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兔子乖乖
屏幕中的唐居易露出了温和友善的笑容：
“就像你已经觉得我必死无疑才出来嘲笑我一样，我告诉你这些的原因，也是因为我已经收集到了你们的坐标位置。”
说到这里，唐居易的手上突然是出现了一个木头制作的签子，上面弥漫着很浓郁的灵气。
“给你介绍一下，来自超维度的产物，也是我一直想要尝试的好东西——小挪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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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挪移符】
描述：用空间灵木的树核制作的符咒，上面有金丹修士铭刻下来的微型法阵。
作用：将使用者及使用者周围一丈内的区域指定挪移至三百丈外任意地点。
使用方法：大力出奇迹，直接把它捏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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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这个小挪移符，唐居易伸手抓住了旁边白色不倒翁的脑袋，并且把它拖到了自己的身边：
“原本，我是打算再在这个基地里寻找几个曾经被你们监押的东西再离开的，但是我刚刚用精神意志去试探了一下，发现它们都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所以我就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
随后，唐居易抬头看向枭煌逐渐变得不安的脸，露出了相当迷人的微笑：
“你们这个基地建立在地下六百米处，所以说很难用外部打击来进行清理，因此多半是内部的自毁程序，比如大型爆破之类……那么三百丈的距离应该足够了。”
手中陡然发力，那脆弱的木签直接是爆碎开来，同时里面隐藏着的法阵也是发挥了作用，在内部灵力的驱动下，将唐居易和他身边的白色不倒翁全部包裹在内，随后消失在了枭煌的视线中。
“不！！！”
眼睁睁地看着唐居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离了自己为他精心准备好的“坟墓”，枭煌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异常不甘。
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了深切的恐惧，因为唐居易之前明确地说过，已经通过某些方式反向定位到了他所在的区域坐标。
十七天前，基地内部出现动乱，虽然及时做出了处理，并且在短时间内控制住了情况，讲那些出逃的东西都封锁在了限定区域内，但是这个基地显然已经无法再进行使用。
综合考虑之后，这个基地已经是被废弃了的存在，因此在转移并销毁了部分资料之后，整个基地的清除计划就已经有序开始了进行。
枭煌虽然因此受到了很严重的责问，但是他依旧保留有对基地后续处理的管理权力，加上他对情况进行了描述，因此他也是作为留守指挥，负责基地的自我销毁行动。
而为了灭绝唐居易这个不稳定因素，枭煌特意将他离开的位置改造成为了一个理论上安全系数100%的陷阱，并且在距离基地直线距离十公里左右的位置进行观察，安置了一个临时控制场所。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双重保险的陷阱并未能够对唐居易造成多少伤害，甚至于留在基地内的那些监押物都没有能对唐居易产生威胁。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唐居易居然连基地的自毁都能安然避开，直接是当着他的面消失。
基地通往外界的道路都已经被系统封死，就算唐居易可以打穿钢板，也无法在自毁程序启动完全之前离开才对。可枭煌万万没有想到，唐居易作为他不太了解的“超脱者”，居然会有着指定空间挪移的手段。
更为令他不安的事情，就是唐居易自称得到了他的坐标。
“不应该，他不应该会有这种能力才对……”
狠狠地用手锤击了一下桌面，枭煌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周围的几个数据人员都是畏畏缩缩，不敢在此时触他的霉头。
“的确，是我判断失误，超脱者的实力跨度实在是超乎预期，看来对于他们这个群体的级别判定还需要提高两个等级才好。”
拳头紧握，枭煌眉头紧锁，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去应对来自唐居易的复仇。
“虽然他很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是也不排除他的确有着获取我所在坐标的能力……那样的话，必须要将全部警备力量都转移到控制室周围，尽量拖延他的时间……”
犹豫了一下，枭煌开始在脑中思考起临时据点的守卫强度，打算构思一个合适的方式来阻止唐居易。
“长官，你得看看这个……”
正当此时，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枭煌的身后响起，让他心中一沉。
一个戴着眼镜的数据员点开了屏幕，将他显示器上的画面投影到了中央全息屏幕上。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青年，带着阴沉的笑容，牵着一个白色的大型不倒翁，就这么站在他们临时据点的大门口，还颇为礼貌地用手敲了三下大门，只是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了几分。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让叔叔进来，给你疼爱~”
内容不太正常的魔改版歌谣被唐居易哼唱出来，配合着他身边摇摇摆摆的不倒翁，使得他的气质更显得邪恶了几分。
“全体戒备！！！”
枭煌的声音险些破音，因为他的情绪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那可是十公里的距离啊！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唐居易竟然已经杀到了自家大门前？！
又是判断失误，但这一次的后果显然要更为直观。
“你们好像不太想打开门来接客的意思？那大爷我就直接上来找你们乐呵乐呵咯？”
唐居易怪笑两声，话语中的内容似乎有些不对味。
紧接着，唐居易身上开始有着浓厚的阴森邪恶蔓延而出，顺着他的身躯席卷四周。那气息无孔不入，宛若跗骨之蛆，使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就会萌生出强烈的恐惧感，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怖的存在。
伸出右手，唐居易稳稳地将手按在了身前的铁门上，稍微感受了一下，便弄清楚了这门的厚度。
随后只见他后退一步，摆出了经典的重拳架势，毫不花哨地一拳轰出，直接将面前这合金门板打得凹陷下去！
“嚯，还有点硬。”
揉了揉自己的指节，唐居易再度发出了怪笑，仿佛一个蹲守在女澡堂门前，即将破门而入的变态大叔一般。
又是一拳，这一次门板当场扭曲横飞，再也难以阻碍唐居易的去路。
而当大门破开之后，几十杆步枪已经是齐齐对准了唐居易的脑袋。
面对这个阵势，唐居易仿佛还有些失落的意思：
“什么啊……到现在都觉得可以用普通枪械来应付我吗？未免也太敷衍了一点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清扫
瞅了一眼那几十个黑黝黝的枪口，唐居易只是轻轻拍了拍右手边的白色不倒翁：
“旺财，给他们一点教训。”
白色不倒翁很是兴奋地旋转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整个身躯则是以和头部不同方向的形式反向旋转起来。
随着重力发生改变，那些全副武装的武装作战人员都是失去了平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纷纷飞到了半空中，向着某个点汇聚在一起，然后凝聚成为了一个大型的规则球体。
紧接着，白色不倒翁的旋转速度又是一变，而这些堆积在一起的人们便又四散开来，重重地撞击在四面八方，仿佛受到的吸引力在一瞬间变成了排斥力。
唐居易很是悠闲地观赏着“旺财”的表演，而精神场域则是开始逐渐覆盖这整个建筑物，开始了地毯式的精确搜索。
很快，唐居易就找到了他的目标——正在向着逃生通道转移的枭煌。
“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随手拨开了朝着自己飞来的一名武装警卫，唐居易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向前走去，目光始终跟随着枭煌所在的方向移动，似乎那一层又一层的墙壁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浓郁的诅咒之力汹涌奔流，缭绕在他的身躯上，使他如鬼神般无人能挡。
一拳打出，那墙面顿时轰然倒塌，坚硬的砖石并不能抵抗住唐居易的一拳之威。
这个建筑群是一个废弃的工业区，只受过简单的改造，也只是为了临时指挥之用，因此牢固程度比起那已经自我销毁了的基地要更为薄弱，在唐居易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楼房一般。
由于能够精确定位到枭煌所在的位置，唐居易便索性一路横冲直撞着向他而去，不管面前是墙壁还是大门，他连一点多余的路程都不愿意行走，整个人如同钢铁战车般轰隆而行，粉碎着身前一切阻碍。
至于枭煌那边，他听着身后不断逼近的震动，还有那越来越浓郁的阴冷，当然知道唐居易已经发现了他的位置，而且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他接近，面色不由愈发苍白，腿脚都有些无力。
墙壁倒塌的声音越来越近，但是距离逃生舱室的入口还有着不少距离，因此枭煌也是更为焦急了几分。
只要到了逃生舱室，他就能利用总部设置的简易飞行器进行逃离，从而保得性命。
唐居易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因为整个建筑区域的所有结构都已经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对于枭煌的前进路线，以及抱着一种怎样的想法，他都是一清二楚。
但是越是如此，唐居易就越是放慢了速度，以一种猫戏老鼠的态度逼迫着枭煌不断逃命，不得不时刻担心危险的临近。
“跑吧，接着跑，离希望越近，绝望才越浓厚~”
唐居易又捶烂了一堵墙，离枭煌所在的位置又近了一步。而枭煌听到如此清晰的声响，只觉得后背一股寒意猛地窜到了后脑，就像是听到了死亡的丧钟。
跑过了一个转角，枭煌立刻是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紧急逃生标识，眼中也是流露出了狂喜，因为他只需要再奔跑不到十秒钟就能成功冲入逃生舱室，远离身后追逐着的唐居易。
“腿脚还挺麻利的，看来平时没少练啊？”
伴随着一阵巨响，枭煌身后的墙面轰然倒塌，尘烟四起，但是却掩盖不住那一道环绕着灰黑色气流的身躯。
这如此大的动静，让枭煌一个不稳便跌倒在了地上，甚至都还来不及站起来，便四肢并用地向前方爬去。他很清楚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谁，因此都没有去回头看。
“你不是应该对我的数据很清楚吗？那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毫无逃生的希望呢？”
唐居易戏谑的声音自枭煌身后传来，同时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这力道之大，当即是踩断了他的脊椎，让他和自己腰部以下的肢体都失去了联系。
惨叫都没有机会说出口，枭煌只觉得呼吸艰难，眼前的视线以很明显的速度昏暗下去。他想向唐居易求饶，想说一些能够拖延时间的话，但是都只能是发出“斯哈斯哈”的呼吸声。
唐居易的脚下逐渐加大了力道，但是却不急着将枭煌杀死，而是用聊家常的语气说道：
“其实吧，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我这个人心肠好，不可能说让你一个人寂寞上路……一会儿弄死你之后，我会将你们整个建筑群内的所有生物全部清理掉，争取一个不留，给你作伴。”
顿了顿，唐居易又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你们组织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不过还好，我也只有这最后一次和你们接触的机会了，所以也懒得再去顺藤摸瓜。”
枭煌已经逐渐失去了意识，因为他的胸骨和内脏都在唐居易的逐渐加力下支离破碎，连基础的呼吸都无法做到，濒临休克的边缘。
但是唐居易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地昏死过去，因此特地用诅咒之力渗透入了他的躯体，让他得以保持清醒。
“本来吧，咱们也没有多大仇多大怨……我就一普通老百姓，趁着节假日回家看看，但你们就非得过来结梁子，你说这是不是自己找事儿？”
摇了摇头，唐居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说你抓了我吧，干脆就严刑拷打一了百了，要么就发现不对直接杀了不完事了吗？非得贪，就觉得自己能够控制住局面，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见枭煌已经无法言语，唐居易也是收敛了表情，换上了平静的神色：
“好了，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是为了完成和那个家伙的约定……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个整体，但是还是得遵守承诺——这是原则问题。”
唐居易将头凑到了枭煌的耳边，低声说道：
“下辈子记得多带点脑子，别听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明白吗？像你这种智商，就算不遇到我，迟早也会遭遇电信诈骗什么的破事。”
下一秒，唐居易便一拳砸下，将枭煌的脑袋给按成了肉饼。
“啧，稍微有点恶心。”
虽然用诅咒之力隔开了那些飞溅的液体，但唐居易还是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站起身来，稍微犹豫了一下，唐居易还是摸出了一个小玉瓶子，从中滴出了一滴液体，落在了枭煌的尸体之上。
正是当初在主世界内购买的毒药【红桥】，不分敌我，没有解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血肉化为血水，药性霸道而邪气。
由于对【黑莲】不知根不知底，唐居易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有什么将尸体复原后重组大脑之类的变态科技，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唐居易选择了使用【红桥】来化尸，不给枭煌任何反杀的机会——虽然只是想象中的机会。
“好的，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清扫垃圾了。”
收起红桥，唐居易便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精神场域锁定了每一个存活着的人类，眼眸不带任何一丝迟疑，只有果断的杀意。
往往只有那些打定主意想要阴沟翻船的傻逼反派，才会做一些斩草不除根的事情。
唐居易不一样，他不仅要斩草除根，他甚至还想在土上浇点油，燃一把旺火。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追寻线索
清理的过程比唐居易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因为有着“旺财”的协助，那些【黑莲】的人员都没有能够离开这个临时基地。那些人所受到的重力都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垂直向下，而是以唐居易为中心的横向作用。
这样一来，哪怕是逃出了大门，也无法跑出多远——对于他们而言，原先的平地已经变成了接近垂直的峭壁，除非他们是和施瓦辛格一样体型的终结者，否则连十米的距离都无法逃出。
能够限制并囚禁住旺财的场所已经在唐居易的人为干涉下损坏，而那种特殊的环境，短时间内也无法再造，因此理论上来说，眼下并没有任何条件可以对旺财进行监禁。
是的，旺财，这个充满了喜庆意味和大众化的名字，是经过了唐居易的精挑细选的，并且蕴含了唐居易深切的关怀与美好祝愿，总而言之……旺财它自己是很喜欢。
对于这个帮了自己不少忙的白色不倒翁，唐居易还是怀着善意的，加上它能够与唐居易进行正常的精神沟通，而且情绪单纯温和，自然也就让唐居易萌生了将它带在身边的想法。
确认自己的信息已经完全销毁之后，唐居易按下了控制室上的“清除数据库”选项（别问我他为什么会使用【黑莲】的计算机，问就是智商因素），然后扭头看向了旁边还在滴溜溜地打转的白色不倒翁：
“说起来，旺财你好像稍微有点肥胖过度……如果把你带在身边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你这个样子，地铁安检也不会让我通过吧？”
听到唐居易口中的“肥胖过度”之后，旺财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就连旋转的速度也是骤然放缓，围绕着唐居易不断摇摆起来，看样子并不是很开心。
唐居易颇为为难地挠了挠头：
“说句实在话，我都不太确定你属于什么类型的生物，所以都不好找到对应的工具来携带……你算是灵兽？随从？守卫？魔物？好像都不太对……”
旺财情绪低落地来回摇摆，时不时地往唐居易身上蹭一下，像是在撒娇。
在旁人看来，被一个长相如此猎奇的大型不倒翁如此蹭来蹭去，或许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但是唐居易却是不以为意，只当是一条长相清新脱俗的狗子：
“让我想想……旺财你能托运吗？要不你就装成一个工艺品？但是我有点担心你会不会和其他工艺品产生冲突，比如说看见了某个比你帅的不倒翁就发飙之类的……”
话还没说完，旺财便高速旋转起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大小，仅仅是几秒钟而已，它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倒翁玩偶的模样。
“嚯？你还有这种功能呢？”
唐居易当即笑了起来，用手将旺财托起，像是托着一个玩具一般打量起来：
“这么一看，你好像也挺可爱的样子……如果能上色的话，应该会是个受孩子们喜欢的不倒翁——前提是你不会让他们向天空坠落。”
笑嘻嘻地将旺财装进口袋，唐居易直接是按下了控制台最上方的红色按钮——在大多数谍战电影中，这种按钮通常意味着短促的倒计时和一场大型的爆炸。
“完事，大功告成，接下来就该跑路了。”
…………
在距离唐居易大概一千五百公里的群山之中，往地下深入1980米，有着一个蜂巢一般的地下建筑，而在其中央的总控制中枢处，接受到了一条反馈回来的加密文件。
在接收到文件的第一时间，数据人员就通知了这个蜂巢建筑的高层，因为文件的来源是已经列入了销毁列表的某个分区基地，但是著名却并非是那基地的任何相关负责人，而是一个侮辱性极强的二字词——“你爹”。
文件的保密级别并不高，而且密码条目用的也是蜂巢建筑内通用的条目，因此并未花费多少时间就成功解锁。
打开之后，便发现这文件是一条有点长的语音留言：
“首先，很抱歉地通知各位，你们的分区基地和分区指挥，都已经在不久前被我从这个世界上清除掉了，而原因也很简单——他们试图窥视超维度的秘密，并且对我动手。”
“诸位或许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我还是得遗憾地说明一下，和超维度有关的一切都并非是你们可以涉足的领域。这不是警告，而是善意的提醒。因为那个地方不论是哪个方面都已经远远凌驾于你们已知的层面之上，强行窥探只能是自取灭亡。”
“我知道你们或许还有办法找到我，所以我干脆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办法，反正我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局面：我不会制造骚乱，而你们也别找我的麻烦。”
“如果说你们经过不太严谨的决策之后，打算还是破坏这层脆弱的关系，那么我也会尽可能地给你们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既然我有能力毁掉你们一个分区基地，我当然也能毁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你们现在这个。”
“再次重申，这并非威胁，而是说清利害的平等沟通。”
这一段语音被反复播放了十余次，每一次都能让听到这段语音的那些决策者们心中沉重。从已经销毁的分区基地回传的数据来看，他们显然是从内部遭受了某种无法阻挡的高强度破坏，这也从侧面对语音的内容进行了佐证。
至于该如何选择，他们还需要进行长时间的讨论……
…………
另一边，唐居易已经是坐上了开往京都的航班，打算回到自己当初的学校去验证一件事。
一直到现在，唐居易都很怀疑自己当初在遗忘之海通往主世界的通道处那惊鸿一瞥到底是否真实。虽然他对林清淼并不了解，二人之间也几乎没有交流过，但是唐居易的记忆可以说是格外清晰。
如果说那艘船上的人真的是林清淼，那么唐居易便不得不怀疑起一件事——林清淼进入超维度和自己进入超维度之间究竟有没有某种关系。
“川叔说过，超脱者一般都不会互相认识，像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几乎等于不存在……”
越是如此，唐居易就越是怀疑。别人或许会认错，但是唐居易却是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的确有必要询问一番……”
看着机舱窗外的云层，唐居易也是不再思考有关林清淼的事，而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张纸。
这张纸是从记录本上撕下来的一页，并且是唐居易从那临时指挥基地处的档案柜中找到的东西。原本他只是随意浏览，但是却意外发现了这纸条上所写下的内容竟然与他有关。
上面写下的字迹很少，只有两个名字和一小行字：
“唐居易”
“栾鸢”
“非计划内的首次接触”
第三百一十九章 江水月
数小时的休息过后，唐居易缓缓睁开了眼睛。耳机中还在播放着他最喜欢的那几首过时老歌，而窗外的景物已经开始渐渐拉近，显然离降落不远。
胸口小兜内的旺财也是有些骚动，似乎想要出来透气，但是却被唐居易用手指按了回去。
“京都……”
熟悉的建筑进入了视野，唐居易恍惚间有了一种回到了几年前刚背着行李来京都的时候的错觉。那时的他，只想尽可能地远离家乡，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热情，整个人就像是浑浑噩噩的人偶，按部就班地过着重复单调的日子。
后来被拉入了那游乐场，经历了两局匪夷所思的游戏，唐居易的人生轨迹也是就此改变。此时回过头来一看，当真宛如梦幻。
略微有些感慨，下了飞机的唐居易一边是向着出口走去，一边是低头跟兜里的旺财说道：
“其实我一直挺想养个宠物的，但是也仅限于猫猫狗狗，再另类一点也就是蜥蜴这种……像你这样的，我还真没想过。”
旺财小巧的脑袋从衣兜里探了出来，然后马上又缩了回去，两颗黑色纽扣眼睛上泛着微光，看起来对周围的东西都很是好奇。
稍微安抚了一下口袋里的旺财，唐居易刚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接机的人群中有一块特大号的白色牌匾，上面用黑色的方正字体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唐居易”。
见此情形，唐居易只用半秒不到的时间就否定了“有人跟自己重名”的可能性，因为举着牌子的那个人正在微笑着看着他。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黑白色调职场制服的女人，从包tun裙勾勒出来的曲线中可以看出她的确很有料，加上极为耐看的面庞，让她和周围的人群划分出了一条极为明显的界限。
扎在脑后的长发微微泛着紫，但大体还是深黑的色泽，一双眼睛在所有五官中是最为显眼的一处，因为她的眼瞳是非常明显的橘红色，在窗外投射过来的阳光照耀下甚至泛着金色的斑斓。
见唐居易发现了自己，这个女人也是笑容灿烂地迎了上来，不忘提着手里的牌子：
“唐居易先生，您终于来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水月。”
看到对方如此热情，唐居易很是警惕地后退半步：
“慢着，我可不记得我有预定什么接机服务之类的东西……你确定没有弄错人？”
江水月停下了脚步，用只有唐居易和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笑着道：
“不会弄错的。在接到您的语音文件之后，您的面部资料就已经成为了我们必须记住的内容。尤其是在对比了声音波纹之后，我更加确认了您的身份。”
这个时候，唐居易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哦，黑莲的人啊……你们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吗？我还以为你们多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我的踪迹呢。”
江水月的微笑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精准：
“准确来说，一共耗时两分钟零二十七秒。因为在大概十七天以前，您的所有个人数据就已经存放在了我们总部的终端数据库内，虽然您及时从分区基地中删除了相关数据，但是部分备份还是保存完整。所以我们只需要核对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监控画面，就很容易找到了您的行程。”
唐居易点了点头：
“还挺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没必要使用敬语，因为我听着会感觉我在某种不太正经的私人会所内。”
江水月掩嘴轻笑：
“唐先生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听着这种语气，唐居易不由得一阵恶寒：
“不是……你们组织内部培训的教材到底是从什么奇怪的地方找到的？难道你们不觉得这种口吻就像是日式恋爱养成游戏一样违和吗？”
江水月闻言更是忍俊不禁：
“唐先生你误会了，我刚刚说的话并不是组织内规定的语言风格，而是我的切实感受。而且，这本身就是我主动申请来与你沟通的原因。”
唐居易“呵”了一声：
“主动申请？怎么，在你们的大屏幕上看到我的帅照之后就忍不住小鹿乱撞了？感觉重拾多年以前的初恋情愫？很可惜，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注定不会沉沦在温柔乡里，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某些不良企图。”
对于唐居易这一番毫无廉耻的自夸，江水月并没有反感的意思，甚至还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真人看起来的确让我有些毫无缘由的心动，但是这并非引起我兴趣的原因。我之所以选择主动申请来参与这次任务，是因为我想知道，敢发送那样一条留言给黑莲的人，会是怎样一个有趣的家伙。”
唐居易直接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还是直接说重点吧。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求和？宣战？监视？或者说是为了收集更多数据？”
江水月的笑容更为甜美了几分：
“从职责上来说，我的任务是尽量让你感到情绪愉悦，同时确保你处于安分守己的状态下，以此来避免出现我们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恶劣局面。”
“哟呵？”唐居易挑起了眉毛，“让我感到情绪愉悦？请问这里面的服务内容包括我正在想象的那种愉悦吗？”
江水月微微欠身：
“很遗憾，并不包括。不过如果你有这种需求的话，我会尽可能地找到合适人选来满足你的需要。”
唐居易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
“那多没意思……实不相瞒，我就看你挺顺眼的，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满足我的需求的话，那么我可能会决定直接和你们开战，然后用你们组织不愿意承担的后果来作为筹码，以此威逼他们将你交给我处置。”
当唐居易说出了后半句话后，江水月的眼神也是有些变化，笑容中也是多了几分僵硬的味道：
“唐先生，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认为黑莲并不会接受这种明显有辱尊严的协议。”
唐居易收敛了笑容，转而换上了阴狠的神色：
“那只是你认为……假如我掌握着覆盖范围达到一座城市的大范围武器，比如说超级病毒或者强烈辐射源，你说黑莲会不会接受？”
这下子，江水月明显感到有些不自然起来：
“唐先生——”
谁知道，唐居易阴狠的神色突然烟消云散，又变成了懒懒散散的模样：
“所以说啊，在接受一项任务之前必须仔细研究一下可能面临的风险，而不是这样凭着一时兴起就欣然起行。你运气不错，我对于胸小的女人没有兴趣，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
然而，江水月的笑容却是因为唐居易的话而彻底僵硬——尤其是后半句。
第三百二十章 遗忘
事实上，黑莲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因为唐居易早在进入节点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来自超维度的提示——他的所作所为，都会被综合计算入干涉指数当中。
所谓干涉指数，就是超维度对唐居易一切行为所造成的连锁反应的计算，比如说大肆破坏或者是插手正治格局，亦或者做出某些可能导致严重后果或者变化的举动。
再具体一点，就比如说唐居易去帮助亚洲某个大型国家的足球队强行逆转局势，并且成功闯入世界杯并夺冠，这种行为就是明显会让干涉指数爆表的类型。
当干涉指数达到100%的危险标准后，唐居易将会被超维度强制传送离开，并且受到扣除50%维度点数的惩罚。就目前而言，相当于直接扣除唐居易大约两万以上的维度点数。
间接毁灭黑莲的分区基地、破坏临时指挥中心、杀死枭煌，这些已经让唐居易的干涉指数上升到了68%，因此除非是唐居易脑子摔坏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再去和黑莲开战，或者是去做些其他出格的举动。
正因为如此，唐居易才故意发送了那一条语音留言，引导着黑莲的决策者做出“维持和平局面”的选择。
“说起来，你为什么自信能够对我进行监视和管控？你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的素质水准，如果我想的话，0.1秒都不到的时间就可以捏碎你的喉咙。”
坐在了这辆叫不出名字的黑色超跑的副驾驶上，唐居易用一种问“你今年多大了”的语气，向江水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面对这听起来和威胁没有什么区别的问题，江水月的反应显得很是自然：
“我对你的监视和管控，都是建立在你能够正常沟通，并且不具有反社会倾向的基础上。换句话来说，当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无法对你进行控制后，你将会被判定为对其他普通人类具有相同的威胁。那个时候，黑莲将会对你进行高密度高强度的打击，以清除你为首要任务。”
这可把唐居易听乐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一个脆弱的积木围墙，虽然并没有实质上的监禁能力，但是只要被围住的我弄倒了围墙，墙外盯着我的那些人就会迫不及待地乱刀将我砍死，是这个意思吧？”
江水月发动了这辆造型极为拉风的黑色猎豹，让整个车身在低沉的轰鸣咆哮中微微震动起来：
“你理解的很准确。所以，为了让我们都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一段时间，最好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唐居易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将椅子的靠背向后调了不少：
“这些都没问题——只要你们不去主动找我的麻烦，我巴不得优哉游哉过我的小日子。”
江水月握着方向盘，微笑着看向了唐居易：
“那么，唐先生，你的小日子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度过？”
唐居易打了个呵欠，神情相当惬意：
“先陪我去一趟京都的城建学院，我要去那里找个人，顺便验证一点事情。”
…………
不知道是因为江水月持有某种特殊证件，还是因为这辆跑车造型过于惹眼，城建学院门口的保安只是在简单的交流之后就一脸恭敬地打开了大门，并未对车上的唐居易进行盘问。
见此情形，唐居易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不知道，当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因为网吧包宿熬了几天夜，看起来精神萎靡，神色阴沉，硬是被保安当成女寝内衣失踪案的重大嫌疑人，强行给扭送到了保卫科的办公室，然后把我证件啥的都验了一遍才放我走。”
正专心开着车的江水月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还好及时忍住了这种冲动，但是眼中还是写满了笑意：
“是在你成为超脱者之前吧？看你现在这种气场和神韵，应该从那个名叫超维度的地方得到了不少东西。”
唐居易瞥了江水月一眼：
“的确，超维度里面充满了未知，哪怕是到现在，我都不敢说自己涉足了九牛一毛……正因为我身在其中，我才能感受到超维度的恐怖，也更为你们想要窥探超维度的行为感到不可理喻。”
这下子，江水月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来：
“超维度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我们的数据库中并没有能够留下多少记录，只有从其他几个超脱者的身上得到的只言片语，其他都是一概不知。”
唐居易阴阴地笑了起来：
“超维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综合了死亡、生存、挣扎、绝望、机遇、未知等无限种元素的养蛊罐……我只不过是恰好还没有死掉的一条蛊虫，借着还算不错的运气，才有机会在你面前谈天说地。”
随后，唐居易突然是道：
“可以了，就在这里停下吧。”
江水月一愣，随后踩了一脚刹车：
“好的。”
拉开车门，唐居易没有理会周围那些学生们或是惊讶或是羡慕的眼神，径直是走向了教学楼的楼道。
因为之前核对过时间，所以唐居易很清楚现在正好是孙佑荣教授的课程时间，如果说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林清淼现在应该正坐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听着课，并且认认真真地记录着笔记。
身后的江水月也是在此时跟了上来，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她无法像唐居易这样在快速上楼的同时还保持均匀的呼吸：
“你……来这里……是要找谁？……我记得……我们的数据里……并没有你在这个学校就读的……记录。”
唐居易随口应道：
“没有记录是正常现象，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从来没有在这所学校就读过。虽然说我脑海里的确存在着清晰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是‘不存在’的过去。”
江水月不太明白唐居易的意思，但是多少也能够理解一点：
“是因为……超维度吗？进入超维度后……导致你正常的生活……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唐居易稍加思索：
“差不多吧，的确是和超维度有关，但是具体细节想要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之所以要过来，是因为我怀疑这学校里还有另外一名超脱者。如果我的猜测属实，那么我觉得我有必要向她提醒你们的存在。”
江水月气喘吁吁，双腿已经因为连续爬上七层楼而有些酸软：
“另外一个超脱者？叫什么名字？”
唐居易否认道：
“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实际情况如何还需要等我验证后才能知道。”
嘴上这么说，唐居易的心中却是有着七八成的把握。
突然，唐居易脚步一顿，让身后的江水月直接是撞上了他的后背。
猝不及防的江水月只觉得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块巨石，唐居易纹丝不动，她倒是差点向后跌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扶手，这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揉了揉脑袋，江水月有些困惑地问道。
站在楼梯上的唐居易眉头紧锁，似乎在艰难地思考着什么：
“我……我是要……来做什么来着？”
第三百二十一章 问题所在
江水月显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说想回你待过的地方看看吗？我开车带你过来之后，你就急急忙忙冲上来了，我哪知道你是要来做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唐居易仍旧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这么样吗？我怎么觉得这不是我最初的目的？”
唐居易抬起头看向楼梯上方的廊道，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突然经历了一瞬间的茫然：
“不太对……但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心头的不安愈发浓郁，唐居易的思绪不断运转，可是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令自己如此纠结的关键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想回学校看看？好像……的确是这样……”
反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回忆，唐居易的疑虑便缓和了不少，喃喃道：
“是了……好不容易回一趟现实世界，我只想怀念一番过去的生活，所以才来这里看看……”
看着唐居易这副模样，江水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唐居易稍加迟疑，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没问题。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跟我到处走走吧，我可以跟你说说我的过去——如果我不说的话，这个世界怕是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江水月眼前一亮，被唐居易的话勾起了兴趣：
“你的过去？一个敢毁掉黑莲的分区基地，还嚣张地留言挑衅的超脱者，还有着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活吗？”
唐居易不再苦恼于刚刚的烦闷是源于什么，转而继续向前走去：
“不仅有，而且普通到令人反胃。如果你一会儿听到一半想睡觉，那我也能表示理解。”
跟着唐居易在这校园中兜兜转转，江水月也是对面前这个青年加深了不少了解，但也仅限于对他过去的了解。按照唐居易的话来说，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几乎可以理解为两个人，因此这些陈年旧事并不能作为参照。
走在唐居易的身旁，江水月认真地盯着他的脸，令后者感到有些不自然：
“看我做什么？觉得我长得像吴彦祖？我可告诉你，有什么念头都趁早给我掐死，除非你胸围能再大上一号，那样咱俩没准还有些可能。”
江水月当即是收回了目光，似乎有些羞恼，但是良好的素养让她并未发作：
“唐先生多虑了，我只是觉得从你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你过去的样子。即便是想象，我也很难将你口中那个偶尔旷课打游戏的普通青年与眼前的人建立联系。”
犹豫了一下，江水月似乎在尝试组织语言：
“你虽然表现出的是很温和的性格，但是我能明显地感受到温和深处的漠然。你嘴里的那些看似胡言乱语的话也都只是用来掩盖什么东西的面具……如果要我说的话，你比起我接触过的那些充满攻击性的目标要更为让我不安。”
唐居易闻言，瞥了江水月一眼：
“你的不安是很正确的情绪，因为如果不是我懒得去应付你背后那个庞然大物，那么从你试图欺骗我的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被我杀了。”
江水月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是吗？我不记得我有对你进行过欺骗的行为。”
唐居易停下了脚步，露出了危险的笑容，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了江水月的额头上：
“你的身体在我眼里跟透明的没有区别，所以我当然知道藏在你头骨内的小玩意——它和你的神经中枢相连，假如你死亡，那么神经信号中断，它就会发挥作用，将范围内的所有物质压缩成直径不到零点五毫米的一个球体。我在你们的数据库内见过这玩意的描述，而且记得很清楚。”
这个时候，江水月才真正感受到了唐居易身上散发出的森然：
“我的确有所隐瞒，但这并不是欺骗。我的确是一个普通人，但我同样是确认你没有威胁的最后一道警戒线。我头骨内的东西，在你没有杀死我的意图的情况下是绝对安全的。”
唐居易身上的森然迅速收敛，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换做我的话肯定也不会就让一个普通人类来监视危险程度这么高的目标。”
随着唐居易气势的消散，江水月如释重负，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竟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冷汗。
“哦，对了。”
唐居易忽然是出言，让江水月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对你进行观察是我确认你是否具有威胁的必须流程，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将你看光光的行为。”
江水月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唐居易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心跳加速了几分，心中羞恼更为剧烈：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唐居易点点头：
“虽然你脸上写满了介意，但我就当你谅解了。”
江水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唐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的职责会让我对你有着极大的宽容限度，只要你不触及某些高压底线，那么我对你的行为都不会有任何干涉，只会履行监视任务。”
唐居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所以就算我劝你别为了虚荣垫那两个软垫在胸口，你也不会生气？”
江水月甜美的笑容显然波动了一下，但还是尽力稳住了：
“唐先生……我会仔细考虑你的意见，感谢你对我如此关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不用谈论这些不太具有意义的话题……”
看着江水月的反应，唐居易只觉得好笑，因此更是打算试探她的忍耐程度：
“怎么，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意义重大的话题吗？要知道，男性在选择配偶的时候，会很大程度上去综合其养育后代的能力来进行判断，简单来说的话，你如果不对自身缺陷提高一点重视，那么你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
江水月看起来快要被唐居易接连不断的嘲讽给击垮了，但依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我个人认为我并没有什么缺陷，而且在和大部分女性比较的时候，我还具有着明显的优势。唐先生之所以这么认为，可能是因为你对女性的期望值过高。”
唐居易毫无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
“我觉得可能是你对自己的定位出现了偏颇，或者说你对女性的平均定义有了错误的认知。”
江水月再度深呼吸了一下，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好的，对不起，我过后会进行反思的。那么唐先生，你下一步打算去什么地方怀念过去？”
看样子，江水月终于是忍不住主动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让唐居易就“胸围”这个事情继续进行嘲讽。
“下一步？”
唐居易若有所思，随后冲着江水月笑了起来：
“那还得你们来告诉我，因为我想要找的人也是被你们记录在数据库中的目标之一。”
第三百二十二章 特殊研究
听完唐居易要找的人，江水月也是陷入了茫然：
“栾鸢？我怎么没有听过？我们数据库内的几个高危险级别的目标我全部牢记在心，但是不记得有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唐居易坐在副驾驶上眯着眼睛睡觉：
“你确定没有遗漏吗？没准不是高危险程度，可能是其他分类的目标？”
江水月摇了摇头：
“高威胁程度28人，特殊目标129人，重要信息保密人员592人，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相关情况和记录，但是其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叫栾鸢——除非这个人用的是假身份。”
唐居易有些惊讶：
“哟，你是人形自走数据库？这么多信息你全部记得？”
江水月终于是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才能申请到接触你的机会的？在各方面考核中，除了体能测试外我的得分都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像这种简单的信息记忆甚至像是搭积木一样没有难度。不仅是他们的名字和历史记录，就连三维人脸模型我都能够准确识别。”
唐居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浇了一瓢冷水：
“你的体能测试之所以不是第一，是因为你们的考核内容还有身材这一项吗？”
江水月的笑脸消失了：
“你这个人是拳击沙袋转世吗？为什么你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欠揍的意味？”
唐居易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居然敢对我进行言语攻击？！完了我的情绪不愉悦了，甚至想大肆破坏来发泄一下，这你可得负首要责任！一会儿要是有无关人员遭受不幸，你就等着被革职处理吧！”
江水月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几分，但依旧是迅速露出了微笑：
“很抱歉，唐先生，刚刚是我出言不逊，希望你能谅解。”
见此情形，唐居易嘿嘿笑了起来：
“小事小事，小女孩年轻没阅历，做错事情很正常，这我当然可以谅解。”
江水月微笑着点头回应，同时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唐居易故意问道：
“捶它做什么？你不开心吗？”
江水月摇摇头，死盯着方向盘：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方向盘长的格外欠揍，所以想修理它一下。”
…………
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划过，唐居易也是用手托着下巴，显得很是惬意：
“我是在你们那个已经销毁的分区基地内找到的记录，显示那个叫栾鸢的女孩儿也是受到你们监视的目标，但是我却无法在数据库内找到任何与她相关的特殊记录，只能是查阅到她的普通身份，也就是记录在公民系统内的那个身份。”
江水月开着车，同时分心与唐居易交流道：
“所以你觉得在黑莲的总部内应该会有与她相关的内容？我刚刚已经通知过总部，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记录】。如果说是保密级别太高的话，他们只会告诉我【级别受限】，而不是这个答案。这也就意味着，在我们的数据库内也没有她的存在。”
唐居易心中一动：
“总部的数据库内也没有吗？那就极有可能是那个枭煌私自进行的某个观察研究了……毕竟当初那位特殊人类也是他的下属，受他的指示来进行监视也并非不可能……但问题是，那个姑娘具有着怎样的特殊性，会让枭煌决定隐瞒总部，私自监视？”
听到了“枭煌”的名字，江水月显然也是有印象：
“你是说那个自大的分区指挥吗？他的履历的确很优秀，但是心理评估却显示他的性格状态不适合进行关键决策，从结局来看显然如此。按照记录显示，他很醉心于对特殊人类的观察和研究，因此分区的专员中有一大半都是异能者或者是变种人。”
唐居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是啊，为了彻底解决他那些下属，我也是废了不少功夫，当初第一次被他抓住的时候，还有幸感受了一下关节穿刺的痛苦。”
江水月立刻明白了唐居易说的是谁：
“芈清月？白色梦魇是吧？那个异能者和枭煌一样，都属于性格评估不稳定的存在，当初选择她作为专员也是枭煌的决策。虽然说芈清月的任务完成都颇为高效，但是无关牺牲也很多。”
唐居易略有感慨：
“那何止是性格不稳定，简直就是个王八蛋。一言不合就先往人身上扎几根刺，说话惹她不高兴就再来几根，实在是有些缺乏底线。”
江水月却是意有所指：
“说话惹她不高兴就给人身上扎几根刺吗？那还真是相当令人羡慕的能力。如果我也能有她的手段，应该也不至于受了气还得送上笑脸了。”
唐居易立刻是眯起了眼睛：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可警告你啊，指桑骂槐含沙射影都容易让我感到情绪不愉悦，你说话前最好是掂量掂量。”
江水月“哼”了一声，嘴上服软倒是很快：
“唐先生放心，我可没有让你不高兴的意思，只是简单地感叹一下而已。”
唐居易很是怀疑地盯着江水月：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江水月露出了很是无辜的眼神：
“有什么问题吗唐先生？刚刚不是你提起了那个异能者吗？我也只是附和着跟你说了一些信息还有我的个人看法而已。”
唐居易冷笑道：
“看来我还真是错怪你了……那你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那个叫枭煌的分区指挥有没有其他的特殊之处？”
江水月甜甜一笑：
“当然可以。据我所知，枭煌之前策划并实施了一场大型试验，尝试将变种人和异能者的能力复制并嫁接到普通人类的身上，但由于死亡率极高，被总部以违背人道理念为理由进行禁止，并进行了相应的警告处罚。”
“在此之后，枭煌虽然对于特殊人类仍旧保留有狂热，但是研究重心却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特殊群体，也就是超脱者的身上。如果我想的没错，他应该是从总部得到了管辖区内有超脱者出现的消息，所以将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并且引发了后续事件。”
唐居易听完这些，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于特殊人类的狂热研究是吗？那看来那个小姑娘的身上应该有着不少秘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相逢
虽然说在黑莲的数据库内并没有对于栾鸢的特殊记录，但是唐居易同样是借助他们的手，得到了栾鸢目前所在的位置。
虽然说去精确搜索一位普通公民的信息让黑莲产生了不少怀疑，但是由于枭煌的保密工作非常到位，以至于黑莲内部也并不知晓栾鸢的身上具有着怎样的特殊性质，加上为了避免与唐居易产生冲突，黑莲也并没有插手此事，只是让江水月实时反馈情况。
对此，唐居易倒是并不在意，因为他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个真相，至于黑莲在他离开后会如何对待栾鸢，这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是源于好奇的一次探索行动而已，哪怕是无功而返也不会有多大损失，顶多是唐居易会有些失落罢了。
“她在乘坐着列车去往南方的淮阜之后便没有离开过，一直居住在一栋位置有些偏僻的小楼内。根据我们的信息显示来看，那栋楼是她到达淮阜之后才进行租赁的住所，并不是她过去的任何一处住址。”
接收到来自总部的信息列表之后，江水月稍加浏览便总结出了一个大概，随后简单地转述给了唐居易。
“淮阜？距离楚江不算太远，但是离京都可有着不短的距离。”
唐居易回忆了一下淮阜在全国地图上的大概位置，心中很快有了思量，随后便试探性地向江水月询问道：
“那什么，你们黑莲有没有比较便捷的专用交通工具之类的？我想你们大概不会放心让我去和一群普通市民一起待在动车车厢里……”
江水月仍旧在浏览总部给出的消息：
“我们在确认了目标的位置之后，就已经特意为你设置了一趟私人航班，以确保你能够拥有舒适的体验。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唐居易吹了个口哨，显得很是快乐：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我感觉我终于触及到了这个以前望尘莫及的世界了。”
江水月抬起头来，用标准的微笑面对着唐居易：
“唐先生，你现在所享受的待遇已经远远超出了单纯的有钱所能够定义的范围。事实上，只有一部分权贵能够得到黑莲如此高效的服务——一般来说，黑莲通常只会抓人、囚禁人、弄死人，而不会服务人。”
唐居易笑嘻嘻地回应道：
“我很清楚你们黑莲的尿性……如果不是担心我具有的威胁性可能难以控制，我现在应该已经被扒光了身子钉在铁板上供人解剖了，没准还能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同处一室。”
即便是谈论这种话题，江水月仍旧是能以良好的态度进行交流：
“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在进行解剖活动之前，我们通常会先榨取完实验对象脑子里的所有信息，来丰富我们储备巨大的数据库。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我们处于对立面的前提上。”
唐居易“哦”了一声，一幅“好了我完全明白了”的模样：
“就是打得过就榨干，打不过就干杯呗？”
江水月莞尔：
“比起谈论这些，我认为我们还是去聊聊有关那个叫栾鸢的女孩子吧，这样更能让气氛显得融洽。”
…………
淮阜算是个气候宜人的南方小城，被山岭环绕是那里显著的地貌特征，不管身处于哪一条街道，抬眼望去都能看见城市边缘的远山，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云雾。
青山绿水，应该就是大多数前往淮阜的人们所追求的目标。
在接近淮阜边缘的城区，有一栋位置稍微独立一些的小楼，三层的复式别墅，从外表的装修看上去是那种朴实自然的建筑风格。
每过几个月，这栋小楼的主人都会换一个名字，而在大半个月之前，一个年轻的女孩也是来到了这里，并且很快便住入其中，不曾外出走动过。
从黑莲给出的具体信息来看，这个小楼目前的租户正是叫做栾鸢，从京都远行而来的外地人，年纪轻，女性，各方面都吻合唐居易的描述。
“你说过她自称家境极好，是一个小富婆是吧？”
江水月站在这别墅的大门外，突然想起了唐居易曾经说过的话。
唐居易还在观察这建筑的外形，此时听到江水月的话，也是随口应道：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她说的是假话？”
江水月很认真地说道：
“她的确说了谎——她并不是小富婆，而是一个大富婆。她是京都栾氏企业的下一任指定继承人，而且她的母亲同样也是京都程氏企业的领军人物，换而言之，她的父母都是在京都内可以呼风唤雨的级别。”
唐居易一愣，随后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假的吧？我之前见她的时候还在京都坐出租车，第二次碰面还是在高铁二等座，这能是个大富婆？”
江水月再次确认了一边手头的信息：
“要么是你认错了人，要么是她当时正好在体验生活。”
这时候，唐居易也是突然回想起了当初在高铁上的时候和栾鸢的那些对话。
————
“您要真是富婆您还坐什么高铁啊？坐飞机啊？”
“我晕机。”
“那你选商务座啊？可调节座椅它不香吗？”
“体验生活。”
————
这么一想，当初那个少女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好像颇为认真，并不是在胡乱吹嘘些莫须有的东西。
“嘶……难道我当时真的和吃软饭的生活擦肩而过？别吧，这也太搞人心态了一点……”
唐居易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江水月听得唐居易的话，顿时露出了狐疑之色：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软饭？”
唐居易咳嗽一声，直接是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足足按了五秒钟，唐居易才松开了这按钮，想来若是这家里有人的话，应该已经听到了这声响。
“滋滋……”
“喂？哪位？”
熟悉的声线传来，立刻是和唐居易记忆中的部分相吻合起来，也让他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唐居易也没有犹豫，直接是用相当直爽的语气道：
“我！斧头帮大哥！今天闲着没事干，来发掘个富婆当偶像歌手。”
对面听到这番话后明显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斧头帮？你等等……”
过了几秒钟，栾鸢终于是回忆起了这句话中三个关键词的来源，立刻是惊道：
“是你？那个……那个特别能打的王八蛋？”
本来还露着笑脸的唐居易直接是变成了相当不爽的神色：
“不是，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呢？张口就是王八蛋？信不信我给你头顶那头卷毛给你秃噜干净？”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想不出来用什么标题好了
“你等下，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对讲器那边的栾鸢听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声音也是迅速远去，偶尔还能听见一阵东西打落在地上的声响。
旁边的江水月还在忍着笑：
“没想到……这富婆说话还挺直接……”
唐居易用充满威胁的目光看向了她：
“如果你不想被革职处理，你就最好三思后言。”
江水月闻言，轻咳一声道：
“这小妹妹着实有些不懂礼貌，见了你哪怕是不称呼一声帅哥，多少也该喊一声哥哥，怎么可以这样不懂分寸？照我看来，多少需要教训一番。”
唐居易冷笑一声：
“会说话就多说点，别每次等我提醒之后才改口，明白吗？”
江水月没有回应，而是伸手指了指前方：
“她来了。”
唐居易当然听得到那由远而近的脚步，事实上连栾鸢之前在别墅内的哪个位置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回过头去，唐居易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双棕榈色的眸子。
栾鸢的头发还有些不太整齐，但略微看得出打理过的痕迹，此时穿着一身稍显宽松的米色t恤，下半部分直接是露出来了一双曲线俏美的奶se（咱也不确定这会不会404，总而言之稳妥起见）白腿。
唐居易盯着这腿看了半天，这才重新看向了栾鸢的脸：
“您这是……刚套上衣服就过来了吧？”
栾鸢显得很是豪放：
“少废话，来投奔你姑奶奶还这么多事儿，我看你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唐居易傻了：
“不是，你哪看出我是来投奔你来了？你在脑子里演大戏呢？”
栾鸢也是有些意外，她看了看一旁的江水月，又看了看唐居易，不由得面露怀疑：
“这还不明显吗？你带了个陌生美女突然造访我家，显然是得知了我的富婆身份后打算投奔我，而且你应该是现在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让我猜猜，这位姐姐是你翘了人家的墙角？你正在被仇家追杀？”
这下子，江水月的笑容也是有些傻了，因为她实在没有料到，自己站在旁边看热闹也能被安排上这种狗血的身份。
唐居易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的智商好像又降低了不少。之前看你只觉得你憨憨的，现在再看就是个纯傻子。”
栾鸢当即不乐意了：
“你这人什么意思啊？感情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吵一架？之前在高铁上你惹麻烦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清楚账呢，当时可没把我紧张死，你现在还——”
见栾鸢还想继续斗嘴，唐居易直接是伸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停！”
终于是止住了栾鸢的话头，唐居易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先声明一点，找你的确是有点事，但和你脑子想的那些剧情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能不能等进去再说？”
然而栾鸢却是很警惕的模样：
“进去？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你真当我是个三岁小孩吗？我可知道你这人力大如牛，我一个弱女子待在家里，万一你心存歹意把我给——”
后半句话，栾鸢并没有能够说完，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唐居易用两根手指将她的铁栅栏门给分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小院。
“你……”
看着这犹如特技表演一般的场景，栾鸢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她呆呆地看着唐居易和江水月走进来，又看着唐居易将被扭曲的几根铁条重新复原，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显然是被眼前所见给冲击了认知。
那可是大拇指粗细的铁条啊！哪怕是借助工具，想要弄弯这么粗的铁条也有些麻烦，而眼前这个青年却是轻描淡写地用两根手指就将其拨开，除了“功夫”之外，栾鸢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解释了。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如果我心存歹意的话，只是一道门是绝对拦不住我的。”
笑嘻嘻地将脸凑到栾鸢面前，唐居易可以明显看到这个少女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了下去，同时口中还在添油加醋：
“好了，现在你已经是任我宰割的小白兔了，让我想想一会儿该怎么好好喂饱你呢？也不知道你家里的床够不够大，垫子够不够软，能不能承受得住两个人的撞击……”
栾鸢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地向后退去：
“大哥，不是，大爷……有话咱们好好说不成吗，弄成这样实在是有些没必要……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商量……”
唐居易忍俊不禁，终于是大笑起来：
“哈！看你这怂样！当初高铁上那倔脾气的样子怎么不见了？不是自称小富婆吗？我坐你旁边都是我的荣幸？瞅给你吓的！”
看着唐居易嚣张大笑的模样，栾鸢这才一点点地缓过劲来：
“你……你在开玩笑啊……？”
唐居易笑地前俯后仰：
“笑死我了……你是有多憨啊？我要是真的图谋不轨，我还跟你按门铃呢？我不直接翻墙进来破窗而入了？”
旁边的江水月终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栾鸢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这个家伙一直是这种不太正常的性格，你适应一下就好……虽然他满嘴怪话，但是还是比较安全的。”
随着江水月的安慰，栾鸢面容上的血色也是一点点复苏，下意识地向江水月身上靠了一点：
“这也太吓人了吧……谁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实话……”
江水月深表赞同，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觉得……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也不想一直跟在这种家伙身边呢……相比起来，我觉得以前我应付过的那些危险分子都要亲切不少。”
看着这两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少女和一个女人同仇敌忾的样子，唐居易隐约感觉她们似乎都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嗯？你们似乎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妨把话说明白？”
栾鸢摇头如拨浪鼓：
“没有没有没有！哥你简直天生英容，我哪敢有意见？”
江水月则是笑容甜馨：
“唐先生多虑了，我对于你的行为持绝对支持的态度，不会有任何个人情绪在内。”
视线来回在二人身上移动，唐居易虽然很清楚她们都是心口不一，但也懒得再多废口舌：
“那就好……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进去聊聊正事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正事
刚一进门，唐居易就看见了一楼客厅地面上的几道奇怪的颜色痕迹，似乎是绘画常用的颜料，已经因为时间过长而凝固在了地上。
“你还有画画的爱好？”
唐居易抬起头向上望去，顺着颜料滴落的位置观望，在三楼的扶手栏杆上也是看见了几笔类似的痕迹，因此也是随意地问了栾鸢一句。
但令唐居易没有想到的是，栾鸢的神色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却是显得有些紧张，并且下意识地看了三楼一眼：
“啊，是……在家里没什么别的事情做，所以偶尔会调节一下心情。”
看着栾鸢的反应，唐居易立刻是心中一动，精神场域在眨眼间便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别墅的范围，想要探知一下三楼有着什么令栾鸢感到焦虑的东西。
“咦？”
原本毫无阻碍的精神场域在蔓延到三楼的房间门后却是突然凝滞，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无法移动，哪怕是稍微渗透分毫都有些费劲，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在那房门前。
江水月发现了唐居易神色的异常，立刻也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并未引起栾鸢的注意。
“怎么了？”
江水月的声音放的很轻，并不会让正在厨房找杯子的栾鸢听到。
唐居易微微皱眉，并未隐瞒自己的发现：
“这栋楼的第三层有一个房间，我的感知无法渗入其中，似乎被某种力量所隔绝了。”
江水月很快领会了唐居易的意思：
“你觉得那个房间有问题？那个小女孩儿身边不该有这种力量？”
唐居易点了点头，但是也并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而是冲着厨房内的栾鸢高声道：
“一杯vesper，记得把冰滤干净，谢谢！”
厨房内传出了栾鸢忐忑不安的回应：
“就白开水能行吗？我家里也没准备什么饮料……”
一旁的江水月则是低声说道：
“美的你！真以为自己是詹姆斯邦德吗？正好我身上带了镜子，要不给你照照？”
（2006年的《大战皇家赌场》(这是伊恩·佛莱明的第一本邦德小说)里的鸡尾酒vesper。vesper得名于第一任邦女郎vesper lynd，她也是007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
唐居易斜睨了江水月一眼，用眼神对她进行了一番威胁，随后便懒散地喊道：
“开个玩笑，白开水就行。”
不多时，三杯白开水被端了过来，而栾鸢也是有些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有些不敢看向唐居易的眼睛：
“那个……你不是要谈正事吗？我想了一下，我们应该也没什么太多交集吧……”
唐居易喝了一大口水，哈出了一口热气：
“嘶哈……我说的正事，主要还是跟你有不少关系。首先得跟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名叫江水月，隶属于一个全球性的大型科研机构。”
江水月虽然对于“说话阴阳怪气”这几个字有很大的意见，但是迫于唐居易的威胁，只能是直接无视了这些内容，向着栾鸢友好地伸出了手：
“你好。”
栾鸢赶紧是和江水月握了握手：
“你好你好……”
旁边的唐居易懒懒散散地接着说道：
“之所以找你来呢，是因为我们意外在江水月所属机构的一部分记录中，找到了你的名字，并且确认其所指的对象就是你。”
见栾鸢不太明白意思，江水月也是补充道：
“为了方便你的理解，我来总结一下——你作为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普通市民，但是却因为我们尚不清楚的原因而登上了一个科研机构的特殊名单，这也就意味着，你身上或者你周围可能有着一些……不太合理的东西。”
原本江水月是想说“高危险存在”，但是为了避免刺激到栾鸢的情绪，还是改口说的更委婉了一些。
这个时候，唐居易和江水月都是发现了栾鸢的变化，她的眼神第二次向着三楼所在的方向飘了一次，而且身上的那种不安的情绪更为明显：
“不太合理……我好像不是很懂……你们说的不太合理，是指什么东西？”
唐居易盯着栾鸢看了一会儿，盯得后者更是紧张，接着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白色不倒翁：
“就是这种东西。来，旺财，给她看看。”
一旁本来还在喝着水的江水月差点没直接把杯子给扔了，满眼都写满了震惊：
“你居然把它带在身边？！！！”
与此同时，被唐居易摆在了茶几上的旺财开始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变大，极短的时间内便成为了比成年男性还大的不倒翁。
看着面前这大型不倒翁，栾鸢却并没有像看见唐居易徒手掰铁条那样呆愣，反而是怔怔出神：
“这个东西……”
江水月已经是尽力将自己的身体远离了旺财的位置，似乎对于旺财极为恐惧：
“你怎么之前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你把它一直带在身上？”
唐居易不以为意：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它挺乖巧听话的，加上它之前也帮了我不少忙，所以就一直带着咯——是吧旺财？”
旺财听了唐居易的话，也是表现出了很雀跃的模样，从茶几上直接滚到了地面，绕着唐居易坐着的沙发开始跳动起来。
江水月咽了一口唾沫，脑海中回忆起了总部数据库内对于这个白色不倒翁的记录：
————
【嬉笑】
这个外形构造类似于不倒翁的白色生物具有着较高的智商，不仅能够理解不同生物以及同种生物的不同语言，还能够对处语言外的其他特殊交流方式进行分析与理解。其大小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自主进行改变，尚且不知具有什么作用。
通过观察可知，“嬉笑”有着基本的情绪感知，并且能够感知到交流对象的情绪变化，从而改变自己的行为。
需要警惕的是，嬉笑经常会以玩闹的态度来对周围一切正在发生的“力”进行干涉，使之改变方向，包括人体内血流的流动也在其控制范围内。这种行为完全取决于它的心情，因此危险级别极高。
考虑到它的研究价值，暂不做破坏处理，仅以囚禁观察为主。
————
如果江水月记得没错，这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不倒翁，是曾经将五支抓捕队伍都变为了畸形肉球的存在。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好像见过
栾鸢看着面前来回滚动的旺财，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她心中的疑虑：
“这个不倒翁……我好像见过……”
江水月立刻是扭头看向了栾鸢，而唐居易也是眼神一凝。
“是的，我见过……我的脑子里出现过它的模样，而且非常清晰……”
栾鸢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但是很快便露出了恐惧的色彩，立刻是从这种回忆的飘忽中挣脱了出来：
“我的确见过，但是并不是在现实……和其他那些东西一样，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没有来由……”
江水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唐居易就已经是站起了身，同时看向了三楼那个一直紧闭的房门：
“是在梦里吧？格外清晰而陌生的梦境？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思想里出现了很多不属于自己脑海中的事物？”
栾鸢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唐居易：
“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居易笑了笑，直接是向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我看到了。”
栾鸢仍旧是困惑不解，但是看到唐居易打算上楼，也是显得有些慌乱，急忙是跟了上去：
“看到了？哎，你等一下……”
江水月很是忌惮地看了旁边仍旧在打转的旺财一眼，慢慢地挪动步子绕过了它，随后才快步跟在了唐居易的身后。
目的明确地来到了三楼的位置，唐居易已经是站在那紧锁的房门前将其打量了个遍，身后的栾鸢和江水月才跟了上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说说这个房间里是什么地方吗？”
唐居易触摸了一下门把手，但是并未暴力破门，而是等待着栾鸢的答复。
栾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
“这里是我平时的画室，但是里面很乱，堆满了我这段时间胡乱画下的东西。”
唐居易若有所思，随后头也不回地拍了拍身后的栏杆，口中道：
“旺财，上来。”
下一秒，缩小了的白色不倒翁便直接从一楼飞了上来，像是反向下坠了一段之后又突然减速，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唐居易的手上。
江水月仍旧是不敢靠旺财太近，只能是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我需要进去看看，这样才能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唐居易抛了抛手里的旺财，扭过头冲着栾鸢说道。
栾鸢一怔，然后便手忙脚乱地从身上翻出了钥匙：
“没问题，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弄明白……已经十来天了……”
很快，门锁被打开，而唐居易则是侧过身子挪开了半步，特地让栾鸢亲自打开了房门，并且在她先一步走进房间后才进入其中。
这是一间环境很简约自然的小阁楼，窗外的阳光刚好在清晨至中午的时间洒落至屋内，而且刚好落在屋内的画布上。
地面铺了一层木板，墙面也是用较为清新的墙纸作为装饰，但是地面上东倒西歪的颜料桶和画笔却是破坏了整体的和谐，加上那几乎要覆盖整个地面的画纸，更是显得一团糟乱。
唐居易低下头，看着脚下那一张又一张叠起来的画纸，心中能明显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弥漫在这些画纸上。说是气息，但实际上只是一种为了方便理解的说法，它的概念要更为抽象。
这是梦境的气息，带着梦境中常有的那种迷蒙，交织着真实和虚幻的分界线，和那区分着黑暗与光明的阳光分界相吻合，仿佛让这个房间成为了一个独立在梦境和现实之间的领域。
此时，那位于房间正中央的画布刚好处于昏暗和光线的交界处，就连看起来都显得有些朦胧。
栾鸢看着那画布，眼神也是有些出神：
“我是在十几天前开始出现那些奇怪的梦境，看见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那些梦，比我以往的梦要清晰很多，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她向前走了几步，踩在自己的画纸之上，但是却并没有心疼的意思：
“我想把这些东西都画下来，因为我想知道这些梦到底意味着什么东西……”
江水月想要出言询问，但是却被唐居易伸手拦住。
唐居易平静地看着栾鸢：
“地上这些，都是你画下的梦境？”
栾鸢的脚步停下了，也是低头看向了地面，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
“是……全都是……”
唐居易点点头，捡起了地面上的一张画，画上是一个椭圆形的黑色物体，但是上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红色的小圆点，而在这黑色椭圆物体的四周，还用黄色的颜料画上了许多不规则的线条。
江水月也看见了这幅画，但是却面色大变：
“这不可能！”
唐居易没有抬头，而是捡起了第二幅画，同时口中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画上的东西应该是你们数据库里的某个特殊目标吧？别急着惊讶，这地上所有的画，按道理来说全都是那些东西——不管你们数据库中是否存在。”
江水月的心脏跳动地极为剧烈：
“这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光是我看见的这些画上的目标，就已经有四个以上是绝密级别的目标，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
唐居易又捡起一张画纸，上面却是一个白色的不倒翁，头上是两颗黑色纽扣做的眼睛。
“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并不存在于她的大脑中。”
江水月闻言不解：
“不存在于她的脑海中？那她怎么会梦见？又怎么会如此清晰地画出来？”
唐居易不断翻看着这些画纸，感受着上面不同的梦境气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判断：
“这不是她的梦。准确点说，她的梦里面出现了别的东西，别的闯入了她思想的东西。”
终于，唐居易站起了身，面色平静地走到了房间中央的画布前，并且伸手触碰了上去：
“这恐怕就是枭煌特意将她圈定为特殊目标的原因了……栾鸢的思想中，有另外一个独立的思想存在。而且这个独立的思想……正在苏醒。”
站在一旁的栾鸢并不理解唐居易的话，张口想要问些什么，但是抬头却看见了唐居易一双银白色的眼瞳，顿时便失去了意识，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唐居易走到栾鸢身躯前，就这么坐在了一堆画纸之上，同时将手搭在了栾鸢的手上：
“江水月，麻烦你照看一下我的身体。”
“我打算，进入她的梦里去看一看。”
第三百二十七章 怪梦
越过了那笼罩着所有梦境开端的迷雾，唐居易的意识才抵达了栾鸢梦境的领域。
每个人的梦境都是这般，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让人记不清来由，也模糊了秩序与逻辑，让一些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东西可以在这领域内显化。
冰凉而潮湿的空气进入了唐居易的鼻腔，让他忍不住因此而颤抖了一下。
“麻烦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下颤抖，让唐居易立刻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
原本，触摸到了一部分梦境规则的唐居易是可以对他人的梦境进行干涉的，甚至是可以改变他人梦境中的部分规则和事物，相当于是反客为主。
但是在进入栾鸢的梦境之后，唐居易却是因为“潮湿冰冷”的空气而出现了身体的自然反应，意味着他现在正在遵循栾鸢梦境内的基本规则。
简单来说，唐居易原本应该去影响梦境内的事物，但此时却正在被梦境内的事物所影响。
不论是从栾鸢的精神强度，还是从唐居易对梦境规则的理解来看，这无疑都是一种极为不自然的现象，或者说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果然是有另外一个思想个体存在，而且似乎已经占据了她绝大部分的梦境呢。”
察觉到了这梦境内的陌生感，唐居易也明白这梦境并非是来自于栾鸢自己的思想。
此时的唐居易，正站立在一处昏暗的密林之中，四面都是高耸的树木，阳光被繁密的树叶遮蔽，让这片区域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周围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雾气，让人的视野难以传达到远处。
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是盖着落叶的柔软土壤，有着那种特有的土腥味儿，还有落叶**之后的气息，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腐朽。
“细节非常清晰，这不该是梦境应有的样子——至少不是一个普通人的梦境该有的样子。”
唐居易伸手触摸了一下旁白粗木的树皮，被那粗糙而真切的手感所惊。
每个人的梦境都会有着或多或少的模糊不清或是杂乱无序，而精神越是强大，梦境中的细节才能越发真实。比如说之前的诡病院，正因为有着一位极为恐怖的存在主导着全局，唐居易才能经历如此真实的剧情。
可是眼下，树皮上的纹路、温度、潮湿感，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唐居易的想象，甚至逼近到了和现实一般无二的程度。
皱起眉头，唐居易环顾四周：
“如果只是一小片区域有着如此精细的状态倒还好说，但目前尚且不知这梦境的大小……”
正当唐居易思考时，密林远处的雾霭之中却是有着一阵铃声传来，伴随着铃声的还有着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
唐居易没有走动，而是站在原地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凝视着那雾霭深处逐渐明显的轮廓，显得很是从容平静。
很快，一头状貌奇异的野兽从林木中走出，浑身是白色鳞片般的羽毛，散发着月光般的微弱光泽，整体像是一匹骏马，但却在背上长出了一对宽厚有力的羽翼，在行走时微微扇动，带起一阵轻风。
如此近距离地与这怪马面对面，唐居易甚至能够听见它的鼻息，还有体内砰砰有力的心跳。
“所以，我应该叫你什么？天马？鸟马？马鸟？飞天马？”
盯着这怪马看了半天，唐居易忽然是笑出了声，用开玩笑的语气出说了这句话。
然而，这怪马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声音：
“如果你能直接称呼它的名字的话，我想它应该会更开心。”
唐居易歪过头，这才看见这怪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只是因为被其庞大的身躯所遮住，所以唐居易才没有发现。
这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麻布衣物，似乎习惯了这密林中的寒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提着一盏生了锈的油灯，鞋子上沾满了泥巴，衣服上也挂着不少细碎的叶片，显然在这地方走了不短的路程。
他走到了怪马的旁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这马的脖子，同时看着唐居易：
“它叫小黑。”
唐居易盯着这男人看了一会儿，确认对方没有开玩笑之后，又盯着这名为“小黑”的马看了一会儿，半晌才道：
“有机会的话，我其实挺想介绍它和我家旺财认识一下……因为我觉得它们俩在名字这个话题上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男人并没有听出唐居易话语中的深意，向着唐居易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陌生人，跟我来吧，我们老爷已经在庄园里等候了你很长时间了。”
唐居易闻言挑眉：
“老爷？敢问你们老爷是不是叫柳云飞？如果是的话就不用麻烦了，我直接扭头就走。”
（不会有人已经忘记了柳云飞是哪位吧？）
男人憨厚地摇起了头：
“不是，我们老爷并不是叫这个名字。”
听到这话，唐居易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我还以为我又一不小心来到了哪个老朋友的地盘……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不得不防。”
随后，不等这男人介绍自家老爷的姓名，唐居易直接是大大咧咧地一摆手：
“行了，前头带路！”
然而，面前这老实巴交的男人只是笑了笑，身手指向了唐居易的身后：
“不用带路，我们已经到了。”
唐居易一愣，顺着他所指转过身去，然而所见却还是密林，不由得更是困惑，于是再度回过身来说道：
“不是说已经——”
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道出现在了唐居易的面前，之前的男人和银色天马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鹅卵石小路尽头的大庄园。
唐居易沉默了一下，心中对于这梦境主人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简单的估计：
“不仅有麻烦了，而且麻烦大了……我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啊……”
就在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可以在自己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发生改变后，唐居易就尝试着离开这梦境，但是以失败告终，根本无法离开这未知的梦境。
见此情形，唐居易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是真正意义上地来到了别人的地盘，而自己那理解浅薄的梦境规则，在这种情况下简直是不值一提。
叹了口气，想要离开的想法也是直接打消，想来那所谓的“老爷”也并不会如此轻易就任他离去，因此唐居易也是向前迈步走去：
“希望这位老爷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
第三百二十八章 因为我？
这栋中式风格的大宅子外是简单的木质篱笆，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安全防护，看起来宅子的主人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外来者威胁到自己——意思就是，宅子的主人有着绝对的自信。
当唐居易走近大门前时，那扇木门便自行开启，似乎受人控制。
没有迟疑，唐居易在门开后便走入其中，顺便在经过木门时还用手象征性地敲了三下，用来表达自己没有冲突的意愿。
虽然说是庄园，但其实就是一个大些的宅子外有一个花草园，比起当初的柳氏山庄来说要浓缩了不知多少。
“由此可见，当年的柳老爷其实日子过的还真挺不错的，至少那山庄是真气派。”
略微感叹了一下那位被自己养子砍了头的柳老爷，唐居易径直便顺着道路来到了那大宅子的门前。
和之前一样，大门也是在唐居易来临后缓缓打开，向他表露了迎接之意。
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唐居易也没有退缩的打算，就这么走入了房门，进入了这宅子内。
大厅内的灯光很亮，和外头的昏暗阴冷不同，这里头倒是既明亮又暖和，旁边的炉子还在烧着火，但是火中并没有木柴，似乎火焰是凭空而生一般。
厅堂内摆了一张专门招待客人的木桌，此时已经是坐着一个人。
唐居易眯起眼睛，心中知晓眼前这位多半就是那庄园老爷无疑，而且很大几率便是控制着整个梦境的主人。
“你好？”
犹豫了半天，唐居易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开场白来打破尴尬。
坐在桌前的男人一直偏着头看着炉火，直到唐居易开口，他这才扭过头来，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平静地打量着唐居易
这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甚至年纪和唐居易差不多大的样子。与其称之为男人，倒不如说是个青年更为合适。
在看见这青年的脸时，唐居易不由得一惊，只觉得唯有“英俊”二字可以作为形容，因为面前这个青年的容貌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不论是五官还是脸型轮廓，都精致到无可挑剔，组合到一起更是有着别样的韵味。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棉绒睡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桌前，脸被旁白橙黄色的炉火照映了半边，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火光，像是深潭中燃起的星火，哪怕是唐居易看了也有一时片刻的失神。
青年上下打量了唐居易一下，随后再度将视线投向炉火，口中轻描淡写地说道：
“过来这边坐着吧，靠着炉子会暖和一些。”
唐居易完全没有什么“诶嘿我偏不过来坐着”的反抗念头，立刻是快步走到这桌前，坐在了青年身旁的空椅子上：
“您就是这庄园的主人吧？久闻您英容风貌，还以为是世人谣传，但是见了真人却发现果真不凡！”
青年听着这毫无原则的吹捧话语，也是觉得好笑，不由看向唐居易：
“久仰大名？你怕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然而唐居易完全不觉得尴尬：
“怎么会不知道？英姿神武就是您的名字，风流倜傥就是您的外号，我一眼就看明白了。像老爷您这样的俊杰，哪怕是不知道姓名也不妨碍我对您的敬仰，要知道——”
青年轻轻摆了摆手：
“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就没必要说了，我并没有想对你动手的意思，所以你大可以放松一点。”
一听这话，原本坐姿端正的唐居易立刻是身体一松，直接以一种相当舒服的姿势半躺在了椅子上：
“早说嘛，整的我紧张了半天。”
青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唐居易：
“怎么，刚刚那些话都是你为了保住小命的慌不择言吗？”
唐居易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也算不上慌不择言吧，顶多是尝试稳住局面……假如我发现你有想要我性命的打算，我一般会直接跪下喊爷爷。”
听着唐居易的话，青年终于是笑出了声：
“能把自己的胆怯如此直接地说出，你的确很有意思。”
唐居易换了另外一个同样舒服的姿势：
“我这不是胆怯，我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毕竟在你的地盘内，我是生是死也就是你的一个念头而已。”
青年的笑容略微消散了一些：
“这你也看出来了？”
唐居易乐了：
“这还不明显吗？在这个梦境里，你对于空间的控制已经是鬼神莫测的地步了，单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你的强大，更不用说梦境细节的精细程度了，和现实几乎没有区别。”
青年的笑容完全收敛，转而换上了认真的神色：
“那么，对于这些现象，你有什么猜测呢？”
唐居易也不藏着掖着：
“猜测啊，我想这应该是独立的梦境，因为从中我并没有感受到那个叫栾鸢的小姑娘的任何思想痕迹，意味着这个梦境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地方……我想想，你应该是用自己的梦境覆盖了她的梦境，让我直接进入了你的领域。”
青年眼中有着奇怪的色彩跃动：
“很好，继续说。”
唐居易的思绪很清晰：
“她十几天前突然出现了陌生而清晰的梦，应该也就是那时候，你开始复苏，并且将你的梦境逐渐渗透入她的梦境之中。如果用层次关系来说明的话，她的梦境是浅层，而你在更为深邃的层次，所以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接近现实。”
说到这里，唐居易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我大概能想到，你之前一直是以某种方式蛰伏在她思想的深处，依附着她而存在，但是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她的思想内？”
青年凝视着唐居易，嘴角逐渐商上扬：
“我之所以在她的思想内，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能够帮助我的人……比起这个问题，我想你更应该思考的是，为什么我会恰好在十几天前复苏？”
一瞬间，唐居易就明白了这青年的意思，不由得瞳孔一缩：
“因为那时候她和我进行了接触？”
“你的苏醒，是因为我？”
第三百二十九章 帮助
青年的脸在炉火的辉映下显得明暗不定：
“我很早之前就已经预言到了这一次会面，一个能走入我梦中的人，将会将我拯救……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又会在什么时候与我相见。直到看见了你，我终于验证了我的预言。”
唐居易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这青年的话，然后态度非常诚恳地说道：
“大哥，咱们能别像个街边算命神棍一样说话吗？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像下一刻就该掏钱买个挂坠消灾什么的……”
青年话语一滞，似乎有些郁闷：
“你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梦境规则你应该了解吧？当梦境规则的掌控到了一个程度之后，便可以在梦中窥见未来。我只得见了一些短暂的片段，但是已经足够。”
唐居易恍然大悟：
“这么说不就简单了……这样，您直接说需要我帮什么忙，怎么帮，帮完之后我有啥好处就行了。至于预不预言的，我也不是很在意。”
青年再度被唐居易搞乱了思路，半天之后才接着说道：
“是这样的……很早之前，我被人几乎杀死，只能是靠着对梦境规则的领悟，将我的意识藏在梦里，在一个又一个人的梦中游荡，借着他们的梦来恢复力量……这个过程很艰难，而且也很缓慢，直到进入这个叫栾鸢的小女孩的思维之后，我才勉强能够构筑自己的梦境领域。”
唐居易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得很认真。
青年叹了一口气：
“可是，哪怕是如此，我也无法突破梦境的桎梏，必须通过一个可以信赖的桥梁，一个同样对梦境有所理解的人，才能得以返回现实，否则只能在无边的梦境中游荡。”
说到这里，青年伸手一指门外，那原本已经关上的大门忽然是再度打开，露出了外边那片雾霭笼罩的林海：
“你以为这里是我的梦境吗？不，这里其实是所有的梦境……走出这一片林海，你甚至可能进入任何一个人的梦中，不论是主世界，维度世界，还是你所在的世界的梦，都可以进入其中。”
这下子可把唐居易震惊到了：
“通往所有的梦境？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这一片林海相当于是一个大型的枢纽？”
青年面色淡然：
“正是。你是因为有着我的接引，才能进入我的梦境之内。在那栅栏内的庄园，就是我梦境的全部范围，除此之外，并不属于我。也就是说，只要走出这个庄园的范围，你就再也无法受到我的掌控。”
唐居易目光一亮：
“哦？意思是我只要跑出去了就可以不用看你脸色了？”
青年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先不说你能不能有机会跑出去，就算你成功跑出去了，也会迷失在林海之中。除非你觉得你对梦境的理解可以深刻到让你在无穷无尽的梦境中找到属于栾鸢的那一个，不然你只会永生永世困在其内。”
唐居易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的，我放弃这个念头……不过我很想知道，既然你也知道主世界和维度世界，那么说明你也知道超脱者……基数如此庞大的超脱者中，领悟了梦境规则的应该不在少数，为什么你预言中的人会是我？”
面对这个问题，一直有问必答的青年却是摊开了手，显得相当无辜：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并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命运选择了你。如果说的更精确一点，是我们两个人的命运相互进行了选择。我的梦境在林海中不断穿行，靠着他人的梦境来栖息，根本不知道会去往哪个世界，也不知道会遇到哪个人。”
唐居易满脸怀疑：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完全随机的巧合事件？刚好你进入了这个叫栾鸢的小姑娘身上，然后她恰好遇到了我，恰好我触碰到了梦境规则，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青年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很奇怪吗？无数的巧合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命运。”
唐居易稍加思索，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那么……你寄居的这个女孩儿，她为什么会梦到一些不属于她思维的东西？那是你的手笔吗？”
青年一愣：
“她啊？那些并不是我的所作所为，而是她能力逐渐觉醒的一个外在体现。她具有很强的通感，能够和很多特殊事物建立联系。只不过由于我最近的复苏，导致她的能力也提前受到激化，这才会产生这么强烈而频繁的通感。”
这下子，枭煌对于栾鸢的观察也就说得通了，看来他早就发现了栾鸢身上潜藏着的特殊之处，但是并未能够确认，因此才将其列入观察监视的行列之中。
想通了这些，唐居易也是不再纠结：
“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我该怎么做，而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青年将脸凑得离唐居易更近了几分，让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
“我需要你敞开你的思维，让我进入到你的思想里，依居在你的梦境之内。我的存在可以加速你对梦境规则的掌握，而且随着你的成长，我最终也可以借助你的力量来离开这片林海，重新回到现实。”
“不仅如此，我还能帮你在梦境中构建出我曾经遇见过的强敌，并模拟出你在现实中的状态，以此来磨砺你的战斗经验。”
几乎是都没有去进行权衡，唐居易果断道：
“没问题！”
看着唐居易的反应，青年顿时感到意外：
“这么果断？你难道就不担心什么吗？比如说向我敞开思想就相当于性命被我掌握，而你也不知道我在将你培养起来之后对你有什么企图，很可能会对你不利？”
唐居易“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担心？我现在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就算你什么好处也带不来，我也只能是同意你的提议，否则永远也无法活着回到现实，不是吗？既然除此之外还能有些好处，那我干嘛不答应？”
这下子，面前的青年算是明白了：
“所以你早就准备答应？之前问我能带来什么好处纯粹是个尝试？”
唐居易很是实诚：
“是的，你刚刚说的这些对我来说相当于是意外之喜，因此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你一句，没想到还真能拿点好处。”
苦笑不得的青年也是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让人意外。”
第三百三十章 小礼物
唐居易猛地睁开了眼睛，而地上的栾鸢仍旧是在酣睡，似乎梦做的特别香甜，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扬起。
江水月待在墙角，小心翼翼地和那个无聊地到处滚来滚去的白色不倒翁保持着距离，此时看到唐居易已经醒来，立刻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你醒了？”
唐居易的意识还稍微有一些恍惚，直到听到江水月的声音，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了……顺便弄清楚了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对你们来说或许会是一个好消息。”
江水月又看了旺财一眼，赶紧是快步跑到唐居易身边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为什么会梦到那些被我们列为绝密档案的东西？”
唐居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是站起了身：
“她是一个具有强烈通感的特殊人类，因此能用思想与世界上的特殊事物建立联系。这些画都是她建立过联系后产生的通感画面，其中或许有一些是尚没被你们记录或收容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应该能和她达成合作关系。”
江水月露出了惊讶之色：
“通感？你是说她能够用意识感知到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唐居易斜睨了江水月一眼：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的话，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科，顺便给你的上司提交申请，重新测验一遍你的阅读理解。”
被唐居易如此毫不客气地进行嘲讽，江水月虽然心中充满了进行反击的**，但也只能是强行压下：
“唐先生请放心，我在向总部反映情况后会仔细考虑你的建议——如果的确有必要的话。”
唐居易没有去理会江水月，而是看向了仍旧躺在地上的栾鸢：
“让她睡个好觉吧。”
…………
奶茶店内，唐居易惬意地喝着珍珠奶茶，并且用手逗弄着店家养的哈士奇。
这只明显是纯种的哈士奇，对唐居易的右手产生了相当强烈的战斗**，并且试图和唐居易的右手吵上一架，如果不是店主在不远处几次警告制止，它应该已经和唐居易的手分出了胜负。
小桌对面，江水月一脸狐疑地看着唐居易，手里还捏着一杯熊猫奶盖：
“你真就这么要回去了？逛了逛自己是普通人时待过的地方，顺便找了一个特殊人类，就再也不回来了？”
唐居易享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
“你很希望我再闹出一番动静吗？就这么平静地来，又平静地走，难道不是给你们减轻了不少麻烦吗？”
江水月严谨地进行了纠正：
“你来的时候可并不平静，不仅销毁了我们花巨大代价建立的一个地下分区，而且杀死了一个中级主管，带来的麻烦可不比什么在市区里引爆云爆弹之类的小。”
唐居易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感到愧疚的地方：
“不，我是帮你们解决了一个有着明显决策缺陷的劣质人员，而且还为你们找到了一个人形自走的特殊生物雷达，甚至没有收取相关费用。要我来说的话，给我颁发一个热心市民的奖状都委屈我了。”
江水月充满怀疑地盯着唐居易：
“我很想知道，你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说出这种明显不符合事实的话都能面不改色。”
唐居易吸完了最后一颗奶茶里的珍珠，有些回味地砸吧了一下嘴：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说我待过的学校，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显示我去过吗？不论是监控、学籍、还是学生的叙述，都没有我的存在？”
江水月闻言一怔：
“是啊，这个事你可一直没有说清楚。”
唐居易放下杯子，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我因为一些错误，被超维度抹去了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不论是我的父母，还是任何认识我的人，他们的记忆都被修改过了，而记录过我的东西也都逐一消失。枭煌之前下令抓捕我的时候，有一对被清除的普通夫妻，一位姓唐，一位姓筱，他们就是我原先的父母。”
这一下，江水月终于是明白了唐居易为什么会对枭煌以及分区基地内的其他人有着如此强烈的恶意：
“你的父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清除了……是吗？”
唐居易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悲伤情绪：
“是啊……他们甚至认识我是谁，只以为我是个做社会调查的大学生，还邀请我留在家里一起吃上一顿饭……”
说到这里，唐居易忽然是嗤笑了一声：
“那时候我的失误实在是过于严重，哪怕是知道有人已经开始关注我的行动，却并未引起注意，只想着快点见到家人……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实力底蕴会强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他们会被如此简单地就列入清除名单，满脑子就只有可笑的思念。”
江水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着手里的奶茶。
“所以啊，你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过去的人了，知道我被抹去的那些过去的人。”
唐居易看着面前的江水月，眼眸中有着深意流淌：
“我记得，你最开始的时候说过对我很感兴趣，想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这个问题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因为在超维度内，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会为了生存而变成什么模样。可能用不了多久，你记忆内关于我的这些东西也会突然消失。”
面对唐居易说的这些话，江水月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只能是半开玩笑地说道：
“到了离别的时候，你原来也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说些伤感的话吗？”
唐居易也笑了起来：
“你这话说的，明显是在说我之前不像个正常人啊？我可告诉你，我还没走呢，你别在任务的最后时间内被投诉了哦？”
一边说着，唐居易一边是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神神秘秘地推到了江水月的面前：
“这个东西，是我额外送给你的礼物。我知道对于你这种记性超凡，而且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未知事物的人来说，探寻新的东西才是生活意义所在，所以特地给你准备了这个。”
“等我走后，你如果感到又失去了目标，那么这里头的东西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江水月不太明白唐居易的意思：
“一个选择？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居易却是不肯说清，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
“以后你就知道了——可千万收好，不要被你的上司发现没收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