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命
云烟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萧殷笑的意味深长：“你猜。”
我猜你妈！
云烟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她忍了下来。
她一双眼睛喷火的盯着他，一动不动，萧殷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你如果一直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呸。
不要脸。
萧殷撇了她一眼，见她依旧目光如火，他皱眉道：“我不说清楚，你就打算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是不是？”
云烟冷冷道：“你既然拿我当人质，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计划吧。”
萧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唔，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厉萧寒这么在乎你，你猜他会不会一命换一命？”
云烟：“？？？”
一命换一命？
云烟没明白：“什么一命换一命？”
萧殷嘴角含笑：“用他的命，换你一命，如果他想让你活，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我不仅能报仇，而且双手还能不沾一滴血，是不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云烟脸色骤然一变。
这个混蛋，太无耻了。
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
萧殷又冲她微微一笑：“好了，计划都说给你听了，你继续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云烟没有理他，而是捏紧了手里的瓶子，她扭头看着窗外，窗外的五彩斑斓的灯光折射过来照应在她脸上。
车厢里一片沉默的安静。
萧殷看了她好几眼，发现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平静。
萧殷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良久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云烟，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萧殷皱眉：“你笑什么？”
云烟缓缓摇头：“刚才我想了又想，觉得你实在是愚蠢，而你看着不像是个愚蠢的男人，所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殷脸色有些难看：“你说什么？”
云烟扭头看他，嘴角扬着笑意：“难道不是吗？用我要挟厉萧寒，你是怎么想的？他会受你要挟吗？就算你想用我报复他，你觉得会成功吗？他是什么身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厉家长子，首相的义子，哪一个身份不能把你压死？你挑衅他，和蚍蜉撼大树有什么区别？是，你是有两把刷子，可你的这点手段和在他面前又算什么呢？”
萧殷听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云烟似笑非笑道：“所以我说你愚蠢，做事没有头脑，以为走这一步就是赢，却没有想过后面九十九步都是输。”
厉萧寒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就算他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可那么一点喜欢，还不至到可以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才说萧殷愚蠢，打算用这个要挟厉萧寒，简直是自找死路。
萧殷突然扭头看她，眼神黑漆漆：“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
云烟摇头：“不是没自信，而是我理性判断之后得出来的结果，他不可能会因为你的要挟而结束他自己的命，就算在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
萧殷嘴角含着味深长的笑，眼神轻轻扫向她的肚子：“是吗，如果是两个人的命呢？”
玻璃房间
两个人？
什么两个人？
这个家伙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云烟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然而萧殷却不愿意多说了，他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微微笑道：“休息一下吧，快到了。”
云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明显话里有话。
她最讨厌这种人，有话不说清楚，半吊着，惹人厌。
扭头看着窗外，云烟也懒得理他。
车子静静的行驶着，路线是她不熟悉的道路，开了半天后，云烟没有忍住，问道：“这好像不是回你住处的地方。”
萧殷转动方向盘，“你知道我住哪里？”
云烟看他：“不是那个受政府保护，没有通行证，旁人不能进入的地方吗？”
萧殷笑了起来：“我不止那一个住处。”
云烟微微眯了一下眼，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去别的地方？”
说话间，萧殷的车速慢了下来，云烟扭头去看，车子已经驶一个隧道，四周黑漆漆，看不清是哪里，只有车灯光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驶出隧道后，是一条笔直的路，路旁两边是树林，没开一两分钟，车子转弯进入小道，很快云烟的眼前就出现一栋别墅。
这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云烟从来没有来过。
萧殷把车子开进院子里，他停车熄火，扭头看她：“到了，下来吧。”
云烟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萧殷带着她进屋，大门锁是指纹密码。
进屋后，萧殷又说：“不用换鞋，怎么舒服怎么来。”
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
萧殷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出门也是需要指纹的，你的指纹不在里面，所以没有我给你开门，你出不去。”
云烟没有说话，暗自打量这里。
是个开放式的一楼，客厅，厨房，还有休息区域，一眼就能看清楚。
给她的感觉不像住处，倒像是一个公开的小型活动区。
萧殷指指楼梯：“你的房间在二楼，要上去看看吗？”
云烟耸耸肩：“走吧。”
对于她的配合，萧殷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没想到这么安静。
看着已经走上台阶的云烟，萧殷默了默，跟上去。
二楼的装修风格让云烟也有些惊讶，不是那种有好几个房间的正常住房，而是只有一间透明的玻璃房。
云烟瞠目结舌：“怎么是玻璃的？”
萧殷走过去，打开门，“玻璃不好看吗？”
云烟：“……”
什么可怕的审美。
他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烟挑眉：“我住？”
萧殷点头：“你住，这就是你的房间。”
云烟都气笑了，“一个玻璃房间，四面八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一点儿**也没有，你让我住这里，我还不如索性睡沙发。”
萧殷也笑了笑：“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房间是可以调控的。”
调控？
啥玩意儿？
云烟不解。
萧殷率先走了进去，云烟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调控板，可以调节温度，控制壁纸，你不喜欢透明的玻璃，可以随时换一换。”萧殷指着一个面板说。
报仇杀人
云烟挑了挑眉：“这么神奇？”
萧殷笑了一下，直接操作，演示给她看。
下一秒，云烟就睁大了眼睛。
原本都是透明的四周，突然一下变了，透明的玻璃换成了粉色温馨可爱的墙纸，就连脚下也变成了配套的地毯。
整个透明的房间，一下变的温馨起来。
就像一个正常的房间。
云烟惊讶：“真的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萧殷告诉她：“只是视觉上有了变化，手感还是玻璃的。”
云烟伸手摸了摸，果真如此。
萧殷又在调控板上按了按，粉色的房间，突然一下又变成黑白分明简洁干净的现代风格。
“有许多模式可以供你选择，北欧风格，小清新风格，还有中式古典的风格，你可以一天换一样，每天都有不同的心情。”
云烟说不出话来了。
高科技啊。
萧殷给她讲解控制板怎么操作，云烟默默听了，一直没有说话。
萧殷挑眉看她：“怎么不出声？不喜欢这个房间？”
云烟扭头，一本正经的说：“我只是在想，这个高科技房间如果我们能批量生产，那我们就发了。”
萧殷：“…………”
敢情他说了半天，她是在想怎么做生意。
云烟眼神炽热：“你想做这个生意吗？我们可以联手去发财。”
萧殷面无表情道：“不想，我缺钱。”
云烟：“那你难道就没有梦想吗？这个房间如果能生产出来，你肯定能红。”
萧殷皱眉看着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云烟撇了撇嘴，“不想干什么啊，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才会一天到晚想着报仇，如果能让你忙碌起来，不那么空虚寂寞了，你的人生有了动力，说不定就不会只想着报仇这件事了。”
她摊了摊手：“你见过几个有梦想，积极善良生活的人，会一天到晚想着报仇杀人的？”
萧殷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神一点感情也没有。
云烟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我，我哪里说错了吗？”
萧殷只是淡淡道：“早点休息吧，这几天你都会住在这里。”
说完，他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云烟走过去，试了试开门，发现竟然打不开。
萧殷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和大门一样，是需要指纹的，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劲了，打不开的。”
云烟低声骂了几句脏话，放弃了。
**
厉萧寒回到帝都已经是深夜了，管家佣人都齐齐站在门口，厉萧寒从车里下来，进屋脱了外套。
周文跟在身后，吩咐厨房去做吃的。
厉萧寒上楼之前突然对周文说了一句：“你去我书房等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周文一愣。
等到她反应过来，厉萧寒已经上楼去了。
周文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份不安，最近这几天一直包围着他。
厉萧寒回卧室洗了个澡，疲惫的感觉消除后，他穿着浴袍站在阳台上，冷风吹过来，他头脑越发冷静。
他先是拿出手机，给云烟的手机发了短信。
然后又拨通邢秘书的手机，交待了一些事情后，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二十年
书房门口，周文站着那里，他看到厉萧寒过来，立刻上前：“大少爷。”
厉萧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伸手要去开门。
“我来。”
周文连忙打开门，然后垂手站到一边。
厉萧寒抬步进去：“进来吧。”
周文跟进去，轻手把门关上。
书房又大又整洁，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酒柜，厉萧寒走过去，拿了一瓶酒出来。
厉萧寒倒了两杯酒，递过去其中一杯，“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周文恭敬的站在边上，毕恭毕敬：“我还是站着比较好，大少爷叫我进来，肯定是有话要说，我听着，您说。”
厉萧寒拉开椅子坐下，整个身体陷入直皮沙发椅子里，他一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另外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摇晃酒杯里的红色液体。
书房里安静而沉默。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周文整个后背都是紧绷的，直觉告诉他厉萧寒肯定有什么话要说，但是他却不想去深究他究竟要说什么。
周文静静的等待着。
厉萧寒低沉的声音在书房里缓缓响起：“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周文想了想，如实回答：“将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厉家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你就一直生活在厉家，你和我关系最亲近，父亲就让你跟着我，我训练你，锻炼你，把你培养成我的得力助手和心腹。”
厉萧寒直直看着他，“厉家对你不薄，我对你也不错，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是不是？”
周文神情有些动容，他回神过去，点头：“是，大少爷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这辈子都会尽心尽力服侍大少爷。”
“尽心尽力？”厉萧寒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个尽心尽力。”
周文沸腾的情绪，因为他这句话而又陷入冰冷，神情也微微一滞。
厉萧寒倾身，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手指屈起来，在桌面敲了敲，“把你的手机给我。”
周文表情僵了一下：“大少爷……”
“不愿意？”厉萧寒挑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黑漆漆的眼神犀利冷冽，“不愿意也要拿出来。”
“……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文只能硬着头皮把手机递了过去。
厉萧寒淡淡道：“解锁。”
周文又解了锁，恭敬放到桌子上，厉萧寒手指在上面滑动，翻了翻通话记录，和短信信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周文这会儿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厉萧寒不会无缘无故检查他的手机，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此一举。
周文静静站着一边。
厉萧寒突然又把身体靠进沙发里，他抬眸看着桌子对面的周文，语气像是赞叹，又像是嘲讽，“做的很干净，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不亏是厉家教出来的。”
周文身形一僵：“大少爷……”
厉萧寒双手交叉而握，姿态漫不经心：“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打算什么也不说？”
周文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发出来。
苦衷
“还是不想说？”
厉萧寒眼眸沉下来，他伸手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到桌子，硬邦邦的黑色手枪在实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算是半个厉家人，知道厉家的规矩，背叛厉家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厉萧寒缓缓说道，语气又轻又平：“比如厉御霆，厉家的三少爷，因为当年和父亲闹翻了脸，拔枪相见，父亲一怒之下把他从厉家除名，甚至赶出帝都，一直到他死，他的葬礼，厉家都没有人出席。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周文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记，记得……”
“记得就好，那你也该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厉萧寒面无情道。
“知，知道，轻则断手断脚被赶走厉家，重则生死由厉家随意处置。”周文白着脸说。
厉萧寒点点头：“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
周文一直提着的心这会儿反而平静下来了，事已至此，厉萧寒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才会有了这场谈话。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反而让周文解脱了。
周文坦荡的看过去：“我无话可说，随大少爷处置。”
厉萧寒点点头，“还算你有点骨气。”
话音落地的同时，厉萧寒突然就拿起桌面上的手枪，黑漆漆的枪口瞬间直直的对准了周文，厉萧寒一张俊脸寒气逼人，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猛地按下去，周文平静的闭上眼睛，接受死神的到来。
“咔嚓”一声。
这细微的一声响，令周文猛地睁开眼睛，他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大少爷……”
厉萧寒把枪扔在桌子上，神色淡漠道：“算你命大，没有子弹。”
周文错愕震惊的同时，身体也细细的颤抖起来，平静的情绪又激烈的涌动起来。
枪里有没有子弹，厉萧寒怎么可能会事先不知道？这种低级的错误，厉萧寒也不可能会犯，现在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厉萧寒想留他一命，给他一个退路罢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厉萧寒竟然会不追求这件事！
周文心里百般滋味。
厉萧寒单手支着太阳穴，疲惫道：“你走吧，从今以后，你和厉家，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奉劝你一句，以后想要活命，最好离开帝都。”
话说完了，书房里却没有半点动静。
厉萧寒皱了皱眉，抬头看过去：“没听到我说的话？”
周文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厉萧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来的又是哪一出？”
周文眼眶发红，喃喃自语：“大少爷，是我对不起你，我做了错事，理应该受到惩罚，您今天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厉萧寒见他跪着一直不起来，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心情好，看在你又肯坦诚的份上，说不定就会不计较这件事。”
周文头垂的低低的，声音嘶哑：“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大少爷，而是我有苦衷，不能说……”
知情者
厉萧寒冷笑一声：“怎么，厉止言究竟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维护他？”
听到这里，周文猛地抬头，脸上震惊的神色一览无余：“大少爷，你”
“别这样一副神情看着我，如果我不知道你是厉止言的人，怎么会今天和你撕破脸？”
“我不是四少爷的人！”周文突然情绪激动道，“大少爷你误会我了，我一直忠心于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是四少爷的人！”
“既然不是他的人，那为什么要替他办事？”
厉萧寒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小瓶药，哐当一声扔到他面前，“我吃的药一直都是你负责的，这瓶药我前一段时间拿去检测了一下，查出有抑制神经类的药物成份。”
厉萧寒之所以去查这些药，完全是因为他做的那些梦，每次梦到云烟后，他醒过来都会产生剧烈的头疼。
吃了周文给他的药物之后，头疼的症状就会缓解许多。
而梦里发生的那些事，却会渐渐模糊掉。
所以厉萧寒起了疑心，就去查了查周文给他的药。
果然被他查出了药片有问题。
但是他并不知道周文是厉止言的人。
之所以能肯定周文和厉止言有关系，是姜柠走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
姜柠走的那天对他说：“你失忆的事情和帝都那边脱不了干系，你要小心你的家人，一个叫厉止言的人，你千万要小心他……”
这是当天姜柠对他说的话。
厉萧寒听了之后相当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是厉止言在操控一切。
由此也想到了周文是厉止言的人。
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就和周文翻脸，他还想看看，这两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现在之所以和周文撕破脸，是因为云烟被萧殷弄走了。
他没有那个精力防备两头，他现在唯一的担心只有云烟的安全。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打算今天晚上就想解决了周文，把厉止言安插在他身边的人给除掉。
这样也不用腹背受敌。
然而真的要他下狠手，他却猛地想到了云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就突然有点不下去手了。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比较和平的解决方式，留了周文一命。
就当是为了云烟和那个没出生的孩子行善积德。
“……”周文面如死灰看着脚边的药瓶，这正是厉止言给他的那瓶药，没想到厉萧寒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大少爷果然聪明。”周文苦笑一声，“原来早防备了。”
厉萧寒淡淡看着他，“我这个四弟，原本以为是与世无争的，没想到竟然最有心机的那个，不仅成功的收买了你，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从厉御霆变成厉萧寒，他的本事，倒让我有几分佩服。”
周文的神情已经不止是震惊了：“大少爷你……你想起来了？”
厉萧寒眯眼：“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双重的身份的事？”
他原本还在想，除了上官骁之外，周文这个心腹助手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现在看来，周文也是知情者之一。
篡改记忆
周文怔怔道：“我跟在大少爷身边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少爷你双重身份这件事？只是四少爷说过，说您不可能会记起您是三少爷的事……”
“厉止言没有骗你，我确实没有记起来。”厉萧寒缓缓说道，“我没有厉御霆的记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周文愣了一下：“没有三少爷的记忆，那您……”
厉萧寒倒也没有隐瞒他，直接说：“我做了一些梦，梦里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怀疑自己的身份，这次在a市，也确认了我就是厉御霆。”
周文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确认的，但是对于他知道自己是厉御霆的事，仍旧觉得惊讶：“当初四少爷和我保证过，说只要编辑了你的记忆，从此以后，大少爷你就只会认为自己是厉萧寒，不会认为自己是厉御霆了……”
厉萧寒眼神变得深邃：“编辑记忆？”
周文点头：“是的，四少爷编辑篡改了您的记忆，他把您大脑里，属于三少爷的那部分记忆全部删除了，并深刻的巩固了您是大少爷厉萧寒的记忆。”
厉萧寒皱眉：“怎么进行的记忆编辑？”
周文摇头：“具体怎么操作的，我并不知情，不过四少爷简单的说过一些，他说每个人的大脑都是可以操控的，记忆也可以进行修改或删除，就像电影剪辑一样，删除什么，保留什么，编辑什么，都可以进行人为的控制。”
“他编辑了您的记忆，让您以为自己和厉御霆是两个人。”
厉萧寒没有说话，眉头死死的皱着。
要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事。
“厉止言为什么要删除我是厉御霆的记忆？他的目的是什么？”厉萧寒问道。
“不知道，四少爷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他……四少爷只是让我盯着你，如果您哪里不对劲，让我立刻汇报给他，那些药，也是四少爷让我给您吃的。”
周文一五一十说道：“那些药他说是压制记忆的药物，对您身体没有伤害，所以我才敢把这些药给您吃。”
厉萧寒眯了眯眼，“我这个头疼的毛病，是因为在国外出车祸之后才患上的，是这个原因吗？”
“不是，您没有在国外出车祸，之所以有在国外出车祸的记忆，是四少爷强行植物的一段记忆。”周文抿着嘴角说：“您之所以头疼，是因为他强行编辑了您的记忆，这才导致您患上了头疼的毛病。”
原来如此。
厉萧寒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也就是说，我大脑里关于厉萧寒的全部记忆，都是厉止言强行植入的？”
周文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有一部分是四少爷植入的……”
厉萧寒：“比如？”
周文说：“比如厉萧寒和厉御霆关系不好的记忆，就是四少爷强行篡改植入的。三少爷，您和大少爷的关系，其实是非常亲密的，大少爷亡故后，整个厉家只有您最伤心……”
厉萧寒眉头又缓缓皱了起来：“厉萧寒和厉御霆这两个人不都是我吗？”
周文错愕道：“……您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真正的大少爷死了之后，你才开始假扮大少爷的，大少爷没去世前，您一直都是三少爷。”
十年
饶是厉萧寒的高智商，这会儿也不禁有些糊涂了。
上官骁说他是双重身份，是厉萧寒，也是厉御霆……
现在周文又说有真正的厉萧寒……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周文立刻解释道：“哦对，您现在的记忆已经被篡改过了，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
厉萧寒并没有说双重身份这件事是上官骁告诉他的，他顺着周文的话说下去：“你继续说。”
又加了一起：“别跪着了，起来说了，跪的我心烦。”
周文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是……”
跪的时间有些长了，血液流通不畅，双腿麻木的厉害，脚底板也仿佛像是有针扎一样。
周文扶着办公桌慢慢站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说道：“大少爷没死之前，您一直是三少爷，大少爷死了之后，您就开始假扮大少爷，之所以没有人发现，是因为那会儿您已经被赶出厉家了，并不在厉家生活，所以根本没有人察觉到大少爷是您扮演的。”
厉萧寒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假扮他？”
周文沉默半响后，抿着嘴角缓缓说起当年的往事：
“是大少爷临终前特意拜托的，大少爷和大夫人在厉家一直不受欢迎，大少爷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大夫人会被欺负，甚至还会被赶出厉家，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大少爷不能死，但是那会儿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让您假扮大少爷。”
“因为您和大少爷长的像，而且那会儿也不在厉家，所以根本没人知道大少爷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这十年来，一直都是您在假扮大少爷。”
“可毕竟是两个人，说到底还是有些小习惯是不一样的，您怕被厉家人看出来，所以尽量生活在国外，大学也是在国外上的。大学毕业后，也没有回到厉家，而是选择留在国外，对外也是宣布在国外深造。”
“您在国外待着其实更加容易办事，有重要的场合，需要厉萧寒出现的时候，您就会以厉萧寒的身份出现，平时则是以厉御霆的身份生活在a市。”
“您真正的身份是厉家三少爷，但是这十来年，您一直扮演着厉家大少爷这个身份，您延续了大少爷的生命，大少爷和三少爷这两个身份，已经密不可分了。”
周文静静看过去：“在我心里，您即是大少爷，也是三少爷，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您已经完全是真正的厉家大少爷。”
厉萧寒听完之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他看着周文道：“上官骁你可认识？”
周文点头：“认识的，他是三少爷您被赶到a市后，在a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候大少爷还没有去世，您和大少爷经常私下联系，您把在a市发生的事，都告诉过大少爷，大少爷那个时候身体不太好，我陪在大少爷身边，所以您在a市的一些事情，我都知道一些。”
厉萧寒点了点头：“双重身份的事，是我离开a市前，上官骁告诉我的。”
赴汤蹈火
周文露出难怪的神情，“原来是这样，我还在想，四少爷篡改了您的记忆，您怎么会突然知道了您的双重身份……”
“上官骁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厉萧寒问道。
“大一那年，大少爷病的很严重了，去不了大学，您就假扮大少爷去上学，而上官先生也恰巧在那所大学，当时上官先生还是很讲义气的，他知道您和厉家人关系不好，所以为了替您出气，经常找您的麻烦。”
周文说起这些事，忍不住笑了起来：“您当时苦不堪言，一边要假扮成大少爷，一边又要被好朋友找麻烦，还不能说出真相，就时不时打电话向大少爷诉苦，后来大少爷就建议您干脆告诉上官先生事情的真相，免得上官先生动不动就来找您麻烦。”
厉萧寒挑眉：“所以我告诉了他真相？”
“您只是说了一半，您骗上官先生说您有双重身份，既是厉萧寒，也是厉御霆，上官先生相信了您，但是他并不知道您在是扮演大少爷，还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
厉萧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手指在沙发椅子扶上敲了敲，“‘厉萧寒’去世的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周文：“我和您，还有四少爷。”
厉萧寒挑眉：“厉止言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周文摇头：“我也不知道四少爷是如何知晓的，我曾经问过四少爷，四少爷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份内事。”
厉萧寒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文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背叛了您，您不会再相信我，可这些事情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说了一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厉萧寒不耐烦的摆手：“我不信鬼神，你发这些毒誓对我来说没用。”
周文脸色一僵。
“如果”厉萧寒又抬眼看他。
“如果什么？您说。”周文连忙接话。
厉萧寒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就替我做一件事。”
周文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
厉萧寒抬手，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帮我找回我自己，属于厉御霆的那份记忆。”
周文一愣。
厉萧寒挑眉：“怎么，不懂？那我就说的明白一些，你说我的记忆被厉止言编辑过了，既然他能篡改，那他就帮我修正回来，我要你去他那里找到帮我修正记忆的办法，你如果答应替我办这件事，你背叛我的事，既往不咎。”
周文明白过来了：“您想让我去四少爷那里套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和他打交道，只要你能帮我找回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厉萧寒说道。
周文只迟疑了一秒，就答应了：“好，我去替您做这件事。”
厉萧寒挑了挑眉，“确定不会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周文又窘又迫：“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之所以听四少爷的话，只是因为我有苦衷，并不是真的忠于四少爷！您才是我的主子，我只衷心您一人！”
坦白
厉萧寒淡淡道：“说这些漂亮话没用，要我相信你，你就能替我做事，否则我留着你也没有用。“
周文用力点头：“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厉萧寒摆了摆手：“那行了，就这样，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周文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去了，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那我出去了，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您叫我。”
“嗯。”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周文转身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书房里，坐在椅子里的男人一动不动，黑色身形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周文叹了口气，带上门，站在门外。
这一站，周文就站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天快要亮的时候，书房里面才有动静，脚步声响起，没过一会儿，书房门打开，厉萧寒走了出来。
“大少爷……”
周文抬头看过去，发现厉萧寒一双眼睛都熬红了，神情之中布满了疲劳，想必是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
厉萧寒按着太阳穴，声音嘶哑的问道：“几点了？”
周文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六点半了。”
厉萧寒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站了一晚上？”
“大少爷你一晚上都没有睡，我怎么好意思去休息。”周文担忧道，“您脸色不太好看，去休息一下吧，我让厨房去准备一些早饭……”
厉萧寒打断他：“我想了一晚上，想明白了一件事。”
周文正色道：“您说。”
厉萧寒慢慢从书房里出来，一步步往卧室的方向走，“既然厉御霆已经死了，那就当他死了吧，以后我就是厉萧寒，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周文一愣。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厉萧寒说：“厉止言篡改我的记忆，肯定是想做什么，在他没有出手之前，不要让他知道，你和我坦白了一切。”
周文应下来：“是！”
厉萧寒推开卧室的门，迈步进去的同时说道：“一晚上没有睡，你去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周文回什么，直接关上了房间门。
厉萧寒进了卧室后，拿了换洗衣服又去了浴室，他打开花洒，凉水冲下来，发涨的大脑被刺激的一片空白。
用冷水洗澡倒不是因为他自虐，而是因为他混乱紧绷的大脑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他想了一晚上，冷静了一晚上，却依旧平复不了心里那股愤怒，这种记忆被人强行抹消掉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好像心里少了那么一点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不找回不，弥补上这一个缺失，就是不完整的。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厉萧寒关掉水阀出了浴室。
被冷水这么一激，他的头脑冷静了许多，疲惫感也消失了不少。
找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云烟的消息。
昨天给她发的短信，也没有回。
厉萧寒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直接拨打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
机械的女声传过来，厉萧寒脸色阴寒的挂断电话。
追老婆
好的很，不止弄走她的人，现在连联系方式都直接切断了。
“叩叩”
敲门声这时突然响起来，厉萧寒语气不善：“进来。”
佣人的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周，周管家让我上来看看，您是不是在休息……”
“有事？”
“早，早饭好了，大少爷您可以去用餐了。”
厉萧寒说了一声‘知道了’，佣人就立刻退出去了。
佣人下楼后，周文问道：“大少爷休息了吗？”
“没有休息，说马上下来，大少爷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脸色太吓人……”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佣人脸色一变，立刻闭嘴跑开了。
周文走过去：“大少爷，可以吃早饭了。”
“嗯。”
厉萧寒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到餐桌边坐下：“倒一杯咖啡来。”
“是。”周文去了厨房，很快端着咖啡过来，厉萧寒一边用手机工作，一边拿着咖啡小口喝着。
周文忙近忙出的布置早饭。
刚弄好，周文手机响起来，听到铃声，周文的表情微微发生了变化。
厉萧寒依旧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机，头也没抬，然而他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似的，“怎么了？电话是谁打来的？”
周文放下手里的盘子，迟疑了一下说：“是四少爷打来的……”
厉萧寒这才抬头看他：“那愣着干什么？接吧。”
周文深呼吸了一口气：“是。”
厉萧寒淡淡道：“你最好演技好一点，要是叫他听出不同，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周文整理好了情绪，点点头：“我明白。”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佣人们都离开。
站在边上的几个佣人立刻离开，餐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周文说道：“大少爷，我开免提。”
厉萧寒看了他一眼，轻笑：“开吧。”
周文接了电话，开了免提，“喂，四少。”
厉止言不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起床，正在为少首准备早饭，所以接的迟了一些。”周文规规矩矩的说，“四少找我有事？”
“我听说，我三哥昨天连夜回来了？”
“是的。”
“他不是追老婆追到a 市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厉止言好奇道。
周文下意识看了一眼厉萧寒，厉萧寒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周文只好说：“大少爷也是突然说要回来的，可能是有什么事吧，还没有跟我说是什么情况。”
“你是他心腹，他连为什么回来也不告诉你？”
“大少爷还在房间里休息，我想待会儿起床了，应该会有吩咐。”
厉止言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他和云烟情况怎么样了？”
周文有些尴尬，直到厉止言的意思是什么，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装傻，“我不太明白四少爷的意思，如果四少爷没有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待会儿大少爷该起来了……”
厉止言皱眉打断他：“这么久了，厉御霆到底有没有和云烟睡觉？有没有让她怀孕？”
周文没有看厉萧寒，都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锐利的视线。
蛛丝马迹
电话里厉止言还在絮絮叨叨的问着，周文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一直不出声，惹得厉止言更加生气，低声呵斥：“聋了？问你话！”
周文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说：“四少爷，这是大少爷和云小姐的私事，我不太好过问……”
厉止言冷笑：“你一天到晚跟在厉御霆身边，难道就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睡没睡觉？”
“大少爷不和我说这些私密的事，而且大少爷很尊重云小姐，我觉得他们应该还在相处的阶段，没有发展到四少爷你说的那一步……”
厉止言烦躁的打断他，冷笑一声：“厉御霆不会是不行吧，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把云烟睡了？他在a 市娶了云烟好几年，一直没有让她怀孕，我看他不是不行，就是没能力。”
周文：“……”
这话他也不敢接啊。
厉止言不耐烦的说：“我配点药给你，你找个机会让云烟和我三哥都吃了。”
周文心惊胆颤的问：“什，什么药？”
“生孩子的药，他们在这么磨磨唧唧下去，我看等到他发病死的那天，都没把云烟给成功睡了。”
“……”
“我会在联系你，他那边有什么情况，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见厉止言似乎要挂电话的样子，周文突然说了一句：“四少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厉止言：“什么事？”
周文说：“大少爷这次回a 市，住的是以前的房子，大少爷说对这个房子印象很深，好像以前来过一样……四少爷，你跟我说过，说你编辑篡改了大少爷的记忆，他不会想起他就是三少爷的事，可为什么他住进 a 市的房子，会有熟悉感？”
厉止言的声音一下认真起来：“他真的这么说过？”
“是的，就前两天的事，我当时听了，以后大少爷记起来了什么……”
“那他有记起来什么吗？”
“没有，四少爷放心，我试探的问过，大少爷只是说有种熟悉感，并没有说记起什么。”
厉止言沉吟片刻后，又问：“我给你的药，他有按时吃吗？”
周文：“有的，我每天都有给大少爷吃。”
厉止言自言自语道：“那不应该啊，以我的技术，他不应该会对以前的事有任何印象……”
周文想了想说：“是不是四少爷你编辑篡改大少爷的记忆时，哪个环节出错了？”
“不可能，这是我的团队最新的技术研究，他们向我保证过，绝对不可能出错……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会去处理一下这件事，厉御霆那边有什么消息，你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周文恭恭敬敬的：“好。”
厉止言挂了电话。
周文收起的手机，脸上恭敬的神色收起来，“大少爷。”
厉萧寒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你做的很好，果然没让我失望，当真有几分本事，竟然问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周文垂着手说：“那是因为四少爷没有防备我，也不没有怀疑过，您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还以为你死了
厉萧寒“嗯”了一声，若有所思道：“厉止言是在哪里读的大学？”
周文想了想，说：“r 国，学的专业是科技和医学。”
厉萧寒笑了起来：“去查一查他以前的同学，在去查一查他的飞行记录，还有他个人名下的账单记录，他如果没有防备，从这些方面查，很容易查出问题来。”
周文明白过来：“好的。”
他转身要出去，厉萧寒突然又叫住他：“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和云烟的私事，还向厉止言报备过？”
周文心想，来了，果然要问这些了。
咽了口唾沫，周文说：“四，四少爷确实叮嘱过我，尽快要让云小姐怀上您的孩子……”
厉萧寒挑眉：“是吗？他为什么这么心急？”
周文摇头：“不知道……”
“所以除了向他透露我的私事之外，你还透露过什么？”
“没有了！”周文赶紧澄清解释，“我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瞒了您这件事，当初四少爷找上我的时候，告诉我他篡改了您的记忆，让我配合他，我根本不同意，后来四少带我去见了您，那个时候您已经完全忘记了您是三少爷，相信自己就是大少爷。”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和四少做了交易，我配合四少爷演这场戏，而四少爷答应我，不会伤害您。”周文说道，“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任何事。”
厉萧寒放下咖啡杯，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去查厉止言的底，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
周文忙说：“您要去哪里？我送……”
“不用，当务之急，就是我吩咐的那些，你要查的一清二楚，我想知道厉止言的目的是什么。”
“是！”
厉萧寒不在多说什么，转身出去。
周文在原地站了半天。
**
云烟醒过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放大的脸，吓得她当场就三魂出窍，尖叫一声挥了拳头过去。
“砰”的一声，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你疯了？！”
萧殷压抑的怒吼。
云烟从床上坐起来，对上男人一张愤怒的脸。
云烟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你才疯了！一大早的出现在我房间里，还像鬼一样盯着我，你是不是有毛病？”
萧殷捂着被她打到的地方，气的不行：“我叫你半天你不醒，我还以为你死了，所以想检查一下……”
云烟气急败坏：“你才死了！”
萧殷连连冷笑：“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
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云烟跳下床，噔噔噔就跟了过去，“你说清楚，谁不识好人心，谁又是狗！”
刚才那种情况，任何一个人都会吓疯的好吗！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脸，正常人条件反射都是揍过去。
萧殷往外走，没理她。
云烟急了，拉他：“我问你话呢！”
萧殷猛地回头，一脸血。
云烟吓得傻眼，往后退：“怎，怎么回事？”
萧殷捂着鼻子，冷笑：“怎么回事？你打的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发现你是那美克星来的女超人啊，一拳能打死我们地球人吧。”
流血
“……”
云烟没想到他这么毒舌。
简直比厉萧寒那张嘴还要犀利。
而且自己手劲怎么会那么大，竟然把他打出血。
看着他一脸血的狼狈样子，云烟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也不能怪我啊，你非要趁我睡觉凑我跟前来，我刚才那是条件反射……”
萧殷冷笑一声，转身走。
云烟跟在他身后，“算了，我给你道歉好吧，是我不对，不应该打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看着挺严重的，万一出事怎么办？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萧殷坐到沙发上，拿起纸巾擦了擦，斜睨她一眼，“送我去医院，还是想趁机跑啊？”
心思一下被看穿，云烟也不在意，反而还一脸诚恳的说：“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你流这么多血，我好心想要送你去医院，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这样想我。”
萧殷静静看着她表演。
云烟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算了，你不去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流血……”
萧殷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那里面有医药箱，你去拿过来。”
云烟理亏，老实的去跑腿。
萧殷放开捂着鼻子的手，抬起下巴：“替我处理吧。”
云烟挑眉：“我？”
“你把我打成这样，替我处理一下伤口不过份吧？”萧殷淡淡道，“别墨迹了，处理完伤口下去吃早饭，你不饿？”
肚子非常配合的叫了一声。
云烟只好认命的当起临时医生。
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那一拳头应该是正好揍到他鼻子上了，鼻子是很脆弱的地方，随便一点什么力道，可能就会流血。
而且这地方也不太好上药。
她用消毒纸巾替他擦干净了鼻血，又用卫生纸堵住流血的地方说：“等两分钟就好了。”
鼻孔擦着卫生纸的萧殷：“……”
云烟拍了拍手：“你等着吧，我去洗漱了。”
萧殷指指角落的一个房间：“那是浴室，洗漱用品都有干净的，自己去找。”
云烟“嗯”了一声，去了浴室。
萧殷看着她的进去后，视线才收回来。
洗漱完云烟出来，萧殷已经不在了，她四处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不知道是下去了，还是去了哪里。
她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二楼。
只有一个楼梯是下去的，两个窗户都是封死的，没有别的路能跑。
云烟叹了口气，只好认命的下楼。
果然在一楼看到了萧殷。
他坐在餐桌上，一边用手机不知道联系谁，一边吃着早餐。
他头也没回：“下来了就快来吃，不然凉了。”
云烟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起三明治就开始啃。
她一边啃，一边盯他。
萧殷抬头，皱眉道：“看我干什么？”
他脸上的血已经洗干净了，鼻血也止住了，看着还算人模人样。
云烟直接挑明了说：“你打算把我关到几时？”
萧殷：“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很久。”
云烟忍着情绪又问：“那我是不是半步都不能离开这里？活动范围就是这个房子？”
要杀要剐都随我
萧殷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道：“你知道说你是人质，那你见过几个人质是有自由的？”
云烟：“……”
混蛋。
泄愤般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嚼了嚼，咽下去。
萧殷觉得她的眼神，和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是把三明治当成了他一样。
他忍不住笑道：“慢点吃，又没有跟你抢，吃快了会消化不良。”
云烟白了他一眼，伪善！
萧殷身体往后靠了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放到桌子上，“你的手机我关机了一晚上，厉萧寒应该给你发了不少短信，你要不要看看？”
云烟伸手就去抢。
萧殷也没有阻止，任她把手机拿了过去。
云烟把手擦干净，立刻开了机，未接来电有两个人，一个是厉萧寒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应该推销电话。
短信只有一条，是厉萧寒发来的。
“我到了帝都，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和你之间的事，和云烟没有任何关系，我等你的电话。”
云烟皱了皱眉。
这条短信显然是发给萧殷的。
而且短信里也没有提她一个字。
云烟撇撇嘴，把手机递过去，“他给你发的。”
萧殷接过看了一眼，“他让我给他打电话，你说我打吗？”
云烟觉得他有毛病，“你打不打关我什么事？”
萧殷盯着她看了两眼，“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云烟被他噎了一下。
萧殷笑了笑，拨通了厉萧寒的号码，他好像一直等着这个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他接通了。
厉萧寒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萧殷。”
萧殷看向云烟：“通了，他接电话了。”
云烟：“……”
萧殷漫不经心的说：“云烟就坐在我对面，你要和她说话吗？”
厉萧寒淡淡道：“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可找到你，是迟早的事。你如果现在就能放了她，我不跟你计较这件事。可如果你不放，等我找到你的那天，态度就不会这么好了。”
萧殷看着云烟，耸肩：“他说他不想和你说话。”
厉萧寒：“……”
云烟：“……”
厉萧寒的好脾气一下消失，他怒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哦，我忘记了，你脑子是真的有病！”
萧殷面无表情看着云烟：“他说，你的死活他不管，随便我怎么做，要杀要剐都随我。”
厉萧寒冷笑：“有意思吗？”
萧殷慢悠悠的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把电话给她！”
“凭什么？”
“萧！殷！”
萧殷拿着电话，继续对云烟说：“他说他要挂电话了，不想和你通电话，你伤心了？不用伤心，这个男人一向薄情寡义，我劝你趁早对他死心。”
这些话，都一字不落的传入电话那头厉萧寒的耳朵里，他一张冷硬的脸差点气的扭曲：“萧殷，你最好祈祷我别找着你，否则我弄死你。”
萧殷“啧”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厉萧寒重新拨打过去，电话里又响起那道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