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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姆世界游记全文阅读

作者:博丽裹心布     盖姆世界游记txt下载     盖姆世界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2 大意之下的窘境

    白正慢慢的向着克劳蒂娅,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笑容。那笑容里有得意,有愤怒,甚至还有不屑和轻蔑,对于眼前伏在床沿的女骑士,白正仿佛在看着一只伤了翅膀而无力逃离的麻雀一般,疯狂的眼神里满是想要掌握对方将她好好折磨一番再彻底撕碎的**。

    “臭婊子,居然敢踢断我的脚,来啊,再踢啊!”

    口中叫骂着,白正扶着墙缓缓的挪向克劳蒂娅,本就因为左脚不便而速度缓慢的他为了多看看克劳蒂娅慌乱挣扎的模样而故意将本来就不快的速度又放慢了许多。

    看着克劳蒂娅一次次挣扎一次次失败甚至还因为一直趴伏在床沿上而呼吸不畅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时白正脸上的恶意愈发浓烈起来。

    “还在后面吓我?还想教训我啊!我跟你说跟你来的那小子把我妹妹睡了,你,现在就好好替他给我家,给我!赔礼道歉吧!”

    如此说着,白正已经来到了克劳蒂娅背后,看着因为挣扎呵咳嗽而头发散乱的克劳蒂娅,看着她头发下露出的脖子上那细密的一层汗水,白正的笑容愈发得意。

    右手扶在墙上缓缓的弯下身子,左手则是抓住克劳蒂娅的肩膀一用力,可却没有扒动克劳蒂娅。

    照理说吸入了那么多粉尘,克劳蒂娅现在应该是正处在神志不清脑子迷迷糊糊就连身体都没办法很好控制的虚弱状态中,不应该能顶住白正的拉扯才对。

    看着纹丝不动的克劳蒂娅,白正皱起了眉头脸上的恶意更浓,但心底里还是升起了一丝不安。

    “哼!”

    冷哼一声,白正再一次的用力一扯,这次克劳蒂娅依旧纹丝不动不说,白正自己本人更是因为拉扯力度过猛而脚下不稳的向前倒去,眼看着就要倒在克劳蒂娅身上了,刚刚还在挣扎的克劳蒂娅突然一个侧身让过了白正。

    “哼,咳……”

    胸口直接撞在床沿上的白正胸中的空气被挤出了不少,呼吸不畅的咳嗽着,脑袋却是朝着突然站直了身子的克劳蒂娅,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看着跌在床沿的白正,站得笔直的克劳蒂娅脸上满是自信与戏谑的笑容,哪里还有刚刚挣扎的狼狈模样。

    “你,你咳咳……”

    “我?”侧了侧脑袋,克劳蒂娅看着白正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我为什么没事,你是想这么问吧。”

    虽然是在询问白正,但克劳蒂娅的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面对惊恐的白正她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举起了右手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脸颊。

    “面具可是个好东西啊,既挡得住脸又遮得住心。”说话间一面覆盖了她整个脸部的青紫色面具突然出现,将她所有的表情尽皆遮掩住,只露出那满含戏谑异味的双眼在注视着惊恐的白正。

    “而这张魔法面具就更好用了,它还能把那些不好的东西全部隔离在外,本身也能隐形隐蔽性也不错,当初为了这张面具我可是给岚嬅那家伙当了好久的苦力呢。”

    克劳蒂娅口中的隔离也好隐蔽也好白正都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也不知道克劳蒂娅口中的岚嬅到底是谁,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克劳蒂娅根本就没有中招!

    刚刚还因为成功反杀了女骑士而被愤怒与恶意盛满的心灵顿时就像是漏了底的被子一般将白正所有的勇气全部都漏了个干干净净,留下的唯有那空空的,满满的,无尽的——恐惧。

    看着因为恐惧而不停向后挪动着的白正,克劳蒂娅笑了,虽然她并没有重新让面具归于透明,但从她那眯起的眼睛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笑了的,而且还笑得很是开心。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装作中招吗?”

    面对克劳蒂娅的询问,现在内心已经被恐惧填满的白正显然是无法回答了,而克劳蒂娅也不指望他能知道答案,微微弯腰看着面前脸色青紫连呼吸都因为恐惧而有些断断续续的白正克劳蒂娅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因为我是骑士啊。”

    这句话的含义白正到底有没有理解克劳蒂娅不清楚,她只看到白正又一次因为自己的骨头碎裂而开始放声惨叫,这一次他碎掉的是右脚的膝盖,以及今晚一切祸事的起源他那抢占了理智高地的第三条腿。

    重新站直了身子看着因为剧痛而昏死过去的白正,克劳蒂娅收回了踩在他膝盖上的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本来她没打算断白正的根的,他只是想踢碎白正的两条腿让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毕竟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只要找个牧师治疗一下然后再吃点药,双腿膝盖骨碎裂养个大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可惜白正居然还想着拼死一搏,那一下反击洒出的粉末,当时的克劳蒂娅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没能闪开。

    不过幸好在知道对方可能下药的时候克劳蒂娅就一直把这个面具戴着了,毕竟是人总要呼吸,而很多药都是从口鼻影响人的,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如果不是自己小心戴上了面具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想到这里克劳蒂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有些踉跄的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在了床上。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克劳蒂娅现在的这幅姿态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确是中招了。

    这面具,虽然口鼻都是防住了没错,但眼睛却是两个窟窿,当年王岚嬅的确是想把面具直接做成个板子把眼睛都挡住的,反正启动后能够隐形并不会阻挡视野。

    但当初的克劳蒂娅觉得这样实在太蠢了就拒绝了这个提案,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了报应还是来了,就因为这眼睛上的两个窟窿克劳蒂娅差点就翻车了。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她要趴在床沿上演习的原因,她眼睛被迷住了,她需要时间来恢复视力,也需要时间来压制药性。

    所以当白正出手之后克劳蒂娅没再慢慢折磨他而是快速的废了他,抬头看着谈坐在墙边昏迷的白正克劳蒂娅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还是太大意了。”

33 你都知道了?

    翌日,尽管被白正下了药,但少年还是凭借着已经养成的习惯早早的醒来,睁开双眼时脑子里还有些迷糊,屋内还是黑蒙蒙的,不怎么看得见东西。

    这个点太阳也就小小露个头,屋内看不真切很正常,少年已经习惯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啊?天还没亮呢,我要继续睡。’之类的想法。

    静静的躺着等头脑稍微清醒一些后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胸口比起往日沉重些,不过没关系,这大概只是睡久了胸口郁结了团气,伸个懒腰就好了。

    心中这么想着,少年也是这么做的,然后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少年却失败了。

    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白妙那因为刚刚的小动作而微微蹙眉的可爱睡脸,少年的嘴巴大张保持吸气的同时闷闷而又小声的‘哈’声一直萦绕在喉头。

    昨晚的一幕幕画面在少年的脑海之中闪现,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唉——”

    少年叹息一声,将另一只没被限制的手伸出被窝‘啪’的一声,盖在了自己眼窝上。

    他全想起来了,昨晚白妙贴上来后他看着白妙一时把持不住就吻了下去,这一吻下去后就跟被洪水击溃的大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嘛……总之先去找克劳蒂娅小姐商量一下吧。

    没办法,不是少年没有主见,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成神使也就这两个月的时间,剑主更是刚刚当了不到一个月,叫他现在就结束那还未掀开的冒险直接归隐到这种小地方娶妻生子安顿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不负责任的提提裤腰带就直接走……少年他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

    悄悄的下了床给白妙盖好被子,静悄悄的换了衣服随便梳洗了一下少年就出了屋,而他没看到的是在他出屋之后一脸幸福笑容躺在床上的白妙突然睁开了眼。

    实际上在少年抽手想要伸懒腰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只是因为害羞而不敢睁眼而已。

    所以少年的那声叹息她也听见了,小姑娘本就是心有玲珑之人,只是稍稍一想就知道自己的英雄为的是什么而叹息。

    自己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虽然没读过什么书懂的也不多,但她也知道能够预见未来的人就算不是真正的先知就算现在籍籍无名,但未来也一定会是名满天下的大人物,而自己又出身卑微……

    想着想着,白妙不禁落下泪来,嘴巴张了张最终又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扯着被子盖过了脑袋。

    已经出了屋的少年可不知道屋内白妙的无声哭泣,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她看来已经是一种拒绝,心中还盘算着如何跟克劳蒂娅说这事的少年并没有直接在院子里看到克劳蒂娅。

    不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之前自己起来时克劳蒂娅的确都已经开始晨练了,但自从离开哥斯拉后,少年起床的时间也愈来愈早,不久前,已经变成了克劳蒂娅每天起床后都可以看到少年在晨练了。

    果然,少年在院子里刚刚开始晨练没多久,克劳蒂娅就从房里出来了,然而让少年奇怪的是克劳蒂娅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让他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早,早啊克劳蒂娅小姐。”

    “嗯。”

    点头应了一声,克劳蒂娅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直接开始晨练,而是抱着双臂围着少年一圈又一圈的转了起来,一边转还一边摇头。

    这谁顶得住啊。

    少年顿时就练不下去了,心想着是不是暴露了,但嘴上又没想好怎么说,只好苦着张脸问道:“怎么了克劳蒂娅小姐,是我动作哪里有问题吗?”

    “动作?啊,没问题没问题,你的动作都很标准,继续练就行了。”

    “那——我继续了啊?”

    “继续啊,不然你晨练打算就这么站过去吗?”

    苦着张脸,少年深呼吸一次勉强又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开始练习起来,而一旁的克劳蒂娅那动作不仅没收敛反而还摇起了头来,嘴里不时地还发出啧啧的咋舌声。

    就这种氛围下谁顶得住啊,少年刚刚摆起个架势就被克劳蒂娅扰得心神不宁,结果一个架势摆了半天就是不见其他动作。

    最后,少年受不了了,收起了架势哭丧着脸看着克劳蒂娅语带哀求道:“克劳蒂娅小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这么转了。”

    “嗯?我转我的,你练你的,忘了我跟你说的吗?练习时要心无旁骛,你这就是功夫不到家。”

    “我”

    “你什么,继续。”

    委屈的与面色严肃的克劳蒂娅对视了一会,少年叹了口气一抬手臂重新又摆起了架势,这次他决定克劳蒂娅,自己练自己的,他还真不信克劳蒂娅能看着他就这么转一早上。

    然而少年这架势刚刚摆好一个抬手第一剑都还没出去呢,那边的克劳蒂娅却突然开口了。

    “我说,你在这练习就没觉得哪不对吗?”

    见克劳蒂娅终于愿意开口了,少年心中松了口气收起架势看着克劳蒂娅疑惑道:“哪不”

    “哎哎,说归说,谁让你停下了,继续。”

    克劳蒂娅扬了扬头轻轻那么一点,少年嘴角的肉扯了扯只能无奈的又摆起架势重新开始。

    “那是哪里不对了,这地方也够大啊。”

    点了点头,克劳蒂娅对少年的这个地方够大的说法很认同,如果光考虑练习空间的话这个院子的确是够了,不过——

    “我就不说在这练习会不会打扰到白家其他人休息了,可是——”说着,克劳蒂娅压低了嗓音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就不想想你的小情人怎么出来吗?”

    听到克劳蒂娅这么说,少年脚下一软,手上的剑招也乱了,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给摔了,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一回头就看见挑眉看着自己的克劳蒂娅,少年满脸的惊恐。

    “你,你都知道了?”

34 不同的认知

    “你,你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少年这哪里还练得下去见啊,随手把手中的普通长剑收起,想问问克劳蒂娅都知道了多少但一看克劳蒂娅那表情又有些欲言又止的。

    见少年这怂样,克劳蒂娅摇了摇头,侧头看了少年的房间一眼,虽然白妙在屋内她在屋外,但她还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知道小姑娘已经醒了,八成也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没有再压低声音,克劳蒂娅以平常说话的声音说道:“昨晚你就顾着快活了,我说的试炼呢,你全给我忘了?”

    “啊,啊?试炼?”

    “算了。”看着少年那呆傻的表情,克劳蒂娅摇头叹息一声,不过她也知道现在的重点是少年和白妙之间的事情,也就没在试炼的事情上过多苛责他。

    “你先说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吧。”

    “怎。”才刚开口,少年就反应过来这是说的白妙的事情,嘴巴张了张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我不想对不起她,但我……”

    侧了侧头,有些疑惑的看了少年一眼:“你要娶她?”

    “我——”我了一声,少年说不下去了,目光也有些退缩不敢再与克劳蒂娅对视,反而是侧头看向了自己的屋子,他不知道白妙已经起来,甚至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只当少女还未醒来,还做着她那幸福的梦。

    不忍去唤醒。

    “我还不想停下。”

    最后,少年还是避开了这个问题,而克劳蒂娅则是皱了皱眉:“什么停下。”

    “我还想跟你们一起游历,我还有和刘光那一年之约,我不能在这里停下。”

    说话时少年侧着头不敢去看克劳蒂娅,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他也不想低头,他知道这么说对白妙很不公平,但他的确不会就这么停下,不可能,也不能。

    抓了抓头发,克劳蒂娅看着少年眨了眨眼:“这跟那一年之约有什么关系。”

    “啊?”

    “啊什么,我说着跟你那一年之约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真看上那刘光了?”

    说到看上刘光时,克劳蒂娅脸色十分的怪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而被提问的少年也是很迷茫:“不是,这和刘光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了我对她没那种想法。”

    “没那想法你提一年之约做什么?”

    “我要是在这停下,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达到半神?”

    蹙眉看着激动之中又显得很茫然的少年,克劳蒂娅眨了眨眼冷静的整理了一下:“你一直说停下停下的,为什么要停下?”

    “我,我不是和白妙小姐她……”

    少年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自己屋子的房门动了动,赶忙闭嘴,然后就看到白妙从屋内走了出来。

    少年都能察觉到的事情克劳蒂娅自然也知道,不过她只是装作不知,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看着少年,哪只那白妙根本不在意被克劳蒂娅知道一般关上房门后直直的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克劳蒂娅姐姐早,还有小哥哥也早。”

    “哦!白妙啊,早啊。”

    “呃、早啊,白妙小姐。”

    相比于略显尴尬的少年白妙很是镇定的对克劳蒂娅笑了笑,然后看着少年说道:“昨晚的事情,小哥哥别在意,我去准备早饭了,你们还要赶路呢。”

    说完,对两人点头一笑,小姑娘就这么从两人中间走过径自向着院子外走去。

    等白妙的身影彻底在院子里消失了,克劳蒂娅才转头看向少年,此时的少年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怎么,低着头两只手攥得手指发白。

    “所以说你们怎么了,不就是发生了关系吗?怎么搞得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啊。”

    “哎?”

    正自责中的少年听到克劳蒂娅这么一说,茫然的抬头看着克劳蒂娅,只听克劳蒂娅继续说道。

    “不是吗?哥斯拉和哥灵王国虽然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但也不是什么太过保守的国家,不就婚前发生关系吗,这很正常啊。”

    不可置信的看着克劳蒂娅,少年张了张嘴却因为太过惊讶而只发出了一些断断续续根本都构不成语言的声音。

    一看少年这反应,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克劳蒂娅也知道自己跟少年的认知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在大陆上游历许久也去过其他种族的城市,三观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问题慢慢说。”

    深呼吸了两次,少年平复了下乍一听到克劳蒂娅说出那么没常识的话所产生的惊讶,并且已经多少有些理解克劳蒂娅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克劳蒂娅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身份但我知道你出身肯定很高,所以会这么想也正常。”

    说完这句,少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说哥斯拉了,我是关外出身,关外那些大城市对于这些其实更没有讲究,但是——那只是在大城市里。”

    看着克劳蒂娅皱起的眉头,少年知道自己所说的事情是这位在自己眼里什么都知道的老师所不曾知道的事情。

    “关外危险,大家成家都早,为了今早留下子嗣,之后夫妻有人去世另一半再婚也的确很正常,但是在小村子里不一样。

    “小村子里,特别是我在的那种小村子交通闭塞,没什么外来人,村里人大部分一辈子都生活在那小小的村子里,这种小村子虽然对于再婚的事情都理解也不会说什么,但对于婚前发生关系,或者说发生关系后却没有结婚的人却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的,嗯……平等吧。”

    纠结了会少年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些的词,实际上的情况只会比他说的梗严重。

    “村子里人就那么些,大家互相都认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没什么外来人,自己的另一边如果与其他人有那种说不清楚的过去,自己又经常会看到那些人……”

    摇了摇头,少年没有说下去,但是克劳蒂娅已经理解了,简单来说就是大家互相都认识,谁和谁发生了关系但他们却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如果是有一方死了还好说,如果双方都还生活在村子里,就会导致村里的其他人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心生隔阂无法接纳,久而久之的自然就对这类人形成了偏见。

35 清晨的尖叫声

    少年说的这些,倒的确是克劳蒂娅所不知道的,她出身名门,在上流社会之中大多都不会太在意这些,甚至于如果对这方面太过放不开的话还会让人觉得古板不好相处而被人嘲笑。

    当然,如果你实在对这方面没有兴趣也没有想法的话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最低限度的对于恋人的索求如果再拒绝在他们看来就显得很不合理。

    而现在听少年这么一说,克劳蒂娅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情况存在,而且从少年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来这思想在这种小村子里应该是还比较普遍的情况。

    如果是按照少年这么说的话,那白妙这事的确是有些难办了,本来她预想中直接走的想法就不大合适了。

    知道了这点,克劳蒂娅也有些为难起来,再想先前少年的纠结样子也就释然了。不过理解归理解,事情还是在这摆在那没有个办法解决。

    有这么个事情在那摆着少年的晨练自然是心不在焉的,克劳蒂娅也没苛责他,只是说了一句:“小光如果没其他想法,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了。”

    这一句,让本就心不在焉的少年如遭雷击一般直接愣在原地,紧了紧手中的剑转头看着克劳蒂娅。

    “克劳蒂娅小姐,我”

    “吖啊!!!”

    在少年开口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尖叫声,那声音少年听得真切,分明就是离开不久的白妙的声音。

    当下也顾不得招呼克劳蒂娅,提着剑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而克劳蒂娅则是皱了皱眉,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摇了摇头。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在克劳蒂娅自语的时候白永屋子里的窗户突然打开,看到克劳蒂娅在院中站着开口就问:“克劳蒂娅小姐,我刚刚好像听到妙丫头的叫声了?”

    克劳蒂娅转头看向穿着睡衣面色焦急的白永:“我也听到了,小哥已经过去了我也去看看,你先去看看白老先生吧,别吓到老人家了。”

    说完,克劳蒂娅对着白永点点头,也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离开了。

    克劳蒂娅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冷静,是因为白妙尖叫声传来的方向,那个方向是庞光的客房那片,至于原因她也能猜到。

    倒不是说庞光欺负人什么的,这个点小家伙肯定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之所以心中有数是因为,昨天晚上把白正废了之后,克劳蒂娅随便给他治疗了一下保证伤情不会继续恶化之后就把白正绑树上了。

    至于是哪棵树,自然是庞光窗外那颗了,白家院里也就这么一棵树了。所以显而易见的白妙之所以尖叫肯定是因为看到自家哥哥被人绑在了树上。

    然而克劳蒂娅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只猜对了一半。

    尖叫的人的确是白妙,为的也的确是自家那不着调的四哥。可这个白正的情况跟克劳蒂娅想的有些不一样,或者说那棵树的情况跟克劳蒂娅想的有些不一样。

    “昨晚,我绑的时候是正的啊。”略带迷茫的呢喃了一句,克劳蒂娅快步上前,此时白正已经被少年从树上解了下来,正平躺在地上,那脸色已经是红得发紫了。

    不过克劳蒂娅对于这个昨晚想夜袭自己的小流氓显然是没什么兴趣的,围着那颗树转了两圈,克劳蒂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不对。

    哪家的树是头下脚上的倒着长?而且昨晚自己给白正捆上去的时候这树还好好的根须在下枝叶在上呢,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反了过来,树根全部暴露在外朝着天空,树木前段有一小半直接插进了土里,露在地面外的枝叶也被压得崩裂开来平平的全铺在地面上。

    摸了摸倒栽的树身,几乎不用想也可以猜到干出这事来的人是谁,没去看慌乱的白妙和正在为白正检查伤势的少年,克劳蒂娅直接推开了庞光的房门走了进去。

    如她所料,小家伙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克劳蒂娅看了眼小家伙转身就把房门关上,也不白费功夫去叫小家伙起床,而是走到靠窗摆放的桌椅旁坐下打了个响指。

    “二狗子出来吧,有事找你。”

    克劳蒂娅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里除了小家伙与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其他动静,不过她也不着急闭上双眼,耳朵听着隔了一层窗户的院内少年小声安慰白妙的话,就这么继续在椅子上静坐着。

    就这么过了一会,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克劳蒂娅旁边的小桌子上突然裂开一道空间裂缝,二狗子直接从其中跳了出来,甩了甩脑袋看着克劳蒂娅脸色有些不满。

    “叫我做什么,现在离我的上班时间可还有段时间呢。”

    “上班?你家神使都愁得要上不了路了。”

    正甩着头的二狗子一愣,张口就来了一句:“那小子又做什么蠢事了。”然后闭眼一感知,转头看着窗户,眼神好像透过窗户落到了院子里的少年身上一样。

    “这不没事吗?倒是那个白正,根都断了有够惨的,谁啊、下手这么狠,啧啧啧。”

    “咳咳。”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克劳蒂娅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昨晚我给那小子安排了个试炼……”

    屋内克劳蒂娅开始给二狗子讲起昨晚的事情,而屋外这边少年也已经检查完了白正的伤势,总的来说克劳蒂娅的处理还是很不错的,白正身上的伤势虽然重但也都比较稳定。

    嗯双脚的膝盖是稳定的不会更重了,而命根子上则是稳定的不会好了。

    现在还昏着状态这么差全是因为被倒垂了一晚上的关系,否则早就该醒了。然而等少年一转头,就看到白妙担心的看着这边,两只眼睛红红的,眼泪大颗大颗就往下掉,但就算这样她还是紧咬着唇不敢放,就怕打扰到少年给自家哥哥检查。

    “白妙小姐,没事的,你二哥他的伤,没有生命危险的,你放心吧。”

    说话间,少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抬了抬想要将面前大概已经可以算是自己女人的小姑娘揽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又想到克劳蒂娅说的‘我们吃完早饭就离开’,不由得又有些踌躇起来。

36 他们就是恶魔

    少年的些许踌躇并没有被白妙发现,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慌了神了,心慌意乱下看到少年起身说话了直接就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少年的身子先是一僵,紧跟着感受胸口处化开的湿润与少女那炙热而断断续续的呼吸,少年心中一软,双手搂住怀中的少女,轻拍着白妙的后背。

    然后这亲密的举动就落在了后面匆忙赶来的白老村长和白永的眼中,看着自家闺女被少年这么抱着老村长先是皱了皱眉,但想到白永刚刚说是听到妹妹的尖叫他们才赶来的,而且看样子少年也不是在占便宜或者欺负白妙像是在安慰她,这才压着没有第一时间喊开两人。

    不过老村长没喊开两人,那边少年却是发现了两人的到来,脸上满是尴尬的推了推怀里的少女,在白妙抬头略有茫然的视线中对白妙使了个眼色,少女也发现了自家父亲和哥哥的到来。

    少女毕竟还是羞涩,再加上父亲皱眉不喜的样子,慌慌张张的推开了少年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过这一低头又看到了自家重伤的哥哥眼眶止不住的又红了。

    见女儿和那小子分开了,老村长紧皱的眉头还未松开,又看到两人分口后露出的后面地上那人,不正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吗。

    “阿正!”

    老村长旁边的白永大喊一声,直接就跑出去了,只留下老村长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儿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阿正会在这里。”

    “永哥你别急,我来的时候就看到……”

    听到白永和少年的交谈,老村长也回过神来仔细的盯着少年看,白正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罪魁祸首不用说肯定是昨天来家里借宿的这些人了。

    具体为的什么老村长不清楚但也能猜出来昨晚自己的儿子肯定是没听自己的劝诫对几人出手,结果反而栽在几人手里了。

    那个叫庞光的小丫头年纪太小不大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看少年的样子显然他对这事是不知情的,那剩下的就是最有可能是白正目标而且实力也足够的那位女骑士了。

    老村长心中猜测,正好此时庞光的房门被人打开,老村长转头就看到抱着二狗子出来的克劳蒂娅,两人对上视线,克劳蒂娅拧着眉对老村长点了点头,看似是在打招呼,但老村长知道她这是认下了这事。

    “唉,造孽啊。”老村长摇头一声长叹也将院子里几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白妙以为自己的父亲见到哥哥重伤,伤心之下才会叹息出声。

    小姑娘自己眼泪都还在大颗大颗的掉,随手一抹后就小跑着赶到老村长身前扶着自己年迈的父亲:“父亲,父亲您别担心,正哥哥没事的,刚刚小哥哥说了没有生命危险的,您就放心吧。”

    “小哥说得对,白正先生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是先把人抬回屋里休息吧。”

    说话的人是克劳蒂娅,抱着二狗子的她一边撸着羊驼一边对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也反应过来这事是克劳蒂娅干的了,有些尴尬的看了白家父女两一眼。

    见父女两面色愁苦的抱在一起低声啜泣心下更是难受,心底里有些不满克劳蒂娅下手太重,但又不敢多想怕表露出什么来,赶忙收回视线招呼白永:“永哥,克劳蒂娅小姐说得对,我们先把人带进屋里去。”

    “好。”

    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的白永应了一声,转身就蹲了下来,会意的少年也感觉帮忙把白正从地上扶起来放到白永背上。

    尽管两人的动作都很小心,但白正两条腿的膝盖都被克劳蒂娅打碎了,搬运的动作很容易就会碰到伤口,只听哎呦一声痛呼,刚刚还昏迷中的白正居然醒了过来。

    刚刚还发紫的脸被这么在地上放了一会后虽然有些好转了,但依旧青得可怕,两片嘴唇也跟白蜡似的,看起来十分憔悴。

    不过人憔悴是憔悴了些,但这喊起来的嗓门可一点都不小,跟杀猪似的哎呦喂一通乱喊,刚打算起身的白永直接就被震懵了。

    保持要起身动作就僵在了那里,起有不是不起也不是,侧头看着趴在自己背上哀嚎的兄弟,嘴里还慌乱的问着:“啊正,啊正你没事吧,别吓哥哥啊。”

    “哎呀啊啊,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疼死我了哎呀——”

    白正越是喊疼,白永就越是不敢动,又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多年的习惯让他开始寻求自己父亲的帮助。

    转头看向父亲与妹妹的方向,只见自己父亲既哀痛又愤怒的看着自己背上的弟弟:“你这混账东西,还有脸叫,还不快住嘴!!”

    “老先生别急,白正先生这是因为疼痛而有些不清醒了,现在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是最好的。”

    说话的正是克劳蒂娅,她一边说一边就来到了白正身边,刚刚还哀嚎不止的白正一见到克劳蒂娅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脑海中快速闪过昨晚因疼痛而昏死前的一幕幕。

    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痛苦,挣扎着从白永背上想起身,同时一只手还在面前乱挥着:“不要,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过来。”

    然而克劳蒂娅可不管他怎么想,将怀中的二狗子放到了少年的头上后转身看着惊慌的白正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要不要,救我,救救我。”

    白永见弟弟吓成这样,虽然心中不解弟弟在害怕什么但还是起身一转自己面对克劳蒂娅:“克劳蒂娅女士,阿正他很害怕。”

    克劳蒂娅耸了耸肩,刚想说点什么,然而白永背后的白正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安全,惊恐的眼神到处乱转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求生的本能让大脑高速运转,一段话瞬间就在脑海里形成。

    “老头子,老头子救我,她,他们就是恶魔!昨晚我看到那混蛋小子和小妹睡在一起了,然后我被,我被那女的断了”

    “砰。”的一声闷响,白正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了白永的背上,而始作俑者的克劳蒂娅则是收回拍在白正背上的右手对着几人耸了耸肩。

37 老村长的拐杖

    克劳蒂娅这一掌下去,白正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软软的倒在了白永的背上,这一倒直接把白永吓傻了,怔在原地感受着身后的兄弟眼睛里是身旁那女人无辜的笑容,脑海里不由得就回想起了兄弟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们是恶魔。

    一种恐惧开始在白永的心中滋生,无法抑止,快速蔓延,眼神变得惊恐,表情上写满恐慌,颤巍巍退开两步,然后拔腿就往老村长身旁跑去。

    他要逃离魔鬼。

    老村长也被克劳蒂娅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比起不堪的儿子老人家还是镇定一些的,心中虽然惊慌但脑子没停,还记得克劳蒂娅说的让白正休息一下。

    眼神在趴在白永肩头的那张脸上打量了两眼,正好白永来到身边,老村长抬手在白正的脖子上摸了一把心中松了口气,看着自家儿子那惊恐的模样摇头叹息一声:“你带阿正回屋躺着,然后去把村东的李医生请来。”

    说完,老村长不去看白永,而是转头看着身边的白妙,此时白妙脸上虽然也有惊讶,但眉宇间明显没有她哥哥那种恐惧,见自己父亲看过来也不说话只是一点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少年与克劳蒂娅。

    相较于自己儿子的不堪,女儿的镇定让老村长很是宽慰,但是一转头看到少年在那目光直直的看着这边,老村长先是一愣,然后看了女儿一眼。

    这姑娘,哪里是目光坚定啊,那双眼睛根本就是在看那小子,什么镇定不镇定的,合着自家哥哥被人打了她还在和人眉目传情呢。

    这下子把老村长气得直哆嗦,嘴里不满的咳嗽两声,手上拄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几下,结果越想越气,假咳嗽变成真喘。

    白妙总算还没忘记自己父亲,见父亲开始喘起来了忙过来搀着:“父亲,父亲您别激动。”

    在白妙一阵手忙脚乱后老村长也缓了过来,现在除了自家儿子被人打了,看情况还挺严重之外还有自己的女儿。

    刚刚白正可是说了,他可是看到白妙和对面那小子睡一起了,这也是一件事关自己女儿终生的大事。

    这种事情是要好好谈一谈的,要谈几个人在院子里杵着也不合适,老村长带着几人回了客厅里坐下,老村长坐在主位上白妙在一旁站着,这次克劳蒂娅让少年坐了左首,自己坐到了右边。

    什么意思老村长也懂,先说少年的事,这才是大事,老村长虽然也关心自己那混账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又伤成什么样了,但这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先说这边的事也好,等下说完了事把两人,特别是白妙,先打发走,自己那混账儿子的混账事自己再跟这克劳蒂娅慢慢说。

    几人坐好了,按说现在是得少年先开口了,毕竟是他睡了人女儿,这会算是见了老丈人,事情该怎么样他得给人一个交代。

    可少年这边又不想取白妙,或者说不想在这停下,这让他怎么开口,一开口就说‘我睡了你女儿,但我不想娶她,快去准备早饭,我们吃了早饭就走了。’

    这么说,不用其他人动手,二狗子就能直接把他按死在这里。

    少年不说话,克劳蒂娅更不想说话了,这烂事本来就是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给惹出来的,另一个管不住的现在被她废了三条腿还在屋里躺着呢,要她来给少年说话?算了吧。

    老村长坐在位置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少年有什么表示,不悦的皱着眉看向身旁低头不语的白妙:“妙丫头,你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昨晚真的跟这小子在一起?”

    “我……”应了一声,白妙也没好意思说出口,最后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老村长一看,虽然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但看到自己女儿点头后心里还是阵阵发堵,自己的女儿,养了十几年,家里唯一的女孩儿,一直都是最疼爱的女儿,被一只不知道哪来的猪给拱了。

    最气的还不是这,女儿长大了总得嫁人这没什么,最气的是这头不知道哪来来的野猪看衣着打扮还人模人样挺正经一人,结果做了事居然不敢担,到现在还缩着脑袋当鸵鸟。

    一看少年那样老村长心头就来气,看向自家女儿一双老眼一瞪:“跪下!”

    白妙见自己父亲生气了哪里敢说什么直接就跪了下来,脑袋低着就像在等着挨训的小孩子。

    这模样又让老村长想起白妙小时候的模样,心中更是哀其不幸,到了嘴边的话又卡住了,转头去看少年,这回他不低头了,看着白妙的样子张张嘴,还是一句话没说。

    “转过去!”

    白妙听话的转过了身,父亲没叫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两个膝盖在地上蹭着转了过去,对于接下来父亲想做什么她心中也已经知道了。

    白妙心里清楚,少年心里可不清楚,他只看到老村长让白妙跪下又让她转身的,心中正疑惑老村长想干什么,就见白妙停下后老村长起身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往白妙身上抽了下去。

    啪的一声棍子肉身上的闷响,声音还挺响可见老村长下手挺重的,然而白妙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又重新挺直跪在了那里。

    一下打完,老村长举起拐杖还要再打,这次少年反应了过来嘴里叫着:“等一下。”冲上去就要去拦他的拐杖。

    “啊呀!”一声,老村长这一下直接抽在了少年伸出的右手手腕上,这下正狠狠的打在了少年的骨头上,少年痛呼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老村长见少年把手缩回去后也不理他,举起拐杖又朝着白妙打去,少年这捂着手刚想说句话劝劝,见老村长第二下又下去了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抓。

    少年毕竟是剑士,刚刚匆忙下没抓到被打了下,现在有了准备着一抓直接就把老村长的拐杖抓在了手中。

    见自己拐杖被抓住了,老村长这才拿正眼去看少年,少年这边也不甘示弱的瞪着老村长,一老一少就这么一人抓着拐杖的一头互相瞪着眼僵持在那。

38 你可以继续了

    一根拐杖,一老一少,一人抓着一头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少年自己心虚把视线别开了。

    “哼。”

    见少年退缩了老村长冷哼一声,抽了抽手中的拐杖——没抽动,再看少年,刚刚别开视线的他又硬着头皮看了过来,脸上是僵硬的笑:“白先生,有什么事咱好好说,别动手啊。”

    老村长把眼一瞪看着少年:“你叫我什么?”

    “白、白先生。”

    被老村长一瞪,少年又有些畏缩了,说话都带上了顿号。老村长只是点点头,又抽了抽拐杖:“我这是父亲在教训女儿,是我白家的家事与外人无关,还请先生放手。”

    “这——”

    少年迟疑了,老村长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人家里教训孩子的确轮不到外人插手,除非你跟白家是一家人否则就闭嘴在一边看着吧。

    每到犯难的时候少年总是会向克劳蒂娅求助,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当少年把视线转向克劳蒂娅时却只见到对方笑盈盈的看着门外,好像那渐渐有了颜色的泥土地里有什么新奇好看的东西一样。

    “先生不放手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老村长又是平平淡淡一句话,精准的掐在少年在踌躇中左右晃动的咽喉上,刚刚吸入的空气也被卡在半途不上不下。

    “我——”

    放手,被自己伤害的女孩儿就要在自己面前被她的父亲责罚。如果不放,那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继续握着这根拐杖而不用去承担责任呢?

    想到这里少年一惊,自己怎么变成这种连自己的责任都不敢承担的懦弱之人了?心中惊骇于自己的变化,少年松开了握着拐杖的手。

    这一幕落到偷瞧这边的白妙眼里心中自然是有如针扎,虽然少年的想法她早在后院时就已经偷听到了,但真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放弃了自己,那一刻白妙才真的明白为什么会有心如死灰这么个词。

    尽管如此,白妙的眼神却是出奇的平静,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自己父亲抽回了拐杖,两片嘴唇开合着。

    那应该是在说话,但此时的白妙连眼前的画面都失去了色彩与真实,父亲那强压着愤怒的声音根本就落不到她的耳朵里。

    或许落到了,但她没有在意,她只是这么看着,看着父亲说完后用拐杖推了推自己的‘大英雄’,然后父亲的表情从压抑着愤怒的平淡变成了惊讶。

    与此同时一句虽然不响亮但却十分有力的话也闯进了白妙的耳里,落到了她的心头,世界也开始恢复他所应有的色彩,

    “我不让,她是我的。”

    就在刚刚,还以为少年已经放弃而愤怒的要少年让开的老村长,在听到这话后先是惊讶的看着少年,又低头看到偷偷打量这里的女儿眼里的神采,心中略微宽慰了些。

    妙丫头总算是没看走眼。

    心中喜悦,但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老村长知道,自己现在在处理的事情,事关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必须慎重。

    看着目光坚毅起来的少年,老村长强拉着一张脸喝道:“你的?那是我女儿,我养了十几年的亲闺女,你动动嘴就敢说是你的!”

    “我——”

    “哼。”冷哼一声,老村长将拄着的拐杖在地上梆梆的敲了两声:“你什么,你要娶她做妻子吗,就敢说你的,不要脸。”

    “我——”又一次迟疑了,少年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老头眼神从迷茫开始变得坚定:“我娶。”

    这两个字一出口,少年只觉得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终于要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了,没有预想之中的慌乱不知所措,相反内心十分的平静,想着‘啊,终于结束了。’就连呼吸与眼神也平静了下来。

    少年神情与态度的变化老村长也看在眼里,人老成精的他也看得出眼前的年轻人是真的下了决心做了决定,但身为人父的他还觉得不够,冷着张脸上下打量了少年两圈。

    “你说娶就娶?我凭什么信你能给妙丫头一个”

    “能让我说一句吗?”

    一直沉默的克劳蒂娅突然打断了老村长的话,在老村长点头后才看着少年笑道:“好了小哥,把剑拔出来。”

    此言一出,老村长握着拐杖的手不由得攥紧,在他想跟少年谈实际的名分与保障时突然让他拔剑,这不由得让老村长往那最糟糕的四个字上想。

    那四个字叫——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的想法少年是没有的,他想都没想过这种处理方法,所以在克劳蒂娅让他拔剑时他只是皱眉不解,然后从空间里把训练用的普通长剑取了出来。

    “等等。”、

    正要拔剑突然又被叫停的少年看向克劳蒂娅,而克劳蒂娅则是回以他一个微笑,然后指了指少年的腰间:“我说的是这一把。”

    瞪大了双眼,看着笑盈盈的克劳蒂娅,这时候拔这柄剑做什么,要用身份恫吓对方吗?

    有了疑虑的少年动作上自然就慢了,不过一想到克劳蒂娅骑士的身份一咬牙少年还是将手中的长剑收回摸向了腰间的那柄圣剑。

    剑才刚刚露出点剑身,一股被剑鞘压抑了许久的热浪就以少年为中心开始向四周爆发出来,就在少年身旁的白妙和老村长突然面对如此威势都是面露惊骇,而随着少年的动作,剑身越露越多,两人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

    白妙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只是拔剑就有如此威势,又想着少年刚刚那句不容置疑的宣言,女孩儿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故事书里的公主,现在自己的王子,自己的英雄,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保护自己。

    而老村长的脸色则是由惊骇变为震惊,又由震惊变成不可置信,最后尽数变成了一种情绪。

    惶恐。

    当少年彻底拔出圣剑,将之握在手中后,老村长终于再也支持不住,颤巍巍的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

    而这时,之前让少年拔剑的克劳蒂娅,这才笑盈盈的看着老村长:“白老先生,你可以继续了。”

39 介绍一下,这位是……

    “白老先生,你可以继续了。”

    惶恐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少年手中的圣剑,听着克劳蒂娅的话,老村长脸上满是苦涩。

    哥灵王国脱胎于哥斯拉王国本就同源于初代神使,哥斯拉王国对初代的崇拜已近乎于信仰,哥灵王国自然也不差。

    少年手中那柄剑,在这两个国家里随便找个人出来就没有认不出来的,再怎么偏僻的地方,村里最少也会有一本初代的传记,而所有初代传记里对于圣剑的描述都是极其详尽,大部分还会配上插图。

    毕竟圣剑这东西并不是只存在于传说,哥斯拉王国也会定期举办圣剑祭典,这柄剑是无数人年轻时的梦想。

    之前少年将圣剑收在鞘中时老村长还以为这也是崇拜圣剑而模仿了造型的年轻人,毕竟圣剑只有一把,样式又举世皆知,大家拿不到真的那就拿把外型差不多的来满足下自己幼时的梦想,反正只要不把剑拔出来光看剑鞘剑柄其实也差不多,多少也算是聊以慰藉。

    但在少年拔出圣剑,剑身只露出一丝的时候老村长就知道了,这是真品,是真真正正的圣剑。

    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佩戴假圣剑的人也不会去拔出这把装饰品,拔出来也不会有如此威势,而且作为哥斯拉王国的后人,那股来自血脉的亲切与臣服也做不得假。

    老村长的眼睛开始发红,泪水在眼眶里积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因为有生之年能见到圣剑出鞘的激动,还是因为惶恐。

    然而老村长不敢开口,拔出圣剑的少年却不是那种真想靠剑主身份威吓对方不要纠缠的人,紧锁着眉毛转头看着笑盈盈的克劳蒂娅:“克劳蒂娅小姐,这是?”

    “好了,你先把剑收起来吧。”对少年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后克劳蒂娅上前两步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等少年听话的将圣剑收起后才看向红着眼脸上又悲又喜的老村长。

    “白老先生,您之前想说什么就继续说吧,没关系的。”

    “我——”

    椅子上的老村长抬头看着克劳蒂娅,又看向与她并肩站立的少年,以及那柄被他挂在腰间的圣剑,颤巍巍的我了半天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要说的,一切都听剑主大人安排。”

    这话一落到少年的耳里,那真是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在寻常人看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心底里生出一股兴奋与骄傲的同时又感到十分的恐惧。

    这份恐惧是对于自己定位的徒然崩塌重塑,以及对于自己所作所为发自内心的厌恶。

    毕竟他从前就只是个小村子里出来的穷小子,最讨厌最看不惯的自然也是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可现在自己却成了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让少年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欣喜和满足,这不就是在说,自己根本不是在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自己只是在羡慕对方能够仗势欺人而已,自己跟他们其实也是同样的——狗东西。

    这一发现让少年感到恐惧,紧随而来的就是那深深的厌恶,看着颓然坐在椅子上的老村长少年满眼都是惊恐:“不是的,我不是这种意思啊。”

    一边说着,少年又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少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克劳蒂娅,此时克劳蒂娅正在将白妙从地上扶起。

    少年的失态克劳蒂娅自然也注意到了,老实说这么多年游历,那些一夜暴富或者骤然封侯拜相导致身份出现巨大飞跃因而丑态百出暴露了自己恶念的人她也是见多了。

    对于少年的失态倒也不奇怪,不如说其实对于这样的失态她还是挺满意的,毕竟少年能在第一时间感到恐惧那就意味着他心里还是善意占据着上峰,他那拴着内心之恶的锁链并没有因为突然变化的身份而崩碎,这很难得。

    拉着白妙的手,克劳蒂娅将她交到了少年的手中,这种内心动摇的年轻人还是让他的小情人自己去治愈安抚吧,自己这个做老师的先把方向定下就可以了。

    “白老先生你放心,我让他拔剑呢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们都要成一家人了那最起码的自我介绍还是要的,我现在就替小哥介绍一下吧。”

    说着,克劳蒂娅侧开身子摊着右手仿佛是在推销商品的业务员一般笑盈盈的看着老村长:“这位是某位侍奉着双子女神的伟大神祇在人间的代行者,审判之神曾亲口称赞了他的品性并赐下一对神眼,他还曾在哥莫拉挫败了邪教献祭救下了哥莫拉一城人民,也曾在哥斯拉国王背刺事件中侦破了大皇孙的阴谋拯救了现任女王,同时他还是现任的哥斯拉王国圣剑剑主。”

    克劳蒂娅这一长串的说下来,别说老村长了,连少年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伟大了,虽然事情都对,但当时都是庞光和克劳蒂娅在应对自己明明只是在一旁划水而已啊。

    而被少年牵着手的白妙眼睛都快变成心形了,自己的爱人居然真的是一名不得了的大英雄,还有着更让怀春少女感到兴奋的事情吗?

    而老村长就不这么乐观了,克劳蒂娅这一顿吹捧说下来,老村长都快被吓死了,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刚刚还说着任由他们安排,现在他已经在考虑如果马上跪下然后发誓绝不纠缠那么对方愿不愿意放过自己一家了。

    毕竟自己那不争气的四儿子昨晚肯定冒犯到他们了,自己一家人就算被他们杀个干干净净的都没人会为他们哭冤,只会有人幸灾乐祸的指着他们的尸体嘲笑‘看,这家傻子居然敢去招惹拯救了哥斯拉王国的神使剑主,该!’

    不过克劳蒂娅的本意也不是真的想用名头恐吓他们,毕竟她可是骑士,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如果少年敢做她都能立刻拔剑把少年脑袋给削下来。

    神使?剑主?呸,在她面前少年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不争气的学生罢了。

40 解决方案

    “白老先生,你也别误会了,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啊只是有因为小哥他还年轻,不懂事,做起事来会比较冲动对于后果也考虑得不够周全。”

    少年在克劳蒂娅眼中虽然是不争气的学生,所以克劳蒂娅怎么批评他都没关系,但现在的老村长可不敢再接话了,僵着脖子连头都不敢点一下,只能这么诚惶诚恐的看着克劳蒂娅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老村长你也是明白人,小哥他这人的品性是审判之神都称赞过的对于白妙小姐他肯定是会负责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但是——”

    说到但是,克劳蒂娅撇了眼被自己夸两句脸上表情就控住喜悦的少年:“他现在还不懂得为以后考虑,刚刚如果我不打断你们的对话让他真的应承下了什么不合适的承诺,那到时候对你们反倒是件祸事,我这么说,老先生明白吗?”

    ???

    没去理会头上顶着三个问号的少年,克劳蒂娅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老村长,而老村长的表情也从茫然僵硬渐渐的变得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克劳蒂娅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被无视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好奇在克劳蒂娅身边小声询问。克劳蒂娅两眼往他身上一撇:“自己想,回头再跟你解释。”

    说完,克劳蒂娅视线越过少年对少年身后的白妙笑了笑又看向了老村长,此时的老村长满脸都是汗水,不少还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上那一小撮白胡子上,让那一小撮胡子看起来湿漉漉的,配合满是汗水的老脸真是有些狼狈的好笑。

    虽然形象看起来狼狈,但老村长脸上却不再像之前一样都是诸如恐惧与悲伤之类的负面情绪,此时的他脸上那股更像是庆幸的喜悦反而是今早到现在他所表现出的最好的情绪了。

    “多些克劳蒂娅女士搭救,我已经明白了。”诚恳的对着克劳蒂娅鞠躬道了谢,老村长和颜悦色的看向与少年手牵手的白妙:“好了,妙丫头你快去准备早饭吧,几位大人还要赶路呢。”

    “父亲?”迟疑的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父亲,白妙又看了眼身边的情郎,等少年也点头后才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去了。

    这一幕落到老村长眼里心中更是惆怅,但也只是有些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了,绝无之前那种女儿被人拐走的愤慨与哀伤。

    等白妙离开了客厅,老村长才再次看向少年,与先前不同现在的老村长看着少年的眼神都拘谨了些,少年虽然心中觉得有些难受但也知道身份的差异很难再让对方恢复到之前的平常。

    “白先生,关于白、白妙的事情,您想要我怎么做?”

    “我们只是普通人家,但也知道您身为神使身为剑主在这种年代里需要承担的责任之伟大,妙丫头啊,能跟你有一日之情也是缘分,但我们也不敢奢求什么,有您刚刚那句话就足够了。”

    “我,刚刚那句话?”

    才刚刚皱起眉头打算思考的少年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紧跟着克劳蒂娅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怎么,才说要娶人家现在就给忘了?”

    “啊?”

    “啊什么啊,你后悔了?”

    “当然没有!”

    反驳了克劳蒂娅一句,少年这才看到克劳蒂娅那促狭的笑容,心中一囧又想起还有其他人在这,转头一看就看到自己那未来的老丈人也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终究还是年轻人面皮薄,自个闹了个大红脸。

    “我,我是说我愿意娶白妙,但是,但是。”

    但是了半天,少年也没但是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克劳蒂娅看不下去了又是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后背上让他踉跄的走出去两步。

    “好了,没什么好但是的,我们吃完早饭还要赶路呢,你只要记着这里还有个姑娘等着你回来娶她就可以了。”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觉得不够那就对二、咳咳,对你你侍奉的神明立个誓,今后不会辜负白妙就可以了。”

    说完,克劳蒂娅也不想再跟少年多废话,对着一旁的老村长笑道:“白老先生,你看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克劳蒂娅女士这个办法很好,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少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和白妙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直到老村长再一次肯定的点头后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肯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才会导致老村长的态度突然变化,而那个原因应该就是跟克劳蒂娅那段话有关系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关系,少年就不清楚了,听了克劳蒂娅的建议对自己侍奉的上神(二狗子)立下了日后必定回来迎娶白妙绝不抛弃白妙的誓言后少年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毕竟克劳蒂娅说的是‘自己想,回头解释。’这套路少年熟悉,这就是一个小考试,等下答得不好那自己的训练内容就……

    少年与白妙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克劳蒂娅与那白正的事情了,不过有了少年的事情在先,老村长已经是彻底看开了。

    反正事情肯定是自己的蠢儿子惹出来的,惹到的还是这种能够教导神使剑主的大人物,现在还能留条命怎么看都是赚到了不是?

    都不用克劳蒂娅开口,老村长就很识趣的岔开了话题,跟克劳蒂娅东拉西扯的聊起来,完全就当做没有这件事发生一般。

    之后白永倒是把医生带来了,医生给白正检查完后也拉着老村长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子,回来后老村长的面色很难看,但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是说身体不适让白永替他招待就匆匆离开了。

    至于他离开后是去教训自己的儿子还是跟自己那被断了三条腿的儿子抱头痛哭,这就不关克劳蒂娅他们的事情了,毕竟吃完早饭他们就要动身离开了。

41 恫吓

    白家一夜间发生的两件大事最终还是平息了,白正的事上白老村长给了个咎由自取的定论,并没有再追究什么。

    少年与白妙的事情,由于队伍的核心庞光不同意久留,所以最终还是只有一个不抛弃的誓言,连个订婚之类的仪式都没有。

    不过在克劳蒂娅的提醒下少年还是花重金买了一条有防护效果的魔法项链留给了白妙,至于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地方卖魔法道具,克劳蒂娅表示她走游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精品存货的,只是这精品的价格嘛——

    不过有了这条项链,白家人和白妙多少也是安心了些,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定情信物了,日后少年发达了真找上门去时手里也多个凭证。

    相比于这两件事情,被庞光拔起来倒着栽回土里的那颗树就根本不算什么事了,直到几人离开了都没人提起那棵树的事。

    等庞光吃完早饭招呼大家出发时,少年才跟白妙从后院里走了出来,两人手牵手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得克劳蒂娅牙齿直发酸。

    出来这么多年了,要说看到这种小年轻你侬我侬的样子没点感触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想到当初离开时,克劳蒂娅又只能把这刚刚泛起的涟漪压下,不耐烦的咳嗽了两声。

    “好了小哥时间差不多了,你再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老阿姨心里的烦闷这两个小年轻人自然是不懂的,而且也正如克劳蒂娅所说时间的确是差不多该出发了,而且两人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就算继续拖下去他们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恋恋不舍的再三道别后,少年还是上了二狗子的背,反正一行人的身份都暴露了,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而且现在多显露点东西,回头白妙那边也就少点人说闲话。

    如果不是考虑到圣剑出鞘在哥斯拉和哥灵王国可能会引起的轰动和麻烦,克劳蒂娅都想让少年直接把剑拔出来算了。

    不过虽说不能直接拔剑,但二狗子还是驮着几人在村里慢悠悠的晃了小半圈,确认有足够多的人见到了他们之后才离开。

    哥斯拉王国圣剑选出了新任剑主,这一消息哥斯拉王国根本不可能掩盖住,何况他们也没有掩盖的想法,这个消息早已经传遍整个大陆。

    也就白家村这种小村子才没收到消息,就克劳蒂娅他们离开哥斯拉这小半月的时间里大陆上但凡消息不是那么闭塞的地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而且少年这位新任剑主还是一名神使,同时审判之神还赐予了他一对异色神眼,这么多层身份光环一累加,只要听过这个消息的人肯定都会记住这些特征,然后关于这位剑主身边的伙伴,还有那只笑起来贱贱的羊驼等等信息自然也伴随着一起传遍了大陆。

    等消息跟随商队或者旅人抵达白河村,村民们自然就会想起今天那在羊驼背上的三人。

    这也算是二狗子对于少年的一种关照了,对此庞光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反正对他只需要坐在二狗子背上打牌就好了。

    不过这四个人的牌局只打到了出村前,离了村子有一段距离之后,二狗子在某次牌局打完后一提臀,坐在最后面的少年直接就被二狗给甩到了地上。

    “哼。”

    侧头看着坐在地上茫然的揉着屁股的少年,二狗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又开始保持起先前的那种比少年快一丝让他死活就是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慢慢拉远的速度。

    庞光倒也是习以为常了,连看都没去看少年,把手中刚刚分了两圈的牌重新拿起洗好后开始分三份牌。

    依旧是老规矩的不让少年休息式赶路,就这么走了一早上,到了中午休息吃饭时,艰难的啃完了馒头的少年强打起精神凑到克劳蒂娅身边。

    “克劳蒂娅小姐,你今天早上跟白先生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跑了一早上但除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外比起前几日跟死猪一般已经好上许多的少年,克劳蒂娅心里盘算着下午让二狗子加点速度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少年:“还没想明白?”

    “嗯,今天离了白河村后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事,可是那段话除了亮出我们的身份然后,然后”

    “然后威胁恫吓他们,对吧。”

    看着少年然后了半天就是不敢说下去克劳蒂娅直接将少年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这让少年很是尴尬,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克劳蒂娅小姐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我哪里没想通,所以——所以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说到最后,少年看向克劳蒂娅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坚定,可见他对于克劳蒂娅还是很信任的,现在的提问也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

    但克劳蒂娅还是敏锐的在少年眼中看到了一点不安与祈求,不安什么,祈求什么,无非就是害怕听到那最不信但又最害怕的答案,祈求克劳蒂娅不是真的仗势欺人在恐吓白家人。

    克劳蒂娅什么人,她可是骑士,面对自己不安的学生她只是笑了笑,自信的笑容里没有半点虚假,用最诚恳的语气说出了——

    “那的确是在恫吓他们。”

    少年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看着少年的眼神渐渐失去色彩,连表情都变得僵硬无神,克劳蒂娅也有些生气了,虽然是在捉弄少年,但真看到少年对自己居然这么没信心还是让她这做老师的心里有些难受。

    正因为听到了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而导致内心某些东西开始崩塌的少年感觉到身边有动静无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克劳蒂娅从他们坐的大石头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眼神冰冷的从空间里取出柄长剑插在少年面前的地上。

    “起来,今天的晨练你给漏了,现在补回来。”

    那冰冷的眼神,让少年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本就混乱的大脑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猛地拔起地上的长剑向着面前的克劳蒂娅撩去。

42 初战

    看少年真的一声不吭拔起长剑就向自己撩来克劳蒂娅笑了,被气笑了。好小子今天看来是真的想弑师,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偷袭。

    本来心里就有气的克劳蒂娅这下是彻底不留手了,左手抬起手臂上魔法光芒萦绕,等左手在长剑的轨迹上就位时光芒散去露出已经穿戴好臂铠的左手。

    长剑与臂铠相交的一瞬间克劳蒂娅的左臂一转一抬直接将少年的剑刃引导向上,同时右手竖掌向前推去,直接将少年打来的一拳挡下。

    眼见自己的剑与拳都被挡下偷袭已是落空少年就想抽身退开,毕竟克劳蒂娅近身短打的实力还远不是现在的他能应付的。

    少年的想法的确很不错,可惜他大脑那一瞬间短路做出来的突袭还是太过冲动,双拳接连使出的他再想抽身而退已是来不及了。

    克劳蒂娅在挡住少年的左拳后手掌一翻一扣直接抓在了少年的手腕上,紧跟着一扭腰手上一用力就顺着少年的拳路继续往前拉。

    少年知道克劳蒂娅这是一拉就是要拉破他的平衡,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被拉得前倾踉跄,那接下来迎接他的必然是克劳蒂娅疾风骤雨般的连打。

    而他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顺着克劳蒂娅这一拉抬起右脚想用膝盖顶上去,克劳蒂娅如果不想腹部被来一下膝撞的话就得放弃这次的拉扯。

    不过少年似乎忘记了,除了剑术外,自己的体术也都是克劳蒂娅脚的,他都还没开始动作克劳蒂娅就已经猜到他可能做出的几种反应。当少年稍有抬脚的迹象时克劳蒂娅就抢先一脚前踏抢入了少年两脚之间。

    那突然攻入的脚倒也没有去阻止少年抬脚的意思,反倒是任由少年右脚膝盖顶来,她则是把腿一弯让过了少年膝撞的同时也用自己的习惯撞上了少年左脚膝窝。

    紧跟着又趁少年这下盘不稳的空挡用肩膀顶着少年的胸口再一发力,少年整个人就这么腾空而起向前方狠狠摔去。

    “在我面前你还敢让脚离地,看来是还没摔够。”

    倒在地上的少年听到克劳蒂娅这冰冷平淡的教训只觉得格外刺耳,两腿一蹬把腰一挺又从地上翻身起来,转身看着手提长剑的克劳蒂娅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被缴械了。

    如果是往日对练,自己被这么一摔之后连剑都被缴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乖乖低头等着克劳蒂娅的训斥和指导就好了,可现在,少年心里还在为克劳蒂娅蒙骗自己恐吓了白家人而感到愤怒,刚刚又被克劳蒂娅‘嘲讽’,心头一热直接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那边克劳蒂娅看到少年居然把手放到圣剑上了,眉头立马就是一皱,目光快速的扫了眼庞光,以及被庞光抱在怀里的二狗子,见两人都只是看戏没有制止的打算后神情冷峻的看向少年。

    “怎么拔个剑还犹犹豫豫的,要动手就快点休息时间可不多了。”

    克劳蒂娅这种理所当然的平淡语气以及那不知算不算调侃的话让少年恢复了些冷静,想起自己的手已经按在圣剑剑柄上心中慌乱,但看到克劳蒂娅提着剑等在那里的那种不甚在意的样子又有些愤怒。

    “克劳蒂娅小姐,你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吧。”

    “之前说的?你说的是哪句?”

    “哪句?你不要再装傻了,你明”

    “装傻?装傻的人是你吧,骑士守则都被你忘记了?居然问我是不是在骗人,哼。”

    冷哼一声,克劳蒂娅随意的举起长剑,剑尖正对着少年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废话那么多,要动手就快点,真以为有柄破剑就无敌了吗?”

    圣剑有灵,自从跟了少年之后圣剑剑鞘上的封印也解开了一部分,现在的剑灵已经不是之前的沉睡状态,虽然剑在鞘中时所有力量都被封存在里面没有外泄,但这不代表它就是被关在剑鞘里对外界一无所知的。

    当听到克劳蒂娅称呼自己为破剑时,这柄与初代神使并肩作战驱逐了魔族并且在万年中数次重出斩杀敌人无数的圣剑顿时就火了。

    字面意义上的火了。

    不在收敛自己的力量归于剑鞘之中,反倒是因为愤怒而将力量肆意外放,只一瞬间包括剑鞘与剑柄在内全都被圣剑的火焰所包裹,这火焰更是缠绕上了少年握剑的手环绕在侧不停腾跃,仿佛在对少年说‘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你能忍我都不能忍,快点把我拔出来我们一起干死她。’一般。

    可能是圣剑的愤怒传达给了少年,也可能是再次确定了克劳蒂娅的‘恶行’后少年已经下定决定。

    表情哀伤而又冷漠的少年紧了紧握在剑柄上的右手,不再迟疑的拔出了圣剑,准备第一次的与圣剑一起共同迎敌。

    只可惜,第一次共同战斗的敌人居然是那仿佛什么都知道的老师,喜欢干些坑蒙拐骗勾当的骑士,同时也是自己一直在心底里爱慕着的女人。

    心中的复杂轻巡混合着哀伤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愤怒,少年拔出了手中的圣剑一剑挥出,一条火焰组成的火舌从剑身延出,随着少年的动作横扫着向克劳蒂娅袭去。

    这火焰毕竟是圣剑的火,鬼知道曾经灭杀过多少魔族大将,克劳蒂娅也不敢去硬接,一矮身擦过火焰的同时感受着背后的高温克劳蒂娅嘴角一咧露出些许笑意,脚下快速靠近着少年。

    少年这边一剑挥过,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华丽的特效也反过来限制了少年自己的视野,那延伸出去的火舌扫过后原地根本就没有克劳蒂娅的身影,这让少年一愣,心里甚至冒出了‘克劳蒂娅被烧成灰了?’这种想法。

    少年这边没找到克劳蒂娅就开始犯蠢,但圣剑可不会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剑主被人暴打,鼓起火焰拉扯着少年的手向下斩去,只听叮的一声,刚刚顺着火蛇掩护跑到少年右侧的克劳蒂娅用长剑的剑尖与圣剑碰了一下后快速向后退开重新拉开了距离。

43 暴打

    克劳蒂娅借着少年制造出的特效想要偷袭少年,本来都要成功了最终却毁在了圣剑的剑灵手上。

    看着手中只是一个触碰就被熔掉了剑尖的长剑克劳蒂娅扯了扯嘴角,看着慌慌张张重新摆好架势的少年笑了。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靠一柄剑来用剑?”

    说这话时克劳蒂娅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那股浓浓的不屑,那本来还因为被圣剑救下而暗自庆幸的少年顿时心脏都漏了一拍,尴尬的冷着脸不知道怎么接话,刚刚的些许庆幸也转变成了羞恼。

    不过克劳蒂娅可没去考虑少年是怎么想的,摊手看着尴尬的少年和火焰越来越旺盛的圣剑摇头道:“就这样的,我看我还是换身打扮好了,省得被人说是欺负人。”

    说着,克劳蒂娅又用拇指在指背上按了按,身上的银白色铠甲发出了魔法的光芒,这个光芒少年很熟悉,每次克劳蒂娅更换装备时身上都会亮出这种光芒,就算是她现在身上的铠甲也是刚刚在自己突然出手以及被摔飞出去时分两次召唤出来的。

    而在哥莫拉时少年也知道了克劳蒂娅储存有许多特性各异的铠甲,还有许多武器,每次在面对不同的敌人时她都会换上有针对性的武器与盔甲。

    现在面对的是自己这位手拿圣剑的剑士,那克劳蒂娅小姐会换出什么装备来?是有高火炕的赤龙套吗?还是什么自己没见过的,更有针对性的装备?

    少年的猜测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一键换装的魔法可是克劳蒂娅最常用的魔法,为了能够适应瞬息万变的战斗情况,她可是在魔法的释放速度上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在少年还在戒备的时候,魔法的光芒就已经随着那身银白色的常用铠甲一起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克劳蒂娅身上的是——一身黑色短打布衣。

    举着圣剑的少年看着魔法消去后现出身形的克劳蒂娅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然后心中猛地涌现出无数名为屈辱的情绪。

    这身衣服,这身黑色布衣,少年很熟悉!这套衣服上面就连一个最基本的魔法符文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附魔或者法阵了。

    这就是一套彻头彻尾的普通布衣,除了材质还不错大小贴身适合运动外再没有一点特殊的普通布衣!

    这是嘲讽,是蔑视,是**裸的侮辱。

    别说是想用无数战绩荣光的圣剑了,就算是少年这会也忍不住了,赤红着双目脚下开始喷射出赤红色的火焰向着克劳蒂娅冲去,所过之处就如野火燎原一般所有草木尽皆被点燃。

    面对来势汹汹的少年克劳蒂娅嘴角勾起,左手在空中比划着右手举剑似是要格挡,然而当少年临近之时却是突然原地跳起,在少年抬剑撩起时用那被熔了一小块的剑尖在少年圣剑的剑刃上点了一下,整个人快速越过了少年的同时左手还在少年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落地后克劳蒂娅看也不看身后的少年左手在空中点了最后一下然后再一挥手,准确的把从空间里掉出来的小盒子拍向了庞光的方向。

    “小光,灭火就麻烦你咯。”

    “哎——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吃个瓜嘛。”

    “拜托啦。”

    “唔——”

    “不要——”

    正在克劳蒂娅拜托庞光的时候,少年的声音突然从克劳蒂娅的身后出现,等克劳蒂娅侧头看向身后时只见少年正红着眼高举着圣剑站在自己的身后。

    “无视我啊!!!”

    空着的手在地上快速一按,整个人侧翻着躲过少年攻击的同时克劳蒂娅还趁着翻身的动作在少年的小腿上割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尽管如此,但少年还是不依不饶的大喊着“为什么!”,提着长剑如同丧失理智的野兽一般浑然忘了克劳蒂娅教导的所有剑招硬生生把剑耍成了棍,连带着地里的泥土一起向克劳蒂娅砸去。

    少年的动作大开大合过于刚猛,本来克劳蒂娅是想着顺着空隙滑进去的,但那无意中被带起飞溅的泥土让她不得不暂时放弃这种想法。

    毕竟圣剑的火焰可不会因为这是泥土而停止燃烧的。

    面对这么漫天的火流行,即便是克劳蒂娅也只能选择退避,在翻滚之中手在地上一拍整个人徒然拔高,趁着距离不远火流星们的位置不高是躲过。

    不过剩下的圣剑克劳蒂娅却只能硬抗了,幸好现在少年失了智,这剑砸来的角度不是那么完美,让克劳蒂娅有机会绕过锋刃用手指在剑身上点了一下,借着这剑的力度再次侧飞闪开。

    “我是那么的相信你。”

    挑了挑眉,背身躲过了少年的冲刺过来的一剑,克劳蒂娅真的火了,面对圣剑这种恐怖神兵时躲闪借力为主的战法也放弃了,一步踏出倒转长剑用剑柄向着少年那不知道放了多少垃圾的脑袋砸去。

    这下克劳蒂娅可就把身后全部暴露出来了,少年也不再去管朝自己脑袋来的攻击,回身提剑就向克劳蒂娅切去。

    要知道这可是圣剑,就算只是被切这么一下克劳蒂娅也该丧失战斗力了,以伤换伤的打法不用想都是自己赚。

    然而少年还是想多了,他那一剑只是在半途中就被迫停下了,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克劳蒂娅胳膊稍微下压了一些手肘就顶在了他的手臂上。

    紧跟着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克劳蒂娅就从自己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手臂上一疼,刚刚被克劳蒂娅手肘顶住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道剑伤。

    矮身从少年臂弯下绕过去的克劳蒂娅可不管少年的发愣,已经到他怀中的克劳蒂娅把积蓄许久的左拳狠狠的朝着少年的腹部砸去。

    这下直接把少年腹中空气全给打了出来,少年直接就弓着身子圆瞪那两只因为上翻而大半变白的眼珠子,跟上岸将死的咸鱼一样张大了嘴一开一合的。

    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那些从战斗开始就没停过的垃圾抱怨也没了,心情大好的克劳蒂娅刚刚打了人的左拳又跟着向上,结结实实的又给少年的下巴上来了一拳。

    又趁少年被打得后仰的时候左拳一翻变拳为爪,五指滑过少年的脖子与锁骨最后扣在少年衣服的领口上抓紧,用力一提,一个扭身又将少年摔了出去。

    这次将少年甩出去克劳蒂娅没再去尝试夺取少年的剑,那是有灵的圣剑,少年可以商量着外借给其他人用下,但其他人绝对不能主动去抢,否则只要把手放到剑柄上,下一刻就会被圣剑的火焰反击烧作飞灰。

    不过不能夺剑并不意味着不能缴械,劳蒂娅没直接用那没了剑尖的长剑在少年的手腕上切了一剑,这一剑可没有留手,少年手上的血管经络直接被她切断了。

    这下少年是再也握不住圣剑,右手一松圣剑也在少年被摔出去的同时甩飞到一旁直插入地里,剑身不住膨胀的火焰显示着圣剑的不甘,但封印还未完全解开的它在少了剑主操控的当下除了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哇哦,克劳蒂娅姐姐好帅啊。”

    脑子昏昏沉沉躺在地上咳嗽不止的少年耳中听到的是庞光那兴奋的叫喊,同时伴随的还有清脆响亮的鼓掌声,心中刚刚被打散的怒火再次腾升,不顾血流不止的右手挣扎着就要起身去寻圣剑。

    可惜克劳蒂娅已经没心情陪他胡闹了,上前一步一脚踏在少年的胸口上噌的一声那没了剑尖的长剑就这么贴着少年的脸蛋插入了泥土地里,同时少年的脸上又多出了一道伤口。

    “怎么,还没冷静下来吗?”

    看着少年那倔强的神情,再配合着新添的伤口上流出的鲜血,克劳蒂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侮勇者的大反派,心情不爽的她踩在少年胸口上的脚又用力搓了搓。

    尽管如此,少年却依旧咬着牙瞪眼看着克劳蒂娅,仿佛他真的是那抵抗邪恶永不屈服的正义斗士一般。

    这下克劳蒂娅更生气了,脚上的位置稍微下移后又是一脚踩下,柔软的腹部与坚硬的鞋底亲密接触后少年刚刚平息的咳嗽再次归来,牙也不咬了,张着嘴如上岸的鱼一般拼命咳嗽,甚至还想模仿鱼稍微扑腾两下,可惜被克劳蒂娅踩着无法实现。

    不过克劳蒂娅也不是什么抖s,没有兴趣一直踩着少年,见少年如此辛苦的想要扑腾也十分干脆的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在少年扑腾起来的同时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少年的腹部砸向地面,将刚刚咳嗽时好不容易吸入的一点空气再次压出。

    “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英雄啊!”

    说着,克劳蒂娅也不顾少年还处在缺氧的痛苦之中,抡起右拳狠狠的砸在了少年的脸上。

    “还偷袭我啊!”

    “跟我打还敢离地啊!”

    “连圣剑都拔出来了啊!”

    “你今天真要弑师是吧!”

    “以为有了圣剑你就真是什么英雄了吗!”

    “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伟大特正直啊!”

    “为了正义与公理就能大义灭亲是吧!”

    每说一句,对于少年来说都是一次剧痛,因为克劳蒂娅会在说完每句话时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他脸上。

    看着满脸是血被自己打得面目扭曲的少年,克劳蒂娅总算消了些火气,又坐在少年的肚子上喘了会气欣赏了下少年哀嚎的惨样后才长吐出一口气。

    “我骗人?还明明那么相信我,是不是觉得我背叛你了啊,哼!”

    说到最后,克劳蒂娅又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忍不住又是一拳砸在了少年的脑袋上,这一下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哀嚎不止的少年两眼一闭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克劳蒂娅从少年的身上起来,甩了甩因为打得尽兴而有些刺疼的双手,看着双手的鲜血不满的啧了一声,拔起少年脑袋旁边的长剑看了看那被溶解的剑尖,没有费力去尝试收回剑鞘而是十分干脆的收回了系统空间这才转头看向早灭完了火正拿着源泉之甲的腰带喷水玩的庞光。

    “小光,再麻烦你把那把破剑收一下,这蠢货昏过去了。”

    “噗噗。”

    回应克劳蒂娅的是庞光用嘴喷出的两道水柱,一道打向了地上躺着的少年一道则是向着她飞去。

    没料到庞光会做出这种突袭,再加上刚刚打了那臭小子一顿心情大好下有所松懈的克劳蒂娅这次居然也中了招,被这水柱淋了个满头满脸的。

    扯了扯嘴角,从庞光那嬉笑的表情中读出‘我很开心,所以没问题。’这个意思后克劳蒂娅也没去说庞光什么。

    反正小家伙就是这样好玩,没躲开只能说是自己懈怠了。

    无视了闹腾的小家伙,克劳蒂娅运起内气把身上那些多余的水分全部蒸干,同时又用换装魔法换了身新衣服后来到了二狗子的面前看着趴在地上嘴里还嚼着草的迷你羊驼。

    “我把他打成这样你不介意吧?”

    “介意?”抬眼扫了克劳蒂娅一眼,二狗子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因为庞光的水柱治疗身上已经没了伤口的少年不屑道:“挺介意的,你下手还是太轻了。”

    没想到二狗子居然会这么说,克劳蒂娅愣了一下后才摇头笑着坐在了二狗子身边:“你倒是狠得下心。”

    “反正你这是师傅教训徒弟,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再说这小子就是闲的才会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东西,多打两顿就好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家伙直愣愣的性格倒也是块好料子。”

    有些惊讶与克劳蒂娅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二狗子咀嚼的动作都停下了,抬头看着克劳蒂娅,半晌才收回视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你是师傅,你喜欢就好。”

    等到少年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庞光在第一时间用源泉之甲的能量将他身上的伤势治愈了,但心灵上也遭受了重大打击的少年还是昏睡到了现在。

    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营火燃烧干柴时的噼啪声,少年又一次出神的发起呆来。

    不过这一次少年没能如愿的继续思考人生,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盖在了他的脸上。

    少年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躺着,任由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占据了自己的视野堵塞了自己的呼吸,半晌后才闷闷的说了一声。

    “二狗子大人,好闷。”

44 起来、跪下

    帐篷外,正在克劳蒂娅坐在营火旁挑着火看着月亮发呆,庞光则是盘腿坐在半空中,在空气中摊开了一副纸牌正撑着脑袋沉思。

    在少年醒来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帐篷内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了视线静坐。

    许久后,帐篷内的少年开了口,可紧跟着整个帐篷里的声音就全部消失了,这种消失并不是没人开口的安静,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声音被隔绝了。

    这一消失让庞光和克劳蒂娅都有些诧异,这次动作就大了些,两人都明确的转了头,而后两人互相对视,克劳蒂娅挑了挑眉,想问庞光知不知道二狗子抽什么风,对此庞光只是耸了耸肩。

    短暂的无声交流后两人又都收回了视线,庞光依旧面对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纸牌沉思,克劳蒂娅也依旧看着月亮发呆。

    半晌,克劳蒂娅终是有些受不了这安静得有些异常的氛围,自言自语般的对着月亮轻声询问:“这小子这种愣脾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大哥哥吗?他就是呆了点,又不傻。”

    本来并不指望得到回答的克劳蒂娅有些惊讶的看向庞光,小家伙依旧保持着沉思的动作未变,但克劳蒂娅很清楚刚刚的确是庞光的声音。

    “他是不傻但他呆啊,想通了也不一定能接受。”

    勾了勾手指被庞光随意洒在周围的纸牌中有一张牌自己飞出落到面前那整齐摆放的几列卡牌里,小家伙这次看向克劳蒂娅撇了撇嘴:“你怎么跟大哥哥他妈一样啊克劳蒂娅阿姨。”

    “阿姨!”噌的直接站了起来的克劳蒂娅双目圆睁看着庞光右手下意识的摆出了握剑的姿势左手就要把剑招出来时庞光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烦躁中有些失了智的克劳蒂娅清醒了过来。

    “我今年16岁哟。”

    没错,庞光今年16岁,克劳蒂娅的年龄,虽然这种事情是要保密所以没跟庞光他们说过,但已经有了孩子的她被庞光喊一声阿姨倒也的确不冤。

    “嘁。”啐了一口,克劳蒂娅还是放弃了动手找虐的想法,庞光可不是少年,他那恐怖的悟性和即便是在神使中也算得上异常的学习速度,自己要是真动手三招之内不能解决他那就只能在一百回合内压制他,再往后,那就真的是找虐了。

    “你放心啦,大哥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帮他保护了正哥哥他们一家人,他要是不领情那就让他自己回去处理呗。”

    从庞光嘴里听到‘讲道理’三个字让克劳蒂娅看向他的表情有些怪异:“你这小鬼,真的是16岁吗?”

    “货真价实哟。”

    “我听说你们神使有的是”

    “我不是,我前后加起来就是16岁。”

    扯了扯嘴角,话说一半就被打断的克劳蒂娅有些生气了,瞪了庞光一眼激道:“我说你不是跟那个白正关系挺好的吗?你怎么不给他也留个护身符?”

    “我留?”眨眨眼,庞光看向克劳蒂娅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就好像平日里看到犯傻的少年时一样:“那你觉得光凭大哥哥能保住白家?”

    听到这话克劳蒂娅愣了有一会,才反应过来庞光说的是他得罪的人多,可能会给白家带来麻烦,心中暗道这家伙原来还有自知之明啊,也不再提这茬,转而说道:“那你觉得我这处理方法怎么样。”

    “挺好啊,起码没有那么诱人了。”

    “仅仅是不那么诱人吗?”

    “不然呢?”白了眼克劳蒂娅,庞光将纸牌全部收起缓缓落回了地面上拍了拍手:“以大哥哥的性格,你不跟他把事情都约好了,最后可能就是白费功夫。”

    克劳蒂娅知道庞光说的是实话,眼角抽了抽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庞光摆了摆手指向少年的帐篷道:“今天晚上难得有抱枕在,我要睡觉了。”

    说完,庞光直接掀开了少年的帐篷,从门口的少年身旁走过,抱起里面的二狗子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自从克劳蒂娅和庞光凑到一起后,他们用的就不再是那种放个睡袋就没什么空间的小型帐篷,而是那种组装超麻烦但里面能放上n多家具直接当家住都没关系的大型帐篷。

    少年就站在门边帮忙掀着门帘看着庞光抱起了二狗子后才跟着走出了帐篷,看着重新坐回营火旁看着天空的克劳蒂娅少年抬头看了眼天色。

    嗯,乌云正好,一点月光都没见透出来的。

    克劳蒂娅就这么保持着望天的姿势不动,想要等少年先开口,看看少年是个什么态度再说。

    身为大骑士的敏锐听觉让她即便不回头也能‘听’到少年从帐篷里出来后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一开始还有些细微的动静,但之后却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传来,这让克劳蒂娅心中暗叹,看样子少年还是不能接受她在白家事情上的处理所以才这样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身后既不表态也无行动。

    少年不说话,克劳蒂娅也没什么想说的,不知道少年想法的她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静静的抬头看着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出现又消失。

    就这么静静的坐了许久,眼看着月亮越来越高克劳蒂娅叹息一声,随手将拨火棍放到一边后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的。”

    “晚安。”

    正打算离开的克劳蒂娅脚下一顿,察觉到声音的位置有些不对,快速侧头扫了眼身后的情况,克劳蒂娅直接愣住了。

    少年的确是一直呆在自己的身后这点没错,但并不是想中的站着或坐着,他居然就这么静静的在自己身后跪下了。

    原来不是没有表态,只是表态自己没有看到。

    察觉到这一事实后克劳蒂娅长吁口气,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转身看着少年好笑道:“如果我没发现就这么回了帐篷,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继续跪着吗?”

    “嗯。”

    少年就这么低着头跪在地上,以克劳蒂娅的高度看去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这声简短的‘嗯’里,克劳蒂娅还是可以察觉到少年的坚定,心中不由又有些气恼。

    “谁叫你这么跪着的,二狗子吗?”

    “不是,是——”少年停顿了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从他低得更深的脑袋可以看出他的确很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越是如此克劳蒂娅就越是生气,但她却一声不吭的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事情二狗子大人都跟我解释清楚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您道歉,所以……”

    “所以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跪着?”

    ……

    少年没有回答,但此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克劳蒂娅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你先起来。”

    然而低着头的少年根本没有察觉到眼前这位女骑士的怒火,出于愧疚也好悔恨也罢,此时的他只想这么跪着,直到克劳蒂娅能够原谅自己,所以他一声不吭的继续跪着。

    “起来。”

    但是这种沉默的拒绝却进一步的点燃了女骑士的怒火,克劳蒂娅又一次的给出了命令,这一次的语气冷如寒冬之中的冷冽冰风,就连营火似乎也因为女骑士的怒火所影响而被压低,这也让跪在地上的少年身上少了些火的颜色,看起来更加冰冷与顽固,就如那任由寒风如何吹打,依然一动不动的顽石一般。

    克劳蒂娅没有再次开口,两人就这么一立一跪的正对着,在夜风之中沉默着,直等到那阵突如其来的夜风停息,被压低的营火彻底恢复,甚至比先前燃烧得更加旺盛,少年还是跪在那里。

    “起来!”

    这一次,克劳蒂娅再也压抑不住怒火,语气严厉中带着愤怒,这一丝怒火让地上的少年心头一颤,多日教导下来对于老师的畏惧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听从指示从地上起身,但心中的愧疚又让他觉得自己还是继续跪着,等待克劳蒂娅的原谅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种纠结只是一闪而过,最终少年还是站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对老师的畏惧战胜了对克劳蒂娅的愧疚,只是少年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哥斯拉时对克劳蒂娅的承诺。

    “看着我。”

    这一次少年十分顺从的抬起头,尽管心中还是忐忑但眼神还是坚定的与克劳蒂娅对视着。

    少年这样的表现让克劳蒂娅心中的怒火稍缓,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表示肯定,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充满善意的微笑,这让少年心中更加慌张。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克劳蒂娅脸色骤然变冷,刚刚还带着和善笑容的双唇一张一合间吐出了两个字。

    “跪下!”

    两个字声音不大,但语气中的怒火与威严还是让少年心头一颤,咚的一声闷响跪得干脆利落,比起先前起身何止快了十倍。

    这前后的反差让克劳蒂娅有些想笑,看着茫然不解的少年冷着脸问道:“知道为什么叫你起来吗?”

    “是因为、因为……”

45 掩耳盗铃式变装

    “知道为什么叫你起来吗?”

    “是因为、因为……”

    因为了半天,少年还是没能答上来,要说这是原谅了他,那就没有必要再叫他跪下,可要说没原谅,他又总觉得不大对,如果真是,那先前又何必叫他起来?

    在这种矛盾下,少年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不过他倒也没忘记克劳蒂娅的教导,对于自己不知道、想不明白的就问。

    所以少年因为了半天之后只是略显茫然的摇了摇头,对此克劳蒂娅也不生气,少年要是能什么都知道那他早就出师了。

    “记住,责罚是为了让你记住问题,本身并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后遇到了问题自觉做错了就想办法去解决、改正,无谓的惩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说完后克劳蒂娅给少年留了几秒钟思考与记忆的时间才问道:“现在懂我为什么叫你起来了吗。”

    “懂了,你是想”

    “懂了就好。”克劳蒂娅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没有给他发表感悟的机会,而是再次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现在你说说为什么我又让你跪下。”

    “啊?”

    前一刻还在满脑子筹备着感悟的少年面对突然从阅读理解跳到了作文题的提问眨了眨眼,表情又开始变得茫然且充满了‘智慧’。

    见少年又变得一脸呆傻,克劳蒂娅也不急着催他,少年的天赋如何作为老师的克劳蒂娅比谁都清楚,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呆傻完全没有庞光那股机灵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是没脑子的傻子。

    他虽然应变能力很差,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愿意去思考,也愿意花时间去实践、实验,所以只要给他时间,他不会做得比任何人差。

    可惜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光靠普通平和的方式来教导,一年内抵达半神根本没指望,除非二狗子给他的祝福能让他拥有庞光那样的天赋,否则……

    “是为了,让我记住责罚的意义?”

    思绪被打断的克劳蒂娅惊讶的看着虽然回答了但却不是很自信的少年,本来她都准备好再等一会就跟少年说答案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靠着自己的思考得出了答案。

    有些欣慰,但面上克劳蒂娅却依旧冷着张脸:“知道就好。”

    说完,克劳蒂娅转身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同时给少年留下了一句话:“你睡了那么久估计也不困,今晚就在这跪着吧,晚安。”

    “晚安克劳蒂娅小姐。”

    目送克劳蒂娅进了帐篷,少年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克劳蒂娅让他跪一晚上的原因他是可以理解的,正如刚刚克劳蒂娅说的,责罚的原因是为了让他记住这个错误,自己只要受了这一晚上的责罚,以后自己只要有一丝想下跪认错或者说博得原谅的想法出现,那么就必定会想起这一晚上的责罚。

    当然,同步想起的或许还有几天白天的事情……

    该说的东西之前在帐篷里二狗子已经都跟他说过了,克劳蒂娅所谓的恫吓也的确是事实,不过这并不是恶意的威胁,而是那种善意的提醒。

    老村长也是明白了这善意所以才会对克劳蒂娅说出感谢的话吧,可笑自己直到二狗子大人点破之前都没想过自己,或者说自己的身份,如果与白妙定下了誓约会对白家人带来什么样的祸患。

    正如二狗子所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无名的普通少年了,不提他是哥斯拉万年来唯一一位外姓的圣剑剑主,光是神使的身份都注定只要他还活着就是联合内各国各大势力想要拉拢到自己所属阵营的人。

    而想要拉拢少年最简单也是联系最紧密的方式无疑就是联姻,只要让家族里某个女孩或者王国里的某个公主嫁给少年,那以后少年和家族或者国家的联系就彻底锁死了。

    而如果今天早上少年以誓约的方式立下了会迎娶白妙做正妻一类的誓言,那么到时候面对各大势力的联姻请求少年肯定是不能接受了,然后那些势力再稍微一调查,就会发现少年有一位婚约者在白河村……

    到时候,白家很可能就会因为这个过于草率的誓约而遭难。

    现在这样其实就正好,只是承诺了不会抛弃白妙,但正妻的位置并没有允诺出去,不说联合里许多国家并没有采取一夫一妻制度,就算是那些一夫一妻的国家,背地里养着几个情妇的也不少,只要少年功成名就后将白妙带到身边,就算没有名分给她那也不算违背诺言了。

    这时候再冒着事情败露得罪少年的可能性去刺杀白家人,这就完全是弊大于利了,虽然依旧会让白家人暴露在其他势力的视野中,但危险系数无疑会降低很多。

    与习惯于让少年自己思考的克劳蒂娅不同,二狗子生怕自己这傻神使听不懂所以是耐着性子每个细节每种可能都尽可能详尽的拆解着给少年解释。

    少年深刻的体会到了有个老师在身边照顾自己周全到底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越是理解克劳蒂娅的良苦用心,对于今天鲁莽的自己就越是痛恨,特别是在中间,自己感受到克劳蒂娅真的生气了,就在他说自己那么相信克劳蒂娅的时候,从那往后克劳蒂娅出手明显更凌厉了几分。

    想必当时克劳蒂娅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吧。

    废了那么多心思将弟子惹下的事情处理好了,一转头弟子还问责起老师,更是连信任都没有的直接拔出了圣剑……

    现在一回想,少年都觉得羞愧,抬头看着天上自他出来后就一直躲在乌云后的月亮,少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我当时一定是疯了。”

    ——

    不论少年疯没疯,这一次的责罚都不会有所减免,少年自身也不希望有所减免,所以直到第二天克劳蒂娅让他起来之前,少年都这么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一从地上起来,少年顾不得跟克劳蒂娅打招呼就拖着发麻到走一步都犹如针扎一般的双腿蹭到了自己帐篷里。

    没办法,从昨天克劳蒂娅进去休息后没多久他就突然有了尿意,这一泡尿他是硬生生憋了一晚上,就连起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动作他都觉得膀胱里的液体在剧烈晃动,再加上双腿的酥麻,少年生怕自己一开口这该漏的不该漏的就都漏出来。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等少年解决完生理需求然后又洗了把脸回来后两人都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又开始了日常的晨练,就仿佛昨天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尴尬事一般。

    两人依旧是晨练,准备早饭,等庞光起床吃饭,赶路打牌(锻炼),中午休息吃饭,下午继续赶路打牌(锻炼),到了晚上泡个药浴然后睡觉。

    每一日都是平淡而又充实,并且毫不枯燥。

    不过这只是对于少年和克劳蒂娅来说是这样的,这些天每天规律重复的生活让庞光有种自己又在与强敌战斗进行无限轮回的错觉。

    接连面对了哥莫拉与哥斯拉的事件后现在的庞光对于重复又单调的日常嫉妒厌烦,这种厌烦甚至已经超脱了心灵层面,引起了小家伙生理层面的不适。

    具体表现就是烦躁,胸闷,恶心,时时刻刻都带着点反胃的感觉。

    这倒不是庞光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实在是因为时间的重置过于频繁了,哥莫拉邪祭举行的日期是4月的25日,与刘盛王的战斗时间是5月10日。

    两个大事件前后的间隔才半月,但这是对其他人来说的,在庞光的感官中他在两次事件中都轮回了十几二十次。

    也就是说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庞光经历了两次重置,重置的时间累加起来甚至超过了一个月。

    现在的庞光已经受够了每天相差不大的重复日常了,他急切的想要来点不一样的,比如——更有异世界风格的冒险故事。

    可惜,一路上逢村过镇的虽然是经过了不少地方,但这种小地方里顶多就是有几个村霸,或许欺负欺负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还可以,但面对三人这种一看装束就知道身份不凡而且全都佩戴了武器的冒险者——抱歉,他们不是傻子。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这位外姓剑主的事情开始在联合内发酵起来,渐渐的,开始有人认出了少年的身份。

    有一次他们到了一个小镇上,才刚刚在旅店里找了个地方落脚,镇上的镇长就亲自来到几人下榻的旅店请几人赴宴。

    原来是几人进镇的时候少年被值班的卫兵给认出来了,结果那镇长马上就过来了。镇长都亲自来了,几人也不好推辞,加上庞光也觉得最近的伙食的确变差了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左右不过是一个镇长的宴请,克劳蒂娅也就顺着庞光的意,晚宴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庞光那惊人的食量伴随着少年的名字也一起响彻了联合,所以镇长准备的食物倒也充足,没有让联合日报上出现什么饿庞光大闹xx镇一类的新闻。

    不过这联合日报是没上去,小镇本地却是有了新的传言。

    据说这位新任的圣剑剑主似乎不好女色,甚至厌恶女性,镇长只是安排了两位侍女服侍而已,这位剑主大人反应之大,听说直接拔出圣剑把房间都烧没了一半。

    当然,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夸张,镇长的确是安排了两位侍女,少年也的确拒绝得有些强硬,但也只是稍微让圣剑从剑鞘里露出一点,借用剑灵的威压吓退她们而已。

    少年这种过激的反应自然是被克劳蒂娅好生批判了一顿,不过这次镇长的宴请也提醒了克劳蒂娅一件事,少年现在的身份不简单,而且还很稚嫩,各方势力肯定不会放弃交好这么一个有潜力的神使剑主,就算不会主动接近也肯定是时刻关注的。

    这对在人族领地内想要尽量隐蔽行踪的克劳蒂娅来说是很不利的,尽管克劳蒂娅自己也知道在哥斯事件后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但这就像是你知道有个你不喜欢的人到了你们部门成为了你的下属一样,他要是很低调平时也不在你面前晃那也就当做没看到算了。

    可如果这个让你讨厌的人不仅没有自己被讨厌的自觉还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甚至还时不时的扯出麦克风高歌一曲闹出点动静什么的。

    这么嚣张这么高调,你还能忍住不收拾他?

    哥莫拉和哥斯拉还能说是恰逢其会,而且事件的主角也分别是庞光和少年,但就算是配角,如果出场率太高,也可能会让某些人有不好的想法。

    这样下去终究是个麻烦,所以为了尽可能的避免麻烦克劳蒂娅给了少年一副墨镜,这墨镜是她在路边摊花了一个铜板买的,不论是款式还是舒适度和实用性都是极其的糟糕,他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镜片足够的厚,能够将少年那双极有特色的异色瞳给遮挡起来。

    别笑,虽然这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首先他能避免像之前那位镇长一样的小角色会认出几人,其次也是在借着那厚重的镜片告诉暗中的人,我们要隐藏身份,不要随意来打扰我们。

    尽管这点小动作对有心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起码是脱离了办公室k歌王的身份做回了默默工作的普通职员。

    不过这种伪装再保持上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克劳蒂娅已经决定了,等把东西送到了西溪镇后直接转道往妖精族地。

    妖精一族最是无争,虽然也是联合的一员但整个族群常年都是避世状态,而且领地意识极强,虽然对于联合的商队和路过的冒险者都不会拒绝,但对于长期逗留的外族人那可就不怎么友好了。

    所以妖精族地可以说是联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和家族们最难获取情报的地方了,毕竟不是每个家族和国家都跟刘家与哥斯拉王国一样有着万年前签订的盟约。

46 西溪镇的法师

    自从发生了小镇上那件事情后,几人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自从离了白河村后走走停停也过了二十多天,日历都翻到七月了,几人这才抵达了溪西村。

    这溪西村一不在交通要道附近,二也没有什么本土特产,就连村子的名字也只是因为是建在一条小溪的西边而得名。

    小镇上还有个传说,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溪流的东边也有一个村庄,不过后来因为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结果溪东村的人每天被迫早起睡眠不足然后全过劳死了,就只剩下溪西村保留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溪东村的人过劳死他溪西村就能够保留下来?不是说了吗,太阳是东升西落,东边早起西边早落,大家早睡晚起精神足身体好,自然就存活下来了啊。

    由这个传说就可以看出,这个村子的人也没什么文化,就连联合通版的儿童启蒙书都没怎么普及开的样子,否则这种传说就算要继续流传下去哄小孩也会好好改一改的。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地处偏远,而且也不怎么开化的小村子,几年前却突然有一位**师入驻,甚至还在村子的正西边不远造起了一座高塔。

    说是高塔,其实也就只有4层,塔身也就10米高,这高度,放到那些大城市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根烟囱呢,也就在溪西村这种小地方才会称之为高塔。

    不过不惯怎么说,这小小的村子里终究是出现了一位法师,而且还建起了传说里法师中的法师才能拥有的法师塔。

    这下可让村子里的人好好的新鲜了一番,特别是高塔出现的方式,据说是平地里五日而成。

    第一天,村子西边的小林中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

    第二天,空地上开始出现了间一层高的平顶小屋。

    第三天,小屋变成了两层平顶小楼。

    第四天,小楼变成了三层平顶高楼,外壁上也出现了一些神秘的花纹。

    第五天,高楼变成了四层尖顶高塔,昨天刚刚出现的花纹却全部消失了。

    之后高塔不再长高,但每日天亮后高塔所在的地方大地都在轰鸣,好像大地都在为这神迹称赞。

    就连森林也在为其祝福,树木开始围绕着高塔生长除了通往村子的小路外都长满了高大的树木与灌木丛,为高塔将森林中的野兽抵御在外。

    就这样的大地的轰鸣与森林的狂放生长持续了足足五日才停下,最后留下的就是这座在村民们眼中十分神圣的魔法高塔。

    是的,神圣。

    这种小村子里的人对于魔法也只是听过而已,就算现在有位魔法师住进来了他们所见识过的无非也就是一些东西自己飘浮起来自己移动这种小把戏而已。

    可就算是这种小把戏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相当神奇了,再联想到传说中一挥手就有漫天火雨倾泻的法师,以及先前塔成时的天地异象,那高塔在村民们心中也就变得神圣起来了。

    以上信息都是克劳蒂娅三人在小镇上听到的消息,而距离几人进入小镇也才刚刚不到一个小时。

    不得不说这个小镇的村民们是真的淳朴,起码对于外来人相当的没有戒心,自几人进村后就有一些胆大的孩子围了上来,睁着好奇的双眼问这问那。

    当克劳蒂娅拿出一些糖果问他们有关法师塔的事情时小家伙们七嘴八舌的就把他们从大人那听来的话全说出来了。

    与小孩子相比,大人们也没什么戒备,一开始还有些警惕的询问几人从哪来,来着小村里是要做什么。可在听说克劳蒂娅的身份是骑士后态度瞬间就变得亲切起来,村民们都十分殷勤的邀请几人到自己家小住几天。

    其实村民们之所以这么热情,是因为上次那魔法师来村子就是在村长家借宿了一宿,结果他家的小子到现在都还时不时拿出来吹嘘,这回小村子里好不容易来了个高贵的骑士老爷怎么着也不能再让村长拉去了。

    村民们的想法是很单纯的,几顿粗茶淡饭换一个能吹一辈子的经历怎么想都是不亏的,何况这些大人物还不一定看得上他们的食物,听说当时那位魔法师就是吃的自己空间里的食物。

    他们这也是不知道庞光的食量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所幸克劳蒂娅只是想快点送完东西然后离开人族领地,而庞光一路上大小村子也看过不少,对于这种闭塞又没什么新鲜东西的小村子也没什么兴趣。

    所以在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收集完了情报后几人就来到了西溪镇的最西边,那做仅仅花了五天就拔地而起的法师塔外。

    站在法师塔的木门外,克劳蒂娅看着门牌上那用魔法符文写下的主人姓名莫名有些熟悉。

    克劳蒂娅这边还在回忆那符文曾在哪见过,庞光可就没那么好耐心了,见克劳蒂娅在看到门牌后开始发呆,小家伙上去对着那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的木门抡起小拳头哐哐哐地砸了好几下。

    一边砸,小家伙嘴里还一边喊着:“走火啦,走火啦,你家院子里有只虫子被雷劈啦。”

    就这动静,克劳蒂娅觉得就算有隔音结界里面的主人应该也已经听到了。

    毕竟你看,这魔法塔外层的防御结界已经把几人判断为了入侵者激活了防御模式,那脆落的木门上更是萦绕着蓝色的魔法光辉帮助木门抵御着庞光的‘敲门’。

    庞光对着门这一通乱砸后,见里面主人没有开门,木门也没有自己打开的意思,甚至还开始发光似乎是加固了,小嘴一瘪后退一步抬脚对着大门就要踹过去。

    “等等,小光你等等。”

    被庞光这一连串骚操作搞得有些手忙脚乱的克劳蒂娅把庞光往后拉了拉,确保庞光不会碰到那扇木门后才松了口气。

    “这种法师塔的门不能敲的,他是”

    “我知道啊。”

    刚想解释的克劳蒂娅一愣,而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庞光直接从她的手中逃脱,晃过了前面的少年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门板上。

    “喂,是!啊——”

    这一次那木门开了,伴随的是一道让克劳蒂娅感到有些熟悉的声音。

    看着木门前眨眼的庞光,大开的木门,飙了一地鼻血躺在地上哀嚎的绷带人,少年愣了两秒马上反应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庞光踹开了门,是那绷带人来开门正好遇到了庞光那一脚结果被加速打开的门板给撞飞了!

    夭寿啦,庞光的初见杀又发动了!

    心中咆哮,但少年可不会再呆傻傻的站着了,手掌轻轻在庞光脑袋上拍了一下就直接绕过了小家伙上前扶起了绷带人。

    小家伙本来眼珠子乱扫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被自己踢飞的人,被少年这么一拍后吐了吐舌头反倒是安分了下来。

    这时克劳蒂娅也进了屋里,同样的她也没去看庞光而是同少年一样径直往前,看着被扶起后还在捂着鼻子哼哼的绷带人有些不确定道:“小托尼?”

    克劳蒂娅的这三个字就仿佛有魔力一般,上一刻还疼得直哼哼的绷带人突然就不哼了,被绷带裹了了大半的脸上那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惊讶的看着克劳蒂娅。

    然后,他的伤仿佛瞬间就好了一般,反手就把少年推开转身就向楼梯跑去。

    被推开的少年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再看时克劳蒂娅已经出现在了那绷带人身后脸上满是惊喜的按着绷带人的肩膀。

    “小托尼,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托尔拉夫泰尔丝拉达尔福斯曼不是什么小托尼,你认错人了。”

    虽然那绷带人否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克劳蒂娅的表情却是越发肯定了起来:“果然是你,这么多年了你这一紧张就乱编名字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这位夫人,你真的认错人了。”

    一边使劲掰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被克劳蒂娅成为小托尼的绷带人却依旧矢口否认着自己的身份。

    对此克劳蒂娅倒也不显意外,好笑的反问道:“你说你不是小托尼,那你是谁?”

    “我说了,我是托儿拉斯提日夫纳尔莫奈,不是什么小托尼。”

    “噗。”

    刚刚自爆完名字的小托尼和克劳蒂娅一起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同的是两人一个是被绷带遮得面无表情,一个是憋着笑。

    而刚刚忍不住笑出声的少年被两人这么一看也是有些尴尬,胡乱的咳嗽了一声后就连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头开始欣赏起天花板来。

    这边彻底确认了小托尼身份的克劳蒂娅就没那么多顾及了,直接无视了小托尼那不停掰着肩膀上大手的微弱抵抗,上前一步直接将对方搂在了怀中。

    由于那小托尼的身高比克劳蒂娅还矮一些,被克劳蒂娅这么从背后一抱整个后脑勺顿时就埋进了克劳蒂娅的胸口。

    这下子小托尼整个人浑身都僵住了,刚刚还在坚持的微弱抵抗也放弃了,整个人就如图娃娃一般僵在克劳蒂娅怀中一动都不敢动。

    倒是克劳蒂娅看着这熟悉的反应脸上笑意更胜:“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托尼你怎么还没长高呢?”

    说完不等小托尼回答,克劳蒂娅特意又在小托尼的脑后蹭了蹭,刚刚被提及身高而按捺不住想要还嘴的小托尼顿时又僵住了。

    一直在假装看风景的少年偷眼看向这边,正巧就跟那小托尼对上了视线,向来不擅长察言观色的少年这一刻居然其妙的读懂了小托尼那眼神的悲苦,顿时少年就回想起了自己与克劳蒂娅相识以来的各种回忆,再看小托尼时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最后,感同身受的少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刚想开口却又对上了克劳蒂娅的眼神。

    然后,少年举起捂住了微张的嘴轻轻摩挲了两下,给了小托尼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继续欣赏起那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

    既然看不下去了那就不看了,还是初代神使说得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方乃真丈夫。

    “看来没有长大的不止是身高啊,居然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克劳蒂娅特意在长大两字上加了些重音,果然刚刚还僵直不敢动弹的小托尼瞬间就炸毛了。

    也顾不上什么授受亲不亲的,转身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克劳蒂娅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推开。

    “该死的,我都躲到这种小地方来了为什么还会遇到你啊,而且什么叫没长大啊,不论是内在还是外在我都成长了很多好吗!现在的我可是联合认证的高级研究员,享有联合……”

    被推开的克劳蒂娅满脸笑意的看着滔滔不绝介绍着自己现在如何如何厉害的小托尼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托尼的脑袋。

    克劳蒂娅可以发誓,自己这次真的不是故意逗他,只是和庞光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摸摸头的习惯而已。

    结果就是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小托尼突然停了下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尽管面部大部分都被绷带遮挡,但光是那双眼睛就足以透露出此时这位小托尼的内心到底有多愤怒。

    冷冷的拍掉了克劳蒂娅按在自己头上的手,随手把之前因为被撞飞而滑落的兜帽戴好小托尼用一种十分冰冷的语气开口了。

    “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

    “额。”

    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过分了的克劳蒂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看了少年一眼后说道:“哥斯拉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们刚刚从哥斯拉离开。”

    “哥斯拉?什么事情。”

    正伸手要去取下少年墨镜的克劳蒂娅突然一愣,然后顾不得去回答小托尼猛的一甩头左右张望了两圈,然后在楼梯上发现了在楼梯上匍匐前进的庞光。

    “稍等一下。”

    “哼。”

    跟小托尼招呼了一声,克劳蒂娅绕过了小托尼就要往楼梯上走去,但这一举动似乎是让愤怒中的小托尼误会了,冷哼一声的同时小托尼抬起了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做出了打响指的手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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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姆世界游记介绍:
克劳蒂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庞光:“啊哈哈哈…”二狗子:“该死的臭小鬼!”克劳蒂娅:“明明能过着今天坑张三明天摸李四的逍遥日子。”庞光:“啊哈哈哈…”二狗子:“你给我站住,臭小鬼!”克劳蒂娅:“现在我要每天劳心劳力的照顾这么一个小鬼不说还得被一群人追杀啊…”少年A:“你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吧?我才是被坑的那一个啊!”克劳蒂娅:“不是你这臭小子自己要跟着的吗!不满意的话就快点滚蛋啊!”少年A:“还不是因为你!”庞光:“啊哈哈,克格拉斯姐姐,我抓到一条蛇哟。”克劳蒂娅,少年A:“卧槽!这不是蛇,快撒手!”庞光:“啊哈,啊哈哈哈。”这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降临异世界化身间谍神使/卧底勇者带着神兽遇上骗子女骑士与少年A一起在游戏大陆立志要毁灭世界的故事。本书节奏较慢更新较慢,新人新书,喜欢的感兴趣的就收藏一份,万分感谢。盖姆世界游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盖姆世界游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盖姆世界游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