐匿，他不能也不需要动用“君主冠冕”，仅仅只是梦幻主宰之躯的力量，只要不是命运婊本体降临，是无法被发现的。
隔着遥远时空，唐奇注视着那幽暗并不断回荡着咆哮的神殿。
深处，残暴的神正在沉睡。
没有让唐奇等待太久，伴随着命运婊的气息出现，一些异样动静开始发生。
那是细细密密，无比悦耳，能让万物魂灵都感受到愉悦的声音。
是歌声，从宇宙深处而来的，悠长神秘的歌声。
虽然隔着遥远的时空，中间有着无数屏障，但唐奇的权柄依旧可以让他感知到那充满着愉悦，充满诱惑的歌声。
仿佛忽然出现一位“神秘歌姬”，用温软的胸膛抱着他，那无比灼热，混杂着异香的躯体不断的摩擦着，喷吐着微热气息的唇凑到耳边，吐出缠绵、细密，让人根本无法抵挡的魅惑声音。
几乎是立刻，唐奇豁免污染，脑海中自然流淌过去相关信息碎片。
【原初神术：夸美特栖肤之歌】
【状态：正在施放。】
【信息碎片一：夸美特族是无垠神秘中信仰“原初之母”亿万种族内最狂热的一个种族，它们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它们热衷于生育繁衍，最频繁进行的日常是“献祭”，频率甚至于超过进食。】
【信息碎片二：它们围绕着“献祭”建立了无比复杂的过程，发展为独有的，不可更改的文化现象，完全根植于它们的血脉深处。】
【信息碎片三：栖肤之歌是夸美特族进行最盛大献祭时才会吟唱的歌谣，已经达到了强大神术的级别，当吟唱该歌谣的夸美特族数量超过一定等级，神术将具备无法想象的力量，甚至能污染神灵。】
【信息碎片四：栖肤之歌直接作用于灵魂，任何无法豁免此神术污染的生灵，将不可逆转的产生原始交流、生育的**。】
【信息碎片五：夸美特族每次吟唱“栖肤之歌”，必将成功召唤伟大“原初之母”的部分躯体，并将被母神本体所注视。】
……
“原初之母！”
唐奇神色突兀凝固，有些超出他预想的秘密没有预兆的展现出来。
他目光所注视的神殿内，还未曾发生变故，但唐奇已经无法遏制的开始进行预想。
看似随意的一次窥视，却真的意外洞悉隐秘。
这个时刻，唐奇不但感知到了命运婊子的气息，更是忽然多出了更加强大，更加惊人的另一位主宰级神灵。
“这就是命运婊的报复？”
“祂更改的计划，将伊斯帕特拉妮作为下一阶段必定要击杀的目标，杀死祂的方式是将另一位生命女神，在‘生命’权柄上足以碾压伊斯帕特拉妮的原初之母牵扯进来？”
“这种思路，倒是和夏琳弥的疯狂计划有些类似。”
“不过赫尔乌斯可不是夏琳弥这种能堕落成‘繁衍魔女’的女神，祂只是个残暴的瞎子弱神。”
唐奇忽然生出了浓郁兴趣，他开始好奇命运婊到底要如何操作，才能让原初之母对伊斯帕特拉妮产生恶意，并真的发动战争，将这位生命女神杀死？
疑惑生出，唐奇立即将隐晦的目光投射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变故发生。
原本除了残暴咆哮外，没有其他杂音的黑暗神殿，突然响起“嘭嘭嘭”的巨响。
却见一道庞大恐怖的阴影自神殿内出来，残暴的赫尔乌斯，祂醒了。
显然祂是被歌声吵醒的，但祂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
祂并没有处于“暴怒”中，祂下半躯体的触手蠕动着，但显得很笨拙。
那些镶嵌着宝石，本该是柔软的触手，不知道因为什么，它们变得坚硬，互相缠绕着，刮擦着，镰刀与宝石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祂的身下，那些本就会自动盛开的怪异之花，此时更开放的无比鲜艳，甚至开始莫名出现浑浊的露水，流淌而出。
“祂被污染了，正式进入成熟期，如果有这个说法？”
唐奇在遥远国度，神色怪异的做出判断。
下一刻，他看着赫尔乌斯无比急躁的离开了自己的神殿，甚至是自己的国度。
祂以“本体”赶路，循着那歌声，穿过一些宇宙屏障。
中间祂偶遇了大量文明种族，那些种族在看到存在于“宇宙恐怖传说”中的邪神阴影出现也都陷入恐惧。
正当它们准备好拼命时，却发现那过往无比残暴，会虐杀它们的可怕邪神，这次连看都没有看它们一眼，快速离开了。
似乎已经快要忍耐不住的赫尔乌斯，祂那恐怖又滑稽的神性躯体很快出现在了某个未知的寂静宇宙之中。
祂虽然是盲目的，但祂依旧瞬间锁定歌声源头：
这宇宙内唯一存在的星球，内里一片被黑色古树所占据的广袤大陆，绝对核心处的空地上，不知从何处来的幽光照耀着，数量难以估计的“怪物”正在那光辉中跳跃着，它们围绕着一个高耸入天穹的祭坛，吟唱着某种诡异的歌谣。
这些怪物，体型与奶牛差不多大，但外在更像是人类、蜘蛛与数种无法分辨的种族混合之后的产物。
它们有着变异的类人脸，生着十几双粗壮的手臂，除了头颅外，上半截躯体遍布着分泌粘液的“豁口”，内里不时翻转出轮状利齿，充斥着**的猩红眼球，以及摇曳不停的长长触手。
而那些手臂，则各自握着一些唐奇也无法辨认出来，不知有什么作用的“器物”。
它们最强壮的一双手臂，则绕了整整一圈，将腹部坠落下来的肉囊托住，那肉囊内都是“卵”，密密麻麻拥挤着，看不清楚内容物的卵。
这些卵，似乎也在跟随着吟唱着歌谣。
整个宇宙，在许久前就完全陷入这歌谣的污染中。
那些古老晦涩，又有着让大多数生命都无法抵抗的原始污染的音节，顺着时空裂缝，钻进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宇宙。
若是有了解“夸美特族”的博学者在这里，立刻就能对这一幕做出解释。
这其实是夸美特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的庆典，那些“卵”其实都是祭品，用来献祭给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原初之母。
除了这些主祭品，还有其他的配祭，它们所吟唱的栖肤之歌，会引来大量无法抵御污染的超凡生命。
庆典正式开始时，伟大的母神将会降临部分躯体，与这些可爱的眷族们一起狂欢。
结束时，那些卵和超凡生命们，都会被母神所吞吃。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幸运儿”，会被母神选中，与之交流，并繁衍生育后代。
无垠神秘内大量种族，若是追溯源头，都是这般诞生的。
不过这次，出现了特殊的状况。
它们的歌谣，除了引来大量在无垠神秘各处游荡的超凡生命之外，还引来了一尊残暴的神灵。
这一刻，这颗幽暗的，无名的星球正变得无比热闹。
数量同样难以估计的“生灵”，在唐奇眨了眨眼之后，开始大量出现。
它们从一道道裂缝中钻出来，眼眸迷离，躯体都泛着绯红光辉，释放出灼热的雾气，根本无法忍耐住**，狂热的向着那黑暗森林最深处，那不知连接着何处的巨大祭坛而去。
唐奇不止看到了无数怪物种族，看到了流浪的巨兽，从未见过的超凡生命，他看到了许多人类。
且这些人类，无一例外都有着非凡实力。
最弱小的，也是“传奇级”的强者。
可惜，它们都短暂失去了自我，无法抵御神术污染，变成**祭品。
一股股由生灵们组成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森林，涌向吟唱着歌谣的夸美特族，涌向那高耸的祭坛。
赫尔乌斯的本体混杂其中，祂的神性躯体自是无比醒目。
但被潮水裹挟着，也便成了其中一员，一同往中心处蠕动。
已经见证过许多大场面的唐奇，窥视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放大，目光完全锁定正在疯狂释放出求偶气息的赫尔乌斯。
这一刻的赫尔乌斯，不再是那个残暴的，喜欢虐杀生灵的神。
祂现在唯一想要的愉悦，是进行最原始的交流，激烈又永无止境的那种。
命运婊的完整计划还无法知晓，但祂的关键想法，此刻已是显露无遗。
“赫尔乌斯，即将**xx……？”
唐奇神色再次凝固，眼眸中满是惊叹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暗之王
图书馆内，唐奇满眼惊叹的看着那死寂的宇宙，那变得热闹、诡异的大地上正在发生的景象。
命运婊所展现出来的，让“原初之母”介入战争的方式，无比简单粗暴。
偏偏唐奇在快速思索之后认定，成功几率极高，甚至比当初夏琳弥的疯狂计划更加具备可行性。
“如果换了赛撒罗和伊斯帕特拉妮其他的子嗣，只要意识到那歌声源自‘原初之母’，毫无疑问会逃遁，或是做出别的过激行动，以破坏将开始的阴谋。”
“但赫尔乌斯，祂是个愚蠢又残暴的瞎子弱神，祂骤然被【原初神术栖肤之歌】偷袭，直接陷入迷乱状态，祂也将无力抵抗即将落在祂身上的‘好事’。”
低语时，唐奇目光忽略其他生命，完全凝聚在那恐怖又滑稽的身影之上。
而那蕴含着可怕污染的歌声，也终于在这一刻到达顶点。
“轰！”
瞬间，那死寂宇宙短暂凝固。
下一刻，此宇宙沸腾。
无数道墨绿、粉红纠缠着的“气息”开始升腾，它们不知从哪里来，在眨眼间就充斥了这无名宇宙，也充斥了那唯一星球上幽暗大地，黑色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本就因为歌谣被吸引过来，无法遏制**的亿万超凡生命，在这些气息中到达极限。
它们想要与其他的生命进行最原始，最愉悦的交流，不管是种族，什么性别，一切都不重要。
但，还不可以。
即便是公认的，无垠神秘中最百无禁忌的种族“夸美特族”也是如此，它们都忍耐着。昂着头颅，用癫狂崇敬的目光看着那已经充斥世界的气息中，渐渐开始降临的存在。
不管是献祭者，主祭品，配祭品……所有生命都必须等待那伟大的母神降临，才可以正式开始。
而等待，并未持续太久，连一秒时间都没有。
“轰隆！”
“呼”
唐奇的心灵仿佛遭遇入侵，他的躯体甚至先于他的念头而出现血液躁动、心跳加速、皮肤绯红……等等现象。
“遭受烈度过高神性污染……正在判定……正在判定……”
“判定通过！”
正面结果出现的原因，是唐奇直接动用了完整的梦幻主宰之躯的力量。
艰难豁免污染的同时，唐奇再度睁开那变得血红的眼眸，看向那已完全被“主宰级”神性力量镇压的宇宙。
天穹与大地，已被带来无尽愉悦的气体所充斥。
歌声仍在持续，伟大的阴影垂落下来，那是一截无比巨大的，由柔软的血肉、细密的圆珠瘤体、不断张合着的嘴、雪白或是乌黑，仿佛是活物的毛发，无声攀爬着的细小生命，大量蠕动着的丝状物……等各类怪诞物事构成的触手。
当这第一截触手降临时，这未知宇宙内的“愉悦**浓度”，骤然暴涨至不可想象。
顷刻间，不知多少超凡生命齐齐瘫软下来，它们笑着，抽搐着，喷发着。
这其中也包括了赫尔乌斯，残暴的弱神，甩动着数之不清镶嵌宝石的触手，喷薄着一些粘稠液体和生命种子。
围绕着祭坛，夸美特族同样一边享受着，一边嘶吼。
“无垠神秘所有生灵的母亲，孕育亿万子孙的至高女神，伟大的血脉之源……降临吧，请降临吧。”
“轰隆！轰隆！”
仿佛就是为了响应这些疯狂的家伙，那弥漫世界的气体内，一截又一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触手降临了。
它们穿梭着，蜿蜒着，将那颗汇聚了大量超凡生命的星球缠绕起来。
代表着极致欢愉的嚎叫，此刻成为这宇宙内唯一的旋律。
在这些嚎叫中，其中一截最为庞大的触手，它缓缓穿过无边雾气，如同新世界阴影般笼罩向那有着“远古泰坦”般身躯的一尊神灵。
同样在嚎叫着的赫尔乌斯，祂感知到了触手靠近。
祂没有失控，没有陷入恐惧。
祂陷入了极致的愉悦与欢喜，祂那有些滑稽的五官一瞬间舒展开来，祂毫不犹豫将那些用来虐杀生灵的“镰刀神器”丢弃，祂的所有触手变得硬邦邦，几乎是踉跄着，摸索着扑向触手。
“嘭！”
雾气内，出现了碰撞场面。
赫尔乌斯那巨大躯体，几乎完全陷入触手中，祂很快被粘液、肉瘤以及毛发包裹淹没，祂渐渐消失了。
“我的眼睛……”
图书馆内，唐奇无声收回目光。
尽管因为注视这些景象累积的“污染”还没有到达上限，但唐奇依旧收回。
动用神力消弭污染的同时，唐奇心底则更加确定了一些东西。
“命运婊的计划开了个好头，赫尔乌斯的确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不过另一点，原初之母绝对不是毫无察觉自己被命运所算计，祂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而后祂进行了配合。”
“原初之母虽然没有以本体降临，但现有的这些肢体，足以在短时间内让一位‘强力神灵’陷落。”
“所以，这是某种默契？原初之母出于某种缘故，配合命运婊的阴谋，强迫另外一位生命女神的子嗣……继而谋夺该女神的权柄？”
思绪闪烁到这里，唐奇忽而感知到那星球内又发生新的变化，忍受着眼睛被污染的风险，再度进行窥视。
他的目光仍旧专注于已经完全沉浸“交流”中的赫尔乌斯，以及原初之母降临下来的，某一截“繁衍与交流”器官。
几乎是在瞬间，唐奇听到了异样声响。
类似“咕嘟咕嘟”之类，有液体或是异物，被灌注到躯体内的动静。
源头，是不知何时起出现在祭坛之上的赫尔乌斯。
祂那滑稽神性躯体已是躺着，没有眼睛的一张脸只剩下愉悦到极致的呆滞，身下的那些花疯狂的盛开，迸射露珠，而后枯萎，那些镶嵌了宝石的触手时而硬邦邦，时而瘫软下来，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但真正吸引唐奇目光的，是祂的腹部。
那里，正在一点一点，渐渐隆起，一截不可直视的“原初器官”捅入腹内，那些怪诞恶心又充斥着神圣气息的物事不断被注入赫尔乌斯的腹中。
“嘭嘭嘭”
属于新生儿的心跳声音，隔着遥远时空传递过来。
唐奇还无法看到新生儿的真面目，但却已经可以感知到祂带来的是什么。
是死亡，是恐怖，是极致的邪恶与疯狂。
那原本响彻着“栖肤之歌”的大地，带来的是狂欢盛宴，但现在发生了变化。
那些被召唤来享受的超凡生命，开始一个个死亡。
一片一片，仿佛杂草般，在抽搐与喷发中死去。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那些“夸美特族”，作为原初之母眷族的它们竟然也无法抵御那些心跳声音。
而它们死亡之后留下的躯体，瞬间化作充满养分的气体，一丝一缕，如同狂潮般往赫尔乌斯的腹部涌去，刚接近触手，这些气体就自动化作黑绿色的“奶汁”，仿佛无数股涓涓细流般被赫尔乌斯腹内新生命吞吸。
……
“怀孕的，居然是赫尔乌斯？”
唐奇原以为自己猜到了大部分，但眼前这种展开，再度让他陷入自我怀疑。
而此时，那祭坛之上，赫尔乌斯腹部上空，仅剩下还未死亡的一道身影，抱着大堆卵的夸美特族大祭司。
她同样处于极致愉悦中，一边抽搐，一边狂热的抚着赫尔乌斯的腹部，用充斥着异样磁性的声音，呢喃自语着。
仿佛有着伟大存在，借她的口，吐出隐秘的，伟大的预言。
“你是原初的孩子，孕育于残暴者、盲目者的腹中，这卑劣血脉是最合适的温床……当你的手掌撕裂祂身躯时，这世界所有的恶，这世界所有的黑暗，将迎来一位王者。”
“祂注定要踩踏着天空与雷霆，将众神碾入尘土，让万物献上灵魂……它们将颂念你的名，伟大原初之母，于新纪元诞下的幼子，黑暗之王。”
ps：感谢书友20190627220125991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章 位格晋升
“咕嘟~咕嘟”
唐奇的耳边，此刻除了那夸美特大祭司的低语，便是这诡异的动静。
他正在见证新的神话，混乱不可思议，但因为涉及的每一位都是神灵，所以眼前的画面的确是神话。
“天空与雷霆神系的新主宰，伟大的神后，三大生命女神之一的伊斯帕特拉妮，祂与赛撒罗的长子，残暴、盲目与迟钝之神赫尔乌斯，因为那栖肤之歌‘误入’祭祀现场，意外被原初之母选中。”
“在进行原始交流之后，残暴的赫尔乌斯意外怀孕。”
“那孩子，被夸美特大祭司预言将是未来神系的主人，注定要成为黑暗中的王者。”
……
唐奇一边思考未来会如何记录描述眼前的景象，一边忍不住开启万物通晓。
此时此刻，赫尔乌斯的躯体仍在抽搐，仍在喷发着，祂的下半截躯体也仍旧与“原初之母”的生育器官连接在一起，画面恐怖，且不可直视。
唐奇可以豁免污染，是以他的眼眸内，赫尔乌斯的肚皮渐渐变得透明。
隐约间，唐奇看到了。
残暴弱神的腹中，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婴儿轮廓。
祂身处于极致黑暗最深处，并未蜷缩着，而是如同王者般坐着。
祂闭着双眸，安宁又恐怖。
祂的躯体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不管是来自母神的赐予，还是那大量超凡生灵所化的营养，都尽数涌入，被祂消化，让祂的轮廓变得愈加清晰，让唐奇也心惊不已的神性气息变得更加浓烈。
“神性实体：孕育中的……黑暗之王？祂被原初之母赠予【黑暗】、【吞噬】权柄，祂似乎已被命运锚定，将成为新的神主，黑暗恐怖之王，诸界吞噬……”
“又一位主宰？”
唐奇无法遏制面上的惊骇，他除了窥视到混乱的神话关系，还意外窥视到了一位新主宰的诞生。
任何博学者，都足以凭借那些形容来确信，此刻在赫尔乌斯腹中的那婴儿，在未来将成为新的主宰级神灵。
唐奇以为自己对于命运婊的力量已经足够高估，但现在，他觉得出现了一些错误。
他的面色，立刻变得凝重了些。
“什么时候主宰级神灵也可以这么轻易诞生了？”
“不对，祂还处于幼年期，是否真的可以成为所谓的‘黑暗恐怖之王’，还需要无比漫长，且不会错误的成长过程。”
“而且祂的缔造者也不是命运婊，真正让祂诞生的，是原初之母。”
脑海中快速上涌现的念头，让唐奇渐渐想通。
原初之母或许早已对伊斯帕特拉妮生出了恶意，但祂出于某种原因始终没有动作。
直到命运女神出现，在祂开始推波助澜之后，原初之母即刻进行大手笔的配合。
无垠神秘诸多万灵中，能孕育出“主宰”的女神是存在的，但目前唐奇知晓的，一共只有三位。
好友拉斐尔的母亲“光明之母”，眼前的原初，以及夏琳弥现在的靠山“生命母神”。
“命运婊子显然与原初有了交易，所以这一切才会这么快就发生，伊斯帕特拉妮刚刚恶了婊子不久，即刻就遭遇可怕报复。”
“双方交易涉及的筹码，命运婊给出的或许是伊斯帕特拉妮陨落，完整的天空与雷霆神系……？”
“而祂能获得的，我们是光家族全员陨落？”
唐奇思索起来，只是猜测当然不可能知晓交易的全部内容。
不过关于筹码的部分，唐奇认为自己至少能猜中一些。
另外，那婴儿既然被“命运锚定”，意味着命运婊子将为祂成为主宰而背书，那代价将更加恐怖。
唐奇这思绪刚出来，那已经死绝生命的大地之上。
说完预言的夸美特祭祀，她身上散发出一些隐晦神性味道，她的一只手掌仍旧抚着赫尔乌斯的腹部，同时看向虚无处，仿佛是在下达神谕般道：
“伟大的母亲说，祂的孩子已经喝过第一口奶汁，祂应当在睁开双眼注视这污浊世界前，品尝到第一口面包。”
“面包？”
有些难以理解的话响起，唐奇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感知到了更加浓郁的，命运婊子的气息。
蕴含着微弱恼怒的灰雾有些许弥漫出来，很快缠绕在那大祭司身上，下一刻，她爆了。
真正意义上的爆炸，从灵魂到躯体都献祭了出来。
换取来的，不是母神的恩赐，是一道旋转汹涌的“门户”。
猝不及防的注视，唐奇再度感受到污染。
“遭受神性实物【神孽之门】污染……正在判定！”
“判定通过！”
结果瞬间出现，也让唐奇正式看清楚了那门户的模样。
与原初祭坛几乎差不多大，连接着天穹与大地，谁也无法看清楚那门户的细节，只能看到可怕的轮廓与阴影，只能从中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扭曲、疯狂、堕落、痛苦、憎恶、贪婪……它们仿佛是万物的反面，是堆积于万物之下的腐烂造物。
“通往神孽宇宙的门户么，一个充斥着各种神孽的维度，无垠神秘中最为恐怖之地。”
“即便是主宰级神灵，若是误入其中被无数神孽围杀，也将有陨落的风险……任何存在若想打开那维度的门户，引出神孽绞杀，都必须付出惨重代价，不管是混乱还是秩序阵营，一尊弱神堕落失控也无法让门户维持太久。”
“这就是那婴儿即将品尝的第一口面包，祂要吞吃神孽来成长？”
这疑问，立刻得到答案。
因为那不可直视的门户诞生瞬间便自动打开，一截一截“原初触手”伸展过来，缠绕着门户，并构建出连接赫尔乌斯腹内的通道。
“吼”
毫无理智的第一头神孽，没有预兆闯出门户。
它像是某种巨型恶鬼，惨绿色的躯体，披着破烂无比仿佛能遮蔽宇宙的布帛，粘稠的液体好似“巨型水蛋”般嘭嘭嘭滴落，腐烂的皮肤不断鼓起，挤出密密麻麻的黄色脓包，破碎之后，让万物都要融化的气息随之爆发。
这恶鬼还未展现战斗力，刚出了门户，便自动融化为一团模糊血肉，顺着通道往赫尔乌斯腹部流淌。
那里，有一个进食口，残暴弱神的肚脐。
恶心腐烂却又蕴含着浓烈神性的血肉，沿着花朵绽放的肚脐，硬生生挤进赫尔乌斯的腹内。
这过程，赫尔乌斯是有感知的。
那血肉毕竟是由神孽所化，体积并不小。
赫尔乌斯感受到的，是撕裂的痛苦。
但祂依旧没能清醒过来，已经包裹、缠绕着祂的，原初之母的“生育器官”带给赫尔乌斯忘却一切的愉悦，祂既盲目，又迟钝，将永远沉浸其中，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有醒来的可能。
于是接下来，随着一团团“血肉”不断挤进去，那祭坛上便也开始不断回荡着赫尔乌斯痛苦又愉悦的嘶鸣。
诡异的是，当一尊接着一尊的神孽进入赫尔乌斯的体内。
这残暴的弱神，祂开始晋升。
“轰！”
“轰轰轰！”
这或许是唐奇见过的，最为奇特的位格晋升场面。
丝毫没有伟大浩瀚的气氛，只让人感觉污秽恶心。
但唐奇的感知不会说谎，时间一点点流逝，冥冥中轰鸣不断，赫尔乌斯那残暴死寂，被卡在“镰刀死海”的神国疯狂被高举。
祂眨眼摆脱“弱神”位格，继而是普通神灵，当那第十四尊神孽脱离门户，进入赫尔乌斯腹中时……强力神灵，无声诞生。
那道命运婊不知付出什么代价打开的“神孽之门”，也终于支撑不住而崩溃关闭。
同一时刻，唐奇心底生出强烈威胁预兆。
“不能再窥视了，会被发现。”
“快，快移开目光。”
没有任何犹豫，唐奇遵循感知，瞬间收回万物通晓。
也便是收回目光的最后刹那，唐奇看到了真相。
赫尔乌斯腹内那始终闭着双眼的“婴儿”，陡然睁开了。
那一秒，唐奇似看到一个黑暗宇宙诞生的过程，无穷无尽的邪恶、堕落爆炸开来。
赫尔乌斯那持续许久的，混杂痛苦与愉悦的嘶鸣停止，祂仿佛醒了过来？
不，不止是醒来。
祂甚至不再残暴，不再盲目，不再迟钝，仿佛是觉醒蜕变了般，祂释放出至高无上的神性，如同一位天生就该统治万物的王者，那本就黑暗死寂的宇宙，随着祂睁开双眼的第一道目光，瞬息爆炸破碎，继而被蒸发成最原始的虚无与混沌。
……
图书馆，唐奇微微垂下眼眸。
他所洞悉的隐秘，此刻在他脑海翻腾。
“那就是交易的一部分，命运婊子和原初之母合作，轻而易举加速了那婴儿的成长，祂在睁眼的瞬间，就成为了一尊强力神灵。”
“赫尔乌斯已经死亡，祂的血脉、躯体都成为那婴儿的傀儡。”
“这就是即将被实现的预言？原初之母与赫尔乌斯共同孕育的‘婴儿’，将借助那具躯体进入天空与雷霆神系，以新王的身份，发起对伊斯帕特拉妮的叛逆，接管神系，推翻自己母亲的统治？”
“至于理由，为了解救父亲赛撒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唯一仪式上船
爱丽丝五号仍旧用不解目光看着自己的主人，唐奇眼眸内残留着一些震惊之色，因为他所窥视到的隐秘事件全过程。
从那吸引亿万超凡生命前来的“栖肤之歌”响起，到疯狂的交流画面，那婴儿的从无到有，天生神灵，在转瞬间成就“强力神灵”位格。
无垠神秘内，不管是弱神还是一些神性生物，要拥有碾压万物的力量，都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但刚刚，在“命运婊”和“原初之母”的引领下，一尊执掌着黑暗、吞噬位格的强大神灵，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就诞生了。
祂睁开眼眸的第一瞬，便让一个宇宙爆炸蒸发。
唐奇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动用“梦幻主宰之躯”，且对于自己也会产生后续影响。
但那控制了赫尔乌斯的婴儿，祂天生便有这力量。
“伊斯帕特拉妮与赛撒罗的长子，沦为傀儡，那所谓的【黑暗恐怖之王】躲在祂的腹中，将以‘解救父亲’作为借口，推翻伊斯帕特拉妮的统治。”
“至于过程，或许祂会汇合那些对伊斯帕特拉妮不满的神灵，比如被驱逐的，赛撒罗与前妻们诞下的子嗣们，有几位都是强力神灵位格。”
“原初和命运婊，必定还会提供一些帮助，伊斯帕特拉妮悲惨的结局不会太远了。”
“只可惜，我现在不能介入，不能有任何的干预。”
“接下来的战争与我无关，将告一段落。”
唐奇沉默，脑海则思绪不停。
那死寂宇宙已经被蒸发，控制着赫尔乌斯的婴儿去向未知，唐奇也不打算再进行追寻窥视，那很可能被原初之母或是命运婊发觉，二者的强大都超出了唐奇之前的想象。
唐奇有种感觉，他必须抓紧时间了。
不能再按照命运婊安排好的路径走，必须制造更多意外。
被胁迫成为棋子，莫名卷入一些事件，都是极度糟糕的体验。
必须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莎莉救回，没了莎莉作为筹码，即便是命运婊子，也必须顾忌与唐奇有着紧密联系的熔炉、拉斐尔和神秘君主，必要时刻，唐奇还能借助‘万物皆可售卖’的神秘力量。
所谓的“意外”，唐奇正巧拥有了两样。
这些念头闪烁出来时，唐奇立刻有了动作，他先让爱丽丝五号引领自己前往“休息区”。
在权限范围内，领取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无人打扰，也无人可以窥视的“真实星空”，唐奇的身前，两样散发着不同源神性气息的物事缓缓浮现。
第一件，是书籍，腐朽到随时要溃散，充满着时间腐蚀痕迹的黑黄色厚壳古籍，它的封面完全被各种神秘符号和纹理所覆盖，各种晦涩古老的文字……。
根据战争契约，唐奇分润的战利品《未完史诗》，内里蕴着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梅里尔斯遗留的全部神性之源。
第二件，是一个盒子，无比精美，让人只要目光触及便无法再移开的宝盒。
它由某种神秘的“银白金属”构成，此刻是紧闭着的状态，每一面都镌刻着大量唐奇也无法辨认出来的怪诞符号，它们围绕着中间的浮雕，在风格上与“愚人船”有些类似的浮雕。
内容是一些古怪的人，或是野兽，或是一些半成品类般的生命，它们聚集着，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疯癫举动。
比如其中一幅：站立在悬崖上，身上没有任何衣物的男人，正将一块石头往下方扔去，石头另一端绑在他的腰上，他的脸上是清晰的，欢喜到极致的笑容，仿佛扔下石头他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无限秘盒！”
唐奇打量着宝盒，低声道，
同样是根据战争契约得来的战利品，伊斯帕特拉妮在杀死那位“堕落、欺骗与永生女神潘多拉”之后，为了坐实分配方案，瞬间便将这秘盒通过梦幻迷宫送了过来。
贪婪的伊斯帕特拉妮，甚至截留了潘多拉遗留的神性权柄。
不过好在唐奇也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永生权柄，那是虚假的永生。
他真正在意，并想要获得的，就是这被万物通晓解析，与他手中蕴着巨大隐秘奇物“愚人船”有着未知联系的秘盒。
之前隔着遥远时空，他没能看真切。
此时注视这些古怪浮雕，唐奇无比确信：无限秘盒与愚人船，的确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赛撒罗和伊斯帕特拉妮的参战，都是命运婊没想到的意外，之后祂不得不重新调整计划，也使得我无法再进行干预。”
“不过毫无疑问，未完史诗和无限秘盒，对于命运婊来说都是‘意外因素’，值得好好利用。”
唐奇思绪涌动，目光则在两件神物间梭巡着。
未完史诗里面有着神性之源，唐奇消化之后，可以获取里面的史诗、悲喜剧与衰亡等神性权柄。
唐奇明白，这些权柄可以使得他的力量又一次暴涨，距离“梦幻主宰”也将更进一步。
但消化神性权柄需要耗费些时间，唐奇此时更好奇的，是那无限秘盒。
“由【长生秘经】中某一页所化的生命，那位老人告诉我，第一艘愚人船的制作者古老而强大，是贤者们的‘导师’……加上拉斐尔、大章鱼，万物皆可售卖等等存在对愚人船的反应，完全可以推测，愚人船的源头或许比‘命运婊’要更加强大。”
“既然这无限秘盒与‘未知的祂’有一定联系，说不定里面也就蕴含着击败命运婊的方法？”
“尝试一下，总不会有什么损失。”
几道念头，让唐奇更加笃定。
他决定先摸索秘盒，看是否能有所收获，之后再去消化新的权柄。
这件神物的用法，似乎也很简单明了。
它的唯一规则：交换。
可以将任何物事塞入秘盒，经过不同时间的等待，秘盒将回报以与“交换物”完全不同的东西，可能是一件神物，也可能是寿命，或是其他无形有形的存在。
那位潘多拉女神，曾经不过只是一位普通人类少女，拥有秘盒之后，进行了九次交换便晋升至普通神灵位格，可以想见这秘盒的力量。
唐奇迟疑半秒，而后缓缓伸出双手，去触碰秘盒。
他初始感受到的是冰凉触感，旋即指尖微微有着刺痛，他的手掌突兀变得不听使唤，自动开始沿着那些浮雕进行游弋抚摸。
每抚完一面，唐奇脑海便获知一种仪式。
且很贴心的附上了备注：要成为主人，必须按照顺序完成所有仪式。
秘盒第一面的相关仪式，原本该是那浮雕所显示的内容。
但刚开始传递，秘盒似乎感知到获得它的新主人，并不是如黑暗纪时的潘多拉那样，是个孱弱的人类少女，而是一位货真价实，随时能扬升为神灵的强者。
诸如“脱去衣物悬崖扔石头”、“剖开胸膛取出心脏”、“挖出自己双眼”等等仪式，对于唐奇来说毫无意义。
于是信息传递，发生变化。
唐奇脑海，一道新的仪式浮现。
“在自己所有眷属面前脱去衣物，显现最真实的本体，并向他们索取一次躯体交流，交流地点必须在荒野，必须集齐月亮、花朵、萤火虫、篝火和超过七个围观者……？”
“？？？”
知晓具体仪式的瞬间，唐奇眼眸内问号丛生。
此时他明白之前万物通晓解析秘盒时，那句“复杂且非人的仪式”是什么意思了。
第一道仪式就不正常，之后必定会加剧。
很快，唐奇预感成真。
第二、第三、第四……一道道仪式的相关信息接下来不断钻进他的脑海，每一道都显得荒唐古怪。
“寻觅一个符合自我认知的，有着堕落生灵的堕落宇宙，毁灭它。”
“颂念最仇恨之人的名字，至少一亿遍。”
“与所有好友、亲人断绝联系，独自居住，直至感受到孤独。”
“剥离自己的一种权柄，随机赠予一个凡人，并帮助该凡人登神，在其登神前夕破坏他的晋升，收回权柄。”
唐奇没有继续看下去，从第一道仪式开始，他就无法接受。
无限秘盒的这些仪式并不能算是黑暗邪恶，但也远离了秩序善良，充满荒诞与怪异，显得不可理喻。
对待一位万灵级别的强者，秘盒提出的是这些仪式。
唐奇倒是能想象出来，当初还是人类的潘多拉，经历了多少非人仪式才获得秘盒认可。
无法完成仪式，也就意味着不能真正使用秘盒，它很可能成为一件无意义的“死收藏”。
唐奇沉默了片刻，既没有进行仪式，也没有收起秘盒。
而是念头一动，伴随着涌出的幽光，一件熟悉的物事荡漾而出。
愚人船！
遵循着某种灵感，唐奇取出愚人船。
几乎也就是这一瞬间，手中原本冰凉的秘盒，突兀变得温热。
而且脑海中似乎多出一块橡皮擦，将之前那些复杂非人仪式尽数抹除，一道全新的仪式内容，快速诞生并传递过来。
“秘盒认主唯一仪式：上船！”
过度简洁的两个字，让唐奇甚至有些恍惚。
虽然之前就隐隐预感，愚人船出现可能会让他获得一些区别对待，但这也太明显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需要莎莉
“无限秘盒与第一艘愚人船制造者间的联系，只怕比我预想的更加紧密。”
“或许，二者都是同一位古老存在所制造？”
在念头闪烁中，唐奇没有过多迟疑，双手捧着那精美又怪诞的秘盒，踏上同样古怪的枯黄木船。
当布满浮雕、符号的银白宝盒被昏黄的船灯光辉笼罩时，唐奇即刻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联系正在被建立。
手中的无限秘盒，正在认他为主。
一些隐秘的信息凭空出现在他心灵深处，被瞬间感知。
此时并不过度，每一位秘盒主人都会知晓的简单规则：将“交换物”放入盒中，等待，收获回报。
循着信息，唐奇看向秘盒中央。
那正对着他的一面，浮雕所镌刻的内容：大量人类、野兽、古怪生命昂着头颅，面容疯狂，手臂高举着，似乎正在向无名存在奉献着什么。
盒子，正在缓缓打开。
迷离的光芒涌现出来，很快这面上形成一个“光洞”。
只看面积的话，这光洞仿佛只能容纳人类拳头大的物事。
但秘盒的主人却知晓，就算你将一头长毛大象搬来也能塞入其中。
截至目前的变化都很正常，秘盒认主并传递基本规则。
“一件似乎只具备最基础功能的神物，可以将任何交换物放入盒子，但能获得什么，却不是盒子主人可以知晓的。”
“不过它显然有着某种模糊规律，那位潘多拉就借助自己摸索的规律，成功通过九次交换所获得的好处，晋升至万灵中的一员。”
“那么，规律会是？”
唐奇脑海刚生出这疑惑，很快它就自动消散。
因为下一刻，随着那秘盒内涌出的“光”与昏黄摇曳的愚人船灯光辉交织在一起，奇特的变化发生。
二者所交织区域，突兀出现了如同黑色灰尘般的物质。
它们像是细小的磁粉，似乎又有着生命，飘荡游移。
唐奇的表情，此刻微微愣住。
他下意识动了意念，却见原本漫无目的飘荡的“磁粉”开始汇聚，很快在那光洞上方凝聚成一个无比清晰的问号。
该问号符文持续了三秒，之后崩解，又快速凝聚成另一个问号。
前者被算作是个“问题”，由唐奇意念凝聚，后者则是回复。
“它的确有规律，过去的那些使用者需要摸索，而我不需要。”
“它帮我省却了这个步骤，我可以与它有某种机械智能性质的交流。”
唐奇意识到什么，思索片刻之后，很快进行新的尝试。
那些如同细小飞虫的黑色磁粉，随着他的意念，飞快汇聚成一句由神鹰联邦通用文字书写成的话。
“我需要一种神性权柄。”
这句话在光洞上方持续三秒，而后崩解。
磁粉再度汇聚，一句更加长，同样由联邦通用文字书写的话出现。
“该神性范围内半神级超凡生物一头。”
这看起来充满机械性的回答出现，唐奇面上兴趣立刻浓郁起来。
现在很清楚了，相比秘盒之前的那些主人，他享受到的绝对是最贴心，最便捷的服务。
唐奇如果想获得某种特定的回报，只需要用那些古怪的黑色磁粉发问，它便会直接告诉唐奇应该提供何种交换物。
意识到这一点，唐奇却并没有立刻开始交换。
如今他需要的“物事”太多，他直接陷入思考。
不过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唐奇就提出一个新的请求：“我需要莎莉。”
同样的，这句话维持三秒。
但回复却出现了变故，唐奇能清晰感受到手中的无限秘盒开始震颤，内部出现类似齿轮“咔哒咔哒”运转的声响，灼热蒸汽的轰鸣，以及某些液体滴漏的动静。
持续数秒之后，晃动不休的光洞稳定下来。
磁粉汇聚，出乎意料的回复诞生。
“范围外！”
这种答案首次出现，里面蕴含的信息却让唐奇面色凝重了些。
从上一个交换回复来看，无限秘盒可以轻而易举吐出“神性权柄”，却无法从命运婊手中夺回莎莉，祂的交换范围是有限的，并非无所不能。
按照这结果来推测，它肯定也无法提供所有的神性权柄？
念头生出，唐奇即刻有所动作。
却见那已崩解的黑色磁粉又开始汇聚，新的交换请求诞生：
“我需要完整的命运权柄。”
“范围外！”
“我需要命运权柄？”
“该神性范围内半神级超凡生物一头。”
“我需要完整的时间权柄？”
“范围外！”
“我需要时间权柄？”
“该神性范围内半神级超凡生物一头。”
……
多次测试，唐奇暂时停下。
无限秘盒的交换范围有些超过他的预想，当唐奇要求完整的命运、时间、雷霆、战争、知识等权柄时，答案都是范围外。
但如果不限定“完整”这个条件，答案则都是明确的，它可以提供。
即便是时间这种万灵都无比渴望的力量，秘盒也能给予。
当然，要获得时间权柄，唐奇仍旧需要去捕捉一头拥有时间神力的“半神级生物”，将其作为交换物塞入秘盒，之后再等待秘盒吐出一份时间权柄。
这是非常划算的买卖，只是他目前并不需要。
沉默思索片刻，唐奇再度看向那光洞。
黑色飞虫般的磁粉汇聚，新的交换请求缓缓生成。
“我需要第一艘愚人船？”
三秒后，已变得熟悉的动静和答案出现，依旧是范围外。
不过唐奇似乎已经预想到了，继续发出请求。
“我需要第一艘愚人船制作者相关信息？”
仍旧是熟悉的动静，以及答案。
因为愚人船，秘盒提供了贴心服务，但它的交换范围却不包括愚人船的源头。
唐奇仍旧没放弃，更多交换请求凝聚。
截至目前其实都是唐奇的测试，他没有打算立刻就使用秘盒交换什么，他只是想知道秘盒所涉及范围的模糊边界，以便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接下来的每个请求，都是唐奇最好奇，以及他最面临的最需要解决的事件。
“我需要知晓起源神族的相关信息？”
“约万分之一量起源黑泥。”
“避免熔炉主宰陨落的方法？”
“约十分之一量熔炉权柄。”
“避免我们是光家族陨落的方法？”
“范围外！”
“晋升至梦幻主宰的最快路径？”
“弱神级别知识权柄一份。”
……
四个请求吐出，唐奇短暂停了下来，秘盒给出的回复让他需要消化一下。
他原本以为会出现“范围外”这答案的请求却并不是，原以为不会出现的，却出现了。
唐奇眼眸内光辉闪烁起来，看向无限秘盒的目光灼热了一些，这盒子拥有的力量超出他的预料。
突然有种强烈感觉渐渐占据他的心灵，他需要找到无限秘盒最正确的用法，它的作用绝对可以帮助他解决目前遇到的大部分困境。
“起源神族和梦幻主宰两个请求得到的回复很正常，前者的交换物我拿不出来，后者虽然也有些困难，但只要谋划一番，要夺取一份弱神级别的知识权柄并不是无法完成的任务……熔炉和家族的请求获得的回复真正有些出乎意料。”
“熔炉竟然真的有救？而且并不复杂，只需要说服熔炉分割十分之一权柄给秘盒，它会给出可拯救熔炉的物事，不管是什么。”
“而我们是光家族，则必定会陨落？范围外的解释，可以是因为命运，也可以不是。”
骤然得知的数个隐秘知识，让唐奇停歇的有些久。
他的思维飞快运转，接收消化着这些信息。
最后那个问题，唐奇其实倾向于“不是”。
他现在已经隐隐知晓我们是光家族的本质，祂们与无垠神秘之上的其他万灵截然不同。
祂们绝不仅仅是神灵，祂们是光，于万物之中的光。
祂们会陨落，也会重生，这或许是某种循环，命运婊的阴谋也只是循环中的一个环节，祂不是关键，或许只是推动了家族的陨落，但即便没有祂，我们是光家族也必定会陨落，而后重生。
里面所涉及的层次极高，也极为古老，这也是为何秘盒给出的答案是范围外。
截止现在，唐奇已经提出了多个交换请求，有些回复让他失望，有些回复则带来了惊喜，他心底对于秘盒的力量边界隐隐有些感觉。
认真思考数秒，唐奇又一次控制着黑色磁粉汇聚。
一个新的，较长的交换请求生出，他目前优先要达成的目标依旧是从命运婊手中救回莎莉，这次他试试迂回。
“我需要一件能帮助我救回莎莉，不会被命运女神发觉，或短暂延迟祂反应的物品？”
“咔哒咔哒……嗤嗤嗤……滴答滴答”
当这些熟悉的动静出现，唐奇以为答案又将是范围外时。
那崩解又缓慢汇聚的磁粉，却给出意外回复。
“一件未知的命运造物。”
让唐奇惊喜，又感到疑惑的信息浮现。
惊喜自然是因为秘盒肯定了有能帮助他救回莎莉的物品，疑惑则是秘盒要求的“交换物”唐奇并没有。
“而且未知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没有，但未来会获得的东西？”
唐奇看着那答案，脑海中猜测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妮·福克斯将军
因为愚人船的关系，无限秘盒为唐奇免去摸索规律这个步骤。
但二者间的交流仍旧是机械性的，秘盒不是生命，它并不具备智慧。
它给出拯救莎莉所需要的具体交换物，却是一件未知的命运造物，等同于是给了一个谜团，唐奇认真思索许久，最终也只是猜测，答案或许与“命运婊”，与“图姆”有关。
而且不管是什么，唐奇暂时都拿不出来。
唐奇看着那光洞内游动着的“黑色磁粉”，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提出新交换请求的想法。
“能用神性生物交换权柄，而且全然没有副作用，这种神物如果在我实力孱弱时获得，立刻就能带来蜕变。”
“现在却只能算是一种辅助了，我面对的敌人和困境，起源神族、命运婊、主宰路径……每一种所涉及的层次都太高，要进行斗争的话，时间线都足以拉长至数千万年，乃至于数亿年。”
“不过即便如此，它对我仍旧有着不小作用。”
几道念头闪烁，唐奇忽然想到了一个新请求。
意念再度驱使那些黑色磁粉变换凝聚，只是这次不再是神鹰联邦通用文字。
而是让唐奇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前世地球时所使用的汉字。
他原本想提出的是“回到地球的方法？”或者是“地球相关信息？”之类的交换请求，但最终，换成了一个更加简单的。
“确认地球是否还存在？”
由汉字构成的话，维持三秒崩解。
而后，又是那熟悉的轰鸣动静。
光洞随之摇晃，片刻之后，是让唐奇有些失望，但又意料中的答案。
“范围外！”
敛去目中的失望之色，唐奇想了想，没有再提出新交换请求，而是探手将“无限秘盒”收起。
唐奇已经确信这件神物对于他会有着巨大帮助，即便不提拯救莎莉的希望。
秘盒所回应的那几个交换请求中，关于唐奇晋升至梦幻主宰，以及避免熔炉陨落这两个请求，都有了具体的交换物。
前者，只需要一份弱神级别的知识权柄。
而后者，则是熔炉十分之一权柄。
只要操作的好，唐奇完全能在不远的未来，既挽救熔炉之主，同时也让自己晋升至“梦幻主宰”位格。
这意味着唐奇的阵营内，将多出两尊完整的，强大的主宰级神灵。
“就算是命运婊，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对两尊主宰下手。”
“不过是否要进行交换，取决于熔炉本身……毕竟那十分之一的权柄拿出来并不能保证熔炉不陨落，只是可以与‘无限秘盒’进行交换，至于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谁也无法预知。”
“先让分身进入熔炉宇宙询问，之后再做决定。”
念头落下，唐奇目光便又看向眼前漂浮着的另外一件神物。
那充满着时间痕迹，随时要朽烂成灰的厚重书籍，记载着无数英雄史诗与悲喜剧的古老神物。
未完史诗！
它原本属于一位堕落的神，但现在它归于唐奇，自然也包括了其中蕴含着的史诗、悲喜剧和衰亡权柄。
虽然唐奇还不知晓晋升“梦幻主宰”的具体路径，但有一点他很笃定，要成为一尊主宰级万灵，底蕴必须深厚，必须积攒足够的神性权柄。
眼前是战利品，唐奇自是不会客气，尤其他对于史诗、悲喜剧这样的神性，原本就很感兴趣。
他的双手，也既是一双闪烁着磷光神性触手，便在这一刻缓缓伸向那书籍。
……
唐奇意图消化“未完史诗”时，无垠神秘中，渐渐被万灵所关注，并纷纷落子的一颗神秘星球。
已迎来新时代的起源星，神鹰联邦，最繁华都市圣鹰巢市内，一场万众瞩目的战争正在进行。
这座无比繁华的大型都市，此刻有朝着废墟转变的迹象。
充斥着硫磺气味的剧毒蒸汽弥漫整座城市，贯穿部分城区的内河已被煮沸，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是此刻在城市各处游荡并杀戮的“怪物”。
它们有着各种形态，大多数类似剥去皮囊的巨人，但与人类相比，它们有着更多手臂和头颅。
它们手握着各类人类世界无法看到的武器，那显露着鲜红血肉的躯体上，镌刻满了各种漆黑的神秘符号。
它们便是那些剧毒蒸汽的源头，同时也是更加致命但又不可见的神秘辐射之源。
这些怪物不知从何处来，正在鹰巢市区内肆虐。
所有的人类，都是它们虐杀的目标。
危险的天空还有一些隐秘的角落，都出现装载了摄像功能的飞行器，环绕着这些怪物进行着拍摄。
包括躲藏在“安全室”的鹰巢市居民，以及全联邦居民，亦或是能收到信号的外国居民，此刻都在通过一些特殊的超凡设备，观看着直播。
这些类似电视的设备，都经过了超凡改造。
居民们看着那些恐怖、巨大的怪物时，都感受到头晕恶心，眼膜上也出现雪花状异样。
但除了少数承受能力较弱的，没有人移开目光。
所有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也都能根据这些“副作用”的强弱程度，来判断这一次入侵者的可怕程度。
而且，所有的电视屏幕也都用“血色字幕”的形式给予了警告。
“警告！警告！警告！”
“拍摄对象皆为高等级超凡生物，携带剧毒与辐射。”
“入侵生物体表有致命神秘符号，可通过‘被注视’的方式传播污染，被污染者将陷入恐惧，而后在疯狂中自残，或是对他人出现暴力行为。”
“污染被削弱……污染被削弱……”
“重要警告，婴幼儿以及精神疾病患者不可观看本次直播。”
“嗤嗤嗤”
这些字幕还在闪烁，忽然所有的直播镜头内都出现杂音，而后是一道道半身人影，却是各个电视台的主播们。
他们手中都出现通告，面向全联邦的观众插播紧急消息。
“各位观众，联邦的所有国民。”
“本次鹰巢市突发的入侵事件，已确信由‘末日教派’策划，他们在鹰巢市近郊刻画祭坛，撕裂大地与世界屏障，召唤异域的毁灭巨人族群降临。”
“乔伊总统已下达指令，本次事件将由特别执法部门【熔炉军团】接手。”
“军团首领安妮·福克斯将军正率领战士们赶来，他们将在数分钟之后进入鹰巢市，他们将以最快速度清理毁灭巨人。”
“请鹰巢市内所有居民配合，不要离开安全区域，重复，不要离开安全区域。”
这紧急消息刚宣布完，整个联邦境内屏幕前几乎所有观众都发出欢呼。
尤其鹰巢市区内，正陷入恐惧中的居民们，虽然需要压抑声音，但眼眸里面浮现出的喜悦却是遏制不住。
联邦境内，哦不，是起源星大部分地区。
熔炉军团这四个字，几乎完全与“安全”联系在一起。
他们已经蝉联了多次最被民众信任执法机构榜一，与黑暗纪的前辈们相比，他们的声名和待遇，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说是数分钟，但其实连一分钟都还未过去。
那些负责直播的超凡设备似乎提前收到了提醒，无比默契的暂时抛下那些肆虐的怪物们，镜头“唰”的一下转移向城市边缘各处。
灼热无比又蕴含剧毒的蒸汽，几乎将天空完全遮蔽。
正是这些蒸汽，让装备了大型杀伤力武器的联邦军队无法进入市区，联邦调查局和其他一些超凡机构，也只能借用奇物力量暂时顶住蒸汽，派遣一支支小队入内，对于战争无法产生决定性影响。
不过现在，局面发生变化。
那些白茫茫的剧毒蒸汽内陡然出现了异样红点，不止一颗红点，而是密密麻麻，大量的红色光点突兀开始闯入。
“轰隆！轰隆！”
那阻挡着超凡军队入内，杀伤力可怕的蒸汽屏障被撕裂了。
一支穿着同样制服的“军团”，几乎是在瞬间将屏障硬生生撕开，内里蕴含着的剧毒和污染，根本无法对那一道道正在释放出赤红火焰的身影造成任何影响。
他们没有使用任何移动工具，在现身时就已化作赤红流光，汇聚着形成一片毁灭所有的赤红之潮。
城市内那些由怪物们留下的蒸汽、鲜血、毒液等痕迹，在与赤红潮水碰撞时，根本无法形成抵抗就化作乌有。
很快这潮水就涌向第一头“毁灭巨人”，它有着近百米高，巨大且臃肿，四双手臂各自都拎着可怕武器，没了皮囊的躯体不断滴落鲜血，那些漆黑符号则向所有注视它们的生命释放致命污染。
所有屏幕内的主持人，都在快速念诵着来自前线的情报信息。
“这是一头传奇级巨人，它降临鹰巢市才不过半小时，已经先后吞吃了数百市民，以及一支来自世界之树基金会的调查小队。”
“根据阵亡小队传递回的重要情报，这巨人无比狡诈，除了有着可怕的**战力之外，它还拥有数个可怕的超凡技能，其中一个是【毒血喷吐】，覆盖范围可达十几座大厦，只要被毒血沾染，高等级防护服也将被腐蚀。”
“除了这些，它还……”
“啊，快看，它遇上了安妮·福克斯将军。”
来自前线的战地记者，忽然将镜头拉近，内里立即清晰浮现出一张美丽，坚毅的女性脸庞，她穿着一身特制的将军制服，袖口之类的区域有着清晰的熔炉符号，背后火红长发飘荡，她的双手则拖着一柄火焰巨剑，几乎将沿途大地硬生生切开。
但很快，这巨剑的剑锋便劈向那张开了血盆大口正要喷吐什么的巨人。
赤红的光辉瞬息爆发，顷刻间，屏幕前的亿万观众仿佛都在这一刻看到了爆发的太阳，灼热又温暖的阳光洗礼了他们的躯体与心灵。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信仰之跃
“以熔炉的名义，汝等将被净化。”
所有的电视屏幕内，都响起同一道坚韧声音。
旋即屏幕前因为被熔炉光辉照耀而豁免污染的居民观众们，各自都发出欢呼声，其中部分极为狂热，是追随者看见心目中“偶像”之后才会有的动作，这里面甚至包括了乔伊·克利夫兰这位总统阁下。
这其实很正常，新时代既野蛮恐怖，又充满着异样激情。
联邦的数亿居民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重新融入“无垠神秘”，所有一切都在被超凡改造。
而各种灾难、诡异事件、入侵事件……等等都成为了日常，这种情况下站出来保护他们的“超凡者”都成为了英雄。
以往只在神秘侧评选的联邦超新星，早已是全民投票的榜单。
许多强大超凡者，各自都有着大量狂热追随者。
熔炉军团！
既是联邦特殊的执法机构，同时也是有着极高人气的超凡者教派。
联邦几乎所有居民都知晓这个军团，内里的数位“领袖”，都是一现身就能引起骚动的偶像级超凡者。
当然，最受欢迎的并不是军衔最高，战力最强的安妮·福克斯，而是另一位少女。
因为军团出现，电视内那些主持人似乎也都放松了下来，跟随着四处转移的镜头，开始对军团剿灭恐怖巨人的行动进行播报。
其中有一道身影，几乎将大半镜头都吸引去了过去。
那是一位穿着甲胄与贵族长裙相结合衣物的少女，闪烁着银光的铠甲与美丽蕾丝边交织出现，金色长发跳跃飘荡，一张可爱娇俏的少女脸庞很快随着特写镜头映入数千万民众的眼中。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剧烈的欢呼，甚至称得上是应援场面，出现在大量屏幕前。
守卫森严的鹰心堡，总统办公室内，兴奋到变形的尖锐呼喊响起。
“哟吼，是爱莉！”
唰的一下，联邦高层齐齐看向某个新人特工。
其中大半眼神是发现伙伴的友善，少数则有些不善，比如乔伊·克利夫兰总统的目光就特别锐利。
他可不认为熔炉军团内人气第一的人是那可爱少女，而应该是火焰中的女神，焚灭一切邪恶的女将军，安妮·福克斯女士。
当然，总统阁下的意见不重要。
因为此时此刻，同样的欢呼在各处响彻。
“爱莉！”
“爱莉！”
“爱莉！”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剧烈的动静出现，爱莉刚刚成为熔炉巫师时就已经具备非凡魅力，如今更是有种朝着全民偶像发展的趋势。
她的魅力似乎通杀了年龄层，以至于观众们仿佛都看不见爱莉正在做的事情。
她拎着一柄巨锤，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但所过之处，不论多么恐怖，多么扭曲的毁灭巨人都免不了被轰杀成肉渣的命运。
当初的第一批熔炉巫师，如安妮、德里克、里昂、哈皮、克劳斯……这些人，在一次次冒险中都会忍不住照顾爱莉这位“团宠”，生怕这可爱少女受到伤害。
但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这些天才巫师们便发现，需要得到关爱的不是爱莉，而是爱莉的对手们。
如今的熔炉军团，谁不知晓爱莉殿下的大名。
当爱莉举起那巨锤，战斗便宣告结束，这是流传在熔炉军团内诸多格言之一。
鹰巢市内接下来的发展，也验证了这格言的正确。
被召唤来的“毁灭巨人族群”并不算弱小，如果没有干预的话，它们要毁去一座大型都市并不难。
不过面对熔炉军团，它们很快就归入弱者行列。
那些有着丑陋身躯，不断施放出灼热蒸汽，以及剧毒辐射的巨人们飞快被净化，赤红的火焰扫过鹰巢市区，将巨人们斩杀之后却并未停歇，而是径直又往郊区而去。
所有的镜头，紧紧跟随。
已经完全笼罩郊区的蒸汽不断被撕裂，但往里去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能激发出人类灵魂中所有负面情绪的嘶吼，自雾气最深处传递过来。
电视屏幕又开始闪烁雪花，大量警告化作鲜血般的字幕涌出。
虽然污染被大量超凡设备过滤，但观众们依旧要经受一些副作用，头晕眼花都是次要的，恶心呕吐，产生自残或杀戮**才更加致命。
在这些混乱中，镜头很快扫到蒸汽内一道道庞大到极致的虚影轮廓，它们像是更高层次的毁灭巨人，在蒸汽源头处咆哮嘶吼。
而源头，却是裂开的大地。
根据情报本应该出现在剧毒蒸汽深处的，末日教派的狂热信徒，那些邪恶祭祀以及祭坛，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宛若“深渊”般的新世界。
大地裂开一条不断蔓延的巨大裂缝，灼热又蕴着剧毒辐射的蒸汽源源不断从裂缝下方涌出，一头头毁灭巨人沿着缝隙攀爬上来。
但它们都不可怕，真正带来不可直视恐惧的，是那缝隙最深处，一个只出现了影子的可怕存在。
几乎将整个深渊充斥，无比漆黑，笼罩一切的影子。
随着那恐怖影子的晃动，整个鹰巢市仿佛遭遇最高烈度的地震，山川摇晃，大厦断裂倒塌。
让人只是看了便会生出死亡想法的红光，化作虹彩风暴毫无征兆的自那裂缝最深处涌出。
“吼！”
当这第一道蕴着神性气息的嘶吼，响彻鹰巢市时，市区内所有电视屏幕都在“嘭嘭嘭”的动静中炸裂。
鹰巢市以外的屏幕，则再度闪烁起了字幕。
“警告！警告！警告！”
“拍摄目标很可能为一尊异域邪神……如无有效干预，本次直播将于数秒之后结束。”
“邪神不可直视，请所有观众谅解。”
伴随着这些播报，已被红光充斥的裂缝最深处。
一尊同样没有皮囊，但显现出的真实血肉并不模糊，反而覆满神秘条纹的巨大身影正在钻出来。
祂的身后似乎是个岩浆世界，但那些灼热岩浆却无法对祂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祂的上半身已通过破碎的世界壁障，咆哮嘶吼着钻出。
观众们仍旧能通过还未关闭的直播看到这邪神降临，只是由于神不可直视，祂的躯体细节都被打上了马赛克似的模糊阴影。
可即便如此，依旧让一些承受能力低的观众受到伤害。
且超凡设备的过滤也渐渐到达极限，阴影正在被消除。
直播将被关闭，所有人都知晓，如果那邪神的真实形态被联邦民众集体注视，很可能酿成一场大事故。
“这邪神是谁？”
“熔炉军团可以阻止祂么？”
“鹰巢市会不会彻底被毁去？”
诸多问题，充斥数千万上亿观众的脑海。
就在他们以为这些问题的答案无法短时间内知晓之时，一颗太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所有的镜头内，继而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温暖耀眼的阳光投射至所有观众的眼中。
“轰隆！”
如同坠落太阳般的人影从天穹落下，所经过之处，不管是灼热蒸汽还是剧毒辐射，亦或是那些攀爬着深渊缝隙的毁灭巨人都在瞬间被蒸发。
那几乎要完全降世的“邪神”似感受到了危机，一颗肥硕、恶心布满黑色触须的头颅猛地昂起。
祂来不及发出咆哮，下一刻头颅便被一柄仿佛连接着大地与天空的赤红长矛洞穿。
手握着长矛的，却是消失许久的二号唐奇。
作为唐奇的分身，他拥有的力量却不是梦幻，而是源自熔炉的神力。
起源星内目前仅有的“熔炉巫王”，可以随时借用熔炉主宰的力量。
那未知邪神可以不在意岩浆伤害，但是当蕴着熔炉神力的长矛洞穿祂躯体时，剧烈无比的痛苦立刻席卷祂的灵魂，祂的头颅甚至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二号唐奇踩踏着邪神的头颅，借用熔炉的力量压制着祂的反抗。
同时抬头看向缝隙外，笑着道：“动作再快点，否则就不要怪我，你们最伟大首领不给你们留口汤喝。”
“虽然只是一尊状态不佳的弱神，但献祭给暴躁老大的话，好处还是巨大的哦。”
他这激励的话刚吐出，下一刻所有观众便看到了让他们震惊失语的一幕。
却见那被撕裂的蒸汽大幕下，大地出现深渊般的景象。
就在那恐怖缝隙一侧，大量被赤红火焰包裹着的人影，他们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强的军团。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往深渊之下跳跃。
仿佛是传说中的“信仰之跃”般，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太阳坠入大地缝隙，同时伴随着那不知何时起，开始蕴含恐惧的邪神嘶吼。
……
“献祭！”
“献祭！”
深渊最下方，军团默契吐出他们唯一拥有的口号。
那从岩浆世界而来的邪神是一位弱神，祂虽然状态不佳，但依旧能轻易击杀超过“十”这个数字的半神级超凡者，这也是末日教派召唤祂的原因，期望祂能毁去鹰巢市，真正引爆末日氛围。
但很可惜，祂的对手并不是十个半神级超凡者，而是一支熔炉军团，超过一千位“熔炉巫师”共同发起献祭，其中还有着熔炉巫王，以及大量熔炉祭祀。
这尊邪神非但无法击杀军团，祂自己还被无比急切的熔炉巫师们硬生生拖了出来，旋即毫不犹豫献祭给了伟大且暴躁的熔炉主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熔炉宝藏
因为末日教派的献祭活动而弄出来的大地裂缝最深处，一尊巨大的熔炉门户洞开。
直至被献祭都没能拥有“尊名”的未知邪神发出充满恐惧的嘶吼，祂那庞大恐怖，只是被注视就能杀死大量人类的神性躯体，正在快速被门户吞噬。
随着祂被献祭，参与的上千位熔炉巫师，将根据不同的贡献，各自获得不同份额的功勋。
对于熔炉巫师来说，几乎可以做到一切的物事。
只要拥有足够的“功勋”，巫师们便可以从伟大主宰那里，兑换任何想要的。
包括各种熔炉巫术，乃至于熔炉神术，或是其他的知识，乃至于寿命。
主宰的伟力，自然不会被质疑。
被分配了最多功勋的二号唐奇，此刻眼眸内却没什么喜悦。
他看着洞开的熔炉门户，目光复杂。
其实以他如今拥有的功勋数量，完全有资格向熔炉主宰要求一部分神性权柄，可以让二号唐奇扬升神国，晋升成为万灵中的一员，即便只是弱神，也依旧是强大无比的力量。
但二号唐奇没有这么做，熔炉之主也没有强制他晋升，显然二者都很清楚晋升的后果并不好。
熔炉主宰！
祂正走向陨落，在众神看来是不可逆的死亡。
谁也不知晓熔炉走到最后一刻，是彻底的熄灭，还是失控堕落，成为最可怕的神孽。
众神为了不酿成灾难，选择共同封印熔炉，而祂也进行了配合。
二号唐奇的确可以借助功勋晋升，但之后他的身份便不再是巫师，而是熔炉主宰的一尊“属神”。
当主宰陨落或是失控时，属神绝对无法幸免于难。
唐奇的这一具分身作为起源星内仅有的熔炉巫王，一直带领着愈加庞大的熔炉军团四处狙杀邪神组织，将一尊尊邪神，器官或是投影分身之类献祭给熔炉。
不过唐奇也很清楚，他和属下的军团就像是照顾着“火炉”的抱薪人，不断往渐渐熄灭的火焰中添加薪柴，拖延着祂熄灭的时间，但始终是徒劳的。
本体没有想出解决根源的办法前，熔炉的未来，或许就是成为一堆黑漆漆的余烬。
“嗯？”
突然，正陷入自我思维的二号唐奇，心灵深处多出一道来自本体的信息。
他的眼眸即刻亮起，快速对着属下们命令道：“暂时驻扎这里，我要去见主宰。”
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唐奇已跟随着被献祭的无名邪神进入熔炉门户。
同样的门户，去向却不同。
二号唐奇自然不会与那倒霉邪神般，即刻进入熔炉宇宙最核心最危险区域，被当做“薪柴”燃烧殆尽。
他踏入宇宙，下一刻看到的画面却是黑暗。
用来封印“熔炉之主”的宇宙无比广袤，曾经这是个被无尽光与火焰充斥的世界，被几乎所有邪神畏惧的世界。
但现在，入目所及的是死寂，是黑暗。
一颗颗巨大无比的“星球”漂浮在没有边界的宇宙中，这些星球曾经都是太阳。
它们都曾释放出照耀无垠神秘的光焰，曾经都无比灼热温暖。
现在，都已熄灭。
二号唐奇作为熔炉巫王，进入自家主宰神国的瞬息就恢复了巫王本体，如同一道人形的“虹光太阳”般，在幽暗死寂的宇宙中缓缓移动。
他的躯体轻轻挤开那些充斥着虚空的“黑灰”，穿过一颗颗仅剩下余烬的星球。
他脑海中很快回想起当初晋升熔炉巫师时的记忆，那时唐奇便已注意到熔炉的不对劲，他晋升的方式也是如此，重新点燃一颗太阳。
不过那时唐奇专注于在自己的灵魂上做手脚，从而欺骗伟大的熔炉主宰。
并未真正的，去探查熔炉宇宙的可怕危机。
充斥眼眸与感知的黑灰、余烬，或许都源自被熔炉焚烧吞噬的那大量邪神，它们化作了一种根本无法剔除净化的神性污染，阴冷到极致，不断想要将这宇宙内的光与热熄灭。
这是一种极高层次的博弈对抗，而污染显然占据绝对上风。
“这个宇宙，越来越冷，它即将走向彻底的寂灭。”
心底吐出这句话，同时为了驱逐那种不好的感受，唐奇不得不加速释放自己体内的光焰。
“一位巫王，回归自家主宰的神国非但无法获得增益，还需要耗费自我的力量。”
“唉”
虹光中的唐奇，发出叹息道。
以往他来面对主宰都很匆忙，这次他认真凝视着这个宇宙。
很快，除了那些无法被焚烧的黑灰余烬之外，唐奇感知到了其他的物事。
唐奇所化虹光之躯出现在一颗满是孔洞，漆黑到吞噬所有光线的巨大星球前，散发着光焰的手掌握拳，而后蓦地捶了出去。
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的，这颗本已死亡的星球崩碎为黑灰风暴。
“轰”
即便是一粒灰尘般的黑灰，也能带来一丝冰冷，当它们形成风暴席卷时，巫王也差点也被吹灭。
唐奇不得不消耗力量，维持躯体在原地停留。
不多时风暴停歇，唐奇眼眸内终于出现了别的颜色。
金色！
立刻让唐奇眼睛也亮起的颜色，金灿灿的幽光照耀刹那之后，缓缓缩回源头。
停留在二号唐奇面前，一块巨大如小山，不规则的金色造物。
像是某种变形的金属矿物，静静的漂浮着。
但离得近的唐奇却不这么认为，甚至不需要借助本体的“万物通晓”，仅仅只是他作为巫王的感知，就能生出较准确的判断。
因为这矿物，正在释放出强烈的神性气息。
那是一种致命的辐射风暴，似乎因为处于熔炉宇宙，笼罩范围并不广阔。
不过这改变不了它是一件“神性实物”，且它的形状也很像是某一尊缩下了无数倍的神性生物。
它臃肿而丑陋，肥硕的触手镶嵌着在粗糙躯体上，脸部凹陷模糊，一种诡异又强大的气息溢出。
二号唐奇的神秘学知识很一般，打量几眼之后直接借用本体的眼睛。
下一秒，相关信息碎片迸发。
“神性实物：一块熔炉金属，它的前身是一尊拥有不死、深海、腐蚀等神性力量的巨兽生物，被某位熔炉巫师献祭给主宰之后，祂所有的一切都被焚烧，最终仅剩下部分精华神性，被封存于这金属内。”
“它有着诸多用途，可以用来锻造足以击杀神灵的武器，也可以使用某种方法取出内里的神性，吞噬扬升。”
“它归属于熔炉宇宙，要取走它必须经过该宇宙主宰的同意。”
“消化不良？”
二号唐奇眉头微皱，他似乎洞悉了熔炉主宰的一个秘密。
无垠神秘中大多数博学者认为，被熔炉焚烧吞噬的“邪神”，祂们最终连渣渣都剩不下来。
但现在，这结论将被改写。
不过很快唐奇又想到什么，丝毫喜悦也无。
他没有取走那金属，而是放开感知，很快又化作金色虹光闪烁着冲向远处又一颗熄灭的星球。
“轰”
同样的一拳，同样的风暴。
黑灰与余烬散去，唐奇的眼眸内再度浮现亮色。
不过这次，却不再是金子。
而是一簇仍在散发着绿色荧光，夹杂着诸多黑色杂质的晶体矿物。
它只有大概成年人类的头颅般大，唐奇没有伸手去触碰它。
他甚至刻意离远了一些，他的感知中，这簇“绿矿石”散发出的辐射比那块“金子”要更加剧烈，而且也更加复杂。
只要离得近一些，唐奇立刻就会感受到自己有变异、猝死、融化等等风险。
那块金子还能隐约窥视源头神性生物的形态，这矿石却无法。
“不，不对。”
忽然，唐奇神色一滞，眼睛里面立刻出现不敢相信之色。
活物！
他竟然在面前荧光绿矿石内部，发觉了活物的痕迹。
唐奇接连眨了两次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矿石内部那些“黑色杂质”，根本就是活着的生命。
它们细小无比，各自分散在一个个形状不同的“晶体气泡”内，它们在其中偶尔会活动一下。
虽然它们的动作细微无比，加上它们的体积，视角效果等同于静止。
但那显然无法瞒过唐奇的注视，复杂的信息碎片紧跟着迸发。
【神性实物：一块熔炉晶体。】
【状态：正常。】
【信息碎片一：它的前身是一尊拥有死亡、异化、吞噬等神性的“弱神”，该弱神的神国、意志、灵魂乃至于很难磨灭的真灵本源都在熔炉光焰中化作灰烬，只有部分最精华的神性权柄遗留。】
【信息碎片二：由于该邪神陨落时间过于漫长，那些神性权柄因为某种未知缘故，渐渐蜕变为“特殊生命”，它们或许是某种细菌，或者别的生物，但除非将晶体打开，否则答案无法揭晓。】
【信息碎片三：不论它们是什么，吞噬它们，大概率都能获得死亡异化和吞噬等神性。】
【信息碎片四：它归属于熔炉宇宙，取走它需要获得熔炉主宰同意……或者等待熔炉主宰陨落，它以及其他类似造物，都将变成无主状态。】
……
“所以，这就是万灵封印熔炉的原因之一。”
“熔炉不止代表着麻烦，也代表着一个前所未有的，让万灵众神都垂涎不已的宝藏？”
唐奇盯着眼前的晶体，心底意念翻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熔炉的信任
无边无际的宇宙，充斥空间的黑灰与余烬，以及夹杂其中数量未知的已熄灭星球，这浩瀚景象映入二号唐奇的眼眸中。
他是起源星唯一的熔炉巫王，他能瞬间击杀混乱邪恶阵营的半神级超凡者。
除了战力强大之外，他还有一些别的强项。
比如某一天要是联邦陷入黑暗，二号唐奇可以点燃自己，化作人形太阳支撑数十年，一丁点问题没有。
不过在这里，他显得无比渺小。
要是此时点燃自己，能烧几个月就不错了。
而且烧完了，大概率也无法留下类似眼前“熔炉晶体”般的精华神物。
“可怜的主宰，恐怕已经被许多万灵放入菜单，等陨落那一天到来，一场或许数十亿年都无法见到的饕餮盛宴将要上演。”
这道感叹念头刚在二号唐奇脑海闪过，下一秒他的心灵深处就被狂暴的光焰所充斥。
而后便是那熟悉无比的咆哮，直震得唐奇头颅轰鸣。
“愚蠢的东西……你是在同情伟大的主宰……还是在亵渎我？”
“你这个卑劣的伪信徒……如果不是你刚刚才献祭了一尊邪神……你一定会被驱逐。”
“轰隆”
伴随着咆哮，唐奇眼前立刻就不再是充斥黑灰余烬，幽暗浩瀚的宇宙，而是无穷尽的光焰，灼热温暖，至高无上。
如果是正常的信徒，此时一定会赞美伟大的主。
很可惜，二号唐奇不是。
这家伙只是一具分身，思想都源自本体，是无比真实不用怀疑的伪信徒，连熔炉巫王的身份与力量都有坑骗来的嫌疑。
看着眼前展现出来的“主宰伟力”，唐奇心底只有吐槽：“都到这个境地了，又是自家人，就不用打肿脸充胖子了吧。”
当然，这吐槽他不敢说出来，否则又是一顿咆哮。
散去人形太阳的状态，唐奇站在那无穷光焰前，默默听完咆哮之后，没有间隔，也不准备铺垫，直接便开口道：
“伟大的熔炉吾主，您一定还记得与我本体间的契约。”
“本体承诺过，祂将进行无限次的尝试，竭尽全力帮助您脱离困境，没有期限，也没有任何限制……”
“现在，祂想进行第一次的尝试。”
“轰”
二号话音落下，原本就汹涌的光焰瞬息爆发。
显然，主宰级别的神灵也会出现一些心灵上的波动，只是动静无比惊人。
那焚灭一切的光焰扫过，大量“余烬星球”被扫空，显露出空荡荡的内里，以及大量留存了精华神性的实物。
唐奇的声音没有停歇，继续响起。
“祂获得了一件特殊的神物，内里或许有帮助您摆脱困境的方法？”
二号唐奇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具现出无限秘盒的形态幻影。
几乎是立刻，光焰的涌动忽然一滞。
“潘多拉魔盒？”
“……这是一件藏着秘密的古老神物……但即便是主宰使用它也需要摸索规律，而且不一定正确，你无法知晓给出的交换物是否能交换来你真正想要的……愚蠢的伪信徒，你是更加愚蠢的赌徒么？”
熔炉难得吐出长句咆哮，祂也知晓得自潘多拉女神的秘盒，甚至知晓这秘盒的规则。
不过祂所知的信息，并不适用于唐奇。
二号没有在意自家主宰的“颜面”，直接用行动否定了祂，具现出的幻影再度变化，无限秘盒与愚人船，还有那光洞、黑色磁粉纷纷浮现出来。
“吾主，您所知晓的有关这秘盒的隐秘知识，在我本体处是错误的。”
“祂不需要摸索规律，祂可以直接与秘盒进行交换。”
“要从秘盒处获得【避免您陨落的方法】，交换物将是……”
说到这里，唐奇停顿刹那。
此时原本凝滞的光焰已是再度爆发，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熔炉虽然是一位主宰级神灵，但面对希望，祂也很难维持平静。
只是二号唐奇即将说出的交换物，却并不是可以随意取出的物事。
如果是其他的神物，神性权柄，或是任何超凡资源，对于熔炉主宰来说都不难，祂虽然正在走向熄灭死亡，但祂依旧是无比强大的主宰，拥有浩瀚无穷的伟力。
但无限秘盒要求的交换，却都不是这些。
“秘盒需要你给予熔炉权柄……约十分之一的份额。”
二号最终将条件说出，而后便开始等待应有的，渐渐习惯的咆哮。
若是认真计算，交出自己十分之一的权柄，换取自我不陨落，这无疑是非常划算，甚至是极好的“交易”。
但问题在于，熔炉可不是寻常弱神，祂是一位无比强大的主宰级万灵。
从黑暗纪时熔炉巫师的强势便可知晓，赐予那些嚣张前辈力量的“熔炉”，在无垠神秘之上万灵中的地位。
十分之一熔炉权柄！
这份额听起来似乎并不多，但实际上这是一份无比恐怖的力量。
任何一位神秘学者都能进行粗略的估算，这个量级的权柄，至少能塑造出五六位“强力神灵”，数十位普通神灵，近百位弱神……若是落入拥有大野心的超凡者手中，直接借用这权柄构建一个孱弱些的太阳熔炉神系，丝毫难度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付出这种代价，必定会加速熔炉的陨落进程。
而且，未必就能真的避免祂陨落。
“只是一件神物而已，虽然古老又神秘，但它能拯救一尊主宰么？”
“大概任何人都会表示怀疑，即便是我的本体并不那么肯定。”
二号等待咆哮时，思绪也不停。
但数秒之后，他并未听到熟悉的暴躁咆哮。
唐奇面前，光焰如同潮水般涌来，在最高处时，凝聚成一件无比恐怖的“造物”。
它像是一颗缩小了无数倍的赤红星球，它正在向外界迸射出无穷无尽的光焰辐射，每一缕光焰内，都重叠着无数晦涩、古老的金色符号，光焰又无穷叠加，再往源头窥视，又是一重一重包容了光焰、群星与万物的宇宙。
而宇宙最深处，仿佛凝固了的黑暗之中，又是正在燃烧，正在涌动的赤红光焰。
如果没有那些“异物”，这些光焰将永恒燃烧，生生不息。
与光焰伴生而出，大量宛如“铁锈”般的黑斑异物，它们冰冷死寂，无法被继续焚烧，它们转而开始污染光焰，试图熄灭它们。
从最深处衍生，蔓延至造物表面。
即便如此，它散发出的神性气息，依旧让人根本不敢去直视，不敢去感知。
二号是伪信徒，但此刻心灵深处也突兀涌出原始又狂暴的崇拜冲动。
他很想跪伏下来，沐浴在它的光辉之下，颂念那最伟大主宰的尊名。
他可以预想出无数一样的景象，这样的“造物”，不论出现在哪一个文明，哪一个宇宙，都将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存在，它将被抬升至世界最高处，它的光辉将照耀着每一个生灵。
二号因为与本体心灵相连而渐渐豁免，但他神色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熔炉，竟然真的毫不犹豫交出了“权柄”？
唐奇眼眸直视那足以致盲神灵的光芒，不用开启万物通晓也可知，这颗正在燃烧着的“光球”，便是熔炉分离出来的，十分之一份额的神性权柄。
且在分割瞬间，它就是无主的。
也便是说，此刻任何一种生命，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不论是否是超凡者，只要活得它，立刻就能拥有无法想象的力量。
这颗光球就相当于是无主的神性之源，可以造就大量拥有熔炉权柄的万灵。
不过，它的副作用也很可怕。
那些黑斑异物，赫然便是要熄灭熔炉的污染具现化的产物。它们早已与熔炉的神性融合在一起，分割权柄，也无法摆脱它们，吞噬熔炉权柄，自然也相当于吞噬了这些可怕污染。
片刻之后，唐奇收敛神色，下意识道：“居然……这么信任我的本体？”
二号对于熔炉听完条件之后，无比痛快分割权柄的动作很是惊讶。
尤其这一刻他眼前，在“丢失”十分之一神性后，那原本无穷尽的光焰立刻出现了萎靡迹象。
神性权柄，是万灵的本源。
分割再少份额，也都会对万灵本身形成伤害，何况十分之一这个份额可一点也不少。
熔炉主宰的陨落进程，开始加速。
分身惊讶于熔炉没有咆哮直接给予权柄的吐槽，很快引来了又一次暴躁的熔炉咆哮。
那原本萎靡、消退的光焰，陡然掀起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巨浪，遮蔽所有空间涌来。
他的头颅，再度开始震颤轰鸣。
“愚蠢的小东西，什么信任不信任……伟大的主宰自有抉择，你这个家伙注意身份，你是我的熔炉巫王，有亵渎主宰的想法，是要被烧死的。”
“现在……将这伟大的造物送去给你的本体……告诉祂，祂的第一次尝试可以进行下去，不论是否会有更好的结局。”
“去吧！”
咆哮结束时，二号唐奇只觉怀中多出一颗冰冷与灼热交织的物事，而后他整个人便被丢出了熔炉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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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种太阳
图书馆，独属于唐奇的星空休息区。
唐奇面上罕见露出慎重之色，双手探入虚空，缓慢有力的从涌动磷光的梦幻触手内部，取出一件恐怖且沉重无比的物事。
那是一颗婴儿头颅大的“光球”，仿佛是缩小了无数倍的太阳般，释放出无穷尽的赤红光焰。
它毫无疑问是一件伟大造物，为了承载它的伟力，唐奇不得不动用梦幻主宰之躯，一条条神性触手交替运输，才将它从起源星转移到这里。
“好强大！”
唐奇双手捧着光球，发出感叹道。
他没有开启万物通晓，仅仅只是触及那造物之后的感知反馈，让他无比直观的知晓熔炉主宰的恐怖。
他手中造物代表着熔炉的十分之一权柄，这并不是可以忽略的力量，如果要进行对比的话，或许这光球将是唐奇除了“梦幻之源”外，所获得的最强大造物。
唐奇拥有的神物很多，从最朴素的圣约泥板、真理荆棘开始，暂时已用处的波鲁萨人偶，雷霆之锤的碎片、镜中花神、魅惑万物的星女……不进行详细清点的话，唐奇自己都无法一时之间全部回忆起来。
但没有任何疑问，单纯以力量强弱进行对比的话，这些神物都无法与手中光球相提并论。
即便加上无限秘盒、愚人船等等。
“这十分之一权柄，如果毫无保留全部释放，足以在短时间内将我的梦幻神国煮沸，就算是戴安娜、天灾君主两位属神拼死抵抗也无法拖延太久，我毕竟还不是真正的主宰，权柄直接对抗，我将被碾压。”
“如果被我吸收，那我可以开始玩【放置太阳】一类的游戏，一颗又一颗永恒燃烧的太阳，将遍布我的梦幻宇宙。”
“如果将它交给一位凡人，他可以在数万年的时间内从平凡生命，一步步登神，塑造大量与太阳、火焰相关的强大文明，乃至于建立一个至少拥有数位强力神灵，十几位普通神灵以及更多弱神的神系阵营。”
“这种伟力，那暴躁的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给我了？”
唐奇捧着伟大造物，心情复杂的感叹道。
熔炉的确濒临陨落、死亡或是失控，但祂是一位无比强大的主宰，死亡时间线不能以凡人那种数十上百年来进行衡量。
也便是说，祂其实还远远没有到达最后那种不顾一切，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的程度。
虽然暴躁的熔炉否认了那种高度信任，但唐奇还是有所感觉。
“履行契约，无限次数的尝试拯救祂。”
本就有的念头闪过，唐奇动了。
愚人船突兀出现在唐奇身下，让人灵魂安宁的昏黄光辉洒落，那布满浮雕、符号的银白宝盒即刻浮现，二者交织时，那游动着黑色磁粉的“光洞”在正对着唐奇的那一面打开。
“希望，有希望吧。”
唐奇吐出有些绕口的一句话，旋即便费力捧着那散发着无尽光焰，让混乱邪恶阵营神灵恐惧不已的光球，缓缓往光洞内放去。
由熔炉十分之一权柄所化的造物，其重量足以压碎不知多少颗真实星球。
但这一刻，唐奇所见，那些如同细小飞虫般的磁粉蓦地汇聚。
它们凝聚成一个黑漆漆的“平面”，托着那伟大造物，不急不缓的，开始往秘盒内部沉去。
那里面溢出的光辉并不剧烈，远远无法与熔炉光芒相比。
但不论唐奇如何窥视，即便打开了万物通晓，也无法解析出任何隐秘的信息碎片来。
他只能看着，看着那造物进入秘盒，直至消失不见。
“根据无限秘盒的规则，将‘交换物’放入秘盒之后，需要等待不同的时间，秘盒将吐出对应的‘回报’？”
“那么，这次需要等待多久？”
唐奇心底刚生出这疑惑，眼前的银白宝盒陡然开始震颤。
但这次，只有蒸汽“嗤嗤嗤”的喷射轰鸣声，没有齿轮运转，或是神秘液体滴漏的声响。
唐奇看着那又一次游移出来的黑色磁粉，等待着它们揭晓需要等待的时间。
然后，唐奇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疑似“倒计时”的画面。
黑漆漆的粉末，汇聚成数字“十”，之后是“九”，然后是八、七、六、五……。
“这么短？”
唐奇吐出一句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他惊讶于无限秘盒又一次的区别对待。
虽然他不知道秘盒上一任主人潘多拉女神的九次交换，分别等待了多长时间。
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止十秒。
其中的大部分次数，等待时间都是以“年”作为基础计数单位。
交换所涉及的层次越高，那么等待的时间就越长。
比如潘多拉女神的登神过程，祂可是等待了近万年的时间，即将自然老死的时候，才从秘盒内获得回报，进而扬升为神。
现在换成唐奇，他以“十分之一熔炉权柄”交换【避免熔炉主宰陨落的方法】，任何一位博学者都能做出正确判断，这绝对是无垠神秘中最隐秘，最难知晓，涉及层次最高的秘密之一。
秘盒要是回复说：需要等待数年，乃至于数十年，唐奇不会有一点惊讶。
现在，仅仅十秒，显然又是一次区别对待。
倒计时飞快结束，就在“一”这个数字跳跃过去时，那光洞之内，眨眼间多出了一样物事。
一张正方形，覆满浮雕、神秘符号，纯粹由银白金属铸造而成的“便条”。
从外在细节和气息可知，这物事的确出自无限秘盒。
当唐奇目光落在金属便条中心区域时，仍旧保持着开启状态的万物通晓，即刻解析到了一道蕴着隐秘知识的信息碎片。
不，实际上就算没有万物通晓的使用者，脑海中也会接收到这信息。
下一秒，唐奇知晓了避免熔炉陨落的方法。
非常简单粗暴，同时也让唐奇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获得至高神性，永恒之源。”
“？？？”
唐奇满脸的问号，如果不是足够克制，他已经将眼前的秘盒丢出去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方法倒也没错。
濒临陨落的“熔炉”，如果得到起源星内正在酝酿中的那未知的“至高神性”，非但不会陨落，还有可能继续晋升，达到起源神族那种可怕层次。
但是这方法，唐奇也知道。
确切的说，熔炉自己必定也知道。
或许是唐奇散发出的“恶意”过于明显，又或者是秘盒原本就是这种运行程序。
那银白金属便条呈现过后，闪烁着消失。
紧接着，黑色磁粉又一次汇聚成数字“十”，新的倒计时开始。
“不止一个方法？”
唐奇眼眸亮起，又是十个呼吸之后，新的银白金属便条凭空出现。
这次进入唐奇脑海的信息碎片，详尽、复杂得多。
而且，有着唐奇也肯定的极高可行性。
“熔炉的路径已走到尽头……不想陨落，那便重生。”
“让光焰继续燃烧，直至余烬彻底覆盖熔炉宇宙……舍弃一切，神性、神国、信民、所有相关造物……在完全熄灭前，让熔炉放开本源，让祂进行一次毁灭所有的大爆炸……那时一切都将消失，都将被毁去。”
“但在某个时刻，黑暗中的废墟之上，将诞生一缕【熔炉源火】，那便是重生的种子。”
“源火异常脆弱，需要在正确的时间找到它，并将源火置于最合适的沃土，以诸多纯净神性作为‘养料’浇灌，直至熔炉归来。”
……
眨眼间，唐奇明悟所有细节。
但唐奇面上没有浮现惊喜之色，他的确没想到过这种方法，或许熔炉自己也无法知晓这种方法。
只是如果他的理解没有错误，这方法要付出的代价异常巨大。
“所谓舍弃，几乎等同于位格跌落，如果丧失所有的神性和相关造物，那熔炉非但不再会是主宰，连普通神灵乃至于弱神都不会是，祂的尊名就消失于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名单之中。”
“而这只是第一步，失去神性，以及漫长岁月积累的神秘知识，只剩下一缕脆弱源火的‘熔炉’，就相当于一个人类从成年退化回婴儿，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来一遍。”
“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祂还需要一个强大的护航者。”
“所谓的‘沃土’，指的是一个能帮助源火成长，充满各种神性的高等级世界，不可能随意将那脆弱的源火丢入某个无名国度，让祂野蛮生长，那只会让祂彻底死亡……符合沃土要求的，至少也是某位主宰的神国。”
“除此之外，祂还需要浇灌，护航者必须不断喂食祂诸多纯净的神性，混乱邪恶或者秩序善良都无关紧要，必须得是纯净的，无污染的。”
“这么看起来，我的确很适合做这样一个护航者，听起来有点像……种太阳的人？”
“只是，如果真的进行这交易，那我简直亏大发了……除非在那大爆炸发生前，熔炉提前一步将所有‘遗产’交付给我。”
“不过使用这种方式重生，归来的熔炉还会是熔炉么？”
最后一道念头让唐奇摇了摇头，按照那银白金属上的描述，他认为归来的熔炉必定不会是现在的熔炉，更像是一位有着全新记忆的新生万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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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火
消化完这第二道隐秘信息，唐奇目光再度投向无限秘盒。
眼眸之内蕴着希望光辉，既然不止一个方法，说不定还会有呢？
无限秘盒提供的第一种方法成功率几乎没有，被囚禁在宇宙内的熔炉，必定无法去夺取至高神性，说不定等那“永恒之源”被孕育出来，暴躁熔炉连一点炉渣都不剩了。
而第二种方法，成功几率的确不低，但代价也是异常惊人。
甚至不止是熔炉要付出巨大代价，连带着唐奇也将被拖进去，成为一位光荣的太阳饲养员。
“根据秘盒过往主人的交换记录，它的回报率算得上高，是一件很公平的神物。”
“我毕竟放进去十分之一的熔炉权柄，不应该只有这两个方法？”
“要是真的只有这两个，破盒子以后也别想上船了。”
唐奇脑海闪过一个无厘头的吐槽，旋即看着那熟悉的银白金属便条闪烁消失。
半秒之后，黑色磁粉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再度汇聚。
但凝聚出来的数字，却不再是“十”，而是一百，陡然变得漫长的倒计时。
且随着数字一点点往前挪移，唐奇身下的愚人船开始出现摇晃迹象，原本无比稳定的船灯光辉，同样开始晃动。
震颤源头是无限秘盒，它所有面上的浮雕，这一刻似乎都要活过来。
秘盒内部，那些熟悉的动静又开始响起。
“咔哒咔哒……嗤嗤嗤……滴答滴答”
倒计时在继续，齿轮在转动，蒸汽在轰鸣，液体在滴漏。
任何人看着这些动静，都很容易做出判断：无限秘盒正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中。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才是真的回报？”
唐奇心底浮现念头，稳住躯体，等待着倒计时结束。
虽然数字延长了十倍，但相对于秘盒其他任主人所等待的时间，唐奇得到的仍旧是超级vip般待遇，这也让他对秘盒即将吐出的第三种挽救熔炉的方法期待起来。
等待过程中，愚人船和秘盒震颤摇晃的愈加剧烈。
很快又来到十，当那熟悉的“一”崩解。
所有的动静随之停歇，弥漫磁粉的光洞内，再度凭空出现银白金属便条。
上面使用一种任何生命都能理解的特殊文字，镌刻了一句类似箴言的语句。
唐奇目光落上去，直接念出：
“它是初火，别让它熄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唐奇眼眸里面浮现疑惑。
但很快，唐奇看到了新的变化。
呈现完箴言的银白金属消失，又一件异物紧跟着出现。
并不强烈的赤红光辉，如同小小生命般跳跃而出，映入唐奇的眼眸。
这是一缕“火苗”，微弱跳跃着的新生火苗。
承载着它的物事无比怪异，不是薪柴，不是余烬，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奇物，而是一株植物幼苗，像是某种多肉，有着一层层圆润翠绿的饱满叶片，像是一簇簇绿色水珠堆积组合，散发出无比自然的生命力。
唐奇完全没想到，无限秘盒第三种拯救熔炉的方法不再是隐秘知识，而是实物。
只是第一眼看过去，他并未感受到这实物的强大。
他的注视和感知都没有发觉什么，仿佛眼前就真的是一株被“点燃”的植物幼苗。
尽管它足够古怪，但唐奇仍旧无法相信这样一件古怪物事可以让熔炉主宰免于陨落，但他也不认为无限秘盒出了什么故障，眼前的植物与火苗，或许并不简单。
念头闪烁，唐奇下意识开启万物通晓。
“嘶”
没有很巨大的动静，但却发生了恐怖的事。
那一瞬间，唐奇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受到了伤害。
他直视“火苗”时，与他灵魂融为一体的万物通晓之眼被灼伤，他的灵魂差点被致盲，甚至于出现了融化迹象，那导致唐奇损失了很小一部分知识。
唐奇快速关闭万物通晓，脸上露出痛苦与骇然之色。
虽然受到了可怕伤害，但他似乎也窥视到了一些隐秘信息。
心灵深处，意念翻腾。
“这植物幼苗不属于无垠神秘！”
“那唤作‘初火’的火苗，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它们看起来普通，但在无垠神秘中任何一个星球，任何一位万灵的国度，或是隐秘之地，都无法找到一样的幼苗与火焰。”
唐奇既感受到剧烈痛苦，同时也对这古怪物事生出了不小信心。
它才是无限秘盒真正的“回报”，它蕴含着避免熔炉陨落的真正方法。
它唤作初火，来自无垠神秘之外的未知世界。
它同样燃烧灵魂，即便达到了唐奇如今的级别，用万物通晓去窥视，竟然也被反噬融化灵魂。
它还隐藏着层次极高的秘密，但唐奇不敢再进行窥视。
“呼”
正在快速思索的唐奇，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强忍着痛苦抬起头，重新看向自己面前。
光洞内正在燃烧的“火苗”，它忽然摇曳起来，且开始渐渐变得微弱。
唐奇所处休息区域没有风，唐奇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它的举动。
可无形之中，它正在被削弱。
尽管它似乎蕴着此时的唐奇也无法想象出来的力量，但它依旧一点一点变得虚弱，仿佛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是无垠神秘，这个世界在排斥它。”
“轰隆”
唐奇脑海震颤，即刻想起那已经崩解的银白金属上镌刻的箴言。
“它不能熄灭。”
唐奇神色蓦地变得肃然道，同时双手召唤来梦幻触手与二号唐奇。
梦幻主宰的权柄力量，此刻被释放到极致。
刚刚才被丢出熔炉宇宙的分身，眨眼间又被唐奇送了回去。
二号手捧着一株燃烧着的，无垠神秘从未出现过的植物幼苗，粗暴闯入那充斥黑灰、余烬的宇宙内。
可他刚刚进入，还未站稳，口中刚刚呼喊道：“熔炉吾主！”
还未说完，二号唐奇双手掌心，那无比微弱的火苗呼的一下，熄灭了。
唐奇感知到无垠神秘排斥这“神秘造物”，尽管那初火有着未知的恐怖力量，但来自浩瀚世界的压制，显然不是一道火苗可以反抗的。
唐奇此时完全理解了那句箴言，根本就是无比急切的提醒。
如今，初火熄灭。
他拯救熔炉主宰的第一次尝试，也将以失败告终？
这念头刚生出，无比熟悉的灼热光焰突兀在他身前爆发，光焰的涌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甚至于有种不可遏制的疯狂。
“轰”
二号唐奇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他手中的神秘造物消失了。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他“以为”已熄灭的初火，那最后一缕飘荡而起的轻烟，在与熔炉光焰触碰瞬间，被重新点燃了。
那似乎被排斥离开的，让唐奇也震撼不已的力量，清晰回归。
而后被无穷无尽的光焰包裹着，往宇宙最深处退去。
这次很罕见的，熔炉并未咆哮唐奇的分身。
祂释放出了真正主宰的力量，没有留下任何空隙，将那些由神性污染显化成的黑灰余烬全部排斥开来，不让哪怕比微尘更加细小的余烬与那重新点燃，但依旧微弱的“初火”相互碰触。
熔炉主宰刹那出现，又眨眼退去。
唐奇看着消失于黑暗深处的光焰，脑海中生出一种错觉：这一幕简直像极了胆小的抢劫犯，抢了东西便跑了？
送来初火的分身，孤零零的站在冰冷的宇宙中。
光焰一闪而过，之后便是长时间的“黑屏”。
出于对自家主宰的尊重，以及对此时状况的判断，二号并未再呼唤熔炉，而是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起来。
遥远时空之外，身处于图书馆的唐奇本体，一边竭力消弭着灵魂被灼烧的痛苦，一边再次看向无限秘盒。
这次，并没有惊喜。
秘盒保持着开启状态，光洞摇晃，内里磁粉活物般游动，但不再吐出银白金属，或是其他的异物，显然它认为唐奇与它的第一次“交换”已经结束。
“十分之一熔炉权柄，换取三个，哦不，只能算是两个正经的方法。”
“更关键也更加可能起效的是最后一个，那一缕所谓的【初火】，虽然并没有熔炉光焰那种狂暴伟力，但它所蕴含的力量更加可怕一些，也更加神秘。”
“截至目前，除了知晓它的名字，它不可直视，它来自无垠神秘之外……这数个线索之外，其余一无所知。”
唐奇默默等待，默默思索。
他的思维，不可避免的开始进行一些延伸。
“愚人船……无限秘盒……长生秘经……古老贤者……无垠神秘之外”
线索看似不少，但太过于细碎。
即便唐奇再如何放飞乱想，也不可能拼凑出什么惊骇真相来。
正当他的思考无法停止时，熟悉的咆哮终于从分身那边被同步传递了过来。
本已消退的光焰再度涌动过来，熔炉对着自家巫王发出嘶吼：“懒惰的伪信徒……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工作结束了么，邪神献祭永远不该停歇。”
“嗯，终于不再是愚蠢或者卑劣了，虽然懒惰也不是什么好词。”
二号毫不费力从自家主宰的咆哮中感受到了一丝祂刻意压制的喜悦，这显示祂收到了惊喜礼物，至少比收到熔炉巫师们献祭来的邪神更加值得欣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吞噬新权柄
伪信徒就要有伪信徒的自觉，虽然已经是熔炉巫王，但唐奇的分身并不打算顺着熔炉去聊聊献祭邪神这项工作。
“那是什么？它能改变你的结局么？”
唐奇分身面上满是好奇之色，直接问道。
那唤作“初火”的古怪异物是唐奇送来的，但他也的确不知道那看起来很普通的物事，是否能帮助到濒临陨落的熔炉。
不过看熔炉之前面对那异物时的反应，显然祂很渴望那物。
尤其现在，祂明显正在暗自喜悦，至少那初火对于祂来说是一件好东西。
光焰涌动着，熔炉的回答听起来依旧像是咆哮。
“愚蠢的伪信徒……你是在关心伟大的主宰……还是纯粹的好奇？”
“那是什么？伟大的熔炉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知道它能不能改变我的结局。”
“？？？”
咆哮声中，唐奇又是满脸的问号。
心底的吐槽**，无法压制，立刻吐了道：“不知道你这么欣喜干什么？”
虽然二号没有把吐槽真的说出口，但身处于熔炉宇宙，他的意念其实无法瞒过熔炉主宰。
“闭嘴，懒惰的伪信徒。”
“伟大的我不知道那火焰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出来，它不属于无垠神秘，它来自一个未知之地……它蕴含着无法形容的力量，它是一种极致的，纯粹的‘神性’，与我的本源似乎有种特殊的联系……虽然无法让我回到最强大之时，但它的确有着奇妙作用。”
“它是一份惊喜礼物，透过它我看到了一点微弱的，跳动着的生机。”
“你的本体信守了诺言……祂获得了我的尊重……但是你，你这个愚蠢的，懒惰的伪信徒，快去工作，去献祭邪神，你是我赐予过的，最卑劣最喜欢亵渎主宰的熔炉巫王……你还没被烧死真是个奇迹。”
说着说着，熔炉又咆哮了起来。
而且，还是那么容易让人产生吐槽想法。
尽管二号唐奇的确有着一定程度的“自主性”，他在智慧上是独立的，可以自我思考，也可以独自行动。
但追究源头，二号也是唐奇。
现在听起来像是熔炉不习惯称赞唐奇，转而又找他的分身喷上一顿。
可祂释放出的欣喜波动却是做不了假，所以祂其实还是很满意二号及时送来了“初火”。
二号的性格，却是比本体要活跃得多。
明知道会被感知，依旧在心底吐槽道：“真是口嫌体正直啊！”
然后为了不被立刻咆哮，二号没有停顿，将本体传递过来的，从无限秘盒中获得的第二种挽救方法吐出。
看起来那初火才是真正回报，秘盒给出的第一种方法可以忽略不计，但第二种还是有着不低成功几率的，只是代价太过于巨大了一些。
在说出口之前，二号先就有判断，那种挽救方法必定会被熔炉拒绝。
自认为是伟大主宰的熔炉，或许会愿意舍弃一切，包括神性权柄，以及其他的宝物。
但这些并不是那方法的关键，最重要，也是熔炉绝不会接受的因素，是“重生”。
大爆炸之后诞生的一缕【源火】，再浇灌祂，直至祂再度归来……这等同是塑造一尊新的熔炉主宰，或许经过漫长岁月积累祂可以再度变得强大无比，甚至更加强大，只是那都不再是现在的熔炉。
以二号对自家主宰的认知，祂恐怕宁愿陨落，也不会使用这种方法。
他将信息转述完之后，预感得到验证。
熟悉无比的咆哮，伴随着爆涌的光焰钻进二号脑海之中。
“拒绝，我拒绝。”
“伟大的主宰绝不能被你这家伙捡走，绝不能被收容到你的国度，被你浇灌、照顾，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忘掉这个方法，快给我去工作，我需要更多邪神。”
轰鸣中，二号唐奇被无情的丢出了熔炉门户。
……
神秘图书馆，同步感知到分身处已结束动静的唐奇，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虽然熔炉一直都是暴躁咆哮，但这位主宰却是真切帮助过唐奇多次，而且并未收取什么报酬。
这也是为何，唐奇说要无限次数的阻止祂陨落的原因。
明面上是碍于契约，实际上唐奇早已将熔炉列入自己的好友名单，与拉斐尔、大章鱼们是一起的。
他的第一次挽救尝试刚刚结束，从结果来看，无疑算是暂时成功了。
“只要有希望，有希望就好。”
低语了一句之后，唐奇探手将无限秘盒收起。
秘盒不限制交换次数，唐奇也的确还有着不少需求，比如他如今面对的，迫切的一个问题，晋升至“梦幻主宰”的路径。
无垠神秘，自我的力量才是根本。
有着数位主宰级万灵作为好友，也改变不了被“命运婊”这种卑劣神灵威胁的事实。
正因为如此，唐奇异常渴望晋升至主宰。
拥有那种位格，那种力量，要对抗命运婊子便不会这般费力了。
唐奇倒是很想进行又一次交换，只是秘盒提出的交换物，一份【弱神级别知识权柄】，唐奇暂时无法取来。
收起秘盒，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一旁静静漂浮许久的神物“未完史诗”之上。
神物只是表象，它的外壳早已朽烂，还能继续维持是因为更换了供给主体，不再是那位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换成了唐奇，换成了梦幻国度。
它的内在，却是一份远不止“弱神级”的神性权柄。
“史诗、悲喜剧与衰亡，勉强也能归入‘知识权柄’的范畴，但也只是勉强，这份权柄更多应该归入……时间领域？”
唐奇并不笃定，因为无垠神秘中那无法数清楚的权柄，大多数都很复杂。
不过他也尝试过，是否可以将史诗、悲喜剧这三种神性拆分，作为交换物给秘盒。
可惜，秘盒都拒绝了。
无限秘盒对于交换物的标准认定极为严格，不容许掺入杂质。
“无法交换，那便消化了吧。”
“说起来，史诗、悲喜剧与我拥有的【强制叙事】也有着极高关联性，同样也可以作为补充神性，增强我的幻想权柄。”
有了决定之后，唐奇再没有耽搁，直接将《未完史诗》送入梦幻国度。
消化新的神性权柄，他一点也不陌生。
事实上唐奇离开起源星以来，已经接连获得血肉、强制叙事、宁静与自然等等神性权柄。
有些是抢来的，有些是获得赠予。
蕴着史诗、悲喜剧与衰亡神性的“未完史诗”自从落入唐奇手中，本就渐渐被消化。
现在，则是梦幻正式接收它。
那无比厚重、古老，充斥着腐朽气息的黄黑书籍，出现在梦幻主宰手中时，仿佛是彻底朽烂般，它开始破碎成粉末，每一道细碎的“纸片”，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散发出让人动容的气息。
每一道纸片内，似乎都藏着一个世界，一个宇宙。
朽烂的书页碎片上，有着无垠神秘大部分的文字，它们书写着不同种族、特殊生灵与个体的相关故事。
有各种史诗，也有无穷无尽的悲喜剧，共同点是它们都在衰亡。
纸片飘荡飞舞，渐渐充斥整个梦幻国度。
这些纸片最终循着牵引气息，各自附着在一条条闪烁着磷光的“梦幻触手”之上。
无比奇妙的变化，因此而发生。
已进入“主宰之躯”的唐奇，此刻感受着自己的所有触手。
它们原本就拥有无视世界壁障，穿梭无垠神秘中无尽维度的权限力量。
但这一刻，所有触手又多出了新的权限。
无比梦幻、不可思议的磷光物蠕动着，一点一点，进入全新的“世界”，或者说……领域。
“时间！”
第一次，唐奇无比清晰感受到了时间神性的存在。
他那无穷无尽的触手，开始侵入时间领域，至少是一部分时间领域。
唐奇所感知到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不同于无垠神秘内那一个个可以清晰触碰，可以在真切感受的宇宙维度，缓缓在唐奇眼前洞开的，是一个偏向于虚幻的，不真实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是被虚构出来的，随时会如同泡影般消散。
不，这世界的大部分，早已经消散。
也正是消散的部分，又充满了真实，迥异于“强制叙事”的那种真实。
如果要进行比较形象的比喻，唐奇脑海中即刻回忆起当初他带着一群熔炉巫师，意外闯入了一个“时空气泡”，里面包裹着圣巫女佩内洛普·维塔拉少女时代的悲惨故事，以及那位巫女守护者多摩巨人让人无比感动的经历。
那段“废土爱情故事”，既是虚假的，又是真实发生过的，是一段被起源神族篡改丢弃的时间线。
而此时，唐奇控制着的亿万梦幻触手侵入的一个个“世界”，它们同样既是虚假的，却又是真实的。
它们是史诗，是悲喜剧故事，被文字记录下来，存在于无数剧本、诗集，亦或是吟游诗人、讲述者们的口中。
那一个个世界存在过，但真实的生命无法进入，更无法改变。
直到这一刻，唐奇打破了那个“界限”。
“如果我想，我可以即刻跳跃进入真实时间线上发生过的某一段‘史诗’之内，或者一些真实的、虚构的悲喜剧世界。”
“我可以无视时间，在一秒内与那些历史人物一起经历某段史诗，体验一个个悲喜剧。”
“那么，我可以更改它们的结局么？”
这意念闪过时，唐奇也立刻有了选择，并进行跳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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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猝不及防的开端
神物“未完史诗”正在将数种神性权柄完全释放，它们无主，但也蕴着一些污染。
这不可避免，因为这些权柄的上一任主人就是因为污染而发生阵营偏移。
祂已陨落，神性作为战利品被唐奇收取。
同样的“神性权柄”，在不同主人手中，却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力量，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
唐奇看着眼前一个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浸润在时间侵蚀之中，散发出奇异的吸引力。
他正在理解它们，进度很快。
脑海中，有关这神性权柄力量的相关信息和规则，被唐奇摸索着总结出来。
“不论是史诗，还是悲喜剧，都介于虚假和真实间。”
“它们的‘源头’已经无法改变，不像怪诞镇内那些【强制叙事】，可以随意改编，只要符合规则，乱编都可以。”
“源头无法改变，却代表着载体也不行，不论是遍布在无垠神秘各宇宙维度的书籍，或是亿万生灵脑海中的记忆，流传了漫长岁月的史诗传说……正常的生灵或许不能改变它们，但如果是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似乎可以？”
“找个例子？”
总结到这里，唐奇目光在无数被自己触手洞穿的世界中梭巡，很快选中一个熟悉的故事示例：人类英雄史诗之一，起源星神鹰联邦建国史。
毫无疑问，这部时间线长度跨越数百年的英雄史诗，描绘的是联邦从初始的人类聚集地，渐渐成为一个国度的历史。
马丁·西姆斯这些“圣徒”，在其中都有着极重的戏份。
这个世界，以及这段时间线，都是是真实存在的。
但唐奇无法真的回到黑暗纪晚期，见到年轻时的马丁·西姆斯，无法旁观、参与那段历史。
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执掌着份额极高的“时间权柄”。
截至目前，唐奇还未遇上过这样的神灵，那位远古时间之神必定可以做到，但祂已神秘失踪。
那么，唐奇可以改编这段史诗么？
答案是可以。
借助权柄力量跳跃进入这个史诗世界，可以不受限制的参与进去，改变甚至完全颠覆里面的一切，只是需要承担后果。
一旦改变了它，那么相应的，联邦或是其他地方，任何记载了这段史诗的书籍，以及居民们脑海中相关记忆，都会发生改变。
在某个重要人物发迹之前将其杀死，比如那位开国元勋“约翰·汉密尔顿”。
那么接下来，所有书籍内这位元勋的名字都将被抹去，人们脑海中有关他的记忆，也将变得模糊，渐渐消失，哪怕最博学的历史学家，也无法再回忆起与这个名字相关的背景和故事。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约翰·汉密尔顿真的被抹去了。
在真实历史上，他依旧存在，他依旧是英雄元勋，甚至他留下的后代也还是存在着的。
被抹去的，是所有“载体”中的约翰·汉密尔顿。
而且这种神性权柄的辐射范围，也并不是无限的，至少在图书馆内的书籍，将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尽管只是载体，但这里面的界限很模糊，轻易修改，将造成一些严重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执掌权柄的我愿意，甚至能进入那史诗世界，直接将‘联邦’抹去。”
“只是这样的话，数亿联邦居民一夜醒来会发现自己没了国度，脑海中的记忆出现根本性冲突，不知多少人会因此疯狂，世界将直接陷入混乱……由此引发的反噬，都将由权柄主人来承受。”
“不过要抹去联邦却也没有想象中容易，即便只是所有‘载体’中的联邦，也可能涉及一些能干涉时间线的强大存在，祂们可能会因此对篡改者产生敌意。”
“如果没有这类存在，那的确轻松很多，那些圣徒也只有马丁·西姆斯最难缠一些。”
唐奇捋清楚一些规则，同时猜测上一任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梅里尔斯之
所以阵营偏移，是不是就有这样的原因，祂也篡改过某一段史诗？
明悟了新权柄代表的力量，唐奇进行尝试的冲动愈加强烈。
当然，不能选择影响力过于巨大的史诗，比如起源星内的所有故事。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也不要进行“篡改”。
最好的方式，选择一个影响轻微，且远离起源星的世界，先进行一次体验。
“史诗与悲喜剧，先从史诗还是……”
“嗯？”
原本要陷入选择恐惧的唐奇，忽然发现一个完美符合他要求的世界。
唐奇通过自己的触手，径直看向那个黑光与橙光交织，光芒万丈的特殊世界。
“既是史诗，也是喜剧，同时也是悲剧？”
显然，就算是在《未完史诗》中，这样的世界也是不多的。
正在消化神性权柄的唐奇没有进行过多挑剔，他只是进行一次体验，加速消化的过程。
不管他是否跳跃进入那世界，那故事所在的“已消亡时间线”，史诗、悲喜剧与衰亡数种神性权柄都将不可逆的融入唐奇的梦幻国度。
这些既虚假又真实的故事，作为主宰的唐奇只要稍稍动念，就能知悉一切，包括故事本身，涉及的所有人物与世界观，以及他们的结局和命运……。
但那样做，却又是一丁点乐趣都没有了。
唐奇没有查看该世界的任何相关信息，甚至于连名字都没有去看。
眨了眨眼，他已顺着那洞穿“界限”的磷光触手，往一个未知世界跳跃而去。
跳跃世界和时间线的体验，唐奇其实有过不止一次。
比如进入那时间气泡，又或是使用多摩巨人留给他的神物。
而世界，作为梦幻主宰，祂的神性权柄力量可以让他进入任何存在着“幻想”的世界，比如那个让他获得神物【通灵之匣】和【贝克法斯特之椅】的通灵师世界。
前面一种，唐奇无法改变任何事，后一种则根本就是现实。
现在唐奇进行的跳跃，是复杂得多的状况。
首先，他去往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而是存在于各类书籍、剧本，或是一些生命脑海中的“史诗悲喜剧”。
而这史诗悲喜剧，尤其唐奇跳跃去的这一个，又是根据“真实存在”而记录，或是改编而来。
这听起来复杂而绕口，所以唐奇选择了一个最容易理解，也会有最好体验的降临节点。
开端，他选择了开端。
……
新世界，刚刚降临的唐奇第一时间收到反馈。
他并不是本体降临，而是由一截梦幻触手所化的“分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感受。
“与真实世界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有一种微弱到可以忽视不计的隔离感。”
唐奇看向自己面前，为了更好的体验，他没有认真的进行挑选，而是粗暴的选择这段史诗与悲喜剧故事的开端，所以眼前的一切对于唐奇来说都是陌生的。
映入他眼眸中的，是一个虽然混乱但充满现代，乃至于未来科技感的房间。
脚下无比花哨的金属地板，各处堆积的便捷食物包装盒，各类鲜艳衣物，以及正在忙碌着的，形态诡异的机器人，它的诡异在于躯体仿佛是由一男一女糅合而成，兼具两种性别特征，且都是异常的醒目。
除此之外，这房间内还响彻着某种重口味，堪称噪音的音乐，空气中则飘荡着各类食物残余放置太久之后产生的酸臭味。
这些，唐奇都还能忍受。
真正让他面色一黑，即刻就产生要“篡改史诗”冲动的，是离他不过数米外，正在上演的场面。
那里，有着一张巨大、柔软的床。
而就在床上，两道身影正忘情的纠缠在一起。
“啊啊啊……”
类似这种声音，不断的钻进唐奇的耳中。
唐奇认为自己的想象力已经算很丰富，但就算让他预想几万次，也很难想出这种开端来。
“史诗？悲喜剧？是不是进错世界了？”
唐奇脑海，问号轰鸣。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未分级喜剧
不管是史诗，还是悲喜剧。
唐奇下意识认为都应该是宏大叙事，会很悲壮浩瀚，又或是温馨欢乐，总之不会是眼前这样的画面。
数米之外的场面异常激烈，且那画面在许多文明、种族的观念中都是不能被十八岁以下孩童看见的，是需要和谐、屏蔽的。
当然，以唐奇的视力，不管是数米还是数百米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的现场直播。
此时他倒是终于反应过来，这房间内弥漫的气味中，除了食物酸臭味之外的另一种是什么了。
“没进错世界，不过我应该提前看一眼攻略的。”
唐奇皱着眉头，告诫了自己一句。
不过为了更好的体验，他依旧没有调取所谓的攻略，尽管那只需要他动一下念头。
其实那柔软大床上正在进行的运动并不是让他皱眉的原因，一个种族间雌性与雄性的躯体交流一点也不龌龊恶心，那除了代表“**”之外，还代表着爱，代表着生命的繁衍。
让唐奇无奈脸黑的，是这世界的“主角”，显然不是寻常的雄性。
这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人类男性，金棕色卷发，有着一张英俊的脸庞，嘴角有着类似笑意的弧度，让他显得邪魅迷人。
他的躯体很强壮，肌肉与比例都是完美的。
只是他的行为，让唐奇有点难以直视。
他正趴在那大床上，上身穿着一件明显手工织成的红色毛衣，他的身后，则是一位穿着黑色皮衣，灰色长发，身材同样完美的人类女性。
在她的腰部，挂着一个特殊的“装置”。
二者正在进行的“活动”，按照通常的观念，位置是相反的。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快乐。
唐奇也非常理解，这大概是一对情侣间的情趣。
不过他可以确信的是，这二位应该不是普通的情侣，就在他自我隐身，暂时屏蔽二者的声音，并移开目光打量房间内其他细节之后。
风格狂野的机器人、猎奇的壁画与杂志、包罗万象的各类享乐工具……。
“很会玩啊。”
发出这感叹时，唐奇的目光忽而落在房间窗前，堆积了大量杂物的桌子上。
那里被清出小块空处，正放置了一件散发着超凡气息的物事。
一个礼盒，浮夸的包装已经被拆开，显露出礼盒内部，躺在绸布上的一块不规则紫色水晶。
唐奇隐匿着身形与气息，站在那水晶前。
这是一个“真实世界”，唐奇伸出手，完全可以触及那水晶，可以抢走它，也可以毁了它，只是都会产生某种未知后果。
所以此刻，他只是窥视了一眼。
幽光如期涌出，信息碎片流淌。
【超凡奇物：变种结晶。】
【品质：优秀。】
【信息碎片一：可以让人类“进化”的奇物，任何人类只要拥有一块变种结晶，使用正确的转换仪式，便能吸收结晶内的力量，从而从凡人蜕变为拥有超凡力量的生命，该星球称蜕变过后的超凡者为“变种人”。】
【信息碎片二：结晶作为该星球特有的矿物，在各国都有埋藏地点，随着第一位变种人产生，大量结晶被挖掘出来，该星球内的变种人数量随之爆发。】
【信息碎片三：每颗变种结晶蕴含的超凡力量都是不同的，包括了各种进化方向，其中一些结晶的力量完全超出了“进化”范畴，更像是一种能力赐予，这类结晶稀少但力量可怕。】
【信息碎片四：这颗结晶内蕴含的超凡力量为“不死”，尽管是有诸多限制的不死，但依旧算是一种高等级的超凡之力……它是哈尔刚刚从本市最大企业德尼洛矿业公司内抢来，送给女友阿玛斯的生日礼物。】
【信息碎片五：变种结晶并不是该星球自然孕育出的奇物……它们是某个种族刻意制造出来的，目的似乎是进行实验，培育出强大的“实验品”。】
……
唐奇随机选择的这个世界，连攻略都没有看一眼，所以也就完全不知晓世界背景以及其他的信息。
不过拥有万物通晓，有时候一道目光便可以知晓足够多的东西。
眼前这颗所谓的变种结晶，直接泄露出了这个世界现在的状况。
“所以，这原本是正常的，发展科技的世界，直到有一日挖出了变种结晶，直接拐弯进入超凡世界。”
“一颗变种结晶，就能让人直接成为超凡者？”
“这种方式可比起源星那些辛苦晋升的接触者们要轻松多了，怪不得是个阴谋。”
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剧透”了不少信息，唐奇有种关闭万物通晓的冲动。
不过在那之前，他打算先窥视一下主角的能力。
虽然没有看攻略，但唐奇选择的降临节点是“故事开端”，这意味着他背后，正在快乐嚎叫的那位人类男性，应该就是这段史诗悲喜剧的主角了。
唐奇刚要转身，强忍着辣眼睛的冲动，偷偷窥视下那位哈尔的能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蓦地看向相反的方向。
“嗯？”
大量强烈的恶意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移动的脚步声。
不需要会透视，唐奇的感知告诉他，此刻至少有近百道全副武装的身影，从楼下、楼顶各个方位靠近这一层，这个房间。
这些人都带着杀气而来，夹杂其中明显有数位是超凡者，或者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是变种人。
其中一位的“能力”似乎就是遮掩，他体内涌出大量黑色雾气，仿佛是活物般涌动着裹住了每一道身影，将他们移动时的声音，呼出的气息，以及其他的痕迹统统消除。
从外界看起来，就像是近百道邪恶的幽灵围向这个房间。
当然不可能是冲着唐奇来的，他们的目标轻易就能猜出，唐奇看了眼桌上的水晶。
“德尼洛矿业公司，抢劫的后遗症。”
“轰隆”
爆炸声没有任何征兆的响起，整栋楼都因此震颤。
房间大门连同部分墙体直接破碎，床上那一对玩得无比快乐的的“情侣”因为这突发变故，两人同时一阵哆嗦。
不过很快，当十几道全副武装的凶人闯入，那位衣着火爆的人类女性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她身下的男人则是怒火与快乐两种神色纠缠在一起。
正常的男人遭遇这动静，少不得要软上一阵儿，说不定还要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但很显然，那位穿着红色毛衣，敢于让女友不走寻常路的男人，他并不正常。
他动作极快掀起被单将女友卷了个严实，快速在床边按了某个开关，看起来很柔软巨大的床猛地分开，将女友吞了进去，这竟然是个机械装置，他自己则猛地一滚，伸手握住放在角落里的某样物事。
“锵”
炽白的刀光，下一秒在这房间内爆发。
同时，还有一道充满着磁性，异常好听的声音跟着响起。
他使用的语言和联邦通用语竟然有些接近，不过唐奇依旧需要动用魔法才能听懂。
“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怎么可以就这么闯进来？”
“都买票了么？啊，刚刚那一幕是不是很劲爆，我的身材是不是很诱人，想不想加入进来，让我们一起嘿嘿嘿……”
“嗤嗤嗤”
人类躯体被肢解，各种枪械被硬生生切开，这些声音根本无人理会。
真正让人忍不住认真倾听的，是这一句句虎狼之词。
这唤作“哈尔”的家伙，他的身材和脸庞，与这好听声音非常匹配。
但用这声音说出的一句句话，却让唐奇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现在有些理解了，这世界还没到史诗与悲剧的部分，现在的开端，是喜剧。
唐奇不需要动用万物通晓，直接看“战斗直播”就能知道哈尔的超凡力量，至少是他拥有的其中一种。
“超级速度、超级力量、超级防御……以及极高等级的格斗与杀戮技巧。”
“这些雇佣兵虽然还不错，但显然不能与这样一个超凡者对抗。”
这念头落下时，第一时间闯入房间的黑影们也如所说的那样，在三秒内被哈尔全部杀光。
躯体、制服与武器，全都被肢解切割成一块一块的。
这自然也导致了血液、内脏、碎肉和各种液体喷洒，原本只是混乱酸臭的房间，直接变成了恶心血腥之地。
这样的环境，那家伙竟然还有兴致在原地舞动了几下。
坦白说，被袭击之后他的反应，他的杀戮技巧，都是无可挑剔的。
也正因为如此，唐奇此时脸色才又有些黑。
目光竭力盯着哈尔的上半身，保持着视线，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去看他腰部以下。
“以他的速度，要在杀戮前穿上裤子，或者用床单裹一裹，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没有，他很开心的提着刀，甩着那物就上去了。”
“我真的应该提前看看攻略的，这的确是喜剧，但应该是那种不分级的，不能被十八岁以下孩童观看的喜剧。”
……
食物酸臭、躯体交流之后的余味、浓重的血腥味等等气息交织的房间里，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唐奇，完全无法遏制自己吐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