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泄露
饭桌上，苏子玉看了云烟好几眼。
云烟却没有注意她，拿着筷子在碗里搅动，神情也不太好看，还时不时的发呆。
“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个姓厉的？”
苏子玉突然开口说。
云烟没听清，回神道：“什么？”
苏子玉翻了个白眼，“一个杀人犯，你担心他做什么？从警局出来，你就一直闷闷不乐。”
云烟：“……没有吧。”
“哪里没有，你去照照镜子，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担忧！我一碗饭都快吃完了，你就吃了两口，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他杀了人，你竟然还担心他？”
苏子玉气急败坏的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咳咳！”云烟狠狠的呛了一下，“胡说什么……”
“他和厉总长的那么像，你对他有情感上的寄托，我也能理解，可是”
苏子玉一本正经，“他杀了人，是犯罪份子，你要认清这一点，明白吗！”
云烟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多了，我确实在想他……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而且这里面，我总觉得有些疑点……”
苏子玉‘切’了一声，“不管有什么疑点，他都绑架了我，这一点板上钉钉。”
“……”
云烟无话可说。
**
第二天一大早，云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喂……”
男人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真看不出来，你还下了这么狠的一手，云小姐果然厉害！”
云烟懵了：“……”
怎么回事？
她拿着手机坐起来，电话已经挂断。
刚才打来的电话的人是……陈恒？
就是那个大律师。
他莫名其妙的这一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云烟正云里雾里，就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她洗漱完出去，苏子玉正襟危坐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早起来？”
苏子玉指着电视，有些激动：“我清白了！”
云烟看过去，新闻里正在播报苏子玉的新闻，警方一早发了通报，通报里言明，苏子玉并不是杀人凶手。
“这是好事，今天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云烟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的笑意就僵了，因为新闻里播起了一个视频。
正是厉萧寒在病房里，对投资人下手的视频……
云烟都懵了，视频怎么传出去了？
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凶手是谁？为何要置投资人于死地？苏大明星和这两个男人究竟是何关系？是情杀，还是另有隐情？”
苏子玉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些人真是胡说八道！”
云烟眉头紧紧皱着，突然明白为什么陈大律师一早给她打电话了……
他既然和厉萧寒认识，那么肯定知道厉萧寒已经进了警察局的事。
而他在电话里说的，应该是视频泄露出去的事。
难道他以为视频是自己泄露的？
云烟抿了抿嘴角，拿着手机拨打过去。
没过一会儿，那边接了电话：“有事？”
“陈律师。”云烟说道，“视频的事，我刚才已经看到了……”
话还没有说完，陈恒冷声打断她：
你的女人太冷血了
话还没有说完，陈恒就冷声打断了她：“你干的好事！视频泄露出去，是想害死他吗！”
果然，云烟没猜错，这个律师以为视频是她泄露的。
“我昨天去见了他，你把那些证据交给警察，对他很不利。”陈恒咬牙切齿，“现在视频又泄露出去，万一被人扒出他的身份，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视频虽然泄露出去了，但是却没人知道厉萧寒是什么身份。
电话那头，陈大律师发了很大的火，“最毒妇人心，你比他还要狠！”
云烟默默的听着，听完后，说：“视频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只有你手里有视频，不是你是谁？警察？警察不会干这种事！”
“不止我一个人有视频。”云烟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郑太太。
“还有谁有视频？”
“郑太太，子玉，警察，还有萧殷，好几个人都有……”
陈恒冷笑：“这几个人都是你认识的，就算不是你泄露出去的，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你以为和你没关系？”
云烟说不出话来。
陈恒低声道：“你这么想他死吗？他已经被你亲手送进警局了，如果事情闹大，他就万劫不复了！”
云烟咬着嘴唇，声音低到尘埃里，“我没想过要他死……”
“你没想过，但是你这么做了！”陈恒冷道，“他如果没有杀人，就是你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到时候你该如何面对他？”
不愧是律师，字字句句戳心。
云烟张了张嘴：“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就算他没杀人，投资人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有个屁的证据！证据这玩意儿，我能给你做一百种假的！”陈恒大发雷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过来看看他！”
云烟垂下视线，“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陈恒都气笑了，“你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他？和他认识一场，他如今因为你被关了起来，你却不闻不问，是个人吗你！”
云烟：“……”
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怎么就不是人了！
云烟脾气也上来，“他被关起来，是因为他涉嫌谋杀，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恒似乎有些着急，竟然威胁警告起来：“你要是不来，就等着他死吧，有你后悔的一天。”
“嘟嘟嘟。”
电话挂断。
云烟一脸懵逼。
陈大律师刚挂电话，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就把视线就扫了过来，眼神凉飕飕的。
“咳。”陈恒清了清嗓子，说：“你的女人太冷血了，不把话说狠点，她肯定不来。”
厉萧寒不说话。
陈恒还以为他生气了，迟疑了半响，又加了一句：“要不我给她发条短息过去，道个歉？”
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小桌子上敲了敲，厉萧寒缓缓说道：“不用。”
陈恒挑眉：“那万一她真的铁石心肠不来怎么办？”
厉萧寒哼笑一声：“她要是不来，出去了，我有办法收拾她。”
陈恒撇了撇嘴，说大话谁不会。
人家真不来，你还能咋地。
厉萧寒朝他伸手，陈恒坐过去，“什么？”
请神容易送神难
厉萧寒：“烟。”
陈恒摆手：“没有，戒了。”
厉萧寒手指屈起，在桌面叩了叩：“去找警察要。”
陈恒脸色难看：“我是你的佣人吗？”
厉萧寒看着他。
“得，得，我去要。”陈恒站了起来，一边嘟囔着，一边出去，“好好的家不回，偏偏要在这里待着，就您这身份，谁敢拘留？你女人也真是惨，被你像耍猴一样蒙在鼓里……”
走到门口，打开，门外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正是警局局长。
看到陈恒出来，局长微微弯了下腰，态度透着几分尊重：“那位……是有什么交待吗？”
陈恒走出去，扭动一下脖子，“有水吗？”
“有，您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就白开水吧。”
“稍等，我让人送进去。”
局长回头，招来不远处躲叫了里偷偷往这边看的小警察。
小警察小跑过来，“局长，您有事吩咐？”
“去烧壶茶过来。”
“是！”小警察立刻跑开。
局长又看陈恒，“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陈恒挺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有烟吗？屋里那位要抽。”
局长一愣，连忙说：“有，有！”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看着皱巴巴的，“我去重新拿一包……”
陈恒摆摆手：“算了，将就将就也能抽。”
陈恒接过烟，转身进了屋。
局长松了口气，边上的徐队长好奇道：“王局，屋里那位什么来头，您怎么还亲自过来招呼了。”
局长又叹了口气，想到屋里那位的身份，不免有些头疼，狠狠指了指：“你们这次闯了大祸！”
昨天晚上局长就跑过来了，发了一顿脾气，问他们为什么乱抓人！
想到昨晚被训斥，徐队长有些委屈，摸了摸鼻子：“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屁的规矩！在那位面前，有什么规矩可言！”局长瞪他，“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把这么大一尊佛给请了过来，他要是生气待在这里不走，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承担这事！”
徐队长咋舌：“屋里那位究竟什么身份……他是犯罪嫌疑人，和一桩谋杀案有关，我们有证据……”
“闭嘴！就算有证据，他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抓的人！你管天管地，管不了那位！”
局长背着手冷笑一声，走了。
**
陈恒把烟扔到小桌子上，烟盒都只剩半头，露出来的烟也不知道接触过什么。
厉萧寒皱眉看了一眼，“没新的？”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还嫌弃？”陈恒哼哼道，“人家局长亲自给的，也不好回绝是不是？”
厉萧寒那点小洁癖跑出来作祟，没动一根烟。
陈恒坐在他对面，“我看那个局长应该是知道你的身份了，在门外亲自候着呢，你身份都暴露了，人家警局也不敢动你，大门随时敞开让你走，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厉萧寒身体往后靠了靠，“留在这里，自然有我的想法。”
“那你打算留到几时？我时薪几万，却要浪费时间陪你在这儿演戏，我亏不亏啊。”
别惹麻烦上身
厉萧寒缓缓说：“快收网了。”
陈恒：“鱼会上钩吗？”
厉萧寒冷笑两声：“不上钩也得让他上，敢算计我杀人，真当我没脾气？”
陈恒知道他的计划，也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了，该出现的人，也没有踪影。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陈恒说：“你女人应该不会来了吧？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厉萧寒没有说话，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陈恒见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乐道：“看来我猜中了，真不来了？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她会来的吗？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哈哈哈”
厉萧寒眼神扫过去。
陈恒闭嘴。
而此时，警局门口，云烟刚过来，就在大厅里看到昨天陪她一起去抓捕厉萧寒的那个小警察。
那警察也看到了她，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云烟走过去说：“王警官，我想见见昨天你们抓到的那个嫌疑犯。”
没想到话一说出口，那王警官的脸色却变了：“不行，你不能见。”
云烟愣了愣：“为什么？”
小警察直摆手，“没有为什么，你不能见就是不能见，走吧走吧，别惹麻烦上身。”
别惹麻烦上身？
云烟心里不由沉了沉，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厉萧寒出什么事了？
她有些着急了：“我不惹事，只是想见见他，麻烦你行个方便，十分钟就可以了……”
小警察不是不想帮她，而是今天局里的警察都知道那位主来头不一般，局长亲自在门外伺候着，他们这些警察都靠近不了，她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让她进去。
所以小警察直接拒绝：“一分钟也不行，你还是回去吧，今天你是见不到人的。”
说完，也不多说，直接走了。
云烟懵了好一会儿，眉头才皱起来。
她站在原地没动，拿出手机，调出号码，拨打过去。
关押室里。
陈恒刚刚取笑完某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一眼，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男人。
“怎么？”
陈恒拿起手机晃了晃，“你女人。”
厉萧寒：“接，开免提。”
陈恒接了电话，装模作样的问：“云小姐有事？”
电话里传出云烟的声音：“陈律师，我在警局，但是警察不让我见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出什么事了吗？”
陈恒声音拉的很长：“你已经过来了啊”
“是的，我在警局。”
陈恒还没有说话，就看到对面的男人，用嘴型无声的说：“出去接她过来。”
陈恒只当没有看到，故意逗她：“警察不让你见人？那完了，有点麻烦了。”
云烟一听这话，心口提了提，“什么麻烦了？”
陈恒只是叹气：“哎。”
他这样让云烟越发紧张，“到底怎么了？”
厉萧寒警告的眼神：“姓陈的，适可而止！”
陈恒捂着电话，“我看她挺紧张你的，这么好的机会，不逗逗？”
电话那头的云烟，一直没有听到陈恒回话，以为事情真的很严重，不由着急起来：“陈律师，还在吗？说话呀，他到底怎么了？”
心疼的要死要活
她声音里的焦急，掩饰不住。
厉萧寒皱了皱眉，劈手就去夺他手机，陈恒反应迅速的躲开，站起来往后退，厉萧寒推开椅子，走过去一把拽住他衣领，眼神警告。
陈恒被他摁在墙上，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赶紧对着电话说，“没事没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在大厅待着，我出去接你。”
说完“啪”一声挂掉电话，又推开凶猛的男人，咬牙切齿：“老子的西装是高级定制的，拽坏了你赔啊！”
厉萧寒把门打开，“少废话，滚出去带她过来。”
陈恒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吐槽：“有必要吗你，开个玩笑，你就心疼的要死要活了？啧啧，太没出息了！”
厉萧寒懒得理他，一把甩上门。
陈恒：“……”
**
大厅里，云烟没等一会儿，就看到陈恒走出来，她立刻上前：“陈律师你还在这儿呢？”
陈恒微微颔首：“正准备走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云烟问道：“警察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他？还说让我少惹麻烦？怎么回事呢？”
陈恒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事，就是他现在是准嫌疑犯，而且这个案子引起了很多舆论讨论，除了我这样的律师，别人不能见他。”
听他这样解释，云烟松了口气。
陈恒看了她一眼，“你既然这么担心他，为什么还要把他送进来？”
云烟：“……不是我把他送进来的，是他自己把自己弄进来的，他如果不犯法，哪里有机会能进这里来？”
陈恒撇撇嘴，“总之你就是不相信他。行了，少废话了，跟我走吧，他也想见见你。”
云烟皱了皱眉，跟上。
关押室门口，还守着两个警察，陈恒笑着同其中一个警察打了招呼：“王局，您去休息吧，这里不用您看着，有我呢。”
局长笑道：“这是我应该的，应该的。”
陈恒笑了笑，倒没说什么。
云烟有些惊讶，局长？官职竟然不小。
而且这局长对陈恒的态度未免太过恭敬……
这位陈大律师难道来头不一般？
正胡思乱想，陈恒替她把门打开，“进去吧，他在里面等着你。”
云烟一只脚踏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椅子里的男人。
虽然这种地方，云烟没有来过，不过多多少少在电视上看到过样的场景。
犯罪嫌疑双手双脚被手铐铐着坐在椅子里，行动自由都受到限制。
可现在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呢，除了衣衫有些皱巴巴之外，哪里有手铐铐着啊，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陈恒进来，把门关上，“别傻站着了，过去坐吧。”
云烟没理他，站在门口，也没动。
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在盯着她。
云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响，厉萧寒薄唇动了动，“过来。”
云烟抬眸看他，依旧站在原地，“陈律师说让我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还好吗？”
厉萧寒挑眉，“他让你过来，你才过来？自己不想来？”
云烟一时语塞。
能不能讲点道理
厉萧寒淡淡又说道：“都被关在这里了，你说我好不好？不过就是没饭吃，没水喝，他们在生理上和心理上给我施压，希望我承认杀人的事实。”
云烟皱眉：“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这是不人道的！”
厉萧寒嘴角压了压，“没有对我刑讯逼供，已经算是很有人性了。”
云烟怔了怔。
厉萧寒薄唇抿成一条线，又说：“不过这些警察的耐心有限，如果我今天还不交待杀人的事实，他们可能会对我动刑。”
云烟脑子里有些空白，下意识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不，不会的吧，就算是警察，他们也不会动私刑的，你不要担心”
厉萧寒看她两眼，嘴角微勾：“但愿如你所说的这样。”
站在一边的陈恒听的都竖起了大拇指，这个老混蛋，简直就是千年的狐狸啊！
套路玩的飞起！
小白兔根本玩不过他这个心机婊啊！
外面那些警察要是听到这些话，心里指不定要怄死。
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这位主，现在却被污蔑，啧啧啧。
“出去。”厉萧寒冷冷的视线突然扫过去。
云烟回头，发现陈律师还在。
陈恒撇撇嘴，同情的看了一眼云烟，真的，这姑娘不是厉萧寒的对手，早晚被治的服帖。
云烟莫名其妙，“我觉得陈律师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厉萧寒淡淡道：“他有病，别理他。”
云烟：“……”
厉萧寒视线缓缓搁在她脸上，“我听陈恒说，你泄露了视频？”
云烟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泄露视频的人，不是我。”
厉萧寒盯着她看了两眼，“有怀疑的人？”
云烟点头：“有，郑太太。”
厉萧寒冷笑，“为什么不是萧殷？他和我旧仇，在这个节骨眼上，狠踩我一脚，对他只有好处。”
云烟下意识说：“我觉得不是他，他如果要这么做，不可能只是把视频泄露出去，他会把事情闹的更大……”
厉萧寒眼神骤然迸发寒意：“你这么信他，却不信我？”
云烟张了张嘴，“我……”
厉萧寒摆摆手，“话说完了，你走吧。”
云烟双手按在桌子上，“厉萧寒，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听我分析？我知道你和萧殷有仇，你也说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一定会狠踩你一脚，所以他不可能只泄露视频，如果我是他，肯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视频泄露出去后，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厉萧寒真正的身份。
如果是萧殷，他不可能只泄露视频，而不暴光厉萧寒的个人信息。
厉萧寒薄凉的视线牢牢盯着她，“我没有杀人，我要你信我，你信是不信？视频是萧殷泄露出去的，你信不信？”
云烟抿着红唇，没有说话。
厉萧寒冷冷一笑：“陈恒！”
门打开，陈律师探头进来：“有事？”
厉萧寒挥手：“让她出去。”
陈恒走进来，“这才几分钟，这么快就聊完了？”
他说着，走到云烟身边，“请吧，云小姐。”
云烟没动，瞪着厉萧寒，“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有前科，做过那么多坏事，算计过我好几回，甚至为了逼我出现，你连我朋友都能绑架，你现在让我相信，你告诉我，让我怎么信？”
我要是个女的，当场都能哭了
厉萧寒靠在椅子上，淡淡道：“如果是你被指控谋杀，我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你。”
云烟呆住。
“带她出去。”厉萧寒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陈恒敲了敲小桌子，“走吧云小姐，聊到这个份上，不适合聊下去了。”
云烟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
陈恒把人送出去。
回来后，差点就给厉萧寒跪下，“你这手段，我都要叫你爸爸了。”
厉萧寒嘴角勾了抹笑，“给周文打个电话，告诉他可以收网了。”
陈恒一边用手机给周文发消息，一边问道：“她现在有多不相信你，知道真相后，就会有多愧疚。啧啧，一个女人要是对男人充满了愧疚，那真的是会千依百顺，你这一招实在是高了！”
厉萧寒没有说话。
“好了，短信发了。”
陈恒把手机收起来，一脸甘拜下风的表情：“‘如果是你被指控谋杀，我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你’，我靠，真是绝了，这话多戳心啊，我要是个女的，当场都能哭了。”
厉萧寒闭上眼睛，“你的话真的很多，出去。”
陈恒哼了哼。
**
云烟回去后，正要开门，紧闭的门突然打开。
云烟吓了一跳。
苏子玉把她拉进屋，“我听到脚步声了，就知道是你回来。快进来，你真去警局看那个杀人犯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还没有彻底的定罪，他算不上杀人犯。”云烟说。
“证据都那么确凿了，还算不上杀人犯？”苏子玉哼道，“是你不愿意相信他杀人吧！”
云烟没理她，把手里的甜点塞过去，“路上给你买的。”
苏子玉的视线果然被转移，很高兴，“你不吃吗？”
云烟摇头：“你吃吧。”
苏子玉欢快的去吃甜点了。
云烟拿着手机，想着厉萧寒说的那些话，虽然心里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找出了萧殷的号码，正准备拨过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没想到萧殷打过来了。
云烟正好有话要问他，立刻就接了，“喂。”
萧殷含笑的声音从电波里传过来，“吃午饭没有？”
“还没有。”
“出来，我带你去吃午饭。”
云烟拿着手机，迟疑半响，还是问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电话里沉默两秒后，传出声音：“想问我，视频是不是我泄露的？”
何其聪明。
云烟点头，“嗯”了一声。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音。
好一会儿，萧殷的声音又重新响起：“你是不是不去警局看过厉萧寒了？”
云烟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跟踪我？”
“你朋友说的。”
“……你联系子玉了？”
“嗯。”
云烟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怀疑他跟踪她。
她清了清嗓子，说：“是的，我早上去见了厉萧寒……”
“他是不是告诉你，视频是我泄露的？”
“……他确实这样怀疑过，毕竟有视频的，就我们几个人……”
“那你呢，你怀疑我吗？”萧殷问道。
云烟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萧殷又出声：“出来陪我吃饭，吃完我告诉你答案，我有没有泄露视频。”
拿我当挡箭牌
云烟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好，我去找你。”
萧殷笑道：“我去接你，在家？”
“嗯。”
“等着。”
他挂了电话，云烟转头对苏子玉说：“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苏子玉捧着甜品坐到她身边，好奇八卦脸：“谁给你打的电话？”
没等云烟回答，径直道：“是不是那位萧先生？”
云烟把她推开：“你都猜到了，还想我说什么。”
苏子玉啧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男人？”
云烟没好气：“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了？”
“你不喜欢？”
“我们只是朋友？”
苏子玉轻轻嘟囔，“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却想追你……”“你说什么？”云烟眯起双眼，“大点声，我没听清。”
苏子玉本来不想明说的，可是看她一副真的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没忍住：“你知道那位萧先生对你有别的想法吗？”
云烟一愣。
苏子玉还以为她不知道，就继续说：“那天在病房里，他可是明明白白的问过我了。”
“……问你什么？”
“问我怎么追求你！”
云烟：“……”
“当然了，我没有出卖你，只是说你这个人嘴硬心软，就没有多说别的。”
云烟“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
“嗯什么嗯？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还去和他约会？你不喜欢就不要给他希望，否则他这种男人，觉得还有机会，肯定会变着法子想办法和你单独相处！”苏子玉一脸担忧的说，“你现在是情感的空窗机，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男人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很容易沦陷的！”
云烟噗嗤一声笑了：“你别担心了，他早就对我表白过，我已经当面拒绝了。”
苏子玉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这几天的事，你别担心了，我和他出去吃饭，是有件事要问他。”云烟看了她一眼，“这不还有你呢吗？没看我把你也叫了。”
苏子玉咬牙：“好啊，拿我当挡箭牌呢！”
“你挡吗？”
“挡挡挡！”苏子玉起身，“我去换衣服。”
云烟笑了笑：“好。”
**
萧殷打过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就在公寓外面，云烟让他稍等，她和苏子玉下去找他。
苏子玉身上的嫌疑虽然洗清了，但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出行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她戴了帽子，戴了口罩，围的严严实实。
萧殷正站在车外，看到朝他走过来的两个女人，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苏子玉同他打招呼：“萧先生，我也没吃午饭，不介意我去蹭饭吧？”
萧殷看了她一眼，“不介意，上车吧。”
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苏子玉打开车门上去了。
云烟也正要跟着进去，胳膊被男人握住，她偏头看过去：“怎么了？”
萧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朋友怎么也来了？”
“她没吃午饭，说肚子饿了，正好你约我，我就带上她了。”
“是吗？”
“嗯。”云烟点头，“两个人是吃，三个人也是吃，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是吧。”
没什么胃口
萧殷都气笑了：“你明知道我只想单独和你吃饭，你还把别人带出来，嗯？”
“咳。”云烟清了清嗓子，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如果你实在介意，那要不我们不去了……”
“上车。”萧殷替她打开车门。
云烟：“……”
“进去啊，愣着干什么。”他抬了抬下巴，“反正也只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云烟看了他好几眼，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弯腰钻进车里。
萧殷也随之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离开。
包厢他早已经定好，热气腾腾的火锅上桌，让人食指大动。
苏子玉最近诸事不顺，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嫌疑洗清，吃饭也有了胃口，她一个人埋头大吃，云烟拿着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萧殷给她夹菜，“怎么不吃？”
云烟抬眼看他，“我想问你的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萧殷：“先吃饭，吃完在说。”
云烟压低声音说：“视频是不是你泄露的？又或者是郑太太？可是我仔细想了一些，郑太太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她想，早就把视频泄露了，而不是要等到现在……”
萧殷放下筷子，抬眸看她：“那你觉得，是不是我？”
他把问题又踢给她，让她做决定。
云烟突然有些生气，“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不是你，为什么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我猜，我应该怎么猜？”
萧殷笑了起来：“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否则也不会来问我。”
云烟被他噎了一下。
萧殷目光牢牢盯着她，“我很高兴你相信我。”
云烟有些恼怒：“我什么时候说相信你了……”
“你相信，如果不相信，就不会特意来问我。”他嘴角扯着笑，“那我也告诉你，视频不是我泄露的，我如果要踩厉萧寒，就不会只是把视频泄露出去，这种不痛不痒的做法，并不是他伤损他分毫。”
他深深看她一眼，“我如果要动手，就一定是让他付出代价，而不是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云烟不说话了，咬着筷子盯着翻腾的火锅出神。
视频如果真的不是他泄露的，那会是谁？
郑太太？
可郑太太其实不用这么做……
警方？
警方更加不可能……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萧殷悠悠开口说：“还有一个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云烟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萧殷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转瞬即逝，云烟捕捉到了。
“怎么了？”她问。
“没事。”萧殷挂断电话。
“你不接吗？”
“不接，陪你吃饭。”
云烟“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刚才要说的话，经过这么一打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苏子玉见他们一直顾着说话，不吃东西，就说：“你们也吃点吧，不然显得我像猪一样。”
云烟笑了笑。
苏子玉给她夹了一筷子肥牛，“快，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趁热吃。”
云烟看到了一眼碗里的肉，顿时胃口全无，她摇了摇头：“你不吃吧，我不饿。”
迷晕
“怎么可能不饿？你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而且这都中午了，你也该吃饭了。”苏子玉惊讶的样子，“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这些吗？怎么现在不吃了？”
云烟其实也觉得有点奇怪，“我口味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吃的那些，现在都不太爱吃了。”
苏子玉惊奇：“口味还能发生变化的吗？”
云烟也觉得莫名其妙。
萧殷突然笑着说了一句：“我在书上看到过，说怀孕的人，口味会发生一些变化。”
苏子玉：“噗嗤。”
她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瞪着云烟：“你你你你怀孕啦？！”
云烟也瞪过去：“胡说八道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能让她怀孕的男人已经死了！
“咳咳！”苏子玉连忙喝了一口水压惊，可能也觉得这件不靠谱，不由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萧先生，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萧殷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怀孕的女人口味会发生变化！”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且这些是在书上看到的，你们当真的怪我？”
苏子玉：“你”
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云烟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快吃吧，别吵。”
苏子玉哼哼两声，埋头吃饭。
萧殷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掐了。
云烟已经注意到，他挂断电话好几次了。
“是不是找你有什么急事？”云烟善解人意的说，“如果有急事，你先走吧，我和子玉慢慢吃，吃完我们还可以去逛逛街。”
正好萧殷的手机又响起来，他迟疑了一下，说：“那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吃。”
“好。”
萧殷起身离开。
云烟收回视线。
没过一会儿，萧殷回来，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还真的有些急事，我要先去处理一下，你们慢慢吃，账单我已经结了。吃完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云烟连忙说：“不用了，你有事就去忙，我们两个人可以。”
萧殷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外套离开，转身离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苏子玉嘟囔，“接了什么电话啊，这么着急离开……”
“别八卦了，吃你的吧。”
云烟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果汁，她吃的少，但是喝的多，肚子隐隐有些涨意，“我去一下洗手间。”
“要我陪吗？”
“不用，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吃，我马上回来。”
“好。”
云烟起身去了洗手间，解决完了出来洗手，洗到一半，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云烟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对方正朝她走过来，还冲她微笑。
云烟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这人有些奇怪，正要说什么，这人突然冲过来，用一块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刺激的味道让云烟心里“咯噔”一下，迷药。
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然而还是迟了，她已经把药物呼吸进体内，没过几秒，她的身体开始无力。
眼前一黑，她晕了。
迷晕她的人，带着她匆匆离开。
……
我没有疯
云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轮椅里，身上衣物完好，也没有被绑架着。
她想要起身，身体还有些无力，起到一半，又一屁股跌坐在轮椅里。
深呼吸一口气，她四处打量，一看吓了一跳。
这不是那个茶楼吗？
厉御霆以前带她来过一次！
他带过她过来，让她看陆冠宇是被如何被他父亲教训的……
这里的糕点很好吃，云烟来过一次就记住了。
她怔怔坐着，迷糊又迷茫，弄晕她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这里的每一个摆设，都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些记忆顿时像潮水一样朝她涌现。
她还记得她和厉御霆坐在这个包厢里，吃着糕点的场景……
当他告诉她，他是这个茶楼的幕后老板时，她当时震惊又不可思议！
他的人生，还有他的生活，早已经融入她的骨血，与他在关的事，她以为她不太记得了，然而她却都记的清清楚楚……
云烟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情绪。
挂在墙壁上的那副画突然像是被开启了机关，缓缓的移开，隔壁包厢的情景映入她眼帘。
云烟错愕看着。
对面包厢里的人，出现了两个她熟悉的人。
萧殷
郑太太
怎么，怎么会是他们？
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明明她那天和萧殷去找郑太太的时候，这两个人，表现的都互相不认识对方啊！
云烟脑子里一团乱麻，因为太过震惊，她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萧殷冷冷看着对面的女人：“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以后不要联系我，今天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烟脸色渐渐沉下来，原来在包厢里，他手机一直响，是郑太太在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你说过以后都不联系你，可是实在忍不住，我觉得……我觉得郑才没有死！”
萧殷面无表情：“有病就去看医生，找我没有用。”
“你以为我疯了？我没有疯！我是真的觉得他没有死，这几天总感觉能看到他的身影！”
郑太太脸色十分不好看，“有时候晚上醒过来，都能看到郑才站在床前盯着我！”
“有时候做噩梦梦到他，他说他知道我和你做的好事，他问我为什么要和你谋杀他！”
郑太太捂着脸哭起来：“我那么相信你，当初是你说能帮我解决这件麻烦事，还说出事了，我不会负任何责任，那个女明星会替我背锅，可是结果呢，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找我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不是记者，就是警察，还有一些狗仔在我家里蹲点！”
萧殷不耐烦：“这是正常的阶段，过了这段时间，找你的人就会少了。”
郑太太脸色依旧不好看：“我今天早上接到一个电话，说知道我和你干的好事，让我小心点”
萧殷微微眯眼：“谁打来的？”
郑太太摇头：“不知道，电话我回播过去是空号”
又慌乱道：“我们的事，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我不会坐牢吧？”
听我解释
说到最后，郑太太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你向我保证过的，说我不会出事，我要是被发现了，绝对会找你算账，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别想置身事外！”
萧殷脸色冷了下来。
郑太太还想说什么，萧殷推开椅子站起来。
“你干什么？”看他要出去的样子，郑太太急忙跟着站起来：“事情没有解决，你不能走！今天早上打电话威胁我的人怎么办？如果对方在打电话过来怎么办？”
萧殷走到门口，郑太太情急之下伸手去拉他，往前走的男人停下来，眼神阴骘的扫向她。
这个眼神太吓人了。
郑太太吓的不轻，松开手，往后退：“你，你保证过的……”
萧殷嘴角勾着笑，“我保证过，你的男人会死，你也会得到你男人全部的遗产。我说的话，难道没有一一实现？”
他抬手，扫了一下郑太太刚才碰过的衣服，像是在扫脏东西一样，“你男人已经死了，你也得到了他全部的财产，所以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就结束了，明白吗？”
郑太太怒道：“可现在有人知道我和你做过的事！如果警方怀疑到我头上来，你也别想跑！”
萧殷扯了扯嘴角，“我和你做过什么事？从头到尾，要杀你丈夫，谋取遗产的人是你。忘记了吗，毒药可是你亲手喂进他嘴里的。”
郑太太尖叫道：“是你告诉我这么做的！你才是凶手！”
萧殷嗤笑，“我随便说一说，你就去杀人，这话你去向警方坦白，看警察会不会相信。”
他啧了一声：“警察要是查到你头上来，就会发现你为了和奸夫在一起，谋杀自己的丈夫，至于我让你去杀人这种话，警察会相信？”
郑太太疯了一样，“是你说我就算动手，也不会有事，因为你都替我计划好了一切，那个女明星会成为杀人凶手，她会去替我坐牢！所以，所以我才杀人，一切都是你，是你教唆我的！”
“还有那个和你一起过来找我的女记者，也是你让我把视频交给她的，那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我都不知道！你让我做了那么多事，你以为你是无辜的？”
郑太太咬牙说道：“你别想甩脱干系！我丈夫的死，你也有份！”
萧殷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眼里布满了寒气。
郑太太在他眼底看到了杀气，吓得往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萧殷冷笑一声，“以后再敢找我，你和你奸夫谋杀丈夫，夺取遗产的事迹，别怪我宣扬出去。”
“你”郑太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到现在才明白，她和一个魔鬼做了交易。
萧殷打开门出去。
下一秒，他身体猛地顿住。
门外站着的女人，脸色神情都不好看，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眼里布满了失望。
萧殷的脸色，甚至有些僵硬。
大脑在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萧殷立刻醒悟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个局。
谁能这么算计他？
除了厉萧寒，没有别人，好的很，他又一次中了他的计。
“你怎么来了？”
很快，萧殷神色恢复正常，甚至还笑着和云烟打招呼：“不是在和你朋友吃饭吗？”
他从包厢里出来，顺手把门关上，伸手去拉她，“来找我的？来之前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我也好出去接你。我的事情处理完了，走吧，我们回去。”
云烟退后一步，目光清冷：“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萧殷仿佛不明白，“什么？”
云烟指指另外一个包厢，“你和郑太太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萧殷表情顿了顿。
云烟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刚才看到他和郑太太出现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被欺骗后的愤怒。
然而现在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我只怀疑过你把视频泄露出去，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竟然和郑太太联手杀人，你们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我竟然完全没有一丝的怀疑！”
云烟直直看着他，“子玉出事的时候，我和你都在帝都，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为了陷害厉萧寒，你竟然杀人？”云烟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你做人的底线呢？亏我还相信你是个好人，而且还在厉萧寒面前，口口声声的保证你没有做坏事！”
萧殷上前：“你听我解释……”
“事情已经清楚明白了，没什么好解释。”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萧殷跟上去，“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郑太太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白脸，两人合伙想要谋杀投资人，正巧被我知道了而己，那个投资人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是郑太太亲手杀了她丈夫。”
仿佛没有听他的解释一样，云烟大步往前走，穿过走廊，下了楼梯，来到大厅，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厉萧寒一把拉住她胳膊：“停下来，听我解释……”
云烟抽出胳膊，回头：“你要解释什么？人不是你杀的，难道就和你没有关系？你和郑太太难道就没有一起欺骗我？”
“萧先生，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你，也欠你一个人情，你说人是郑太太杀的，我会把这些告诉警察，不会向警察透露今天听到的这些，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但是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云烟一字一句：“至于郑太太会不会在警察面前出卖你，这个应该是你要担心的。”
萧殷脸色沉下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厉萧寒一起算计我？郑太太突然约我出来，也是你们商量好的，布下这个局等我跳？”
云烟看着他，失望的摇头：“是你算计我在先，把我当傻子忽悠，你不反省自己做错事，现在却反过来怪我陷害你？我在吃饭的时候，都还相信你是个好人，现在却狠狠打了我的脸。”
萧殷听她这样说，脸色才好看一些：“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以为你和厉萧寒商量好了这一切，既然你也是才知道这件事，那就表示，你也被厉萧寒算计了，他故意让你知道这些……”
云烟突然吼出声：“他如果不故意让我知道这些，那我就会像傻子一样，继续被你蒙骗在鼓里，也会一直怀疑人是他杀的！”
松开她
吼完后，云烟情绪反而冷静下来。
和他在这里说这么多，其实是浪费时间。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旬了。
她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要走，然后肩膀却突然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扣住。
云烟皱眉回头，萧殷目光定定看着她：“我没说让你走，你不许走。”
云烟嘴角压了压：“你想做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萧殷按住她的肩膀，手掌缓缓往下，又握住她的手，“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你现在误会我了，我总不能就这样让你离开。中午的火锅我没吃两口，肚子还饿着，你也没吃两口，陪我去吃点别的。”
他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出茶楼，“吃饭的时候，我慢慢跟你解释这一切。”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云烟想要把手抽出来，他握的很紧，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仿佛要碎掉。
“不听也要听。”萧殷打开车门，“上去。”
云烟冷冷看着他，站着不动。
萧殷看过去，眼神警告：“上去，我不想对你动粗。”
云烟看着他突然说道：“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一直在我面前装的善良大方，又脾气很好的样子，现在事情败露，你装不下去了？”
萧殷脸上的神情渐渐阴沉。
云烟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不会上你的车，你别逼我，否则事情闹大了不好看，对你也没有好处。”
她转身要走，萧殷重新压制她，这次他的语气带了警告：“不要惹我生气，上车。”
“放手！”
云烟怒道。
萧殷没有放手的打算。
急刹车时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线条凌厉的黑色奔驰在路边停下来，车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后座出来。
云烟睁大眼睛。
他怎么出来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云烟还以为自己眼花。
厉萧寒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走到萧殷面前，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萧殷握着云烟的手腕，她锋利的薄唇吐出两个字：“放手。”
萧殷眯眼看他，“我就知道一个小小的警局关不住你，自导自演今天这出戏，你准备了多久？”
厉萧寒嗤笑：“你那点小伎俩，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还不需要我特意花时间去准备。”
言外之意就是想要收拾你，只是顺便，用不着正经对待。
萧殷脸色一下黑了。
厉萧寒突然伸手直接将云烟拽到自己身边，萧殷却没有松开力道。
厉萧寒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确定不松开？”
萧殷冷冷的，仿佛意有所指：“既然我把她从你身边带走了，那就不会松开了。”
厉萧寒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势徒然变得冷厉骇人起来。
两个大男人，一人拉着她一只手，对峙着，太过显眼，路上行人纷纷打量，眼神带着探究。
云烟觉得羞愧，更觉得自己就像一件物品。
她突然有些生气，猛地抬脚踹向厉萧寒。
厉萧寒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根本没有防备，直直中了她这一脚，小腿骨顿时传来一阵疼痛。
乖了
厉萧寒表情说不出来的难看，他身体条件反射性的动了一下，云烟趁机抽回手，又狠狠瞪一眼萧殷，萧殷怔神的功夫，，云烟已经跑开。
跑出去好远，云烟跑不到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那两个男人的踪迹早已不见。
路边一辆呼啸而过的警察，看行驶的录像，就是茶楼的方向。
难道是冲着萧殷去的？
云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有理会，转身走了。
这事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管是郑太太和情夫合伙谋杀自己老公，还是萧殷一手策划这件事，又或是厉萧寒设局让她看清真相……这些事和她都没有关系了。
她已经让苏子玉全身而退，洗清了嫌疑，她什么也不想管了。
埋头往前走了没过一会儿，感觉身后有动静，她回头一看，黑色奔驰正静静跟在她身后。
云烟皱了皱眉，收回视线，只当没有看到，继续往前走，加快了脚步。
然而这是一条笔直的路线，路上人不算多，也宽敞，黑色奔驰就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车窗降落下来，露出坐在后座男人的半张脸：“上车。”
云烟拢紧了衣服，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话。
车里厉萧寒皱了皱眉：“听到没有，上车。”
云烟把帽子一戴，加快脚步。
可人哪里有车行动的快，黑色奔驰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厉萧寒看着走在外面，根本没有打算要理他的女人，皱了皱眉，吩咐司机：“按喇叭。”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里禁止鸣笛……”
“按。”
“……是。”
喇叭声突然响起，吓得正在走路的云烟差点跳起来。
喇叭声音太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都向她看过来。
云烟忍不住了，猛地停下来，瞪着车里的人：“不许按了！”
厉萧寒示意司机停。
云烟转头就要走，男人悠悠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你继续往前走，我就继续按，自己选吧。”
这个混蛋！
云烟一双眼睛都能喷火了：“你有没有公德心？这里不许鸣笛！”
厉萧寒淡淡的：“你让交警来罚我。”
云烟：“……”
连警局他说出来，就出来，交警哪里还敢管他？
“别闹了，上车。”厉萧寒看着她，亲自替她把车门打开，“你要是想走路，我也可以陪你慢慢走，但是现在时间不对，先上车。”
云烟咬牙站着。
“不上来的话，我有的是耐心陪你一起在这儿耗着，你也可以选。”
“……”
深呼吸了一口气，云烟在心里辱骂他一万遍后，受辱似的钻进他车里。
厉萧寒挪到边上，嘴角微微勾起：“乖了。”
云烟扭头看着窗外，不理他。
厉萧寒也不在意，吩咐司机离开。
车子缓缓驶离这里。
车里安静一片，云烟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感受到身边男人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时不时，发出倒抽冷气的呻吟。
这声音太怪了。
她皱眉，用余光瞥了瞥，看到他卷起西裤，正在检查小腿。
她用脚踢的
云烟愣了愣。
她……刚才踢了他一脚，好像正是他现在检查的这个地方……
那时她太气愤了，所以下手也没个轻重，直接用鞋尖踹过去的……
应该很疼吧？
看小腿那里好像已经红肿了……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把她当傻子耍。
云烟本来不打算理会，可这实在不是她的性格，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路边就有药店，如果肿了，你可以去买点跌倒损伤的药，回去抹点儿就可以了。”
厉萧寒放下裤子，点点头：“好。”
云烟：“……”
只听他又有吩咐司机：“找家药店停车。”
司机：“是。”
这一片比较繁华，所以药店什么的，也很容易找到。
没过一会儿，司机就在路边停下：“先生您坐着，我去给您买……”
“不用。”厉萧寒拒绝，推开车门下去后，却站在门外没动，看着里面的云烟，“还坐着干什么？下来。”
云烟：“？？？”
她眼神看过去，一副“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买”的表情。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躯矗立在外面：“下来，陪我去买跌倒药膏，我不认识。”
云烟冷笑，把她当傻子骗呢？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认识跌倒药膏？
就算他不认识，卖药的难道不认识吗？
她坐着不动。
厉萧寒弯了弯腰，上身微微的倾斜，目光直直盯着车里的她，“你踢上了我，现在却连陪我去买药都不愿意？讲点良心好吗？”
云烟坐着，眉头也皱着：“你现在说话的功夫，已经能够从药店里把药买出来了。”
“你下来，我不认识药，你陪我去买，否则就不买了。”
“……”云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你刚才是在耍无赖吗？”
厉萧寒脸色，接着“砰”一声，他关上车门，然后从车后绕到左边，打开车门，直接伸手把她从车里强行拽了出去。
云烟大怒：“你干什么？”
厉萧寒哼了一声：“我发现有时候和你说好话，讲道理都没用，还是‘我行我素’这招管用。”
云烟气的不行，这个老混蛋！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微微的施力，按着她的身体，带她穿越马路。
药店就在对面，两人很快进去，穿着白大褂的店员问他们需要什么。
厉萧寒把她推出去，双手插在口袋里，指指云烟：“问她。”
店员只好看向云烟：“你好小姐，请问需要一些什么？”
云烟磨了磨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跌倒损伤的药，有吗？”
店员忙点头：“有，请问是怎么伤的？”
云烟还没说话，厉萧寒在一边悠悠开口：“她用脚踢的。”
店员：“？？？
云烟瞪过去：“闭嘴。”
厉萧寒耸肩。
店员尴尬的笑了笑，到角落里找到药拿过来，告诉她使用方法：“一天三次，如果‘伤情’不严重，两三天就能痊愈。”
云烟接过药，说了声谢谢，转头就把药扔进他怀里，抬步出去了。
厉萧寒拿出一张纸币过去，“不用找了。”
立刻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