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云烟一下冲过去，把手里的睡衣劈头盖脸的往他头上盖：“床单都弄湿了！你赶紧起来！”
她伸手拉了拉，发现根本拽不动，这家伙就像石头一样沉。
云烟说了他几句，他也不动，她低头一看，这家伙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云烟又叫了他两声，他也不理会。
云烟咬了咬牙，只好跑到浴室拿了干毛巾和吹风机，然后回到床边，给他擦头发，擦的差不多了，又把吹风机通上电，男人的头发很短，他胡乱的吹了几下就干了。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动一下，要不是他还能喘气，云烟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给一个雕塑吹头发。
吹完头发，云烟把吹风机放回浴室里，等到出来的时候，坐在的男人已经倒在了床上。
云烟：“......”
这位大爷倒是会享受。
走过去看了看，他已经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云烟只好把他垂放在床边的双腿抬到床上去，又拿过被子把他盖上，做好一切，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床头柜的灯关了，又看了一眼睡着的男人，转身默默的出去。
第二天厉萧寒起来头痛欲裂，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没穿衣服，围在腰间的浴巾早已经散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厉萧寒有点想不起昨天晚上睡之前的事。
隐隐约约好像记得昨晚自己回来，云烟不在主卧室里，他找到客房去，她已经睡着了，灯光下的一张脸，白皙又干净，嘴唇红红的。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就有些情不自禁。
好像是趁机占了她便宜的，而且被她发现了，还赏了自己一巴掌......
也不知道打的是哪一边，厉萧寒揉了揉脸，轻嗤了一声，起身去洗漱。
收拾好已经是神清气爽，他去了一楼，结果没看到想要见的人。
厉萧寒眉头皱了起来，环视一圈，正好佣人过来，他问：“大少奶奶呢？”
佣人：“大少奶奶吃完早饭，就出去了，没说去哪里......”
厉萧寒脸色一沉：“她一个人出去的？！”
佣人：“还有薇薇安小姐，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厉萧寒挥了挥手，佣人退下，他拿出手机拨通薇薇安的电话。
......
医院。
薇薇安刚和云烟走到病房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厉萧寒，薇薇安连忙指了指手机。
云烟淡淡看了一眼：“你接吧，我先进去。”
薇薇安点头，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
云烟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此时时间尚早，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千眠趴在床边还在睡觉，病床上的萧殷也还闭着眼睛。
云烟轻轻的关上门，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刚才还闭着眼睛的男人，已经睁开了双眼。
云烟冲他笑了一下，正要说话，萧殷抬手指了指边上的千眠。
云烟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眼神意味深长的在他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萧殷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皱眉，压低声音：“你笑什么？”
我不喜欢她
云烟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一边，“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萧殷懒得理她。
云烟走到床边，看到千眠还睡的熟，忍不住说：“你刚才拦着我干什么？怕我吵醒她吗？我看她辛苦一夜，应该没那么容易醒，你也还算知道疼人，她果然没看错人。”
萧殷眉头皱的更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云烟啧了一声：“还要装傻吗？看不出来人家对你有意思吗？”
萧殷愣了愣：“谁对我有意思？”
“你说呢？”
“少胡说！”萧殷似乎有些生气，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那样，不是你用嘴说的，而是我用眼睛看的，昨天她看到你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慌的不行，一双眼睛也是红的肿的，明显是在来的路上已经哭过了。”
萧殷没有说话，薄唇抿了起来。
云烟看了熟睡中的千眠一眼，忍不住说：“我觉得她挺好的，你要珍惜。”
萧殷淡淡的：“我不喜欢她，和她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刚才那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让人产生误会。”
云烟还想说什么，萧殷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在谈论，她只好中止这个话题。
“我从家里带了点早餐过来，你起来吃一点吧。”
萧殷还没有说话，趴着的千眠动了动，醒了。
她坐了起来，看到云烟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烟笑道：“刚刚，你还在睡觉，我也没有吵醒你，正好你起来了，我让家里的厨房做了一些清粥小菜，你和他一块吃点。”
千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那多谢你了，正好我也饿了，你坐一会儿，我去洗把脸。”
云烟点了点头。
千眠出去。
薇薇安从外面进来，对云烟说：“刚才出去的女孩子是谁？我看她脸色很差劲，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烟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她和萧殷说的那些话，千眠不会是全听到了吧？
不过看她刚才醒过来的样子，不像是听到了什么话的样子。
云烟摇了摇头：“没事。你接完电话了？”
薇薇安嗯了一声：“老大打来的，他问我们在哪里，发了一顿脾气，说我不应该没跟他打一声招呼，就把你带出来。”
云烟想起昨晚那家伙醉酒闹出来的事，不免心里有些恼，也就没有接微微安的话。
反倒是躺在病床上的萧殷，突然咳嗽起来。
云烟连忙过去：“你怎么了？薇薇安去叫医生过来！”
“哦。”薇薇安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过还是打算出去叫医生。
萧殷叫住她们：“我没事。”
他缓了几口气，慢慢坐了起来，目光看向薇薇安，“厉萧寒打来的电话，他有没有说过来？”
云烟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要关心厉萧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萧殷制止她，见薇薇安不说话，朝她伸手，“电话给我。”
“呃……”薇薇安不乐意，“我的电话为什么要给你。”
没有人性
萧殷语气加重了许多：“把手机给我！”
薇薇安白他一眼：“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想要我的手机，那就态度好点，否则我凭什么给你啊！”
萧殷脸色沉下来，眼神也点冷。
薇薇安哼了一声。
“咳。”
云烟上来当和事佬，拉了拉薇薇安，又对萧殷说：“你要手机做什么？说清楚点薇薇安会借给你的。”
萧殷闭了闭眼，睁开后，说：“我有事找厉萧寒，身上没有手机，让她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打完电话就还给她。”
他找厉萧寒有事？
能有什么事？
而且这么着急要手机，应该是有急事……
云烟对薇薇安说：“不如你把手机借给他用一下？”
“借什么借，不借。”
“薇薇安……”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他一直跟老大过不去，还想我把手机借给他？想得美。”
云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她似乎有些无奈，薇薇安又嘟囔一句：“老大知道你在这里，说马上过来，他要是有事找老大，待会儿老大来了当面说呗，何必浪费我的电话费……”
云烟：“……”
这丫头怎么说话大喘气。
明知道厉萧寒待会儿会过来，还故意气萧殷。
萧殷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重新闭上眼睛。
出去洗脸的千眠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她进病房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怎么了？”
云烟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快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早餐是昨天晚上云烟就让厨房熬好的汤，补血养气，最适合动了手术的人喝。
萧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休克，现在喝这个汤修补底子最合适。
病房里有电视机，云烟没事就坐在一边开了电视。
新闻播报的内容，是地下实验室的事。
云烟来了精神。
播放的内容正是那天胡主编采访的那两个女孩。
没想到这个新闻这么快就已经能播出了。
这个主编还挺靠谱。
“据当事人的述说，地下实验室进行着非法的人体实验活动。”
“这些女孩都是被骗进去的，被关长达半年，身心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相关单位已经表示要彻查此事，揪出幕后主使人。”
“想要知道后续的详细内容，请关注本台的新闻。”
薇薇安虽然知道那个地下实验室做的一些勾当，但是现在直接看到受害人亲口述说这些，她心里还是有些震撼。
千眠也停下手里的筷子，错愕：“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事？竟然对两个小女孩子都能下手！这个实验室到底在做什么？没人管吗？”
云烟没说话，关了电视。
千眠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太恶心了，竟然把无辜的女孩当成小白鼠一样做实验，还有没有人性！”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萧殷此时却突然开了口：“这个实验室是厉家人建立的吧。”
云烟有些意外的看过去，他竟然会知道？
新闻上并没有说实验室是何人建立，也没有透露相关的内幕，只是播放了那两个女孩子采访的画面。
冤有头债有主
而且萧殷一直被厉震天的人关着，实验室的事，他应该没有听说过，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实验室和厉家人有关的？
千眠听到这里，脸色不由冷了下来：“那就不奇怪了，只有厉家的人，才会干出这么恶心又变态的事，姓厉的都不是好东西！”
薇薇安听不下去了：“喂，你骂别人我不反对，可是骂我老大我就不乐意了，他跟那些厉家人可不一样，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千眠一脸嘲讽：“有哪里不一样？他姓厉，身上流着厉家的血，骨子里就是残忍变态的人，这些无辜的女孩遭遇的这些，他也脱不了干系。”
薇薇安脸色难看：“这个实验室都是老大烧的，他怎么可能会和这件事有关！”
“自导自演呗，做出来给你们看的，想赚个好人的名声。”
“你少放屁！”
千眠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他姓厉，是厉家人，厉家人做的那些勾当，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只有你们才会傻乎乎的被他骗，等到真相揭穿的那天，我看你们会不会把他好人！”
说完最后一句，她看了云烟一眼：“别被人给卖了，还帮人数钱，傻不傻。”
云烟愣了愣。
千眠又站起来，扫了薇薇安一眼，“至于你，既然和厉家人认识，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和姓厉的蛇鼠一窝，不干不净。”
薇薇安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千眠没有理人，直接迈步出去。
“这个人”
云烟拉住她，冲她摇头，表示算了。
薇薇安虽然气不过，到底也没有发作起来。
靠坐在病床上的萧殷顿了顿，说：“千眠父亲的死，和厉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最痛恨的就是厉家人。”
云烟恍然大悟。
薇薇安愣了愣，忍不住嘟囔，“可这关老大什么事？虽然老大姓厉，可她父亲的死，和老大没有关系吧，冤有头债有主，她应该去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见到姓厉的就骂吧？”
萧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的家人是死在厉家人手里，难道你不会厌恨所有姓厉的人吗？”
“……”薇薇安动了动嘴，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云烟对薇薇安说：“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说说话。”
薇薇安正好想出去透透气，听到她这样说，没多想，连忙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云烟走过去，把放在病床上的小桌子收了起来。
萧殷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把她支出去，想和我说什么？”
云烟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新闻上播报的那个实验室和厉家有关？”
“难道不是吗？”
“……是，实验室是厉震天建立的，他派人在下面用无辜的人做人体实验，但是这些事情你应该不知情，怎么刚才一看新闻，就能猜到实验室和厉家有关？”
萧殷笑了笑：“这个不难猜，因为我知道厉家那些荒唐和匪夷所思的事，也知道厉震天真正建立这个实验室的目的。”
云烟直直看着他：“厉家有什么荒唐和匪夷所思的事？厉震天建立这个实验室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婴儿研究
“你想知道？”萧殷玩味一笑。
“人都有好奇心，我当然想知道。”云烟也没有隐瞒他，“那天和你被厉震天带走之后，我就被关到了那个地下实验室，我想知道关于那个实验室所有的一切，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我要把这件事曝光。”
萧殷摇了摇头：“曝光了又能怎么样？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用这件事对付厉震天，太天真了，不可能的，就算事情闹大了，对厉震天也不会有任何伤害，他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出来，这件事就压下去了。”
云烟眉头皱了起来。
萧殷缓缓说：“权贵们之所以能成为权贵，是因为他们是一体的，宫家楚家都是厉震天的盟友，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你一个女人，怎么去撼动这样庞大的利益关系？”
云烟没有说话，她其实知道萧殷说的是对的。
如果厉震天能因为这件事而被扳倒，那也太小看他了。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云烟眉头拧起来，“厉家的荒唐事？建立实验室的真正目的？”
萧殷抬眸：“你觉得那个实验室是干什么的？”
云烟顿了顿才说：“地下实验室的有一个姓孙的博士，他是厉震天的人，也是地下实验室的负责人，他说实验室里的实验项目是进行基因编辑和改良，他想让人类活的更久，想消除人类的疾病，所以才建立了实验室。”
萧殷冷笑一声：“你信吗？”
“难道不是吗？”
“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如果是合格而正规的实验室，为什么要建立在见不得人的地下？而且还要拿无辜的人做实验？”
云烟皱眉：“你的意思是，实验室在进行着别的项目研究？那到底是什么？”
萧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他如果告诉她真相，怕她受不了。
云烟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眼一亮：“从实验里救出来的两个女孩说，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会强制她们受精，她们还看到别的女人的肚子大起来过，难道说实验室是在进行着‘婴儿’方面的研究？”
云烟想到自己的身世，她是孤儿，没来帝都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没人要的弃儿。
来到帝都后，她听到宫家楚家那些人说她是在实验室出生的。
这中间，难道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难道她的出生，也和这些实验有关？
她的母亲，难道也是被抓到实验室的无辜之人，像那些女孩一样，被强制受精之后，生下的她？
云烟想到这些，不免心里发沉。
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一面，慢慢的从水底钻了出来。
她手脚发凉，问病床上的男人：“我说的对吗？实验室里是在进行婴儿的研究吗？”
她的身体体质和别人不一样，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殷没有说话，神色复杂，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
云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她还要问什么，敲门声这时突然响起。
“叩叩”
云烟转头看过去，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身形挺拔修长走进来。
是厉萧寒。
他正静静立在门口，看着她。
陈年往事（1）
“砰”的一声，厉萧寒把门关上，长腿迈着进来：“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云烟的思绪还有些没有抽回来，看到他突然过来，张嘴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不是跟薇薇安说了吗，我过来接你。”
说话间，厉萧寒已经走到她面前，他低眸看了她了半天，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浓眉皱起来：“怎么回事，脸色差成这样？”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用指腹磨蹭她脸颊，一点也没有顾及病床上的萧殷。
云烟却有些不自在，忙躲开。
厉萧寒有些不悦，不喜欢她时时刻刻躲着他。
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问：“我没来之前，你们在说什么？”
“随便聊了聊。”云烟说。
“哦，随便聊了些什么？”
他嘴角含笑，仿佛漫不经心的问，眼神却凌厉的扫向病床上的萧殷。
萧殷突然开口说：“云烟，我要和他单独说点话，你先出去。”
云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们有什么话要单独说？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最主要的是，这两人不对盘，萧殷还想要厉萧寒的命，她要是出去了，万一又起冲突怎么办？
而且，萧殷现在躺着，完全就是个半废之人，如果厉萧寒想要报复回去，萧殷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为了不出人命，云烟觉得自己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你们说你们的，我在一边坐着看电视，不打扰你们。”云烟干脆拉过椅子坐下。
萧殷皱了皱眉。
厉萧寒也没有表态，他知道萧殷想问什么。
误会就是关于真假厉萧寒的事。
所以他想，何不借这个机会，让云烟知道真相？
萧殷却突然看向厉萧寒：“你确定让她留下来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厉萧寒笑了下：“她也不是外人，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来。”
萧殷却不太想云烟留下来。
他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而且他也要确认一下，厉萧寒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搞鬼。
所以他冷笑一声：“她想要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待会儿我嘴巴快，说到你们厉家的‘陈年往事’，我怕到时候你不太乐意。”
厉萧寒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知道他在拿“诅咒”一事威胁。
别的事可以让云烟知道，但是这件事是万万不能的。
云烟好奇了，嗯？什么陈年往事？什么意思？
“你先出去。”厉萧寒对云烟说，“我和他单独说说话。”
“……”云烟坐着不动，“刚才不是说我不是外人，可以留下来的吗？”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了。
厉萧寒清了清嗓子：“……男人之间说话，你还是避一下。”
云烟凉凉的看他：“你也可以把我当男人。”
厉萧寒哭笑不得：“……那你的牺牲也太大了，乖，先出去，我说完就出去找你。”
这两个人根本不想她留下来，云烟虽然心里不悦，但是也没有死皮赖脸的强行留下。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直接出去了。
门关上后，云烟本来打算离开的，但是想了想，站着门口不走了。
陈年往事（2）
厉萧寒只让她出来，又没有说不许她偷听。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云烟忍不住自夸。
同时也心安理得的开始偷听墙角。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厉萧寒双手插在口袋里，视线在病房里走了一圈，才落到病床上：“还等着我请你开金口？”
“……”萧殷本来在想着，该如何开这个口问他。
他被厉震天关着的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厉萧寒那天在山林里说的话。
他那个时候想，只要自己还有命活着出去，那就一定会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盯着站立的男人看了半天，他开口：“我没有想到，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有死。”
厉萧寒耸肩：“没办法，我命大。”
“……你怎么会想要把我从厉震天手里救出来？”
“原本不想的，你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和千家人做了一个交易，她给我做了我想要的面具，我答应把你救出来。”
萧殷愣了愣。
没想到自己还有命活着，有千眠的功劳在。
厉萧寒挑眉：“这就是你想问的？”
萧殷看过去：“不有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厉萧寒当然知道，自己那天在树林里说的那些话，他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
“瑶儿和母亲旁边的那个无字墓碑究竟是谁的？”
萧殷直直盯着他：“你……你又究竟是谁？”
“这重要吗？”厉萧寒淡淡道。
“当然重要！你说你不是厉萧寒，那真正的厉萧寒又在哪里？”萧殷冷冷盯着他，“我甚至怀疑你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故意说出你不是厉萧寒这种话。”
“没这个必要，我做过的事，我会负责，没做过的事，也别想算到我头上。”厉萧寒在边上的椅子坐下，“无字碑是我立的，我为了假扮我大哥，所以不能在碑上刻碑文，大哥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恨错了人，你恨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萧殷眉头死死皱着，依旧不太相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呢？
就凭他三言两语，说他不是厉萧寒，自己就相信吗？
他仇视了十年的人，现在突然告诉他，说他恨的那个人，早已经死了，萧殷不相信，也拒绝相信。
“厉萧寒，你如果是个男人，就痛快的承认你当年犯的错，去瑶儿的坟前磕头赎罪。”萧殷一字一句，“而不是费尽心思的骗我，说你不是厉萧寒，这样我只会更加看不起你。”
厉萧寒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萧殷这个人性格固执，有可能根本不会相信他不是厉萧寒的说法。
果然不出所料。
厉萧寒并不着急，缓缓开口：“萧瑶当年为什么死？”
“你还有脸说？她是为你而死，你负了她，抛弃她，玩弄她的感情，腻了就像扔垃圾一样想把她甩开！”
萧殷整个情绪突然激荡起来，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一样，眼底闪现着疯狂的光芒：“她死的那天去找你，卑微的求你不要分手，她甚至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想要生下你的孩子，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陈年往事（3）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萧殷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散发着寒气逼人的冷芒，还有刻骨的恨：“厉萧寒，你让她滚，你说你已经玩腻了她，让她不要在对你死缠烂打，这样只会让你更加恶心她。”
“她当年才多大？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她受不了，她心思一向单纯，人也善良，你说要和她分手，她也一直苦苦哀求你。”
“可你却给她致命一击，你用最难听的话污辱她，你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做那些激情的事……她太傻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回去就自杀了，死的无声无息。”
萧殷身体隐忍的颤抖，放在被子里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浑身的肌肉因为紧绷而把伤口崩溃。
白色纱布下慢慢的渗出鲜血。
他却浑然不知。
他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
当年的事，又一幕幕的出现在他脑子里。
那年，他亲眼看到割腕而死的萧瑶，差点疯了。
他最疼爱的妹妹。
他最亲的亲人。
就这样死在了他面前。
他受不了那样强烈的刺激，还疯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萧殷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关在单独的房间里，吃着药，整天浑浑噩噩，用药物麻痹自己，逃避现实，这样他的大脑才不会去想瑶儿死在他眼前的画面。
后来他精神恢复正常，出院想要去找厉萧寒报仇。
从此，他没有了别的念头，只想杀了厉萧寒为瑶儿报仇。
可是瑶儿死之前，还是对厉萧寒念念不忘。
她让自己不要去报仇，不要杀厉萧寒，因为她舍不得……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萧殷一直想要杀厉萧寒，却又没有下狠手。
他太矛盾了。
他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声音。
一个是自己的声音，要他去杀了厉萧寒，为亲人报仇。
一个是瑶儿的声音，让他不要对厉萧寒下手。
所以萧殷想了一个万全之策，他杀了厉震天，嫁祸给厉萧寒，这样厉家其他人，就不会容忍厉萧寒，不用自己动手，厉家人就会帮自己解决厉萧寒。
多好的方法。
一举两得。
既能杀了厉震天。
又解决了厉萧寒。
可是他的计划失败了。
他败给了厉震天，还差点死在厉震天手里。
萧殷不后悔自己这个计划和行动，他败了，只能说技不如人。
如果重新让他选，他还是会这么做。
萧殷抬眼看过去：“厉萧寒，这么多年，你可曾有过一点点后悔？”
厉萧寒淡淡的：“后悔什么？”
萧殷牙龈都要咬碎：“后悔用那样狠的手段对瑶儿！如果你当年对她稍微好一些，她也不至于想不开……年纪轻轻就一尸两命。你害死了她，也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我的孩子？”厉萧寒突然笑了起来，眼神古怪而另有一层深意：“萧殷，你知道厉家的那些事，那你就应该知道，寻常女人根本不可能为厉家传宗接代生孩子，那么萧瑶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十年前就死了
“而且还是怀了我的孩子。”
厉萧寒直视他：“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漏洞？”
萧殷面无表情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瑶儿当年能怀上你的孩子，确实很稀奇，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云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也怀了你的孩子。”
“云烟和萧瑶不一样。”厉萧寒淡淡道，“萧瑶是个普通女人，没有那个能力怀上厉家的种。”
萧殷脸色发沉。
厉萧寒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贬低她，而是事实如此，她怀不上厉家的孩子，对她来说是好事一件。”
“那她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萧殷冷笑一声，“我想过你是混蛋，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混蛋，为了推卸责任，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瑶儿当年只和你一个异性走的近，你们交往没多久之后，你这个混蛋就把她骗上床，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你别想否认。”
厉萧寒：“……”
他大哥竟然也有那么生猛的时候？
厉萧寒斜他一眼：“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偷窥别人亲热的癖好。”
萧殷没有理他，他当年也是意外的撞见这件事，他之后把萧瑶狠狠的骂了一顿，骂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捡点，这也是他们兄妹第一次发生激烈的争吵。
“厉萧寒，瑶儿当年死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她临时都念着你，她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的脾气，怕我去你的麻烦，去报复你，断气之前一直跟我说，让我不要找你报仇，不要恨你，我答应过她，不会亲手宰了你。”
萧殷直直看着他，“只要你跪到坟前去给瑶儿赔罪，在当着她的遗像承诺，你不会娶别的女人，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厉萧寒讥笑一声：“首先，我已经说了，我不是厉萧寒，你要报仇的对象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其次，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还有什么能力不放过我？”
萧殷脸色变了一下。
“云烟是我的妻子，我们五年前就结婚，我这辈子只会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去给你妹妹赔罪，也不会去对着一个死人做出什么承诺。”
说到这里，厉萧寒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最后，用你的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当年我大哥和萧瑶那么相爱，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出分手？我大哥的性格你应该也了解，他温柔随和，绝对不是那种睡了女人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账东西！”
他的记忆已经找回来了，也知道了当年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的想，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知道真相了，想不清楚，或许还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厉萧寒说完，不在多说，直接转身出去。
萧殷眉头死死的皱起来，眉间的皱纹能夹死苍蝇。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清楚了，就知道真相了？
什么叫想不清楚，还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只知道一个真相，那就是他厉萧寒这个混蛋害死了他妹妹！
现在却想推卸责任，用一句他不是厉萧寒来撇清这件事。
萧殷脸色铁青而难看。
偷听墙角
云烟整个身体都已经趴到门上了，但是却依旧听不太清楚病房里在说一些什么。
隔音为什么做的这么好？
这个医院就这么不差钱吗？
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从玻璃里看进去，能看到萧殷激动而愤怒的神色。
厉萧寒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是什么模样。
她也不敢一直从玻璃里往里看，偶尔看个两眼，然后就弯腰趴下身体，继续竖起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妄想偷听到一些内容……
紧闭的门突然毫无预兆的就打开。
云烟正以一个不太好看的姿势在偷听着，身体的重量自然也都落到了门，结果病房门一打开，没有了力量的衬托，她身体直接摔出去。
被打开门的男人伸出手臂稳稳的接住。
云烟整个人就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耳膜里是“咚咚咚”的心跳声。
“你在干什么？”
头顶响起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一秒，她的身体就被扶直，一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双眸。
云烟心虚。
厉萧寒皱眉：“说话。”
云烟清了清嗓子：“没，没干什么啊……”
厉萧寒微微眯眼：“偷听？”
“没有！”否认。
“嗯？”质疑。
眼神太过威严，云烟无处遁形，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嗯……”
厉萧寒想过她不会老实离开，肯定会好奇的想要知道他和萧殷都说了一些什么，所以一开始就想，她大概有可能会偷听。
没想果然叫自己猜中。
所以，她现在是全都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但是这个反应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应该是一副“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心虚反应……
厉萧寒牢牢看着她：“跟我说说，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
云烟摇头：“什么也没有听到。”
厉萧寒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什么也没有听到？”
云烟还以为他不相信，连连发誓：“真的！确实什么也没有听到，这病房的门隔音效果太好了，我只能从玻璃里看到你们在激动的说着什么，根本听不到声音……”
厉萧寒：“…………”
所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他也不知道应该是生气，还是什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难道就不会把门留点缝隙？”
云烟：“？？？”
他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教她怎么偷听墙角吗？
而且她听着，他的语气好像特别遗憾她没有偷听到一样。
云烟试探的问：“怎么，你是希望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内容吗？”
厉萧寒被她气到了，不太想说话。
云烟顺杆往上爬：“那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跟我说说，你们刚才都说了一些什么？我看萧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要不是因为不能动，他激动起来，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
厉萧寒眼神闪烁：“你想知道我们都说了一些什么？”
云烟点头：“当然，人都有好奇心嘛，说不想知道那肯定太假了。”
“那我告诉你？”
“你要是愿意说，我就听。”
他既然愿意告诉她，为什么刚才又把她从病房里赶出来？
骗子
厉萧寒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他让我去萧瑶的坟前去赎罪，我告诉他，我不是厉萧寒，他仇恨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他不信，以为我在骗他。”
“骗子！”云烟突然恶狠狠的骂了他一句。
厉萧寒有点懵：“……你说什么？？？”
云烟冷笑：“你骗我还不够，现在又跑去骗萧殷，这个把戏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不理他了，转身走。
厉萧寒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
他老实坦白，她还是认为他在骗她？
真是该死。
低声咒骂了一句，厉萧寒跟上去。
“慢点走，没有坏人追你。”厉萧寒怕她走的太快了摔跤，伸手虚虚的拦了一下，云烟一巴掌拍开他的胳膊。
厉萧寒哼笑一声，“气性倒不小，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云烟的步子，也没有刚才那样大了，她动作慢了下来，“你是怕萧殷找你麻烦，所以才故意骗他，说你不是厉萧寒吧？”
厉萧寒：“……”
云烟有些嫌弃，“虽然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可你不觉得这样撒谎骗他不太好？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而不是撒谎骗他，太拙劣了。”
厉萧寒：“……”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都不会相信他了？
还是说她以前求证过他是不是厉御霆，结果自己否认，严厉的告诉过她，厉御霆早已经死了，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信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现在她完全不信任他，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厉萧寒头疼。
**
两人刚出医院的时候，薇薇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问他们人在哪里，她回病房了没有找到他们。
厉萧寒说了地址，把车停在侧门的空地上，等着薇薇安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云烟想了想，对他说：“刚才我在病房里，看到播出来的新闻了，没想到能顺利播出。”
“胡主编一早就通知我了，今天新闻会播出来。”厉萧寒懒洋洋的说，“这件事闹大了，厉震天压不住，新闻能顺利的播出，不意外。”
云烟扭头看他，他整个人靠坐在驾驶室，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缓缓敲击着，姿态是放松的。
“萧殷说，这件事就算闹大全国人都知道，厉萧寒也不会有事。”她问。
轻叩着方向盘的手指停了下来，厉萧寒偏头看她。
云烟问：“是吗？”
厉萧寒点点头：“是，他势力根深蒂固，虽然实验室的事被爆出来，但是最终并不会查到他头上去，就算有幸查到他头上，也会有替死鬼替他承担这些事。”
云烟自言自语：“那就是说，只要他还逍遥法外，那么实验室的事，总有一天还会继续发生，依旧会有无辜的人被强迫抓进去当小白鼠？”
厉萧寒侧身，“这件事闹的大，会威慑他，最起码近期内，他会收敛一些。”
云烟扯了扯嘴角，“然后风波平息后，他就会卷土重来。”
他疯了吧
厉萧寒没有说话。
因为云烟说的对，以他对厉震天的了解，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停止。
云烟有些迷茫和不解，“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真的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所以不惜拿无辜人当做试验品？”
厉萧寒握住她的肩，“你不了解，那我告诉你，他对权利和生命的渴望，能让他做出很多疯狂的事。”
“三十年前，他大病一场，差点要了他的命，最后还是抢救回来，他病好之后，就对延长生命的事开始了研究，甚至到了一定痴迷的程度。”
“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建立实验室，收集人才为他做事。就像古代的帝王一样，痴心妄想的想要长生不老，秘密的研制药物和寻找长寿的秘密。”
云烟还是第一次听说起厉震天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怎么可能？”
厉萧寒笑了一下：“在普通人眼里，生老病死是常态。可他却不这样想，他觉得人类不止能活几十到一百岁。他觉得只要找到办法，人类一样可以活到几百岁。”
云烟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里的震惊了：“他……疯了吧……”
“我也这样想过，或许他天生就是个疯子，才会有这么疯狂的念头和想法。”
云烟心里太震惊，说不出话来。
厉萧寒叹了一口气：“权利和富有，也能滋生孕养心底疯狂的念头，只有活的够久，他才能享受富有的生活，操控和玩弄权利。”
云烟呆呆的。
厉萧寒见她似乎被吓着了，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云烟却突然说到：“就像女人追求年轻和美貌一样，总是希望自己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年轻，不惜去整容和打针，也要维持表面的好看？”
厉萧寒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心里的**一旦滋生，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厉萧寒想要的比普通人更多，他想成神，想比天高，这些都让他越来越疯狂。”
云烟没有说话了。
厉萧寒摸了摸她的脸：“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送你和薇薇安回去，你今天起来的太早，回去后好好休息。”
云烟抬头看他：“还有一件事。”
厉萧寒虽然不想她过多的关注这些，不过还是保持耐心：“什么事？”
云烟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如果实验室是厉震天用来研究制药的，为什么要抓那么多女人进去？还让让那些无辜的女孩怀孕，这又是为什么？”
厉萧寒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云烟说。
厉家因为诅咒的事，而不能延续后代，所以厉震天在那个实验室里，也在进行着“代孕”的研究。
实验进行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成功的，顺利生下孩子，那些女人被强制怀孕，但是最后都会流产，无疾而终。
除了云烟，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胎儿稳定，没有流产的迹象。
厉震天当初把云烟关进地下实验室，应该是想监测云烟怀孕的情况，看看她是不是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会流产。
内幕
然而并没有。
云烟从怀孕到现在，她的状态一直非常好。
从来没有出现过胎儿不稳的情况。
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在过五六个月，她就能顺利生下他的孩子。
这一切，大概和她特殊的身体体质有关……
“你在想什么？”
云烟问完之后，厉萧寒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厉萧寒收回视线，转移了话题：“薇薇安怎么还不来？她在磨蹭什么？”
云烟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他在回避。
她能看的出来，他在回避这个问题。
云烟心里觉得怪怪的，他连厉震天的隐秘事情都坦然的告诉了她，为什么不能告诉她，那些女人怀孕的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内幕？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云烟主动问。
“为什么这么说？”厉萧寒不动声色。
“我问你，你不回答……”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云烟一愣：“你不知道？”
厉萧寒耸肩：“虽然我也姓厉，是厉家人，但是不是厉震天肚子里的蛔虫，不能什么都知道。”
他想，以后吧，等到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在找一个机会告诉她真相。
把那些诅咒啊，那些秘密啊，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现在告诉她这些，她还怀着孕，他如果说了，他怕她不能接受。
所以现在只能撒谎瞒着她：“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所以选择不回答。”
云烟狐疑：“真的是这样吗？”
厉萧寒坦然的视线，“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
云烟当然不知道，他避而不谈，她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而己。
既然他说不知道。
那她就相信他。
云烟摇了摇头：“我随便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厉萧寒深深看了她两眼，低低“嗯”了一声。
车窗这时被敲响。
是薇薇安。
厉萧寒开锁，薇薇安拉开车门上来。
车里开了暖气，比外面暖和多了，薇薇安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你们要走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刚才回病房去找你们，姓萧的那家伙跟魔怔了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问他话，他也不知道回答……呃，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又吵架啦？”
云烟从后视镜看过去，没好气，“吵什么架？等你半天不来，再好的脾气也等没了。”
薇薇安靠过来，嘿嘿笑道：“没吵架就好，那既然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快中午了，肚子也饿了。”
云烟淡淡的“嗯”了一声。
厉萧寒也启动车子。
薇薇安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转动，看样子好像是没有吵架，但是看着又感觉，都有点不太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回了别墅后，厉萧寒却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进屋。
他扶着云烟从车里下来，“工作有点忙，我去处理一下，你和薇薇安进去吃饭，下午就别出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云烟点头。
厉萧寒又嘱咐了薇薇安几句，就开车离开了。
云烟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上台阶。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张嫂，午饭好了吗？”
一进屋，薇薇安就忍不住喊起饿来。
佣人笑着说：“早就准备好了，在厨房里温着，快去坐着，我让厨房上菜。”
佣人把饭菜一一送到餐桌上。
薇薇安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云烟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你怎么了？”
薇薇安察觉到她的不在状态，“是不是不合胃口？”
云烟摇头：“……没有，手艺很好。”
“那你怎么不吃？你早上也没吃多少，不可不饿吧？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薇薇安一边说，一边给她夹菜，“你就算不想吃，也多多少少吃一些，肚子里的宝宝是需要通过你进食，来补充营养的。”
云烟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有事别憋在心里，这样容易憋出病来。”
“……”
不过云烟还是放下筷子，想了想，说：“我确实也有点事想问你。”
薇薇安夹了一块排骨啃着：“说，我洗耳恭听，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我的身世你知道吗？”
“咳……”
薇薇安被她毫无预兆的话给弄的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云烟看了她一眼，把水杯递过去，薇薇安拿起来喝了几口，才渐渐止住了咳嗽。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说你是孤儿，是s 市人。”薇薇安放下杯子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世。”
云烟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薇薇安比自己还小一岁，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身世。
“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说。”
云烟缓缓开口说：“我一直没有问过你，我特殊的身体体质这些事，并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我不想问，现在我想问了，所以刚才在想这些事。”
她不想问，是因为觉得这事其实有些荒谬。
来帝都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体质特殊这一回事，后来厉怀准用枪要杀她，子弹射穿她，然而她却没有任何事
一个人被子弹射中，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电影里都不带这么演的……
虽然这件事她没有多说，但是她一直牢记在心里。
以前是不想了解。
现在她想知道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想知道她的身体体质为什么会特殊。
她想要知道关于自己所有的一切。
“我记得刚来帝都那段时间，你给我做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云烟说。
“嗯，我也记得，检查结果我也告诉过你，你的新陈代谢比别人快一些，自身修复细胞也比别人的活跃。”薇薇安点头说，“还有血型，骨骼，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哪里不同，也没有变异的迹象。”
“那为什么我体质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我受了伤，会好的那么快？”云烟一连好几个问题，“还有我中枪了，竟然也会毫发无损？”
薇薇安放下筷子，正视她：“你要听实话吗？”
云烟点头：“当然。”
薇薇安叹了口气，“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我给你做了所有能做的检查，检查的结果就是，你的自身修复细胞和基因比较活跃，但是本质上你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安安心心生孩子
云烟更加困惑了：“没有问题吗……”
薇薇安点头：“从我检查的报告结果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没有存在什么基因变异一说。”
似乎是她怕担心，薇薇安又加了一句：“虽然不能查明为什么你的体质和别人不同，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现在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你的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会比别人更具有快速的修复能力。”
薇薇安意味深长的说：“这个能力，其实还是很多人都羡慕的。”
云烟眉头却拧着，“但是你不觉得，这很不科学吗？我的身体修复能力这么强大，应该能用科学解释的吧，科学都解释不了，检查不出来的事，不是很怪异吗……”
薇薇安叹了口气说：“我虽然是搞科研的，但是其实有许多事，科学都无法解释。”
“或许只能想，是我们现在的科技还不够超前，所以无法解释，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未来的人能解释清楚。”
“就像我们现在看以前的一些神怪之事，现在都能给出合理的答案，而以前的人们，是无法理解的。”
云烟无话可说。
觉得薇薇安说的也有道理。
“你就别想太多了，现在安安心心的生下孩子，才是最关键的。”薇薇安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云烟也只能点头。
薇薇安来了劲，“这个也吃点，还有这个，汤也要喝，来来来，吃”
云烟：“……”
在薇薇安刻意的投喂下，云烟吃多了，她坐在沙发上揉着肚子的时候，门外响起引擎声。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佣人的声音：“邢先生，您怎么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事过来一下，你们大少爷在吗？”
佣人：“大少爷出去了，没有回来，不过大少奶奶在。”
云烟回头看过去，邢峰正从外面进来，同时也看到了。
邢峰跟她打招呼：“云小姐。”
云烟站了起来，大肚子也暴露在空气里，邢峰看到她的肚子，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邢秘书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云烟走了过去。
“没什么事，我是特意来找云小姐你的。”
“找我？”
邢秘书点点头：“我打您的手机，是关机状态，联系不上，所以干脆直接过来了。”
云烟忙请他入座：“邢秘书找我有什么事？”
邢峰直接说：“不是我找你有事，是首相想见您。”
首相？
面对云烟的疑惑，邢峰笑道：“就是好久没看到你了，首相也想见见你，要是有空，我就带你过去，没空的话，也可以改天过去。”
云烟想了想，说：“有空，我跟您一起过去。”
首相对她很好，去见见也是应该的，而且她今天下午也没有事。
邢秘书笑了笑：“那走吧，回去我还要工作。”
云烟起身和邢秘书正要出去，薇薇安从楼上下来，云烟就想带着她一起去了。
路上薇薇安给厉萧寒发了一条短信，说了她们正跟邢秘书去见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