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万灵爱情故事
泰尼西是弱神，祂所执掌的权柄只有一个“丑陋”，祂以玩弄美丽生灵为乐，祂是丑陋生灵所崇拜的神灵。
而这一刻，泰尼西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神性本质。
那道高高在上的伟岸身影，看着祂的目光如此厌恶，仿佛祂就是这无垠神秘中最丑陋，最让祂无法接受的生灵。
泰尼西很想愤怒，但祂的本能阻止了祂。
祂又想钻进污泥之中，至少不必被那伟岸存在用这种目光注视。
祂的耳中，很快听到了那身影的声音。
“小心眼的新神，祂肯定是故意的。”
“欧利恩，这个丑陋到让我疲软下来的女神就交给你了，祂不配陨落在我的雷霆之矛下。”
“轰隆”
泰尼西终于生出了愤怒，不是因为那声音主人要杀死祂。
是因为那声音中的极致厌恶，以及那种处理方式。
泰尼西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赛撒罗，不是因为祂与其同属于万灵。
而是从久远的时代开始，祂便是这位“伟大存在”众多仰慕者中的一员，这不值得惊讶，有不少女神，或是热衷于躯体交流的“神性生物”都仰慕着赛撒罗，渴望与这位主宰有所交流。
如果在躯体与爱的交流之后，能孕育出结晶，那便更好。
只是与其他仰慕者不同，泰尼西是丑陋女神，祂永远不可能获得赛撒罗的垂青。
即便祂愿意转换阵营，天空与雷霆神系也不会接受祂。
但是祂也不曾想过，自己将被后者杀死。
不，甚至都不是赛撒罗亲自动手，那几句话预示着，泰尼西将被赛撒罗的忠诚属下，执掌着“火焰”与“刑罚”的强大神灵欧利恩杀死。
“不！”
泰尼西咆哮着，祂那由亿万扭曲肢体、五官、血肉堆积而成，仿佛是一团庞大无比黑绿色云海般的躯体扭转过来。
那一颗颗丑陋到极致的眼球，却并未看到任何画面。
就在祂以为自己灵魂深处的画面是错觉时，难以想象的剧痛席卷祂的灵魂。
祂看向自己，祂那汇聚了无垠神秘中诸多丑陋血肉的神躯正在被“肢解”，无比残忍的画面，在祂身上却显得异常和谐。
祂仿佛能看见，原本要被祂吞噬的宇宙内，那些美丽的生灵正在欢呼，它们跳着充满生机的舞蹈，以庆祝那自宇宙之外而来的，不可名状的丑恶存在，在痛苦的哀嚎中离开了宇宙。
祂看向自己拖拽而来的“神国”内，追随着祂的信民，那些天生丑陋，亦或是变异丑陋的生灵，当所信仰追随的神遭遇伤害，它们也无法幸免。
无法抵御的火焰与刑罚，同样降临在它们身上。
泰尼西没有试图抵抗，因为祂在瞬间就失去了这种力量。
祂只是疯狂转动着一颗颗眼球，鼓动着自己剩余的神力，试图找出那道伟岸身影，祂想要真正的，不必隔着屏障的，注视着那个伟大的存在。
但很可惜，祂太弱小了。
作为“丑陋女神”，泰尼西能一道目光让数百万生灵变形扭曲，成为丑陋存在。
几乎所有半神或是部分神性生物，都无法抵御祂的神力。
但这一刻，祂面对的是一位强力神灵的袭杀，尽管泰尼西知道，欧利恩必定不是完全体降临的，来的或许是一道汇聚了高等级神性的投影分身。
可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在偷袭的情况下，欧利恩执掌的“火焰”与“刑罚”神力，直接湮灭了祂的灵魂。
“我无法通过判定，欧利恩的分身也比我更加强大，我即将陨落，我的神国、信民以及所有一切，都将被夺走。”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死亡。”
泰尼西竭力抵御着火焰与刑罚的折磨，祂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信民的哀求，丝毫不提供庇护。
祂只是用尽力量，去寻找，去注视。
祂那一颗颗变形的丑陋眼球，却只看到了其他弱神遭遇袭击的画面。
包括祂在内的十一位邪恶弱神，几乎将“维纳黛尔”的光之国度完全围绕，那黑暗、虚无的神秘空间，被十一道肆无忌惮散发着辐射与污染的恐怖生灵所充斥。
如果没有意外，维纳黛尔连同祂的神国，就会被这十一条鬣狗所撕碎。
现在，意外发生了。
濒临死亡的泰尼西什么也看不见，但灵魂深处的剧烈痛苦却在清晰的提醒祂。
恐怖降临！
黑暗中，仿佛多出了无数可以撕碎神的“幽灵”。
祂看着执掌嫉妒权柄，真实神躯仿佛是一头失控堕落古老巨兽般的托诺斯，祂那亿万闪烁着蓝光的触手刚刚探入一个陌生宇宙，还未完成吞噬，湮灭一切的雷霆无声落下。高位格的神性压制，让托诺斯毫无抵抗之力。
祂被重创，就在这无比短暂的时间内。
而后，祂滑向死亡深渊，尽管祂试图逃离战场，但更多无形的“幽灵”涌上去，开始用无比熟练的手法，解构祂的躯体、神国，接收那些失控的信民，那些神性资源。
泰尼西又看见银乱女神“菲比嘉丽”，祂的形态是一团无比巨大的，粉红色的肉块，披着华丽、柔软，足以将一个宇宙裹卷的红袍，祂生着大量柱状体附肢，以及不断张合着，遍布利齿的大嘴。
祂闯入处处都是美丽生灵的宇宙，试图将它占为己有，直接将整个宇宙拖拽进入祂的神国。
直到下一刻，祂被无比暴虐与血腥的力量捕捉，祂被硬生生压缩成一团，而后被一辆遍布着斑驳颜色，古老又冰冷的青铜战车所碾压。
泰尼西移开目光，祂没有去看其他诸如“衰老女神穆德”、“懒惰之神尤多思格”、“腐朽之神弥蒙”这些弱神伙伴的下场，因为祂不用注视也知晓，祂们的结局与泰尼西自己不会有太大差别。
作为第一位被袭击的弱神，还听到了那位伟大存在的声音，祂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执掌火焰与刑罚的欧利恩，执掌战争与破坏的德特勒斯，祂们降临了。”
“天空与雷霆神系介入了战争……这原本不应该发生的，命运出现了变故，我们是光不知道还会不会陨落……但我们即将死去，以化作天空雷霆神系养料的方式死去。”
陨落之前，泰尼西意外没有那么悲伤。
祂能听见其他弱神们的哀嚎，祂们的挣扎，祂们的愤怒咆哮。
但那没有用处，包括泰尼西自己在内，祂们甚至于都无法看见杀害祂们并肢解掠夺的敌人在哪里。
仿佛这场战争的“介入者”，真的是一群凶残到可以肢解弱神的“恶灵”？
由于这变故发生的极快，又有着光与梦幻的遮掩，那些隔着遥远时空屏障的万灵观众们，只知晓那些鬣狗邪神们针对“我们是光”家族的战争似乎出现了一些偏差。
但祂们无法掀开幕布，无法看见那肢解、践踏邪神们的骇人画面。
作为被肢解的一员，泰尼西仍旧没有过多反抗，祂竭力维持自我不崩溃，追逐着心底的感知，看向战场最前方。
终于，祂看到了那道让祂已形成执念的伟岸身影。
祂仍被幕布与光所遮掩，但由于祂爆发出了神性，短暂挣脱了唐奇施放的“真言咒”。
赛撒罗！
祂那手持着雷霆之矛，有着无穷威压，至高无上的伟大身影若隐若现的显露，泰尼西所看见的，便是祂正蹂躏着十一位弱神中最强大一位的画面。
那是一头释放着深沉阴影的“怪物”，祂无比庞大，但那只是外壳，是皮囊。
在粘稠且厚的黑色皮囊之上，镌刻着数不尽的神秘符号，每一种符号都代表着一段史诗，描绘着某个文明，某个种族，或是某位传奇的英雄……但此时，它们都在扭曲，在异化，完全失去了神圣庄严的气息。
皮囊之内，裹着一头形态类人的怪物。
祂有着一颗五官抽象的头颅，从中心处被切开，鲜红的血浆迸发，祂的眼眶之内是无比幽暗的黑，祂的身后是一双纯粹由鲜血凝聚的巨翼，内里躺着无数道或是捂着头颅，或是婴儿般蜷缩的扭曲影子。
祂的躯体、皮肤都是干瘪的，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养分，正走向无情的衰老。
祂的腹部被剖开，臃肿、粘稠的鲜红肠子缠绕在一起，在中央处将一个约莫九米高的“婴儿”绞死。
无比诡异的是，婴儿的脸正在狂笑。
正是那一道道即便隔着遥远距离传递过来，依旧让泰尼西灵魂被污染的笑声，短暂阻挡了那湮灭一切的炽白雷霆。
只是，异常短暂。
那仿佛“世界树”枝杈蔓延的雷霆闪电，足以毁灭整个宇宙，何况只是一尊阵营偏移的普通万灵。
尽管在最后一刻，那被绞死的“婴儿”瞬间调转，那张狂笑的脸变得无比悲伤，更加浓烈的污染神性爆发。
泰尼西很肯定，如果是祂面对“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梅里尔斯”陨落之前的反击。
最可能的结局是祂被重创，而后勉强逃离。
但这一刻，那道让泰尼西无比愤怒又仰慕的伟岸身影，却只是发出一道不屑的冷哼。
“轰！”
仿佛要将宇宙贯穿的雷霆长矛，在下一秒完全洞穿了那干瘪、衰老的怪物躯体。
面对纯粹的，充斥毁灭性的雷霆神性，堕落的邪神释放出的力量与污染，卑微如同尘土，被轻易的一扫而空。
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梅里尔斯，祂发出了大多数生灵来到这世界上的第一道声音。
祂哭泣，祂死亡。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泰尼西也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
祂忽然放下了对赛撒罗的怨恨，即便祂因赛撒罗而被火焰灼烧，被刑罚肢解。
但祂莫名的，在陨落前的最后一刻，依旧保持着对赛撒罗的仰慕。
“拿去吧，我的权柄，我的神国，我的信民，我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天空与雷霆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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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战利品（1/4）
“哈哈哈……”
充满喜悦和骄傲的笑声在梦幻幕布之下响起，除此之外已没有了第二种声音。
鬣狗们酝酿许久才敢发动攻击，祂们试图用自己的利齿撕碎“维纳黛尔”的神国，共同分食这位古老无比，执掌着生命与美的女神。
可惜，贪婪、嫉妒与傲慢让祂们无法看清楚自身的命运。
凶残无比的狮群自背后而来，更加强大的利爪和牙齿撕裂了鬣狗们孱弱的躯体，祂们才是被分食的餐点。
进食的画面，还被遮掩起来。
除了那一道持着“雷霆之矛”的伟岸身影时隐时现之外，其余神灵都只是默默的杀戮，默默的处理后续。
很快，这一群恐怖的凶灵便在这笑声中脱离那满目疮痍的战场。
至于战场内的遗留？
并没有这些东西，十一位快速陨落的神灵，祂们的尸体、神国、信民……所有一切都被打扫得无比干净。
唐奇作为梦幻迷宫提供者，以绝对的更高视角目睹了这一切。
他看到了“天空与雷霆神系”展现出来的恐怖战斗力，甚至于也看到了那位泰尼西女神的不甘与爱恋，毕竟唐奇的权柄之内也有着“真爱”。
在他注视下，泰尼西的确很痴爱赛撒罗，完全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唯一问题，祂作为丑陋女神，是不可能获得赛撒罗垂青的。
事实上，泰尼西从被袭击到死亡，都没能被赛撒罗认真看过一眼。
祂留下的那些物事，大概率也将归于神系内某一位弱神，而不会进入赛撒罗的私神宝库。
唐奇自是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稍稍感叹涉及神灵的战争有多么可怕，以及诸如“天空与雷霆神系”这般从久远时代开始便征伐无垠神秘的阵营，祂们既凶残，又无比熟练，与唐奇配合起来毫无错漏。
这一切，说起来轻描淡写，快速开始，快速结束。
但唐奇看得分明，在宏大叙事之下，真实的战争其实无比凶残，神灵在最高处厮杀，但同样有着亿万生灵在战争中蒸发。
只是这次，并不是维纳黛尔庇护的那些。
最后陨落的“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梅里尔斯”，祂为了夺取维纳黛尔的权柄，同样是拖拽着神国，以本体前来。
祂庇护的宇宙国度内，有着大量演绎着史诗或者悲喜剧的生命，文明和种族。
它们的寿命，无一例外都无比短暂。它们所信仰的“神”梅里尔斯，因为被重创，从而发生阵营偏移。
那些污秽，自然也反馈在神国内，是以这亿万生灵演绎出来的史诗悲喜剧，同样充满了疯狂，显得不可理喻。
就在过去的短暂时间内，毁灭一切的雷霆闯入梅里尔斯的神国。
炽白的光辉中，亿万疯狂的生命蒸发成了虚无。
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天空与雷霆神王赛撒罗”根本看不上梅里尔斯的信民，尽管这些信民其实还有着作用，毕竟都是存在着的生命，是许多神灵都渴望的资源。
“呵”
愚人船头，注视一切的唐奇吐出嘲讽。
赛撒罗还污蔑他是“小心眼的新神”，显然祂自己才是。
根据那粗糙的契约，唐奇也将占据战利品的部分份额。
这首次合作，唐奇在使用梦幻迷宫将神系大军转移到战场时，已经告知过赛撒罗，他看中了某位弱神的权柄。
总共十一位弱神，拥有大量神国、宇宙、信民和其他的神性资源。
而唐奇，他想要的，正是梅里尔斯的“史诗、悲喜剧与衰亡”权柄。
战争，从来都伴随着掠夺。
似天空与雷霆神系这种征伐了漫长岁月的阵营，对于如何将一位“神灵”的所有资源都剥夺下来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
此时赛撒罗的粗暴，显然是一种浪费，这位小心眼的神王正在小小的报复唐奇。
不过祂不知道的是，唐奇也的确不需要那些失控的、疯狂的信民，纵然它们还有着诸多作用。
大军如同无形恶灵般通过“梦幻迷宫”离开战场，遮蔽一切的幕布也便渐渐掀开。
关注着这场战阵的“万灵们”，祂们很快看清楚了此时的战场遗迹，让祂们纷纷都是惊讶的画面出现。
维纳黛尔的光，仍在照耀着。
祂还活着，未曾陨落。
这位执掌“生命”与“美”的女神依旧庇护着一个个宇宙和国度，让亿万生灵沐浴在祂的神光内，从而豁免“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所化武器的污染。
而试图分食女神的鬣狗们，那十一位弱神，祂们都消失了。
那一道道充斥那区域，肆无忌惮释放着污染与辐射的怪物阴影，那些贪婪猩红的眼球，流淌着涎水的污秽巨口，它们的主人全都莫名其妙，毫无预兆消失在了战场之内，让那恐怖区域恢复了平静。
“祂们死了？”
“全部已经陨落，有别的强大势力介入了战争。”
“是一个神系，有不止一位‘强力神灵’参与了伏杀。”
“太快了，有主宰级强者进行了遮掩？”
万灵们的判断，源自于战场内遗留的痕迹。
十一位弱神共同陨落，而且是在无比短暂的时间内。
纵然赛撒罗的属下们有着丰富经验，也无法将气息完全抹去。
那无比广袤、庞大的区域内，维纳黛尔所庇护的“光之国度”之外，幽暗虚无的宇宙中，任何注视着的生灵都能看见一些残影：鬣狗般的弱神们留下的死亡影像，祂们发出不甘的哀嚎，愤怒的咆哮。
诸神看见了神躯崩溃的嫉妒之神托诺斯，被压扁的银乱女神菲比嘉丽、加速腐朽直至陨落的弥蒙……这些凶残的弱神，都死得无比诡异。
祂们遭受到了无法抵御的攻击，但残存影像内，却见不到“凶手”。
这画面，让部分弱神受到了冲击。
弱神们都很清楚，虽然是万灵，但祂们面对真正强大的神灵时，差距就如同是凡人面对祂们。
战争与厮杀一旦开启，祂们没有太多反抗余地。
那些哀嚎、咆哮，那些细碎的“肉块”，不断弥漫着的，充斥各种污秽的光团，被扭曲的空间……这些都是祂们死亡之后的致命辐射，不断混杂、碰撞，就算已经被清理，也将持续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若是有无辜的神灵从那区域内经过，必定会被污染，会出现失控、异化的迹象。
这些，足够万灵们看出战场内曾经发生了什么。
祂们无法知晓的，是到底哪个神系参与了战争，毕竟那区域内的命运、时空同时遭遇了唐奇这位“梦幻主宰”，赛撒罗这位“神王”的干预。
万灵们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这场战争比祂们想象得更加复杂。
出于谨慎，祂们更加不会轻易介入。
事实上，大部分隔着遥远时空注视这里的“弱神”，都打定了主意不参与进来。
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无疑代表着超越极限的强大生灵。
但若是在某个事件中做出了错误的决策，祂们同样会陨落，会死亡。
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场诡异无比的战争，在诸多弱神看来就是绝对不应该介入的。
赛撒罗和唐奇的干扰，对于大部分万灵都是有作用的，但必定也有着例外。比二者强大，或者执掌着“命运”、“时间”这类特殊权柄的神灵，自然有着手段可以洞悉真相。
……
“速度要快，不然战利品很可能被赖账。”
无垠神秘某处，船头站着的唐奇暗自嘀咕了一句。
原本分割战利品，应该是在战争结束之后。
神灵们都有着漫长生命，耗费数百年、数千年来进行分配都不是问题。
但唐奇很肯定，他和赛撒罗不会有这个机会，能以偷袭的方式，完成这第一次，也即是最后一次合作，已经是一种幸运。
借助命运婊忙着操纵战争，忙着筹划“我们是光”家族的陨落事件，从而有所疏忽。
命运婊将在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而唐奇借用君主冠冕对祂的屏蔽干扰，也不可能一直持续。
趁着还未被揭穿，唐奇按照既定的计划，先去找赛撒罗索要应得的那一份战利品。
动念间，唐奇面前船灯光辉照耀处，一道闪烁着磷光的梦幻门户洞开。
愚人船化作枯黄流光，紧随着“恶灵大军”的身影，通过那闪烁着绚烂光辉的通道，出现在了另一端出口，一座无比庄严、肃穆，仿佛为巨人们铸造的宫殿内。
“嗯？”
唐奇与愚人船献身的宫殿，与怪诞镇内的赛撒罗神殿毫无区别。
而这位平时无耻，进入战争就变得恐怖的神王，那一张英俊无比的老脸上满是笑容，祂刚端坐回自己的黄金王座之上，突兀便看见身前多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尊敬的天空与雷霆之主，根据契约，我来获得属于我的那一份战利品。”
“看得出来，它受到了一些损害。”
站在黄金桌案之前，唐奇看着赛撒罗，以及祂的属神们，毫不掩饰脸上的愤怒与不满。
他一手取出契约，同时对着宫殿内被拖拽回来的大量战利品伸手一召。却见一本散发着微弱神性气息，颜色斑驳黑黄，看起来要完全腐朽的古老形制“书籍”朝着唐奇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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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未完史诗（2/4）
天空与雷霆国度绝对中心处的巍峨巨山之巅，那座完全由神性黄金铸造，无比庄严肃穆的神殿之内。
唐奇的一具梦幻分身，正在表达着对赛撒罗的不满。
如果是其他的神灵，即便是一位强力神灵，乃至于一位主宰，赛撒罗以及祂的属神们也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祂们可是一个强大无比的神系，面对无垠神秘中几乎任何一个阵营，祂们都有着开战的底气。
但此时，就算是神性暴躁的“火焰之神欧利恩”也没有说什么。
祂们遵循着赛撒罗的神谕，拖拽着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战利品”离开神殿。
总共十位弱神几乎毫无保留的“遗产”，就算是一个神系也将无比重视，也需要时间来消化。
不过赛撒罗的这些属神们认为这只是个开始，所以只是将这些战利品都拖拽去赛撒罗的宝库。
祂们离去，赛撒罗恢复了与唐奇初见时，那种高高在上又懒散的模样。
祂的老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皱着眉头的唐奇，翻阅着手中的一件神物书籍。
那几乎要腐朽成灰尘消散的黑黄书籍，散发出的神性气息对于唐奇和赛撒罗而言，都只能算是弱小。
但若是换一位“弱神”来持拿着，祂未必能通过相关判定。
若是半神，则必定无法通过。
这黑黄书籍充满着“岁月”的痕迹，朽烂不堪，似刚从某个古老坟墓、神庙之内被挖掘出来，粗糙原始的封面上遍布着各种符号、纹理，或是单纯的一些线条、数字之类。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文字”，来自不同种族、文明，甚至是一些特殊生灵创造出的文字。
以唐奇如今拥有的神秘学知识，也仅仅只能辨认出其中的数百种，其余文字他虽然不认识，但却能感知出里面蕴含的力量。
事实上，封面上的任一种文字，其实都蕴含着大量知识，鉴别并学习它们，即可获得相应知识。
但即便是一位强大的半神这么做了，大概率会发生的后果，是该半神失控，在喜悦与悲伤，狂笑与哭嚎中变得疯狂，数秒内衰老死亡。
而这，仅仅只是注视封面会产生的结局。
若是翻阅这本书，如唐奇此时正在做的，便会发现这书籍虽然可以被手掌握住，并不算很厚，但内里却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页面，不论如何翻阅，都无法翻到尽头一般。
内里的书页，共有两种颜色。
黑色，与橙色。
即便唐奇已经豁免了相应的污染，在翻阅时，依旧受到了轻微的影响，一些喜悦或是悲伤的记忆，被动翻涌出来。
唐奇没有打算真的站在这神殿将它翻阅完，他的眼眸深处，幽光迸发。
无比详尽的信息碎片，即刻于脑海中炸开。
【神性造物：未完史诗。】
【是否唯一：是。】
【信息碎片一：在“史诗、悲喜剧与衰亡之神梅里尔斯”陨落之后，由祂的神性权柄、破碎神国凝聚而成的神物，内里除了蕴含梅里尔斯遗留的神性之源外，还有着破碎崩解的宇宙国度。】
【信息碎片二：由于该神物内所有信民都已死亡，无法再提供信仰源力维持形态，此神物将在不久之后崩解，化作原始的神性源。】
【信息碎片三：源力供给被替换，梦幻神性高于该权柄，形态可继续维持，可进行修改……没有修改！】
【信息碎片四：该神物内容以“十万七千四百八十一种”文字书写，来自不同的种族、文明，或是某些特殊个体的“自创文字”。】
【信息碎片五：该神物内容包括不同种族、特殊生灵与个体的相关故事，多数为史诗体裁，也有大量剧本创造，但只有悲剧与喜剧两大类……黑色书页为悲剧，橙色书页为喜剧，不同书页将对阅读者的情绪产生不同影响。】
【信息碎片六：阅读该神物内容，每一分钟将接受一次判定，无法通过者将受到严重污染，将出现自恋至失控，欢笑或悲伤至疯狂……连续两次无法通过判定，将视个体实力强弱在不同时间内衰老死亡。】
【信息碎片七：连续两次通过判定，可自由选择获得该书中任一故事角色所拥有的的能力，多数为不同种族的“英雄”……连续三次通过判定，可自由选择进入某个故事，自主增添某个不影响叙事结构的次要角色，某种程度上可以实现永生，只要书籍不灭，便能永远活着……连续四次通过判定……】
【信息碎片八：完全拥有该神物主宰权，将可对内容进行任意涂改，但每次涂改都可能产生未知后果。】
【信息碎片九：无垠神秘中的史诗、悲喜剧仍在继续，未完待续……】
……
唐奇握着仿佛随时要朽烂的“未完史诗”，忽然又找到了阅读的兴致般，接连翻阅了不短的时间。
这件神物，除了蕴含着数种神性权柄之外，更让唐奇感觉惊喜的，是里面蕴含着的知识。
虽然都是故事，还有大量创造出来的悲喜剧，但仍旧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浸进去。
当初他从“收敛者巢***掠夺来的大量超凡奇物书籍，刨除《长生秘经》之后，其余的捆在一起，价值都远远比不上这本《未完史诗》。
唯一能比拟的，大概是唐奇闲暇时最爱读物“真爱寓言”。
当然，二者性质不同。
如果有着充足时间，唐奇自是不介意好好坐下来，将这本珍贵且有趣的未完史诗读完。
不过现在，他可是仍旧处于一位主宰的神殿内。
赛撒罗与唐奇暂时是“合作关系”，但二者之间毫无友谊。
祂能容忍唐奇这新神一些不尊敬的态度，自然是因为唐奇能带给祂的好处。
第一次合作，便让赛撒罗获得十位弱神的“遗产”。
而且签订的契约还是那般宽松，满是漏洞可钻，如果不是唐奇给出的理由还算可以，赛撒罗甚至怀疑唐奇这位有着“欺神者”称号的狡诈新神，是不是有什么针对祂这位神王大人的阴谋。
“狡猾的新神，你已经拿到了属于你的战利品，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又该出发……”
赛撒罗说话时，目光指向巨山外，那仍旧存在着的梦幻迷宫门户。
只是与之前不同，那充满着奇迹气息的巨大门户，此刻是紧闭着的。
已经品尝过战争“甜美滋味”的赛撒罗，已经开始想要进行第二次合作了。
在祂的预想中，我们是光家族面临足足七次袭杀，这意味着祂所掌控的神系大军，也将至少拥有数次机会去掠夺。
赛撒罗当然不可能真诚的，去解救我们是光家族。
祂唯一的目的，就是借助这战争，借助唐奇的力量，去偷袭，去掠夺。
某种意义上，祂所带领的幽灵大军更像是嗜血的鬣狗。
可惜的是，祂的期望注定要落空。
赛撒罗的声音还未落，唐奇收起“未完史诗”，借着这个动作，唐奇隐晦看向自己的手背。
那里正在进行的，除了唐奇之外即便是其他主宰也无法看见的“博弈”也即将结束，那一顶蕴含着“神秘君主”力量的冠冕无疑强大之极，帮助唐奇压制着命运婊的头颅，对这个婊子形成干扰与屏蔽。
如果没有意外，这种干扰还能持续很长时间。
可就在不久之前，当那十一位弱神围杀维纳黛尔失败，集体还被杀光之后，命运印记的“挣扎”变得剧烈无比，能坚持的时间开始缩短。
此刻，将自己应得的的战利品送回梦幻国度后，唐奇没有犹豫，按照既定计划，进入下一步。
他抬起头颅，动念结束了干扰，君主冠冕渐渐隐去。
而后，他露出一道轻微的，并不是针对赛撒罗，而是因祂提及的战争产生的愤怒之色，回应道：“好，我们第二次要去解救的……”
“嗤！”
唐奇还未说完，他的手背处，可以被外界视线所看到的命运印记浮现。
边缘处，火红色的烙痕生出。
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灼烧感席卷唐奇心灵，皮肉被炙烤的气味飘荡出来。
只是这次唐奇非但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有种莫名的愉悦之感。
同一时刻，这巍峨、肃穆的神殿之内，让赛撒罗即刻生出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大胆的、该死的玩物，你这个孱弱不堪，愚蠢之极的卑劣东西，你竟敢……你怎么敢……破坏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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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与命运婊的心灵博弈（3/4）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以及“辱骂”，让赛撒罗这位神王陷入暴怒。
这里是祂的国度，这里是祂的神殿，而祂是“天空与雷霆神系之主”，如果可以被其他神灵随意闯入，那祂还不如将位置让给自己的妻子。
唐奇之所以能出现，是合作之初获得了祂的允许。
可对于其他的闯入者，赛撒罗只会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用雷霆轰杀成虚无。
只是就在祂即将动手时，接下来出现的景象，以及那让祂感觉熟悉，又无比忌惮的神性气息，帮助赛撒罗保持了理智。
伴随着“嗤嗤”声响，足以遮蔽一切的命运迷雾涌出。
灰蒙蒙的雾气有着无比奇妙的气机，仿佛与无垠神秘之内无数生灵，包括万灵在内都有着关联，漆黑的“命运之线”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位身穿古老形制长裙，赤着双脚，绑着黑色泛灰发辫的女士，作为“第三者”出现在了赛撒罗神殿内。
祂五官丑陋，嘴角仿佛永远有着嘲讽生灵的笑容。
只是此时，祂释放出的情绪，是愤怒。
针对唐奇和赛撒罗的愤怒，祂根本没有掩饰这一点，相对于赛撒罗的威严，命运女神更加高傲，祂就像是一位永远在迷雾之上，俯视着众生与万灵，并随着兴致玩弄它们的至高婊子。
至少，唐奇是这么认为的。
原本因为出现“闯入者”而愤怒不已的赛撒罗，此刻冷静了下来。
祂虽然并不畏惧命运女神，至少祂是这么认为的。
“命运婊……命运女士！”
赛撒罗目光落在女士身上，很快分辨出，祂的怒火大半都是针对唐奇，而不是祂这位神殿主人。
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或者智慧，在唐奇消弭“君主冠冕”对命运的干扰之后，赛撒罗很顺利的明悟发生了什么。
“针对‘我们是光’家族的战争，其实是命运女士的计划？”
“祂要玩弄这个家族，使得祂们陨落，为了……收回图姆执掌的那很小一部分命运权柄？”
“这个狡诈的新神与命运女士有些关联，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所以故意引导我签订契约，让我代替他去破坏命运女士的计划？”
“轰！”
当这几道念头闪过，赛撒罗那英俊的老脸上立刻也出现愤怒之色。
祂猛地转头，用几乎要将毁灭性的雷霆闪电喷涌出的眼眸盯着唐奇，巍峨巨山与庄严神殿都开始震颤，那有着金色云层的天穹仿佛要镇压下来，整个国度都开始排斥唐奇。
“欺神者？”
“你这个卑劣的家伙，竟敢对伟大的天空与雷霆之主使用欺骗的手段？”
“你，是在向伟大的赛撒罗宣战么？”
赛撒罗的“表演”，让正要说什么的唐奇，以及要做些什么的命运女士都忍不住转头看过来。
二者的眼眸里面，不约而同闪过了一抹鄙夷之色。
这位天空与雷霆之主，实在是不要面皮，过于无耻。
虽然看起来是唐奇“欺骗”了祂，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战争进展到这里，截至目前，获得最多好处的，就是赛撒罗这位天空与雷霆之主。
从起源纪开始，涉及神灵的战争大多都将持续很长时间，那毕竟是涉及权柄、神国与信民……等多维度的战争，即便有一方更加强大，也很难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却获得巨大收益。
但刚刚结束的那一场短暂战争，在唐奇帮助下，赛撒罗连同一众属神，几乎什么都没有付出，就获得了十位“弱神”的神性遗产。
有这样的“收益”，赛撒罗还能进行刚刚的表演，也怪不得连命运女士都觉得这位主宰的性格，的确有些无耻。
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谁不知晓赛撒罗是一位热衷于与各种奇怪种族进行“躯体交流”的神灵。
这样的主宰，会在意一次让祂获得巨大好处的，小小的欺骗？
唐奇隐晦翻了翻白眼，而后转身，面对怒火汹涌的“命运婊”。
眼眸内似有些顾忌，同时也在尽力压制着杀意，扬了扬手中与赛撒罗签订的契约，平静道：“这一切，是个意外……但契约就是契约，我只是在尽力弥补我造成的错误。”
唐奇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解释。
但场中唯二听众是都是主宰级神灵，自然明悟，这不是解释，是一种对抗。
唐奇在表达，即便“命运女士”出现，并言明要杀死“我们是光”家族的幕后黑手就是祂。
在命运女士口中被称为玩物的唐奇，也并不打算放弃之前的计划。
他仍将行使契约权利，让赛撒罗与祂的神系参与进来，按照契约帮助他拯救我们是光家族。
作为事件中一方的赛撒罗，脸上的怒火忽而消失，再度露出那标志性的，让包括“丑陋女神泰尼西”在内诸多女神为之着迷的笑容。
祂重新坐回自己的王座，用玩味目光看着唐奇和命运女士。
尤其唐奇手背处，那仍在灼烧着的命运印记清晰可见，表明着唐奇虽然未必是所谓的命运女神“玩物”，但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确受制于命运女士。
“有趣的新神！”
“这新神与熔炉、荆棘是好友，竟然会被命运女士烙印下印记？……嗯，也不算太奇怪，毕竟是命运婊子，虽然正面祂无法击败我们这些主宰，但若是玩弄起命运来，只是一个新神，的确很难抵御。”
“但这新神似乎也有着依仗，根本不畏惧命运女士，是熔炉？还是荆棘？”
这想法刚出来，赛撒罗又很快在心底否定。
“熔炉被众神囚禁，即将熄灭，即将陨落。”
“荆棘正与‘光明’进行兄弟战争，无暇去帮助这新神。”
“或许在这两位之外，这新神还有着其他的隐秘力量，否则只是一个还未成就主宰的神灵，不管拥有多么特殊的神性权柄，都不可能对抗命运女士。”
“不过命运女士是真的有些丑陋，伟大的赛撒罗虽然无比博爱，但必须拥有美丽躯体的生灵，才能收到我的爱意，如果命运女士再美丽一些，这种无穷变化的气质很适合成为我的……”
赛撒罗想法一僵，祂感觉自己是不是被污染了，竟然会幻想如果命运婊子是一位美丽女神，是不是适合成为祂的妻子？
即便是真的，命运女士是位有着美丽躯体的女神。
赛撒罗也认为那会是一场噩梦，有着无尽膨胀野心的伊斯帕特拉妮成为祂的妻子，已经让祂痛苦了漫长岁月，且这痛苦还在持续。
如果换了性格更加无常且恐怖的“命运女士”，赛撒罗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换了其他主宰，面对眼前的景象，通常会做出选择。
但赛撒罗，却生出一种观众心态，甚至于祂心底还在冒出一些不被命运女士察觉，但祂并不打算停止的亵渎想法。
而作为真正“冒犯者”的唐奇，则在等待着宣判。
在他表明自己不打算屈服，要继续行使契约时，唐奇再度感受到了当初第一次面对命运女士时，那种被支配的“恐怖”，甚至更加可怕。
尽管在这神殿内，只是唐奇的一具梦幻分身。
但被命运女士注视着，唐奇本体以及梦幻国度，都出现了扭曲、失控迹象。
“正在被命运所注视！”
“……需通过判定，若无法通过，将遭受未知伤害。”
“多次不通过，将有几率失去国度主宰权……但命运女士也将受到相应反噬！”
“……可动用君主冠冕……可开启万物通晓……可冒险进行‘主宰’晋升……”
唐奇脑海，诸多念头迸发出来。
如同赛撒罗所猜想的，唐奇并不是什么手段都没有。
事实上，如果是正面厮杀，唐奇认为现在的自己不会被命运婊轻易杀死。
不过这一刻，唐奇没有打算动用任何一种手段。
他的确是在进行着某种冒险，但他认为，这次的成功几率，远远高于当初哄骗光明主宰那次。
“如果这次针对‘我们是光’家族的战争，就是命运婊全部的计划，祂只需要‘图姆’执掌的一小部分命运权柄。”
“那么我的举动祂绝对不会放过，祂会用尽手段解决我，杀死莎莉，利用莎莉让我失控陨落……对于这个婊子来说都不难，祂一定会这么做。”
“但很显然，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命运婊要谋划的，远远不止这小一部分命运权柄，祂将操控越来越多的棋子，掀起更大的战争，让无垠神秘变得无比混乱，祂会在一切将终结时，收集所有命运权柄，晋升至‘命运主宰’，成为至高存在。”
“所以祂不可能放弃我，作为一位有着主宰潜力，且好友列表内已有着数位主宰的新神，这婊子恐怕很难再找到比我更合适的棋子了。”
“克诺萨厄斯的脱困，证明了这一点。”
“最关键的是，我造成的破坏并不严重，对于祂来说，只能算是个小小的，可以被很快修补的错误。”
“另外，我还给祂留下了很明显也很合理的破绽。”
最后一道念头闪过时，唐奇微微低垂眼睑，目光在与赛撒罗签订的契约上扫过。
按照他的想法，计划的第一阶段，几乎不可能出现意外。
不过，唐奇也有第二个预案。
“如果这婊子选择对莎莉动手，那我也将不会犹豫。”
“我将用尽我的一切力量，我会即刻进行冒险，高举我的神国，尝试晋升‘梦幻主宰’，我的积累还不够，但成为一尊无比虚弱的主宰还是有一定成功几率的，届时祂将面对一位主宰的疯狂报复。”
“我将召唤我的好友，神秘君主！”
“我将召唤我的好友，熔炉主宰！”
……
这些危险的思绪涌动起来时，唐奇自身也散发着强烈的、不稳定的神性气息，让正处于愤怒状态的命运女士，渐渐恢复理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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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神秘图书馆与仪式（4/4）
命运变幻无常，但也有着某种惯性。
唐奇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完全合乎那种惯性，他本应该有这种轨迹。
克诺萨厄斯这场战争的“开端”，是唐奇释放出来的，所以他抓住赛撒罗正在他掌控怪诞镇的机会，忽悠这位主宰签订契约，让祂带领神系介入战争，帮助唐奇尽力消弭他造成的后果。
为了不被干扰，唐奇还动用君主冠冕屏蔽命运女士。
这些，都极为合理。
而此刻唐奇的“反应”，似乎象征着他即将脱离命运女士的掌控，即将出现鱼死网破似的结局。
但在命运女士眼中，却恰好是相反的。
“任何棋子都会试图挣扎，但命运会展示它的力量。”
恢复理智，将怒火压下的命运女士再次恢复那嘲讽众生的丑陋笑容。
祂没有去理会唐奇释放出的那种恐怖威胁，似乎不管是唐奇自身，还是神秘君主、荆棘之主、熔炉主宰……不论谁来，都不会被祂放在眼里，不会被祂视作是强烈的威胁。
祂转而看向赛撒罗，语气没有像面对唐奇那般肆无忌惮，那般高高在上，但依旧显得有些傲慢。
命运女士指着那契约，沉声道：“赛撒罗，你获得了很多好处，这是你应得的，但这一切必须停止了。”
“我们是光家族，必须全员陨落。”
“这场战争不应该再出现干预者，同意这个结论，你将获得我的友谊。”
当这几句话吐出，瞬间赛撒罗便从观众角色变成了当事者。
而且，祂正在承受压力，来自傲慢刻薄以及强大无比的命运女士的压力。
赛撒罗很轻易就能理解命运女士话中的含义，一旁的唐奇也理解。
祂正在要求赛撒罗，撕毁与唐奇的契约，结束这一切。
毫无疑问这对于刚刚才获得巨大好处，并贪婪想要继续的赛撒罗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换了其他的神灵，即便同为主宰级的神灵，面对祂提出这样的要求，后果只会有一个，赛撒罗会暴怒拒绝。
但眼前，提出要求的却是命运女士。
“命运婊子的友谊？呵！”
不止是唐奇，赛撒罗的心灵深处，同样有着这个念头浮现。
若有其他万灵在这里，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无垠神秘又一条铁律：有些神灵，注定要孤独至陨落。
最典型的一位，命运女士。
万灵中最傲慢、刻薄且恶劣的女神之一，最大的喜好是玩弄他人命运，为了获得更多“命运权柄”，这位女神在幼年时期就开始谋害自己的姐妹，也招惹了很多很多的敌人。
祂存在了漫长岁月，但好友却没有一个。
须知连“恶作剧之神”、“不和女神”、“背叛之神”这类更恶劣的神灵，也是有一两个好友的。
此时赛撒罗听到命运女士说出这么可笑的话，差点笑出声。
但很快祂意识到这其实是个较为委婉的威胁，如果祂不答应，不但无法获得所谓的友谊，还将遭遇命运女士的针对。
即便是主宰，再没有无法化解的仇怨诞生之前，也根本不会想要去招惹命运女士。
被祂盯上，赛撒罗不敢保证自己过往的“美好生活”能持续下去，甚至赛撒罗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陨落。
一位主宰要陨落，是无比困难的。
但也并非是永远不会发生的，眼下就有两个很生动的例子。
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
我们是光！
前者已经是主宰，后者则无限接近。
但祂们被命运女士盯上之后，结局皆无比悲惨。
赛撒罗那英俊无比的老脸，渐渐露出难看的神色，祂陷入两难。
祂当然能看出最合理，也最有利于自己的选项是哪一个。
但那要付出的代价，是原本可以轻易获得的，大量的神性权柄、宇宙国度、信民等等，都将化作泡影消失。
“果然，婊子还是婊子。”
“从今天开始，这位女士就是伟大赛撒罗最厌恶的女神。”
王座上的赛撒罗，眼眸内露出浓烈的不舍与愤怒。
但祂，仍旧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祂随手自虚无中取出一份契约，而后看向唐奇，用一种毫无诚意的歉疚语气道：“权柄、神国与信民等战利品无疑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但我选择拒绝，我更在意这位女士的友谊。”
“所以，我选择毁约。”
“啊，惩罚是什么来着……嗯，不重要，伟大的赛撒罗愿意承受。”
伴随着这些声音，赛撒罗手中的契约倏然化作碎片，飞舞着消散在了这辉煌庄严的金色神殿之内。
作为一位神系的主宰，尽管祂心底对于命运女士有着诸多不满。
但做出选择之后，祂自然习惯性利益最大化，试图坐实与“命运女士”间的友谊。
祂不想与之发生躯体交流，但如果毁约这一次，能换取命运的垂青，赛撒罗认为自己又做出了伟大又正确的选择。
在契约消散时，作为事件另一方，同时也是“受害者”的唐奇。
如两位主宰所预想的那样，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愤怒与不甘，在他眼眸里面浮现出来，他散发出的气息，又一次变得危险且不稳定。
不过很快，唐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内更多出现的是顾忌之色。
将躁动的气息都压制下去，唐奇随手将那份“已失效”契约收起，而后用一种肃然、危险的目光看着命运女士，平静道：“女士，这次事件到此为止，我将不会再参与。”
“祂们是否会陨落，也将与我无关，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
“接下来我将暂时离去，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女士你不要开启第二次【命运游戏】，作为回报，这段时间我将不会再借用冠冕影响你的注视。”
说话间，唐奇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处。
那里浮现出的并不是命运印记，而是一道新的符号。
它闪烁着象征智慧与知识的金色光辉，内里有着层层叠叠，仿佛永无止境的线条、符号。
任何注视它的人，脑海中都浮现出一个无比广阔，根本不存在边际，高居于无垠神秘之上的空间，里面是无穷无尽的书籍，不可思议的造物堆积着……仿佛无垠神秘亿万宇宙、维度的知识，乃至于无垠神秘之外的不可知造物，都囊括其中。
唐奇无比直接的，向命运女士表明他接下来的去向。
神秘图书馆！
他似乎选择了自我放逐，暂时离开无垠神秘，前往知识的尽头，凌驾于此类权柄之上的古老组织。
表明去向的同时，唐奇心底也浮现出了一道并没有遮掩的念头。
这念头，是可以被命运女士感知到的。
内容是如果祂拒绝，打算对唐奇进行欺辱，或是想即刻用莎莉作为威胁，让唐奇作为祂的棋子，反过来帮助祂去围杀“我们是光”家族，那么唐奇将采取更为过激的手段。
暂时无法摆脱棋子的命运，但作为无比好用的“棋子”，唐奇认为自己有掀翻或者搅乱命运女士未来棋盘的力量。
没错，一如女士对待赛撒罗，这是个委婉的威胁。
对于命运婊来说，拒绝有着无法挽回的坏处，答应则毫无损失，还有着很明显的好处。
虽然祂是一位性格无常，恶劣刻薄的女士，但祂的智慧毋庸置疑。
没有任何犹豫，命运女士有了决定。
祂嘴角那嘲讽笑容更加肆意，同时祂吐出了让唐奇面色一僵，有些意外的话来。
“图书馆是一个好去处，在那里或许你会更加明白命运的强大，你将懂得敬畏伟大的我。”
“遵守你的承诺，你会在第二次游戏开启之后，获得短暂与莎莉相处的时间。”
“前提条件，你必须现在就去。”
“行使你那位失去丈夫的好友赠予你的权限，然后进行随机仪式，进入那个地方吧。”
命运婊这突兀的几句话，让原本有些不开心的赛撒罗来了兴致。
祂听出了八卦的气息，祂也听出了恶作剧的味道。
任何一位知识丰富些的万灵都知晓，要进入“神秘图书馆”，在获得相应级别的权限之前，通常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由高权限持有者发出邀请。
第二种，类似附属权限拥有者，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必须通过随机出来的某种仪式，而后才能进入那神秘之地，那些随机仪式通常都很怪异，有些甚至充满着不可直视的味道。
显然，唐奇拥有的是附属权限，如果他去找萝丝·玛德琳，被这位古老观察者弟子邀请一同前往图书馆，那便可以豁免仪式。
但现在，唐奇无法这么做了。
命运婊有着洞悉一切的眼眸，出于对唐奇这好用棋子的看重，祂放弃了更可怕的报复，但小小的玩弄报复，却是无法避免。
唐奇没有回复命运婊，只是默默的看了祂一眼。
旋即，他开始沟通萝丝赠予他的徽章。
无比快速的，充满智慧的金色光辉涌出，那辉芒内，开始映照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景象：有进行着某种吟诵的诗人，有各种跳着尴尬、怪异的舞蹈的身影，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影，也有进行着特殊运动的各种族……
每看一种，唐奇的脸色就复杂一分。
而旁边的赛撒罗，完全无法掩饰脸上的快乐。
ps：还有更新。
第九十二章 伊斯帕特拉妮的野心
围观他人出丑，尤其还是一位拥有“欺神者”称号，且对赛撒罗以及命运女士都造成了一定麻烦的新神。
二者，都很开心。
命运婊享受的是玩弄与恶作剧的快感，而赛撒罗，则是更加单纯的快乐。
在祂们的注视下，那光芒很快停止定格，唐奇也便收到了“随机仪式”。
他的脑海中，正接收相关信息，详尽无比。
“欢迎来到神秘图书馆！”
“已收到您的请求……请您先进行敲门仪式……已为您随机选中仪式【最后一只霸王龙的求偶舞蹈】。”
“完成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可使得门户洞开……相关服装皮囊，舞蹈记忆正在传送，请在三秒后开始……”
原本唐奇认为，以他为赛撒罗和命运婊准备好的“后续计划”，让二者看一眼他出丑也不算多么大的惩罚。
但现在，他有点改变主意了，当然也已经晚了。
眨眼之间，伴随着金色光辉涌动，唐奇身上的衣物快速被替换。
他的身躯肉眼可见的膨胀，开始出现粗糙的皮肤、利爪、蕴含强大力量的肌肉、有些滑稽的小短手……以及一颗狰狞但有着悲伤眼眸的霸王龙头颅。
“吼”
无比荒谬又滑稽的画面，出现在了赛撒罗的金色神殿内。
原本的众神聚集之地，却多出一只嘶吼着，并开始尬舞的霸王龙。
出丑已被注定，虽然他安排好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部分，但唐奇也不准备跳第二遍。
敲门仪式很怪异，神秘图书馆很“体贴”给予了舞蹈记忆。
唐奇将穿上霸王龙皮囊的躯体，直接交给记忆。
“吼……吼吼”
“吼吼吼！”
“轰隆隆”
充满渴望与悲伤的嘶吼，伴随着霸王龙那巨大身躯踩踏神殿的动静，不断响彻。
初始赛撒罗和命运婊都看得很快乐，毕竟二者都是性格恶劣之人，唐奇的尴尬，便是祂们的欢乐源泉。
但随着舞蹈进行，一种有着强烈感染力的气息弥漫神殿。
“最后一只霸王龙的名字是孤独邦德，它的一生都在追寻另一半，追寻爱。”
“它的旅程被图书馆选中为【仪式】……具备高等级感染……目睹仪式者将产生求偶冲动……弱神以下无法通过相关判定……主宰级可豁免，但有几率受到轻微影响。”
“仪式进行者可豁免求偶感染……但无法豁免悲伤。”
“我是最英俊的霸王龙，是最美丽的舞者，我难道不配拥有另一只雌性霸王龙么？——孤独邦德留言。”
这些信息迸发，但渐渐开始感受到悲伤的唐奇无暇顾及。
同时殿内存在并观看了舞蹈的生灵，下意识的眼眸内都露出渴望之色，并自动看向异性。
这意味着，赛撒罗与命运婊即将有一次不太合适的对视。
尽管在那对视出现之前，这种“感染”被驱逐了。
二者都是主宰级存在，即便是来自图书馆的造物，也很难影响祂们。
当然，这又一次触怒了祂们。
好在这一刻，唐奇已经完成了舞蹈，脑海中收到新的提示。
“仪式已结束，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八……孤独邦德会很喜欢你。”
“那么，欢迎进入图书馆。”
提示还未结束，唐奇眼前出现了连绵不断的，不知通往何处的木制阶梯。
唐奇没有来得及去辨认阶梯上那些神秘无比的符号纹理，也没有去注视围绕着阶梯的幽暗通道，隐没在黑暗中的无穷尽门户。仿佛有人在催促他一般，唐奇动作极快的踏上阶梯，眨眼便消失在了幽暗中。
直到他离开，赛撒罗和命运女士才反应过来。
瞬间，原本快乐的气氛，只剩下了尴尬。
命运女士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眨眼消失在了神殿内。
赛撒罗则一脸恼怒之色，祂仿佛是在报复，猛地一挥手，直接将遥远怪诞镇内“赛撒罗神殿”内那让人血脉沸腾的场景搬了过来，祂从王座上起身，直接撕裂原本就不怎么碍事的长袍，大笑着冲向各个种族的美丽个体。
……
起源星，神鹰联邦鹰巢市郊区，某座古朴的庄园内。
已经成为“大博学者”的萝丝·玛德琳，正在撰写自己的第一本神秘学巨著。
这是每一位大博学者都会做的事，既是留给世界的礼物，也是对自身所拥有的神秘学知识的总结使用。
她已经临近结尾，再写完最后的几页，她就完全消化并巩固了自己的超凡等级，她将离开起源星，按照“古老观察者”安排好的路径，前往图书馆，学习更多知识，冲击下一个相关等级。
就在她写完一页即将翻过去时，突兀感受到的东西，让她动作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颅，看向前方虚空中涌动出光辉之内，那正在浮现惊人画面。
几乎是瞬间，萝丝完全愣住了。
她的眼睛渐渐瞪圆，里面先浮现出惊讶，继而是崩坏，然后是一种复杂的快乐……。
书房外，端着茶点靠近的幽灵女仆助手格雷西，无比罕见的听见自家女主人时隔多年的，发自内心的笑声，甚至有些停不下来的迹象。
……
无垠神秘，一个浩瀚广袤，充斥着浓烈生命气息的宇宙。
这里的生灵无比活跃，几乎没有一处角落有着死寂气息，各种奇特、诡异的生命出现在大量星球内，毫无节制的迸发气机，与几乎任何一位万灵的神国都截然不同。
宇宙的最高最核心区域，不断闪烁着光辉的群星环绕拱卫着一座巍峨无比的纯白神殿，它仿佛汇聚了无数文明的精华，它仿佛就是无垠神秘内一件最伟大的“艺术品”，它的每一处都让人震撼。
更让人骇然的是，它似乎是活着的。
神殿最深处，有着一尊云床，它被璀璨星光、超凡宝石、亿万鲜花点缀着，无垠神秘内几乎所有美丽的鸟兽、花朵、植物都随着洁白的云气弥漫而显现，不时出现一些看起来无比唯美，似可以洗涤灵魂的交流画面。
云床上，一位美到极致的女神正在沉睡。
祂只披着雪白、轻薄的柔纱，那丰腴迷人的神躯几乎是毫无遮掩的袒露着，祂的肌肤，祂的发丝，祂躯体的每一处，都释放着让人无法抵御的诱惑气息，无比旺盛的生命气息与不可阻挡的野性混杂着。
这位女神的魅力，完全无视任何物种，生死或是灵魂的界限。
若是祂睡着的这一幕景象能传递出去被众生所注视，将毫无疑问引发战争，为了能看祂一眼，亿万生灵愿意付出疯狂甚至是死亡的代价。
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此刻降临神殿的“客人”。
慵懒睡了不知多久的女神，也因为感受到了什么而苏醒。
“轰”
就在祂睁开双眼的瞬间，这个本就生机浓烈的宇宙爆发了。
所有生命都变得野性，它们欢呼跳跃，狂热的呼唤着唯一信仰追随的女神尊名，天空与雷霆神系的伟大神后，执掌着“生命”、“繁衍”、“婚姻”等等神性权柄，无垠神秘最伟大的生命女神，伊斯帕特拉妮。
而伊斯帕特拉妮，祂正微微皱着眉，看向神殿中央，经过祂同意之后显现出身形的一道人影。
客人完全笼罩在神秘的紫色衣袍内，静静的出现，丝毫不受到祂散发出的神性气息的影响，哪怕祂披在身上的轻纱落下来一些，显露出更加惊心动魄的细节，忽然前来的客人也依旧不为所动。
“万物皆可售卖？”
伊斯帕特拉妮那让人灵魂震颤，但又意外有着恐怖威严的声音响起。
显然祂也已经辨认出了客人的身份，来自“万物皆可售卖”的古老者能豁免祂的神性影响，这的确不值得惊讶。
不过下一刻，祂的眼眸内仍旧不可遏制的浮现出讶色。
“万物皆可售卖！”
“尊敬的天空与雷霆神后，我是古老者马尔克斯。”
“我前来这里，是因为您的丈夫，天空与雷霆神系之主赛撒罗，祂曾与我的一位客户签订了契约。”
“根据契约内容，您是受益者，一旦赛撒罗毁约，祂所执掌的包括神权、神国、阵营、信徒等等相关权柄，都将暂时转交于妻子伊斯帕特拉妮……此条款将与您与赛撒罗所签署的婚姻契约进行效用叠加。”
“在不久前，赛撒罗亲自撕毁了契约。”
“受相关职责驱使，我将此契约送来您这里，如果您愿意继续履行契约后续义务，您将完全拥有【天空与雷霆神系】，其中也包括了赛撒罗本身。”
“另外，您与赛撒罗所签订的婚姻契约有补充条款被触发。”
“该条款为：若契约主体之一赛撒罗刻意藏匿神性财产超过限制额度，将触发惩罚机制，主体赛撒罗将无法反抗被剥夺自由，具体时限将根据额度多寡而变化。”
“轰隆！”
古老者马尔克斯的每一句话，都对刚刚醒来的伊斯帕特拉妮造成了强烈冲击。
祂的心灵深处，本就被埋藏了漫长岁月的某种东西，正不可遏制的想要苏醒，想要疯狂蔓延。
ps：情人节为诸位单身汪们码字，胖鱼太苦了，求本章说安慰安慰。嗯，有月票也行霍。
第九十三章 神系易主
不论是醒来还是睡着的伊斯帕特拉妮，祂都是一位有着让主宰也很难抵御魅力的女神。
那是一种仿佛可以无视性别种族或是灵魂，乃至于死亡的“野性”，一种原始而旺盛的生命气息，让人深深的着迷。
但此刻在神殿内的客人，却完全无视这一切。
伊斯帕特拉妮也没有感到惊讶，祂显然知晓来自“万物皆可售卖”的古老者，是一种怎样的生灵。
真正让伊斯帕特拉妮陷入惊骇且暂时无言的，是古老者马尔克斯带来的消息。
那一份契约的内容，让祂的思维开始复苏运转。
祂很快反应了过来，祂缓缓起身，很快祂身上那轻薄、透明的柔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释放出强烈神性威严的华丽衣袍，一柄黄金权杖也随之出现在了祂的手中。
祂现在展现出来的身份，赫然便是天空与雷霆神系的女主人，伟大的神后。
伊斯帕特拉妮持着权杖放在身前，看着那契约，看着上面赛撒罗和唐奇的名字，用冰冷的声音道：
“吾乃天空与雷霆神系的神后，赛撒罗所拥有的一切权柄……本就由我执掌着，祂的子孙既是我的子孙，祂的神国亦是我的神国，祂的信民是我的信民……有无这契约，这些都是不可更改的。”
“所以，它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这所谓的【欺神者】，竟敢挑拨我与丈夫之间的爱？”
“祂，是在向我们宣战么？”
如果唐奇在这里，听见这番话，一定会忍不住翻白眼然后疯狂吐槽。
不愧是夫妻，连表演都是同样的风格。
可惜在这里的是古老者马尔克斯，紫色衣袍下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生灵，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在伊斯帕特拉妮话音落下之后，马尔克斯才接口道：“万物皆可售卖……契约便是契约，它已生效，至于是否要激活所有的条款，这在于您的选择。”
“我还在这里，只是履行职责。”
“请您在时限范围内做出抉择，如果激活所有条款，那么我们‘万物皆可售卖’将提供后续服务。”
古老者的声音，平静毫无起伏。
伊斯帕特拉妮心底，正在以超乎想象的思维念头进行着权衡。
按照契约，在赛撒罗撕毁它那一刻开始，整个【天空与雷霆神系】便暂时归于祂这位神后统治，与现在几乎没有区别。
赛撒罗娶了伊斯帕特拉妮作为妻子之后，本就将管理神国的职责，甩给了自己妻子，祂自己则作为无垠神秘最知名的“渣神”，分身亿万，完全沉浸于躯体与爱的交流享乐之中。
当然，也不是真的毫无区别。
比如祂现在拥有的权柄，赛撒罗完全可以收回去，让祂真正只是神后，而非现在这般高高在上。
只是这么一点“区别”，显然是无法让伊斯帕特拉妮冒着将自己丈夫得罪死的风险，去激活契约内其他的条款。
思绪闪烁间，伊斯帕特拉妮维持着冰冷神色，那丰腴迷人的身躯又要躺回云床，同时也要开口拒绝古老者马尔克斯。
但也是这一秒，一种危险的、强烈的血脉悸动迸发。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伴随着悸动而来的，是遥远时空之外，一幕让祂神躯微微凝滞的景象：
那是一个特殊的荒芜星球，上面虽然处处都是荒蛮，但已经出现了诸多“种子”，不论是动物、植物还是别的，这些生命之种都已经被种植，且正在进行着演化。可预见的，在未来的某一刻，这颗星球将变得生机勃勃。
对于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有所了解的超凡者，很容易就能辨认出。
这颗星球，已被伟大仁慈且博爱，缔造养育了亿万生灵的“母神”麾下生命天使造访过。
她们不止留下了种子，也留下了一座原始的生命神庙。
此刻，就在那由树木、藤蔓以及其他散发着灵光植物构成的神庙内部，一位特殊的生灵正在进行着仪式。
那是一位散发着神性气息的“僵尸新娘”，她看起来丑陋怪异，穿着血迹斑斑的婚纱，双手紧握着，坐在地面镌刻着大量生命符文的仪式法阵内，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祈祷，且祷词也与在神秘中流传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无垠神秘的生命之源，必将被众生、万灵永远颂念的伟大母神。”
“我的母亲，曾经的真爱女神芙洛拉曾告知我，当我迷失方向时，可向伟大仁慈的您祈祷。”
“在您的光辉照耀下，我将重新找到路径，我将……”
夏琳弥的祈祷仅仅进行到第二遍，她便获得了回应。
被翠绿植物笼罩的神庙，永恒的、柔和的生命之光缓缓涌出，一位接着一位，持着生命权杖，手捧着生命之泉的“天使”，在光辉中降临，她们无一例外对夏琳弥都露出了笑容，都做出了拥抱的动作。
这一幕，足够让一些心灵敏感的超凡者生出判断。
“这位僵尸新娘的母亲，必定与‘生命母神’有着某种关系……普通弱神进行祈祷都未必能得到母神回应，何况只是一位弱神留下来的，已经濒临失控的女儿？”
同样有所判断的，还有伊斯帕特拉妮。
“该死的老婊子，祂想做什么？”
神后眉头皱起，丰腴躯体上那宽广的胸怀有所起伏。
一丝怒火，在伊斯帕特拉妮心底生出。
那景象，那血脉悸动，足以让祂明悟正在发生什么。
显然祂派遣出去的，抓捕自己女儿的仆从神已经失败，本该失控癫狂的夏琳弥保持着理智，成功逃入“生命母神”所庇护的国度，并在那里祈祷，获得了回应。
“芙洛拉曾担任过那老婊子的某一任【天使长】，尽管很短暂，但的确曾获得过那老婊子的喜爱。”
“但这不应该是祂回应夏琳弥的理由，祂不应该试图干预我……。”
伊斯帕特拉妮那仿佛囊括着群星的眼睛里面，怒火与不安混杂着浮现。
祂很清楚，虽然祂与生命母神、原初之母一起被称为“三大生命女神”，是无垠神秘亿万生灵所追随的生命之源。
但真实却是祂远远无法与二者相比，差距太大了。
不止是年龄，还有权柄。
若是有一天祂们间爆发“生命战争”，恐怕最先被覆灭的，就是伊斯帕特拉妮，就算祂还有着一个天空与雷霆神系的神后身份，也没有什么作用。
“夏琳弥这个小东西，她执着于为芙洛拉报仇，愚蠢的认为是我导致的那一切。”
“进入‘生命母神’阵营，显然只是她计划的开始，她最想要的，是让我这个母亲陨落，当初我不该只是割断脐带的……。”
“嗯？”
伊斯帕特拉妮的思维，终于因为这变故，这悸动而发生改变。
祂将拒绝接受契约其余条款的话吞了回去，目光再次看向契约。
权杖仍握在手中，却并未再举起，祂认真问道：“赛撒罗和那位欺神者之间，具体的交易是什么？”
古老者马尔克斯似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没有迟疑便给出了回答。
“契约双方的交易，围绕着正在进行的一场战争。”
“超过一百位神灵正在针对【我们是光】家族进行狩猎，后者因正在消弭由‘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所化风暴造成的影响，而无法进行反击。”
“我的客人，也就是您口中的欺神者，愿意提供一件神物【梦幻迷宫】的使用权，该神物可帮助一整支神系大军在广袤战场内快速穿梭转移，可进行遮蔽，可干扰影响，可隐匿痕迹……”
“除了少数被我的客人选中的权柄外，大军所掠夺而来的其他所有资源，都归属于天空与雷霆神系。”
“我们是光？”
从马尔克斯口中吐出的具体内容，让伊斯帕特拉妮眼眸内的星光更加灿烂。
以祂对自己“丈夫”的了解，很清楚赛撒罗是不可能吃亏的。
既然愿意签订这一份契约，必定占了大便宜，但祂没想到会是这些内容。
不论怎么看，这契约对于天空与雷霆神系来说都是有利的。
而其中涉及的大量神性权柄，让伊斯帕特拉妮心底那本就在滋长的“野心”，仿佛获得了精华浇灌，疯狂蔓延。
上百位神灵！
几乎不用去一一检视祂便知晓，里面必定存在“生命”相关的神性权柄。
即便再微弱，对于祂来说也是一次不可错过的机会，更何况那契约内已涉及的神灵中，已经存在了一份并不弱的生命权柄。
“契约是否禁止一方袭杀‘我们是光’家族？”
伊斯帕特拉妮忽而开口，又问道。
祂口中指的是家族，但谁都知晓，祂真正的目标，是执掌着“生命”与“美”的女神维纳黛尔。
古老者马尔克斯知晓一切，但祂的声音就毫无起伏，摇头给予答案。
“未曾禁止！”
“好！”
无比突兀的，神殿内响起一道果决，没有丝毫犹豫的声音。
而且，只是开始。
“这份契约主体变更，请加上我的名字。”
“同意后续所有条款触发，我将完全执掌整个【天空与雷霆神系】。”
“同意触发赛撒罗与我签订的婚姻契约，祂将被限制自由。”
“现在，你们可以动手了。”
……
伊斯帕特拉妮每吐出一个字，这个本就生机勃勃的宇宙便爆炸一次，所有的生命都开始肆无忌惮的生长，没有任何方向，只是生长，不管是异化还是优化，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不可阻挡，无法遏制的野性气息，正如同风暴般席卷这浩瀚广袤的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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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空白囚笼
生命与繁衍神国，主宰此地的至高女神“伊斯帕特拉妮”，祂正毫无掩饰的展现着自己的野心。
祂不需要掩饰，毕竟眼前除了古老者马尔克斯之外，并不存在第三人。
而且，自祂做出决定那一刻开始，祂就获得了完整的【天空与雷霆神系】所有权。
祂不再需要赛撒罗这位主宰的允许，才能动用神系的资源与力量，祂将暂时取代赛撒罗，成为整个神系的主宰。
还未真正开始，但端坐在云床之上的伊斯帕特拉妮，已经开始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气息在神躯与心灵之中涌动，无比甘甜，让祂有种立刻沉浸其中的冲动。
“权柄，完整的主宰级权柄。”
伊斯帕特拉妮猛地看向古老者马尔克斯，祂想要催促。
不过不等祂开口，早在伊斯帕特拉妮做出决断的那一刻开始，古老者马尔克斯就有了动作。
“万物皆可售卖！”
吐出日常口语，旋即那紫色衣袍下便伸出一截白皙的人类手臂。
祂的身后，毫无预兆出现大量古老的、模糊的身影，似乎在提供着某种恐怖力量作为支持。
祂伸出手掌的掌心，一颗仿佛缩小了无数倍的“万物魔方”正在旋转。
很快其中一面投射出来，内里映照出了此刻赛撒罗神殿内的画面：
不知多少生灵，正在庄严肃穆的金色神殿内纵情享乐。
能看到人类、野兽、超凡生物、异域种族……乃至于万灵，女神或是雄性神灵，都存在不止一位。
同样的画面，伊斯帕特拉妮其实看过不止一次。
甚至于当初祂还是芙洛拉的恋人时，由这位“真爱女神”建造出来的，用来招待好友的乐园，在许多时候也都有着类似的景象。
只是没有这般疯狂，这般放纵，这般不可直视。
初始第一眼，不管是古老者马尔克斯还是伊斯帕特拉妮都没能找到作为神殿主人的赛撒罗。
但很快，二者同时看向神殿王座。
上面正躺着一位只披着薄纱的“女神”，那轻柔透明的衣物等同于不存在，且只是遮盖着腰部以下，上半身空空荡荡，丰腴迷人，完美到极致的躯体显露出来，那种古铜色泽相比白皙也更具异样魅力。
古老者马尔克斯以及伊斯帕特拉妮，都在瞬间辨认出了这位女神的身份。
“莫娜瑞雯，美酒、狂欢与丰产者之神，归属于天空与雷霆神系的普通女神，以及神系主宰赛撒罗母亲的小女儿。”
此时此刻，这位执掌着美酒与狂欢，能为亿万生灵带来丰产的的女神。
祂无比慵懒的躺在赛撒罗尊贵的金色王座上，微微张着嘴，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但能看出祂沉浸于欢愉中。
源头，却不是赛撒罗那经常使用的人类老者形态。
而是一只雪白、强壮的……天鹅！
任何人此刻注视这画面，也会下意识的忽视它躯体的其余部分，直接看向这只天鹅那优雅、修长的脖颈。
它的小脑袋已不可见，被那长脖颈支配着，探入那轻纱深处。
……
“囚禁祂，立刻。”
蕴着强烈愤怒的声音，自伊斯帕特拉妮口中吐出。
这位生命女神，几乎无法压制怒火。
祂虽然仍未放弃手中的“权杖”，但另一只原本拿着鲜花的手掌，却自虚空中取出了另一件神物。
一把小巧精美，但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镰刀。
伊斯帕特拉妮作为双份契约的受益者，祂的指令，将被“万物皆可售卖”完美执行。
“遵从您的意愿！”
“吾为古老者马尔克斯，根据这两份契约，以及里面被触发的补充条款，申请使用禁忌神物【空白囚笼】。”
马尔克斯没有回归万物魔方，祂就站在神殿内，对着虚无处提出了申请。
而后立刻的，祂得到了回应。
“申请通过！”
“禁忌物品【空白囚笼】……正在准备，将在客人设定结束之后投放。”
“请确保顾客知晓以下禁忌规则：空白囚笼为该契约指定惩处神物，条款被触发时，顾客可设定囚禁时间，共有一万年、十万年以及一百万年三种选项。”
“顾客同时需提前设定是否需要探视，若需要，请支付额外费用，若不需要，否定即可。”
“顾客同时可设定‘囚犯’待遇，共有轻微、严重以及不可饶恕三种选项。”
……
至少十几条显得有些复杂、繁琐的规则，不断从古老者马尔克斯口中吐出。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伊斯帕特拉妮或许还会有一些兴致，对这些规则一个一个审视，再进行决定。
但现在，祂的耐心早在看见赛撒罗化作天鹅的瞬间被清空。
没有任何犹豫，伊斯帕特拉妮无比快速的，统一做出了最残酷的选择。
“一百万年！”
“不探视！”
“不可饶恕！”
“囚禁祂，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几乎是在伊斯帕特拉妮发出咆哮的瞬间，古老者马尔克斯伸出一根人类女性特有的纤细手指，缓缓点在那缩小版万物魔方，正映照着赛撒罗狂欢享乐的一面之上。
同一时刻，遥远的时空。
某个赛撒罗用以放纵的宇宙神国，那巍峨巨山之巅的金色神殿内。
无垠神秘之上“万灵”中最特殊的主宰之一，伟大的天空与雷霆之主赛撒罗，祂将自己那小巧的天鹅头颅缓缓从轻纱之下抬起，祂立刻看到了无比迷人的“莫娜瑞雯”。
尽管从魅力上看，莫娜瑞雯其实远不如伊斯帕特拉妮。
但作为“狂欢女神”的莫娜瑞雯，带给赛撒罗的欢愉，远胜过伊斯帕特拉妮。
至少，在祂娶了伊斯帕特拉妮之后，就是这样了。
“无垠神秘中最美的莫娜瑞雯，伟大的赛撒罗……”
天鹅一边口吐人言，一边散发着强烈神光，祂没有打算恢复自己最常使用的人类老者形态，而是扇动翅膀，直接便要用现在的天鹅形态，与莫娜瑞雯继续狂欢。
可就在祂即将腾空时，祂的耳边，听到了让祂不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声音。
来自万物皆可售卖，来自古老者马尔克斯。
每一个字，都让赛撒罗陷入狂怒。
“尊贵的客人，鉴于您撕毁契约，已触发相关条款。”
“您所拥有的包括神国、仆从、信民在内的所有权柄，都已归属于您的妻子，生命女神伊斯帕特拉妮。”
“伊斯帕特拉妮选择行使权利，祂愿意接收一切，同时祂启用您与祂签订的【婚姻契约】，由于该契约的见证者为……您不可违约，您不可反抗。”
“惩处条款已触发，您将被剥夺自由。”
“您拥有的被探视等一应权利，同步被剥夺。”
“请不要反抗，配合条款规则实施……万物皆可售卖！”
在这些字眼钻进赛撒罗心灵深处之前，马尔克斯所说的禁忌神物已然投放。
仿佛并不是隔空而来，并没有引发任何恐怖的动静。
那所谓的“空白囚笼”，似乎一直便存在于赛撒罗的体内。
金色神殿所在时空，瞬间凝固。
同样定格的，还有赛撒罗本身。
祂仍旧保持着天鹅形态，祂的眼眸里面仍旧倒影着“莫娜瑞雯”那美丽无比的身躯，但祂已无力扇动翅膀飞起，去触碰那古铜色的肌肤。
祂的存在，正在被抹去。
仿佛有什么无比伟岸、超越一切的力量，正一点一点，抹去赛撒罗本身。
所谓空白，亦是虚无。
“轰！”
“轰隆隆！”
作为一位主宰，赛撒罗拥有挣扎、反抗的力量。
祂几乎释放出了所有的神性权柄，但也只有那无比短暂的瞬间，百万分之一秒，或者更加短暂。
祂没能换来自由，甚至于没能再动弹一下。
祂拥有的那些权柄力量在产生作用之前就消失了，仿佛那些祂已经拥有了不知多么漫长岁月的力量，原本就不属于祂。
作为回报，祂争取来了思维保持运转这一丁点权利，但这也将无比短暂。
赛撒罗的思维，被愤怒与懊悔所充斥。
祂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祂被谋害了。
不是他人，不是那个狡诈无耻的“欺神者”，甚至于也不是这些指令的源头，祂那个野心勃勃的妻子。
真正谋害赛撒罗的，是祂自己。
“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挚爱，无垠神秘中最特殊，最美丽的女神，伊斯帕特拉妮。”
“我以为自己将与祂度过无数个纪元，直至无垠神秘完全寂灭。”
“所以我在那份不可更改的，无比古老的契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我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取出来，作为‘结婚礼物’放置在契约之上……我原以为这代表着挚爱的条款，永远不会被触发。”
“我可是主宰，伟大的天空与雷霆之主！”
“我将归来，我的妻子。”
……
怀着强烈的恨意与怒火，赛撒罗所化的天鹅被缓缓涂抹着消失了。
一模一样的画面，在亿万宇宙维度同步发生。
被“空白囚笼”囚禁的并不只是赛撒罗的一具分身，而是祂所有的分身，以及祂那强大无比的主宰本体。
原本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但无比残酷且不可思议的是，它就是发生了。
ps：还有。
第九十五章 两扇门户
恢复平静的神殿内，唯有古老者马尔克斯的声音还在响起。
祂正向伊斯帕特拉妮，介绍囚禁祂丈夫的禁忌神物的具体属性。
“空白囚笼，这是当初您与赛撒罗阁下亲自选定的惩戒神物。”
“它的本质是‘空白’，是‘虚无’，它不会受到几乎任何权柄的影响，囚笼之内，并不存在时间、空间或是其他的属性与规则，囚笼本身是不存在的，自然囚笼内的囚犯也是不存在的。”
“它的启用，需经过‘绑定者’同意，您已同意，而囚犯赛撒罗阁下在久远时代已提前同意，所以它已被投放。”
“根据您设定的规则，赛撒罗阁下将被囚禁足足一百万年，之后祂将被释放。”
“届时将触发后续条款，婚姻契约仍旧保存，但您可能需要与赛撒罗阁下进行相关战争，以确定谁才是真正的主宰，失败者仍保持丈夫或者妻子的权位，但将失去大量相应权利。”
“对了，或许您即将参与某一场战争，根据契约，如果您不幸在战争中陨落，您的所有遗产将归于您的丈夫赛撒罗阁下，此为不可更改规则。”
“但您有另一项权利，可设定自我陨落之后，是否豁免赛撒罗阁下的囚禁惩罚，或是减少时限……”
“不豁免，也不减少，就算我陨落，祂也必须在那里面待上一百万年。”
马尔克斯的话被粗暴打断，伊斯帕特拉妮残存的怒火被激发出来，祂做出了有些过激的决定。
不过若是有观众在这里，恐怕大部分都会选择赞同伊斯帕特拉妮。
生命女神亲自目睹丈夫沉溺享乐，这多么令人心碎，只是剥夺自由已经是很慷慨的惩罚了。
可惜，唐奇并不在这里，这里也没有愿意发表看法的观众。
古老者马尔克斯，仍旧平静的毫无波澜。
“尊重您的决定，另外，祝您好运。”
“万物皆可售卖……现在请接受契约另一方主体寄放的交易物品。”
随着祂话音落下，祂又摊开手掌，一枚闪烁着梦幻磷光，精美又怪异的银色钥匙出现。
伊斯帕特拉妮注视那钥匙时，对应的信息直接在祂心底浮现。
“梦幻之钥：可无限制开启神物【梦幻迷宫】，借用迷宫通道，无视时空屏障穿梭无垠神秘，可遮掩神性气息，可消弭战争痕迹……”
虽然伊斯帕特拉妮只是生命女神，但对于战争，祂无比了解。
从祂不断膨胀的势力也可知晓，祂已进行过多次征伐，自然能轻易判断出来，这枚“梦幻之钥”绝对是战争利器。
祂现在很理解赛撒罗那时的喜悦了，能借用这种强大权柄造就的神物，参与涉及大量神灵的战争，的确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好处。
不过也是此时，祂看着那自动长出翅膀，朝着祂飞来的钥匙，心底生出警惕。
“虽然赛撒罗被剥夺自由是我的决定，但这一切的推动者……欺神者？”
“算上之前的‘光明’，我的丈夫，是那还未见过面的家伙坑骗的第二位主宰了。”
发泄过怒火，将赛撒罗囚禁之后，伊斯帕特拉妮恢复理智。
祂曾是一位“弱神”，使用了诸多手段，耗费漫长岁月，成功获取强大的“生命权柄”，晋升为三大生命女神。
现在，祂更是代替丈夫，完全拥有了【天空与雷霆神系】。
某种程度上，伊斯帕特拉妮是一位极具智慧的强大女神。
这一刻，祂对还未曾见过面的“欺神者”生出了强烈无比的警惕。
祂把玩着手中的梦幻之钥，看着古老者马尔克斯，突兀问道：
“与我丈夫签订契约的那位欺神者，祂如今在哪里？”
“或许，我们应该见上一面。”
面对客人，古老者马尔克斯大多数时候是不存在情绪的。
此时似乎因为执行了一份古老契约，又或者是为了发展更大客户，祂的语气中浮现出一点起伏。
“这是一份情报，由于我是首次与您见面，所以免费赠送。”
“在短时间内，您恐怕不太可能见到那位欺神者。”
“他已前往【神秘图书馆】，万灵皆知那是一个隔绝之地，凌驾于知识权柄之上的神秘之地……任何生灵，包括了众神在内，只要获得进入其中的权限，只要踏足那区域，在耗去漫长岁月之前，没有谁会选择离开。”
“即便是我，也愿意沉浸其中数千万年，或者更久。”
“事实上我的休假计划中，图书馆便属于必定会去的圣地。”
“如果您是想与他商量战利品的分配，他已经提前留言，所有的战利品中，他只需要与‘知识’相关的权柄。”
马尔克斯说完，伊斯帕特拉妮神色有所缓和。
但很快，祂露出一道玩味笑容，又问道：“如果没有呢？”
“那么一切战利品，都归属于您。”
“再次奉送您一份情报，那位欺神者之所以会参与这场战争，是因为战争的‘开端’，那位将自己锻造为毁灭武器的‘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是由他释放出来的。”
马尔克斯最后吐出的一句话，解开了伊斯帕特拉妮心底的疑惑。
祂遵循正常的思路，做出与赛撒罗类似的判断：
“为了防止自己阵营偏移……所以才用这种特殊的参与方式，并不完全参战，只借用其他神系的力量，尽量缓解‘我们是光’家族的压力？”
“做了自己能做的，所以离开无垠神秘，前往神秘图书馆，不管战争结果如何，都不会对祂再造成任何影响。”
伊斯帕特拉妮的想法，非常合理。
看起来，也是毫无漏洞。
不过祂与赛撒罗不同，心底依旧没有放下警惕。
祂随手将“梦幻之钥”放在祂的镰刀神物之上，旋即对古老者马尔克斯道：
“感谢您的到来，也感谢‘万物皆可售卖’。”
“这一切暂时结束，我将耗费一些时间来执掌【天空与雷霆神系】，至于战争与契约……我会参与的，在最合适的时机。”
马尔克斯自然听出了伊斯帕特拉妮的送客含义，那人类女性特有的白皙手臂回到紫色衣袍下。
“那么再见了，尊贵的客人。”
“嗯，再次祝您好运。”
平静声音还未落下，那道紫色身影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这一刻，无垠神秘之内，与“天空雷霆神系”相关的一切，不管是属神、仆从神还是那数之不尽的信民，都隐隐感受到了一场巨变正在发生。
并没有耗费太久时间，原本忠诚于赛撒罗的那些生灵们。
祂们的心灵深处，都传来了伊斯帕特拉妮那不可反抗，蕴着至高威严的声音。
……
无垠神秘之上，未知的时空。
唐奇正行走在一条既狭窄，又宽阔的“黑暗路径”之上，他的脚下好似完全为虚无，但却有种触及真实的质感。
路径前方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团亮光。
温暖柔和，但无比遥远。
唐奇无法判断自己走了多久，在这路径上时间概念似乎已经失效，似乎也不会有饥饿、口渴之类的感受，但除了一次次迈出步伐之外，唐奇还有更多的选择。
事实上是他每踏出一步，都要面临大量抉择。
这黑暗路径异常枯燥黯淡，但路径两侧，却是精彩无比。
两侧不但有着各种光辉闪烁着，同时还存在着层层叠叠，根本没有尽头的“门户”。
这些门户不存在任何的重叠，似乎每一扇都是独一无二的。
“通往图书馆的密径之上，有着无尽知识的诅咒，唯有追寻那唯一的光，才能踏足真正的图书馆。”
唐奇心底想起了萝丝·玛德琳曾告知的一条规则，那时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显然并不认为这规则很重要，也不认识所谓的知识诅咒，能困得住她的好友。
此时唐奇也的确没有太在意，他只是正常的前进着。
偶尔注视那些门户，不需要动用万物通晓，脑海中自动获得相关信息。
比如这一刻，唐奇踏出一步，左右各自扫掠一眼，分别看到了一扇纯粹由书本堆积成，还散发着浓郁油墨香气的门户，以及另一扇，让他感觉无比熟悉，有种立刻推开它冲动的，锈迹斑斑的粗糙铁门。
他的脑海，信息流自动迸发。
“知识之门：门后是一个知识世界，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书籍，包含了一切的奥秘，万物的起源，众神的隐秘……在这里，你可以获得完整的知识权柄，晋升至真正的‘知识之神’。”
“回家之门：想回家么？推开它，门后就是你的家。”
两扇门户的相关信息浮现，让唐奇忍不住露出无奈之色。
他能感受出来，无比强烈的诱惑从门户上涌出来。
那所谓的“知识之门”还好，他轻而易举通过了判定。
但回家之门，却让唐奇忍不住愣了刹那。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多久了？他想不想回家？
答案很清晰，就在唐奇心底。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这扇门户推开之后，绝对不可能回到那颗蔚蓝的星球。
“或许，我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回去，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通过推开这扇虚构门户的方式回去。”
唐奇眨了眨眼，低语一句之后，踏出了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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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孤独邦德与恶作剧
“萝丝的判断是对的，这些知识诅咒的确很难对我形成干扰，或许是因为我来这里的时间太晚了。”
“如果是还在梅瑟市、密凰市时的我，大概率无法通过这条密径。”
唐奇说话间，又最后扫了左右一眼。
两扇截然不同的门户映入目中，分别是镶嵌着各种神性权柄造物的“主宰之门”，以及笼罩着迷雾、线条与鹿角的“命运之门”。
二者，都无比真实的散发出对应的气息。
如果对于它们有执念的生灵，几乎很难反抗，都会选择去推开它们。
至于推开之后会获得什么？
萝丝·玛德琳并未告诉唐奇，倒是贝克法斯特之椅泄露过一些。
当初它的老主人之所以无法通过图书馆的【管理员考核】，某种程度上也与这类蕴含着高等级知识诅咒的门户有关。
不过对于唐奇，这两扇门户的诱惑还不够。
他平静的移开目光，重新看向前方，丝毫不刺眼的柔和光辉随着他踏出的一步而笼罩过来。
“已通过诅咒密径！”
“真诚欢迎你的到来，追寻知识的年轻人，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吼”
唐奇正在聆听着脑海中的声音，突兀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嘶吼响彻。
光辉随之散落，唐奇很快发觉自己踩踏在了真实的地面。
他的脚下出现光滑且有着各类化石纹理的地砖，前方是半开着的巨大门户，上面镶嵌着一些木乃伊、雕塑、锈迹兵器等古怪物事，还镌刻着一些精致复古的纹理。
一颗只剩下骨头化石的巨大脑袋正从半开门户内钻出来，用空荡荡的眼眶，盯着唐奇。
脑袋之下，是一副庞大的化石恐龙骨架。
唐奇看到它先是微微怔住，而后反应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开启万物通晓，而是略有些迟疑问道：“孤独邦德？”
既陌生也不算陌生的名字从唐奇口中吐出，因为就在不久前，唐奇还曾化身这个名字的主人。
嗯，跳了一段无比尴尬但还原度极高的舞蹈。
唐奇瞬间辨认出它，让这特殊生命感受到了惊喜。
它那庞大骨架完全忽视门户，仿佛幽灵般钻了出来，裹挟着呼啸风声，猛地冲到唐奇面前。
同时，它那空荡荡的嘴里吐出一种粗犷，但好似充满故事的声音。
“新来的家伙，你居然能认出我来，我现在的形象和你看见的时候可是有着巨大差别的。”
孤独邦德说完，立刻得到唐奇别出心裁的回答。
“气质，你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小小的马屁，让这只已经变成骨架，名字为“邦德”的霸王龙有了美好的心情。
同时这也让它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那空空的嘴里打开了话匣子。
它先是做出让人看了必定会惊叹的动作，面对着唐奇直接坐了下来，空中甚至传来了骨架支撑不住即将破碎的咔咔声响。
事实上已经碎了断了不少，不然一副骨架是不可能坐下来的，还屡次试图用小短手去支撑自己的下巴骨头。
唐奇看得有些想笑，他猜测这只霸王龙应该是专门的“引领者”，至少负责介绍一些图书馆的大致区域，或是规则什么的。
但它现在有些兴奋，除了倾诉之外，暂时忘记了其他。
“这么多天，终于被我碰上一个有眼光的家伙了。”
“果然我邦德就是最英俊的霸王龙，是最美丽的舞者，你能详细说说我的气质到底有多么独特么？”
“原本我应该更加威武迷龙的，都应该怪那该死的审核员。”
“既然选中了伟大邦德的【求偶舞】作为敲门仪式，那就应该早点来接我，而不是任由我死去，被埋起来，然后腐烂，最后变成这个模样，被摆放在一间闹鬼的博物馆里面。”
“那群家伙来晚了多久，我数学不好，完全数不清了……不过说起来，也比其他的倒霉蛋好，它们最终都变成了一些黑乎乎的液体。”
……
在邦德唠叨时，唐奇的目光直接略过它，很快落在那复古门户前面，一本约莫三米高，无比精美的厚壳书之上。
那厚壳书似乎也是“活着”的，察觉到唐奇的目光，它竟然直接竖起来。
面对唐奇，显现出封面。
上面原本是另一种唐奇完全不认识的字体，但面对他时开始变换，最终呈现出来的是联邦通用文字。
“图书馆规则全本？”
唐奇一脸荒唐的念出厚壳书名字，然后便见到这书很得意似的在原地跳了跳，硬邦邦的四个角还扭动了几下。
同时那精美无比的封面也唰的一下翻开，丝毫不打算经过唐奇同意，就开始让他阅读第一页规则。
“不得损坏任何书籍，不得偷窃任何书籍，不得破坏图书馆任何设施，不得伤害图书馆任意工作者……”
唐奇曾听过，以及未曾听过的规则，不断的冒出来。
且无比粗暴的，开始往唐奇脑海里灌输。
如果只是简略的几页规则，唐奇倒是有兴趣好好看几眼，可此时看看这本书的厚度，唐奇只感觉荒唐。
没有再多忍耐，直接施放万物通晓。
出乎意料并没有什么迟滞阻碍，幽光迸发。
【超凡生灵：神秘图书馆规则全本。】
【状态：成长中。】
【信息碎片一：它是一本书，同时也是一种特殊的超凡生灵，在无比久远的时代便蜕变为生命的存在，它的寿命几乎超过了大部分“万灵”。】
【信息碎片二：它并不具备极高智慧，它的职责是记录并向所有来访者展示图书馆的规则，为了达成这一点，它不间断使用自己的超凡能力“无限分身”，也就是说，图书馆内有无数个它，任何有阅读权限者，都能随时召唤它。】
【信息碎片三：它仍旧在成长，因为它所记录的规则，不断在被添加着……即便是图书馆的创始者们，在不进行查阅的情况下，也无法说清楚到底写下了多少条规则。】
【信息碎片四：因为规则实在太多，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完全阅读或者去记忆，事实上在图书馆内，除了少数无聊且有着强大毅力“特殊人士”会选择这么做，其余来访者不管是否经历了恶作剧，都会选择忘记它。】
【信息碎片五：图书馆内有一个关于它的投票计划，任何访客都可以参加，票选出最不受欢迎的规则，长期高居榜首的一条为“图书馆拥有最终解释权”……这源于许多试图钻漏洞的家伙失败之后的无能狂怒。】
【信息碎片六：任何人如果能通过“管理员考核”，都有资格添加新的规则，若规则得到它的承认，将获得对应奖励。】
【信息碎片七：阅读它并不是进入图书馆的必要条件，只要通过了诅咒密径，拥有阅读权限，就能成为神秘图书馆的一位新访客。】
……
详尽的信息碎片，让唐奇很快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关键字清晰浮现。
恶作剧！
唐奇无视殷勤翻页的“厚壳书妖”，唰的一下转头看向还在唠叨倾诉，仅剩下骨架的霸王龙孤独邦德。
“孤独邦德：一个不怎么尽职的【引领者】，它太孤独了，拖住新访客几天时间，讲述它的故事，是它保持了数百年的好习惯……”
脑海中的信息流淌，唐奇的目光立刻变得危险起来。
作为一个“借阅者”，他的时间无比宝贵，居然有人敢浪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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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隐藏书籍
唐奇盯着“孤独邦德”的动作幅度不小，虽然这头只剩下骨架的的霸王龙已经没了眼睛，但作为超凡生物自是有着非凡感知力。
它立刻便知晓，这位新来的访客或许很聪明，已经猜出了什么。
但它没打算立刻起来，假装没发觉唐奇的注视，依旧自顾自的唠叨讲述着。
那小短手也依旧努力支撑下巴，语气里面充满着心虚嘀咕道：
“我是引领者，我为图书供提供服务，报酬少得可怜，访客们不能伤害我的。”
“我只是太孤独了，每一位访客在真正进入图书馆之后都不会再回来找我，一个一个真是太绝情了……唉，作为最英俊的霸王龙，伟大的孤独邦德难道真的不配拥有一只雌性霸王龙作为配偶么？”
“我希望下一任访客就是……”
唐奇完全理解孤独邦德的心情，毕竟这只霸王龙连名字里面都带着孤独二字。
抓住一个机会，便要倾诉唠叨也很正常。
但很可惜，唐奇拥有的时间的确不怎么多，在这里浪费好几天，不太明智。
不过从图书馆的规则来看，孤独邦德也算是其中的“工作者”，唐奇的确不能做出伤害它的举动。
但邦德若是认为这样，唐奇就会屈服，那显然是错了。
唐奇先是看向前方那疑似某座博物馆大门的门户，相应的信息碎片溢出。
“亿万扇可进入真正图书馆的门户之一，被它的守护者【孤独邦德】装饰成了它最熟悉的博物馆样式，访客可以使用任何力度推开它，甚至是意念，但可能会导致守门人生出怠工想法。”
“它可能会拒绝为访客介绍图书馆的区域、设施以及一些必要事项，在数万年前这原本是不被允许的，后来某位管理员添加了这条规则，于是情况发生变化。”
这两道碎片，让唐奇有种把添加规则的管理员叫出来好好交流的冲动。
同时他有种预感，此类规则说不定会有很多。
嘴角牵扯了几下之后，唐奇径直来到邦德身前，似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作为引领者，有假期么？”
虽然被打断很不满，但毕竟是仅剩的“聆听者”，邦德觉得自己应该珍惜。
于是它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可怜兮兮的回答道：“有，但是少得可怜。”
“我们每推开九百次门户，接待九百位访客，能获得一百年的假期，如果选择在图书馆内度假，可以适当延长一些。”
“报酬呢？”
唐奇不给邦德继续唠叨的机会，直接又问道。
报酬显然又是邦德心底的伤心事，它迫不及待吐槽道：“有，更少得可怜。”
“当初把我从博物馆接来，说什么给我一份永远不会丢失的工作，给予我漫长的寿命。”
“听起来是很美好，但我现在只是个一副骨架啊，不能再品尝美味血肉的滋味，也不能享受猎杀的快感，最重要的是，我找不到另外一只与我灵魂契合的……”
眼看着邦德又要绕回去，唐奇图穷匕见接着打断道：“你知道怪诞镇么？”
唰的一下，邦德那空荡荡眼眶内亮起了灵魂火焰。
它很是热切，兴奋道：“当然知道，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是众神游乐场，虽然远不如图书馆神奇，但那也是个极好的去处。”
“我其实申请过很多次，但我的【故事】每次都被驳回，说什么太过单薄，除了求偶舞之外毫无亮点，别让伟大的邦德知道那破小镇的主人是谁，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报复……”
唐奇有些无奈，这只霸王龙有着非凡的唠叨能力。
没有再进行引导，唐奇敲了敲它的小短手，直接道：
“我，就是怪诞镇的主人。”
“如果你在度假开始时告知我，你很可能获得一次邀请。”
“在怪诞镇内，你会是主角，你会拥有一个让你梦想成真的故事，而前提条件是……”
“哗啦”
唐奇的话还未说完，却见很是无赖瘫坐着的骨架龙无比敏捷的起身。
它那只剩下骨头的大腿快速奔跑，尾巴一甩一甩，直接将那仍在殷勤翻页的“图书馆规则全本”撞了个踉跄，初始它试图用两个小短手推开门户，发觉自己够不到之后，便直接用头颅将那复古大门顶开。
灿烂耀眼的光辉涌来，下一刻，唐奇发觉自己出现在一个无比巨大的，仿佛只有黑白两色的大厅内。
脚下，仿佛是世界的中心。
围绕着他的，是无穷无尽的“书架”，各种类型的书架，它们都与天空相连接着，目光无法看到顶部。同样数不清的路径，共同构成一张仿佛充斥宇宙的巨网，可以让任何访客出现在任何书架的任何位置之前。
而书架的数量，这粗略一眼看到的，是无穷无尽。
仿佛根本不存在边缘，这些如同“巨物建筑”般的书架，延绵不断，往宇宙深处延伸。
除了书架外，唐奇第一时间还看到了大量毫无重复的移动或取书的工具，包括活化梯子、银色滑板、传送阵、幽灵工具、意念仆人……应有尽有。
使用它们的访客们，同样让人无比惊骇。
人类？
不，唐奇的第一道目光根本没能触及几个人类。
入目所及，皆是异类生灵。
它们有些原本就在这里，有些则通过未知方式闪现。
不等唐奇多观看几眼，他的面前，孤独邦德那颗头颅凑了过来，这回唐奇在它眼眶内跳跃的灵魂火焰中，罕见的看到了讨好的意味，这让唐奇有些后悔不早一点“行贿”，其实他仍旧浪费了不少时间。
为了挽回一些，唐奇快速道：“邦德先生，履行你作为引领者的职责，你会在度假时获得邀请。”
“好的，伟大的怪诞镇之主。”
得了允诺的霸王龙忽然变得无比乖巧，它昂起身躯，站在唐奇身侧，伸出那短手，召唤来一块十几米长的“银色滑板”，并随机选定了一条路径，带着唐奇开始游览。
脱离那大厅中央瞬间，唐奇眼前便只剩下“书架”。
但不是所有，只是大概三两个书架，便充斥了他的视线。
每一个，看上去都如同占地庞大的“未来大厦”，而一旦近了便会发现，每座大厦的形态都是不同的。
比如此刻，距离唐奇最近的这一座。
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株远古树人所化，它的枝丫、树叶、缝隙……化作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方格”，即便最小的一个也能容纳一栋大屋子，最大的则能容纳一座小岛，且似乎都是存书之所。
这座特殊书架，已经有了数位访客。
就在唐奇前方不远，某个方格内，一位不知归属于什么种族，有着硕大头颅，肥美胸怀，只用某种兽皮遮掩下方的类人生灵，正端坐在一块黑色礁石上，周遭显化出海啸暴雨，但丝毫影响不到它的
它无比认真，仿佛与身下礁石融为一体，永远不会再动弹。
方格显然有着一些功能，比如可以具现任何环境，可以屏蔽干扰。
但这位阅读者没有启用屏蔽，以至于唐奇能隔空看见它所阅读的，是一本唤作《鲸歌》，有着蓝色封皮与书页的书籍。
唐奇收回目光时，他的身旁正好走过另一位阅读者，是一位特殊的“天使”。
它的身上并不存在衣物，只覆着灰色鳞片，背后则是沾染着红色斑点的翅膀，头颅似某种鹦鹉，头顶恒定着一枚灰红色光环。
它的双手、双腿，都被截去一半。
它用自己的嘴叼着一盏破旧但散发着神性气息的“油灯”，飞到唐奇身侧不远，试图进入某个方格。
但它似乎有些困难，但不等唐奇开口询问是否要提供帮助。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种由树皮、树叶组成，有着大量手臂，模糊的脸庞，以及数颗眼球的特殊生物爬了过来。
它刚出现，孤独邦德的介绍也便响起。
“小东西的名字是‘多多鲁特’，是这书架的伴生种族，也是它的整理员，每座书架都有不同的整理员，主要负责整理书籍，清扫灰尘，让书架保持在最佳状态。”
“它们也会听从阅读者召唤，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包括为你打开通道，为你找来本书架上你想要的任何书籍，甚至于为你翻页等等。”
“根据第365971条规则，伤害它们，或杀死它们，都将视作对图书馆的挑衅，将被驱逐离开。”
“它们喜欢被称赞表扬，多说几句，有几率让它们在权限范围内提供更多帮助，比如主动为你找出【隐藏书籍】，这可是阅读者们最喜欢的惊喜，一些无聊的家伙最常做的事便是四处寻找隐藏书籍。”
……
邦德介绍时，那小东西手脚麻利的帮助这灰天使打开了方格，在天使穿越进去时。
那方格内弹出一个光幕，显示着方格内所存放的所有书籍。
唐奇尽力用目光下拉，但仍旧没能看到底部。
且只是这粗略一眼，他便下意识发觉几本只看名字便让他生出兴趣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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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卡巴拉与星海瞭望
“《真实的光明之书》、《梦魇秘语》、《最强旅法师——卡米特旅行全记录》、《灵魂的本质》、《死于睡梦的神》……”
唐奇脑海快速记下这些书名，同时生出疑惑。
转头看向邦德，问道：“图书馆的书籍，都没有进行过分类？”
这问题的缘由很明显，唐奇所记下的这些书籍，只看名字便知晓它们不是同一类，但它们却被摆在一座书架内某个方格中。
孤独邦德听到问题，嘴部骨头咔咔响着，它似乎是在笑，同时回答道：
“分类？”
“在这个扇区内的所有书籍，的确都没有进行过分类，不过也并不是随意摆放的，其中大部分书籍都由它们的初始主人进行放置。”
“只是随着时间拉长，对于新访客来说，所有书籍的位置都是混乱不确定的。”
“当然，有办法可以豁免这种情况。”
“嘭！”
就在邦德话音落下瞬间，一本比之前那《神秘图书馆规则全本》还要厚的书籍落在银色滑板上。
邦德的嘴部骨架又开始张合，拍着那大小几乎和一栋房屋差不多的书籍道：
“这是《第一扇区藏书目录》，本扇区内所有书籍的名字，简介作者等信息，以及它们存放的位置，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当然，只有一部分阅读者会选择这么做，大部分都喜欢惊喜，它们会在一座一座书架之间游荡，每次都有种拆礼物的感觉，这让它们无比着迷。”
孤独的霸王龙先生说话时，唐奇脑海也在闪烁着信息碎片。
【超凡奇物：第一扇区藏书目录。】
【状态：变化中。】
【信息碎片一：它与《图书馆规则全本》一样，处于不断被增加的状态，且速度高于后者，每一位访客、阅读者都可以在图书馆内撰写书籍，获得承认便能将书籍放置在自己想要的位置，目录也便增加一条。】
【信息碎片二：每位访客进入图书馆，都将自动匹配一本所处扇区的藏书目录，初始状态是一样的，访客可使用各种手段修改自身目录的状态，让自己的阅读更加舒适。】
【信息碎片三：比如使用搭配某种秘药给目录服用，让其蜕变为特殊生命，又或者使用神术让目录活化，又或者使用机械力量将目录改造为智能助手……访客离开扇区时该目录将被归零。】
【信息碎片四：动用意念，即可召唤属于你的目录。】
看着最后一道信息，唐奇并未立刻进行召唤。
当然，他也不打算按照孤独邦德所说的那种方式进行后续的
唐奇也喜欢随处遇见的“惊喜”，但有个前提条件是时间充裕。
他看向周遭，依旧是一望无际如同大厦般的书架以及各种神奇、不可思议的设施。
“第一扇区？图书馆，有几个扇区？”
唐奇询问的，其实是神秘图书馆的完整结构。
他知晓图书馆的基础单位是“扇区”，但除此之外，唐奇对于图书馆是一无所知的。
在这之前，他曾就此询问过萝丝·玛德琳和贝克法斯特之椅同样的问题，但都没有获得真切答案。
萝丝的回复：老师说未知才迷人，等我去了图书馆，自然会获得答案。
法克的回复：吝啬的贝克法斯特什么也不肯透漏，说那是祂无法挽回的美好回忆，只能由祂独享。
唐奇原以为作为“引领者”的孤独邦德应该会知晓，可下一刻，他听到的回答却是：
“如果只是扇区的话，图书馆的第一层，共有一千九百九十九个扇区，且扇区数量还在增加……每个扇区间，都由【知识密径】连接着，获得权限即可同行。”
“若没有相关权限，则可通过将所处扇区内所有书籍阅读完毕的方式，强行获得权限……当然，肯定还有更多方式可以获得前往其他扇区的权限，但我作为一个低微的引领者，只能说我知晓的信息。”
说到这里，孤独邦德顿了一下。
而后，继续道：“连续获得十次权限者，将拥有进入图书馆第二层的资格。”
“又或者，通过【图书馆管理员考核】，成为第一层管理员，同时也可以获得进入第二层的资格。”
“至于第二层是什么结构？里面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
霸王龙摇晃着自己的化石头颅，解答了唐奇部分问题，但离一无所知依旧不远。
唯一的有效信息，是管理员考核竟然是分不同层数的？
“图书馆，有几层？”
“不知道！”
唐奇又问，然后邦德飞快回答道。
同时，它又一次伸出自己的小短手，忽然指向眼前书架内某个方格中一位阅读者。
唐奇看过去，眼眸内浮现出一片破败无比的漆黑森林，树木凋零，乱石也风化碎裂，阅读者的本体是一头体型巨大的“猫头鹰”，它显然是某种拥有强大魔法的超凡生命，但它已濒临死亡。
它站在地面，眼前是一本唤作“我将不朽”的书籍。
它太老了，身上覆满了厚厚的灰尘，羽毛几乎掉光，脖颈处是朽烂的暗红色围巾，脚脖处挂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铛，或许过去还有别的饰品，但都已经腐烂至消失，一如那原本无比葱郁繁茂的森林。
孤独邦德的解说，适时传来。
“伟大的怪诞镇之主，许多新访客都想知道图书馆到底有多么庞大，是什么样的结构。”
“但最终，这个问题会在它们脑海消失。”
“因为大部分的访客阅读者，即便耗尽了所有寿命，也不可能离开第一层。”
“不，不止是第一层，甚至是我们所在的第一扇区。”
“仅仅只是眼前这个【卡巴拉三号书架】，也已是数十位阅读者的埋骨之地，灵魂安宁之所。”
“这个大家伙是一位传奇级的魔法师，它因为对知识的极度渴求，而获得了某位管理员的青睐，不但准许它在图书馆内永久停留，同时也准许它使用一种特殊方式，为图书馆增添一本新的书籍。”
“它在第一扇区已经待了近千年，它正在走向终点。”
邦德的这几句话，内容似乎有些诡异，乃至于恐怖。
但唐奇很快明悟过来，它说得是真的。
他看着那濒死的猫头鹰，相关碎片溢出。
【超凡生物：克鲁格斯。】
【状态：濒死。】
【信息碎片一：它原本是一只很普通的猫头鹰，因为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位魔法师主人，它被赐予一瓶“智慧药剂”，它被赐予名字“克鲁格斯”，它对知识的渴求，在魔法上的天赋，使得它开启了一段远比主人更加传奇的魔法旅程。】
【信息碎片二：它在近千年前获得某位管理员允许，获得永久停留图书馆权限，这个永久指得是它的寿命极限。】
【信息碎片三：它很快乐，也很满足，它选择用特殊方式继续留在这里，它将用余生阅读想要阅读的所有书籍，并在死亡之后，将自己的躯体、灵魂以及还未朽烂的一切化作一本新的书籍。】
【信息碎片四：它已确认书名为《生命的意义——克鲁格斯的魔法讲座》，它已选择好放置地点“卡巴拉三号书架”。】
……
“这样的阅读者，很多么？”
唐奇阅览着脑海中的信息，问了一句，同时看向那濒死的克鲁格斯所在方格内的书单。
除却正在形成的特殊书籍之外，又是一眼无法翻页的长长名字。
“非常多！”
“这是它们的权利，也是它们的自由，至少它们都很快乐不是么。”
霸王龙摇晃头颅回答时，银色滑板仍在向前滑行，且速度在加快。
数秒之后来到下一个书架，比起刚刚的“卡巴拉三号”，这个仿佛由某种陨石所铸的庞大书架更受欢迎一些。
唐奇还未进行打量，已看见数位从远处过来的阅读者，以及凭空闪现的新访客。
有的友好，有的冷漠。
其中一位突兀从虚无中闪现出来，穿着猎人装，绿披风飘荡，满头白发的雄性精灵。
它先是友好的对着唐奇点点头，旋即进入书架中某个方格，内里即刻显化出一片美丽无比的大陆，战争、冒险以及其他故事气息迸发，一份特殊的书单呈现在唐奇眼中。
“它使用的是体验式阅读，分别叠加了《精灵世界》、《余烬哀歌》、《三则战争史诗》、《洪水来临时我在想什么？》、《永夜、晨曦与吾之女神》……等书籍，经历完所有书籍，将耗时一百零九年。”
“高权限者，可使用倍速功能，但过高倍速有几率造成灵魂损伤，不建议使用。”
“第一扇区内提供这种阅读方式的，包括这座【星海瞭望一号书架】在内，共有两千零二十座。”
孤独邦德刚说完这些，很快就迎上了唐奇疑惑的目光。
唐奇此刻的确有些疑惑，如果这头只剩下化石骨架的霸王龙没有说谎。
那么他可以确定，神秘图书馆是一个远比“怪诞镇”要神奇得多的地方，或许唯有他仍旧还不算了解的“万物皆可售卖”，能与之相比。
ps：补昨天，昨晚熬到四点什么也没写出来，要展现“图书馆情节”的真实感的确很难，更新不及时也是真的，所以胖鱼接受书友说我“愚不可及”这个说法，原谅我，给大家嘭嘭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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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图书馆内的“熟人”
“大量阅读者耗尽一生去阅读，也无法离开这第一扇区。”
“而图书馆内共有近两千个扇区，且还只是第一层？”
唐奇默默无言，神秘图书馆的庞大，有些超过他的想象。
他如今所拥有的，所主宰的，包括“梦幻国度”、“怪诞镇”在内，与之相比都显得渺小许多。
而且梦幻国度与怪诞镇内的一些特殊体验，图书馆似乎也能提供，甚至于更加完美。
比如眼前的“星海瞭望一号书架”内的体验式阅读，刚刚进去的雄性精灵脱离时，将无障碍获得他所经历的那些书籍内的所有知识。
“除了时间有些久，但倍速可以将过程缩短。”
“怪诞镇的【强制叙事域】可以带来更加真实美好的体验，梦幻国度内的节点则有超凡奖励，但都无法灌输这么庞大的知识。”
“是了，时间。”
“孤独邦德的所有愿望其实在图书馆内都可以得到满足，唯一的阻碍是时间有些紧凑，似乎不太够的样子。”
唐奇念头闪烁时，眼前邦德那颗化石头颅也摇晃着，解答了他的疑惑。
但却不是唐奇认为的，时间原因。
“最英俊的霸王龙，伟大的孤独邦德阁下……不喜欢看书！”
大家伙嘴巴骨骼张合，掷地有声道。
银色滑板仍在向着前方滑行，唐奇耳边则回荡着那一个让他根本无法反驳的理由。
一人一恐龙身边不断掠过去“巨大书架”，仿佛穿行在某个无边无际的森林内。
同时这森林无比安静，很难听到任何杂音。
但是，并不孤独。
唐奇的眼眸里面，能看见大量的访客、阅读者，以及一座座书架内各式各样的“整理员”。
如那卡巴拉三号内，是一种小树人般的异种。
而星海瞭望一号，则是唤作“波特量子蟹”的特殊生灵。
某座唤作“动物王国”的书架内，整理员是一只只说话慢吞吞的树懒。
名字为“丧尸宇宙九号”的书架，整理员却是一个个喜欢说唱，且水平很高的丧尸。
一座充满长生天朝风格，唤作“藏经阁九号”的书架，整理员是大量喜欢喝酒的暴躁巨猿。
……
除了这些，唐奇还看到了更多以往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生命。
仅仅只是在孤独邦德引领下的游览，他的神秘学知识便也在上涨。
唯一的“遗憾”，行进过程中，唐奇始终没能看到预想当中本该发生的意外事件，比如阅读者捣乱，或是偷窃书籍之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唐奇也有种随机选择一座书架，进行阅读的冲动时，前方忽而豁然打开，却见一片无比庞大的特殊区域。
唐奇没有看到任何物质化的景象，大地或者星空，亦或是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充斥眼眸的，是一种“线条”？
呈现出灰白颜色，蜿蜒、纠缠，且在无限延伸，这些线条构成了怪异的基底，不真实的山岳，一些有着完美对称，或是特殊质感的“建筑”，甚至于是一座仿佛是供给特殊幽灵居住的城市。
这些线条让唐奇感觉怪异，每道线条似乎都蕴含着不确定的信息，没有来处，没有去处，随时溃散，又随时凝聚。
由它们构成的这区域，同样安静无比，同样不存在尽头，同样也并不孤独。
唐奇与霸王龙站在银色滑板上，前方出现了一道道身影。
每一道，都让唐奇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
其中的数道，更是让他怀疑，如果进入厮杀状态，他能否将对方解决？
这些身影，大多都保持着静止，少数有一些细微的动作。
最接近二者的一道，祂躯体类似人类，蹲伏着，用双手手掌支撑着自己的头颅，躯体像是某种透明矿石粗糙铸造，上面还有不少杂质，伴生矿石，无比惊人的神性辐射气息自祂体内迸发出来。
祂每隔三秒会有所动作，探手入身下，从流淌着的“灰白线条”内捞出一本书籍。
阅读大概十分之一秒，书籍溃散，祂呆滞或者说沉思三秒，继续动作。
唐奇没有以“万物通晓”窥视祂，而是看向其他的身影。
稍远处，是又一位有着天使特征的神性生物。
祂身躯漂浮于一间纯粹由灰白线条构成，充满着美感的房间内，完全与类人迥异，高达十米的躯体，肢体、肌肉都显得纤细，但有着与房间几乎等同的奇妙美感。
祂身上覆着特殊金属打造的铠甲，呈暗红色，上面镌刻着类似眼睛的符号，镶嵌着数百颗散发幽光的“宝石”。
祂的头颅被三角头盔笼罩着，头顶漂浮着三枚环绕在一起的纯白光圈，星星点点的白光溢出，在虚无处荡开涟漪，隐隐映现出一个幽暗但又有着光的世界。
祂取来书籍的方式，似乎是意念？
大约每十秒，会有一本书籍出现在祂身前，并自动翻页。
唐奇依旧没有施放万物通晓，转而看向一道动静最大的身影。
那同样，是一尊神性生物，且充斥着被唐奇单方面认为的，来自长生天朝的气息。
祂是一条巨蟒，有着三颗头颅，身上披着华丽，绣着山川星辰的红色衣袍，三颗头颅都戴着王冠，一颗头颅遍布猩红眼球，脑后旋涡、黑云涌动着，一颗则有鳞有角有须，脑后火海洪水纠缠，一颗则已生出模糊人类五官，脑后星河摇曳。
就在唐奇好奇注视祂时，身侧的霸王龙骨架化石又凑了过来。
嘴部张合，吐出解说。
“这里，是第一扇区的中庭，也是守护域。”
“在这里的都是【守护者】，祂们每一位都无比强大，甚至于真神前来，如果违背了图书馆的规则，同样也将遭受守护者们的惩处。”
“之前引领您前来的的途中没有见到捣乱者，并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即便出现在了第一扇区，也会在瞬间被守护者们发觉，或是进行相关刑罚，或是驱逐，或是直接抹去。”
“虽然我不知道其余扇区的确切情况，但有一点我知晓，第一扇区的守护者是最多的，也是最强的。”
“对了，祂们中的少部分也是【管理员】，但只有运气极好的情况下才能遇上管理员。”
“不过不要紧，每一位守护者都拥有为新访客办理‘借阅证’的权限。”
“您的身份，您的真名，您在图书馆内将拥有多久的阅读时间，以及是否能前往其他扇区……所有这些，都将在您办理借阅证时显示出来。”
“另外，新访客唯有在办理了借阅证之后才能长时间停留，且能享受到相关服务，比如食物之类生存所需资源。”
……
唐奇自是瞬间听出，身边这只剩下化石骨架的邦德语气中的潜台词。
这家伙，大概是对唐奇的身份还有着一丝疑虑。
怪诞镇之主！
虽然无法与“图书馆”相比，但在无垠神秘中绝对也是让许多神灵也会生出羡慕与嫉妒念头的“大人物”。
当然，孤独邦德关心的是唐奇承诺的小小贿赂，能否真的兑现。
嘴角牵扯出一道弧度，唐奇没有理会邦德的小心思，目光在一众“守护者”间梭巡。
银色滑板依旧在往前方滑行，唐奇快速观察得出结果：
所有守护者似乎都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丝毫不理会任何闯入中庭的访客，唯有那些访客降临在祂们面前，并提出了相关要求，守护者才会有所反应。
“我可以任意选择一位守护者，替我办理借阅证对么？”
“没错。”
孤独邦德回复了一句，似又想到什么，立刻给予补充。
“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尽量选择性格好一些的守护者吧。”
“虽然只要您拥有相关权限，必定能获得一张借阅证，但如果遇上性格不太好的守护者，很可能会有不太愉快的遭遇。”
“或许您的实力比守护者们更强大……但很遗憾的是，如果您与任一位守护者发生冲突，即便是守护者的错，同样将引起所有守护者的围杀，甚至于会有其他扇区的守护者和管理员前来。”
“此类事件曾发生过不止一件，毕竟有诸多万灵也都是图书馆的访客，其中不乏秩序阵营的神，也曾试图请来正义女神进行裁决，但很遗憾，没有万灵能在与守护者管理员的冲突中获得公平对待。”
这几句话引来了唐奇的兴趣，他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回道：
“因为那规则……图书馆拥有最终解释权？”
“是的，这条规则可是始终霸占着‘最厌恶规则排行榜首位’的，除非您的实力能一举超越【创始者们】，否则还是不要与守护者、管理员起冲突的好。”
孤独邦德回复完，唐奇却没放弃，进行了追问。
“如果是在规则内呢？必定有相关的申诉类规则吧，能否让阅读者反杀守护者？”
“的确有，但成功案例极少。”
邦德似乎有些惊讶唐奇看到的盲点，快速点头给予肯定答案。
它话音落下，唐奇忽然顿了顿脚，让身下银色滑板停滞。
同时，他的目光直接看向一个方位，面上露出一道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上“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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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萝丝·玛德琳的寿命
孤独邦德说大部分的“守护者”、“管理员”都是神性生物，但必定也有着一些例外。
而此时，唐奇所注视的所谓熟人，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他所看到的身影，并不具备神性气息。
而“熟人”的定义，也只是因为唐奇实力暴涨之后带来的强大记忆力，见过一面打过交道，又在无垠神秘之上的陌生世界见面，完全可以归入熟人范畴了。
唐奇眼眸里面映照出来的景象：
无比神奇的灰白线条构建、堆积成一座类似“金字塔”般的建筑，而在塔尖处，正蹲伏着一道比寻常泰坦更加高大的身影。
它的躯体仿佛由石头铸就，双手撑着头颅，大部分特征类似猿类，但一张脸却是近乎空白。
唯一的“器官”，是一个闪烁着光辉的三角形符号。
而它正用这器官进行着阅读，一本接着一本书籍闪烁着出现，快速翻页，而后又闪烁着消失。
“异见者石像！”
唐奇有些讶然，低语道。
被他所注视的正是许久前，唐奇作为证人参与某次正义法庭的审判，帮助萝丝·玛德琳挽救她的闺蜜，异域某种族半神级的公主时，曾交谈过的一尊石像。
“按照正义法庭设定，这石像应该是最后一道保险，防止出现错误。”
“虽然上次是由于我的插手才没有造成冤假错案，但也的确不能否认这石像的贡献。”
“不过它没有在法庭内履行职责，怎么出现在这里？”
唐奇正疑惑时，孤独邦德的解说适时响起。
“您选中的这位【异见者石像】，它不但是守护者，同时也是图书馆第一层的管理员。”
“不过它其实并不是好选择，相对于其他守护者或者管理员，它的性格较为古怪……或许您也听过【正义法庭】，它不但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同时也是正义法庭的终端裁决者，同时也是异见者之神厄里托斯提前预订的属神。”
“当然，它如今还未登神，但并不妨碍它那古怪无比，让人头疼的性格，您应该更换一位守护者帮您办理借阅证。”
邦德的建议很真诚，不过唐奇并未采用。
伴随着他的意念，银色滑板径直向着石像滑去。
当滑板靠近那灰白金字塔十几米范围内时，沉迷阅读无法自拔的“异见者石像”忽而抽离出来，它转过头，直接看向滑板之上的唐奇。
嗯，只有唐奇，体型巨大且较为吸引眼球的孤独邦德被直接忽略了。
“异见者，又见面了。”
唐奇先一步开口，在萝丝前来之前，眼前的石像勉强算是熟人。
“狡诈的起源星人，善于欺骗的巫师，严格意义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之前所见到的，是另一个我。”
没有意外，异见者很不客气的提出了异见。
不过它这句话也泄露出了某些信息，比如无垠神秘内不止一尊“异见者石像”，但它们共享记忆。
“类似分身么，登神的某种路径？”
唐奇心底猜测，同时也不打算继续拖延。
看着异见者石像，径直道：“完成你的工作吧，就像正义法庭内那个你，它的效率就非常优秀。”
唐奇落下，异见同样没有缺席。
却见那三角符号闪烁着，内里酝酿已久的光辉涌出，照射在唐奇身上的同时，也响起了它的声音。
“不论哪个我，都是一样的优秀。”
“图书馆内的我沉浸学习，只有拥有无穷无尽的神秘知识，隐秘真理，才能更好的提出异见……而正义法庭内的我，所提出的每一次异见都能拯救某个被审判的生灵，这能让另一个地方的我更接近……”
“所以，是一位无比喜爱学习的杠精。”
异见者石像精准卡在那隐秘知识泄露前停下，让唐奇忍不住进行了吐槽。
同一时刻，属于唐奇的借阅证似也办好了。
此刻，就在唐奇身前漂浮着的一张主色调为金色，由某种特殊金属构成的卡片，上面烙印的依旧是那个层层叠叠，无比广阔，高居于无垠神秘之上的空间图案。
只是在右下角，出现了空白。
“填上你的真名！”
“根据图书馆第19条规则，你需要知道，在你写下名字之后，会有一张完全相同的复制卡出现在图书馆的【档案室】。”
“根据图书馆第4897条规则，如果你违背了相关任一条规则，图书馆将有权使用复制卡对你进行包括诅咒、施法、抹杀等等惩处。”
“关于此措施产生的一切冲突，图书馆拥有最终解释权。”
伴随着石像吐出的这一句句，唐奇更加理解孤独邦德之前所说的，那条关于最让人厌恶规则的投票结果。
“最终解释权？”
“按照这家伙所说，图书馆的档案室内岂不是拥有不知多少位访客、阅读者的【真名复制卡】？”
“如果是个邪恶组织，根本不需要发动战争，只要动用这些复制卡就能击杀不知多少强者。”
唐奇眉头微微皱起，尽管他很理解图书馆的这种措施。
但心底仍旧忍不住生出担忧的想法来，即便图书馆是永久中立的，可这依旧存在着可怕的隐患。
念头闪烁到这里，唐奇对着暂未签名的空白借阅证施放了万物通晓。
上面没有任何遮掩，相关信息碎片迸出。
【超凡奇物：神秘的借阅证。】
【状态：空白。】
【信息碎片一：归属于‘神秘图书馆’的空白借阅证，持有它能在图书馆内进行任何权限内的阅读活动，同时也将享受图书馆提供的任何权限内的服务。】
【信息碎片二：使用它的前提条件，签下自己具备相应权限的真名，包括无垠神秘之上的‘万灵’在内，一旦签下了真名，都将受到图书馆规则的限制。】
【信息碎片三：若签名者的超凡等级越过了某种界限，比如一位强力神灵或者主宰，即便有了真名复制卡也根本不可能进行咒杀……但有几率触发图书馆的最终解释权规则，很可能导致图书馆的一位或者更多创始者现身，对违规者进行相关惩处。】
【信息碎片四：它与《图书馆规则全本》完全绑定，所有的权利、服务以及最后的惩处，都必须在规则内进行……但图书馆拥有最终解释权。】
【信息碎片五：图书馆已存在了无比漫长岁月，并未发生过规则外的惩处，也没有存在能进入图书馆档案室窃取‘复制卡’，档案室位于图书馆最深处，主宰乃至于主宰之上的存在，在没有获得允许的情况下也无法进入其中。】
……
显得繁琐的信息，让唐奇稍稍放松了些。
“也就是说，如果借阅者的实力过高，违反了规则之后可能不会受到惩处，但更大可能，是招惹出图书馆的创始者？”
“嗯，换句话说，如果我想见古老观察者以及其他的创始者又见不到，完全可以试试使用这种方式嘛。”
唐奇换了一种让人很想要吐槽的思路，旋即抬手在面前的借阅证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使用的是联邦通用文字，仍旧是唐奇。
就在那空白处被填补的瞬间，那原本还显得有些虚无、朦胧的“借阅证”立时变得真实，直接落在唐奇掌心，很奇异的传来一种温和细腻触感，并感受到了一种状态正在被加持上来。
“获得【神秘的借阅证】，它能使持有者始终保持着智慧与平静。”
唐奇看着这道信息腾起时，眼前的异见者石像终于看了唐奇身侧，只剩下化石骨架的霸王龙孤独邦德一眼。
似乎有些受不了这大家伙的“私信轰炸”，最终还是也吐出让接受了贿赂的它惊讶又欢喜的答案。
“传颂无垠神秘的‘欺神者’，执掌梦幻的新神，怪诞镇新主……已为你办理借阅证，受理者为图书馆第一层管理员【异见者石像】。”
“根据图书馆第5486条规则，你需要知道你拥有的权限。”
“你的权限来源已提前留言，不对你的权限进行降级。”
“所以你持有这张借阅证，可通行图书馆第一层内的一千九百九十九个扇区，可阅读所有扇区内，所有书架内的书籍，可享受权限内的所有服务……如需进入第二层，则必须先通过【管理员考核】。”
“你能在图书馆内停留的时间为两百六十九年……这时限并不是固定的，它源自你的权限提供者拥有的寿命……若她的寿命有所增长，相应时限也会提升。”
没有什么铺垫，异见者石像泄露出了一道让唐奇有些意外的隐秘信息。
唐奇的权限来源，自然是好友萝丝·玛德琳。
而他能在图书馆内停留的时间，竟然是由权限提供者的寿命决定的。
也便是说，萝丝·玛德琳还剩下共两百六十九年的生命。
唐奇下意识的生出担忧念头，但很快反应过来。
“这寿命显然是萝丝晋升【大博学者】之后增加的，否则按照原来她的凡人之躯，至多百年就要死亡。”
“不过既然她已经是大博学者，又是‘古老观察者’的弟子，神灵的境界离她也并不遥远了。”
“如果古老观察者这个老师不合格，以我拥有的越来越多的权柄，要收下萝丝成为属神也并不是很难做到的事。”
ps：还在调整，作息长期混乱之后的确有些艰难，今天一组腹肌撕裂者差点要了胖鱼的老命，求章说安慰下。
第一百零一章 贵圈真乱与机械女孩
神秘图书馆，第一扇区中庭之内，正在回转书架区域的巨大银色滑板之上，唐奇正把玩着手中的“借阅证”。
身侧，一头只剩下化石骨架的霸王龙正处于焦躁状态。
摇头晃脑，嘴部不时张合，两只小短手划拉着，试图说点什么。
但一看周遭那大量“守护者”、“管理员”的身影，孤独邦德不得不选择放弃。
虽然它是引领者，是图书馆的员工之一，但如果大声喧哗的话，同样也算是触犯了图书馆内的某一条规则，会引来惩处。
这一点它已经感受过了，不久前它确信了唐奇的身份之后有些得意忘形，大概是知晓自己未来会有很不错的假期。
后果是喧哗之后，它被“异见者石像”隔壁的一位半神级的守护者惩处了一番，被冻成冰雕，数秒前才解冻。
二者很快回归无数书架整齐排列的区域，在进入前，已完成使命的邦德凑了过来。
唐奇看着眼前的一颗恐龙骷髅头，骨头小短手，以及那眼眶里面跳跃着的灵魂之火，也是难为这大家伙了，艰难表达出了自己的渴望想法。
正在进行着思索的唐奇回神，差点被这家伙逗笑。
“假期来临时你再度申请进入【怪诞镇】……这次你会获得允许。”
“友情建议，你可以把自己的故事更改为【孤独邦德与其配偶的远古纪大冒险】，或许会有另一只雌性霸王龙愿意扮演你的配偶……而能不能抓住机会让它变成你真正的配偶，那需要你的努力了。”
“或许你应该现在就开始进行相关学习，作为图书馆的员工，你知道该怎么办对么？去找找与“真爱”相关的书籍吧。”
唐奇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给了邦德一道印记，让它能顺利通过怪诞镇的审核。
作为“强制叙事”权柄提供者，他拥有这个小权利。
话音刚落下，忍耐许久的大家伙终于裂开了，嘴部骨骼掉下来一大块，那表示它过于兴奋。
眼看着这大家伙就要在滑板上开始起舞，知道邦德只会“求偶舞”的唐奇立刻动作。
“那么下次见，祝你好运。”
说完，唐奇选择结束享受这次服务，顺手给邦德打了个好评。
看着邦德在舞动中散去，唐奇并未再继续快速滑行。
以念头操作着银色滑板落下高度，以一种许久才能滑过一座书架的缓慢速度前进着。
唐奇盘坐着，一边看着经过的书架，内里各具特色的“整理员”，那些奇妙且必须翻页的书单。一边则默默借助“梦幻主宰之躯”，感应着战场内的动静，战争的进度。
让他心情并不美好的结果，很快反馈过来。
我们是光家族，一位接着一位，开始陷入“鬣狗群”般一众邪神门的围杀。
祂们依旧不能反击，仍旧在尽力消弭着“克诺萨厄斯”这位疯狂的憎恨之主所化武器带给无垠神秘诸多宇宙维度的可怕伤害。
在家族全员陨落之前，那憎恨风暴永不停歇。
而让唐奇心情更恶劣的是，他心底所预想的后续，目前还未发生。
“伊斯帕特拉妮，还未参战？”
这反馈使得唐奇眉头忍不住皱起，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不过很快，后续更多反馈陆续涌来。
其中大部分信息，都自那【天空与雷霆神系】之内获得。
“混乱，赛撒罗所执掌的阵营正陷入混乱。”
“确切的说是战争，一场神系内部的战争。”
“这就变得合理了，伊斯帕特拉妮接管了赛撒罗的所有权柄，也获得了我留下的【梦幻之钥】，但祂显然不打算随意参加，掠夺一次半次就结束，祂的野心远远大过赛撒罗。”
“这位生命女神开始整合神系，收拢那些可以收服的神灵，剔除一些冥顽不灵的敌对者。”
“主要的几位，都是赛撒罗与大量前妻生下的子女，祂们都已是战力不弱的神灵，显然不愿意接受伊斯帕特拉妮的统治。”
“不过祂们是否接受也没有太大意义，以伊斯帕特拉妮的手段，神系被整合落入祂的手中是必定会发生的事。”
“嗯，如果要进行比喻的话，有些类似人类世界很经典且狗血的【豪门争夺遗产】戏剧。”
念头闪烁到这里，唐奇顿了顿，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天空与雷霆神系内部的复杂关系。
摇摇头，吐槽道：“无垠神秘中关系最混乱的阵营，大概就是天空与雷霆了，赛撒罗这位主宰在伊斯帕特拉妮成为祂的妻子之前，还拥有十几位前妻，而这些妻子中，又不乏赛撒罗母亲的姐妹，父亲的姐妹，以及母亲的女儿……”
“贵圈真乱！”
唐奇明悟如今的状况，有些无奈道。
虽然他很想伊斯帕特拉妮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带领整个【天空与雷霆神系】参与战争，完全搅乱命运婊的谋划，让“我们是光”家族注定要陨落的命运发生改变。
但很可惜，他不能掌控一切。
甚至此时此刻，唐奇即便拥有强大力量，也不能进行任何干预，不论是帮助伊斯帕特拉妮整合神系，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在这里进行”
“我前来这里，并解除对命运婊的干扰屏蔽，在君主冠冕的见证之下……某种程度上，这算是我与命运婊的约定。”
“我什么也不做，后续会发生什么，自然也与我无关，即便现实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下去了，命运婊也不能对我，或者对莎莉如何，否则祂不但会失去我这个极好用的棋子，还将承受神秘君主的敌意。”
“所以，我只能看着，看看最终的结局，是否会如我预想的那样？”
这几道念头闪过，唐奇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事实上，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他蔑称命运女神为“婊子”，却并不意味着他也蔑视命运女神的力量。
唐奇心底，对于命运婊的实力认知：远比大部分的主宰级神灵要可怕得多，也比曾带给他大麻烦的“起源黑泥”要强大得多。
“没有我的干预，我们是光家族将全员陨落。”
“可有了我的干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么？”
对于内心深处生出的这个问题，唐奇很想认为是，但他理智思考之后的结果，却是偏向于厄运。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最后两道念头落下，唐奇心神回转，没有再继续关注。
他的目光，顺势落在滑板上，自己身前那无比巨大的一本书籍上。
图书馆第一扇区藏书目录！
和一栋房屋般大，且它的页数还在不断增加。
虽然唐奇拥有非凡的阅读手段，但要在短时间内将这目录翻阅完毕，并能挑选出自己最感兴趣的书籍，那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他并不打算如此，这太原始愚笨了。
按照之前万物通晓所看到的信息，这目录是可以被更改状态的。
使用药剂，或是其他神术活化它。
唐奇没有迟疑，手指轻轻点了上去，生命咒无声施放。
梦幻磷光即刻闪烁，原本巨大无比目录书眨眼缩小，光辉散去时，一道无比复杂的身影出现在唐奇面前。
生命咒是一种强大的神术，可以赐予死物生命。
在施放咒语时，唐奇是有选择的，他完全可以控制那死物最终变成怎样的生命。
但没有一次唐奇这么做了，生命的魅力之一，在于未知。
所以此时，他也是首次见到被他赐予的“新生命”，由一本记录了神秘图书馆第一扇区所有藏书的目录所化。
若只看外在形态的话，这是一位女性。
至少，是类似人类这个种族中的雌性形态。
但细看便会发现，她的本质应该是一种“机械生命”。
躯体各处都有着金属、齿轮等器物，甚至半颗头颅都已机械化，但同时也有着真实的血肉气息，身上则穿着无比繁复，几乎绣满了各种神秘符文，但丝毫不显得浮夸做作，类似公主裙的衣物。
不过真正让唐奇讶然的，是她躯体上复合的大量信息，她的躯体、衣物、毛发……以及身后不断在蹦出来的各种小器物，没有任何重复，完全显现出了无垠神秘各种文明、种族，各种魔法、机械以及更多流派的特征。
唐奇有种感觉，只是让他盯着这女孩身上的“新鲜东西”，就能盯上数日不会感受到任何烦闷。
当然，他肯定不会这么做，过于怪异且变态了。
唐奇的目光，没有间隔直接落在机械女孩无比平坦的胸前，那里很神奇的，有着一块闪烁着霓虹色彩的显示屏。
他的耳边，也立刻响起女孩的声音。
略微有一些情绪起伏，语气中有着某种期待，似正在等待着赞许。
“吾主，我的生命源于您的赐予。”
“这是我选择的，最适合帮助您的形态。”
“如果您不满意的话，可以先将我杀死，我会回归目录书籍状态，您再释放一次神术……”
“不用了，我很满意。”
听着这悦耳的声音吐出渐渐残忍的话，唐奇直接开口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