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届不到
隔了数秒，聊天框内弹出一串颜文字。
“(°Д°)┻━┻”
景言抿嘴一笑，心里那叫个虚浮。
当一个人难受的时候，最立竿见影的方法是什么？
很简单，扎另外一个人的心就行了。
之前被断章的难受滋味，景言觉得有必要和别人分享一番。
“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我为什么看完开头后会忍耐不住去读大纲！！！”
文字的下方，附了一张和大人“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的表情包。
隔着屏幕，景言照样能感受到浓浓的怨念。
仔细想想也是，就连景言这个大纲的创作者在看完郭佳所写的正文后都觉得意犹未尽，更遑论其他人？
这看得正有意思呢，结果下面居然没有了，心里自是纠结后文会发生什么，恰好手头有完整的大纲可以翻阅，可不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把大纲从头到尾读完，情节安排可谓精妙，结尾的反转更是完全出乎意料。可这份大纲越是精彩，我心里的遗憾就越重，倘若没有被剧透，日后将这本小说读完时该会何等惊艳？”对方继续打字道。
大纲毕竟只是大纲，和最终的成稿截然不同，正如对方所说的，就连大纲都让人心潮澎湃不已，经过文字雕琢打磨的成稿势必更加精彩。
奈何看完了大纲，所有的隐秘都被提前剧透，届时阅读成稿时的体验难免会大打折扣！
好比看死神小学生时，你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突然冒出个人告知谁谁谁是凶手，会不会有种索然无味的空虚？
强烈建议，将剧透党与白学家一并打死！
“我反复阅读了几遍，这份大纲还是你一贯的风格，不过文风与过去大相径庭，应该另有其人吧？”对方问道。
景言并不惊讶对方的敏锐，倒不如说对方要是没有发现这一点才是稀奇。
“嗯，我的一个室友，我负责大纲和设定，他负责具体行文。”景言答道。
“你的新搭档挺有灵气。”对方回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这话看似赞许郭学霸有前途，不过换个角度而言，亦是指郭学霸稍显稚嫩，仍需要花时间磨练来兑现天赋。
“坦白说，如果后文还是开头那个水准，我会替这份大纲和设定感到惋惜！倘若你亲自执笔，这本书有机会争一下年度的新人王，但现在仅仅有望跻身前五！”对方坦言道。
景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瞟了眼旁边的郭佳。
见其正专注地对着电脑码字，景言暗松口气，悄悄把笔记本屏幕朝着自己这边挪动了些角度。
“毕竟才刚合作，哪怕进行过交流，一些细节上仍然无法达成共鸣。”景言打字道。
届不到，霉办法，尽梨了！
默契这种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如果景言和郭佳两人才搭档就心有灵犀，那才可怕吧？
“说到这，我至今都难以接受当初的那个真相，世上居然能有人的心意契合到那种地步！可偏偏就……唉！”对方回道。
看到这番话，景言的脸色瞬间凝了起来，显得十分难看。
尘封多年的记忆立时翻涌而出，既有些画面褪色后的陌生感，又似乎历历在目。
“下次开会的时候我会提下这本小说，尽量帮你争取到一份特殊合同！毕竟，这早就该给你的！”对方接着说道。
明明该感到高兴的，景言却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他草草回了句“麻烦了”便关闭了聊天框。
合上笔记本，景言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起，径直朝着室外走去。
“景言，你要出去？”听到动静的郭佳转过头问道。
“雨女无瓜！”景言嗓音有些低哑，话音未落就拉上了寝室的大门。
注视着闭上的房门，郭佳讪讪一笑，转过头继续码起字来。
只是之前青轴哒哒哒的流畅敲击声，变得断断续续，破碎凌乱。
……
景言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两三个小时后，他的身上依稀残留着些许烟草味。
217寝室里就只有罗州是烟民，不过这二货经常财政紧张，每个月的生活费差不多都贡献给了g胖和小马哥，一来二去竟戒掉了这口嗜好。
是以，景言刚在座位坐下，寝室内其余三人便嗅到了那股烟味。
正在守护阿拉德的罗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对着屏幕中游戏画面的双眸分明失去了聚焦。
躺在床上斗地主的江博满脸担忧地望着景言的背影，浑然没有听到手机里传出“快点啊，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三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很清楚景言素来烟酒不沾，哪怕班级聚会时他都未曾破例，还因此惹得某些人不快。
然而此刻景言身上居然留有烟味，即便神经再大条，他们也该猜到景言的情绪非常低落。
“景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倏地，郭佳转过头正色问道，神情颇为严肃。
罗州和江博两人愣住了，完全没料到郭学霸会直挺挺地往枪口上撞。
只见郭学霸缓缓抬起右手，僵硬地放在景言的脑袋上，随即像是撸猫一样重重地rua了几下。
“玛德制杖！”景言没好气地拍掉郭佳的手，整理起乱成一团的头发。
罗州和江博两个二货当场笑出了猪叫，他们是万万没想到，郭学霸安慰人的方式会那么硬核！
景言气着气着也被郭学霸的直男式摸头杀给气笑了。
郭学霸纳闷地看了看不约而同发笑的三位室友，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到底哪里触及了三人的笑点。
不过见三人捧腹大笑的模样，郭学霸不禁跟着傻笑起来，实属铁憨憨。
“笑什么笑，赶紧去码字！稍微称赞了你几句，就乐得没边了！当真那三万字完美无瑕了？有些低级错误完全连新手都不如！”景言拉下脸，冷声说道。
“可我难道不就是粉嫩的新人吗？”郭佳略显委屈地嘀咕道。
“开了五六个坑，换了五六个马甲的新人？你好意思说自己粉嫩？呵呵，都碳化了吧！”景言毒舌道。
第17章 热
暑假的到来，宣告着高温的酷暑正式降临。
狭小的寝室俨然大锅上的蒸笼，又岂止是闷热足以形容，风扇吹出的阵阵热浪，仿佛直欲将人风干成木乃伊。
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就连专注力非同常人的郭学霸都难以克服，创作效率大打折扣。
没办法，天热得人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和上了个强力debuff一般，根本无法全心投入其中。
创作中途思路断绝个几回，难免会变得心浮气躁，继而陷入恶性循环之中。
“景言，你说我们学校为什么不允许学生自己装空调？”郭佳捏着鼻子仰头灌下一支藿香正气液，帅气的脸庞透着难掩的“仙气”。
景言半趴在桌面，双手捧着一杯冰淇淋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微微眯起的双眼流露出几分小确幸。
“嗯……或许是学校觉得装空调有风险，毕竟五吨重的空调呢，砸不到人也会砸坏草木花藤！”景言嘴里含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道。
郭学霸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新鲜的梗吗？
许是高温蒸发了好奇心，郭佳扯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实在生不起兴致追问。
景言自顾自地吃着冰淇淋，又是一勺舀进纸杯，却震惊地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瞬间，景言的脸上泛起生无可恋的忧伤，之前微眯的慵懒猫咪眼亦变成了咸鱼般的死鱼眼。
“要不咱们换个阵地？移驾自习教室如何？”景言将纸杯丢进垃圾篓，出声提议道。
东海大学每年寒暑假留校的学子并不在少数，像自习教室、图书馆这些设施是照常开放的。
当然，这并非关键，关键是这些地方里面有空调！
“呃，会不会不太合适？自习教室虽然不禁止携带电脑，但是咱们随时需要交流小说中的细节，大概会影响到其他人吧？”郭佳苦笑道。
生而为人，多少得具备点公共意识，什么事情能够做，什么行为是不文明难道心里没有点数？
譬如那些公共场合外放刷小视频的，你的行为不仅和潮流、时尚没有半毛钱关系，相反只会显得你缺乏教养与素质。
之所以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甚至二话不说上来就一通暴打，那纯粹是其他人未曾丢掉涵养。
别人说不说是一回事，自己有没有去遵守又是另外一回事！把不禁止做什么曲解为可以做什么的借口，纯粹是耍流氓！
“那去茶座或者咖啡店？”景言想了想道。
“讲道理，这个时间假如还剩下空位算我输！”郭佳叹气道。
景言撇了撇嘴，眼前仿佛出现了情侣们满座的画面。
哼，真是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总不能跑网吧去码字吧，太沙雕了！”景言摊手道。
罗州和江博几天前便住进了网吧，若非时不时抽空回趟寝室洗个澡，给留守的两人带个饭之类的，景言不准担心两人猝死在了网吧里。
至于去网吧码字，嗯，只能说业界良心。
且不说网费贵不贵，再高档的网吧照样难免嘈杂喧闹，根本不适合静下心来码字。
再者，输入法、键盘、文档工具等习惯上的差异不容忽略，写出来的东西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可想而知。
总不至于背着自己笔记本占人网吧的位置码字吧？纵然没被网管叉出去，怕也会遭到围观。运气“好”的话，或许直接就成网红了！
咳咳，就这个角度而言，如果遇到了一个遭遇特殊情况，哪怕去网吧码字都不愿断更的作者，万望务必珍惜。
“要不我们去宾馆开个钟点房？”郭佳沉吟了半晌，忽地眼前一亮道。
景言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气笑道：“你他娘真是个人才！”
本来系上的谣言就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倘若景言和郭佳共同出入宾馆的一幕被人目睹，那还怎么做人？
嘶！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景言就觉得恐怖无比！
“放心，开房钱我付了，不让你破费！”郭佳拍着胸口说道，笑容很是灿烂。
景言单手扶额，和郭学霸跨服聊天是真的心累。
见景言脸色颇为难看，郭佳仿佛想通了什么，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对着景言认真说道：“景言，刚才是我唐突了！”
不待景言开口说话，郭佳双手重重地搭在景言的肩膀上，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我不该说房钱由我付了，不会让你破费那番话的，好像显得你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一样。你拿我当搭档，我却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来，实在不应该！”郭佳懊恼道。
景言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点没被郭学霸的神奇脑回路给晃倒。
“经过深思熟虑，我发现还是在校内租一间短租公寓来得经济实在，到时我们aa平摊就成！”郭佳继续说道。
成你个鬼哦！还aa，要不起！
“你可摇了我吧！”景言方得不行，差点就给郭学霸跪了。
短租房，得，同居，比宾馆开房性质还恶劣！
“那就只能继续窝寝室码字了。”郭学霸挠了挠头道。
景言长长地叹了口气，自我催眠般地说道：“坚持就是胜利，克服一下也就过去了！”
“之前明明是你提出要转移阵地来着！”郭佳低声嘀咕道。
为了不至于大暑天被救护车送去医院，景言选择性地进行了过滤，他什么都没听到。
……
几天后的下午，景言收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稿子过审了！”景言狠狠拍了下郭佳的后背，激动地大呼道。
郭佳也不知是吃痛，亦或是惊喜望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都无法表达。
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郭佳对着景言抬起了手掌：“givefive！”
虽然有些羞耻和中二，但景言还是伸出手和郭学霸击了下掌。
“多谢了，搭档！”郭佳含笑说道。
“少说废话，赶紧上传新书，接下来有的忙了！”景言回道。
坐回自己的位置，郭佳打开启点的后台，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
佳言成书！
这便是两人今后共同的笔名！
第18章 初心
说起来这个笔名还是江博的提议，由景言和郭佳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
一番东拼西凑，貌似唯有“佳言”勉强能看。
不过景言觉得这个笔名过于露骨羞耻，令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于是在后面加了“成书”二字。
如此一来，既冲淡了几分尴尬，且平添了些许一语双关的韵味。
“创建作品，选择作品分类，完善作品信息……”郭佳很是娴熟地在后台创建起新书。
一旁观看的景言颇为无语，差点没脱口而出“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倏地，郭佳瞧见屏幕中的一行文字，手上的动作为之一滞。
“景言！有新的征文活动！”郭佳推了推镜框，眼中难掩兴奋之色。
在勾选是否参加征文活动时，眼尖的郭学霸一下子就瞧见了之前开《幻想纪元》时所没有的一行选择。
“悬疑灵异？呵呵，当真是运气！”景言亦是露出一丝笑意。
之前两人曾吐槽《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似乎放许多分类都行，再不济就丢到科幻分类里去。
现在恰好有一个比较契合的征文活动摆在眼前，那还需要犹豫吗？
悬疑灵异虽是众备胎中的一枚，但刚出的征文活动瞬间令其成了抢手的香饽饽，谁还去考虑科幻这个备胎中的备胎？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将杂七杂八的信息填写完毕，郭佳仔细审查了几遍，点击提交。
新书第一章上传审核还未过几分钟，后台便陆续收到了数条站短。
显然，启点那边应该有打过招呼，专门开辟了绿色通道。
点开需要填写的电子合同，景言和郭佳认真地通读了一遍。
他们所争取到的这份特殊合同较之普通的模板合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条款中针对乙方主体的说明进行了细微修改。
此外，除了模板合同还附带了一份附加合同，大抵便是对前一份合同的补充。
譬如景言和郭佳需要确保共同享有作品的所有版权，具体的稿费分配方式及纳税方式等等。
总体来说，并没有特殊的优待条款，仅仅是乙方由一人变成了二人组合而已。
不过能让启点破格给予这么份合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景言，你到底走的哪门子路子，这关系不是一般的硬啊！”郭佳不无感慨道。
即便郭学霸对于启点的内部结构不甚了解，但他可以肯定一手促成了这件事的必定是位手握相当话语权的高管。
“几年前的责编，后来升职当主编了，现在好像是整个启点的副总编来着。”景言回答道。
郭佳闻言，心里愈发好奇景言过去的经历。
试问如果景言只是一个普通写手，如今已经是副总编的大人物岂会这般上心？
光是他负责的作者就成百上千，还是几年之前的老黄历，只怕记得住的也就那么一小撮顶尖的而已。
数年前的顶尖写手，按说现在大概率已经站在网文圈的金字塔顶层了，可景言曾坦言自己并非白金大神之流。
不是说没有昙花一现的写手，因为才思枯竭而变得籍籍无名的大神随便掰着手指都能想到好多个，可就冲景言花费一个星期左右就拿出来的大纲和设定来看，他绝对不会是写不动的那类。
由此推断，或许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方才让景言在上升期就退出了网文圈！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郭佳一时半会也猜不到，他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假如景言愿意坦白，那他早就说了，又岂会到现在都缄口不语？
……
填写好电子合同，两人顶着毒辣辣的日光去打印了合同，顺带寄出快递。
“一分钱还没赚，先搭进去了十几二十块钱。”郭佳用手扇着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事实上，整个网文圈能够赚回这笔投资的写手比例极低。
签了约不代表就有收入，撑不到上架进宫的比比皆是，连扑街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上架销售，其中大部分人的成绩并不理想，主要收入还得靠全勤。
是以，攒够两百稿费兑现的作者并不算多，大部分人连电费、打印费、快递费都赚不回来。
“你怕是有点飘了？你随便往新手论坛和聊天群问一句，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出这笔投资。”景言随口回道。
网文圈某种程度而言很现实，也很残忍，多少怀揣着梦想和热情的写手想要挤进门槛。他们自以为是“天选之子”，所写的小说肯定与众不同，非“凡夫俗子”所能相提并论。
待得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好不容易正式拿到了入场券，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敲出来的文字甚至连温饱都无法保障！
饶是如此，依然有源源不断的新人争先恐后地想要挤进来。
“勿忘初心，砥砺前行！”郭佳伸手拍了拍脸颊，似在告诫自己。
“作为一名写手，我们最需要铭记的一件事就是对作品负责！”景言点头附和道。
套用某款游戏中的一句台词：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一旦失去敬畏之心，盲目膨胀，终将苦果自尝。
……
在超市买了两瓶冰凉的肥宅快乐水消暑，景言和郭佳径直回到寝室。
新书已经通过审核，两人的任务自然会繁重起来。
之前郭佳上传《幻想纪元》之际，景言还曾帮他计算过，时间颇为充裕。
不过现在已经进入七月，原本可供挥霍的两个月新书期登时缩水了一小截。
再者，两人对于《凡性的教室》期待甚高，为了收获理想的成绩更应该用心雕琢作品。
最后，暑假还夹杂着论文、实习、求职之类的琐事，真正留给两人的时间还真不多。
“景言，封面可以上传了吧？”郭佳询问道。
面前的屏幕之中，赫然显示着郭佳亲手绘制的封面。
阴暗空旷的教室内，不见一个学生。
高高的讲台桌面，左侧摆放着本学生名册，右侧则是一架倾斜的太平。
而在讲台的前方，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高瘦男子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书写单词：ego、id、superego！
第19章 责编
顺风快递的效率相当惊人，寄出快递的第二天中午，合同便提示已被签收。
不多时，启点后台显示《凡性的教室》已改为签约状态。
截止此刻，《凡性的教室》连载字数共9102字，收藏数为5，新书投资仅2人，书评区、本章说更是一片空白。
附带提下，仅有的两个投资分别是景言和郭佳两人的账号。
瓜分掉总计2000点的新书签约分红，两人这个星期订阅小说的开支基本可以省下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凭本事赚的书币，能叫捡漏？
“果然网文中的套路全部骗人的，那些文抄公、大文豪流派的小说里，主角刚发文没多少字，书评区立马一堆读者膜拜神作，大把土豪争相打赏飘红，好巧不巧还总有一个毒舌书单大佬点了进来并惊为天人。”看着惨淡的数据，郭佳忍不住吐槽道。
“如果真有此等神书，我只相信两种可能。”景言微微一笑道。
“哪两种可能？”郭佳好奇问道。
“第一种可能，那本书的作者是某位大神的马甲！”景言伸出一根手指道。
大神的号召力不言而喻，一些偷偷开小号写的兴趣之作也就罢了，套上个新马甲却依旧挂着过去的名牌，当然是自带流量。
“第二种可能，那本书的作者刷……呃，还是说得含蓄点，那本书的作者‘运营’了！”景言又伸出一根手指道。
众所周知，新书榜又名刷子榜，这言论固然有所偏颇，但足以说明榜单中的水分不少。
花钱砸红包，某宝买套餐，py求书单，打赏换单章，新书的‘运营’方式可谓层出不穷。
稍微理智些的，尚且懂得控制下数据，尽量刷得不太露骨，仅图个曝光度。
而某些离谱的刷子，明明连签约的门槛都没过，就花了大价钱来‘运营’作品，榜单之上一骑绝尘，连大神的新书都只能跟在后面吃尾气。
说句不应该的，有这么充裕的资金，倒不如去买个开头和大纲来的实在。
“在当今流量等同金钱的年代，优秀的作品或多或少需要运营，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作品的质量不过关，再好的运营也是白搭。”景言沉声说道。
举个例子，启点曾经出过一本“神书”，它的书名中就有一个错字，正文更是被无数人狂喷小学生文笔。
然而，这么本奇葩的小说为什么能长期在榜单上居高不下？
摘下有色眼镜，认真研究后不难发现，这本极其小白的小说其实已经具备了现在爽文流的雏形，他抓住了读者的需求！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网文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好看！
之所以景言刻意强调这回事，亦是他担心郭佳会执着于短期内的数据，将大量心思和精力耗费在这种无用功上面。
“景言，你放心吧，我懂的！现在的数据并不代表什么，等到试水推到来的那一刻，方才是我们这本书展露锋芒的时机！”郭佳灿烂地笑道，神采飞扬。
郭学霸的情商就像一粒骰子，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摇出几来。
他能跨服聊天把人气得哭笑不得，也能心思剔透到给人种超乎想象的全面呵护。
这就很神奇，景言一度想撬开他的天灵盖瞅瞅里面究竟是啥构造！
……
启点的悬疑灵异谈不上大热分类，甚至可以说是流量偏低的频道。
其特点之一便是新人难混，那惨淡的数据绝对能让无数新人见之自闭。
不过小分类有小分类的好处，比如写手可以从责编处分享到更多的关爱，不至于像大分类那样孤儿。
佳言成书这个笔名被分配到了责编赤丹旗下，相传是一位温柔可爱，气质也很婉约的美女责编。
对于这位责编，景言亦不甚了解，只大概知道有这么位刚入行没几年的新人责编。
倒是悬疑灵异的另一位责编凉良，景言曾经吃瓜时略有耳闻。
有说这位责编缺乏眼光的，也有说这位责编好说话的，大抵而言，应该是一位挺好撩也挺负责的编辑。
就景言个人观点，质疑一位责编的专业性是一件挺可笑的事情。
启点作为业内龙头老大，层层招聘上来的责编哪怕是个新人，亦远比那些只会指点江山的大佬要靠谱十倍百倍。
有些人只看到责编遗漏了某颗珍珠，却不见他们从沙砾中捡出了多少颗明珠，实属选择性失明。
放眼启点，几乎每一本书的上架感言里都不免感谢自己的责编，当中固然有官方话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有许许多多的写手对自己的责编心怀感恩。
可能是新手时期的一次剧情商谈，可能是陷入自我怀疑时的一个推荐位，可能是陷入瓶颈之际的一句点拨……
存在即为合理，为什么网站要给每位写手分配一位责编，可不是为了协助写手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实现双赢吗？
纵然不思借助这股东风，至少也应该避免执拗地逆风前行。
“郭学霸，和责编交流的任务就交麻烦你了！不需要成天围着责编打转，也不用询问推荐位的事项，就大概请教下对于小说的看法就行了。”景言拍了拍郭佳的肩膀道。
即便景言对两人合作的《凡性的教室》评价颇高，奈何他毕竟搁笔了数年，而郭佳亦不过扑街资格都没有的新人，小说中难免会有与市场风向脱轨的细节之处。
这种时候，责编站在专业的角度所提出的意见就显得弥足珍贵！
“行吧，责编那里我来沟通，那你呢？”郭佳点了点头，随即不无疑惑地问道。
显然，这次郭学霸的情商骰子摇出了个较大的数字。
“我？我去刺探一番敌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运气好刷到一本好书，没准还能学习学习！”景言随口回道。
郭学霸闻言，憨憨地颔首道：“哦，了解下同批的竞争对手确实挺要紧的。景言，你果然有经验！”
景言微眯着眼睛，谦虚地摆了摆手，心想这回骰子大概是摇到一点了。
确定分工后，郭佳对着电脑苦思冥想起来，琢磨着该如何与责编赤丹展开话题。
一旁，景言则是慵懒地半瘫在椅子上，单手划着手机阅读起参加悬疑灵异征文活动的同期小说。
第20章 扫文
曾几何时，启点的悬疑灵异频道也曾出过不少大火的神书。
然而现在，整个频道明显予人种没落的萧条感。
放眼启点的月票榜和销售榜，除了几位台柱子级别的大神外，悬疑灵异频道的竞争力当真可以用孱弱来形容。
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错综复杂，不过就景言个人看法，主要还在于两个方面。
首先，受限于相关的法规与文件，传统灵异俨然沦为河蟹的重灾区之一。
不准出现超自然的存在，不能渲染血腥暴力场面，还得反封建迷信，严禁涉及宗教信仰，传统灵异题材在层层束缚下堪称走钢丝。
难以影视化和动漫化，ip的市场价值随之缩水，对于一个商业化成熟的产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外，一定程度上正是当初那些神书过于经典，致使后来者难以突破瓶颈。
按照某位灵异大神的说法，并非启点的灵异文读者少，而是这些年出彩的书太少！
穷则变，变则通，想要在如今的悬疑灵异频道大放光彩，少不得进行一些变通，往传统内核里注入新元素。
仔细研究下近年几本比较火的小说，不难发现它们的内核颇为新颖，并非传统悬疑灵异的那些套路。
譬如披着灵异皮的鸡汤文、风格诙谐的捉鬼文、结合无限流或系统流乃至灵气复苏的新灵异等，这些小说的内部元素早已焕然一新。
不过六老师有句名言说的好：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
创新也需要按照基本法来，否则没准是要向全网读者谢罪的。
“穿越诸天万界，只为收服各路女鬼，让她们跪下唱征服？啧啧，想想贞子、沙耶子、美姨的形象，正常人应该都代入不了如此重口的情节吧？”景言随手叉掉一本新书，颇为无语地吐槽道。
先入为主的印象摆在那，就算作者将那些女鬼描写得美若天仙，一个赛一个萌萌哒，读者怕照样不会买单。
“既然要走这个路线，往轻小说风格靠齐更合适吧？放弃那些耳熟能详的女鬼形象，转而采用原创角色，留给作者的空间应该会更大！”旁边的郭佳插嘴道。
听到郭佳的这番话，景言不觉有些欣慰，在他的调教灌输下，郭学霸对于网文的理解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融入直播元素的灵异文？嗯，有些强行融合的味道，略显生硬，甚至剧情在短短几万字内就出现了明显硬伤。哪怕文笔不错，目测写上二三十万字就该彻底崩了！”景言草草翻了另一本新书的前面几章，实在沉浸不进去。
“我记得过去有几本类似题材的灵异文，但中途不是写崩了就是过线被和谐了。”郭佳再次附和道。
说实话，直播元素和灵异题材虽然能碰擦出火花，不过只要故事的背景与现世雷同，就得考虑很多复杂的东西，否则保不准就会玩火**。
“这本法医题材的悬疑文倒不错，套路上没有特别的新意，可胜在逻辑缜密，并由案件折射人性，让小说饱含深度。”刷到一本自觉粮草级别的小说，景言整个人瞬间精神了，阅读时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可惜的是，小说只有三四万字，刚看得有些滋味就没了，相当不过瘾。
“景言，你有没有觉得小说有些类似《unnatural》？”不知什么时候，郭佳已经凑到了景言脑袋边，两眼盯着景言的手机屏幕道。
“确实有点模仿非自然死亡的痕迹，只是情节上没有照搬，作者揉入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只能说以此作为灵感吧！”景言没好气地推开郭佳的那张脸，缓缓说道。
硬要杠精的话，景言所构思的《凡性的教室》亦能在其他作品中找到相似之处，整个启点的小说怕都找不出一本纯原创的作品了。
……
就在景言扫参加同期征文活动的小说之际，同样有不少人在书海中刷到了《凡性的教室》。
潇然是一位忠实的悬疑灵异文爱好者，比较有意思的是他胆子有点小。
小说稍微恐怖一些他就会被吓得半夜睡不着，每当夜不能寐时他就会赌咒发誓，就算书荒也不再看悬疑灵异。
结果嘛，自然是难逃真香定律。
这不，悬疑灵异征文活动刚开，他便迫不及待挖掘起值得养肥的幼苗。
说起来都是泪啊，也唯有悬疑灵异文的忠实读者才明白这个分类近些年来的书荒之甚，别说是仙草了，就连勉强果腹之用的粮草都颇为稀罕！
茫茫多的新书之中，一本小说忽地映入到了潇然的眼帘。
呃，并非这本小说的书名多么吸引人，而是小说的封面相当精致，在一众还没有封面的新书里十分醒目。
“《凡性的教室》，好奇怪的书名！”抱着对封面的一丝好感，潇然戳了进去。
比起其他小说直白的书名，这本小说的书名出落得莫名其妙，让人完全不知道它会讲些什么内容，只能大概猜测故事会围绕着学校内发生。
“游戏结束，三年（7）班，全员出局！”待得潇然将简介的最后一句读完，他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
简介里所说的游戏究竟是什么游戏？全员出局是意味着所有学生无人生还吗？
再则，按照固有的传统观念，教师应该是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然而在这本小说里，教师竟成了恶魔一般的反面角色。
这种强烈的扭曲和对立，似有一股魔力冲击着潇然的大脑神经，令他不由自主地亢奋了起来。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潇然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正文。
“怎么还有楔子？啧，真是扫兴！”看到正文的第一章竟是楔子，潇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口中还不悦地啧了一声。
就好比一个渴了数天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壶水，正要大口痛饮时却被告知里面是沸水，要稍微凉一凉才能喝，这种滋味能不难受吗？
“咦？这个楔子，好奇葩！”下一秒，潇然脸上流露出几分错愕之色。
他惊异地发现，楔子里并非他预想中那些矫情无比还没有实质内容的描述。
这个楔子，竟然通篇都是对话！
第21章 吹爆
楔子不长，潇然仅花了两三分钟便读完。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沉浸到剧情当中，仿佛置身于一间教室内。
清晨的教室略显空旷，周围仅有三三两两几位同学，不远的角落处，一群女生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已。
女生们就像群叽叽喳喳的麻雀，说说笑笑地谈论着暑假中的趣事，声音隔着段距离清晰地传入潇然耳中。
闲聊的话题忽然转移到即将来临的新老师，一群少女更是难掩好奇和兴奋，话匣子止不住般全倒了出来。
倏地，一个女生略显嘴快，提及了那个被视作禁忌的存在。
刹那间，欢声笑语不断的人群变得死寂、压抑，她们的脸色或铁青或惨白，甚是难看。
潇然隐约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低语声，她们纷纷推卸着责任，将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仿佛她们是毫不相干的无辜者！
她们进行着自我催眠，互相安抚彼此，给脆弱疮痍的内心粉饰上一层岁月静好！
不一会，少女们恢复了方才的青春活力，继续说笑个不停。
笑靥如花，声若银铃，这么一幕洋溢着少女最为青涩的美好的画面，却令潇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个班级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生们会将前一位班主任视作禁忌？”潇然脑中盘踞着诸多疑问，手指不受控制地划到了下章。
……
《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的镜头感非常强烈，仅靠着简练直白的文字描述，竟让登场的每一位人物都活灵活现地浮现在眼前：
相貌清秀，性格开朗，扎着一头马尾的班长苏静优，老师和同学眼中品学兼优的乖乖女。
帅气高挑，喜欢口花花，予人种轻浮感的副班长张超，很是我行我素的公子哥。
谈吐幽默风趣，为人乐观积极，对待学生热情耐心，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副班主任郭旭。
以及穿着一身黑衣，冷漠得像是一块寒冰，处处透露出神秘的新班主任庄晓！
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如同潇然进入到了故事之中，他就是三年（7）班教室内的一名学生。
后续剧情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甚至进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庄晓的第一节英语课上，他一手拿着班级名册，一手端着架天平，不苟言笑地走进教室。
将手上的东西放置在讲台桌面，庄晓没有说一句符合新教师身份的客套话，只见他径直走向黑板，拿起一支粉笔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单词。
写完单词后，庄晓依然沉默不言，苏静优等几个成绩不错的学生低声道出了这几个单词的意思。
自我、本我、超我！
“no one can escape from this game， until the end!”庄晓徐徐说道，清冷的嗓音好似不含任何感情。
没有人能够从这场游戏中逃离，直到结束！
庄晓将手中残余的粉笔轻放在天平的一侧托盘上，下一秒，天平瞬间失去了平衡，朝着放上粉笔的一侧彻底沉沦！
……
窗外蝉鸣不休，屋内空调呼呼吹出冷风，潇然猛地打了个激灵。
背上的衬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湿透，黏黏地贴在皮肤之上，一股寒意窜过尾椎直透后脑勺，以至于头皮都有些发麻。
略显昏暗的房屋内，唯独手上的屏幕散发出幽幽的冷光，这一刻，它就像是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即充满着无限诱惑，又隐藏着未知的恐惧！
“这小说，感觉好邪气！”潇然挣扎着放下手机，试图起身看下窗外的风景以缓解紧绷的情绪。
说起来有点可笑，明明《凡性的教室》前几章中并未出现任何凶神厉鬼，也没刻意渲染阴森恐怖的画面，恍惚之际却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卡在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收紧！
沉重的呼吸，短促的心跳，压抑的窒息感自四面八方挤来，令人绝望。
潇然推开窗户，一股热浪登时扑在脸上，稍稍冲淡了方才那股寒意。
“如此厉害的文字功底，莫非是哪位大神趁着征文活动开的小号？”深呼吸了几下，潇然忍不住回想起方才所阅读的情节。
转念一想，潇然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根本无法将《凡性的教室》与几位悬疑灵异分类大神联系起来。
每位作者的文风都截然不同，甚至同一位作者的不同作品亦会风格相差巨大，但是许多一脉相称的内核却不会变的。
往浅了说，一个作者遣词造句的习惯；往深点说，作者透过文字所欲传达的观念和思想。
这些就像烙印打在作品的文字之上，尤其是技术已然成熟、风格自成一派的大神们，个人烙印堪称鲜明！
《凡性的教室》的用字相当简练，与一众水文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前面几章中就连大段的人物环境描写都极少。
不依靠环境刻画烘托气氛，也不着墨人物的肢体动作表情来传达情绪，纯凭对剧情节奏的把控和推进，这种手法似乎更常见于一部电影而非小说！
“甭管是谁写的，这本小说我吹爆！”潇然自言自语道。
心想着如此，理该支持一波，潇然当即拿回手机，收藏、投推荐票、加入书单、新书投资一条龙。
当然了，潇然不过一名普通的读者而已，远不如“xx毛”、“xxx羽”、“萌xx”之类的书单大佬，加个书单效果能顶的上一些优质推荐位。
看着小说主页上的惨淡数据，潇然砸吧了下嘴，咬牙打赏了100书币。
抠是抠了点，可潇然从来都只订阅不打赏，一点不肯多花冤枉钱，能让他心甘情愿打赏的小说，这还是第一本！
……
东海大学，217寝室内。
“景言！快看，有打赏！”郭佳激动地举着手机，屏幕中显示的是官方作家助手app的界面。
“哦，我看到了，再接再厉。”景言动都不动一下，语气甚是平淡。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不解。
就好像郭佳纳闷景言为什么见到有人打赏作品依然如此淡定，景言同样奇怪郭佳为啥收到一块钱的打赏就乐得跟中了彩票头奖似的。
呃，或许这就是萌新和大佬之间的差异吧。
萌新欢乐多、容易满足，大佬则是笑恨平生、不存欢愉！
第22章 玩梗
之后数天，《凡性的教室》每日雷打不动更新三章，就连更新时间都十分固定，分别是早上七点、晚上八点和十点。
固定的更新时间更加有益于读者的追更体验，且能够提升读者的活跃度，降低读者流失的概率。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三个时间，自然是景言基于大数据所得出的读者阅读习惯。
可能有些新人不太注意，站大多都有一个【最近更新】板块，上面显示的小说会按照最近更新的时间滚动刷新。
对于未获得推荐位的小说，特别是新人新书而言，这大概是为数不多曝光作品的途径之一。
因此，选择读者最为活跃的时间段进行更新，利用这个渠道尽可能招揽到读者可谓至关重要。
虽然这只是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但当一个又一个细节累积起来，未尝不足以决定成败！
附带一提，更新必须满2000字才会被视作正式章节，刷新于板块上面，杜绝了某些钻漏洞的可能。
……
听着景言随口道来的经验之谈，郭佳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我早些年就有你指导，也不至于连签约都过不了！”
每一行都有它独特的门道，纵是天赋惊人的天才也没办法一下子就填补上别人长时间摸打滚爬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因此，一位合格的引路人显得弥足珍贵！
这些天景言手把手教会了郭佳如何用启点数据网分析数据，如何有效率地使用app进行作品管理，如何分辨读者的成分等各种小技巧。
在郭佳看来，景言俨然便是他在网文创作道路上的戒指老爷爷，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毫不夸张地说，和景言搭档合作，仿佛随时随地都有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就觉得十分安心、舒服。
“你缺的是这些吗？不，你不是！”景言一点不留情面地拆台道。
再多花里胡哨的小技巧，照样拯救不了郭学霸那死水一潭的脑洞，除非这届读者在小白和爽文的道路上彻底放飞自我，否则郭学霸的原创小说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什么，你问为啥不寄希望于郭学霸的脑洞有朝一日会开窍？
呵呵，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其历史性意义怕是不在工业革命之下！
谁能点亮郭学霸脑中那一束璀璨的灵感之光，景言愿意诚心地尊他为神来供拜！
“昨天的日推荐票数突破了300大关，总收藏数亦稳定增长到了400出头，书评区和本章说几乎清一色好评，还有零星几个小额打赏。啧啧，局势一片大好啊！”郭佳对于景言的挤兑不以为意，乐呵呵地捧着手机反复刷新数据。
那憨憨的笑容，像极了看着自己田地上一派欣欣向荣景象的老农。
比起郭佳所说的那些数据，景言倒是更加看重《凡性的教室》的书单收录数。
截止目前，这本六七万字的小说总共被添加进入13个书单，虽然当中没有那种收藏人数动辄上万的重量级书单，但是亦不乏数千收藏人数的老白书单。
这些书单给《凡性的教室》的评分普遍较高，评语中也是赞许、褒奖的言论居多，更有甚者如同之前的潇然一样毫不掩饰地吹爆，大力安利读者们入坑。
正是靠着这些书单的扩散，《凡性的教室》方才能在未获得推荐位的情况下稳定地增长数据。
“现在就等着试水推了，只消再添上这么一把火，差不多就能够起飞了！”景言喃喃自语道。
当前的数据以及读者们的反馈无疑是最为坚实的后盾，景言有那个自信和底气断言，获得试水推后小说的整体数据将迎来爆炸式的激增！
“只要推荐到位，更新绝对管够，我手头的存稿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郭佳略显张扬地舔了舔嘴唇道。
配合着郭学霸那该死的盛世美颜，但凡稍微改几个字的台词，绝对能让一众怀春的少女两眼直冒桃心。
可惜，寝室里没有少女，仅有景言。
“你怎么穿人品如的衣服？”景言憋了半晌，嘲弄似地笑道。
作为小破站的忠实用户，郭学霸当然对这些万恶之源烂熟于心。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既然要追求刺激”，什么“你好马蚤啊”之类，引得两人都哄笑起来，寝室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果然，玩梗这种事情还是得和沙雕网友互动才行，否则连一点趣味都没有。
“说到这个梗，我觉得完全能用到小说里去。”景言倏地说道。
“呃，《凡性的教室》和这个梗并不搭吧？”郭佳皱眉道。
作品的基调摆在那，强行为了玩梗而玩梗只会觉得尬。
“当然不是指这本小说，只不过构思了一个桥段罢了。再说了，这种照搬的玩梗早就已经被玩烂，没有任何新意，必须在原基础上衍生一番才好玩。”景言抿嘴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道。
郭佳闻言，立马来了兴致，凑到景言身边追问道：“景哥哥，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讲道理，郭学霸的卖萌让景言想到了五个字：四斋蒸鹅心！
这谁顶得住啊？
“我刚才脑中冒出了一个创意，题材并不算新颖，就是穿越异界的伪种田流小说。主角可以在异界开一家女装服饰店，嗯，就叫‘品如之家’！届时宣传的标语便可以用‘品如之家，女人的衣柜’！”景言缓缓说道。
“有意思，一次性玩了两个梗，更具趣味性了。”郭佳眼前一亮道。
“等到店内的服饰彻底流行开来，整座城市的女性都以穿‘品如之家’的服饰为风潮，一群名媛贵妇逢人见面时打招呼就是一句‘你也穿品如的衣服啊’，那画面是否挺有喜感？”景言继续说道。
郭佳脑中登时浮现出了那种画面，忍不住点头道：“比起照搬的玩梗，这样一修改后的确要来得更加喜感。”
说着说着，郭佳不禁有些手痒难耐，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创意给写出来。
“我不过忽然想到这么一个桥段而已，此类小说现在已经挺多了，想写出新意不容易。再则，依赖玩梗来堆砌情节的小说太容易写崩，单纯的兴趣之作倒是可以有，指望写出成绩就难咯！”景言见郭佳跃跃欲试的模样，当下沉声说道。
景言的一番话登时将郭佳刚冒出个尖尖角的小心思给按了下去，眼下的重中之重，有且仅有《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第23章 推荐位
周五，13点55分，一条站短发送至了后台。
“您好，现在通知您的作品《凡性的教室》将在2019-07-14 14:00:00获得新版网站-悬疑灵异频道强推推荐，非完结作品请务必保持更新。如遇紧急情况请及时联系您的责任编辑，谢谢合作！”
郭佳反反复复将这条站短读了好几遍，像个瓜皮一样手舞足蹈不已。
“试水推就是分强推荐，看来待遇不错啊！”景言莞尔道。
正常来说，新人新书的试水推大多是分类新书、新书精选、人气连载这种推荐位。
有些倒霉的，索性直接就给个裤衩推、蚊子推、浏览器之类在哪个旮旯都不好找的推荐位，推荐效果惨不忍睹。
像佳言二人所收到的分强推荐，往往只有第一周试水推成绩拔尖的小说方才能够在第二周获得这个推荐位。
“嘿嘿，我在赤丹大大那里隐晦地表示过，存稿充足！”郭佳挑了挑眉，不无得意地龇牙笑道。
责编的个性签名里经常可以看到“莫问推荐，稳定更新”这句话，主动向责编索要推荐位的行为被不少写手们视作几大作死行为之一。
事实上，只要每日稳定更新，且前面几次的推荐位成绩尚可，责编或多或少都会后续安排推荐，不至于担忧被打入冷宫。
甚至还有部分有个性的小分类责编，在推荐位宽裕的情况下，如果你能保证接下来一周每天日万，他们二话不说就立马给安排。
“悬疑灵异分类虽然不是大分类，架不住这次征文活动新书多，推荐位应该很紧张才对。”景言抿了抿嘴，却是仅说了一半。
想来，责编赤丹一上来就给安排了分强，这当中固然有《凡性的教室》数据不错的缘故，但更多的怕还在于上面的意思。
景言和郭佳所签的合同中并没有大神所能享受到的优待条件，不过一本能让启点高层同意破格签约的小说，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会是一支升值空间巨大的潜力股。
些许投资，保不准将来血赚，再不济也断然不会亏什么。
“不论怎样，只要我们的成绩镇压同期所有小说就行了！”郭佳握紧拳头，略显中二地口出豪言道。
膨胀？不存在的，这叫自信！
如今《凡性的教室》每日新增收藏、日推荐票数等各项数据趋于稳健增长，对比绝大多数处在推荐位上的小说亦不遑多让，甚至尤有胜之。
除非接下来两人作死，生生把小说情节给搞到血崩，否则获得推荐位后理当一骑绝尘。
“周日上推荐时，差不多刚好能更新到第一个**结束吧？”景言突然问道。
“没问题，还有两天多，足够把第一个倒霉蛋的事件给写完。”郭佳思索了下，认真地点头道。
景言听到郭佳肯定的答复，当即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
周日下午两点，《凡性的教室》准时登上了推荐位。
看着屏幕中那个熟悉的封面，郭学霸竟是有些痴了，活像一位见到自家孩子金榜题名后的老父亲。
心花怒放的郭学霸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一口气便放出了五章存稿，若非旁边的景言投来死亡凝视，没准他还能再发个五章凑足十章。
“啧啧，上了推荐就是不一样，这才几分钟时间，收藏瞬间涨了一百多！”郭佳捧着手机，不住地刷新界面，脸上就差直接写上“愉悦”二字了。
推荐位的效果毋庸置疑，郭佳几乎每刷新一次，后台显示的收藏数都会增加那么几个，时不时还有新的评论和推荐票刷出。
若非如此，广大写手们岂会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每周五来站短。
大半个小时后，正在修改细纲的景言起身转了转脖子，顺带活动了下手腕。
写手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职业病，尤其是颈部、腰子、手指和手腕，不夸张说十个里面有七八个处于亚健康状态。
处于底层的写手，每日的工作时长简直超乎常人的相信，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码字。
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无休！
既是为了生存，也是出于热爱，所以咬牙坚持！
可这份付出并不一定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明明倾尽了自己的所有，甚至赌上青春和生命来拼搏，最终换来的也许仅仅是令人心酸的两三千稿费。
刨除房租、伙食费、水电气网等杂七杂八的开支，剩下的没准只够每天啃包子馒头，餐餐稀饭泡面。
更悲哀的是，普通写手们病不起，哪怕去医院做个检查，脊椎不适要买盒膏药，感冒了得配些药吃，这些额外的开支都可能压垮他们。
雪落至今十年多，启点再无痴清客，梦想承载不起沉重的生活与现实！
某种方面来说，网文圈和娱乐圈颇为相似，表面上看起来甚是风光，吸引着无数少年少女逐梦，可光鲜的背后却是那般残酷冰冷！
当然，现在的网文圈要比娱乐圈来得更为纯粹，里面也没有那么多肮脏不堪的事情。
可谁又能断言，网文圈在饭圈文化、宅文化、网络暴力的侵蚀下始终纯粹呢？
景言没有那个能量去改变整个业界，如果哪天网文圈动不动就是娱乐圈的那套游戏规则，他宁可远离图个干净。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景言回过神来，长长叹了口气，只见他拍了拍郭佳的背道：“走，陪我出去打回篮球。”
郭佳一脸古怪的看向景言，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方才犹豫着回道：“景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打球挺像……”
景言气得直欲吐血，难得他良心发现一次，想着拉郭学霸一起锻炼下身体，没想到对方嫌弃他打篮球太蔡！
“少废话！去还是不去？”景言恼怒道。
郭佳挠了挠头，看了眼窗外火辣辣的阳光，咽着嗓子回答道：“去！你说干什么，那就干什么！别说打篮球，就算唱跳rap我也陪你！”
景言哼了哼，径直抄起寝室内的篮球，随手来了个胯下运球。
啪！
篮球砸在脚面，滚了出去，停在郭佳脚边。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24章 书评
篮球最后并没有打成，毕竟大夏天的下午两三点，顶着毒辣辣的日光在快要冒烟的操场上打球，那不叫锻炼，那叫嫌命长。
景言刚走出寝室门，一阵热浪扑面袭来，他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篮球给丢回了室内。
不过门都开了，两人还是出去了一趟，跑到宿舍楼附近的学生超市蹭了会空调。
吹着冷气，啃着冰棍，那种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感觉，简直通体舒泰！
若非郭学霸拿出大毅力，硬生生将景言从超市扛了出来，没准两人能在里面蹭到天黑。
回到蒸笼一样闷热的寝室，景言无精打采地瘫在桌上继续刷书，旁边的郭佳则津津有味地浏览着评论和本章说。
上了分强后，《凡性的教室》原本稀稀疏疏的书评区和本章说总算稍微厚实了些，不至于让读者觉得太清冷。
都说正版订阅的是本章说，章节才是附带赠送的，这玩笑话某种意义而言有一定道理。
如今阅读一本小说，有部分乐趣便在于读者们积极互动的本章说功能，没有沙雕网友们的精彩言论，总觉得看书时少了些什么。
君不见前阵子全面净网之时，本章说和评论悉数被锁，无数读者流离失所、无心追更，写手群内普遍成绩断崖式下跌、哀鸿遍野。
最惨的当属那些刚好开新书的写手，新书期遭受这么一波无妄之灾，可以说基本凉凉了。
“作者大大，求继续爆更，看不过瘾啊！”郭佳用刚好能被景言听到的声音朗读出一条留言，同时余光偷偷瞟向景言的脸。
但凡景言有那么一丝意动，甚至只要他未曾表露出不悦之色，郭学霸立马就揭竿而起，顺着民意再爆更个几章。
“今天已经发了五章，完全足够了。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就爆更加更，以后上架了怎么办？”景言哪里听不出郭佳的小心思，斩钉截铁地阻止道。
举个例子，一个写手新书期每天更新三章，时不时还有额外的加更，这个更新速度按理说不慢了，但是如果他上架后依然是这个分量，估计一部分读者就会抱怨更新不给力，乃至诟病作者上架后不思进取。
反之，新书期每天雷打不动两章飘过，上架后冷不丁开始日更上万，读者大概率会被感动，直呼作者大大牛批。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像朝三暮四故事中的猴子？
没办法，人之天性便是如此，从古至今未曾变化。
“写的什么瘠薄玩意，毒的一批！看简介还有点吊意思，戳进来开头就是一篇楔子，尼玛强行喂翔！忍着跳过看第一章，呵呵，主角居然是个女的，狗x的煞笔作者你发个锤子的男频！”郭佳倏地脸色阴沉了下来，中途断断续续好几次，方才将一条刚刷新出来的书评给念完。
网文这种东西，有人赞就一定有人喷，这并不稀奇，哪怕大神都无法做到人人喜欢。
只要评论有理有据，切实地提出哪里不好，相信绝大多数作者都能接受。
偏偏就有那么一撮人，他们在网络之上彻底解放了天性，肆无忌惮地释放自身的负能量，要么单纯为了显示自身与众不同而杠精，要么张口闭口粗鄙之语。
明明摆着一副讲道理的姿态，偏偏别人和他摆道理时，干脆就直接耍无赖，恼羞成怒地像条疯狗一样乱吠。
“删除，永久禁言，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搭理。”景言风轻云淡地说道，嘴角泛着一丝嘲弄的意味。
郭佳点了点头，当即一条龙服务送上，还书评区一片清净。
“就我一个人觉得情节很违和吗？明明应该是主角的庄晓成了打酱油的，通篇就围绕着苏静优和张超展开，这算什么鬼？女主角居然和男配成了cp，莫非作者也是绿帽爱好者，喜欢送女情节？还有……”郭佳继续担任情报员，将一篇足足数百字的分析贴给念了出来。
比起前面那一位，这位貌似要专业不少，语气上也要文明许多。
虽然，听起来同样令人不爽就是了！
这次景言并未立即回答，他打开启点app，翻出那篇帖子，然后点了这个读者的头像查看具体信息。
不多时，景言便鉴别出了这个读者的具体成分。
“杠精一枚，分析完毕，同样套餐处理！”景言对着郭佳说道。
“呃，这样不太好吧？”正在构思如何回复的郭佳闻言，脸上有些为难道。
“有一种比较高级的杠精，他们开口就是‘难道就我觉得’、‘你们不认为’、‘只有我一个发现’这种煽动性和引导性强烈的句式。别看他们说的有些道理，可仔细想一下，当中是否存在完全是主观性臆断的牵强附会？名义上是针对剧情有的放矢，实则根本就是在刻意找刺！”景言嗤笑道。
“这么说是否太绝对了？读者看书肯定会带有主观理解，发生偏差在所难免，只消耐心解释一番，他也能够理解吧？”郭佳眉头紧锁，甚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
“你信不信这次回答了这些个质问，隔个几天还会有其他人问出一模一样的话来？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逐一耐心回复，那还码不码字了？”景言反问道。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人们很多时候关心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只要负面的言论扩散开来，哪怕后续应对得极好，照样无法弥补既成的损害。
“我承认，或许你耐心解释能争取到一个读者！但是，你必须清楚，因为这么一个帖子，可能会流失数百上千位潜在的铁杆书友！”景言继续说道。
有些心软的新人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以及对读者的珍惜，就连批评的帖子都给加精，不厌其烦地进行沟通，这种行为固然引人敬佩，但绝不值得提倡。
纵然拉拢了几个对立的读者，代价却是乌烟瘴气的留言劝退了数倍不止的中立读者，这当真能算是对书友负责吗？
“我查了一下，这个人的书评清一色都是这类言论，不挑几根刺出来就不舒坦。此外，他注册了三四年，书评留言数百条，可一本小说的头衔都没有，投出的月票数也为零，甚至推荐票都屈指可数。这种白嫖还要装大款的盗版用户，丝毫没有争取的价值和必要！”景言将手机中的画面展示给郭佳看，神情颇为严肃道。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与喜欢，想要当个中央空调雨露均沾，结果往往只会处处讨人嫌。
有些时候，就该宁错杀，勿放过！
第25章 收订比
周日当天，《凡性的教室》新增收藏数破2000，以绝对碾压的优势占据了同期第一的位置。
这个成绩别说是悬疑灵异分类，哪怕放在玄幻、都市这些大分类里都罕有敌手。
“只要接下来几天新增日收趋于稳定，等到下了分类强推时起码能有一万五的总收藏。”对于这个成绩，景言谈不上有多么激动，但也不至于失望。
差不多就在预料的范围之内吧，完全可以接受。
相较之下，郭佳明显要情绪剧烈许多，日增两千多的收藏啊，那可是他过去几本小说加起来都无法触及的数字！
“景言，咱们这个数据应该能上三江吧？”郭佳兴奋地搓手道，眼中满是向往。
启点首发的网文，有三个推荐称得上梦寐以求：三江、畅销精选、大封推！
此外，再往上还有传说中的全渠道推荐，不过这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暂且表过不提。
打个略为中二的比喻，倘若启点的新书皆为池塘中的小鱼小虾，那么三江推荐就是那道能够令其脱去凡胎的龙门！
一经上了三江推荐，不出意外之后就是强推上架，可以说前景一片光明。
若是上架后成绩不错，约莫七八十万字时就会获得客户端的畅销精选推荐，稍次些的则等着上限时免费推荐。
畅销和限免作为客户端首页的推荐位，引流效果不言而喻，但后者更多的是责编看好这本小说的潜力，觉得它获得更多曝光后会取得更好的销售成绩，是以进行为期三天的限时免费来赚吆喝。
而前者则是将小说摆在最显眼的橱柜里，拉起横幅鼓吹售卖，连个折扣都不给，顾名思义的畅销货。
至于大封推，又被写手称作大风吹，顶尖大神的新书幼苗就能上，入了精品的没准几十万字也能上，偶尔碰到竞争较弱的空窗期，启点亦会安慰性地排上几本成绩略差一筹的小说。
正是因为三江作为第一个风向标级别的推荐位至关重要，所以郭学霸才会如此在意。
“耐心等吧，这个成绩迟早会来的。”景言平淡地答道。
说起来挺有意思，三江推荐可以在后台处主动申请，并且启点最早给三江的定位就是只看内容，不看成绩。只要小说写得好，哪怕没签约的照样能上三江推荐。
很多新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每周申请，结果自然是每周收到未过的自动回复。
稍微在启点混过段时间的写手其实都明白，三江推荐非常现实，它非但不是不看成绩，反而是以成绩为标杆！
只消成绩到位了，哪怕你没有申请，这条站短亦会如期而至。
岔开说个笑话，同为悦文旗下的创始仿照启点的三江搞了个文华榜，而这个榜单被创始的写手们称为扑街榜。
凡是上了文华榜的，要么撑不到上架就进宫了，要么上架后成绩不佳，俨然官方的一口毒奶。
“但愿周五能够收到三江推荐的站短！”郭佳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电脑屏幕说道。
“大概率还要往下推一周，这周末轮换推荐的时候小说满打满算十五万字左右，这个字数倒不是不能上三江，但起到的推荐效果难免会打些折扣。再者，试水推后第二周就上三江，未免太仓促了些，后面推荐便不容易排了。嗯，我估计这周来的是六频外加一个app上的推荐位。”景言斯条慢理地分析道。
“好吧，都是为了更好的成绩！唉，也不知道上架前能有多少收藏，首日精品应该机会挺大吧？”郭佳叹了口气，自说自话道。
换做数年前，均订三千的精品门槛相当之高，一个月下来也不见几本入了精品的小说。
然而现在，几乎每个月便有十几二十本新入精品的作品，时不时还能冒出本首订破万的神书，可以说启点精品的含金量已经大不如前。
因此，郭佳对于《凡性的教室》首日精品的期望并不算过高，相反还可以用保守来形容。
“大概推算一下，这周结束一万五左右的收藏，下周六频加一个app推荐位能再涨个一万多，凑整算它三万收。后续还有三江和强推这么两个大推荐，上架前怎么也能冲破五万大关。就算收订比在10左右，那也保底五千的首订，妥妥入了精品！”景言习惯性地拿数据来说话，相当有理有据。
正常情况之下，如果小说的收藏没有太大水分，最终收藏与订阅的比例约莫在10左右浮动。
低于8以下的收订比可以说相当优秀，反之高于15以上基本就算扑了。
写手间流传的计算首订的方法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譬如日推荐票乘以多少的，由本章说数量推导的，不过在景言看来，这些法子远没有根据总收藏和收订比计算出来的精确。
“景哥哥，你说咱们有可能首订破万不？”听完景言的分析，郭佳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
虽然不免被郭学霸的腻歪恶心到了，但是景言勉强这些日子有了些抗性，否则一定抄起滑稽抱枕丢向郭佳的那张脸。
“呃，如果责编给的推荐套餐中规中矩，那么最理想的首订应该介于可上可下之间，五五开吧！”景言沉吟了会，开口回道。
“换句话说，假如责编特殊关照，获得了一些额外的推荐位，首订破万的几率将变得更高？”郭佳推了推眼镜，镜框底下的那双眼睛瞪得老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变数还比较大，谁也无法断言。再者，上架后的首订也决定不了一本书的将来，高开低走、厚积薄发的绝非少数，这条道路长着呢！”景言认真地说道。
正如景言过去曾对郭佳所说的，网文创作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签约只是开始，首订亦不过前半段的一个站点而已。
就拿现实为例，启点去年首订破万的有14本，今年仅到七月便已有11本，以后必然越来越多。
再翻看下日销榜，这些完美开局的小说是否一个个都位居前列呢？
“嘿嘿，可以的话谁不想从头到尾领跑全场呢？”郭佳笑着说道。
第26章 核爆
往后数日，《凡性的教室》新增日收不仅未见颓势，反倒节节高升，一路飙涨到了三千多近四千的夸张数据。
仅靠一个分类强推，斩获如此梦幻般的成绩，于众多新书中脱颖而出，这简直就像爽文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至少，一些写手群和论坛内已然掀起了些许骚动，或震惊，或羡艳，或诋毁，或吃瓜。
启点悬疑与灵异频道签约群内，《凡性的教室》与佳言成书亦成为了众写手谈论的高频话题。
【百万必神的家里蹲】：“手贱在活动期间开新书，这周刚好和教室同期上分强，数据被吊起来锤！(_)”
【目标一千均订的小菜鸡】：“数据网查了下这本书，瞬间傻眼了，试水推还没下就已经两万多的总收藏，这要没刷妥妥就是精品了吧？[doge][doge][doge]”
【杰哥不要】：“这年头出门不牵条[doge]都不敢说话，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什么叫刷，这分明叫运营来着！”
【匣总的小茄子】：“wdnmd！有没有谁扒一下这是哪位大佬的小号？空龙上都已经炸了，好多人都在猜佳言成书是哪位大神的马甲。”
【雨墨小透明】：“一开始我也怀疑教室刷了，抱着验货的心态去拜读了下，结果瞬间就入迷了，一口气看到最新章。写得是真好看，完全看不出是新人的感觉！”
【右断脚】：“精品群里问了一圈，都说不是他们的小号，或许真是素人出道。”
【祁袖】：“近距离虎摸右脚大神，大神赶紧回去码字，别来群里水了！(づ￣3￣)づ”
【股道热肠好青年】：“夭寿啦！鸽王双开了本新书，据说是冲着这次的征文来的！”
瞬间，群内彻底沸腾了，连带着方才的话题都被带偏。
【右断脚】：“肥鹅双开？他那本《重生游戏制作人》每天单更都还隔三差五请假，现在居然跑来写悬疑灵异？”
【股道热肠好青年】：“千真万确！空龙上面有他书友群里的聊天截图帖，鸽王说他都市写腻了，想写一本灵异来转换下心情。”
【我妻结衣】：“淦！都市频道的大神跑来我们池塘炸鱼，还让不让萌新活了？偏偏还是肥鹅巨这个货，我这辈子能看到《重生游戏制作人》完本吗？”
【启点老司机】：“这个世界太疯狂！っД)っ”
如果说《凡性的教室》是一枚鱼雷，那么肥鹅巨双开的新闻就是一场核爆！
肥鹅巨笔名【爱吃肥鹅】，启点都市频道的大神约作者，被不少读者誉为近几年来天赋最为拔尖的写手。
然而提及这位大神，广大读者都是又爱又恨。
追读肥鹅的小说是书友们公认的折磨，需要读者具备极佳的耐心和脾气，但凡心态稍微差点，必然会气不过想给他寄刀片！
肥鹅打从出道以来一直都是单更，且他的单更还是刚好2000字出头的那种，误差绝不超过10个字，可以说相当真实。
上推荐的时候单更，上架的时候单更，爆更活动的时候单更，收到大额打赏的时候单更，逢年过节的时候，呃，连单更都木有！
肥鹅请假的单章格式相当固定，标题“咕咕咕”三个字，正文内仅“如题”两个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多！
如此个性十足且敷衍无比的请假单，放眼整个启点怕也只有肥鹅一人，故而得名“鸽王”。
后有一位读者吐槽这鹅一点不肥，于是起了个“瘦”的称号，现在已经成为了肥鹅粉丝后援队的名字。
如此奇葩的更新效率，居然出道当年便斩获新人王，随即三年内晋升为启点的大神级作者，由此可见肥鹅于网文一途的天赋之高！
肥鹅的副版主曾怒其不争道，倘若肥鹅少搓几把麻将，从单更怪进化成二更兽，没准他现在已经是白金了！
对此，肥鹅理直气壮地回答说，网文只是他的副业，搓麻将才是正业！
这么一位老天赏脸吃饭却“自甘堕落”的大神，现在竟然准备双开，你敢信？
吃瓜群众只觉荒诞无比，《重生游戏制作人》的读者则是瑟瑟发抖，生怕这是肥鹅打算进宫伺候老佛爷的借口。
……
“景言，你听说没，肥鹅巨也参加这次悬疑灵异的征文活动了！”抽空在聊天群内暗中观察了片刻的郭佳差点没拿稳手机，伸手重重地摇了摇景言的肩膀道。
景言差点没被摇散架，他好不容易和郭学霸拉开些距离，方才开口回道：“你说的是那个鸽王？他那本都市文什么时候完结的？”
“嗨，才三十来万字呢，没有两三年怎么可能完结？肥鹅巨是双开！双开！”生怕景言没有听清楚，郭佳刻意强调了两次。
“蛤？双开？这又是什么骚操作？他终于准备退出网文圈，下定决心争夺雀王之位了？”景言一脸懵逼道。
“你别吓我啊！我有在追《重生游戏制作人》的，这本书虽然更新慢，但写得是真有意思！要是这本书烂尾了，或者无期限断更，我怕自己的小心脏会受不了！”郭佳捂着胸口说道。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耗费青春和金钱含辛茹苦地援助一位可怜的少女，结果她飞上枝头就翻脸不认人了，情感上妥妥无法接受啊！
“没关系，到时我帮你问下他家地址，你要寄刀片也好，上门修冰箱也成！”景言看向郭佳的眼神中满是怜悯与同情。
呵呵，郭学霸还是太年轻，不懂社会的险恶。
肥鹅的小说，没完本就敢追更，这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呃，景言，你该不会认识肥鹅巨吧？”郭佳敏锐地捕捉到了细节，两眼bling-bling直放光。
景言单手扶额，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蛋疼表情道：“偶然见过一次面，正好当时他的牌局三缺一，被拉过去凑了个数。”
郭佳惊愕地张大了嘴，他以为景言最多也就和肥鹅在网上聊过天而已，没想到两人居然线下面过基。
第27章 《求生之旅》
网文创作，到底是更吃天赋还是更靠努力？
答案众说纷纭，不过就景言个人看来，除了站在金字塔高层的那一撮人，其余写手几乎都能靠着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
肯定有人会反对，称自己足够努力，但小说的成绩却照样惨淡。
然而实际上，说出这种话的写手十有**并没有努力到需要拼天赋的地步！
不是打开电脑对着枯坐一天就叫努力，想想自己有没有借着找灵感的借口刷视频、逛网页？有没有打开聊天软件便聊天水群？有没有稍微放松下就开了一局又一局的游戏？有没有懒癌发作非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开始凑字？有没有凑足字数直接下机连大纲都不整理？有没有利用闲暇时间给自己充电？
倘若真的有努力到废寝忘食，全身心投入创作之中的地步，结果却毫无收获，那大概只能说明一点：你并不适合这个圈子！
不过想来这种“废材流”的写手，其稀有程度堪比肥鹅这种天赋派，凤毛麟角。
“景言，要不咱们拜读下肥鹅巨的新作？说起来他也参加了这次的征文活动，和咱们算是直接的竞争对手呢！”郭佳不无激动地提议道。
他有期待过和景言一起攀登启点的金字塔高层，也幻想过与各路大神争榜打擂的将来，但他万万没料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与一位顶尖大神狭路相逢！
压力，自是在所难免，可更多的是一种兴奋的情绪。
郭学霸骨子里就是那种渴望挑战并收获胜利的征服者！
听到这话，景言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那是肥鹅写的小说。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倘若不小心踩进这么个新坑里，鬼知道该是一段多么可歌可泣的追更历程。
至少景言不忍见自己被勾起兴趣后，每天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鸡一样，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短小无力的更新。
肥鹅完结撒花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嘶，那画面光是脑补一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嗯……反正也就几千字，看完就删！”景言挣扎了许久，还是难以抵抗人类本质的四大定律。
……
两人一个瘫在床上，一个坐在桌前，纷纷拿着手机搜起肥鹅双开的新书。
“《求生之旅》，连载字数2002字。呃，好吧，该说不愧是肥鹅巨的风格吗？”郭佳露出一个酷似女兆日月经典表情包的尬笑道。
景言看了下作品的状态，许是肥鹅纯粹一时兴起才开的新书，连责编都猝不及防，因此这本小说仍处于未签约状态。
即便如此，小说的推荐票数赫然已经破万，就连书评区都热闹非凡。
比起其他大神开新书时书评区的景象，肥鹅的书评区绝对称得上画风奇异。
【瘦后援团扛把子】：“取某青龙偃月刀来，今日必取老贼鹅头！肥鹅我吃定了，耶稣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再看肥鹅的书我就吃x】：“狗币作者，杀千刀的，《重生游戏制作人》连一天一更都无法保证，居然双开新书！”
【肥鹅你妈妈喊你回家打麻将】：“天可怜见，肥鹅的第一本书，劳资足足追了三年！三年，你们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要甩手的副版主】：“新书我活着的时候就不看了，毕竟死后可以让孙子烧给我，到时再慢慢看。”
【三咕鸽王肥鹅巨】：“悄悄问圣僧，肥鹅俏丽吗！看看其他书友追的大神，再看看自家追的孤鹅，我好酸啊！”
【肥鹅求你做个人吧】：“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卖柠檬了，柠檬三元一个，十元三个！”
呃，可以说相当真实！
景言稍微翻阅了几页，不禁默默地说了句：“要坚强！”
《求生之旅》这个书名并无多少亮点，乍一听容易让人联想到《绝地求生》这款游戏，还当是游戏分类的小说。
事实上，两者并没有任何关联，书名中的“求生”完全就是字面意思。
******
这个世上有两件事情绝对公平，那便是出生和死亡。
每个人必然经历出生这个起点，最后走到死亡这个终点。
活着的人不过恰好活着罢了，死去的人亦只是不幸丢失了性命而已。
生与死之间，或许仅是一线之隔。
近在咫尺的死亡瞬间，犹如死神手中的镰刀，谁也不知道它将如何挥下。
不小心躲过一次镰刀的林辰，发现他好像被死神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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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简介，有点普通啊！”郭佳拧着眉头，出声说道。
简介很直白，清晰明确地概括了小说将要写的内容，可以说网文教科书般的简介。
甚至就连小说主角的名字都如此俗套无比，放眼整个启点怕不知有多少同名同姓的，无愧网文四大姓氏之首。
“看简介是类似《死神来了》的题材，虽说并未表现出新意，但具体如何与死神斗智斗勇的细节，还是挺令人好奇的。”景言缓缓说道。
正如前面曾说过的，简介只是简介，一切为了正文而服务。
“也不知道肥鹅巨给主角准备的是什么金手指，但愿不是先知或者回档这种能力。”郭佳嘀咕道。
类似的小说里，主角往往具备某种金手指，而郭佳所说的两种能力可以说近乎标配了。
“先知和回档这类金手指过于bug，哪怕作者设置了某些苛刻条件作为限制，却不免还是开挂过强。这么写一来容易流于套路，再者很容易中途写崩，若想让读者买账可不简单！”景言颔首道。
“反之，金手指不能太弱，否则读者又会觉得虐主，读起来没有快感！”郭佳若有所思地说道，似在考虑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处理。
快速再生的体质？不太合适，遇到那种一击毙命的危险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金刚不坏之躯？也不妥，多数读者并不待见皮糙肉厚全程遭受毒打的主角，帅气的韩老农除外(_)。
危险感知的超直觉？呃，这不就和先知差不多嘛。
九命猫妖？得，这金手指更bug。
抱着求知的心态，两人认真读完了仅有的一章。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郭佳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力过猛之下，差点没将椅子给掀翻。
第28章 巧妙的设计
景言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翻回到开头，将这两千来字仔仔细细地重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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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1日，天气晴朗。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洒在林辰的脸上。
睡眼惺忪的林辰从床头柜上摸着手机，拿到眼前一看。
“八，八点半？！”林辰一个哆嗦，瞬间精神了。
昨晚他熬夜赶一个今天早上开会急需的文件，直到两三点方才睡下，所以睡得很死。
只是，床头柜上摆放的智能闹钟似乎比他睡得更死！
“辣鸡玩意，你是死人吗？”林辰啐了一句，急急忙忙穿起衣服。
早上的会议涉及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倘若无法将文件及时交接，林辰完全能够想象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处分。
嗤啦~~~
火烧火燎地套上一件白衬衫，林辰正要扣起袖子，衬衣后背处猛地传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淦！”林辰索性用力将衬衣从身上撕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在乱糟糟的衣服堆中挖掘了好一会儿，林辰堪堪翻出一件皱巴巴的衬衣，也只好将就着穿起。
三分钟解决掉刷牙洗漱，林辰抄起公文包夹在腋下，飞也似地踩上皮鞋冲出大门。
把钥匙插入锁孔反锁，林辰的手指感受到了一股远大于平时的阻力，赶时间的林辰下意识地多用了几分力。
咯嘣！
看到只剩下半截的钥匙，林辰眼中满是绝望。
“靠，玩我呢！”林辰歇斯底里地朝着大门踹了一脚。
大门纹丝不动，反而是他的脚趾钻心得疼。
一跛一瘸走到楼下，林辰飞快买了两个肉包子作为早餐，慌慌张张打了辆出租赶往公司。
计算了下一路需要的时间，林辰暗松了口气，勉强赶得及会议。
啊呜！
似要将所有愤懑和憋屈都发泄在肉包子上一般，林辰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肉包去了大半，林辰嚼了嚼，怎么没有馅？
又一口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塞进嘴里，林辰仔细品味了下，还是没有馅？
林辰不信邪，拿起另一个包子大口咬下。
数秒后，林辰欲哭无泪，到底是该多悲剧才能买到两个没有馅的肉包？
出租车进入主干道，拥堵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尽头。
“什么时候不堵车，偏偏这个时候堵车！”林辰急得直想骂娘。
出租车司机优哉游哉地点上一支芙蓉王恰在嘴里，娴熟地打开车载广播。
“xx电台温馨提醒广大司机群众，环城南路突发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玛莎拉蒂疾驶追尾一辆宝马车……”
林辰一看时间，得，就在几分钟前。
听广播中报导的消息，这起交通事故造成伤亡众多，目前整条道路已经彻底瘫痪，短时间内怕是难以通行。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林辰咬了咬牙，不待正在吹云吐雾中的司机师傅说什么，他便甩下一张十元大钞，利索地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距离公司已经不远，骑个共享单车或许还能拼一枪。
万幸，路边刚好有一排共享单车，林辰赶紧拿出手机扫码。
伴随着滴的一声，单车开锁完毕，林辰翻身跨上单车，双腿用力一蹬。
哗啦~~~
锈迹斑斑的车链，它居然断了！
林辰强忍着胸膛快要爆炸的情绪，来到下一辆单车前。
这回他事先检查了一遍，确定单车的链子、刹车、坐骑都没有问题后，方才拿出手机。
正待林辰扫码之际，手机画面中忽然冒出一个空电提示，随即彻底黑屏。
还能说啥呢？
跑呗！
穿着正装，踩着皮鞋，手里拎着公文包，如同风一般的男子跑在热气蒸腾的道路之上。
穿过一条条小巷，林辰的身后多了一群追随者，奔跑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这一幕，挺像电影《阿甘正传》中的名场面！
当然，如果林辰身后追逐的那群野狗能够不那么龇牙咧嘴就更好了。
眼瞅着穿出小巷再有百来米就是公司，林辰冷不丁脚下一滑，那黏稠中带着几分松软的触感，足以令人一下子脑补出它的形状。
凄惨的叫声响彻小巷，不过很快就淹没在犬吠声中。
片刻后，林辰扶着墙走出了这条小巷。
阳光明媚灿烂，林辰身上的西服赫然成了乞丐装，上面裹着飞尘和血迹，还有几处撒发出刺鼻气味的污渍。
历经了千辛万苦，林辰踉踉跄跄小跑到前台处，对着呆若木鸡的前台妹子问道：“会议开始了没？哪个会议室？”
经过专门训练，随时随地保持着职业微笑的前台妹子完全无法想象林辰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傻眼了好一会儿，方才如梦方醒般道：“会议临时取消了！刚才王总进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楼上哪一层丢出个文件夹，砸中了王总的脑门！”
因为主持会议的王总被送往医院救治，会议自然便搁浅了。
“所以我这么拼命的意义究竟在哪？”林辰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会议延后，林辰干脆请了假去医院打疫苗，方才那些野狗咬得可不轻，好几处都见血了，肯定得去医院打几针。
医院距离公司也就一两条街，林辰不多时便缴好费挂上了号。
坐在大厅的等候区，林辰不由地长叹口气，摇头自语道：“今天又是衰神附体的一天！”
忽地，医院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数辆救护车在门口停稳，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一个个担架，将昏迷不醒的患者送往急救科。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紧急抢救！”为首的医生大喊道。
足足十几个担架先后被抬进医院，大厅内等待的患者顿时意识到了这是个大新闻，悉悉索索地交谈不已。
“呵，那么多人，怕是发生重大事故了吧？”
“之前环城南路不是发生起车祸吗？新闻都报道了，啧啧，听说伤亡惨重呢！”
“你可看清楚了，这些人就没缺胳膊断腿的，身上都不带沾血，哪里像是交通事故？”
“朋友圈已经刷爆了，据说是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一家黑良心的包子铺用僵尸肉做包子，检验出来里面含有剧毒成分，现在已经被抓了！”
******
初看前面几段，小说中的主角林辰妥妥就一倒霉蛋。
他的衰运已经远远超乎了常人的地步，说是衰神附体毫不为过。
然而当所有信息整合形成一个回路后，读者便会惊愕地意识到，这个衰仔貌似并不是真的衰！
高幸运，或者说气运加身，这种主角模板很常见，相反衰运连连的主角就比较罕见。
肥鹅通过巧妙的设计，仅用一章便刻画出了一位看似衰运，实则狗屎运的主角。
既不流于俗套，予人种新鲜感，又增加了趣味性和反转效果，相当精彩的设计！
“哪怕死神要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也必须按照世间的法则，断然无法随意制造出一场绝对毁天灭地级的意外！打个比喻，每个人的运气都存在类似峰谷的起伏，当衰运积累到一定程度，死神便可以制造一次危及生命的意外！换句话说，平时运气越好，可能背运时的一次意外就会当场殒命！”景言开口说道。
“相反，如果是主角林辰这种衰运连连的倒霉蛋，他平时小灾小难不断，不过也正因为此，他才能避开死神的必杀镰刀！”郭佳推了推眼镜，顺着景言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灼热的战意！
肥鹅的《求生之旅》很精彩，和这么一本书同台竞技，如何不让人兴奋？
第29章 单章
同样读一本小说，站在读者的角度和站在同行的角度，可以说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读者可以沉浸其中，尽情享受文字所带来的趣味，反观写手则需要将文字揉碎，研究其中的巧妙之处和不足之处。
就好比观看电影和写影评之间的差异，前者是一种娱乐方式，而后者则更像是学习或者说工作。
郭佳反复将《求生之旅》的第一章阅读了五六遍，足足两三个小时，他都在摸索肥鹅对于情节的节奏把控。
肥鹅在短短一章内展现出来的节奏把控能力堪称教学，尤其是伏笔和反转的设置，对于同样剧情会有大反转的《凡性的教室》有太多可供借鉴及学习的地方。
哪怕景言未曾提及，郭佳自己亦能察觉得到，如果说《求生之旅》有什么地方胜过《凡性的教室》，那最明显的便在于节奏！
《凡性的教室》无论设定还是大纲绝不会弱于《求生之旅》，甚至就郭佳个人之见，《凡性的教室》在深度和内涵上犹要更胜一筹，奈何他在网文创作一途上的经验太浅，无法精准地把控的节奏，拖了整体的后腿。
一本优秀的网文，理当顺应绝大多数读者的情绪，并一点一点引人入胜。
该制造冲突的时候绝不草草带过，该爽的时候就应该明快流畅，快慢起伏间，迎合读者的心理。
用新人的标准来衡量，郭佳所写的章节完全足以给个高分，可对比起肥鹅这种成名大神，他登时就矮了一头。
“大神之所以是大神，必然是有其道理的！”郭佳不禁感慨道。
网上不乏一些“大手子”指点江山，称中原五白之流的大神无非是占了天时的优势，赶上了第一批造神活动的红利而已。
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广大同行粉丝滤镜太重，素来以读者和书友的身份来看待这几位的作品，这才显得几位伪神超凡物外。
乍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透着股歪理。
难道大神们的好感是凭空刷出来的吗？不也是他们一本一本的作品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成功绝无偶然，觉得是头猪站在风口都能飞起那自己也一定能行，抱歉，还真未必！
……
翻到末页，郭佳下意识地往右一划屏幕，不成想屏幕出现个模拟的翻页效果，竟跳转至了下一章。
郭佳当场就懵了，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下一章的标题。
龟龟，肥鹅巨居然双更了，这你敢信？
要知道这可是常年单更，生怕多写几个字就会亏死的肥鹅啊！
“莫非肥鹅巨终于良心发现，打算做个人了？”郭佳胡思乱想道。
事实证明，纯粹是郭佳想多了，指望肥鹅挤出搓麻将的时间来码字，估计不比杀了他来得轻松。
只见刚刷出来的章节仅仅只有一页，赫然是个单章。
重点是这个单章还并非那个熟悉无比，散发着一股浓浓鸽味的单章！
“推本新书，《凡性的教室》，有点意思。”郭佳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什么情况？肥鹅巨居然发了个单章推荐他和景言的小说？
纵观肥鹅巨入驻启点的这些年，他除了咕咕咕时会开个单章说明，其余时候包括上架、完本都少有一篇单章感言。
至于开单章推书，那更是天方夜谭了，用肥鹅曾经在搓麻闲暇之余接受空龙文字访谈中所提及的话来说，“我一般很少看网文，甚至连自己写的都不愿读第二遍”，可见这位大神绝非给刷个白银宝箱就能轻易py到单章推荐的主儿。
单章的正文，肥鹅亦在惯例的“如题”后面补充了一句，“看得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开了本新书”。
“景言！你看到没有，肥鹅巨是冲着我们的小说才开的新书！”郭佳只觉得与有荣焉，激动地朝着景言叫唤道。
拿着手机的景言也刷到了这个单章，他表面上不见丝毫波澜，风轻云淡地回道：“看到了。”
只是景言眼眸深处却未必那般平静，骤然被肥鹅这么公开点名，他多少有些意外。
……
单章发布尚未过多久，一大群书友便狂刷起评论。
【老板再来一只烧鹅】：“妈蛋，我还以为肥鹅错误进化了，结果居然是个单章，白白浪费了感情！”
【曲项向天鸽】：“肥鹅巨居然会开单章推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逼莫不是被盗号了？”
【专杀肥鹅】：“《凡性的教室》，这本书似乎有点印象。”
【金色乳鸽】：“都让开，让我来安利一波！《凡性的教室》炒鸡好看，就目前的水准完全有一书封神的机会！”
【书荒的日子】：“查了下也就十万字左右的幼苗，塞牙缝都不够，算了，正好书荒，肥鹅如此力荐应该是本好书。”
【这鹅有毒】：“本神农试毒完毕，特回来转告各位，这本妥妥仙草，可以追！”
【炸天帮在此集合】：“十年老神农，真心觉得这本小说好看，肥鹅的眼光比他的人品靠谱太多！”
一时间，反倒是议论《求生之旅》的书友寥寥无几，大批大批的读者顺着肥鹅的单章摸进了《凡性的教室》评论区内。
顿时，本章说和书评区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被观光团所淹没！
“肥鹅巨的号召力太猛了吧，才那么一会儿工夫，收藏竟然涨了五千多！”看着后台乘上火箭般飞速蹿升的数字，郭佳眼皮狂跳不已。
相对而言，肥鹅的后援团书友普遍比较佛系，毕竟能够成为肥鹅铁杆的读者，脾气想不好都难。
这批人组成的观光团虽然在景区各种合影留念，但是整体来说还算文明守序。
不过个别望风而来的杠精，他们就不会遵守什么网络礼仪，美滋滋地刷起自己的存在感。
迫于肥鹅后援团的压力，他们不敢在肥鹅的书中逆风输出，这回有了个机会揭棺而起，岂有错过的道理。
“控评干嘛，愣着啊！”景言撇了撇嘴，相当不乐意地从床上爬起，走到郭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郭佳挠了挠头，这槽都让你吐完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第30章 卡着下不来
借着肥鹅的章推，《凡性的教室》的热度与口碑获得了一次大爆发。
在后续涌入的一批大书单主推波助澜之下，《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已经不再局限于悬疑灵异这个频道，成功将名气扩散到了其余频道。
数据便是最为直观的体现，截止当晚十一点，《凡性的教室》新增收藏高达1w2，一个堪称恐怖如斯的数字！
郭学霸的手机差不多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一次打赏的提示声，多是零零碎碎的小额打赏，不过1w书币以上的打赏亦有十几二十笔。
其中不乏三位一口气打赏了10w书币的新晋盟主！
至于更壕的白银大盟和传说中的黄金大盟，暂时还没有出现。
饶是如此，单日四位数的收入已经让郭佳有些上头了，那一手捂胸呼吸急促的艰难模样，让景言一度担心是否该给郭佳准备好速效救心丸随时待用。
“景言！我们这就赚了两三千？”郭佳脸上残留着几分潮红，眼神略显涣散，搭配上他颤抖破碎的虚弱嗓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郭学霸绝非那种掉进钱眼子里的财迷，优裕的家庭条件和良好的教养令他养成了十分正确的金钱观，节俭戒奢却不吝啬惜金，颇有股古之君子的风范。
两三千块钱，对于多数大学生而言算是一笔横财，然而郭学霸每年光奖学金以及参加各类竞赛活动的奖金就有一两万，此外他偶尔还抽空接个翻译、传译、家教之类的私活，收入可以说相当可观。
嗯，人比人气死人，别人花钱来读书，郭学霸读书能赚钱！
之所以郭佳会表现得如此不争气，并不是因为赚了多少钱，而是他和景言的小说赚了钱这件事本身！
郭学霸对于网文的热爱日月可鉴，他渴望在网文创作一途上实现自己的价值，曾经的他连签约都无法做到，现在却可以单日收入上千元，这种肉眼可见的突破与成功才是郭佳发自内心狂喜的根源。
“今天纯属特殊情况，明天应该会有所下滑。”景言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回道。
两个人的组合当中，总该留一个人随时保持冷静，避免一起膨胀的蠢事。
平时的郭学霸倒是相当理性，偏偏在网文这件事上，他俨然就一感情用事的弟弟，经常会表现得像个铁憨憨。
是以，即便景言心里乐开了花，他表面上也得拉起脸来，负责给上头的郭学霸浇冷水。
嗯，绝对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讲道理，日收入两三千啊！
哪怕今天只是一次特殊情况，可要知道《凡性的教室》还未上架正式销售，照这形势来看将来必定钱途可期，月稿费纳完税后怎么也能有个数万。两人对半一分，妥妥月入上万级别，比之绝大多数都市白领亦不遑多让。
尚未出校园的大学生，能够靠自己的本事干出这般成就，凭什么不能自豪？
莫说心里乐开了花，就算喜形于色又有何过？
说到底，郭佳也好，景言也好，他们都还是年少轻狂的小伙子，或许较之同龄人优秀了点，可难道还能老成世故到几近人精的地步？
“景言，今天好歹出了三个盟主，加更个几章不过分吧？”郭佳迫切地问道。
新人作者便是如此耿直，有读者打赏就恨不得将存稿箱给彻底掏空，觉得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而成了老油子后，不免扣扣索索起来，挖东墙补西墙，加更一天休养一周。
“每个盟主加更一章好了，也别今天全给发出去，分摊到接下来每天多加更一章。”景言忖思后回道。
郭佳闻言，略显遗憾地应道：“成，那我今天就先加更一章。”
……
为盟主加更的章节刚刚发布，追更的读者立马就戳了进来。
先占楼，后看书，这是启点房价长期居高不下的一大原因。
没几分钟时间，仅标题处的本章说就已经刷到了30+，可见《凡性的教室》追读率相当可怕。
【莫斯从未叛逃】：“刚追上进度，正想着什么时候能看到下一章，结果作者立马就加更了，开森。”
【一句话两个世界】：“良心作者，每天至少三章打底，还不算加更，比起肥鹅那厮简直业界良心！”
【弱小可怜又能吃】：“哟，都是瘦书友？麻烦你们回去告诉肥鹅，我就留在这里了，佳言大大的书又好看，更新还给力，我超喜欢这里！”
【三咕茅庐】：“你介鹅保肥吗？”
【五金一鹅】：“我一开烧鹅摊的能卖你瘦鸽子啊？”
不得不说，沙雕网友欢乐多。
虽然话题完全被带歪，且内容还和本书无关，可景言和郭佳委实生不起删帖的念头。
郭佳还用作者号顺着沙雕网友玩起接龙，一会“你这鹅要肥我肯定要啊”，一会“那它要是不肥怎么办”，一时间本章说的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其乐融融的场面持续了片刻，而后气氛陡转直下。
【鲲之大】：“佳言成书，卧槽，居然断章在这个节骨眼，作者你太狠了！”
【许愿清泉流响】：“佳言成书，大佬速更啊，卡在**处下不来咋办？”
【都赖本泽马】：“佳言成书，玩什么段子，赶紧去码字，今晚我要看到后面的内容！”
【只玩真实】：“佳言成书，我现在不管鹅肥不肥，我现在只在意你的存稿厚不厚？这么会断章，果然也是培训班出来的高材生吧？”
【盛开着永不凋零】：“佳言成书，跪求佳言大大再加一更，好歹把这个**写完，只要今天加更立马给一个盟！”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两人的作者号，或婉言相求，或诱之以利，或干脆咄咄相逼。
那架势，就仿佛刚才发布的加更章节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惹来了广大书友的群起抗议。
“景言，这种情况我们真的不继续加更吗？”郭佳挠了挠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景言。
景言没好气地瞪了眼郭佳，自暴自弃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之前景言也是健忘，《凡性的教室》恰好更新至第一个情节**处，本来准备明天三章一口气过完的，结果刚才多发了一章加更，可不就等于是撩起了火却不负责灭火，吊着读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