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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扬镳     逍遥初唐txt下载     逍遥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39章 程序员的胜利!

    李牧这么说,果然引起了王鸥的兴趣。她看到孩子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想过这件事儿,孩子叫啥名字好呢?

    不过,对于李牧的话,她是一点都不信的。李牧起名的功力,她可是听说过的。巧巧给她讲过李牧给侯府护卫起名字的事情,实在想不出名字,就用数字代替,这也算是擅长起名字吗?

    不过李牧到底是孩子的爹,王鸥还是想让李牧给孩子取名的,而且李牧的文才在那儿摆着,如果他花心思,还是能取个好名字的。王鸥试探着问道:“巧巧妹妹已经生了吧,孩子取了名字没有呢?”

    “忘了跟你说了!”听到王鸥提起巧巧,李牧拍了下大腿,道:“巧巧争气的很,一炮双响给我生了对双胞胎!”

    “啊?!”王鸥吃了一惊,难免在心里跟自己比较,不禁有些拈酸:“我只生了一个女儿,巧巧还多生了个儿子!瞧瞧夫君脸上的笑容,儿子啊,唉……”

    “儿子,我取名叫做李白!女儿叫李倾城,咋样?”

    王鸥哭笑不得,道:“李白——不就是你和巧巧的姓加在一起么?有点草率吧?”

    “对呀!”李牧辩解道:“这有啥草率的,我是孩子的爹,巧巧是孩子的妈,孩子是我俩爱情的结晶,合该用我俩的姓氏命名啊。”说着,李牧有点惋惜道:“可惜咱俩的是个闺女,这要是个儿子,就叫李王了,多霸气?”

    万幸是个女儿,名字还算是正常点。

    王鸥忽然有点庆幸了,不然真的给李牧取名叫李王,不知惹出多少是非呢。王鸥聪明地不去提这事儿,问道:“那你打算给咱们女儿取一个什么名字?”

    “唔……”李牧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我夫妻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能对坐而谈,殊为不易,颇有拨云见日之感。今日刚好逢了一个十五,月儿正圆,清照人间,我便给咱家女儿,取名叫做李令月可好?”

    “令月……”王鸥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也挺不错的。虽没有引经据典,考证古文,但也不是随便两个姓氏相加那么草率,还是花了心思的。令月,颇为豪迈大气,又不犯忌讳,算是一个上等的名字。

    “怎么样?”李牧心中忐忑,他是个起名大废柴,李令月这个名字,也是抢别人来的。太平公主是几百年后了,管她到时候叫什么呢!

    “好,妾身就替月儿,谢爹爹赐名了。”

    “你满意就好!”李牧长出了口气,轻轻握着王鸥的手,道:“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肯定会没事的。”

    “嗯。”

    王鸥知道,李牧是在安慰她。蛇灵之毒若那么好解,蛇灵教也不需要搞一个传承仪式,来从数十个候选者中甄选合适的人了。她如此镇定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如果李牧死了,她一定会随着他去,孩子,就像她原本安排的那样,有巧巧在,怎么也拉扯大了。

    李牧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是听了自己的话,宽慰了许多,心中高兴,多吃了一碗饭。眼瞅着天就亮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李牧让人撤去碗碟,也没有宽衣,就这样抱着王鸥,和衣而卧,假寐了起来。

    ……

    系统空间里,李牧不在,蛇灵也消停了许多。或许是它累了,又或许是它已经试探出了,它拿宠物栏没有办法,放弃了挣扎,总之李牧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老老实实地趴着呢。

    这小蛇趴着的时候,也显得很有趣。它不是像普通的蛇类一样,盘在一起,也不是像野兽一样,趴在地上。它看起来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就好像宠物栏是一个鱼缸,它跑在水里一样,尤其周身还有偶而散发的淡绿色雾气,渲染得更像了。

    李牧看着宠物栏里头的小蛇,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什么,你肯定也听得懂。要不,咱俩聊聊?”

    小蛇‘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

    李牧又道:“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对吧?何必同归于尽呢?你也活了挺长时间吧,这么死了,岂不可惜么?”

    小蛇动了一下,李牧的话,显然说到了它的心坎里。如果按照蛇灵教的传说,蛇灵应该是渡劫飞升失败,才会落在苗疆,成为蛇灵的。那么也就是说,它心中肯定有执念。

    李牧结合了自己前世看过的修仙小说,对蛇灵的情况,合理的分析了一波。

    既然叫蛇灵,而且它还能统御蛇群,说明,它的本体,必然也是一条蛇。那么故事大概可能是这样,一条盘踞在十万大山中开了灵智的蛇妖,数百上千年的修行,只想渡劫飞升,但是,到了渡劫飞升的时候,出了意外,天雷滚滚击碎了它的肉身,只剩下了一道灵识。肉身被毁,道行下降,不复翻云覆雨之能,只能寄居在人的身上,维持灵识不灭这样子。

    假设,真的是这样,那么忽悠也就有了方向。

    “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我的不一般了吧?”李牧开启天赋技能‘忽悠’,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道:“你活了上千年,可见过这样与你沟通的人么?”

    蛇灵漂浮了起来,盯住李牧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不同,它在等李牧继续往下说。

    “实不相瞒,我与你是一回事。我原本的肉身,也没有了。”

    “放屁!”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很奇怪,不像是“听到”的,更像是“脑补”的,从心里出来的声音。这种沟通方式有点奇怪,李牧颇为惊奇。

    “这具肉身与你神魂相符,绝不可能是夺舍,你还想骗我,我那么好骗吗?”

    有门儿!

    李牧心中大喜,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不出声。他刚才说的一切,都是试探,现在蛇灵说话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我骗你做什么?我本是上天太白金星转世,因做错了事情,被贬下凡历劫。神魂相符这点小伎俩,还值得一提么?你也不想想,我若没点手段,是怎么擒住你的?你也开了神志,算是一头大妖了,就那么好拿捏的?”

    “这话——倒也不假。”蛇灵喃喃自语,显然李牧的那句‘大妖’,它是相当受用。但李牧说他自己是太白金星那一段,蛇灵显然是不信的,哼了一声,道:“你说你是天上的神仙,你怎么证明?”

    “还怎么证明!”李牧心道,老子哪知道怎么证明,但是脸上却是一点儿都不能表现出来的,一副懒得争辩的样子,道:“还用得着证明吗?我把你擒住的手段,不就是证明么?”

    “这……”蛇灵想了想,道:“算是一个,但我还是不信你,你还得证明。”

    “哎呀,你这孩子、”

    蛇灵气愤反驳:“我一千二百多岁了!”

    “本仙三万七千岁,你都没我的一个零头多,还敢跟我比?”李牧讥讽一笑,怼了回去,他已经想到了证明之法,心中一点也不虚了:“本仙从天上下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但是我这儿有一件法宝,天上地下无所不包,我看你也跑不了了,借你看上一眼。”

    李牧说着,把蛇灵从宠物栏里头放出来,抓着它的尾巴,把系统的‘数据库’给它看了一眼。

    数据库是系统的源代码,但是被李牧‘拟物’了之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面每一本书,都是一个技能卷轴。其实都是一回事,外观不同而已。

    但落在了蛇灵眼中,这就是浩如烟海的仙家典籍啊!只看了一眼,它便要挣扎地游过去。但是被李牧捏着尾巴,根本动弹不得。它想回头咬李牧,但在系统空间里,李牧就是造物主,就是这里的神,它怎么可能伤得到呢?

    在咬中李牧的瞬间,随着李牧自我保护的意识一动,蛇灵便瞬间被定住了。

    李牧见此情景,心中一动:冻成冰棍儿?

    啪嗒,一个冰块掉在地上,蛇灵愤怒的表情,透过冰的折射,显得异常逼真。

    “原来在这一亩三分地,老子就是神啊!”李牧打了个响指,蛇灵刹那间解冻,又飞了起来,要咬李牧,李牧又伸手一指,它又被冻住了。来回数次,蛇灵彻底没了脾气,蔫蔫地缠在李牧手指头上,彻底的服气了。

    “早告诉你我是天上的神仙,你还不信。你个下头没上去的,跟我这个上头下来的较劲个什么啊。”

    “服气了,服气了,仙长饶命。”

    蛇灵彻底老实了,李牧也就不再折磨它了,跟它好好聊天。

    通过刚才的实验,李牧发现了一个使用系统的新方式。其实刚刚的冰冻术也好,宠物栏的空气墙也罢,本质上都是‘代码’而已。只是在系统空间里头,李牧心念一动,代码就敲完了,速度飞快,没有延迟,看起来像是仙法而已。

    简言之,这就是程序员的胜利。就像是在开发一款游戏,敲键盘的程序员,可不就是这个游戏世界的神么?

    这个蛇灵又是没实体的,在系统空间这个只有意识形态存在的空间里头,还不是任由李牧拿捏么?

    忽然,李牧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蛇灵没有实体,只是一道意识存在自己的意识,也就是系统空间里头。那么它的本质,是不是也像是刚刚自己拟物出来的冰块一样,可以被反编译成一段代码呢?

    李牧像是忽然开窍了似的,发现这个想法竟然十分可行。

    现在的系统,是他这一路上,用原本的数据,一行行代码‘敲’出来,重新开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存在这个系统空间中的一切,都是李牧自己‘造’出来的。刚刚,他看到了蛇灵的属性,而它又是一个没有实体的‘东西’。既然存在属性,那就可以修改啊!

    拥有最底层修改权限的自己,直接改它就完事儿了。

    不是有毒吗?老子把‘有毒’的属性给你删了,看你还有啥!

    李牧忽然露出一丝狞笑,看的蛇灵心里一阵发毛,还没等它反抗,李牧心念一动,‘砰’地一下,蛇灵整个‘炸裂’开了。

    李牧眼前,蛇灵分散成了细小的微粒,漂浮在空中。而在李牧脑海中,眼前则是一串又一串的代码,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校检代码每一行的定义。

    “在这儿!”

    很快,李牧便找到了代表毒性的代码。他原本就是负责数据平衡的,对这些数据再了解不过。看到这个数值,他便明白了,为何坤伶大长老说蛇灵的毒无药可解了。因为这个数据,就是一个bug。蛇灵这个模型,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开发的,正常宠物属性数值,都是只有三位,最大数值三个九,它有四个九,多打了一位,直接多出一位数,可不突破天际了么?很快,李牧便找到了代表毒性的代码。他原本就是负责数据平衡的,对这些数据再了解不过。看到这个数值,他便明白了,为何坤伶大长老说蛇灵的毒无药可解了。因为这个数据,就是一个bug。蛇灵这个模型,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开发的,正常宠物属性数值,都是只有三位,最大数值三个九,它有四个九,多打了一位,直接多出一位数,可不突破天际了么?

    很快,李牧便找到了代表毒性的代码。他原本就是负责数据平衡的,对这些数据再了解不过。看到这个数值,他便明白了,为何坤伶大长老说蛇灵的毒无药可解了。因为这个数据,就是一个bug。蛇灵这个模型,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开发的,正常宠物属性数值,都是只有三位,最大数值三个九,它有四个九,多打了一位,直接多出一位数,可不突破天际了么?

    很快,李牧便找到了代表毒性的代码。他原本就是负责数据平衡的,对这些数据再了解不过。看到这个数值,他便明白了,为

第840章 灵儿妹妹

    此时的蛇灵,已经不复刚才的嚣张了。

    方才一瞬间,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了它。这股神秘的力量,它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它千年的生命之中,从来,哪怕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作为一只曾经的大妖,这世间什么样的力量,它没有见识过?这种没有见识过的力量,在它的理解中,只能是不存在这一世的力量。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种无法解释的强横力量,只有可能是仙力了。李牧说的话,看似荒诞,此时也可信了起来。

    蛇灵游到李牧手掌上,开口道:“愿听仙长吩咐。”

    “嘿嘿,也不用叫什么仙长啦。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名牧表字逍遥,你以后就叫我逍遥哥哥,我叫你灵儿妹妹可好?”

    蛇灵心里一阵恶心,它活了千年,啥没见过,李牧这是想占它的便宜,它还能不清楚么?但是想到李牧身上的仙力,它还是忍了,顺从地叫了一声“逍遥哥哥”,不过它还是在努力为自己争取,道:“逍遥哥哥,其实我原本有一个名字,不叫灵儿可以么?我原本叫十方九幽八荒**……”

    “打住!”李牧叫停蛇灵的话,心道你不叫灵儿,怎么满足我的恶趣味?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三万年前我还是齐天大圣呢,现在不也混成这样了么?你跟着我,就得听我的安排,往后你就叫灵儿了。”

    “哦、”蛇灵老实地应了一声,在强大的仙力威慑下,它实在是不敢反抗了。

    李牧瞅瞅它,忽然问道:“灵儿,你是一只公蛇,还是一只母蛇?”

    “你——”蛇灵强忍着没骂出声来,深吸了口气,道:“逍遥哥哥,我现在已经是蛟龙,不是蛇了。还有,蛇是没有公母的,只有雄雌,我是雌蛟,但是我也可以变成雄蛟——”

    李牧好奇心大起,道:“莫非阁下就是传说中的雌雄同体,男女不分?”

    “什么男女不分呀!”蛇灵气得要哭了,无奈道:“如果我当初没选择渡劫,而是选择化人,我就可以选择自己化成男人还是化成女人,是可以选的啊!”

    “哦——”李牧听得懵懂,对上古修仙的事情,他基本上是一无所知的,这话题还不能多聊,聊得多了,自己露怯,装神仙下凡的事情可就露馅了。

    “这么说,你原来的本体,是雌蛇对吧?”

    “是蛟……”蛇灵无力地说道,叹了口气,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你也没了肉身,何必在执着原本的样子呢?不妨就化成人形吧,如何啊?”李牧循循善诱,渐渐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蛇灵怔了一下,李牧瞧着它的样子,以为它是不愿意,道:“要不就算了——”

    蛇灵摇了下头,道:“倒也没有什么不愿意,我现在没了肉身,只剩下一道灵识,其实什么样子,也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我现在只是一道灵识,想化成人形,也化不成呀。”

    “这个好办。”李牧已经逐渐掌握到了掌控系统空间的窍门,他既然可以修改蛇灵的数据,也能修改他的外形,对一个程序员来说,这算是啥啊,不就是建个模的事儿么?

    李牧来到‘电脑’旁边,给蛇灵看显示器,心念一动,显示器上出现了很多贴图:“来,你自己选一个,你想要啥样子,我就能给你搞出来啥样子。”

    久违的招待甲方爸爸的感觉啊!

    看得出来,蛇灵是认真想过自己化人的样子的,李牧让它选,它选得非常认真。李牧给蛇灵开放的数据库,正是《大唐群侠传》创建人物的数据库,里面有大唐群侠传中,所有人物的细节贴图,鼓捣了好一会儿,才最终鼓捣出来一个蛇灵满意的样子。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女娃,扎着两个羊角辫儿,脖子上戴着一块通透的羊脂玉,玉上头雕刻着它现在的样子,算是留一个念想。因为习惯了‘腾云驾雾’,李牧还给她准备了一朵云彩,可以随着她的心情‘电闪雷鸣’,这不费什么劲儿,敲几行代码就是。

    “就这样了?没啥别的想要的了?”

    “嗯,暂时这样吧。”蛇灵满意的点点头,语气像极了心里满意,但还想扣点钱的甲方。

    李牧暗道自己的职业病算是好不了了,心念一动,蛇灵整个又分解成了粒子。与此同时,‘电脑’里面建好的模型,也被他‘拉’了出来打散,双手一动,两种粒子融合在了一起,光华一闪,刚建的模型便出现在了李牧眼前。

    小女孩坐在云彩上,显得有点呆萌。很显然,蛇灵还没习惯这具人类的身体。

    “你可以试着动一动、”李牧抬了抬手,给它做演示,道:“就像这样,动一动?”

    “动……”小女孩张口说道,抬了下手,啪叽在云朵上摔了一跤。谁让她原来只有两个爪子,忽然有了四肢,自然会不协调。

    李牧没有笑话她,而是伸出手帮她适应。她自己选的形象,是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形象,五六岁的孩子,已经能自己行走了。李牧帮她找到了行走的感觉,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可以走得很顺畅了。

    李牧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也是非常开心,道:“咋样,后悔没有早化成人吧?渡劫飞升也没啥意思,以后你就好好做个人吧。”

    蛇灵跑回李牧面前,道:“我以前在人的身体里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睡觉。以后我跟着你混,能不要睡觉吗?”

    那你也不能偷窥我呀。

    李牧心理犯愁,琢磨了一下,问道:“你现在能看到外面么?”

    “什么外面?”蛇灵茫然四顾,道:“不就是这么一个房间吗?还有什么?”

    李牧松了口气,看来蛇灵跟自己还是有‘权限’级别的不同的,自己在系统空间,能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它却只能看到系统空间的情况,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如此,倒是也不用担心什么。

第841章 终极目的

    李牧把弱智的ai系统代码重新编译,化作一道光华,‘放’到了蛇灵身上,道:“往后你在这里,可以自由活动,我的那些仙家典籍,你也都可以翻阅,有用的你就学学。”

    这便是李牧的‘终极目的’了,他想让蛇灵来接替他的弱智ai助手。

    之前他已经测试过了,ai助手之所以会弱智,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因为代码优化程度不够,他的‘cpu’也就是他的大脑,空不出多余的资源来运行这个ai助手,反应非常的迟钝,所以才会变得弱智。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要么优化代码,这需要大量的时间,要么就是找另一个‘大脑’来,如同手机处理器的‘协同处理器’一样,专门负责处理ai助手的运行。

    蛇灵在系统空间中,存在‘独立的智慧’,很显然它可以达到这个标准。所以李牧便想,如果把ai助手的工作,交给蛇灵来完成,对他来说,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对她有点残忍了。可以想象,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系统空间里,没日没夜的呆着,得多无聊,多寂寞,这根被关在监狱里有什么区别?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蛇灵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她本是一头大妖,修行千年。作为一个修行者,寂寞早已不是什么问题。她们对寂寞的概念,非常模糊,更在意的是缥缈的,玄之又玄的‘道’。

    李牧现在对她开放‘仙家典籍’,对蛇灵来说,这等于是可以解决她很多在‘道’方面的疑惑。这就如同一直自学的孩子,忽然有机会上学一样。原本她就认为,渡劫失败,就是自己摸索着修行,走岔了路,现在有机会得到答案,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么?

    难道君不闻,朝闻道,夕死可也?

    李牧这种感受,就如同养狗养猫的人,会觉得猫狗需要穿衣服一样,是一种把‘人’的思想,强加给动物,把动物拟人化的表现,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如果猫狗需要穿衣裳,那一身皮毛长来何用?

    但李牧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在心里打定主意,等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毕,好好优化一下数据,争取把系统空间扩大一些,这样至少它待在系统空间里,不会显得太憋闷了。

    ……

    基本搞定了蛇灵的事情,李牧的意识又回到了现实。他不回来也不成了,王鸥已经急得快哭了。

    方才在去掉蛇灵的毒性数据,以及重新建模的时候,由于cpu,也就是李牧的大脑急速运转,产生巨大的热量,直接导致他整个人都发烫了起来,皮肤本来就不白,整个红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发紫甚至发黑了。落在旁人的眼中,这便是典型的毒发症状。

    王鸥原本是靠着李牧肩膀睡觉的,感觉到他发烫后醒了过来,看到李牧的样子,赶紧通知独孤九,让他把坤伶大长老给找了过来。

    坤伶大长老看到李牧的样子,也以为是毒发了。这种情况,在他看来就是无计可施,但是手搭在脉上,却惊讶的发现,李牧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没有了,他震惊地想要仔细检查的时候,李牧已经醒了,伸手挡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我已经没事了。”

    ‘超频’对身体还是有点影响的,至少李牧此时头痛欲裂,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他通宵加班,第二天早上想要睡一会儿的时候,从椅子上爬起来的那种眩晕感。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睡。因为今天的戏还没演完呢,山下还有唐俭带来的人,山上还有数千苗寨精锐,两边对峙的时候,一丁点儿的火星,都能擦枪走火,造成伤亡,眼下大好的局面,不必要的意外,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李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道:“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蛇灵的事情,不必担心了。”

    坤伶大长老百思不得其解,道:“这怎么可能呢?侯爷可否告知下官,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抵挡住了蛇灵之毒?这是不可能的啊!”

    王鸥、独孤九,贞羽等人也都关切地看过来,李牧想了一下,道:“我在长安见过孙神医,我俩私交甚笃,乃是忘年之交。他临行之际,送我一丸‘保命丹’,没有告知是什么药,只说是性命攸关之际,可保性命。昨日我便吃了这个东西,没想到有如此神效。”

    祭出了孙思邈的名号,众人的疑惑少了大半。虽然坤伶大长老还是认为,孙思邈解不了蛇灵之毒,但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能解开蛇灵之毒,也必定是孙思邈无疑了。

    李牧的情况摆在这里,总不能是他自己解毒的吧?

    李牧给出了解释,打发了坤伶大长老让他去做准备,倒在王鸥的怀里眯起了眼睛。独孤九看着李牧的样子,道:“大哥,你确定没事么?”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李牧吐出一口气,实在有些睁不开眼了,道:“告诉他们,晌午再说吧,我实在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

    见独孤九还要问,李牧补了一句,道:“就是累了,别让我说话了。”

    话语中说不出来的疲惫,独孤九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带着贞羽一起出去了。

    王鸥看着怀里的李牧,也想要问问,但是看着李牧的样子,又实在是太心疼了,嚅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他,调整了姿势,让他可以躺得更舒服一点儿。

    李牧沉沉地睡去了,意识没有回到系统空间里。身体的疲惫,靠意志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多日的疲劳累积在了一起,已经到了这具身体能够承载的临界点了。如果他再不休息,很可能真的会猝死掉。如今刚跟王鸥团圆,还有了三个孩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他可舍不得死了。

    好一个回笼觉,连个梦都没做,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

第842章 土官制

    “戏已经演完了。”

    说话的是唐俭,白天的时候,看到李牧一直昏睡不醒,听独孤九说了细情,唐俭便做了主张,按照李牧的意思,与王鸥一起配合,把戏给演完了。是以李牧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朝廷的‘大军’已经撤走了,唐俭还没走,一来是惦记李牧的身体,再者也是想问问后续该怎么办,这才留下的。

    李牧刚醒还有些懵,听唐俭简单把事儿说了一遍,道:”那个崔玉言和苗疆的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汉官,都抓起来了没有?”

    独孤九接话道:“胖达找到了崔玉言,把他给拖了回来,扔到了水牢里面,等候发落。其他人听到风声,四散逃窜,正在追捕。”

    “一个都不能放过,都抓起来,按照罪行大小,要公审。”

    唐俭为官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公审’这个词儿,道:“何为公审?”

    “简单来说,就是把一切摊在明面上。”李牧解释道:“苗疆这块地方,苗、汉混居,却由咱们汉人统治。苗人最担心的,便是朝廷处置不公,偏帮汉人。心怀戒惧,甚至是不满。例如,有汉人杀了人,苗人会觉得,朝廷一定会偏帮,从轻发落。而苗人杀了人,苗人会觉得,朝廷这是栽赃陷害。不怪他们,人心如此。”

    唐俭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虽来蜀州仅有几个月,已经遇到不少次这种事情了。”

    “公审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李牧沉声道:“苗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不够公开,不够透明,让他们有很多联想的空间。如果我们能够公审,把审判,改在如同若琐节这样的场合,把案情全部公开,给所有苗、汉百姓听到。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偏不信,所有细节公开透明了之后,还能有人说出来偏帮了。”

    “这倒是个办法。”唐俭点头附和,心中却想到了另一个事儿。

    他留下等李牧,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想为崔玉言求个情。倒不是他吃了崔家的贿赂,想救下崔玉言的性命。唐俭半分的贿赂也没收,但这件事儿,他却不得不做。

    因为,崔玉言是博陵崔氏,如今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如果崔玉言死了,博陵崔氏必不能善罢甘休。跟李牧的死仇,也就算是结下了。唐俭这么做,也是为了李牧着想。哪怕看着崔玉言不爽,不忿,把他流放,囚禁,怎样都行,留他一条性命,或许还能威胁一下崔家,让其投鼠忌器,总比杀了,结下一个死仇好得多。

    但是听李牧说出公审来,唐俭便知道,自己的这个话不用说了。李牧已经打定主意,把事情做绝了。

    其实公审这事儿,长个脑袋的官儿都想得到。确实如李牧所说,全部公开透明之后,猜忌会小非常多。但是为何历任官员,没有这么做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些事儿,它就是不方便公开的。

    苗疆臣服于大唐,是因为苗疆想要臣服么?那是畏惧大唐兵威。如果想让苗人顺服,只施行仁政是行不通的。还是得施以威严,该偏帮的时候,就得偏帮。

    不过现在,确实也是到了时机了。都怪崔玉言等人,把事情做得太过火。如今不公审,苗人怕是也不能信服。而如果把这件事做好了,必能笼络大批人心。

    李牧此时做出这种选择,也是正确的。但是,他也必定得罪死了苗疆的汉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不过看李牧的样子,和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似乎也根本就没在乎。

    唐俭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猜透了李牧的心思,废话也就不说了。换个角度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想要劝得也有些多余,李牧跟博陵崔氏的仇,早就结下了,这次卖个好,也未必能缓和,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了。

    到底还是老了啊,瞻前顾后的。

    想通了此节,唐俭也豁然开朗,道:“这事儿就交给我了,这几个月我也不是混日子的,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儿,都在我心里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不出三天,全拿住了。”

    “好,就三天。”李牧琢磨着,苗寨这边的闲杂事情,也得几天处理。而且他现在身体虚弱,也不宜立刻上路,道:“还要麻烦唐公,写一个折子奏明陛下。”

    唐俭赶紧摆手,道:“我都是配合你,事儿都是你做的,你安排的,这折子怎么让我写,我可不写,你自己写。”

    唐俭做官,从来都是保持中立,四平八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像李牧这种,很明显就半点规矩没有的行事风格,他根本就不成。想都不会那么想,做也不可能那么做,这折子让他怎么写?

    李牧本来是想借唐俭之口,把土官的制度方案说给李世民。但唐俭说什么也不答应,他也就没有强求,想来就算是唐俭上了折子,李世民也不会相信,这种构想出自唐俭之手,既然是脱裤子放屁的事情,还是自己做了得了。

    又闲聊了一些公审的细节,李牧让独孤九代自己送唐俭下山。李牧则在王鸥的搀扶下,来到隔壁房间瞧闺女。方才在李牧昏睡的时候,王鸥已经喂过奶了,孩子吃饱了,睡的正香。

    新生儿都长得差不多,丑丑的,皱皱的,没有什么看头。但是李牧看着孩子,怎么都看不够。但他却不伸手去摸,王鸥在旁边看着,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女儿,眼眶有些红,自己把女儿抱了起来。

    李牧的眼神,跟随者孩子来到王鸥身上,见她好像要哭了的样子,心里猜到了一二,道:“我不是不喜欢抱孩子,而是不怎么会抱孩子。在洛阳的时候,我就抱不好,抱了就哭,总怕把孩子弄疼了。”

    “令月喜欢她爹爹,肯定不会哭的。”

    “唉——”李牧知道,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只好从王鸥怀里把孩子接过来,也是巧了,他刚接过来,孩子就醒了,嚎啕大哭了起来。李牧赶紧把孩子还给王鸥,道:“看吧看吧,我就不招人待见!”

    “巧了,孩子没睡踏实。”王鸥抱着孩子,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很快孩子就又睡着了。李牧有些羡慕地瞧着,王鸥把孩子递过来,他赶紧把手背到了后边,朝摇篮努嘴,道:“我可别抱了,等孩子长大点儿,我再抱也来得及,听她哭我心里难受。”

    “你呀、”王鸥拿他没辙,只好把孩子放回了摇篮。李牧把手搭在摇篮边上,轻轻晃动,孩子没醒,他这才露出笑容来。

    “我做了一个摇篮,下边有个机括,上了弦之后,不用人摇也能晃悠。”李牧对王鸥说道;“渡江的时候不是出了意外么?都留在江对岸了,我叫小九儿派人通知一下,用唐公的船都运过来,还有伺候月子的老妈子呢。”

    “这不都预备了么,用不着那么多人,先别折腾了。”王鸥握着李牧的手,道:“等过几天,公审完了,我随夫君回去的时候,不就都看见了么?”

    “那倒也是。”李牧笑了笑,拉着王鸥的手,坐到了床边。贞羽从外头回来,瞧见这一幕,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悄悄地退了下去。

    “夫君,蛇灵的毒既然解了,蛇灵现在何处?消失了么?”

    “这……”李牧不想瞒着王鸥,但是他确实没法解释蛇灵的去处,说它成了ai助手,王鸥也听不懂啊。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它消失没有,我又没看过它的样子。既然毒已经解了,那就应该是消失了吧?”

    “没了蛇灵,蛇灵教怎么办?”王鸥毕竟当了十多年的圣女,对蛇灵教还是有些感情的,她知道蛇灵教对苗人意味着什么,担心没了蛇灵教之后,九乡十八坞的百姓会出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李牧拍拍王鸥的手背,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没了蛇灵教,苗疆也不会乱的。”

    “怎么呢?”

    “其实苗疆存在的问题,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苗人跟汉人的问题,另一个就是白苗和乌苗的问题,而造成这些问题的根本原因,说到底还是利益。”李牧稍微压低了声音,免得吵醒孩子:“苗人跟汉人的问题,刚刚我已经说了。朝廷的统治不能变,这是基础,但是朝廷也可以改善方法,更加公开透明,做到苗汉如一,公平公正。这样,问题不能说没有,必然会少很多。”

    “而苗人自己的问题,也有解决之道。”李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从前白苗和乌苗有了分歧,会来到灵蛇山,让蛇灵教的教主活着长老出面调解。蛇灵教的意义,也就在于此。如今这个职能,逐步要向朝廷过度,由朝廷来充当这个中间人的角色。”

    “而再进一步分析,为何白苗和乌苗会有很多矛盾呢?”李牧看向王鸥,问道:“我听贞羽说过,你这些年为苗人做了不少的事情,那你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么?”

    “这……”王鸥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

    李牧解答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两个大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利益的问题。白苗和乌苗的问题,也出在利益上。朝廷以前的政策,是围堵苗人,不让苗人过岷江。这样就导致了,苗人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现有苗疆这一块地方。这块地方,除了山就是林,土地非常贫瘠。资源十分有限,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白苗和乌苗自然会有矛盾。”

    “但如果朝廷把封锁打开了呢?”李牧畅想道:“如果岷江两岸,有了桥梁,船舶,随时随地没有限制,都可以渡船了。苗疆的物产,可以售卖到长安,洛阳,长安洛阳的物产,也可以贩卖到苗疆。九乡十八坞的百姓,都有了额外的营生,大家有了别的事情做,还会有时间窝里斗么?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伙想的事情,大概都会是怎么去发展自己,为了一点水源就大打出手的事情,肯定会少很多。”

    王鸥本就是才女,见识跟智慧,都在寻常女子之上,李牧说的意思,她能够听懂。简单来说,这就是转移内部矛盾。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从前想也是白想。她不是李牧,给不了政策上的帮助,而解决这件事的根本出路,还得是在朝廷的态度上。

    李牧有信心抗下这件事,但是王鸥确实永远也做不到的。

    “我只怕,没了蛇灵教的制约,九乡十八坞的苗民,不一定会按你预想的那样做。”王鸥说出了心中的担忧,道:“其实白苗也好,乌苗也罢,他们内部也是松散的很,只是在两边对峙的时候,会提我是白苗或者乌苗,白苗和白苗之间,乌苗和乌苗之间,也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有问题更好,就怕没问题。”李牧道:“只有有问题了,他们才会依靠朝廷为他们做主,这样朝廷才不是一个花架子。”

    “但是怎么保证,他们对朝廷的忠诚呢?”

    “把他们跟朝廷绑在一起不就行了?”李牧轻笑道:“九乡十八坞,所有苗寨的寨主,朝廷都授官,这个官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只要大唐存在一天,他们这个官就存在一天,父传子,子再传子。就算是他们为了自己,他们也得拥护朝廷。”

    有。”

    “有问题更好,就怕没问题。”李牧道:“只有有问题了,他们才会依靠朝廷为他们做主,这样朝廷才不是一个花架子。”

    “但是怎么保证,他们对朝廷的忠诚呢?”

    “把他们跟朝廷绑在一起不就行了?”李牧轻笑道:“九乡十八坞,所有苗寨的寨主,朝廷都授官,这个官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只要大唐存在一天,他们这个官就存在一天,父传子,子再传子。就算是他们为了自己,他们也得拥护朝廷。”他们也得拥护朝廷。”

第843章 错位的感情

    李牧不是一个政治家,他实在也不懂如何去处理政务。但他提出来的建议却不用担心会错,因为他有远超现在一千年的阅历,他看到过还没发生的历史,他知道历史是怎么演变的,也许一种制度放在历史长河中,并不是最优解。但在已经验证过的历史里,这个制度诞生的时候,就是当时的最优解!

    土官制度,也是这样一个制度。但真正土官的制度,诞生却要在几百年后,下一个朝代,宋朝。土官又称土司、土酋,对应的是朝廷委派的“流官”而言的。流官有升迁,三年一小考,五年一大考,差不多都能升迁或者调任,而土官则不然,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是生生世世都不会走的。宋朝平侬智高起义后,加封土酋为土官。从此土官便成为中原王朝控制西南边陲的重要手段之一,直到明朝‘改土归流’政策推行之后,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宋朝到明,数百年的历程,一直未有多大的改变,足以说明这个制度是附和历史发展潮流的。

    一个制度,有其优越性,也有其弊端。土官制度的优越性在于,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地方,朝廷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施以‘最低程度付出’的高性价比统治。古代交通不便,万里之国政令无法做到通达。兼之,中原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很大程度不同,想要彼此融合,着实非常困难,中原王朝要的是万国来朝,四海升平,土官制度,可以很容易维持这一点。

    但弊端也是难免的,土官历代掌控权力,实则与‘古皇帝’无异了。中原王朝势力强大时还没什么,倘若中原王朝积弱的时候,很容易就揭竿而起了。

    但是现在,无需担心这种事情。唐王朝的大部分时候,都是霸主之姿,至少在李牧死之前,他能看到的唐朝都是‘上升态’,至于之后的事情,死都死了,管他洪水滔天?

    李牧给出的,就是朝廷与苗疆,现阶段的最优解,不要说是王鸥,就算长孙无忌在此,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夫妇二人聊了一会儿,把孩子抱到回了房间,搁在床上一起睡。孩子醒了,王鸥又喂了一遍奶,李牧点了一盏灯,给李世民写密折。

    此间发生的事情,总要交代一下。尤其是王鸥生了个女儿,李牧特别的想让李世民知道一下。

    李牧还特意想了一会儿,自己为啥会有这种感觉。情敌之间的炫耀?好像也不是,说到底,李牧好像也没有把李世民当成是情敌过。这种感觉很有趣,在李牧的潜意识里,他没把王鸥当成长辈过,也没把李世民当成同辈过。

    虽然王鸥的年龄比他大不少,但是漂亮的女人,总是有些特权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李牧回想起了自己的初中时代,当时还珠格格热播,学校附近总有卖那种人物不干胶的,不知多少少年的懵懂情愫,是献给紫薇金锁小燕子的。当时他和这些演员的年龄差距,也有十来岁,但是当时也不会觉得‘等我长大了娶你’这件事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年龄差距这东西,总要岁月产生年轮之后,才会有分别。但是美人,总是岁月眷顾的,同样是三十许人,王鸥的脸上,却找不到什么岁月的痕迹,只有年龄带来的风韵。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李牧穿越之前活到了二十八岁,他的心理年龄也小三十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李世民呢,虽然跟他穿越之前的年龄差不多少。但俩人初次见面开始,就是差一个辈分,而且有‘名人光环’加持着,李牧下意识的就把他当成了长辈,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直到知道李世民心仪王鸥,李牧才开始矛盾了起来。但当时的感觉仍然是,这俩人怎么能扯在一起?李世民这头老牛——

    但实际上,人家才是同龄人。

    现在王鸥已经生了他的孩子,所谓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大势已定了,李牧更没啥担心的了。告诉李世民一声,有一点想让他死心的成分在,但更多的还是,就像告诉长辈一声,有这么一回事情。

    私事说完了,正事也得说。经此一‘役’,李牧算是把‘两崔’得罪死了,清河崔氏虽然明面上说,自家的长子长孙早逝,但实际上能不知道崔玉铮活着的事儿么?这些年,崔玉铮明里暗里,也没少帮衬崔家。所谓王鸥的买卖,有多少实际上是崔家的,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崔玉铮死了,他们岂能干休?

    博陵崔氏更是了,崔玉言可是崔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嗣,被判流放,都能半路给劫下来,这得是下了多大的气力。如今死在李牧手里,博陵崔氏自此无后,也许偌大的家业,就要落入旁支之手了,这份仇恨,真可谓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李牧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他现在携家带口的,不得不多考量一些。

    事情还是得做,但是办法,需要巧妙一点,在他做之前,他必须得先跟李世民打个招呼,这样有什么事情,也有个提前的准备,否则再见面的时候,少不得又得挨喷。

    约莫半个时辰,李牧把信写完了,一张寸许字条,正反两面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李牧把信绑在鸽子腿上,趁着天还没亮,没人会注意,把鸽子放了出去。

    做完这些,再回到卧室,孩子已经又睡下了。王鸥已经把被窝暖了,见李牧回来,为他宽衣。李牧轻轻拥着王鸥,看着旁边摇篮里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王鸥听到他叹气,问道:“夫君是为崔家的事情忧愁么?”

    “我倒不是怕了他们。”夫妻两口子,没有啥不能说的话,李牧道:“崔玉铮死在我手里,我能担待的起。只是如此,我怕我没法给你个名分了。”

    “原本我也没想过这件事啊。”王鸥靠在李牧肩头,响起了当时在巧巧面前,自己说过的话,道:“我出身太原王氏,又是两家做主,嫁到了清河崔氏,娘家,夫家,都是名门望族,谁也拉不下这个脸来,再说我还比你年长那么多——”

    “你我已经是夫妻了,提这些做什么?”李牧摆手说道:“我一定要让你光明正大嫁给我,太原王氏那边,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清河崔氏这边,崔玉铮死了之后,我没有十分的信心了。”

    听到李牧一直提起崔玉铮,王鸥的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

    她是被家里逼迫嫁给崔玉铮的,俩人之前没有见过,甚至因为崔玉铮从小患病深居简出,王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嫁给崔玉铮,她心里是不情愿的。但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赖崔玉铮,是两家长辈做的主。他对崔玉铮,没有什么感情,但也谈不到什么恨意。

    崔玉铮久病在床,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王鸥刚嫁过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就当这辈子自己过了。都是大户人家,家里下人多得是,照顾病人也不用她亲自动手,每日看看书,养养花,怎么还不是过呢?

    后来阴差阳错的,俩人成了‘共生’的关系。王鸥有了恨崔玉铮的理由,但她其实也没怎么恨崔玉铮。都是天涯苦命人,很来很去的有什么意思呢?何况这些事情,也都不是崔玉铮做下的,她不是不明理的人。

    真正让她对崔玉铮产生恨意,是从崔玉铮逼她借种开始。在被病魔折磨多年,活在有今天没明天的状态下,早就已经活够了的崔玉铮,心理终于变态了。但这一份恨意,在见到李牧之后,便也就抵消了。相反王鸥还有点感激崔玉铮,若不是他的逼迫,她又怎会遇到心上人呢?

    其实俩人之间的事,就像李牧对王鸥和李世民的错位一样,王鸥也从来都没有把崔玉铮当成是丈夫过。所以她在跟李牧交往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负罪感这一说。

    但是王鸥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崔玉铮对她的心意。

    人最隐瞒不了的,便是感情。崔玉铮也并非一个天生就很坏的人,在俩人刚刚成亲的时候,崔玉铮虽然已经不能动了,但还是很积极的想跟王鸥拉近关系,王鸥还记得当时他让下人拿出一叠书稿,说是他八岁的时候练字的习作,可以看得出,颇有二王之神韵。如果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也许崔玉铮也会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或许,她也会逐渐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跟崔玉铮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也许,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但也许毕竟是也许,人生哪有马后炮的事情。她对崔玉铮,从同情怜悯,变成厌恶憎恨,现在他死了,便也如过眼云烟一般,什么都淡了。

    现在她看重的是身边的夫君,还有襁褓中熟睡的孩儿。这才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真正在乎的全部。

    “夫君、”

    李牧这边都快眯着睡着了,王鸥忽然开口,李牧迷糊地应了一声,睁开了眼皮:“怎么了?睡不着?”

    “我手里的生意,都交给崔家,也许能换——”

    “嗨、”李牧搂了搂王鸥的肩膀,道:“我当你想了半天,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从来都是人求我,哪有我求人的事情。我愁,就是愁个不能光明正大,但是反过来说,不光明正大,谁还敢说我闲话?我是泥捏的啊?早晚有他们求我的时候,办法不妨慢慢想,慢慢等,咱们日子该过过,还用得着求他们了?”

    李牧打了个哈欠,道:“乖,睡吧,好几天,也没正经睡个觉,凡事有我呢啊,你就把孩子照顾好就成了。”

    “唔——”王鸥抿了抿嘴,有很多话想说,但李牧把话封死了,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迟疑了一会儿,王鸥道:“夫君,我有一些生意,你也帮我担待着么?”

    “哎呀,你夫君我身家百万,不差你那点钱,生意嘛,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呗……”

    “可是妾身的生意,也在百万贯上下啊。”

    “百万就百……”李牧忽然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王鸥,道:“你刚才说啥?你的生意,也、百万贯?”

    王鸥点点头,道:“这些年生意一直在扩大,东到东海,西到吐蕃,南到琼州,北到薛延陀,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吧。”

    李牧满脑袋问号,他不是在怀疑王鸥,而是在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李牧的声音,都加吧加吧,也有百万之数。但是他的情况,能跟王鸥一样么?

    “哎呀,你夫君我身家百万,不差你那点钱,生意嘛,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呗……”

    “可是妾身的生意,也在百万贯上下啊。”

    “百万就百……”李牧忽然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王鸥,道:“你刚才说啥?你的生意,也、百万贯?”

    王鸥点点头,道:“这些年生意一直在扩大,东到东海,西到吐蕃,南到琼州,北到薛延陀,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吧。”

    李牧满脑袋问号,他不是在怀疑王鸥,而是在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李牧的声音,都加吧加吧,也有百万之数。但是他的情况,能跟王鸥一样么?“哎呀,你夫君我身家百万,不差你那点钱,生意嘛,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呗……”

    “可是妾身的生意,也在百万贯上下啊。”

    “百万就百……”李牧忽然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王鸥,道:“你刚才说啥?你的生意,也、百万贯?”

    王鸥点点头,道:“这些年生意一直在扩大,东到东海,西到吐蕃,南到琼州,北到薛延陀,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吧。”

    李牧满脑袋问号,他不是在怀疑王鸥,而是在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李牧的声音,都加吧加吧,也有百万之数。但是他的情况,能跟王鸥一样么?

第844章 这还是我的系统么?

    在确认了王鸥不是开玩笑之后,李牧收回了自己刚才的判断。他本以为王鸥虽然很有钱,但也不过是十几二十万贯顶天了,偌大的清河崔氏,应当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不要脸了。

    但若是一百万贯呢?

    估计就是“真香”了。

    如果他们还不“真香”,直接把这笔钱送给李世民,讨要一份赐婚的圣旨,估计李世民权衡利弊之下,也能‘真香’。

    但问题是,这么多钱,凭啥交出去啊!

    李牧是肯定不会吃这么大的亏的。

    忽然,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老婆跟那个卢夫人走得这么近,她和继嗣堂之间——

    李牧吞吞吐吐地询问了一下,果然情况有些不妙。

    “夫君,我跟卢姐姐,五岁就相识了。”王鸥也大概猜到,李牧和卢夫人可能有些不对付了,小心地斟酌着语句:“她年长我数岁,待我如姊亦如母,对我再维护不过。在我人生最苦闷,最低谷的时候,也是她伸手拉拔,否则我哪会做什么买卖,连账本都不会看呢。后来卢姐姐事务繁杂,便把生意上的事情,交予了我一些。我在继嗣堂中,大小也算是一个执事。不过姐姐很为我着想,我只负责跟生意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是一点也没参与的。”

    王鸥这么说话,多少有点替卢夫人卖人情了。卢夫人带她做生意,固然不假。但若王鸥不是天赋过人,即便卢夫人再怎么帮衬,她也绝不可能做下今天这么大的生意的。更遑论会把继嗣堂的生意教给她来打理,若她是个愚蠢的人,再怎么亲的姐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鸥瞧着李牧的脸色,轻声道:“如果夫君不开心,我就给卢姐姐去一封信,跟她说明白,以后这些生意都与我无关了。不管是继嗣堂的生意,还是我的生意,都是卢姐姐帮衬的,就送给她吧。就当没有这些事儿,当年投入的本钱,也早就赚回来了。没了这多出来的一百万贯,咱们还剩下一百万贯呢。王鸥抬手往下指了指,道:“就在这山腹之内,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入口极为隐秘,还有初代教主设下的机关,不知道关节的,误入即死。里面藏着历代教主攒下的财宝,三年前我统计过一回,光是金银不算古玩宝石等,就有百万之资。咱们回洛阳的时候,都挖出来带走吧。”

    “唔——”李牧琢磨了起来。

    他想不想要钱呢?想要,这世上谁能嫌钱多呢?要是李世民知道这里有价值百万贯的宝藏,他一准儿的发兵来抢。有了这一百万贯,他的万人骑兵就有眉目了。这笔钱落到李牧的手里,也是极为有用的。有了这笔钱,他想把洛阳打造成金融中心的计划,至少可以提前三年完成,造万石船的事业,也不会因为钱的方面,耽误任何进度了。

    但是,这钱能拿吗?

    蛇灵教历代教主的积攒,说白了就是苗疆这些百姓的家底子。如果说,苗疆这些百姓很有钱,倒也无所谓了。但是现在苗疆的大部分百姓,与中原的百姓相比,很明显都是在贫困线以下挣扎求生,这种时候他把钱拿走了,于心何忍?

    李牧这么想,多少有点圣母了。其实在所有人的眼中,蛇灵教的财富,都不是苗人的财富。蛇灵教的财富,从来也没有跟苗人共享过。历代教主往下传,也是给历代教主花的,跟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蛇灵教诞生之日,就是带着奴役苗疆百姓的目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奴隶的敬献,能说是他们的存款么?显然不能。

    但是李牧,做不到这种。他可以做到心安理得的坑门阀,坑勋贵,但他没法心安理得的,看着挣扎求存的人,因为他的某些举动,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思忖了半天,李牧道:“蛇灵教的钱,咱们就不拿走了。至于继嗣堂么——”

    李牧笑了一下,道:“也不用退出来,若是因为嫁给了我,就让你跟最好的姐妹离心,我这个丈夫也做得够失败的了。咱们各论各的,生意该做继续做,挣钱的事情,有啥不能干的。”

    “可是——”王鸥犹豫了一会儿,道:“夫君,你也知道继嗣堂是做什么的。若是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了,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我想退出来,也不光是因为这些,现在咱们有了女儿,以后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不太想参与了,我想空出时间来,多陪伴夫君,养育咱们的女儿。”

    “这样啊……”这也是李牧心中所想,没说出来,是怕王鸥因为他,放弃事业。但王鸥既然自己也是这么想,那他也没有阻止的理由,便道:“既如此,你就按你的心思办。我多句嘴,苗疆这边,往后也不能完全不管。你看这个地方,百姓生活得比中原战乱过后,还要艰难许多。铲除了崔氏的势力之后,也需要势力填补。等回到洛阳,咱们组织一个商队,不打算赚钱,帮衬一下九乡十八坞的百姓,也算是有始有终吧,毕竟你是她们的圣女。”

    “嗯!”王鸥笑着点点头,为九乡十八坞的百姓做点事儿,她是非常乐意的。以前她也是这样做的,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牧的意思她听懂了,为苗疆培育一些商人,让行商的种子,在苗疆生根发芽。就像是中原的商人,做生意能做到丝绸之路,沙漠的另一头似的,只要朝廷打开了政策,苗疆的经济很快就会有起色的。

    俩人调整了一下姿势,王鸥轻轻依偎在李牧胸膛上,半眯着眼,显得有些倦了:“蛇灵教没了之后,这蛇灵山你打算怎么处理啊,宝藏你又不想带走,留在这儿没个看守的,我怕早晚会出事儿。”

    “不是说有机关么?”

    “有机关能防住几人啊,乌苗、白苗的长老们,大多都知道有这么个宝藏,若是没人看管了,他们从山顶往下挖,挖个一年半载的,还不是啥都挖出来了么?”

    确实也是个问题。

    李牧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别解散蛇灵教、”停顿了一下,没等王鸥问,他继续道:“咱们把它改一改。”

    “唔?”

    “建个门派怎么样?一个只有女子能加入的门派。”

    王鸥微微蹙眉,狐疑地看向李牧,道:“为何只让女子加入?”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李牧看到王鸥的眼神,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但他还真不是有那个心思,而是想到了《大唐群侠传》里头的一个门派,在游戏里头,就有一个门派是只能创建女性角色的。

    “你看无论是白苗还是乌苗,都是男人管事情。那些寨主啊,长老啊,都是男人。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苗疆的女人受欺负了,她们怎么办?”王鸥下意识的点头,李牧继续循循善诱,道:“咱们不妨就创建一个只有女人能加入的门派,让这个门派,制衡乌苗,白苗,也算是给苗家的女儿一个共同的娘家了。”

    “这个门派可以收容苗家天赋好的女孩,传授她们本事。比方说武功啦,医术啦等等。也可以收容一些孤儿,免得她们被饿死。我可是知道,苗疆这边也是重男轻女的。男娃即便没了父母,也大多有人收养,而女娃若是没了父母,多数都是丢弃了。”

    这话可是说到了王鸥的心坎里,她在苗疆十余年,类似的例子见过不知多少。每次她都是想办法把孩子救下了,但她一个没孩子的女人,也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只能是拿钱给收养孩子的人家。但是有些人,拿了钱之后,也会想办法让孩子夭折了。人性人心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等这些孩子长大了,有了心仪的对象,找了婆家之后。就算她们离开了门派,毕竟是在这儿生,在这儿长的,心也是向着这儿的。到时候,无论是乌苗,还是白苗,都有咱们眼线,风吹草动咱们都知道——”

    王鸥听着有点不对劲了,问道:“夫君这是要做什么呀,咱们又不是想在这儿当土皇帝。”

    “那也得放着乌苗或者白苗势力做大之后造反吧?”李牧解释道:“咱们的本意初衷,是让老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过上好日子。可不是养着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满足他们的一己之私的。人性是拿不准的,他有求于你的时候啊,你说什么,他应什么。倘若有一天,他羽翼丰满了,可不会记着从前的恩情。远的不说,就说白苗、乌苗的这两位大长老吧,保不齐哪天,他们就反了,也都是没准儿的事儿!”

    这话王鸥可不敢反驳,隋末大乱,大唐初定的时候,苗疆可不就反了么?结果势力相差太大,李孝恭的军队还没渡江呢,这边就怂了投降了,说起来这也就是十几年前的事而已。

    “好吧,那就依夫君的。”王鸥生育了孩子之后,越发的不愿在大事儿上拿主意了,李牧说什么,她也许会质疑一下,但也只是为了查缺补漏而已,李牧想怎么做,她基本都是没有意见的:“那这个门派,叫什么好呢?”

    “既然都是女子,得取个相配的名字。”李牧想了想,道:“就叫百花宫吧,等倒出手来,咱们在藏着宝藏的溶洞上头,修筑一座宫殿,把溶洞四壁都浇筑起来,就像长安银行的金库那样,入口也改掉,如此可保万无一失了。”

    “嗯。”

    李牧在工匠坊建金库的时候,正是俩人情愫渐生之时。王鸥是亲眼看着银行的金库建起来的,那个地窖有多结实,她非常的清楚。除了正门能进去,其他地方想挖都挖不动。长安不知多少蟊贼,想要挖一个洞进去偷钱,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据说有个擅长盗墓的高手,从一里外挖过来,忙活了半个月,也不过在浇筑的外壁上留下寸许的痕迹而已。而那个外壁,据说有数米之厚,想要挖穿了,不眠不休也得十来年,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建筑可是李牧这个原工部侍郎的老本行,他既然说了,王鸥就信他能做到。

    夫妻俩商议已定,便相拥而眠睡下了。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王鸥自会处理妥当,不需要李牧太过劳神。

    ……

    昨日睡了一小天,李牧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入睡之后,他直接来到了系统空间。把蛇灵丢在这儿已经一天了,也不知它能不能适应。

    “哎妈呀,这是啥玩意!”李牧吓了一跳,他惊讶地发现,蛇灵化身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蛤蟆,而且还是癞蛤蟆!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牧打了个响指,调出来系统日志,很快查出了原因。

    他把ai助手的源代码,合成到了蛇灵的源代码里面去,忘记了收回权限。原本的ai助手,李牧为了方便,是给予了部分权限的,这里头也包括建模权限,毕竟在开发游戏的时候,很多同类型的模型,都是自动批量生成的,不是一个个去复制粘贴的。若是都得人工手动,一个游戏怕是要做到猴年马月去。

    蛇灵就是利用了这个漏洞,把癞蛤蟆的模型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出现李牧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李牧拎着癞蛤蟆的一条腿,摇晃了一下,癞蛤蟆恢复成了他原本建模的模样。小女孩嘟着嘴,不满道:“我正练习仙术呢,你不是说我可以学的嘛。”

    “仙、仙术?”

    李牧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对于蛇灵来说,能随意的‘化形’,可不就是仙术么?

    行吧,自己能脑补,倒也省去了不少口舌。李牧也懒得解释,道:“灵儿,我认真地跟你说啊。仙术呢,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练,见到我的时候,麻烦你给我正常点儿。我可不想跟癞蛤蟆说话、”小女孩嘟着嘴应了声,李牧又问道:“咋样,在这里待得还习惯么?”

    “习惯呀。”灵儿一抬手,手里多了一个包子,整个塞到了嘴里:“有的吃,有的喝,还能修仙,有啥习惯的?”

    李牧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这又是咋回事!这还是我的系统么?

第845章 蛇灵宝藏

    李牧连忙检查源代码,仔细分析过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设计这个ai助手的时候,给ai助手加了一段深度计算、自主学习代码,意在利用系统闲余资源,让人工智能自主学习,达到‘越来越聪明’目的。

    但是他写这段代码,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有用没用,在他穿越的时候,人工智能也只是在初级阶段,能真正达到自主学习的人工智能几乎没有,还都是‘人工智障’的程度,他也只是因为爱好,才会去学习人工智能。加这段源代码,根本也就是试验性的行为。

    没想到,把ai助手的源代码,合成给了蛇灵,竟然有了意外的化学反应。

    但是细想一下,也不难理解。在系统中,蛇灵这个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宠物’,本质上不就是一个‘智能生命’吗?它本来就有自主思考,学习的能力,否则人家怎么修仙的?

    李牧把人工智能的自主学习源代码添加给了它,等同于是开放了权限给它。对于蛇灵来说,它不能理解什么是源代码,什么是系统,它很自然地把这理解为了是修炼的方式。

    天道玄之又玄,谁也没见过真正的是什么样子。以代码方式呈现,自然也没啥不能理解的。

    如果是现实中,它学会了代码,建了模型,也不可能凭空出东西。但是在系统里,代码就是模型,它可以看到直观的表现,自然更加相信,这是仙术的说法了。

    明白了其中缘由,李牧不禁哭笑不得。

    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就算现在跟蛇灵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它恐怕也会理解为,李牧原来的世界就是仙界,穿越就是下凡了吧?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反正也没差,蛇灵能自己找点事儿做,也省得李牧担心它会无聊。系统里头上百万的数据源代码,在自己老死之前,它都有的研究了。

    而且李牧也不用担心遭到‘反噬’,蛇灵是存在于他的系统空间中的,它永远也掌握不到核心的权限,也就是说,如果李牧想,他随时能把蛇灵抹杀掉。

    “你不嫌无聊就行。”李牧说了一句,打了个响指,给自己‘变’出来一个摇椅,躺在上面,蛇灵变成了一只猫,趴在了他的肚子上。李牧哭笑不得,但还是顺从本心,在它背上摸了两下,蛇灵舒服地伸了伸腰,瞄瞄地叫了一声。

    “唉,你呀、”李牧无可奈何,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跟我娘子已经商量好了,以后就没有蛇灵教了。你没意见吧?”

    “没有啊。”蛇灵无所谓道:“我寄居在人的身体里,也不过是为了一丝灵识不灭,等待机会罢了。什么教不教的,我从来也没在意过。”

    倒也是,李牧心道,它是一条蛇,跟人本来也不一样。人间的财宝、权力什么的,对它一点意义都没有,它怎么可能在乎。

    “那个圣池怎么办啊?成百上千条蛇,太危险了。”

    “它们呀、”蛇灵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都是我的一些子子孙孙,看到我修炼有成,就以为自己也有机缘。赖在原本我修行的地方不走,它们怎么就不明白,一处洞天福地,滋养出来一个精怪已经是极难的事情了,扎堆在我这儿,还不如在山里再找找了,一个个的,真是想不开啊。”

    “你的子子孙孙?”李牧瞅了瞅它,道:“你、”他有点不知道咋说,结巴道:“你成过亲了?”

    “我忙于修炼,哪有那个功夫?”蛇灵变回小女孩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再说了,我是普通的蛇吗?我可是成精的大妖,蛟龙来着,寻常蛇能配得上我?再找另一条蛟龙,也得找得着算啊?”

    敢情是不好找对象。

    李牧觉得有趣,但再说下去就有点不正经了,便打住这个话题,继续道:“你刚说他们是你的子子孙孙,怎么论的?”

    蛇灵自负道:“千年之前,我修炼有成化为蛟龙。十万大山的其他大妖自知不是我的对手,纷纷远遁了。留下的都是灵智未开的蠢物,我也不会跟他们计较。有我在十万大山,感知到我的气息的蛇类,都纷纷往这边来,认我做老祖,寻求我的庇护,看在是同类的份上,我就庇护一下呗,又没有什么。”

    “那你怎么不提醒他们,不要占着你的地盘呢?”

    蛇灵气道:“我活着的时候,他们当然不敢来啊?后来我不是被雷劈了么?都灰飞烟灭了,还怎么跟他们说?”

    “哦、”李牧点点头,没毛病,逻辑严谨。

    “那有没有啥办法,让他们离开这里啊?总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对它们不好,对人也不好。”

    蛇灵叹了口气,道:“说了这么半天,你们人的脑袋就是不好使。它们都是普通的蛇而已,想让他们散去,你们搞一点蛇讨厌的东西不就行了吗?弄点雄黄,到处撒遍了,它们也就走了。”

    “其实这一代又一代的,它们早就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了。”蛇灵幽幽一叹,道:“当年寻求我庇护的那些蛇,早就死没了,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蠢。”

    李牧听出意思来了,在蛇灵的眼中。有点‘灵气’的蛇,它才会高看一眼,普通的蛇,它都不当成是同类的。也就是说,动物是动物,妖怪是妖怪,界限还挺分明呢。

    “妥了,我知道咋办了。”

    蛇灵又变成了一只猫,爪子一抬,给自己变了一个猫窝,钻了进去,打哈欠道:“我要睡觉了,你自己修炼吧。”

    李牧不解道:“你睡觉就睡觉,干嘛变成猫睡?”

    “人的身体很奇怪,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变成猫……舒服一点,喵……”

    细小的呼噜声响起,竟然已经睡着了。

    李牧点开日志查看,发现ai助手的运算速度变慢了,类似于cpu降频的状态。看来对于蛇灵来说,也不能达到全天红运转,在使用过后,还是需要一定的恢复的。

    也是有点意思。

    李牧嘀咕了一句,从系统空间退了出去。

    ……

    雄黄并不难得,在云贵高原,遍布有的是雄黄。它的本体,就是硫化砷矿物,天然存在的。人类使用雄黄防备蛇虫,有着久远的历史,并不难搞到。

    翌日,李牧把想法跟王鸥一说,王鸥便写了封信给她手底下的商铺,让他们采购雄黄。到时候只需要洒满灵蛇山周围,就可以让这附近蛇类绝迹。

    李牧又在王鸥的带领下,通过机关来到了她说的溶洞。听王鸥说的时候,实感还没那么强烈,但是亲眼见到之后,还是有点被晃瞎了眼。价值百万贯的铜钱,和价值百万贯的黄金可不是一回事啊。这金灿灿的光芒,真真是晃瞎了狗眼。

    “这里还有很多古玩字画、”王鸥带着李牧来到一个分叉的小溶洞,这个溶洞相比中间的大溶洞,显得干燥一些,适合放置这些纸张类的东西,摆着一些书架,李牧自己就是木匠,看得出这些书架不是古物,应当是最近几年打造的。

    王鸥解释道:“原本这些字画,不为历代教主重视,都是丢弃在地上的。我看到之后,发觉有很多珍品,不忍明珠蒙尘,就都分门别类的归置了。”

    王鸥领着李牧来到一个书架前,道:“这个书架上,全都是二王的墨宝。”

    李牧伸手拿起一个,道:“二王,什么二王?”

    “书圣父子啊、”

    李牧的手一下就哆嗦了,他想用‘模仿’技能模仿王羲之的笔迹,满长安凑十条要素都凑不出,这里竟然有一整个书架的王羲之、王献之的墨宝,这都从哪儿搞到的啊?

    这么算起来,这些东西何止百万贯啊?这要是都搬到后世去,光这一书架子,就得值个十亿八亿的吧?

    “《丧乱帖》、《秋月贴》,《远宦帖》,《飞白帖》……”李牧啧啧有声,小心脏突突的跳:“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好东西……”

    随着他打开一张一张的字帖,系统提示也在脑海中刷屏。很快,启动模仿技能的十条要素就凑齐了,王羲之书法真意get!

    李牧差点笑出声,古往今来,谁能兼具二王之精髓?唯有老子一人了吧!

    王鸥见李牧沉浸在二王的书法之中,心中甚是高兴,她一直都把李牧当成是才子的。只是李牧从不好学,跟她心中的才子模样,略有出入。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哪有才子不爱书画的呢?只是夫君的事儿太多了,倒不出时间罢了。

    王鸥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多多留心,待李牧有空的时候,多多陪他读书作画。夫君的一腔诗才,若不显露,对世人也是一个巨大的遗憾呢。

    “都是些好玩意儿啊!”李牧这回说的可不是二王的字帖了,而是手里的一个青铜樽,系统给出的信息,这东西是先秦的,极为精致巧妙,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鸥很快给他解开了疑惑,道:“夫君,蛇灵教传承千年,这些都是历代教主们搜罗的。夫君若是喜欢,咱们都带回去。”

    “带回去干什么?”李牧心道,带回去给李世民那个老土匪抢吗?财不露白的道理,他可比谁都知道:“这玩意不能吃也不能喝,带在身边也没用。就搁在这儿吧,也丢不了。”

    王鸥倒是无所谓,她是爱书画,但又不是那种收集癖,看过了、欣赏过了,对她来说便足够了。相比之下,她更在意李牧有没有新作问世。

    欣赏完了蛇灵教的宝藏,夫妻二人回到小院儿,商量着之后的事情。

    李牧主动说道:“崔玉铮虽然是丧心病狂,但与你毕竟有着名分。我思来想去,也不便做得太绝。在处理尸首的时候,把他的骨灰单独存了起来。他不是十几年前就宣称死了么?应当有衣冠冢,回头派人给他放进去,也免得当个孤魂野鬼了。”

    王鸥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说起崔玉铮,她的心情很复杂,有恨意,也有歉意,最终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道:“夫君做主就是了。”

    “我已经与唐公商量好了,让他从蜀中征调工匠,咱们走之前,岷江上的桥就得开始修筑。争取明年开春的时候,把桥修好了。”李牧着重强调道:“得是搭上木板的正经吊桥,那种一根绳索的,不顶用的。”

    “嗯。”王鸥开口道:“所需的东西,我会安排下去——”

    未等王鸥说完,李牧打断道:“昨天刚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咱们帮忙是帮忙,但是不能当儿女养着,得让他们自食其力。又不是残废,有手有脚的,让苗寨出人工,说到底建好了桥,也是他们得利。”

    “那得跟两位长老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他们还有的挑么?我已经通知他们过来了,直接吩咐下去就行了。”李牧话音刚落,独孤九的声音传过来,道:“大哥,那两个长老说你让他们过来的,在门外等呢。”

    “对,让他们进来。”李牧说了一声,独孤九转身出去,带着坤伶、坎钦两位长老进来了。

    如今诸事都已经有了定数,两位长老的脸色也都好了很多。见到李牧后,先是恭维了一阵,随后才说起正事儿。李牧把修桥出工的事情说了,俩人都满口答应,别说李牧这边还帮衬购买生铁等物资,就算是李牧啥也不帮忙,只要允许他们修桥,他们自己砸锅卖铁咬着牙也能把桥修了。

    李牧找他们就是说这件事,说完了也快到吃饭的点儿了,六目相对,气愤有点尴尬。

    “你们还不走,是想蹭顿饭么?”李牧没好气地说道,俩人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么?

    “不敢不敢、”坤伶大长老跟李牧见得次数多点,相对熟悉一些,硬着头皮开口道:“侯爷,我俩、我俩还有一个事情,想跟您打听打听。”

第846章 一些安排

    李牧大概能猜得到他们要说什么,清了下嗓子,道:“有事儿……说吧?”

    坤伶大长老瞅了眼王鸥,李牧皱眉道:“咋,还想让我夫人回避一下?”

    “不敢不敢、”坤伶大长老急忙说道:“圣女地位尊荣,下官岂敢,那、那下官就直言了。”

    李牧哼了一声,爱答不理的样子。这群蠢货,竟然对自己老婆有怠慢之心,当真是欠敲打了。

    坤伶大长老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话转回正事儿上,道:“侯爷上次说的土官的事情,下官没太明白。这世袭的土官,有没有什么标准啊?”

    “呵、”李牧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想问,你们俩能不能当上土官吧?”

    坤伶大长老干笑了起来,难堪地点点头。其实这件事儿,他也是想了好久,才奓着胆子来问的。如果按照李牧那日的说辞,他应该是能当上土官的。但是私下里,他跟坎钦俩人聊天,谈及此事的时候,又有点不托底了。

    原因就是,坎钦觉得,李牧的意思应该是,九乡十八坞的‘寨主’,才能世袭土官。而他们这些长老,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寨主。他们其中很多人的地位,是跟蛇灵教捆绑在一起的。比方说他们现在的大长老之位,全称其实是蛇灵教的大长老。是蛇灵教主封的,而不是朝廷封的。

    只是朝廷在封官的时候,看重他们在苗民中‘德高望重’,才给了他们一个名义上的官儿。坤伶大长老的本职,其实就是个苗医而已。

    如果朝廷改制,封土官了。他唯恐自己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不被朝廷看重,得不到官职。所以他才忐忑不安,深深觉得此事还是得问上一问。

    还有就是,现在九乡十八坞的寨主们,也并非全都是每一代传下来的寨主。也有一任寨主当得不好,被推翻下来的情况。这部分怎么解决,他们也不清楚。

    李牧心中却已经想好了章程,他们问起来,也不慌乱。侃侃而谈道:“首先,土官的选择上,有两个标准,其一是心向朝廷,其二便是能服人心。其一,就不必说了,怀揣私心,意图不轨之人,朝廷是怎么都不会重用的。其二么,也好理解。朝廷之所以选用土官,就是因为汉、苗,风土,人情,文化等方面有不小的出入,所以如果生硬地用汉官来治理苗疆,难免会有误解和矛盾。为了减少这些问题,才会选择任用土官。如果这个土官不能服众,朝廷还不如用汉官来治理,这么粗浅的道理,你们应该是能理解的吧?”

    “能能能、”坤伶和坎钦连连点头不止,这与他们心中所想的,也是一般无二。

    “我知道,有些苗寨的寨主,并非是世袭的。而是百姓选出来的,所以这就有些难办。但你们记着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难办的事情,只要想办,那就有办法。”李牧瞥了俩人一眼,道:“土官的人选,原则上由‘族长’或者‘寨主担任,若没有公允的族长或者寨主,那么就由所有苗寨的百姓,投票选出一个来。”

    “投票?”坤伶和坎钦俩人疑惑,投票这种事情,他们还没听说过。

    “对,一人一票,票多者当选寨主,寨主来继任土官,投票的时候,都自己想好了,自己选出来的,好好坏坏可就的自己担待着了。”

    这样倒也公平,两个大长老心里盘算开了,凭借自己的威望,能得到多少选票来。

    李牧继续说道:“苗疆这块地方,我大致看了一下地图,以前的疆域,咱们就不提了。大了、小了,都是以前的事情,就像你们说的,被汉人欺负了,那也是前朝的汉人欺负的,跟大唐没有关系,咱们就按照现在的算。”

    有点不讲理,但两位大长老也知道,就算他们不同意,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有的苗疆的疆域,多少有点参差不齐。以岷江为例,有江北岸的,也有江南岸的。也用不着规整,就按照现有的地盘大小,分清楚界限来。等到渡江的桥修好了,我会主张,在江南江北,都各设集市若干。让苗民和汉民,互通有无,促进经济。”

    两位大长老对视一眼,老油条的他们,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么?

    比方说,江南岸是苗疆,朝廷在这里设置集市,肯定会设常驻的折冲府。这就等同于是驻军了,如果苗疆有人造反,他们即便不能平叛,提醒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江北岸那是朝廷的地方,即便也有苗兵,又能有几个?

    侯爷的心思,果然细密又深不可测。看来打听到的消息不假,轻狂是他的表象,实际上,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苗疆现有的面积,约莫一州之地。所以苗疆的长官官职,也类比一州刺史。为正四品官职,因为是土官,起到为朝廷宣抚地方之职,故不称刺史,而称之为宣抚使。”

    “宣抚使只有一个——”

    李牧话还没说完,坤伶和坎钦都忍不住插话:“侯爷,可苗家有白部和乌部——”

    李牧皱眉道:“你俩是什么毛病,本侯没说完话,你俩还抢上了,要不你俩安排,本侯就不说了?”

    俩人立刻怂了,连连道歉不迭。这要是得罪了李牧,直接宣抚使让对方当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宣抚使只有一个,那怎么选呢?还是老规矩,投票选。九乡十八坞的苗民,先选寨主,然后寨主选宣抚使,咋样,公平吧?”此言一出,坎钦大长老笑了,坤伶大长老却像是吃了苍蝇似的,老脸都抽抽成了一团了。

    “侯爷、”坤伶大长老实在是忍不住了,道:“侯爷可能有所不知,乌苗的人数,素来都是比白苗要多的,要是这么个选法,白苗实在是吃亏。”

    “吃亏也活该。”李牧直接给怼回去,道:“是我让你们白苗人少的啊?人少你能赖着谁?朝廷看的是苗疆百姓,苗疆百姓是个整体,只要是对大多数人有利的事情,朝廷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再说了,哪有绝对公平的事儿?有人生来就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有人一辈子吃苦受罪衣不果腹,谁来给他们公平?”

    坤伶大长老还要说话,李牧一摆手,不让他说:“现在是要做事情,没空去想怎么绝对公平?先不说有没有所谓的公平,就算是有,等啥都定好了,一年两年都过去了。百姓能等么?朝廷能等?桥还修不修了?要是你这么想,最好啥也不干了,维持原状最好。”

    坤伶大长老嚅嗫了一下,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坎钦却心花怒放,拜年的话不要钱地一股脑堆了出来。

    李牧瞪他一眼,道:“你高兴个屁?本侯的话说完了么?”

    “侯爷您说,您说啥是啥。”坎钦大长老一点也不恼,按照这么个投票法,苗疆宣抚使的位置,永远都是乌苗的,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宣抚使虽然只有一个,但考虑到苗疆的具体情况。宣抚使不世袭,而是每五年轮换一次。”

    坤伶大长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轮换好啊,轮换不用选,等着就是了!肯定能当上的。

    这下轮到坎钦想说话了,李牧照样没让他说,继续道:“若是乌苗先选上宣抚使,那么五年过后,新的宣抚使就由白苗担任。没有选上宣抚使也不用太落寞,当不了正四品的宣抚使,还有四品下的宣抚同知。总之就是一句话,当宣抚使,当不了宣抚同知,当了同知,当不了宣抚使。俩个官,不能出在一家。”

    这下俩个长老都听懂了,李牧的这套规矩就俩字儿,制衡、无处不在的制衡!

    李牧不管他们咋想,他已经定好的事情,断无更改的道理:“宣抚使,主政苗疆,但不掌兵。同知辅佐宣抚使,不主政,却可掌兵。兵的多少么,这个要朝廷来定,你们可以写明维持治安需要多少人马,上交兵部定夺。”

    听到这儿,坤伶和坎钦俩人心里都翻腾了起来。

    如果是这么定的话,那宣抚使和同知还不一定哪个更好呢。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文臣固然主政,但要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得有兵马啊。比方说,有一天真的要扯旗造反了,没兵马的不是干放屁么?

    两个大长老,一个代表白苗,一个代表乌苗,要说他们真的能跟朝廷一条心,谁也不会相信。哪个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按如今的条件来算,似乎同知这个位置,更加符合自己的利益呢。看来到选宣抚使的时候,得想办法帮对方一把了。

    “朝廷此番设置宣抚使的目的,就是尽量的让苗人治理苗。”李牧肃然道:“我也不妨跟你们把话讲白了,如今我担保为苗疆争取的条件,只要苗疆不造反,按时缴纳税赋,你们干什么,朝廷都不会管你们。如果这样,你们还不知感恩,心生怨愤,搞一些鬼祟的事情,朝廷派兵来剿的时候,投降告饶可都没用了。本侯也会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到时候翻脸了,休怪本侯无情。”

    “侯爷大恩大德,苗疆百姓没齿难忘,绝不敢辜负侯爷。”

    “这种话,你们说,本侯听,听听就过了,看的还是事情。”李牧叹了口气,又道:“看在本侯的夫人和孩子的份上,回到朝廷之后,本侯会上奏陛下,减免苗疆税赋三年,并免除崔御史等人定下的所有苛捐杂税。这三年啊,你们得抓紧机会,明白吗?”

    两位大长老喜出望外,扑通跪下就要磕头。古往今来,所有中原的王朝,对待苗疆无不苛刻,免除税赋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啊。此时此刻,俩人真的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了,如此深情厚谊,要是再造反,可就真不当人了。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感受,情绪过了之后,还不一定是怎么样呢。

    李牧把俩人扶起来,道:“我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你们。为的是苗疆的百姓,我这一路走来,看到百姓实在是太苦了。还有,给你们提个醒。也借你们的口,传达给各寨寨主。不要以为选上了土官,就高枕无忧,世袭罔替了。朝廷虽然原则上不介入苗疆的自治,但也不是放任不管了。苗疆这块地方,归蜀州大都督府管辖。每年大都督府都会派人巡查,如果发现寨主仗势欺人,或者做不到为朝廷‘宣抚’地方的作用,你这个寨主也就当到头了。”

    两位大长老肃然,齐声道:“合当如此,合当如此。”

    “如果是宣抚使出问题,朝廷也会治罪。不用等五年任期满,直接由同知顶替。罪官会拿到长安,由刑部论罪。”

    二人也没有任何异议。

    该说的正事儿都说完了,李牧又想起了一件事儿,道:“还有就是蛇灵教的事情,你们的教主已经死了。他的模样,你们也见到了,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他是修炼了十分残忍的禁术,所谓取死有道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蛇灵教传承的所谓蛇灵,也消失了。蛇灵教也没有传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跟夫人商量,蛇灵教从此改为百花宫,往后只收女弟子,具体怎么个收法,等定下了章程,自会让你们知晓的。”

    “这……”坤伶大长老担忧道:“侯爷,蛇灵教在苗疆百姓心中地位很高,若是一下子就没了,恐怕会引起一些骚乱。”

    “所以有百花宫啊。”李牧道:“信仰是可以迁移的嘛,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想做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先给你们打个招呼,怎么往下面安排,怎么说话,你们自己想,本侯只想看到结果。”

    李牧悠悠道:“本侯为你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这点小事,你们还让本侯失望的话,那本侯可就真的不高兴了。”

    二人直觉得背后凉风直冒,急忙答应下来,生怕答应晚了,李牧刚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第847章 造反!

    送走了两位大长老,李牧扶着座椅的扶手,支着脑袋,颇有些感慨叹息道:“夫人啊,你说这世上,真心想半点事情的人,怎么就那么少呢?”

    王鸥不明所以,问道:“夫君这是在说谁呢?”

    “刚走的那俩。”李牧努了努下巴,给王鸥示意道:“这俩人,各自代表一个部族,但是你瞧瞧,他们等着盼着,想要改变的现状,真到了改变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却还是自己。想到以后苗疆,可能是这些人的后代在治理,我就很担忧啊。”

    “唔?”

    “也许有一天,他们自己就会变成今时今日的崔玉言。”李牧苦笑一声,想起了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最终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王鸥也有些怔崧,过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李牧的手背,道:“夫君,这世上的事情,不能尽如人意的。你能帮到这一步,已经是苗疆百姓的福气了。以后的事情,不是有那么四个字么?咎由自取,就算他们真的变成那样了,也是自己作的祸,怪不到你头上的。”

    “我只是在心疼百姓。”李牧怅然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古人诚不欺我也。”

    “古人?”王鸥显然没有看过几百年之后张养浩的那首《潼关怀古》,问道:“夫君,是哪个古人说过的话?我怎么没有读过这句?”

    “呃、”李牧随口糊弄道:“一本佚名的孤本上看到的,文章已经没了,只留下这句了。”连忙打岔道:“这都不重要,跟你说个事儿,这几天,这边的事情就要了了,你收拾收拾自己随身的东西,咱们得准备回去了。”

    “嗯。”王鸥点头应下,也没有继续问。心里却早已经把这句话的‘版权’归结在了自己夫君身上,夫君一向都是这么低调的人,做了好诗文,都说是自己看到的,古往今来这么谦逊的才子,也唯有自己夫君一人了吧。

    她哪里知道,李牧是真的心虚。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做的诗,他怎么可能低调得起来。

    ……

    唐俭办事儿还是很麻利的,说好了三天,结果第二天的黄昏,他就已经把所有奔逃的犯官全都抓到了。看他这个速度,李牧很是怀疑,这个老小子是不是早就派人监视这些人了,否则怎么能如此精准一个不落?要知道苗疆可是遍布山地,到处都是密林,一个人若是想逃,钻进林子里头哪儿找去?

    不过他也没问,唐俭老油条了,就算是他安排好了,他也是不可能承认的。

    有些事情,还是心照不宣的好。

    李牧找来两位大长老,让他们通知各苗寨,都要派人来参与公审。最好找一些吃了亏的苦主来,当众怒斥这些犯官的罪行,让所有百姓都知道知道,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至于如何量刑,也进行了一番讨论。两位长老的意思,当然是从重判决,最好都砍了以儆效尤。但是唐俭还是坚持,要公平公正,有些官吏,并没有主动的想害苗疆的百姓,他们只是摄于崔氏的势力以及上面的胁迫,不得不成了帮凶,这样的人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

    李牧最终还是采用了唐俭的意见,虽然他的想法,跟唐俭并太一样。他也想从重判决,但是他看到两个大长老的架势,觉得好像是有点太纵容,太惯着了。也许是顺着他们的事情太多,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必须得遏制!

    但是当他决定了之后,又陷入了困惑中。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越发的像是李世民的境遇了。

    这不就是帝王术么?平衡之道!也许有的事情,真的就是这样,自己的想法不太重要,对错也不太重要,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李牧不禁苦笑,昨日刚说了别人,最终将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自己今天就做了同样的事情。这世界上,果然‘真香’二字,是谁也逃不了的。

    李牧想的脑袋疼,索性不管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唐俭,自己跑去逗女儿玩去了。小家伙已经睁开眼睛,对什么都很好奇,李牧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得多多刷脸,这样才有机会争取到孩子第一声叫爹的殊荣。

    ……

    李牧不出面,公审自然是由唐俭来主持。这一天,也是若琐节的正日子。除了每个寨子挑选出来的代表之外,听说朝廷要处置犯官了,自己赶来凑热闹的人也不少。里三层外三层,把整个公审会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牧站在山顶往下瞧,入目全都是人,顿时绝了想去瞅瞅的心。反正早上的时候,唐俭已经把如何定罪的详细目录,拿过来给他瞧了,按照这个目录定罪,基本上就没啥问题,他到不到场,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着功夫,还不如抱抱女儿了。

    “爹?”李牧转身带上门,又跑去骚扰自家闺女。王鸥刚喂完奶,听到这声‘爹’,横了他一眼,嗔道:“夫君,都跟你说了,别这么逗孩子。太没有规矩了,你再这么叫下去,就不怕你闺女这辈子叫你爹的次数没你叫她多?”

    “哪能呢、”李牧把闺女抱过来,小丫头登时一副要哭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李牧顺着小孩子的脑袋追过去,挡在她的视线前面,道:“来,叫声爹,你叫一声,爹就不烦你了。”

    “哇……”

    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李牧赶紧把女儿赛回王鸥怀里,叹气道:“我这个当爹的,咋就这么招人烦呢?两个女儿都烦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鸥有些拈酸道:“你儿子喜欢你就行了呗?”

    “那有什么用?”李牧哼道:“长大了,还不是惹一肚子气的货,要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不得不有一个,我都不要那玩意。”

    “信你才怪了。”王鸥白了他一眼,把孩子哄睡了,轻轻放到摇篮里头。拉着李牧从屋里出来,悄声道:“夫君,咱们哪天走啊?”

    “我想过了,你还没出月子,我想着还是多待几天。再有一段时间就入冬了,回长安也没多少事情,多待几天不妨事的。”李牧心里其实是想回去的,毕竟洛阳那边还有一大家子,而且他也担心很多事情,他不在处理不好,外务府的筹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明年外务府将会承担非常大的作用,如果筹备的时候出问题,到时候问题会更多。

    但是王鸥毕竟没出月子,如果舟车劳顿的话,很可能就出点什么问题,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李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多留一些日子,至少等王鸥出了月子再走。

    “夫君,不用等这么久。过了江就都是陆路了,你不是带了四轮马车过来么?咱们把马车包严实点,邪风进不来,吃喝都在车上,也不会有多大事情。巧巧那儿也刚生完孩子,也需要你陪着。洛阳的事情也有一大堆,我要是霸着你,得多不懂事啊?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咱们就回去。”

    “唔……”李牧想了想,折中道:“要不再待十天半月的,不差这几天,巧巧那边有那么多人照料,而且我走的时候就说过了,入冬回去,她心里有准备的。”

    “我也想巧巧了。”王鸥也是坚持,道:“你要是疼我,爱我,那咱们就早点回去。”

    “行吧……”王鸥都这么说了,李牧也就不再坚持,夫妻俩商定,明天再待一天,后天就收拾回去。

    这时,山腰传来惨叫。看来公审‘热身’已经完毕了,开始砍人了。

    李牧把门关严实,往屋里瞅了一眼,长出了口气。一群死有余辜的家伙,可别吵醒了我闺女。

    “大哥!”

    就在这时,独孤九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屋里的孩子就哭了,李牧恼火道:“吵吵什么啊?我闺女睡觉呢!”

    独孤九有些尴尬,压低了声音,道:“大哥,有事儿。”

    “啥事儿?”李牧把门打开,闪身出来,他知道独孤九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如果是小事儿,他不会这么着急。

    见李牧出来了,独孤九把一个纸条递给李牧。

    “飞鸽传书?”李牧奇怪道:“我前天才放出去鸽子应该还没飞到长安吧?怎么这么快就回信了?”

    “不是回信。”独孤九肃然道:“大哥,你还是自己看吧。”

    “什么事儿还不能说——”李牧把纸条展开,表情顿时僵住了。他看向独孤九,道:“这种事情,找我干什么啊?朝廷没人啦?”

    “那咱们回去不回去?”

    “我……”李牧深吸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山下,又是一声惨叫,提醒着他,他把博陵崔氏得罪得死死的了。

    “走吧,欠人情嘛,总得找补找补。”李牧把纸条撕碎,道:“分出一般的人,配两匹马,跟我回长安去。剩下一半的人,你带着护送你嫂子和孩子慢慢走,不用太着急,回去早了,也是净事儿。”

    “好,我去安排。”独孤九没说要跟李牧一起回去的话,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相比自己的安危,李牧永远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老婆孩儿。

    李牧转身进屋,王鸥在门口听了半天,见李牧进来,问道:“夫君,出什么事儿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去么?”

    “唉、”李牧一个头两个大,道:“出了点意外事件、”李牧哭笑不得,道:“有人造反了,陛下招我回去平叛。”

    “造反?”王鸥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唐,因为李牧说的是造反,而不是边患。如今大唐境内,还有什么势力是能造反的么?当年李世民叱咤风云,无敌天下,什么刘黑闼,王世充,哪个不是当时豪杰,死的死,亡的亡,各大门阀势力也都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谁还有这个本事和勇气,敢造反呢?

    “对啊,造反。”李牧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咱们陛下的好儿子造反了,齐王李佑听过吗?儿子造了老爹的反,满朝文武都推脱不想去平叛,陛下只好招我回去,想让我带兵去平叛——”

    “齐王李佑?”王鸥皱眉道:“是那个跟你发生冲突的李佑么?他才多大,手下又没有兵马势力,怎么会想到造反?不可能成功啊”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也许是天生脑残呗?”李牧其实是知道的,以前看《贞观长歌》的时候,有一段就是说李佑造反的事情的。历史上也确实有这件事,不过那是十几年后,李承乾和李泰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李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当时负责镇压的是李绩,李绩带着大军过去,像是陪小孩过家家似的,哄了他半个月,不费吹灰之力的生擒活捉,一点波澜都没有。或许是因为自己穿越导致的蝴蝶效应?这件事被提前了十年,而且平叛的人选也变成了自己。

    其实也不难猜出,李世民为啥要让李牧去平叛。满朝文武,但凡长脑子的,谁会愿意做这种事情?人家可是亲父子,血浓于水的,两军阵前,刀枪无眼,李佑那边的战斗力,朝廷随便派个中郎将过去,都能把他给灭了。出动大将,万一没控制好,一下子就给灭了,给伤了,再死了,回头功劳么得到,还得让陛下心里再记恨。儿子亲还是臣子亲,这还用想么?

    谁都不想去接这烫手的山芋,推来推去,最后就落在了李牧的脑袋上。

    无论是从辈分,年齿,关系,李牧都是最佳人选。他入了皇室宗籍,又被过继给了李建成为嗣,现如今的皇室中,他名分上是‘长兄’,兄长惩治弟弟,前如其分。而且他也没比李佑大多少,算不上以大欺小。即便这些理由都非常牵强,架不住满朝文武的‘美言’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好像这事儿除了李牧之外,谁也都办不了了似的。

    李世民被自己儿子造反,已是心乱如麻。听这么多人都觉得李牧是合适人选,他便也觉得合适,最重要的是,他丢不起脸,生怕李佑两军阵前,说出什么大不孝的话来,李牧去了,还能兜着点,若是换了旁人去,他的老脸就要不得了。

    自己本就是篡位得来的皇位,又被自己儿子篡,天下悠悠之口,拿什么去堵啊!

第848章 颓废中年李世民

    李牧会选择轻装简行,立刻返回。也有自己的算盘,他在苗疆办的事情,算是先斩后奏了。虽然处处都是为了朝廷考量,但是如果有那个狗啃的御史想要参他一个目无君上什么的,还是有小辫子可抓的。虽然他不怕,但也没必要。

    平叛这件事是满朝文武商量好扣给他的锅,摆脱不掉的。就算他想拖延,也拖延不掉。因为很明显可以想象,李佑搅和不起什么风浪来。这么说吧,如果李世民能挺得住风言风语,不管李佑,就把他那么扔着,有个一年半载的,他自己也消停了。

    或许有人会奇怪,这可是造反呐,不管的话,一年半载怕不是要打到长安来?

    大唐能有这种想法的人,多半只有那些只知道读书的腐儒了。距离隋末大乱,不过十年左右。李世民逐鹿天下的老兵,如今可都还在军中。这些人分散在个个折冲府,是当下的军中主力。他们认得李世民,可不认得什么李佑。即便没有这份忠心,一个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一个是偏安一隅的王爷。一个是老子,一个是爹。一个是纵横无敌的天策上将,一个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还用选吗?

    如果嫌活得长了,倒是可以跟着李佑混一混。

    兵马就不说了,相差太过于悬殊。说后勤,齐州,一州之地。粮草就算全部征用了,又能有多少?打仗的时候,粮草那是无底洞,多少都不够。李世民一声令下,所有商贾不敢运送粮草到齐州,就算今年齐州丰收,粮草也最多只够几个月的,半年都坚持不了。

    更何况,李佑不懂兵法战术,他手底下的人才——根本也没什么人才,文臣,数得上的也就是他的舅舅阴弘智,一个纨绔出身的官宦子弟。武将呢?阴弘智的外甥燕弘信、燕弘亮两个兄弟,据传说是‘勇武过人’,但相比猛将如云的朝廷这边,这俩玩意充其量也就是个偏将等级的。

    对付他们,朝廷这边派程咬金这种出了名的有勇无谋的莽夫都是欺负人,如果非得要对等一下的话,李绩帐下亲兵王虎,就是跟李牧和李思文在定襄守城的那个,他还算是比较合适。

    这种造反的组合,正应了李牧穿越之前,网络上非常有名的那句话: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根据兵部的分析,朝廷平叛的最优方案就是当做没看见。如果这样做了,就会出现两种结果。第一种是齐王龟缩不出,粮食吃没了自己消停。还有一种就是,他选择进攻,从齐州一路打过来。如果他这么选择了,可能‘叛乱’会更早结束,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兵部预测,他很可能在‘攻占’两三个县之后,由于消耗了一些兵力,加上**抢掠激起民愤,地方大族奋起反击等情况之下,在某个县被守卫给击败了。

    这一战,打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有可能被记在史书上,成为自己作战生涯的耻辱。这种时期,哪个将军愿意干?

    就算是程咬金这种莽夫,他都不愿意,更何况李绩、李靖之流了?

    所以李牧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哪怕他拖着,朝廷那边也很有可能死等他。你李牧总不能一直不回来吧?反正这边也不着急,你慢慢磨蹭呗?

    文武百官是不着急了,李世民能不着急么?李佑只要一天在造反,就等于是有一百八十个壮汉左右开弓地给他大嘴巴。他坐在龙椅之上,就如坐针毡!自打李佑造反的消息传到长安,李世民就罢朝了。他实在是没有脸面,面对满朝文武的目光!

    整整三天,他坐在太极宫里头不吃不喝,形容枯槁。任谁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所以,在李牧渡过岷江的时候,他又收到了一封来自于长孙皇后的飞鸽传书,让他务必加快脚程。同时也请他写一封信,劝一劝李世民。不管发生了啥事儿,不吃饭也不行啊。

    李牧只好写了一封,飞鸽传书回去。他算了一下日子,鸽子如果不出意外,两天半左右飞到长安。算上飞过来的时间,前后小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挺得住,万一想不通饿死自己嗝屁了,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扑闪的力气好像有过点儿劲了。

    星夜兼程,一个月的路。半个月就到了,李牧快马直驱,穿过朱雀大街,马不停蹄直入宫门。满朝文武,有此殊荣者不超过三人,敢这么做的,也就李牧一个。

    到了太极宫门前,李牧才下马。高公公接到台阶下面,瞧见李牧了,赶紧拉住他的袖子:“侯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晚些,咱家真的怕陛下他——”

    李牧的演技也是炉火纯青,悲叫一声,道:“是我回来晚了,罪该万死,快带我去见陛下!”

    高公公领着李牧,快步急趋来到宫门。高公公帮李牧把门推开,自己却不进去,李牧瞅他一眼,高公公回了一个眼神,李牧这才恍然,不留痕迹地递过去一根黄澄之物,闪身进了殿。

    一股烤羊腿的味道,弥漫在太极殿中。李牧顺着味儿看过去,只见李世民正坐在一个小凳上,就着一个铜炉子在烤肉呢。

    旁边一个小几,上面摆着香料,匕首,盘子,火炉上面烤着一个,李世民手里拿着一个,他吃得很思文,没有大快朵颐的咬着吃,而是用刀削成片,然后用筷子夹着吃。

    神情有些怔崧,眼睛盯着玻璃窗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人生问题似的。

    听到了殿门的吱呀声,李世民转过头来。李牧这才瞧见李世民的样子,胡子拉碴一副遇到中年危机的男人模样,看来在颓废这件事上,男人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你回来了、”李世民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飞鸽传书我看了,做的不错。”

    “谢陛下夸奖。”李牧也不客气,来到李世民对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拿起空闲的匕首,在李世民的羊腿上削了一片肉,李世民瞧着他,李牧看了看盘子里的肉,犹豫了一下,没有夹起来吃,而是从李世民手里夺过削了一半肉的羊腿,直接上嘴啃了起来。

    李世民无奈苦笑,把手里的匕首丢下,不吃了,看着李牧自己吃。

    “事情你已经知道了,让你见笑了。”李世民又叹气,道:“满朝文武都在看朕的笑话,朕是真的没脸了。”

    “哎呀,要脸干嘛?”

    “嗯?”李世民怒目。

    “臣失言。”李牧作势给自己一个嘴巴,讨饶道:“臣随便说说,但也是个实话。陛下您想啊,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哪个是全都伟光正的,只是很多事情为尊者讳罢了。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这都是小事儿,只要快速,精准地解决了,过了几年之后,没人会提的。”

    说着,李牧一记马屁送上:“后人只会看到陛下的丰功伟绩,区区小事,与陛下的功业相比,何足道哉?”

    李世民懵了一会儿,表情活泛了许多,道:“道理确实有点意思,不过‘伟光正’是何意?朕没听明白。”

    “伟光正者,伟大,光明,正义是也。”李牧啃了半个羊腿,道:“这不重要,陛下,此事交给臣了,您就给句话,要死的,要活的,其他的事儿,不劳陛下操心。”

    “死的、活的?”

    李牧一句话,又让李世民陷入了颓废的状态。

    李世民喃喃自语,道:“出了这档子事儿,阴妃自觉对不起朕,已经寻死两次了。诚然,阴弘智该死,李佑也该死。但阴妃,在朕心里却是不该死的。她对朕很好,朕与她,说不上多么情深义重,但也相敬如宾多年。实在是不忍看她寻了短见,可是如果要赐死阴弘智,和李佑那个逆子,阴妃就生不如死了,朕心中矛盾,难以下决断啊。”

    李世民叹息一声,又道:“还有李佑那个逆子——”李世民咬牙切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有这种心思!他不过是一个庶子,皇位他怎么敢想!就算朕不满太子,那也有魏王。就算魏王也不成,还有稚奴。即算朕不用嫡子,庶子之间,他也不是最长。怎么也轮不到他,他怎敢有如此妄念?”

    “都是阴弘智那厮!”

    李世民破口大骂:“朕当年就不应该一时心软,劝父皇留下他。就应该把阴家老少男丁都杀光斩绝!就应该让他阴氏断子绝孙!养虎为患,朕今日算是见识了!”

    李牧偷偷撇了下嘴,心道,说到底还不是想为自己儿子开脱么?李佑那样,就算没这么个舅舅,也不是个好东西。

    但瞧着李世民现在这么惨,这种实话还是别说出口了。

    李牧把第二个羊腿拿过来,吹了吹,接着啃了起来,问道:“那陛下,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啊?您早下决断,臣好早去办事儿。”

    李世民希冀地看向李牧,道:“如果朕想让他活,能做到么?”

    “这有啥做不到的、”李牧笑道:“陛下您是皇帝,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生杀予夺皆从您的心意。您让谁活,谁就能活。”

    “可是满朝文武——”

    “让他们去说呗?”李牧无所谓道:“沽名钓誉,以直博名之辈,就遂了他们的心意,杀几个人也就消停了。”

    “不行。”李世民连连摆手,道:“此事已成笑柄,李佑死有余辜,朕若偏袒他,天下人该怎么说朕?不行,绝对不行。李佑能造反,他死有余辜。”

    “那就要死的。”李牧立刻改弦更张:“陛下若不愿背负杀子之名,臣来背锅就是。只是陛下得给臣写个条子,他日若有人以此攻击臣,臣好有话说。”

    李世民瞪他一眼,这种条子他能写么?若是写了,还不如自己杀了。

    “要不……”李牧揣测上意,道:“臣想个办法,让齐王死于流失,您看?”

    “朕不看!”李世民恼羞成怒,“不行。”李世民连连摆手,道:“此事已成笑柄,李佑死有余辜,朕若偏袒他,天下人该怎么说朕?不行,绝对不行。李佑能造反,他死有余辜。”

    “那就要死的。”李牧立刻改弦更张:“陛下若不愿背负杀子之名,臣来背锅就是。只是陛下得给臣写个条子,他日若有人以此攻击臣,臣好有话说。”

    李世民瞪他一眼,这种条子他能写么?若是写了,还不如自己杀了。

    “要不……”李牧揣测上意,道:“臣想个办法,让齐王死于流失,您看?”

    “朕不看!”李世民恼羞成怒,

    “不行。”李世民连连摆手,道:“此事已成笑柄,李佑死有余辜,朕若偏袒他,天下人该怎么说朕?不行,绝对不行。李佑能造反,他死有余辜。”

    “那就要死的。”李牧立刻改弦更张:“陛下若不愿背负杀子之名,臣来背锅就是。只是陛下得给臣写个条子,他日若有人以此攻击臣,臣好有话说。”

    李世民瞪他一眼,这种条子他能写么?若是写了,还不如自己杀了。

    “要不……”李牧揣测上意,道:“臣想个办法,让齐王死于流失,您看?”

    “朕不看!”李世民恼羞成怒,

    “不行。”李世民连连摆手,道:“此事已成笑柄,李佑死有余辜,朕若偏袒他,天下人该怎么说朕?不行,绝对不行。李佑能造反,他死有余辜。”

    “那就要死的。”李牧立刻改弦更张:“陛下若不愿背负杀子之名,臣来背锅就是。只是陛下得给臣写个条子,他日若有人以此攻击臣,臣好有话说。”

    李世民瞪他一眼,这种条子他能写么?若是写了,还不如自己杀了。

    “要不……”李牧揣测上意,道:“臣想个办法,让齐王死于流失,您看?”

    “朕不看!”李世民恼羞成怒,

    “不行。”李世民连连摆手,道:“此事已成笑柄,李佑死有余辜,朕若偏袒

第849章 荒唐剧情

    走出太极宫,高公公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侯爷就是陛下的良药啊,自打出了事儿,陛下多日不吃不喝,一看侯爷回来了,陛下就——”

    “哎呀,行了,都是老熟人了,扯这些没用的干啥、”李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高公公眺望了一下,没看见什么需要注意的人,也陪着李牧坐了下来。

    “刚刚我没好意思问陛下,怎么就反了呢?李佑那家伙,虽然有点纨绔脑残,但也不至于做这种取死的事情吧?你手底下的那些番子,没调查出什么来?”见高公公支支吾吾,李牧撂下脸来,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你手底下的那些番子,早就把触角伸出去了。当着我的面,别打马虎眼!陛下让我去平叛,我总得知道点消息吧。”

    “其实,是这么回事。”高公公跟李牧的利益,早就捆绑在了一起。只要不是违背李世民的事情,高公公自是不会有什么隐瞒。刚刚的支支吾吾,是因为这事儿是丢李世民的脸,他不想谈及罢了。但听李牧说,李世民要他去平叛,这些消息就必须得告诉他了。

    高公公叹了口气,道:“其实,这场叛乱是早晚的事情。”高公公仿佛陷入了回忆,道:“当年阴世师做下的事情,万死不足惜。但太上皇和陛下仁慈,放过了阴家的老幼,本想这是一件以德报怨的事情,但是谁想得到,表面顺从的阴弘智,其实是个城府极深之辈。他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恨意,让陛下对他疏于了防备。陛下登基之后,更是屡次加赐于他,他也就顺势提出要亲自管教齐王。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把齐王当成了一枚可资利用的筹码!”

    “摄于陛下的威严,阴弘智不敢直接灌输齐王忤逆之心,他绕了个弯,表面上教导齐王,实则是把齐王带向了歪路。否则一个年仅十岁的孩童,怎么可能那么骄纵奢糜?在京里时多少还收敛些,但他被封齐王之后,远赴齐州,天高皇帝远,没有了陛下的震慑,浑身的毛病就都露出来了。”

    “我手下的人,布置到了齐州之后,关于齐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消息就没停过。我不敢对陛下隐瞒,如实告知了。陛下也让阴妃写信,劝止齐王,但收效甚微。回信里头,写得很好,但实际上,据我手下的番子的回报,非但没有半点改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了。陛下只好下旨申斥,齐王依然如故。甚至当着使者的面说——”高公公瞧了李牧一眼,道:“他说,他非陛下亲子,陛下亲子是你,陛下有你一个儿子就行了,他这样外放的儿子,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让陛下不要管他。”

    李牧听了,哭笑不得。这小孩儿,咋还吃醋了?

    高公公继续说道:“齐王府的长史权万纪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是陛下派去监督齐王行止的耳目。这次的事情,也是他揭发出来的。”

    “齐王手下有两个勇士,叫做昝君谟、梁猛彪,这两个人武艺不错,尤其善于骑射,算是齐王这方面的师父。但这两个人品行不正,得了齐王宠信之后,常常狐假虎威,欺压地方百姓不说,就算是官吏,也要拿钱孝敬他们。权万纪多次训斥无果,最终把他们赶出了齐王府。”

    “此事恼了齐王,权万纪把俩人从前门赶走,齐王就从后门把他们召回来了,还当众赏赐金银,称他们俩为‘体己人’,说惹了他们俩,就等同于是不尊重他,好生奚落了权万纪一把。”

    李牧彻底无语,叛逆期的小孩儿,果然能幼稚出花来。

    “权万纪是个性如烈火的人,受此大辱,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跑回长安告御状,把事情抖落了出来。陛下大怒,下旨严厉斥责了齐王,褒奖了权万纪。加派了韦文振做齐王府的典军,一文一武,辅佐齐王。说白了就是监督惩戒,有了这一文一武,齐王的实权就算被架空了。”

    李牧能理解李世民为什么不换人,有权万纪这么个脾气的人在李佑身边,他还能掌握一点真实的情况,若是换了一个同流合污的,怕是就啥也不知道了。

    高公公叹道:“陛下的本意,其实是想敲打齐王一下。并非想要褫夺他的权柄,如果齐王能乖巧些,过个三五月,陛下的气消了,这事儿也就罢了。但是齐王似乎会错了意,不但对权万纪恨之入骨,连带对陛下也记恨了起来。阴弘智不但不规劝,反而开始煽风点火,齐王毕竟年幼,头脑一热,就做了错事。”

    李牧撇了撇嘴,心道,到底是李世民的老奴,可真是能体察上意,只是洗白的有点过于生硬了,差评。

    李牧懒得听这些,问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讲,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累得要死,早点出宫,还能找个地方泡个澡呢。”

    “这不是得一点点说么、”高公公嘟囔着,却也是加快了进度:“齐王毕竟年幼,造反又是脑袋一热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准备,忽然之间,能不露出马脚么?他听了阴弘智的建议,找要权万纪要齐州百姓簿册,又问钱粮,权万纪自然疑惑,州郡军政,齐王从来都是懒得过问,忽然问起,实在反常,进而心生警惕,就找韦文振商议,可韦文振是典军,齐王要谋反,就算再傻,也知道躲着他,因此他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的,俩人商议来商议去,实在是想不出缘由——”

    李牧插话道:“这俩人也够憨的了,这都看不出要造反来?”

    高公公苦笑道:“侯爷,哪能想到啊。您细想一下,齐王和陛下之间,相差多悬殊?造反有胜算么?而且一边是爹,一边是儿子,他们怎么会联想到谋反上去。”

    李牧一想,好像也真是这么回事。自己会这么想,是因为自己知道历史上发生了什么,对李佑的造反不意外。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人,想不到,也情有可原。

    “俩人只好各自分头去查,这一查,立马就查了个底儿掉。”高公公苦笑,道:“若不是俩人跟没想过齐王会造反,其实都用不着查,因为实在是太好查了,想造反,就得兵器粮草,就得招兵买马,这如何瞒得了人?何况就齐王手下也没有一个堪称谋士的人,做事半点也不缜密,种种准备漏洞百出,没有几日,就连齐州百姓都已经全都知道,齐王有不轨之心了。还用得着什么调查么?

    “权万纪和韦文振知晓了来龙去脉,吓得魂飞魄散,正要行文朝廷,告知齐王谋反事。还没等把奏折发出去,齐王终于把他俩想起来了,派燕弘亮率人去抓他们。”

    “权万纪心知齐王最恨的人就是他,得知了齐王派人来抓,立刻奔马出城。燕弘亮怕他跑了,带人直追了上去,倒把韦文振给岔过去了。”

    “于是韦文振得以幸免,侥幸逃了出来,一路上变装、换交通工具、改逃走路线,一路折腾到了德州,才在这里重新买了一匹骏马渡河。到了长安的时候,跟个要饭花子似的了。”

    听高公公讲完这些事情,李牧除了无语,也就只剩下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用荒唐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了,他记得自己看《贞观长歌》的时候,就觉得此事荒唐,甚至觉得是编剧瞎写的,没想到真实的历史,比编剧的脑洞还荒唐。这都要造反了,还能想不起来把眼线掐死,等都准备了好几天了,才想起来,而且是为了追一个,把另一个给忘了——

    李牧都有点怀疑那个叫燕什么的,该不会也是李世民派去的卧底吧,否则怎么会犯下如此大的疏漏来?

    “陛下对齐王,应当还是不忍下杀手的。”高公公知道李牧和李佑的过节,提醒道:“到底是父子连心,咱们这些外人,可别犯糊涂。侯爷是个聪明人,咱家的意思您能明白吧?”

    “我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牧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得嘞,走了,睡个好觉,明儿平叛去了。”

    “祝侯爷旗开得胜。”高公公说了一句废话,李牧抬手挥了挥,人已经走远了。

    高公公叫来一个小太监,耳语了两句,小太监便发足狂奔,向后宫跑了过去。

    ……

    李牧骑上马,刚走到宫门口,就见一个女官在宫门等候着,看到李牧骑马过来了,走过来拦在了当中。李牧瞧了她一眼,道:“什么人,拦着本侯的去路,不想活了?”

    “奉阴妃娘娘的命,在此等候侯爷。”女官行了个礼,道:“阴妃娘娘想请侯爷过去。”

    李牧沉默了一下,道:“这多有不便吧,如果我此时去见了阴妃娘娘,恐怕陛下会立刻知道,到时候迁怒阴妃娘娘,我可担待不起责任。”

    “娘娘说,“权万纪和韦文振知晓了来龙去脉,吓得魂飞魄散,正要行文朝廷,告知齐王谋反事。还没等把奏折发出去,齐王终于把他俩想起来了,派燕弘亮率人去抓他们。”

    “权万纪心知齐王最恨的人就是他,得知了齐王派人来抓,立刻奔马出城。燕弘亮怕他跑了,带人直追了上去,倒把韦文振给岔过去了。”

    “于是韦文振得以幸免,侥幸逃了出来,一路上变装、换交通工具、改逃走路线,一路折腾到了德州,才在这里重新买了一匹骏马渡河。到了长安的时候,跟个要饭花子似的了。”

    听高公公讲完这些事情,李牧除了无语,也就只剩下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用荒唐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了,他记得自己看《贞观长歌》的时候,就觉得此事荒唐,甚至觉得是编剧瞎写的,没想到真实的历史,比编剧的脑洞还荒唐。这都要造反了,还能想不起来把眼线掐死,等都准备了好几天了,才想起来,而且是为了追一个,把另一个给忘了——

    李牧都有点怀疑那个叫燕什么的,该不会也是李世民派去的卧底吧,否则怎么会犯下如此大的疏漏来?

    “陛下对齐王,应当还是不忍下杀手的。”高公公知道李牧和李佑的过节,提醒道:“到底是父子连心,咱们这些外人,可别犯糊涂。侯爷是个聪明人,咱家的意思您能明白吧?”

    “我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牧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得嘞,走了,睡个好觉,明儿平叛去了。”

    “祝侯爷旗开得胜。”高公公说了一句废话,李牧抬手挥了挥,人已经走远了。

    高公公叫来一个小太监,耳语了两句,小太监便发足狂奔,向后宫跑了过去。

    ……

    李牧骑上马,刚走到宫门口,就见一个女官在宫门等候着,看到李牧骑马过来了,走过来拦在了当中。李牧瞧了她一眼,道:“什么人,拦着本侯的去路,不想活了?”

    “奉阴妃娘娘的命,在此等候侯爷。”女官行了个礼,道:“阴妃娘娘想请侯爷过去。”

    李牧沉默了一下,道:“这多有不便吧,如果我此时去见了阴妃娘娘,恐怕陛下会立刻知道,到时候迁怒阴妃娘娘,我可担待不起责任。”

    “娘娘说,

    “权万纪和韦文振知晓了来龙去脉,吓得魂飞魄散,正要行文朝廷,告知齐王谋反事。还没等把奏折发出去,齐王终于把他俩想起来了,派燕弘亮率人去抓他们。”

    “权万纪心知齐王最恨的人就是他,得知了齐王派人来抓,立刻奔马出城。燕弘亮怕他跑了,带人直追了上去,倒把韦文振给岔过去了。”

    “于是韦文振得以幸免,侥幸逃了出来,一路上变装、换交通工具、改逃走路线,一路折腾到了德州,才在这里重新买了一匹骏马渡河。到了长安的时候,跟个要饭花子似的了。”

    听高公公讲完这些事情,李牧除了无语,也

第850章 太子三卫

    李牧出了宫门,没走几步,便被一伙人拦了下来。敢在皇城里头如此嚣张之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正是负责整个京畿守卫,大唐都城的‘总司令’,李牧的一生一世好伯伯程咬金。

    程咬金身后,跟着巡视皇城的禁军卫队,玄衣战甲,声势夺人。加上程咬金凶恶的面貌,若是两军阵前,恐怕还没打呢,敌人就已经吓破了胆子。

    反观李牧这边,只有他一个人。还人困马乏,如果此时给他一个枕头,他马上就能睡给你看。

    程咬金眼似铜铃,瞪着李牧,忽然,他须发皆张,从背后抄起宣花板斧,向李牧直冲过来。他身后的禁卫,虽然没有跟着冲过来,却也都呼喊起来,杀杀杀之声不绝于耳。

    “小贼,纳命来!”程咬金嗷嗷叫着,挥舞板斧,朝李牧脑袋兜头就砍,这一下若是砍实了,李牧的脑袋连个囫囵个都剩不下,得像是个被踩碎的苹果一样炸开。

    李牧仿佛被吓傻了,动都没动一下,等程咬金到了近前,他才抬起手,然后——打了个哈欠。

    程咬金的板斧擦着李牧的肩膀划开,连衣裳都没沾着。两马相交,程咬金把板斧又背了回去,喊杀的禁卫们又都喊起了好。

    李牧却直觉得无聊,策马继续向前。

    程咬金调转马头追过来,问道:“小子,你杀我妻弟,夺我弟媳,就不怕恼了老夫,报复你吗?”

    李牧哈气连天,道:“程伯父果然是消息灵通——事情是小侄做的,要杀要剐随便啊。”

    “那我砍了你!”程咬金又要去抓斧子。

    “砍吧,砍吧。”李牧无所谓地说道:“砍了我,省了去背锅。”

    程咬金当然知道李牧说的是啥事儿,嬉笑道:“那我不砍你了,我得先看你笑话。”

    “多谢伯父不杀之恩了。”

    程咬金见李牧怎么也都不搭茬,有些无趣了,挥了挥手,巡逻的禁卫继续行进,只留下他俩双骑并肩。

    周围没了人,程咬金也不瞎扯了,道:“你不用有顾虑,崔玉铮的事情,在崔家内部也没几个知晓的。崔家的大部分人,像是你伯母这样的女眷,都以为他十几年前就病死了。知道消息的宿老们,也不会公开,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吧。这事儿能混过去,但是有一个事儿,你现在是兜不住了。”

    “哦?”李牧明知故问道:“啥事儿?”

    “你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程咬金可不管李牧的面子,直接道破:“崔玉言名义上,是被流放到琼州去,但他出现在苗疆,这事儿不能明说,也算是哑巴亏一个。但你弄死崔玉言,他可是博陵崔氏的独苗,独苗死了,崔家能没一点反应?消息传到长安,他们立刻就把你跟王鸥的事情捅了个底儿掉。”

    程咬金压低嗓子,嘻嘻笑道:“所以这几天朝野一直在传,说陛下不吃不喝,不是因为齐王,是因为你。”说着,程咬金挑大拇指道:“小子,有你的啊,古往今来抢皇帝女人的,你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呿。”李牧没好气道:“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谁亲眼见着了?现在王鸥是我娘子,谁在传谣就是跟我过不去,真到了我翻脸的时候,可是六亲不认。”

    “行,老夫不说了。”程咬金可一点也不怀疑李牧的话,如今大唐的两个摇钱树,内务府加外务府,都以李牧马首是瞻。他就是大唐的财神爷,谁敢得罪他?

    或许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敢,但人家是千年的世家,百死而不僵,自由供销的渠道。像是往吐蕃走私的这种线路,至少还得有个七八条以上,据传闻,五姓七宗早就有海上的贸易,只是不对人言罢了。

    但像程咬金这种新生的勋贵,是没有这些门路的,他们对内务府和外务府的指望,要比五姓七宗多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李牧一点都不担心程咬金会跟他翻脸的缘由。程咬金毕竟是姓程,就算他夫人是清河崔氏,但为了外人的事儿,把自己家折进去,可不是程咬金的风格。

    “老夫再多一句嘴啊。”程咬金憋不住,又补充道:“如今长安城沸沸扬扬,虽然大体上,都是说你有本事的。御史言官,也拿不住你的把柄。但是你得考虑陛下的心思,即便他不说什么,这件事也会埋在他心里,让他不痛快。他是皇帝,不痛快能憋一辈子么?你还是得想想办法,先把悠悠之口堵住再说。”

    “我心里有数,先让他们说两天。”李牧淡然道:“不让他们说,憋着多难受?正好我也看看,谁说跳得最欢。收拾几个,其他的人也就消停了。”

    程咬金没说话,仔细打量了李牧一下,撇了撇嘴。

    他倒不是不信李牧有没有这个实力,而是在琢磨,李牧现在说话的语气,与数月之前又有很大不同。似乎仁慈之心变少许多,杀伐果决之感更甚从前了。

    “王鸥有没有跟你说,清河崔氏的很多产业,其实都与崔玉铮有关?”

    李牧点头,道:“我们是两口子,她怎么会瞒我。怎么了?崔家让你来问我?放心,他们的那些产业,我又没打算侵占,该多少是多少,全都还给他们。”

    “呃——”程咬金似乎有些犹豫,瞧了李牧一眼,道:“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呃,那个王鸥就没跟你说点别的?”

    李牧奇怪地看了程咬金一眼,道:“别的还有什么?有话就直说,绕来绕去的可没意思。”

    “得,直说。”程咬金也觉得很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便直言道:“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儿,清河崔氏有好几个支脉,崔玉铮是长子长孙,他活着的时候,一家独大,各支脉各房都听他这一支的,做生意之类的事情,也是他挑头,然后各房入股,出人,最后由他来分配。”

    “现在崔玉铮突然死了,各房没了主心骨,当然就是各顾各的了。都想吃最肥的肥肉,差不多快打起来了。”

    “内讧了?”李牧奇怪道:“这种事情,像是清河崔氏这种千年的世家也不能免俗么?”李牧会由此疑惑,是觉得像清河崔氏这种千年的世家,在财产分配和继承权上面,肯定是应该有自己的规矩的,若没有规矩,怎么可能传承千年?

    “本来是不至于此的。”程咬金解释道:“要怪,就只能怪崔玉铮太霸道了。他做事情,刚愎自用,所有的账目,都不对各房完整公开,以至于一个买卖,各房都不知道自己家占的股到底是多少。”

    “崔玉铮死了,账本没了。各房聚集起来报账,都说自己占得多,别人还不认,这不就干起来了么?”

    话说到这,李牧明白啥意思了,他看了眼程咬金,道:“伯父想要账本?”

    程咬金搓手道:“也不是我想要,是我丈人想要。他让我带话给你,如果能把账册给崔家长房,崔玉铮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王鸥的事情,他们也会出面担待,保全她的脸面,为你安排妥当。”

    李牧有些心动了,说到底,他还是没有霸占崔家产业的心思。否则利用这个账本,能做很多事情,浑水摸鱼只是其次,重点是,他可以很容易利用这个账本,把清河崔氏彻底分裂掉。崔家长房能认下这个亏,求李牧交出账本来,这个原因占大头。毕竟就算傻子也明白,完整的清河崔氏,是五姓七宗,分裂掉的清河崔氏,充其量也就是个地方大族,差出一个等级之后,很可能几辈子都追不回来了。

    账本的事情,李牧听王鸥提起过一次。但是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这种账本应该是各房都有的,低估了崔玉铮的霸道。事实上王鸥也不知道细情,她跟着卢夫人,有了自己的产业之后,崔家的产业便没怎么过问过了。

    “这件事——”李牧差点答应下来,但话到嘴边,又稳了一下,道:“我还不是很清楚,回头见到了夫人,问过之后再说吧。”

    程咬金察言观色,又道:“崔家的意思,如果你肯帮这个忙,长安的粮行可以送给你。”

    呦,还有意外收获?

    李牧有些惊讶,他知道程咬金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不是一个粮行的事情,还包括一条运粮的线路。粮行值几个钱?一个门脸,一个仓库,这点东西拿不出手的,但如果是一个生意,就不一样了。如果在洛阳的时候,他能得到清河崔氏的粮行,至少局面能缓解一半儿。

    话要说这么说,李牧觉得自己更不能轻易答应了,很明显,这还不是底线。如果是谈生意,程咬金就是个中介的角色,中介哪有不提成的?要想表达诚意,至少得正主出面吧?

    他不置可否道:“这么大的事情,急不得,待我从齐州回来,大家当面谈吧。”

    程咬金点头,道:“到时候我摆一桌,咱们坐下来聊。”

    他根本没指望自己能把事情谈成,在做买卖这件事上,李牧还没吃过亏呢。崔氏长房如果不出点血,在李牧这儿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

    到了皇城门洞,程咬金止住了马,道:“我收到消息,博陵崔氏欲对你不利,放出话去,谁能杀了你,奉黄金万两。江湖上颇有能人,你要小心。”

    “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他们如果觉得我李牧的人头值这个价钱,有本事拿去就是。但请伯父也帮我传一句话,谁若敢动我的家人,哪怕只是伤了一根汗毛,我必屠其家眷,灭其九族,无论男丁、老幼还是妇孺,鸡犬不留。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李牧说罢,拱手作别,程咬金怔怔地看着李牧的背影,啧了一声,也调转了码头回去了。

    ……

    李牧回到京东集的凤求凰睡了一夜,次日他换了身衣裳,收拾停当,来到兵部跟侯君集对接事宜。

    “门,册命李牧为平叛大将军,辅掌太子三卫,即刻赴任。望当望汝恪尽职守为国尽忠。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勿辜负圣恩!制书如右,符到奉行。”侯君集宣读了圣旨,交到李牧手中。李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任命将领的旨意,打开瞅了一眼,只见上头一串的中书侍郎、中书舍人、侍中臣、黄门侍郎等人的加印,与册封爵位,官职的圣旨,又有不同。

    “这是调兵的虎符,你收好了。”侯君集拿出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给李牧看了一眼,然后又合上递给了他。

    有了这个虎符,这个平叛大将军才算是掌握了实权。

    李牧把圣旨和虎符收好,侯君集请李牧落座,道:“此番平叛,陛下原本是想让老夫带兵去——”侯君集想要解释两句,但被李牧摆手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门,册命李牧为平叛大将军,辅掌太子三卫,即刻赴任。望当望汝恪尽职守为国尽忠。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勿辜负圣恩!制书如右,符到奉行。”侯君集宣读了圣旨,交到李牧手中。李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任命将领的旨意,打开瞅了一眼,只见上头一串的中书侍郎、中书舍人、侍中臣、黄门侍郎等人的加印,与册封爵位,官职的圣旨,又有不同。

    “这是调兵的虎符,你收好了。”侯君集拿出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给李牧看了一眼,然后又合上递给了他。

    有了这个虎符,这个平叛大将军才算是掌握了实权。

    李牧把圣旨和虎符收好,侯君集请李牧落座,道:“此番平叛,陛下原本是想让老夫带兵去——”侯君集想要解释两句,但被李牧摆手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啊啊啊啊啊暗暗

第851章 开拔

    李牧又问道:“刚刚大将军说,太子三卫只听命于太子,我如何能指挥得了?莫非这次平叛,太子也要去么?”

    侯君集苦笑道:“确实如此,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太子亲征,古今少有啊。”

    侯君集的话,蕴含深意,李牧也听出来了,他瞅了侯君集一眼,报之以感激之色。在侯君集的位置上,他能提醒道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此时去追问李世民,肯定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李牧思忖了一下,也想不到什么,他接触到的历史,都是对李泰和李承乾争宠的事情浓墨重彩,齐王李佑造反的事情,多是当个笑谈来提,记忆中没有什么详情可供参考。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李佑造反是发生在李承乾造反之前半年左右,热度持续得非常短,后来李承乾逼宫,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就连史官,也懒得对这等蠢物多描写几句。

    真实的情况,还是得等到了齐州,随机应变了。

    从兵部离开,李牧进了皇城,他要跟李世民作别,随后就要领军出征了。李承乾也在李世民这里,李牧倒是省事了。临别之际,李世民拿出一套战甲,穿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这套战甲,是我十五岁领军作战时所穿。”李世民摩挲着战甲的鳞片,上面遍布刀剑的砍痕,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在诉说,当时的腥风血雨,李世民从追忆中清醒,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道:“吾儿今年十三岁,已经可穿朕十五岁的铠甲了,可见吾儿要比朕当年健壮得多。”

    “父皇——”李承乾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珠儿打转。在他的记忆之中,自父皇登基做了皇帝之后,这等温存之语便再也没听过了。父皇似乎偏心了许多,凡事只想着青雀。李承乾一度真的以为,自己并不为父皇所看重。也曾相信过东宫的那些官员,父皇有易储之心。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但今天看到李世民罕有的舐犊之情,李承乾着实能感受得到,在李世民的眼中,他是在意这个儿子的。少年胸中一腔热血直冲脑门:“父皇,儿臣一定凯旋而归!”

    “别逞强。”李世民拉着李承乾的手,放在李牧手中,道:“凡事都要听你大哥安排,不可肆意妄为。你虽然是太子,但在军中,要守军中的规矩。令行禁止是必须的,若你做不到,这辈子都别想再领兵作战了。”

    李承乾肃然道:“儿臣一定守规矩,在军中,只有副将李鱼,没有太子李承乾。”

    “好、”李世民点点头,又看向李牧,道:“朕把两个儿子,都交给你了,李牧,早去早回。”

    “年前一定回来。”李牧承诺道,停顿了一下,李牧又道:“此去齐州,虽路过洛阳,但臣也不回去了。苗疆和外务府的事情,还请陛下多关注一些。尤其是苗疆的诸事,都写在之前的奏折里头了。臣虽然擅专了,却也没有半点私心,都是为陛下,为朝廷计。关于唐家的事情,只是臣的一点浅见。陛下若觉得不妥,可再与诸公商议再定,臣远在齐州,就不参与了。”

    “这些事情,朕都会在你回来之前料理完毕。”李世民知道李牧的意思,如果按照他的建议,唐家整个迁到苗疆之后,很可能唐家就会成为南疆王,土皇帝,这是犯禁的事情,但是李世民却并不十分在意,道:“唐俭的忠心,朕从未怀疑过。只是朕有些不忍,苗疆地域虽然不小,却蛇虫遍地,瘴气丛生,与中原不可同日而语。朕一时糊涂,把唐俭贬到了那里,每每思之,都觉做得有些过分了,想着赶着个机会,再把他调回来。这件事,朕会跟唐俭沟通的,你自放心就是了。”

    “谢陛下。”李牧说完,便要带着李承乾告辞。走到门口,李世民忽然叫住了他俩。

    他看着李承乾,静默了一会儿,道:“若是用你为先锋,攻破了齐州城,你当如何做?”

    李承乾愣了一下,神色上看,显然是没想过。毕竟他被告知的是要听李牧的话,做一个副将,难有做先锋的机会。但是李世民既然问了,他也不能不答,想了想,道:“先贴一个安民的告示,安抚百姓……?”

    语气有些不确定,偷偷瞥李牧。李牧没有给回应,李承乾只好确定地又说了一遍:“安抚民众。”

    “叛贼如何处置?”

    李牧眼中掠过一丝精芒,来了来了,宫斗剧的经典桥段,测探人心。他不禁瞧向李承乾,心道,小老弟儿啊,你能不能当皇帝,就看你怎么回了。

    他想帮忙,但也给不了什么帮忙,一来他不知道李世民心中的标准答案是什么。如果说剿灭叛贼?李世民可能会说,你把你的兄弟当成叛贼吗?你要杀你的弟弟吗?你想学你爹——

    可能这样挑毛病,但如果反过来,李承乾说我一定要劝弟弟,善待他,也是毛病啊?君父君父,君在前,父在后。造反可是大逆,儿子咋地了,也不能免罪啊!

    所以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个坑。李承乾能答对还是答错,就是个撞大运的事儿。

    “这……”李承乾也有点慌,但他十三岁的智商,显然想不到那么多,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承乾道:“儿臣只是先锋,做不了这种决断吧。父皇不是说,要儿臣听大哥安排么?”

    李牧颇为意外地挑眉,心想,这小子倒是会甩锅。

    李世民却笑了,道:“那就这样做吧,你做先锋,破了城之后,让你大哥处置叛逆。”

    “哦。”李承乾高兴了起来,看向李牧,道:“大哥,我做先锋啊,你可不能让我躲在后军了。”

    “陛下有旨,自当遵命。”李牧也应下了,李承乾乐得一蹦两尺高,与李牧一道向李世民行礼,转身一起出去了。

    李世民透过玻璃窗,看着两人走远,良久,悠悠叹了一声。转过身来,殿内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洛阳‘云游’归来的袁天罡。

    “朕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陛下多虑了,多年经营,一朝收网,一举数得,并无什么操之过急。”袁天罡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知李世民的完整计划的,满心都是佩服。能有如此算计,并且能够做到心如磐石。李世民不愧是一代英主,世人皆知他是天策上将,功业卓绝,却不知道,他的谋算,也非寻常人可比啊。

    “继嗣堂的那些人,自以为算计得逞,却不知已经入了陛下的圈套,以洛阳侯的机敏,必不会辜负陛下期待。”

    “只是这次过后,朕与李牧之间,怕是又要有裂痕了。”李世民叹着气道:“这样也好,做事情,阴谋阳谋并重,谋算很多时候,是不可或缺的,李牧也不小了,该学一学这些东西了。”

    “陛下用心良苦。”

    李世民看向袁天罡,道:“爱卿,能否为朕占卜一卦?”

    袁天罡的本职就是干这个的,忙肃容道:“不知陛下想算什么?”

    “你观太子行止,是可堪大任之才么?”

    “这——”袁天罡心里一突,这话要他怎么回答?他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李世民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道:“卦象怎么说,爱卿怎么解,你随便算算,朕姑且听听,不算妖言惑众。”

    “那臣就斗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袁天罡无法推脱,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随手洒下,铜钱落地,袁天罡蹲下查看,把铜钱捡了起来,道:“卦象有些诡异,臣不敢说。”

    “说!”

    “卦象所言,太子并无天子命格。”

    “嗯?”李世民看向袁天罡,袁天罡惶恐躬身,道:“臣只是按卦象解卦,确实是如此。陛下,皇室众人,命格极贵重,臣的卦多半不准,不足为据。”

    “是啊、”李世民笑了一下,道:“太子能否继位,全然是朕说了算的事情。岂能因一个卦象而断言?若真如此,岂不是人定胜天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去吧,让不良人提前潜入齐州。城破之日,阴弘智的亲眷,一个都不能放过。”

    “臣明白。”

    袁天罡离去,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在偌大的殿内,显得有些孤单。

    他拿起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墨迹吹干,四个大字显现:孤家寡人。

    为君者,注定孤独。

    ……

    军令一下,令行禁止。太子三卫得了旨意,看到李牧手里的虎符以及李承乾本人,立刻便接受了李牧作为统领大将的事实。这也是府兵制的好处,府兵制的兵,忠于大唐而不是忠于某个将军,只要有虎符在,基本上不会出现调拨不动的问题。

    李牧也是第一次见识了所谓太子三卫,太子三卫,分为太子亲卫、太子勋卫和太子翊卫,它的人选不是从禁卫之中选拔,和崇文馆,弘文馆一样,都是择选朝中大臣子弟,充任太子三卫,区别是崇文馆笼络的是文臣,而太子三卫则笼络的是武将了。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背景,没有背景的也进不来,这也就决定了,太子三卫的人数不会很多。这也是刻意为之,毕竟太子三卫距离皇宫太近了,如果人数太多,超过了宫中宿卫,万一太子造反了咋办?只有一千五百人,跟上万的宫中禁卫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搅和不起什么风浪来。

    通常一个卫,大约有八百到一千五百人上下。而太子三卫每一卫,只有五百人,三卫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千五百人。靠这一千五百人,去攻打齐州,显然是有点托大了。所以李牧的虎符,其实还有调派附近折冲府的权限,到了齐州之后,可以就近调拨兵马粮秣,这一千五百人,是充作中军使用的。

    唐初的这一批‘二代’们,整体素质都还可以。李牧站在高台之上点兵,看到的队列,横平竖直,跟真正的宫中禁卫别无二致。太子三卫的装备,全都是‘满编’的,弓箭,横刀,马槊,都装备了,整体的战斗力,约莫应该是超过普通禁卫一点的。

    李牧点兵之后,大军开拔,自东门而出,上次大军出城,是跟突厥决战,打西门出去的,这次是出东门,加之坊间各种传言都有,引得道路两边的百姓无不侧目,李承乾作为先锋,走在队伍最前列,。通常一个卫,大约有八百到一千五百人上下。而太子三卫每一卫,只有五百人,三卫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千五百人。靠这一千五百人,去攻打齐州,显然是有点托大了。所以李牧的虎符,其实还有调派附近折冲府的权限,到了齐州之后,可以就近调拨兵马粮秣,这一千五百人,是充作中军使用的。

    唐初的这一批‘二代’们,整体素质都还可以。李牧站在高台之上点兵,看到的队列,横平竖直,跟真正的宫中禁卫别无二致。太子三卫的装备,全都是‘满编’的,弓箭,横刀,马槊,都装备了,整体的战斗力,约莫应该是超过普通禁卫一点的。

    李牧点兵之后,大军开拔,自东门而出,上次大军出城,是跟突厥决战,打西门出去的,这次是出东门,加之坊间各种传言都有,引得道路两边的百姓无不侧目,李承乾作为先锋,走在队伍最前列,。

    通常一个卫,大约有八百到一千五百人上下。而太子三卫每一卫,只有五百人,三卫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千五百人。靠这一千五百人,去攻打齐州,显然是有点托大了。所以李牧的虎符,其实还有调派附近折冲府的权限,到了齐州之后,可以就近调拨兵马粮秣,这一千五百人,是充作中军使用的。

    唐初的这一批‘二代’们,整体素质都还可以。李牧站在高台之上点兵,看到的队列,横平竖直,跟真正的宫

第852章 天佑大齐

    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李牧忽然有些感慨。

    春去秋来再入冬,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回想这一年,做了很多的事情,走了很多的地方。但归结起来,好像一直在路上。春天的时候,去了定襄,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到了洛阳,洛阳待了几个月,跑去了苗疆,苗疆回来只在长安待了一天,就领兵去平叛。

    怎么这么忙啊!

    啥时候能歇歇啊!

    大军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一路上,不断有各折冲府的兵丁加入进来,如今已经有约莫一万五千人了。这次平叛,是李牧第一次率领大军,多了很多从前没有的经历。对府兵制,他也有了更多一点的了解。他终于揭开了一个疑惑,为何府兵制有那么多缺点,但是从魏晋以来,历朝还坚持府兵制的原因。

    省粮食。

    各府征兵,粮草自备。对于战争多的朝代来说,这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他这一路就没有带多少粮草,但随着各地方的府兵奉旨被征调,地方上会为这些人准备粮草,省了李牧不少的事情。而且从宏观上看,这也是合理的。如果从长安出发的时候,就带大批的粮草和人马,一路上的损耗就非常大,但像现在这样沿路增加兵丁,沿路收集粮草,损耗方面会减少很多。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此行是平叛,可以这样做,如果是征伐外国,这样做就不行了。

    齐州府。

    齐地历史悠久,早在周天子时期,齐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封国。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都有齐国一号。齐地地处军事要冲,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的百姓,也是饱受战乱之苦最多的。时不时就要在这里搞出点事端来,乱世不必说,盛世也要造个反什么的,弄得流民四逸,继而酿成更大的祸乱。

    进了齐州地界之后,李牧开始为平叛做准备。但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他做的这些准备有点多余了,因为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连个哨探,斥候,他都没有遇见。搞得李牧都要怀疑,是不是消息有假,李佑根本就没叛乱,否则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呢?

    一直行到齐州城外二十余里一处小村庄时,李牧才终于看到了一丝可称之为叛乱的迹象。斥候来报,前方村庄可能遭到了袭击。李承乾听到这话,倏地一下从马上下来,请命道:“请大将军派末将出征,末将定——”

    “个屁!”李牧把他的话赌回去,问斥候:“发现了多少人?”

    “约莫三十余人,正在抢掠。”

    “三十余人么……”李牧思忖了一下,道:“大军原地等候,亲卫之中,选出五十精兵,脱去铠甲,着寻常服色,随本侯一同前去看看情况。”

    李承乾不干了,追问道:“大哥,我呢?我也去。”

    “李鱼听令,原地待命。”

    “大哥——”

    李牧瞪起眼睛:“军令如山,抗命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退下。”

    李承乾气得鼓鼓的,耷拉着脑袋退到了一边。不一会儿,五十个换了寻常服色的亲卫准备好了,李牧也找了一间不起眼的衣裳穿了,又抓了一把土面子,抹在了脸上,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之色。

    “走!”

    李牧带人离开大队,在斥候的带领下,约莫一刻钟不到,抵达了他口中的村子。

    村口,百姓分男女妇孺站成了数排,一个队正模样的人,正在说话。不一会儿,几个唐兵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押解着一队农夫往齐州方向的小路行去,这些农夫有的花白的头发胡须,看起来快六十了,也有稚气未脱,唇上还有少年绒毛的十四五岁的单薄少年,他们都被反缚双手,用绳索串在一起,如行尸走肉一般,目无神采。妇孺们的哭声,隔着老远都听得见,这些人却根本不为所动。

    李牧皱起了眉头,心中颇为不悦。

    这时,那押解农夫的军士看到了李牧,赶紧调头回去,报告给了队正模样的人。只见那个肥头大耳的队正,往李牧这边瞧了一眼,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太子亲卫的马匹,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随便一匹,也是百八十贯的价钱,还不一定买得到,怎能不惹人垂涎。

    他们生怕李牧等人跑了,叫了一嗓子,他身后的几个军士立即就摘弓搭箭,瞄准李牧一行人,队正见李牧等人没动,他已经占了先手,心中有底了,大喝道:“下马,否则老子就要射箭了。”

    李牧轻笑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肥头大耳的队正叫道:“本将军现在要征用你的马匹、”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们的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军中之人,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那好,往后你就是我军中的队正了,听我号令,升官发财,不听号令,格杀勿论!”

    李牧哭笑不得,道:“五十人就是队正,那若五百人是什么?”

    “五百人,你也能当将军,老子就是募集了五百人,才当的将军。不过即便那样,你也是我的手下!谁让是老子发现了你?”

    李牧已经被气笑了,他见过嚣张的,但是敢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子的,他还没见过活的,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就敢如此大放厥词?”

    “老子管你是何人,不听号令,就是本大将军的敌人。”

    李牧有心逗逗他,问道:“大将军?你是哪门子的大将军,谁给你封的?”

    旁边报信的军士立刻高声叫道:“你眼瞎!!好叫你知道,这位,就是我大齐国忠勇将军、轻车都尉、平西王帐下左先锋,王富贵王大将军,还不快快下马跪拜?”

    李牧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平西王?吴三桂?

    李牧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说话的军士,指着肥头大耳确认道:“他是平西王帐下?哪里来的平西王?你们平西王是姓吴么?”

    不等军士开口说话,几骑快马奔驰而来,带起无数烟尘。烟尘散尽,几匹马在众人面前停下,露出了真容。

    几名侍卫拱卫着中间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将军,这人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那么回事儿。此人天生一副凶恶像,冷冷一扫,断喝:“王富贵,这是在干什么呢?”

    肥头大耳的王富贵见到来人,就像是哈巴狗看见了主人似的,赶紧上前叉手施礼:“富贵参见平西王,王爷,这几个过路的有几匹好马,卑职正想收来,献给王爷。”

    “你就是平西王?你姓吴么?陈圆圆是你什么人?”李牧背在身后的手,偷偷做了一个手势,所有的亲卫,都把手放在了隐藏在袍子下面的连弩上。只带局势生变,就可以瞬间举起连弩平射,眼前不过二三十人,五十把连弩,一轮齐射就是五百支箭,绰绰有余了。

    “本王燕弘亮,不认识什么陈圆圆,你是何人,带着这些人,想干什么?”

    “我要去投齐王啊。”李牧忽悠人随口就来,气定神闲,看不出半点异样:“本少爷出身清河崔氏,听闻齐王起事,特带领家中好手,前来投奔。”说着,他打量了燕弘亮一眼,道:“本少看你,也挺一般啊,你都是平西王了,本少能得个什么官?”

    听闻李牧是来投奔的,又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少爷,燕弘亮眼中的敌意少了很多,纠正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齐王了,两日前,我皇已经登基称帝,如今是我大齐的开国皇帝,不再是唐朝的王爷了。陛下求贤若渴,你能来投奔,陛下必然高兴。至于能封什么官,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了。招募五十人,可封队正,五百人可封郎将,两千人可做兵部侍郎,用人之际,多少不嫌多。”

    说完了,又补了一句:“要是没人,钱粮也可,都是有数的,该多少是多少,不会亏了你的。”

    李牧一听,笑了起来,从怀里抓出一个钱袋子,打开露个边,黄澄澄的金光差点晃瞎了众人的眼睛。李牧把钱袋丢给‘平西王’,把纨绔少爷的劲儿,拿捏得妙之毫巅:“本少爷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钱么?我崔家穷得就剩下钱了,你说个数,我先买个兵部尚书当当。这点零钱给你喝酒,咱俩交个朋友。”

    燕弘亮一介武夫,没有什么谋略,打开钱袋瞅了眼,至少也是几十两金子,登时便高兴了。谁不喜欢人傻钱多的朋友呢?既然朋友这么有钱,还想买官儿,这事儿自己若是给他办妥了,他还能不好好表示表示?

    这可是个大买卖啊!

    “贤弟!”燕弘亮把钱袋收好,称呼都变了:“你看这也到了晌午了,贤弟一路辛苦,怕是没吃饭吧?来,我请你吃饭,咱俩一边喝一边聊。”

    说着,看向王富贵,道:“去,找几个女人给我们兄弟做一桌好菜来,要有酒有肉。”

    李牧可不敢吃他的饭,拦住王富贵,对燕弘亮道:“乡下的酒肉我吃不惯,这里带肉干和好酒,你若不嫌弃,咱俩就在——”李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榆树,道:“在那树下聊聊得了,吃完了还得赶路呢。”

    “也好!到了齐州,我再请你,这破地方也没啥好吃的。”

    李牧对身后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隐隐围成一个半圆,把其他人都挡在了外头。

    李牧和燕弘亮来到树下,席地而坐,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聊起了齐州的事情。

    两日前,李佑在他舅舅阴弘智的主张下,宣布登基为帝。国号大齐,年号天佑。为振士气,大肆封赏,阴弘智封为尚书令,从龙之功第一,眼瞅着是顶了长孙无忌的位置。燕经信、燕弘亮兄弟俩,加上昝君谟、梁猛彪,四人分别受封平东王、平西王、平南王、平北王,加起来号称“四方王”,颇有点东北f4的味道。原本他们麾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将校俱都得以封赏,王富贵本来是燕弘亮的一个小妾的哥哥,借此东风,也混成了忠勇将军、轻车都尉、平西王帐下左先锋。

    马上就要造反了,为了解决兵马粮草不足的问题。英明无比的大齐皇帝陛下,想出了超越当代千年的办法。他授意所有大齐官员百姓,自己发展下线,招多少人,当多大的官儿。捐多少钱粮,封多高的爵位。他还让大齐尚书令阴弘智搞了一个详细的价格出来,并且传令下去,童叟无欺,不管出身如何,只要是达标了,官位,爵位,绝对不吝赏赐。

    王富贵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道旨意。他要把这个村子里的所有男丁,都编入自己的麾下。这样他的忠勇将军、轻车都尉、平西王帐下左先锋,也可以往上挪一挪了。平西王虽然已经到了顶,再没法升官了,但是可以加特进啊?什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什么的,可是只有阴弘智一个人享有呢,他们所谓的‘四方王’,还得为这个目标更加努力才是。

    听闻李牧自称出身清河崔氏,平西王燕弘亮便动了心思。他再脑残,也知道五姓七宗的威名,如果清河崔氏能加入大齐,他的功劳可就要超过其他三位‘四方王’,达到从龙之功第二了。阴弘智那个老小子,占着是皇帝娘舅的优势,第一的位置是抢不过了,但是这第二的位置必须在自己手里,不可能会让,就算是亲兄弟燕弘信,也得往边上稍一稍。

    听完了燕弘亮描绘的宏伟蓝图和美好前景,李牧早已经听傻了。

    李牧的行伍知识、兵法谋略都是从书上看的,实际经验几乎没有,按说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但是就凭着这有限的知识,他也能分辨出来,这群人是多么儿戏!但这也不是整件事中最厉害的地方,最厉害的是,这群人是真的相信,他们可以造反成功。

    他们还有具体的行动计划呢,先征召齐州各地所有百姓成军,然后集训三个月,趁着粮食吃完之前,挥兵直取长安。拿下长安之后,效仿玄武门旧事,杀掉李承乾和李泰,逼李世民退位当太上皇,国号改成大齐——

    真是一群有梦想的年轻人啊!

    无敌了!

第853章 擅自离营

    聊的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肉干也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李牧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燕老兄,听闻齐王是跟洛阳侯李牧有过节,才被打发到了齐州。这次造反,也与李牧那厮脱不了干系——”李牧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问道:“那不知,若是抓到了李牧,该如何处置?”

    “嘿!”燕弘亮听到李牧提起李牧,也是酒劲儿上涌,眼珠子里露出了淫邪之色:“你可算是说着了,李牧那厮,乃是我家陛下头一号仇人,饶过谁,也不能饶过他。他肯定是必死了,不过么——”

    李牧从他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眼神中掠过一丝怒意,笑着问道:“不过什么?”

    “听说他有五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燕弘亮嘎嘎直笑,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陛下年纪尚小,我们四个将军加上尚书令,正好一人一个。若是尚书令人老体力不支,本将军还可多笑纳一个,权当是添头了哈哈哈……”

    噗!

    刀尖入肉的闷声响起,只见从燕弘亮脑后露出一个银闪闪的剑尖儿出来。一把短剑,从他的嘴里进去,贯脑而过,鲜血流满李牧一手。只这一下,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牧按着他的脑门,把短剑拔出来。在他的衣衫上蹭了蹭,对围着的亲卫们挥了下手。

    “你们干什么?什么意思?”

    没等王富贵等人近身,亲卫们已经举起连弩,咻咻之声不绝于耳,眨眼之间,十几个‘齐**士’都已经变成了刺猬。

    百姓们已经吓傻了,都呆如木鸡一样,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李牧越众而出,道:“诸位,本侯奉陛下旨意,率太子三卫及诸折冲府将士,来到齐州平叛。不日,即扫除叛逆,尔等无需害怕。大军在后,我们自备了粮秣,还请诸位帮忙造饭,安置,不白干活,帮衬的,都可领米!干活多了,还有钱拿!”

    百姓们听了之后,还是没有反应。饱受了这折磨后的人们,已经不相信官兵模样的人说的话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持,就在李牧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一个老头站了出来,他跪爬在李牧跟前,道:“这位贵人,您说的是真的么?当老子的,会处置他的孩儿?”

    李牧把老头扶起来,问道:“您老是?”

    “小老儿本村村长,姓张,人们都称小老儿张老汉。”

    “老人家、”李牧肯定道:“我们确实是朝廷的平叛军队,我是洛阳侯李牧,我周围的这些人,都是太子亲卫。太子也在军中,在后军压阵。您刚才说的问题,我也可以回答您。大唐以孝治理天下,孝道乃是为人之本。李佑冒天下之大不韪,违背孝道人伦,叛上作乱,陛下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大唐百姓,都是吾皇子民,陛下爱之如一。”

    “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张老汉留下了眼泪,伸手想要握住李牧的手,又像是怕一样缩了回去:“自打齐王闹起来,齐州的百姓,没有一日不盼着王师到来。小老儿作为村长,本应箪食壶酒以迎王师,奈何村里的村里,几乎都已经被齐王的部下抢走了,实在是没有口粮了——”

    李牧心道,早猜到是这种局面了,否则我为什么要说供你们饭吃?

    “这些事情,朝廷都会想办法的。保证大伙吃饱穿暖,保证明年春种夏收。”

    “那就好,那就好——”张老汉连连道谢,李牧示意了一下还在跪着的百姓,张老汉心领神会,急忙转身,道:“乡亲们都起来吧,侯爷不会骗咱们的,还不去拾柴生火造饭,等啥呢?”

    村中耆老的威望,果然有效果。百姓们不听李牧的话,但是却肯听张老汉的话。向李牧行了礼,男人们张罗着打柴,女人们则打水生火,准备做饭以待王师了。

    李牧派了个人,回去传消息,让李承乾带人过来,他则跟张老汉攀谈了起来。

    “……齐王刚来到齐州的时候,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行。百姓们只要是躲着点,日子倒还过得去。小老儿也没听闻齐王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是三不五时的,听说齐王又抢了哪个女子进府,也就是这点事。”

    这点事儿?李牧觉得自己的脑袋又跟不上趟了,强抢民女在齐州,算是‘就点事儿’?

    李牧把疑惑说了出来,张老汉给他解释:“侯爷有所不知,其实说来是抢,倒不如说是自愿的。寻常的百姓家,闺女长得再俊,能嫁什么汉子?但若是给齐王看上,得以进了王府。一家人可就都鸡犬升天了。”

    “……”李牧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动摇了,剧本不是这样的吧。此时不是应该有人哭诉,痛斥齐王罪行罄竹难书么?怎么这个老汉,倒像是为其开脱似的?

    可是转念一想,李牧也能理解了。这不就是后世的‘傍大款’么?常规操作。不要说是在唐朝,就算是李牧穿越前的那个时候,这也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儿。而且也不止是女人,男人也有很多啊。在相对固定化的社会阶层中,这得算是提升自己社会阶层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了。

    “可恨的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张老汉愤愤地说道:“尤其是那个阴弘智,坏的冒泡!所有事情都是他挑唆的,要不是他——”

    李牧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抱着肩膀,淡淡然地看着张老汉的表演。张老汉说得义愤填膺,忽然他察觉到,好像有一会儿李牧没回应了,抬起头看到李牧的表情,自己整个人也僵住了。

    “侯、侯爷……”张老汉颤巍巍地又跪下了,满额头的冷汗:“侯爷恕罪,小老儿,小老儿乃是、不良人。”

    “袁天罡的手段,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李牧冷哼一声,也并未处置什么,道:“你是派过来的,还是一直在此?”

    “小老儿是本地户。”张老汉解释道:“只因曾受过袁道长恩情,便加入了不良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怕李牧再发觉,尴尬,道:“每年青黄不接时,不良人也会送来一些用度。小老儿就是凭此,稳坐了本村的村长——”

    李牧懒得说什么了,道:“这些本侯不关心,现在只问你两个问题。一,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二,你对如今齐州城的局势,掌握多少?”

    “呃、”张老汉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侯爷,小老儿接受的任务是把齐州城的消息,告知侯爷。但还没等小老儿去迎王师,齐州的兵先到了,后面的事情,侯爷也都看见了。至于齐州的局势,小老儿知道的,基本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见李牧要急,张老汉赶忙补充道;“侯爷,小老儿说得是真话。不良人的秘谍,都是只管一个小地方。小老儿只负责这村子,平时还不能擅离职守。不敢欺瞒侯爷,十几年来,小老儿去齐州城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那也就是说,本侯再往前,还会有人通报消息?”

    “呃、”张老汉不确定地说道;“小老儿不知道啊,上边怎么安排的,小老儿哪敢揣测。”

    李牧看他的模样,不像是作假,料想再问下去,也必定问不出什么来,挥了挥手,把张老汉赶出去了。

    李承乾钻了进来,他还没亮明身份,所以村民并不知道,他就是当朝太子李承乾,只把他当成是李牧的亲兵了。

    “大哥,咱们吃完了饭,急行。赶在子时,就能抵达齐州城外。趁夜色掩映,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明天早晨的时候,咱们就能在齐州城里头吃馄饨了。”

    李牧没理他,有些出神地想事情。

    李承乾抬手在李牧眼前挥了挥,道:“大哥,你想啥呢?”

    “我在想,咱们这一路,是不是太顺利了点儿。”李牧有点不确定,道:“就算齐州城里全都是草包,咱们这一路上,走得可不快呀。咱们来齐州的消息,他们应该早就收到了才是。为啥连一个斥候都没看见?”

    “他们就是蠢啊、”李承乾倒是没想那么复杂,道:“你看今日你杀的那个燕弘亮,他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这样的人,都能封平西王,可见李佑那厮,手底下确实是没有人才。”说着,李承乾希冀地看着李牧,道:“也许今晚上,就是第一战也是最后一站了。大哥,我可是父皇亲封的先锋官啊,先锋哟?你不会是想着要抗旨吧?”

    “少跟我来这套。”李牧瞪眼道:“除非你父皇亲自在我面前说,让你去当什么先锋。否则只要我是平叛大将军一日,你就得在中军帐里陪我坐着。”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李牧没好气道:“忘了那句话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大唐皇储。又不是国破家亡的时候,用得着你冲锋陷阵?”

    “可是大哥,不是都说好了,在军中我不是太子,我就是李鱼么?”

    李牧等得就是这句话,道:“这么说也行,但是我问你,平叛大将军是我不?”

    “啊?是啊。”

    “那我不让你去,军令如山,少废话!”

    “……”李承乾气鼓鼓地盯着李牧,李牧半点也不为所动,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气囊囊地转身出去了。

    李牧摇了摇头,裁出两指宽的纸条,用蝇头小楷,把今日的消息写在纸条上,然后从鸽子笼里头抓出一只鸽子,绑上竹筒放飞了出去。

    ……

    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来,那也不够大军占用的。与其不均,还不如都没有了。所以除了李牧和李承乾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之外,其他的士卒还是按照老规矩,安营扎寨了起来。

    夜晚,李牧跟李承乾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张老汉叫来,谈论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事宜。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来,那也不够大军占用的。与其不均,还不如都没有了。所以除了李牧和李承乾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之外,其他的士卒还是按照老规矩,安营扎寨了起来。

    夜晚,李牧跟李承乾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张老汉叫来,谈论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事宜。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来,那也不够大军占用的。与其不均,还不如都没有了。所以除了李牧和李承乾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之外,其他的士卒还是按照老规矩,安营扎寨了起来。

    夜晚,李牧跟李承乾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张老汉叫来,谈论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事宜。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来,那也不够大军占用的。与其不均,还不如都没有了。所以除了李牧和李承乾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之外,其他的士卒还是按照老规矩,安营扎寨了起来。

    夜晚,李牧跟李承乾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张老汉叫来,谈论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事宜。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啊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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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初唐介绍:
游戏设计师李牧,阴错阳差,误入初唐,还把他参与设计的副职系统一起带来了!李牧:我是要成为技师之王的男人!读者:你确定?逍遥初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初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初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