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四十六章 推测
“你们今天设局虽然是为了抓住老身，但关于大元力术，是真的吧？”
老妪看向顾辰，她认为陈云飞应该就是元祖的真正传人。
只有真正传人所掌握的完整的大元力术，才是主宰们会想要的。
“不错。”
顾辰没有否认。
“既然大元力术真实存在，只需你们放了老身，将其交予老身带回去，到时老身向主宰献上大元力术的时候，替你们美言几句，今天的冒犯，应该就可以算了。”
老妪说出她的真实图谋，她自然不想死在这里，若是能活着离开，还把大元力术带回去，那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免了冒犯吗？”
顾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当然，对伏天阁的修士下手可是重罪。主宰们治理天下向来是严刑峻法，哪怕你献上的是大道术，能让你将功抵过已经是宽宏大量。”
老妪说的这番话倒不是假话，主宰们的严酷身在伏天阁的她比谁都清楚。
在主宰们眼中，这天底下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根本不存在讨价还价的可能！
他们若愿意法外开恩，只能是因为他们的仁慈，绝不可能是什么等价交换！
当然，真正的心里话老妪不敢说，受伏天印的制约，哪怕说主宰的坏话，都是不允许的。
若是有所冒犯，甚至只是起了异心，被鸿蒙天道所察觉，都能将他们瞬间灰飞烟灭！
伏天印之霸道，令所有伏天阁的修士根本不敢做任何有损主宰利益的事，哪怕只是阳奉阴违都不行！
这也是比起自家宗门和后人，主宰们更信任他们的原因！
“原来如此，这的确算是一个解决之道，目前来看，我们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顾辰点了点头，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愕然，莫非真要向这老太婆服软？
想想虽然不甘，但这的确是唯一的解决之道，除非他们决定不顾一切，行那鱼死网破之举。
不妥协，陈族会灭亡，沛朝会灭亡，与他们有关系的每一个人，都将遭到伏天阁的屠戮！
主宰们控制了全天下的道门，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
哪怕他们躲起来，也根本藏不了多久！
陈道临眉头紧皱，叹了口气。
他们出手过于莽撞了，直接让事情陷入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但话说回来，之前认为他们的秘密已经大量曝光给了伏天阁，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要是重来一次，大概率也是如此选择！
“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不过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帮我解惑。”
顾辰平静的对老妪说道，他发觉让对方以为自己占据了主动权，对方会更愿意说出真话。
“什么问题？”
若对方真妥协了，自己这次失手被抓的责任就不会被追究，反倒能够立功，老妪对此还是挺心动的。
因此，她愿意回答对方一些敏感的问题，以换取顾辰的最终妥协。
“第一个问题，你乃是修成了大心魔术的道祖，本是最适合审问调查之人，为何在第二山时，未见你露面？”
在得知伏天阁有精通大心魔术的修士之后，这个疑问便在顾辰脑海挥之不散。
按理说有那么方便的大道术，只需派老妪出马，当时在第二山上的所有人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当时若是老妪在，顾辰的计谋首先被拆穿，恐怕他也和左春秋一样，被伏天阁抓走了。
老妪听到问题，脸色微微一变，犯起了为难。
这似乎，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不能回答吗？”
顾辰看出老妪欲言又止。
“因为伏天印的制约，我等不能说出对主宰不利之言。”
老妪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主宰不利？
众人不由得一阵目目相觑，什么意思？
顾辰眼里推衍之芒一时闪烁不断，片刻后眼露精光！
“莫非你只听命于五位主宰中的一个？”
老妪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她可什么都没说，这小鬼，心思何以如此通透？
“对了，理应如此，五位主宰虽然一起高高在上，但他们也不可能团结一致，总有各自的利益所在。”
“我猜伏天阁的修士，有的可能受到他们的一同辖制，也有的可能不是，或者干脆，你一直隐藏在暗中，根本算不得伏天阁明面上的成员？”
“如果是后者，那么杀了你，你身后的那位主宰也未必会兴师动众，因为不想被其他主宰察觉……”
顾辰越说老妪越是心惊，她有些像是被踩到了痛处，沉着脸道：“再妄议主宰，胡乱猜测，就是你交出了大元力术，老身也帮不了你！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老身到了主宰近前，都要如实禀告的！”
老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顾辰不知自己猜测是否为真，但即便真是那样，少惹怒四位主宰对他们也于事无补。
哪怕只有一位主宰的怒火，代价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不要放在心上，我对主宰们万分敬仰，不敢有丝毫不敬。”
顾辰笑了笑圆场，但这话老妪怎么都不信了。
“第二个问题，听你先前的口吻，你似乎很肯定我和乾坤会、起义军联系不深，不知你如何做出这等判断？”
顾辰继续问话，老妪见他没再追问关于主宰的敏感问题，松了口气，随意答道：“当然是从夜觅身上获取的情报。”
“哦？这就奇怪了，夜觅现在虽然是无妄阁的阁主，但当年我与乾坤会、起义军达成共识的过程她其实不很清楚，这中间有很多细节，其实是需要推敲和验证的。”
“我不认为伏天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确定我与乾坤会没有更深层次的关系。毕竟要知道，神魔陵园出事的时候，我也在第二山上。”
封驭修和凌兵隐藏都非常之深，在主宰们认为第二山海可能还有方源的同党，因此重新洗牌之际，顾辰不认为自己的嫌疑有那么容易洗清。
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又已经得知他另有真实身份，老妪竟然还把他的问题放在一旁，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她说是确定他与乾坤会关系不深，这就更显得草率了，她何以如此笃定？
当然，这可能只是哄骗他的一时之言，但老妪把他的问题暂时搁置了是不争的事实！
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二千二百四十七章 镜虚道祖座下
“你太高估自己了，与乾坤会疑似有牵扯的势力何等之多，还轮不到你引起重视。”
老妪目光闪烁，有意避开顾辰的视线，所说像是回答了顾辰的问题，但其实没有解释清楚。
顾辰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妪的反应让他更加肯定，这其中一定出现了什么变故。
既然对方不肯再多说，那就只能搜身了。
顾辰示意了下泥菩萨，泥菩萨心领神会，立即上前，对老妪进行搜身。
“你敢！不知死活的东西！”
老妪当即怒了，骂咧咧的，泥菩萨却是不理会，从她身上一一搜出了不少东西。
有储物戒，有玉牌，有灵符等等。
顾辰接过储物戒，强行抹除了上面的烙印，神识探入其中查看。
除了一般储物戒会有的丹药药材之外，戒指空间内倒也找到了一些文书。
顾辰随便取出了一些文书，分给在场的几人，一起查看起来，看是否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老妪见顾辰的注意力被文书吸引，暗暗松了口气，却没想，尚未停止搜身的泥菩萨从她的脑袋上拔下了一根簪子！
“把簪子还给我！”
老妪立刻急了，泥菩萨查看了两眼簪子，咧嘴笑了笑。
“够隐秘的，这簪子有内部空间，里面不知藏了什么宝贝。”
多亏了以前身为大盗的敏锐眼光，差点就错过真正的关键了，泥菩萨赶忙把簪子递给顾辰。
顾辰放下文书，接过簪子，发现上面有隐秘的禁制，复杂而强大，不像那储物戒的烙印那么容易抹除。
这簪子看来才是老太婆真正藏东西的地方，顾辰费了点力气，破坏了禁制后，查看起了内部。
这一看，他的脸色变得古怪。
簪子空间里没有什么天材地宝，竟然囚禁着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对方似乎在呼呼大睡，看不清真容。
“这是何人？”
顾辰随手将空间内的男人扔了出来，对方睡得跟死猪一样，来到外界后，仅仅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怎么？老身养几个小白脸不行吗？”
老妪面色一沉，不悦的道。
“小白脸？就他？呀嘿嘿嘿，身材和袁胖子有得一拼了。”
丑皇调侃道，觉得事情颇为有趣。
陈道临和矮人皇都是一脸狐疑，老妪有豢养男宠的癖好他们相信，但这胖子怎么也不像是面首呀……
“是吗？我把他叫醒问问就清楚了。”
顾辰淡然道，泥菩萨闻言立即上前，想办法叫醒男子。
男子不知为何睡得极沉，用一般的方法叫不醒，泥菩萨连续扇了几巴掌，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继续呼呼大睡。
这一翻身，他的容貌清晰映入了众人的眼帘，矮人皇惊咦一声。
“这胖子，怎么有些眼熟！”
顾辰听闻仔细一看，虽然对方的容貌相比以前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还是很快认了出来。
“钱胖子？”
他下意识的道，矮人皇听闻再仔细辨认了下，顿时明白为何眼熟了。
“真是钱大荣！”
他感慨道，百余年不见，钱胖子看上去成熟了不少，真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你们认识？”
老妪神色一阵阴晴不定，这下麻烦了，看来对方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泥菩萨，丑皇和陈道临都很吃惊，没想到顾辰二人会认识这胖子，听他们的口吻，应该还是老熟人！
顾辰迅速来到钱胖子身前，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发现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莫名沉睡而已，放心了不少。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他体内并没有血红色的眼瞳，脑海里也没有与凌兵一样的禁制后，心中大定。
“他怎么会被你抓住？”
顾辰转过头，询问老妪。
老妪冷哼了一声，再不愿回答顾辰任何问题。
现在撒谎已经没有意义，说越多对方就知道越多，不如不说！
老妪不配合，顾辰也不强求，看向陈道临。
“陈前辈，这胖子是我的故人，我想与他聊聊，就麻烦你照看这里了。”
陈道临点头同意，顾辰于是抓起睡梦中的钱胖子，往地下暗河的上游走去。
矮人皇跟了上去，丑皇也被顾辰叫上。
钱胖子之所以昏睡不醒很有可能是大心魔术的影响，有丑皇在，会方便一些。
故人重逢，有些对话是不能让老妪听到的，毕竟顾辰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
到了上游无人处，顾辰亲自出手，叫醒了钱胖子。
钱大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俊俏略有点阴柔的陈云飞，下意识的咧嘴笑道。“好俊的小娘子……”
说着他伸出一只肥手就要触摸顾辰脸庞，却突然瞥见了旁边的丑皇。
“鬼呀！”
他立刻尖叫了声，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老大，我貌似和胖子天生不和，我可以废了他吗？”
丑皇阴森森的道，他不就长得丑了点，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不用理他，他一直都是这个性格。”
顾辰随口道，从钱胖子的反应来看他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
“你是……”
钱大荣狐疑的盯着顾辰，这时他已看清对方是个男人，对方语气似乎与他颇为熟悉，让他感到困惑。
“那老太婆呢？”
钱大荣回忆起昏睡前发生的事，一脸忌惮的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抓住自己的那可怕老太婆。
“她已经被我控制住了，是我救了你。”
顾辰淡然道。
“你是何人？大恩大德，不胜感激呀！”钱大荣心有余悸的道。
“陈云飞。”
顾辰报出名字，并没有直接相认。
“你就是陈云飞？”
钱大荣脱口而出，有些震惊。
“怎么？你认识我？”
“额……听过。”
钱大荣支吾了下，显然对顾辰有所防备。
“你是何人？怎么会被那老太婆抓住？”
顾辰开始盘问，他想先搞清楚钱大荣被老妪抓住的来龙去脉。
钱大荣整理了下衣服，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在下镜虚道祖座下弟子钱大荣，见过陈兄了！”
镜虚道祖座下？
顾辰露出讶异之色，矮人皇也是满脸意外。
第二千二百四十八章 相认
“镜虚道祖？那可是道界出了名的狠人，传闻他座下只有六大弟子，个个皆是大圣修为，名震一方。但似乎，这六人没有一个叫做钱大荣呀。”
丑皇听过镜虚道祖的名头，立马质疑道。
“嘿嘿，我乃镜虚道祖的关门弟子，那六位都是我的师兄。因为我生性顽劣，行走在外时师尊不让我用他的名号，怕我给他丢脸，所以这世上知晓我的人极少。”
钱大荣讪讪道，这理由也真够让人无语的，亏他说得出口。
“那现在怎么肯自报家门了？”丑皇又问道。
“我偶遇那老太婆，因为口无遮拦，不慎得罪了她，被她给抓了起来。如今得陈兄和两位相救，自当说清楚家门来路，免得三位误会！”
钱大荣一脸憨厚的样子，丑皇见状嘿嘿笑道：“老大，看来这小子不肯说真话，要不要我对他用刑，不然再问下去估计也没有什么结果。”
顾辰一脸无奈，钱大荣这谎话实在太假了。
他不清楚那老妪是谁吗？
那可是伏天阁的修士，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口舌之争就把他抓起来，没有其他要紧事可以做了吗？
她之所以抓他，必然是他有着价值，顾辰猜测，多半是因为方源。
钱大荣的曾爷爷钱家老祖可是方源的左膀右臂，负责着他全部的情报，只要能够找到钱家老祖，相当于就找到方源了。
当然钱大荣没有那么傻，不管他是如何被老妪抓到的，都不会主动告知他真正的身份。
然而老妪可是修炼了大心魔术的人，想从钱大荣嘴里问出什么话实在太容易了，恐怕老妪已经掌握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正是因为这些情报的重要性，她才故意撒谎钱大荣的身份，甚至她之所以迟迟没有调查陈云飞，或许也是因为钱大荣的出现！
在见到钱大荣之后，顾辰就想到了很多可能性，这家伙就像是一股泥石流，把本来就扑朔迷离的局势，弄得更加复杂了！
可偏偏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没有曝露，还在这里跟自己装蒜，顾辰有点敲死对方的冲动！
顾辰没有时间和钱大荣废话了，干脆露出了真容！
他变为了原先英武刚毅的模样，钱大荣见状，脸上立即流露出了厌恶之色，连掩饰都不愿意掩饰的那种！
“方源，戏弄我很好玩吗？”他冷冰冰的道。
顾辰无奈了，现出真容却被当成方源，让他怎么解释好？
“钱胖子，他不是方源，是我们首领！”
矮人皇忍不住了，开口道。
“首领？他算什么东西？我曾爷爷认他为主，但我钱大荣永远不会！我钱大荣这辈子认可并愿意追随之人，只有顾辰一个！”
钱大荣慷慨激昂的道，矮人皇也易容了，他并未认出。
“好家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呀。”
丑皇嘀咕了几句，这胖子忠心表的，若是故意安排的套路，简直演技爆棚了。
“这话听着挺顺耳呀。”
顾辰似笑非笑，体内流露出了一缕先天霸气。
外貌可以有假，但霸族的血脉假不了。
钱大荣感应到曾经熟悉的霸道气息，身体猛然一震，惊疑不定的看向顾辰。
“你、你、你……”
“你什么你！糊涂了吗？人都认不出了！”
矮人皇没好气的道，他也露出了真容，只是因为如今是金属身躯，与原先的样貌还是有些出入。
“矮人皇？”
饶是矮人皇也变化了一些，但矮人族的特征太明显了，他迅速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既然矮人皇都在这里，那么眼前之人……
“老大？”
钱大荣声音在颤抖，有些虚，不太敢相信现实。
当年曾爷爷明确告诉他，顾辰已经死了的。
况且，就算顾辰还活着，他如何渡过的界海，如何来到道界？
“是我没错。”
顾辰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大荣的肩膀，内心感慨万千。
钱大荣的眼眶立即就红了，当场给了顾辰一个熊抱，喜极而泣！
“老大，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钱大荣抱完顾辰，突然跪了下来，一脸的愧疚与懊悔。
当年顾辰之所以被方源暗算，钱家老祖居功至伟。
有些事情后来想想就明白了，打从他最初与顾辰相识，就在曾爷爷和方源的算计之内。
他无意中成了一颗棋子，成了毁掉顾辰的那颗棋子！
这百余年来，他一直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每每想到顾辰当年的惨死，他便心如刀割，对那方源恨之入骨，连带的，连自己的曾爷爷也恨！
“当年的事与你无关，不用如此。”
顾辰摇了摇头，扶起钱大荣。
背叛他的是钱家老祖，钱大荣当时也一无所知，所有同伴中毒的时候，他也未能幸免。
只能说当时他们都太年轻，被方源和钱家老祖给算计了！
钱大荣依然自责，顾辰只能转移话题。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
“你怎么会被那老妪抓到？你可知她是谁？”
钱大荣擦了擦泪水，想起这事，神色变得沉重。
“我曾爷爷让我到陈族一趟，暗中监视陈族少族长陈云飞，探查他是否有什么秘密。刚刚我不知陈云飞就是老大你，所以才没有说实话。”
“你曾爷爷派你监视我？这么说来……”顾辰眼睛一眯。
“不错，这应该是方源的意思！”
钱大荣咬咬牙，知道顾辰的想法，解释起来。
“这百余年来，我远离方源，远离乾坤会，几乎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然而我之所以能有如此安心的修炼环境，全是因为我曾爷爷。”
钱大荣目光略微黯淡，追忆起当年的事。
当年他醒来之后，与左春秋不同，他没有选择追随方源，反而对他不敬，当时方源是想杀他的。
是他曾爷爷求情，方源才放他一马。
后来他也意识到了与方源之间的巨大差距，又得知顾辰已死，心灰意冷，彷徨无措。
他没有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的勇气，也不愿意留在方源身边，最终在他曾爷爷的安排下，拜入了镜虚道祖门下！
他本以为与方源等人从此再没有交集，但他太天真了，因为他曾爷爷的关系，他永远都别想摆脱对方。
不久之前钱家老祖联系他，让他去暗中监视陈云飞，他起初是拒绝的，不愿与方源一伙有所瓜葛。
第二千二百四十九章 来龙去脉
“这百年来我虽然远离方源那些人，但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了解。”
“第二山的事情闹得很大，这件事我也是听说了的，当然不希望卷入进去。”
“然而我曾爷爷告诉我，之所以这百年时间能保我平安，是因为方源把我当成自己人。若我不愿意去帮忙这件事，他与我的关系就会曝露，到时候将会为我师门带来巨大麻烦。”
“这百年来我师从镜虚道祖，师尊对我视如己出，师兄们与我情同手足，我不愿意连累他们，所以答应了曾爷爷的条件！”
“本来想说只是监视一个人而已，不会有什么风险，等到这事情了结之后，曾爷爷答应我，从此乾坤会不会再找我麻烦。”
钱大荣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止不住的愧疚。
面对方源这个仇人，他非但没能替顾辰报仇，反倒还帮他做事，在他看来无论有任何理由，他都是令人失望的。
可他没有办法，他与钱家老祖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抹除的，他的情感非常矛盾，师门受到威胁，更是让他别无选择！
“哼，那方源的风格真是一如既往。钱胖子，你不会真那么天真，以为帮忙干完这件事，就一劳永逸了？”
矮人皇想到方源当年威胁顾辰的手段，心中充满了不屑。
“我知道那可能只是哄骗我的，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钱大荣感到有些可悲。
“以方源做事的风格，很有可能你拜入镜虚道祖门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顾辰摇了摇头，钱胖子的心机比起钱家老祖和方源实在太嫩了，又怎么斗得过他们？
他对他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人人都有自己的软肋。
“那你又是怎么被伏天阁的老太婆抓住的？”
“我按照曾爷爷的意思前往定空山，没想到我到定空山的时候，陈云飞也就是老大你根本不在那里。”
“我本来是想去寻你下落的，没想到那老太婆非常不简单，竟然识破了我梦游周天的能力，寻到了我的真身所在，把我抓住了！”
“事情就是这样，之后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今天被老大你们搭救。”
顾辰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说来钱大荣运气可真是差。
他梦游周天的本事用在侦查上可以说是独步天下，天衣无缝，哪怕修为境界比他高出很多，都很难察觉他的监视。
然而也有例外，像老妪这等大心魔术大成的道祖，灵魂境界极高，正好是钱大荣这种修士的克星，察觉到他的存在一点都不奇怪！
真相差不多大白了，老妪在调查他的期间无意发现了钱大荣，抓住后对他施展大心魔术，知道了他与乾坤会之间的关系！
钱大荣既然被派来调查陈云飞这个人，就说明陈云飞与乾坤会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老妪得出这个判断之后，调查的重点才变了方向！
一切都解释得通，顾辰现在好奇的是，老妪究竟从钱大荣身上获得多少情报了？
这些情报她又和谁说了，是否已经禀告给了主宰们？
“你这胖子太笨了，你不想连累镜虚道祖，现在反倒弄巧成拙，你师门恐怕离灭亡已经不远了。”
丑皇直摇头，深谙大心魔术的他最清楚，恐怕钱大荣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已经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给了老太婆。
“那现在怎么办？如何是好？”钱大荣哭丧着脸。
“何止是你师门的问题，我们的问题也没有解决，大家都是命悬一线。”
矮人皇唏嘘道，问了那么多，事情经过是明白了，但对于他们眼下的处境毫无帮助！
他们现在抓了老太婆，杀也杀不得，放也放不得，留的时间久了同样会有麻烦，根本是一筹莫展！
“现在怎么办？真要交出大元力术，指望主宰们宽宏大量吗？”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顾辰，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指望主心骨。
“寄希望于主宰们的仁慈与怜悯，那是最愚蠢的选择。”
顾辰一句话就说出了他的心思，他绝不可能向老妪妥协！
只是，不妥协又能怎么办？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顾辰带着钱胖子回到了关押老妪的地方。
老妪虽然一身狼狈，但此时却已然气定神闲。
有个道理她很清楚，既然一开始这些人没有直接杀了她，那么现在更没有勇气杀她了。
这个世界是主宰们的世界，而她直接为主宰们办事，光是这身份，就足以压垮绝大多数修士的道心了！
“找到了乾坤会那些人的下落，这可是重大的功劳呀。”
顾辰一来到老妪面前，就露出轻松的笑容，似乎颇有发现。
老妪审视着他，并不接他的话茬。
“你从钱胖子那里应该已经猜到，我们与乾坤会并没有多么深的交情。你说如今我们又发现了找到那传奇榜首下落的关键线索，凭此功劳，能否让主宰们网开一面，不要计较我们失手抓了你的事情。”
顾辰继续道，老妪闻言冷冷一笑。“若是有我求情，你再老老实实交出大元力术，的确不难。”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顾辰旋即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寒冷。
“我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把你杀了，然后告诉主宰，我们并不知晓你的身份，是因为误会才杀了你。这之后我们立刻交出钱胖子，并且献上大元力术，有没有可能将功补过？”
老妪感受到顾辰的杀气，脸色不由得一变。“来……来不及了，老身早已把找到乾坤会线索的事情告知主宰，你们的谎言主宰根本不会信！”
她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有说错话，但顾辰一直在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脸色明显出现变化，心里之前的猜测得到肯定的答案！
“你撒谎！你根本还未把钱胖子的事告知主宰！”
顾辰目光灼灼，语气咄咄逼人。
“呵呵，信不信随你！”
老妪做出一副硬气的样子，但已经晚了，若她真的已经将此事禀告主宰，刚刚顾辰说要杀她的时候，她表现的应该是嗤之以鼻才对。
简简单单两三句就被人套出了重要情报，老妪心里懊恼不已，这小子实在太精了！
第二千二百五十章 有一个人可以！
“想想也是，此事关系重大，岂能贸然禀告主宰？钱胖子只是一条线索，顺藤摸瓜挖出更多大鱼，最好直接找到那传奇榜首的隐藏地，才是最大的功劳。”
顾辰皮笑肉不笑，老妪不敢再回答他任何话题，干脆闭上眼睛，六根清净的样子。
“既然不愿听不愿说，那就晕倒得了！”
顾辰突然出手，直接打晕了老妪，嫌她醒着不方便说话。
随后，他把从钱胖子那了解的事情告诉陈道临和泥菩萨。
“怪不得迟迟没有对我们采取行动，原来是掌握了那方源的线索。只是就算她还未把这件事禀告给主宰，这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难不成，我们真要杀了她，再去向主宰求饶？”
陈道临感到头疼，怎么觉得他们所做的事反倒帮了那方源，拖延了他被发现的时间，而把自己给坑了！
“还是有点好处的，既然未把钱胖子的事向上禀告，那么主宰那边便不会对这老太婆太过关注，会晚一点发现她出事的。”
顾辰安慰道，至少他们不用担心主宰下一刻突然降临。
“这次的问题非常严重，我暂时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大家各抒己见，想想有没有好的主意？”
顾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集思广益，众人拾柴火焰高，目前这种无解的局面只能这样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
“老大，先前你套出老太婆的话，她背后可能只是一位主宰对吧？”丑皇突然问道。
顾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是这么想的。明明派老太婆上第二山更有利于找到方源的相关线索，可她背后那位主宰却没有那么做，说明他不希望与其他四位主宰分享这些情报，或者其他主宰本就不知老太婆的存在，而他也不想曝露。”
“如果是后者就算了，但如果是前者，那么说明这位主宰也肯定想要单独，或者说提前别人找到方源。”
“既然是这样，有没有可能我们杀了老太婆，伪装成是其他主宰的人干的事情？”
丑皇说到这，众人眼睛纷纷一亮，暂且不论这么做的成功率有多少，想法非常大胆！
陈道临忍不住看了眼顾辰，这家伙收的都是什么手下，竟然在面不改色的算计主宰，想利用主宰们的互相猜忌！
这种人即便不投靠顾辰，恐怕也会有一番大作为！
“想法很好，只是我们并不清楚这老太婆是哪位主宰旗下？即便知道了，如何伪造成是其他主宰的人干的事？这并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顾辰觉得此计可行，但难点也挺多。
“如果这老太婆对那伏天印的描述没有夸大其词，我们杀了人之后，如何及时逃走也是个大问题。”矮人皇补充道。
“陈族本是第二山海的势力，会被派来这里收集情报的修士，更有可能是太炁宫那位主宰的手下吧？”泥菩萨斟酌道。
“几率的确大一些，但也未必，万一我们赌错了，谎言被拆穿，将会粉身碎骨。”陈道临说。
“就当是太炁宫那位吧，我们杀掉老太婆的时候得伪造成是其他四家的手笔，还得在杀完人之后迅速远离此地，躲过主宰神念的探查，要把这一切做到天衣无缝……”
矮人皇咂了咂舌，这个任务如果让他来做，他感觉根本不可能完成。
“杀人之后迅速撤离不难，重点是鸿蒙组其他四家的道统，在场之中有谁了解？”
顾辰沉吟道，他寻思着若是让线道身动手，动手之后就解除道身或者传送回霸鼎世界，及时逃离不难。
至于鸿蒙组除太炁宫外其他四家的道统，他从未接触过，若是有所接触，想模仿或许也不难。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鸿蒙组成员那是何等势力，他们的道统岂会轻易外泄？
在场之人全都没有接触过，就算见过，光凭说也没用！
“剑祖不是接触过造化仙门吗？他或许能提供帮助。”
矮人皇临时想起，说道。
顾辰摸了摸下巴，剑祖年轻时杀了造化仙门门主的爱侣，结下如此大仇，为了防止对方上门报仇，他对造化仙门的道统或许真有研究。
这的确是可行的一条路，他都考虑通知在剑阁的分身，让他去寻剑祖商量商量。
“老太婆就算还没告知主宰我的事情，你们就确定她没有告诉其他人？”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钱胖子忍不住问道，他全程听着众人的交流，总感觉这计划疯狂又危险！
倒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这计划有太多不可预测的变数了！
“老太婆即便没告诉主宰，但她从我嘴里套出话之后，必然已经开始调查。调查总需要人手帮忙吧？总有个方向吧？”
“我们并不知道她从我口中都获知了什么情报，不知道她还接触过什么人，这条线如果不弄清楚，最后还是很有可能牵连到陈族身上。”
“主宰们并不是傻子，就算他们想阻止其他人提前找到方源，也不一定要派自己人动手吧？留下那么明显的手脚，反倒可能让人怀疑。”
钱胖子不说话则以，一说话有些惊醒梦中人。
大家刚刚考虑的都是成功的可能性，但丑皇所说的办法本来就建立在假设上，有太多不确定性了！
而过于明显的泼脏水，更无法取信于主宰！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问题重新陷入了死胡同！
大家抓耳挠腮，愁眉紧锁，再想不出万全之策。
“都怪我修为不深！那老太婆说得不错，若是我将大心魔术修到极致，便能从她嘴里问出所有情报，更给她种下幻觉，哪里还会有这么多麻烦！”
丑皇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不是你，我们连伏天阁在暗中收集情报的事都不会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辰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谁自责的时候。
“啊！”
钱胖子突然叫了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你发什么神经，死胖子。”丑皇没好气的道。
“我刚刚怎么没想到！你做不到的事，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呀！”
钱胖子激动不已，兴奋的道。
第二千二百五十一章 灭劫教的狠人
“老太婆掌握的可是至高的心魔大道，这普天之下，除去同样将大心魔术修炼到极致的道祖级高手，根本没人能操控她的心神。”
“胖子，你可别吹牛不打草稿，我们现在没有空开玩笑。”
丑皇反驳道，不认为眼下还有谁可以从精神层面入手，彻底解决这个危机。
“让他说说看。”
顾辰和矮人皇则有些期待的看着钱胖子，他们对他最为熟悉，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从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我说的这个人，便是我的师尊镜虚道祖！”
钱胖子迅速恢复冷静，仔细的向众人解释。
“我师尊乃是八一大术中大梦演术的集大成者！这一门大道术因为十分独特神秘，所以世人对它了解甚少，但实际上，它可以归类为灵魂类的大道术！”
“大梦演术，能够操纵无数生灵的梦境，实质的影响现实。以我对它的了解，想达到类似大心魔术的效果并非不行。”
“我修为不够，做不到这种事情，但我师尊修为深厚，应该能做到！”
钱胖子言之凿凿，顾辰不由得看向陈道临。“陈前辈，你对这镜虚道祖可有了解？”
道祖最为了解道祖，尽管陈道临斩道成祖的时间不长，但活的岁月久呀，应该多少听说过镜虚道祖的名讳。
“了解不多，但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传言，你们可知道劫教？”
陈道临眼里浮现凝重之色。
“劫教？前辈说的是曾经拥有大灾难术的那个劫教？此教灭亡似乎已经有非常久远的岁月了。”
泥菩萨想起他在神游界里偶然看到过的一些情报，脱口而出。
“不错，劫教之所以灭亡，全拜镜虚道祖所赐。”陈道临苦笑。
顾辰瞳孔微缩，他不了解劫教，但大灾难术他有所了解。
左春秋不知有何机缘，便修炼了大灾难术中的三灾九难，这门大道术是公认的八一大术里破坏力前十！
拥有这门大道术坐镇的劫教，曾经的实力可想而知！
“劫教当年如日中天，却不知因何原因得罪了镜虚道祖，据说一夜之间，整教上下全部被灭，就连该教道祖，都在睡梦中诡异的陨落！”
“劫教弟子数量过十万，按理说这等灭教血案必然动静极大，但直到数日之后，劫教满门被灭的事才被外人发现。”
“据说所有劫教修士死时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伤口，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劫教那位道祖，更是在睡梦中带着笑容死去……”
“如此死法当年轰动一时，镜虚道祖也是从那以后得到了狠人的称号，从此以后尽管他极少出手，但九大山海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再去招惹他。”
陈道临所说听得人不寒而栗，矮人皇忍不住对钱胖子道：“你小子竟然拜入这种狠人门下？人家是怎么看上你的？”
“别忘了我修炼的本来就是梦之本源，天赋极其罕见，当年我师尊一见到我，便认为我是最适合继承他衣钵的人。”
听其他道祖说起自家师尊的丰功伟业，钱胖子掩饰不住的得意。
“大梦演术吗……或许镜虚道祖真能做到。”
丑皇听过镜虚道祖名讳，但对大梦演术并不了解，听钱胖子细细道来，也不由得承认，镜虚道祖或许真有能力帮他们的忙！
“镜虚道祖会答应帮忙吗？”
顾辰阻止了钱胖子继续自夸。
钱胖子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忐忑，“我师尊虽然疼我，但脾气古怪。当年我拜入师门时隐瞒了与方源等人的关系，如今因为此事为师门带来大祸，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解决老太婆的问题，镜虚道祖也有可能被连累，他应该不会拒绝吧？”矮人皇琢磨道。
镜虚道祖再强，也强不过鸿蒙组，强不过五位主宰。
方源已经触碰到了五位主宰的底线，但凡与他扯上关系，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镜虚道祖绝对想遮掩这件事。
“镜虚道祖也有可能大义灭亲，直接杀了胖子交上去，呀嘿嘿嘿……”丑皇说道。
钱胖子咬咬牙，看着顾辰道：“我相信师尊不会害我，若是老大你愿意，我便联系师尊，将这件事全盘托出，恳求他帮这个忙！”
顾辰一时陷入了沉思，请镜虚道祖帮忙，靠谱吗？
若不请他相助，其他的选择风险都太高了，而若镜虚道祖真能控制老妪，那么他们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风险，将一切危机抹除在萌芽阶段！
同时，从此也多了镜虚道祖这位盟友！
“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相信胖子。”
顾辰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纷纷点头。
“怎么联系镜虚道祖？神游界吗？”
做出决定后，顾辰询问钱胖子。
镜虚道祖乃是一闲云野鹤，住处不为外人所知，而他的六大弟子，势力范围主要在第八山海。
第八山海与第二山海，路途太遥远了。
“师尊不信任神游界，我们之间联系向来是通过太幻梦境。”钱胖子说道。
“太幻梦境？那是什么？”
“我师门独有的入梦道术，只需进入梦中，我师尊便会心生感应，在梦中与我们相见。”
“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
“是的！”
众人闻言有些惊艳，这样的联系方式既方便又安全高效，还在神游界之上呀！
“老大，若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就进入太幻梦境，有我带路，你们也可以跟着去。”
钱胖子自认为闯了大祸，面对师尊有些底气不足，顾辰跟着去，他会安定一些。
“既然是要请求镜虚道祖帮忙，我们理应当面交谈，解释清楚。带路吧。”
顾辰没有什么犹豫，让众人都跟着去。
钱胖子点点头，就在原地开始施展师门的独有入梦道术。
他的双眼瞳仁消失，泛起了阵阵波纹，粉红色的奇异道力从他身上逸出，扩散向了四周，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一时，众人纷纷感到昏昏欲睡，身体轻飘飘的，感知中意识飘出了体外，不断飘散，飘向高空，直到进入了一片天宫仙阙。
第二千二百五十二章 太幻梦境
远处灵山葱郁，近处宫阙成片，好一派祥瑞圣境。
钱胖子带领众人降落在云床之上，此处雕栏玉砌，仙音袅袅，正是太幻梦境！
众人身形凝实，脚踩云泥传来极其真实的触感，但偏偏却不是真的血肉之躯，着实奇异。
“我们在这里魂体受伤的话，本体会跟着受伤吗？”
丑皇好奇的问道，置身于这里的感觉与在神游界有些相似。
“在这里的你们并非魂体，确切的说叫做梦身。梦身只是你们的一缕意识罢了，即便被毁，也不会危害你们的本体。”
钱胖子一边解释，一边东张西望。
只要有人进入太幻梦境，师尊就会第一时间产生感应，只要他愿意相见，很快就会现身。
“如此方便的联系方法，连神游珠都免了，若是普及，恐怕神游宗就没生意了。”矮人皇赞叹道。
“没有那么容易。”
钱胖子直摇头：“只有修炼了我师门入梦道术的人才能进入太幻梦境，但不是每个修士都有这种天赋，光是这个门槛，就注定太幻梦境是不能普及的。”
“就算不能普及，这种随时随地与宗门交流的本事，依然是妙用无穷。”
顾辰说道，尚未见到镜虚道祖，他对他的评价就越来越高了。
在他认识的人里，意识到神游界的风险，自己创造了可行的交流渠道的，一个是方源，另一个就是这镜虚道祖了。
“大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外人带到太幻梦境，为师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突然平地一声惊雷，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
钱胖子神色一震，赶忙跪倒在地，满脸委屈又焦急的道：“师尊，出大事了！徒儿这也是没办法了！”
镜虚道祖略微沉默，紧接着前方白玉台上，一道身影从无到有，缓缓显化！
“在下陈道临，见过镜虚道友。”
陈道临率先打了个招呼。
“晚辈陈云飞，见过镜虚前辈。”
顾辰跟着说道，其他人也是纷纷行礼，同时悄悄打量镜虚道祖。
这位被外界称作狠人的道祖，竟然是童子模样，看上去唇红齿白，只有眼睛里藏着的沧桑，能让人依稀辨认出他的年龄。
“陈道临？你小子历练到第二山海去了？”
镜虚道祖并不理会众人，而是看着钱胖子，眼睛微眯。
钱胖子满脸苦笑，不知该如何向师尊解释整件事。
“有什么事就直说！怎么，这陈族为难你了？放心，有师尊在，弹指间就灭了他们！”
镜虚道祖完全不给就在眼前的陈道临面子，护短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是的，师尊，你误会了，他们是自己人，是他们救了我。”
钱胖子赶忙解释，镜虚道祖闻言眉毛一扬。“真的？”
钱胖子忙不迭的点头，镜虚道祖这才手一挥，陈道临面前凭空多了一把椅子。
“陈道友，请坐吧！”
陈道临的名字和陈族的势力没有资格让他赐座，因为相救之恩才给予尊重，镜虚道祖真实得可怕。
陈道临没有坐，微笑道：“镜虚道友若听了事情的经过，怕是要把这椅子给撤了，恨不得与我等撇清关系。”
“哦？”
镜虚道祖摸了摸下巴，走到跪着的钱胖子面前，突然用力敲了敲他脑袋！
“有屁快放！究竟闯了什么祸了！你以前也没少闯祸，可没见你怕成这样子过！”
钱胖子非常乖顺，支支吾吾的从最初开始，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来历。
镜虚道祖听着，脸色不时变化，当最后听到一伙人把伏天阁的修士抓了之后，神色完全阴沉了下来！
“你来历不清不楚，有些隐患，为师早就知道。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没和为师商量这件事，就掉进了别人设的圈套！”
镜虚道祖骂道，钱胖子脸上全是愧疚，哭哭啼啼的道歉。
“好了！别哭了！丢不丢人！”
镜虚道祖骂骂咧咧的，却也没有动手，看得出对这个徒弟的确十分疼爱。
顾辰观察到了一个细节，镜虚道祖得知整件事后，虽然脸色很难看，但并没有什么慌乱。
徒弟不成器，再指责也于事无补，镜虚道祖转身来到顾辰几人面前。
“你们的来意我明白了，你们具体想让我对那伏天阁的修士做什么？”
镜虚道祖雷厉风行，直接就步入正题。
“我们想知道那老妪抓住钱胖子后，究竟都获得了多少情报，又联系了哪些人，做了哪些部署。”
“只有确定了这些事，才能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顾辰认真回答道，镜虚道祖发现主事的似乎不是陈道临，略有讶异，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么说其实你们还没有好的主意。”
镜虚道祖摇头道。
顾辰没有否认，追问道：“前辈帮得上这个忙吗？”
“你们找对人了。”
镜虚道祖瞥了顾辰一眼，开始侃侃而谈。
“如你们所说，对方是以大心魔术证道成祖，想要操控她的心神让她说出情报，是非常困难的事。”
“困难也就罢了，更棘手的其实是伏天印！”
“被种下伏天印的修士，是无法违逆主宰的，甚至，是无法做出任何对主宰不利的事情的！”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能成功控制住她的心神，只要她一开口说出对主宰不利的话，立刻就会受到伏天印的天谴！情报还没得手，人就死了！”
“而人一死，主宰们立刻便会产生感应，顷刻之间便会抵达！”
“幸亏我宝贝徒儿让你们来找我了，不然任由你们瞎搞，不仅你们自己要死，我徒儿也要完蛋，连带我都可能倒霉！”
镜虚道祖说得众人心惊，他们是从老妪口中知晓了伏天印，但完全没想到这环！
试问如果丑皇的大心魔术是大成水准，恐怕他们根本不会来找镜虚道祖，当时就行动了！
顾辰有些惊疑不定，镜虚道祖怎么会如此了解伏天印，像是曾经接触过似的。
恐怕就是老妪自己，都未必想得到那么深！
“这么说来，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拿到情报了。”丑皇喃喃道。
“直接的办法的确不行，但麻烦点还是可以的。”
镜虚道祖眼底深处有些炙热，脱口而出：“在太幻梦境里我无法对那伏天阁的修士施术，约个地点吧，我尽快赶去！”
第二千二百五十三章 另一头霸王龙
本来以为说服镜虚道祖帮忙要耗费不少力气，没想到他如此上道，干脆利落的就说要过来了。
事情顺畅得超乎想象，顾辰客气的问道：“不知前辈来第二山海需要多长时间？”
“我会搭乘传送阵过去，如果你们人在玉朝的话，还需要赶一段路，大概要两三天的时间。”
镜虚道祖估摸道。
两三天就能抵达？
众人精神一振，镜虚道祖这效率够惊人的，要知道他远在多个山海之外呀！
“见面的地点越荒凉越好，免得到时闹出太大的动静，引来一些高手的注意就麻烦了。”镜虚道祖补充道。
“既然这样，我们与镜虚前辈约在荒古大沼泽见面如何？”
顾辰沉吟道。
“荒古大沼泽？也行，时间上差不多。”
镜虚道祖点点头，说话的同时看了陈道临一眼，发现他神色平淡，似乎习惯了由陈云飞来做主。
镜虚道祖心照不宣，提醒道：“那好，我这就启程，这两天里你们务必看管好那伏天阁的修士，关于她的事情最好不要再让更多人知情了。”
众人纷纷点头，钱胖子满脸感激的道：“师尊，都是弟子不成器，辛苦你了。”
“少废话！等我到了那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镜虚道祖瞪眼道，随后大袖一甩，众人便感觉轻飘飘的，周围的太幻梦境迅速远离。
睁开眼时，众人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底暗河旁，先前的一番谈话，犹如南柯一梦。
“走吧，去荒古大沼泽。”
顾辰起身，他们人在牧朝，前往沛朝边境的荒古大沼泽，说不定到的时候，镜虚道祖已经提前一步抵达了。
之所以把会面地点定在那里，是因为在抓捕老妪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已经提前通知无极霸王龙它们退出荒古大沼泽，同时观察荒古大沼泽近来是否有新的面孔出现。
老妪从夜觅口中得到了关于隐龙族的情报，若是想要进行调查，必然是会派人前往荒古大沼泽的。
不过根据隐龙族的反馈，荒古大沼泽近段时间并无异常。
隐龙族的判断顾辰还是十分相信的，它们在荒古大沼泽呆了那么漫长的岁月，早已把那里经营成铁板一块，若有不熟悉的修士出现在那里，很难逃过他们的法眼。
何况隐龙族是追踪和藏匿的好手，就算潜伏进了那里，也很难不被发现。
既然荒古大沼泽暂时没有问题，那里显然符合镜虚道祖的要求，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无极霸王龙它们暂时还没有完全撤离，这次前去，刚好顺带解决它们的安置问题。
于是一行人离开地底暗河，为了掩人耳目，钱胖子、泥菩萨、矮人皇和丑皇都进了顾辰的霸鼎世界，顾辰则和陈道临一起，全速飞往荒古大沼泽。
夜觅和伏天阁的老妪暂时也被安置在了里面，不过全程都是昏迷的状态。
至于沛玉联军方面，陈道临传讯陈族长，暂时由他全权负责。
陈道临原先也不抛头露面，顾辰的线道身又在剑阁，所以完全不担心行踪惹人起疑。
二人御空而行，一路穿过千山万水，比任何飞行坐骑都快。
两天之后，他们进入了泽国区域，估摸着时间，肯定比镜虚道祖早了。
“你觉得镜虚此人，可以信任吗？”
快要见面了，陈道临问道。
“不知道，镜虚道祖答应得太爽快了，我总感觉他来帮忙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
顾辰明白陈道临的顾虑，如实道。
“不错，我们与他毕竟素未谋面，不得不防。要知道以他的凶名，即便你我联手，也未必能拿下他。”
陈道临想起关于镜虚道祖的传闻，这个狠人实在太诡异了，若没有足够的谨慎，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面时小心一点就是了，现在这种情况，是我们有求于他，别无选择。”
顾辰叹了口气，只有争取到镜虚道祖，他才能重新掌控局面。
“你应该也听说过吧？镜虚道祖身边有一头霸王龙追随，据说此龙的实力也深不可测，很久以前就已经大圣境界了。”陈道临又说道。
“有听说，能让霸王龙族追随，镜虚道祖的确不凡。”
顾辰点点头，因为无极霸王龙的缘故，他很清楚霸王龙族的强大与高傲。
此族本是冥古十族之一，屹立于无数种族血脉的巅峰，亘古以来，也只有霸族让它们跟随过。
霸王龙的数量如今已经极其稀少了，连无极霸王龙都不确定还有多少存活于世，它一定想见见自己的族人。
镜虚道祖身边的那头霸王龙，毫无疑问是如今恐龙族的皇者，一座巅峰！
顾辰和陈道临两人聊着，慢慢的飞入了泽国腹地，靠近了荒古大沼泽。
荒古大沼泽广褒无边，两人飞进之后，又继续前行，准备先去寻找无极霸王龙。
凭借一人一龙之间的精神联系，即便无极霸王龙藏了起来，顾辰也能很轻松的找到它的方位。
慢慢靠近无极霸王龙了，前方区域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龙吟声，伴随着恐怖的能量波动！
顾辰和陈道临神色一变！
镜虚道祖说要两三天才能抵达，如今刚刚两天过去，应该不是他来了。
如此大的打斗波动，莫非与道庭或伏天阁有关？
两人心神一紧，赶忙飞近战场，很快看到了惊人的场面。
浑身被幽白色的骨甲覆盖，魔焰滔天的丧骨魔龙领着总共十七头真龙，围着一只异常神武的霸王龙。
双方在沼泽大地上大打出手，每一次龙躯的碰撞，都带动无数林木尽折！
十八头真龙的攻击虽然迅猛狂暴，但似乎连那头霸王龙的防御都无法破掉，对方只是随意挥动爪子，就有真龙摔飞而出。
十八真龙永不放弃，倒下了立刻就又站起来进攻，而那头霸王龙则是一脸的淡漠，无形中透露出的威压，让沼泽里无数的生灵都在外逃！
嗖！嗖！
若仔细观察，除了十八头真龙外，虚空中不时有模糊的身影闪现，跳跃着袭击向那头霸王龙。
其中有一道气息最为犀利，剑芒屡屡刺中那头霸王龙的要害，只可惜那头霸王龙仅仅是把眼皮阖上，那道剑光就吃了瘪，剑锋只在对方的眼皮上擦起一堆电火花，连点血都没流！
第二千二百五十四章 镜虚之强
“无极霸王龙怎么会和隐龙族长他们打了起来？这个节骨眼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不是好事呀！”
陈道临担忧的道，无极霸王龙今日的威势远远胜过平日里，不过因为它平时就隐藏极深，所以他只当他是动用了真正实力。
只是他不明白，不都是自己人吗？何以打得如此激烈？
“那不是无极霸王龙！”
顾辰深吸了口气，虽然外形十分相似，但他与无极霸王龙心神相连，怎么会认不出它？
眼前分明是另外一头霸王龙！
他目光迅速寻找，很快在沼泽的某处发现了真正的无极霸王龙，它盯着前方的战场，目光中透露着战意，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动手！
“不是无极霸王龙？这么说……”
陈道临很快意识到另外一头霸王龙的来历，镜虚道祖比他们早到了？！
“吼——”
那头陌生的霸王龙突然抬起头颅，发出了惊天的龙吟声！
那龙吟声像是在挑衅，像是在示威，伴随着龙吟涤荡而出的，是超越了圣境的恐怖威压！
“哇。”
正在不断尝试偷袭的隐龙族长被强横的气息扫中，身子倒飞出去，口中吐血！
十八头真龙倒的倒，受伤的受伤，就连丧骨魔龙的骨甲都碎裂开来，半跪在了泥水之中！
“道祖境！”
陈道临瞳孔一缩，万万没想到跟随镜虚道祖的这头霸王龙，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道祖境！
冥古十族与其他种族不同，即便不修大道术，凭借它们的血统，亦有踏入道祖境的可能。
然而随着道界的天地环境不断变化，这种可能性一直都在降低的。
这霸王龙传言里仅仅是大圣境界，若不是它主动曝露，谁想得到它竟然已经达到了道祖境？
对手实力一般，连它的防御都破不了，根本没必要曝露真正实力，然而这头霸王龙还是这么做了，它的目标显得非常明确！
“吼——”
另一声霸道绝伦的龙吟声响起，无极霸王龙缓步走向向它宣战的敌人，身上的气息疯狂上涨，浑身绽放着宝银色的光辉！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无极霸王龙浑身上下缠绕着金色的闪电，身上透露出的威压之盛，在这一刻竟然也达到了道祖境！
两头霸王龙相比，无极霸王龙的个头要小一点，气势也弱了一些。
然而它全然无惧，作为年轻的皇者，接受了族人的挑战！
轰！轰！轰！
两座银色的巨山撞在了一起，每一击都是纯粹的原始的力与美，空中的云层都为之翻卷！
“不能让它们这么打下去！”
陈道临目光一凛，他们与镜虚道祖即将成为盟友，可不是来生死相向的！
虽然不知冲突的起因，但必须尽快阻止，以免出现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就要出手阻止，前方虚空光影扭动，一名童子的身影浮现！
这童子的容貌与之前在太幻梦境见过的镜虚道祖一模一样，陈道临身形一下顿住。
“镜虚道友，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由得问道，既然镜虚道祖在这里，为何放任双方发生如此冲突？
就算他不清楚隐龙族长等与他们的关系，双方准备处理的事情何等敏感，岂能放任座下的霸王龙如此高调？
镜虚道祖看着陈道临和顾辰，微笑着道：“让它们打吧，试试实力没有什么坏处。”
顾辰有些明白镜虚道祖的意思了，摇摇头。“看来镜虚前辈之所以挑荒凉的地方见面，就是想方便大打出手吧？”
镜虚道祖没有否认，淡然道：“想和我合作，我总得试试你们的深浅吧？我说是两三天到，其实最多一天半的时间就足够了。”
“提前到达这里，没想到那么快就有收获，竟然发现了另外一头霸王龙。”
镜虚道祖说着看向了顾辰，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好奇。
“就让我试试看，你们有几斤几两，是否有资格和我合作吧！你们想要与天为敌，我总得知道是自不量力，还是有一线生机吧？”
顾辰没有上当受骗的愤怒，反倒理智的点了点头。“很合理的要求。若镜虚前辈仅仅因为自己徒弟的关系就信任了我们，我们反倒要担心日后会被你所连累。”
“呵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
镜虚道祖眯了眯眼睛，负手而立。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顾辰微微一笑，左手往虚空随意一抓，赤练惊鸿从体内遁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铿锵！
嘹亮的剑吟声响起，镜虚道祖目光有些错愕。
陈道临见顾辰一出手就是赤练惊鸿，明白了他的意思，几乎立即退后，同时往镜虚道祖的方向点出一指！
二人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然镜虚道祖摆明了要试试他们，那就直接来狠的！
“定！”
虚空在刹那之间冻结，镜虚道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凝滞，而陈云飞手里的那柄赤铜剑，也爆发出了耀眼的光焰！
轰——
剑芒撕裂而过，镜虚道祖的身影被烈焰吞没，顾辰和陈道临亲眼看着他微笑中化为灰烬！
那一笑云淡风轻，面对最强的道祖神兵，镜虚道祖似乎没有任何慌乱。
“剑祖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好家伙，他被你杀了？还是和你是一伙？或者，你就是剑祖伪装的？”
镜虚道祖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顾辰的身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饶有兴趣的问道。
顾辰神色一震，立即转过身去，挥手又是一剑！
镜虚道祖瞬间消失，避开了这一剑，下一刻出现在顾辰左侧，在他再次挥剑前，空手抓住了他的剑刃！
赤练惊鸿杀伤力何等可怕，镜虚道祖赤手抓着它，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没被灼伤，没被割伤，轻松惬意！
顾辰目光一寒，试图劈下这一剑，却发现赤练惊鸿纹丝不动，自己的力气竟然不如镜虚道祖！
镜虚道祖抓着赤练惊鸿，五指缓缓用力！
咔嚓！
这把天下第一剑，剑刃竟然出现了裂痕！
顾辰瞳孔收缩成针，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镜虚道祖再一用力，彻底把赤练惊鸿掰断，然后以两根手指夺走了一截剑尖，退后两步，把玩起来。
顾辰看着手里断掉的神剑，彻底傻了眼！
第二千二百五十五章 在下摊牌便是
道界首屈一指的神剑，竟然被镜虚道祖徒手掰断？
顾辰心神受到强烈冲击，这等实力是道祖能够做到的吗？
“云飞小心！我们亲眼所见的也未必是真！”
陈道临提醒的声音及时传来，顾辰心神激荡，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梦演术！
刚刚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罢了！
没错！
赤练惊鸿的原材料可是永恒焱金，又被剑祖以圆满大炼器术千锤百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毁！
主宰或许做得到这种事情，但道祖级没有这个可能！
常识让顾辰冷静了下来，但看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手里断剑的触感，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根本不像是幻觉。
顾辰以前也遇到过很多精神类的攻击，包括大心魔术在内，一旦遭遇精神攻击，他体内的霸血沸腾激荡，瞬间便能破掉幻觉，根本不曾像眼下这样！
一切都太真实了，若不是徒手掰断赤练惊鸿太不合常理，陈道临也好，他也罢，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梦境！
究竟是什么时候施的术？
顾辰回想与镜虚道祖对话的经过，根本没意识到他可能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
“就算知道这是一场梦又如何？”
镜虚道祖把玩着手里的赤练残刃，气定神闲的调侃，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
“这场梦，我想让你们什么时候醒，你们就只能什么时候醒。你们唯一能脱离梦境的办法，就是获得我的认可。”
镜虚道祖说着张开嘴，一口把赤练残刃吞下去，然后打了个饱嗝，嗝中带着火焰。
太嚣张了！
明明白白告诉你这是一场梦境，但就是有自信你无法脱困！
顾辰和陈道临都被激起了战意，一个体内的黄金血气荡漾开来，一个高度凝聚精神，用各自的办法尝试打破梦境。
镜虚道祖好整以暇，只是观察着二人，并不急于动手。
顾辰眼眸深处金光闪动，试图望穿虚妄，可惜耀古霸体的法眼也未能拨开重重迷雾，尝试一会，眼前的天地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陈道临施展定神之术，定住的不是他人元神，而是自己的元神，使自己的元神冻结于刹那芳华之间，用这种方式试图摆脱外在的影响！
这一招似乎是起了作用，他的身体变得模糊不清，镜虚道祖不由得轻咦一声。
“不愧是斩道成祖之人，这陈道临果然有不一般的地方。”
他点点头，双眼里有白色的魂光透出，陈道临周围的虚空迅速就稳定了下去！
陈道临感觉周身的压力倍增，那刹那的元神定格状态被打破，再重新凝聚精神，效果却大打折扣。
镜虚道祖见他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目光更多的盯在顾辰身上。
这陈云飞是最令他好奇的，从陈道临对他的态度来看，这小子明显隐藏了什么秘密。
还有，他的那徒儿虽然有时没心没肺了点，但也不会轻易信任他人，可他对这小子，似乎另眼相待！
两层原因下，他特别想挖出陈云飞身上的秘密，若想让他帮忙，不弄清楚底细，他也不可能随便出手。
眼前的陈云飞体内似乎有股力量蠢蠢欲动，这证明了他的猜测。
可对方故意藏着这股力量，想使用的同时还不被他发现，可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别以为只是做梦就很轻松，若你们无法摆脱梦境，其实会生不如死。”
镜虚道祖觉得有必要加点压力，突然抬起一手，朝着顾辰做出了一个撕裂的动作！
轰！
顾辰全身的皮肤莫名其妙的龟裂，全身筋络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一张脸迅速涨红！
身体传来的痛楚太真实了，他身体晃了晃，提醒自己，一切都是梦境，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真实伤害！
镜虚道祖见状微笑着，放开了手施展酷刑。
顾辰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他一寸寸碾碎了骨头，血肉烧成了灰烬，然后又慢慢复活，骨骼重生，长出肉芽，然后再被毁灭，周而复始！
这过程里，疼痛是真实的，顾辰感受着镜虚道祖施加的种种痛楚，艰难无比。
周围的天地似乎都被他控制了，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把自己五马分尸，粉身碎骨。
偏偏在他制造的梦境里，即便是粉身碎骨了都死不了，他可以换十万种方式折磨人！
“倒是挺硬气的，还不肯动用真本事吗？如果我告诉你，在梦境里你承受的酷刑，会对你的真身实质造成伤害呢？”
镜虚道祖淡淡道，他并不是在威胁，大梦演术本来就能做到这样的事！
在梦境里他是无敌的，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而他对他人造成的伤害，根据对方的精神状态，会不同程度的实质影响现实！
若以为只要意志坚定不惧折磨，此术就没有什么可怕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顾辰听闻心神一凛，镜虚道祖摆明了要探他的底，若继续保留，即便不输，也会两败俱伤！
“既然镜虚前辈对在下感兴趣，在下摊牌便是！”
顾辰做出了决定，在四肢百骸里奔啸的黄金色血气猛地透体而出，爆发出至圣至强的霸道气息！
体内的无数藏门在这一刻纷纷开启，霸族三祖的力量也融入他的血液之中！
轰隆隆！轰隆隆！
镜虚道祖所制造的梦境一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虚空摇摇欲坠！
“耀古霸体？”
镜虚道祖吸了口凉气，惊疑不定的看着顾辰！
他猜到这陈云飞有猫腻，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早已断代的耀古霸体！
心神突然遭遇如此冲击，连他的梦境都因此出现了裂痕！
“镜虚前辈，还需要我破这梦境吗？”
顾辰浑身遍布金光，做出蓄势的动作！
镜虚道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必了，真打下去伤了和气，足够了！”
对方已经告诉他真实身份，若还要试探，就是生死之争了。
镜虚道祖打了个响指，梦境天地缓缓崩塌，在场三人的身影天旋地转。
顾辰睁开眼时，他的外表还是陈云飞的模样，原本应该在手里的赤练惊鸿也不在。
他查探了一下体内，发现赤练惊鸿好好的呆在霸鼎世界内，一点折断的痕迹都没有。
也就是说，之前所有的战斗果然都是梦境……
顾辰身体动了动，发现体内血气有些亏空，心神暗暗一凛。
“是梦，也不是梦。”
旁边陈道临查看了自己身体的状态，喃喃道。
二人心中忌惮着，看向面前再次出现的镜虚道祖。
第二千二百五十六章 龙门丹
这一回应该是真人，不是梦了吧？
顾辰和陈道临都有些拿不准，镜虚道祖的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他们无法肯定现在是回到了现实。
“吼——”
两头霸王龙的冲突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那吼声振聩发聋，将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无极霸王龙的身上不知何时遍布满了金色的道纹，看上去就像披了一层铠甲，而它的双爪，亦是犹如黄金浇筑而成。
它做出了惊天一扑的架势，强烈的霸气令荒古大沼泽内的无数生灵全都陷入了昏厥！
镜虚道祖的那头霸王龙丝毫不退让，周身竟浮现了三灾九难的天地法相。
黑日风灾、厄土疫灾、大日火灾……
在种种灾难法相的衬托下，它犹如自蛮荒末日时代走来，九死不灭，每一步都惊艳时空！
一个是古老皇冠的继承者，一个是历经天地浩劫的新皇，就要殊死一战！
“威川，差不多了，停手吧！”
镜虚道祖适时的开口，唤作威川的霸王龙迟疑了下，身上的气势烟消云散，法相消失！
它低下头颅，朝着无极霸王龙做了一个古老的礼仪动作。
无极霸王龙双眼漠然，并不打算就此收手，这时顾辰也开口了。
“就这样吧，别伤了和气。”
无极霸王龙身形一顿，“它伤了我们的人。”
“相信镜虚前辈会表达他的歉意的，对吧？”
顾辰看向镜虚道祖。
镜虚道祖微微一笑，翻手取出了一瓶丹药，隔空抛向了无极霸王龙。
“一瓶丹药就想打发？”
无极霸王龙非常不满，对方挑衅在前，若不是顾辰阻止，它绝不肯善罢甘休，哪怕它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是龙门丹，一瓶里面有整整三十颗。”
威川替镜虚道祖解释道：“你虽然年纪尚幼时就离开了鸿蒙道界，但传承记忆里应该有关于龙门丹的记载吧？”
“龙门丹？冥古时代时我恐龙族最富盛名的灵丹？”
无极霸王龙露出了讶异之色，这种丹药失传已久，据说对恐龙族都有奇效，能提升血脉潜力。
这种效果不与修为挂钩，无论是霸王龙族这样的皇族，还是只有稀薄血脉的亚龙种，第一次服用皆有效果，第二次服用则完全无效。
有些恐龙族服用了此丹后资质大变，实力突飞猛进，就好像越过了龙门一步登天，所以此丹才会被称作龙门丹！
这种丹药的丹方和原材料早已失传，它的失传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恐龙族整体族群的衰落，因此成了很多恐龙族后裔的执念。
“不错，此丹之珍贵，足以弥补先前的失礼了。”威川道。
“哼，看你倒是没有什么反省的意思。”
“族群领袖出现，无论如何我都得试试你的斤两，就算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逼你出手。”
无极霸王龙接住了飞来的龙门丹，打开闻了闻，里面传来诱人的丹香。
这股丹香非常罕见，像是烙印在血脉里一般，只是闻到香味，就让人不由得想起滋味，一时蠢蠢欲动。
无极霸王龙当即确定这是龙门丹不假了，爪子一甩，将丹药扔向了隐龙族长等人所在！
隐龙族长接住丹药，耳边传来无极霸王龙的声音。“一人一颗，抓紧疗伤。”
隐龙族长点点头，把丹药分发给了受伤的真龙们。
“这龙门丹失传已久，你们哪里得到的？”
无极霸王龙转过头，好奇的问道，杀意已然收敛大半。
“镜虚偶然得到的，当时还得到了丹方，只可惜制丹的原材料在道界早已找不到了。”
威川叹了口气道，明白无极霸王龙在想什么。
“可惜了。”
无极霸王龙道，没再多说什么。
“别在这半空中说话了，找个隐秘的地方？”
镜虚道祖看向顾辰。
顾辰自然没有意见，先前打斗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虽然这里荒凉，但难以保证不会被人发现，还是尽快远离的好。
他带着所有人，遁入下方沼泽，很快到了隐龙族位于地下的一处巢穴。
“我那徒儿呢？”
镜虚道祖背着手，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顾辰心念一动，很快把钱胖子、泥菩萨、矮人皇和丑皇都从霸鼎世界放了出来。
钱胖子一看见自家师尊，立即一个激灵，上前就抱住大腿，好一顿糖衣炮弹。
“梦道尽头谁为峰，一见镜虚道成空！师尊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徒儿好想你呀！”
镜虚道祖静静的听着他的吹捧，一脸愉悦的笑容，等他说得口干舌燥了，问了一句。“说完了？”
钱胖子心虚的点了点头。
“那好，威川，揍他！”
“早想这么干了。”
镜虚道祖人狠话不多，下一刻钱胖子就被霸王龙叼着拖到了一旁，直接就是一顿毒打……
且不提钱胖子的下场有多惨，镜虚道祖与顾辰等人列席而坐，取出自带的美酒，率先敬了众人一杯。
“我知道先前的试探诸位必然有些不满，但还请诸位谅解，毕竟事情太大了，我必须确定你们有合作的价值。”
“那镜虚前辈现在应该满意了吧？”顾辰举着杯子未动。
“当然，从现在起我会与你们开诚布公，不仅会帮你们解决那伏天阁修士的问题，还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价值连城，你们想都想不到的情报。”
镜虚道祖笑眯眯的，顾辰与他酒杯碰撞了下，彼此一饮而尽，之前的过节就算过去了。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不知镜虚前辈要如何避开伏天印的影响，从那老妪嘴里套出情报？”
根据镜虚道祖之前所说，即便控制了老妪的心神，她也无法说出对主宰们不利的情报，一说出就会遭到伏天印的反噬。
如此无解的事，镜虚道祖要怎么扭转局面？
“说得再多不如亲身经历，顾小友和陈道友刚刚已经体会过我的大梦演术，应该发现它与其他精神秘术的不同之处了吧？”
为了显示诚意，顾辰已经告诉镜虚道祖真名，他与钱胖子在混沌海时就认识，双方想建立互信，这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听镜虚道祖所言，顾辰回忆起之前入梦时的种种细节。
他明明唤出了赤练惊鸿，但实际上赤练惊鸿好好的一动未动；
他明明激发了耀古霸体，但实际上他的外表仍是陈云飞的模样。
在梦境里做的事情，实际上应该只是他的想象，可这些想象却都被镜虚道祖洞悉了。
第二千二百五十七章 入梦
“让伏天阁的修士直接说出情报的确不行，但如果这一切存在于她的梦境里，是她无意识的回忆，自然就可以了。”
镜虚道祖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方涌现光团，演绎出种种海市蜃楼，美不胜收。
“大梦演术，可以引导她的梦境，无需她说出情报，我们在她的梦境里寻找答案便是。”
顾辰等人恍然大悟，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老妪不再是问题了。
“我们这就开始吧，人在哪里？”
镜虚道祖阐释完原理，问道。
顾辰把老妪从霸鼎世界扔了出来，她仍处于昏迷状态。
“正好，这般状态下最好施术。”
镜虚道祖一掌拍向了老妪，老妪的身体漂浮了起来，被五彩斑斓的光团所淹没。
“不知我们是否能与镜虚前辈一起进入梦境？”
顾辰客气问道。
“当然可以的，这对我师尊而言不算什么！”
那边钱胖子被教训得差不多了，突然冒出一句，抢着替镜虚道祖回答。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点心眼当为师看不出来？”
镜虚道祖瞪了瞪他，转头没好气的道：“我若不让你们跟着进入梦境，想来你们也无法放心，无法真正信任于我，而猜疑，是合作的大忌。”
顾辰点头表示赞同，朝钱胖子笑了笑。
这家伙怕自己吃亏，故意这么说不给镜虚道祖拒绝的机会，这份情义一如当年。
镜虚道祖大袖一甩，梦道的力量涤荡而出，把在场所有人都给裹了进去。
很快，众人进入了老妪的梦境之内。
众人的视野跟随着镜虚道祖，周围的一切光怪陆离，有无数的画面折折叠叠浮浮沉沉，混乱不堪，找不到重点。
若仔细看，会发现有不少画面都出现了老妪，但画面彼此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生灵在做梦之时，意识是发散的，没有线条可言，如何引导梦境我就不多说了，等我一会。”
镜虚道祖所化的光影迎风而涨，将所有凌乱的记忆画面卷入了里面。
不过片刻，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是老妪，画面中她跪倒在了一个巨大的王座之前，似乎在说些什么。
不多时，画面频繁变化，老妪进出诸多势力，与不同的人接头碰面。
画面不断流转着，众人很快看到了定空山，看到了老妪与夜觅接触的一幕！
夜觅神色麻木，向老妪诉说着什么，而老妪听着听着，眼里不时露出精芒。
这之后，老妪就停留在了陈族的势力范围内，似乎想要寻找什么。
再然后，便是钱胖子被发现，老妪抓到了他，对他故技重施，以大心魔术控制了他的心神。
老妪开始审问，却在审问到一半的时候，钱胖子的右手手臂上，突然钻出了一只绯红色的眼眸！
顾辰看到这瞳孔微缩，是钱家老祖的天目。
钱胖子也是很惊讶，立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
突然出现的天目和老妪似乎交流起来，顾辰不由得道：“能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吗？”
镜虚道祖没有回应，只是那画面在顾辰等人眼中迅速放大，声音也渐渐传入他们耳中。
“他所知道的情报非常有限，你再怎么折腾也问不出你想要的答案。”钱家老祖说道。
“或许真是如此，但这小胖子可是你唯一的血脉，你应该不想让他死吧？”老妪阴森笑道。
钱家老祖略微沉默。
“钱嗔，针对乾坤会的调查早已开始，关于你的能力，我们也早已掌握了一些情报。”
“之前被你种下天目的乾坤会修士，在他们即将泄露情报的时候，无一例外的突然暴毙。”
“假设是你的天目能决定他们的生死，那眼下的情况就很有趣了。”
“你不选择直接杀掉这小胖子保密，反倒与老身说这些废话，说明你没有勇气杀了他。”
“也对，即便是修士也免不了亲情骨肉的羁绊，你不愿杀他，铸成大错，不怕那方源责怪吗？”
老妪像是看透了钱家老祖，句句直击要害。
“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他一马？”
钱家老祖眼见被看透了心思，无奈的道。
“很简单，告诉老身方源在哪！”老妪立即道。
“老夫若和你说了，我爷孙俩照样没命。”钱家老祖冷哼道。
“老身会向主宰求情，保你们性命无忧，说不定还有功劳。”
“高高在上的主宰，从来不会和人谈条件，你这话蒙别人可以，蒙老夫可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老夫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足以让你立功，但是否能抓到方源，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与此同时，必须先把大荣放了，只有确定他已经安全了，老夫才会把情报给你。”
老妪脸上流露出不满，“万一老身放了人，你却食言，或者提供虚假情报呢？”
“实不相瞒，第二山的计划发生意外，方源由暗转明，早已随时可能倾覆，老夫早就想过自己的后路。”
“老夫牵扯太深，注定没有好的结果，但我这曾孙，却还有一线希望。”
“他早已依附镜虚道祖，这百年来与我等并没有任何牵扯，直到这一次才被起用。”
“相信这一点你通过审问已经很清楚，老夫的意思是，你放过他之后，向世人隐瞒他与老夫的关系，让他可以继续留在镜虚道祖身旁。”
“有镜虚道祖的保护，即便老夫出了意外，他也可以一生无忧。”
钱家老祖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唏嘘感慨，钱胖子听得有些眼眶红红。
“你的意思是放了这小胖子他也跑不了，你是用出卖方源，换他一个平安？”老妪目光闪烁。
“不错，若老夫食言，或者提供虚假情报，你们随时可以再把他抓回去。”
“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他，老夫这曾孙与老夫不同，重情重义，倘若镜虚道祖受他连累，他是无法不露面的。”
钱家老祖的话让老妪陷入了沉思，半晌回答道：“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你必须给老夫准确的答复。”
“这事老身必须禀告主宰，无法擅自做主。”
“那就去说吧，记住这不是条件，而是恳求主宰能够怜悯！”钱家老祖强调道。
“呵呵，老身当然懂得如何说。你很拎得清，你牵扯太深，再怎么讨价还价也不可能活命，但如果只是你一个牵扯不深的曾孙，主宰会怜悯的。”
第二千二百五十八章 太一！
“那协议就这么定下来了，老夫需要做些准备，这段时间还请你好好善待他。”
“还需要什么准备？”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向来谨慎的方源？老夫要告密，也得抓住合适的时机吧？不然一旦被方源察觉，不仅老夫性命难保，给你们的情报也会变成假情报，我那曾孙命就没了。”
老妪寻思着这话有点道理，好不容易说服对方叛变，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问道：“那需要多长时间？你又要如何联系我？老身可不会留着你这只眼睛。”
将天目留在身边会被监视，若是钱嗔改变了主意突然远程杀掉钱大荣，那她更是功亏一篑。
所以需要换个联系的方法，最好能确保她掌握主动权的。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你说个地点，老夫会派人送一颗神游珠给你，以神游界作为联系的方式，如何？”
“行，老身会尽快向主宰禀告你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让主宰等待太长时间，否则老身努力为你争取的怜悯，可能就没有了。”
钱家老祖没再多说什么，绯红色的天目自动从钱胖子身上脱落，眨眼烧成了灰烬！
见对方不在了，老妪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自言自语。
“方源都还没抓住，就想向主宰祈求怜悯？伴君如伴虎，主宰们喜怒无常，老身可不会蠢到触这霉头。”
“等你交出情报，老身放了人又如何？反正魂都被控制了，随便制造个意外就是了，也不算老身食言，呵呵呵……”
老妪阴险之极，竟然是想过河拆桥斩草除根，钱胖子听到她的话语，不由得咬牙切齿！
这也就是在梦境里，不然他一脚已经踩在老太婆的脸上了！
梦里的画面继续更迭，接下来的日子老妪颇为安静，除了对各方势力情报的正常监视外，似乎一直在等待钱家老祖的消息。
钱家老祖的神游珠没有几天就送到了，老妪却没有把它带在身上，在进入了神游界一次之后，就带着它去见了一个人。
这人不知是何来头，老妪把神游珠交给了他，之后就离开了。
后面再无特殊的情况，一直到顾辰把大元力术当做诱饵，哄骗老妪到来，她都没有再与钱家老祖联系。
“还好，因为那钱嗔的关系，老妪停下了对我陈族的调查，中间接触的人也不多。”
陈道临看完所有的梦，心中淡定了不少。
之前并不确定伏天阁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他们的情报，如今看来，更多的是自己吓自己。
掌握情况最多的老妪，对他们的调查尚且处于开始就中断的阶段！
“这钱嗔当年背信弃义，想不到如今却是为了自己的曾孙愿意出卖方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矮人皇忍不住道，尽管钱胖子就在旁边，他也无法掩饰对钱家老祖的厌恶。
钱胖子神情十分复杂，当曾爷爷逼他为方源效力的时候，他心里是十分痛恨的，但不可否认，作为至亲的长辈，他一直很疼他。
顾辰瞥了钱胖子一眼，其实看到钱家老祖与老妪谈判的经过，他并不觉得对方是慈眉善目的形象，反倒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实在是钱家老祖心太黑了，当初连他都被骗了，他不认为对方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叛变。
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局面已经摸清楚了，他们得先想好怎么处理老妪这个麻烦。
入梦结束，顾辰等人回到现实。
“镜虚前辈，之前梦里有些画面并不清楚，你渗透到了她的意识里，掌握的情况应该更详细吧？”
顾辰看向镜虚道祖。
镜虚道祖猜到顾辰想问什么，主动道：“这女人效力于五位主宰中的太一，也就是太炁宫的那位。”
太一！
又知道了一位主宰的名字，镜虚道祖面不改色的直呼名讳，显得没有什么顾忌。
“这么说，她不是伏天阁的人？”
“被种伏天印，当然算是伏天阁的人，只不过不像一般伏天阁的修士一样是由各道庭的常务晋升而来，所以伏天印并不由五位主宰共同掌握，其他四位主宰对她也不清楚。”
“每位主宰旗下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修士，他们默许了彼此的这种行为。”
镜虚道祖解释了下，众人大致听懂了。
“梦境里老妪把神游珠交给了一名男修士，那人是谁？”顾辰问道。
“你猜猜？”
镜虚道祖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众人闻言无语，他们又没听到两人有什么对话，也不知道老妪脑袋里的想法，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顾辰见他这表情，若有所思道：“是神游宗的人？”
“聪明！”
镜虚道祖露出赞赏之色，能想到这一层，也难怪霸族至尊已经再次出世的消息能够隐藏得那么好。
“是想通过神游宗确定钱嗔所在的方位？”
丑皇也想明白了，目光闪烁道。
加入神隐军，让他对神游界有了前所未有的认知。
“就算是神游宗，想直接锁定方位也没那么容易，特别那神游珠连通的还是一处神游坊市，只有等那钱嗔出现在坊市之内，才容易追溯。”
“不过神游界怎么说也是五位主宰的地盘，钱嗔选择那里见面算是一种诚意，呵呵，应该是想证明自己是真心合作。”
镜虚道祖对神游界的了解不一般，对钱嗔的想法也拿捏到位，听他隐约透出的口气，似乎也和顾辰一样，不太相信钱嗔是真心叛变。
顾辰观察着他，眼神深处不由得浮现一抹凝重。
“现在情况都摸清楚了，你们想要怎么处置这人？”
镜虚道祖环视众人，目光重点落在顾辰身上。
“镜虚前辈能否让这老太婆遗忘在陈族的所有发现，以及她被抓住的事情？”丑皇期待的问道。
“是可以做到，但别忘了我徒儿落在她的手上，只让她遗忘关于陈族的事情是没有用的。”
“那让她把抓到钱胖子的事情也给忘了就行了，反正她还未向主宰禀告这件事，不是吗？”矮人皇提议。
“这样行不通吧，别忘了她已经把钱嗔的神游珠交给了神游宗的修士，必然是和他说了些情况的。”泥菩萨道。
“找出那神游宗的修士，把他杀人灭口，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矮人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思索起可能性，杀神游宗的修士，怎样也比杀伏天阁的人引发的动静小吧？
第二千二百五十九章 谁管瓜甜不甜？
杀了老妪会直接惹来主宰，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相比较下区区一个神游宗的修士，只要手脚做得干净一点，风险是要小上很多的。
“如果只是想摆脱眼前困境的话，这样的确是一个办法。”
镜虚道祖语气不咸不淡，对这个方案算是认可了，看向顾辰。
“如果你们想这么做，我可以帮你们。”
众人神色一振，多日来压在他们心上的石头，看来终于可以落下了。
事情的决定权最终还在顾辰手上，大伙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顾辰脸上并没有什么如释重负的笑容，反而想着想着，神色渐渐严肃。
他看着没有提什么建议，一副众人做了决定便照办的镜虚道祖，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脸色急变的问题。
“不知在镜虚前辈眼中，我与方源，谁才是更好的同盟对象？”
刚刚友好商谈的气氛突然没了，变得紧张起来。
镜虚道祖笑容稍稍收敛，沉吟道：“恕我直言，虽然你们隐藏了不少实力，但方源已经成了气候，新生的乾坤会，从神魔陵园带出的那些强者，足以给主宰们制造不少麻烦。”
言外之意，方源实力更强！
“神魔陵园的事主宰们对外封锁了消息，不知镜虚前辈是如何知晓的？”
顾辰对答案并不意外，眼光趋于冷漠。
“神游界能追踪位置的事，伏天阁人员成分的特殊，乃至于被下伏天印的修士精神控制无效，失言说出对主宰不利的话会立刻遭到反噬，这种种事情，不知镜虚前辈何以了解得那么清楚？”
顾辰把赤练惊鸿取了出来，横在了双膝之上，没有拔剑的动作，但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那股霸气，令所有人神色紧绷，呼吸都下意识的止住。
镜虚道祖瞥了剑一眼，不慌不乱。“什么意思？”
“镜虚道祖纵横万古，晚辈自知年幼，或许与你合作的资格不够，但也不允许受到愚弄。”
声音如寒冬肃杀，钱胖子连忙劝道：“老大，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师尊怎么会愚弄你……”
“如果选择让老妪遗忘相关的所有事情，再杀掉神游宗的修士，会发生什么情况？”
顾辰看了众人一眼，“别忘了，钱嗔并不在我们的控制中，方源很快就会猜到我们做了什么。”
“钱嗔不是留了联系方法吗？从神游宗的修士那取得联系用的神游珠后，想办法抓住他，我们就能得到方源的把柄了。”矮人皇说道。
“不错，这的确是抹除隐患，占据优势的一个好法子，但一切的前提是，镜虚前辈必须与我们一条心。”
顾辰手指轻轻敲打着赤练惊鸿的剑柄，侃侃而谈。
“方源这人擅长下棋，钱嗔把钱胖子安排到镜虚道祖身边，原因绝不可能简单。”
“那梦境里钱嗔与老妪说的话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想法，有师徒这层关系在，镜虚前辈根本无法置身事外，最终只能被拉下水。”
“我猜，方源对镜虚前辈早有拉拢之心，可镜虚前辈并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对象，只能用把他拖下水的方式拉他入伙。”
“以镜虚前辈的聪明才智，也必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我刚刚才有那么一问。”
钱胖子听得脸色涨红，着急的看着镜虚道祖。“师尊，你不会真的有这种想法吧？”
镜虚道祖淡然一笑。“如果不管怎样都会被拖下水，当然要选择最强的一方，胜算才会更大。”
他的回答很坦然，光明磊落，顾辰的伙伴们却不由得背生寒意。
“当然，这只是我脑袋里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会根据局势的发展再来做出选择。”
“你能想明白这点，说明你不是以为拥有了耀古霸体，就能举世无敌，四方来朝的天真之人，凭这一点，我对你的评价有所上升。”
镜虚道祖越是诚实，越让人觉得他心沉似海，顾辰的伙伴们已经不由得开始提防，无极霸王龙从最后面的阴暗处站起来，双眼里怒火燃烧！
“霸族至尊，不可辱！”
它低吼道，无法原谅镜虚道祖尚未真正合作，就有投敌叛变的想法。
上一个背叛的钱家老祖，给顾辰和他们带来了无法想象的伤害，所以它更能理解顾辰取剑的原因！
他们在这道界步步惊心，宁可玉石俱焚无法收拾，也不能允许三心二意之人！
顾辰摆起手，示意无极霸王龙稍安勿躁。
“至少镜虚前辈很诚实，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是真的。”
镜虚道祖看着风声鹤唳的顾辰的伙伴们，摇了摇头。
“你这些伙伴虽然个个潜力不小，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与方源身边那群复活的至强者相比，论心性，论手段，论实力，都有段不短的路要走。”
“而你现在面对的，却是天下大势的争夺，纵然是冥古最强的体质，也是独木难撑呀！”
镜虚道祖叹了口气，他并非瞧不起眼前这群人，只是天下大势瞬息万变，没有太多给他们成长的时间，而像他这样的人只要选错了盟友，将会是万劫不复！
众人听得心有不甘，却也清楚与镜虚道祖级别差距过大，对方趋利避害，其实也是本能！
“老实说，如果今天你们只是满足于我帮你们解决伏天阁这个隐患，我会帮忙，但我会认定你们担当不了那么大的格局，我与方源的接触，就会势在必行。”
镜虚道祖说着冷漠的话语，钱胖子头回觉得师尊如此陌生。
倘若师尊也像曾爷爷那样假意与老大结盟，最后再背叛他，让他到时情何以堪？
以前他总觉得师尊与其他那些修炼了万古岁月的老怪不同，但此时才意识到，修道界就是修道界，哪有那么多的人情味？！
“实力上我或许暂时不如方源，但我亦有他没有的优势。他如今树大招风，而我隐于暗处，何尝不是更佳的同盟？”
顾辰说道，没有钱胖子那么多的感慨，在他看来镜虚道祖的想法很正常。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干的是撬动天下的大事，哪有什么私情可讲？
他之所以把剑取出来，是做一个表态，也是逼镜虚道祖做出选择，不给他反复的余地。
其本质，还是想拉拢这个连方源都垂涎的强大盟友！
“不错，这的确是你的优势，当然前提是有我的帮忙，若我不帮忙，你很快就无法藏在暗中了。”镜虚道祖强调道。
“我若曝露，镜虚前辈亦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就算你想和方源结盟，前提也是过了眼前这坎，再来算计于我。”
“可如今我已经洞悉你的想法，除非你有本事在这里把我等屠杀殆尽，还能确保我死前不会把老妪也弄死，不然你其实就剩下一个选择了！”
顾辰话语铿锵有力，决绝无情！
镜虚道祖眯了眯眼睛。“你这是在逼我？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只要扭到就行了，谁管瓜甜不甜？我就是逼你，如何？”
“一句话，战，还是和？”
顾辰咄咄逼人，毫不退让，已是有拔剑的迹象！
镜虚道祖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二千二百六十章 蒙骗天道
“我的确没有在这里把你们全部杀掉的决心，也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强行逼我做出选择，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霸气，如此决断，也不枉你背负着霸族至尊的名号！”
“要想与天一争，需要的便是这样的判断力，好！我便在你身上押注！”
镜虚道祖笑得畅快，并没有被逼迫的不悦，反倒真正的推心置腹起来。
顾辰并没有因为他几句好听的就相信他真心合作了，认真而执着的看着他。
“要投名状是吧？”
镜虚道祖对顾辰闷葫芦般的反应有点不满，他都答应选边站了，至少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吧？
“前辈之前也说了，猜疑是合作的大忌，关于一些问题，前辈还未做出解答。”
顾辰不卑不亢，所有人都等待着镜虚道祖的解释。
“以秘密相交，同盟才会更加坚实，也罢，告诉你们就是。”
镜虚道祖正襟危坐，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你问我为何如此了解伏天印，为何如此了解伏天阁的结构？原因很简单，我曾经与伏天阁的修士打过交道，并且杀了其中一个。”
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众人神色动容，矮人皇不由得道：“杀了伏天阁的修士，主宰没找你算账？”
“如果是光明正大杀了，当然我现在不可能好好的坐在这里，我是用了一些手段。”
“什么手段能瞒天过海？”
镜虚道祖指了指地上昏迷的老妪，“这与我大梦演术的能力有很大关系，详细解释需要阐明前因后果，太浪费时间，就拿她来举例好了。”
“你们为如何处置她而纠结，想的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让她忘掉相关的记忆，但其实有更好的办法。”
“我实际上可以控制她，控制她撒谎，控制她在伏天阁为我们做事，成为我们的内应。”
陈道临闻言眉头微皱，“镜虚道友不是说伏天阁的修士受伏天印牵制，无法做出对主宰不利之事吗？帮助撒谎也好，充当内应也罢，这应该都违背了伏天印的誓约吧？”
“不错，理论上的确是如此。”
镜虚道祖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天道无法违逆，冥冥中自有它的规则，但这规则，也不是没有漏洞可循。”
“大梦演术不仅是可以控制他人梦境，同样能让人进入‘梦游’的状态。”
“在梦游的状态下，人的意识是混沌不清的，虽然会按照我的命令行动，但在他心里，不过是一场梦境，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伏天印是否反噬的边界其实是有些模糊的，在梦境状态下的行为，并不被视为是一种背叛，所以不会有事。”
众人听得惊奇，以梦境混淆现实，连天道意志都受到蒙骗，这大梦演术真是不简单！
“在没有得到验证之前，这么做风险很大吧？万一要是天道看清了真相，你不就完蛋了？”
顾辰沉吟道，镜虚道祖现在能言之凿凿，想必是这么做的成功几率已经得到验证。
但只要想想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需要冒何等风险，就会觉得镜虚道祖真是胆大包天。
“没办法，当年情况紧急，我如果不这么尝试，必死无疑。”
“也是因为这一冒险举动，才让我打入了伏天阁的内部，挖到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情报。”
镜虚道祖回忆起往事唏嘘不已，当年他若走错一步，必然要嗝屁。
如今想来能成功，除了智慧与勇气，运气也占了很大成分。
“以主宰们的灵觉，进入梦游状态的修士他们察觉不到异常吗？既然是中了术，这种术难道没有时间限制？”
丑皇好奇极了，大心魔术也能控制他人精神，但却规避不了伏天印的反噬。
两门大道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有很多不同。
他不认为大心魔术就不如大梦演术，只是在一些具体的情境里，大梦演术似乎更加厉害。
“以我之前的经验来看，至少短时间的接触，主宰们是看不出问题的。”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当年我施术争取了时间之后，很快便制造意外，让被控制的伏天阁修士死掉。”
镜虚道祖虽然没说得很明白，但他当年的情况很有可能和众人眼下相似，也就是说他控制梦游的伏天阁修士抹去了一切与他有关的把柄，然后让对方死于和他没有关系的意外，如此一来，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掌握了关于伏天阁的许多宝贵情报！
“这下你明白我为何了解伏天阁了吧？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秘密，虽然我没说出具体的人名，但如果你们泄露出去，主宰们只要一查，很容易便能弄清楚当年的事，到时我麻烦就大了。”
“至于我为何了解神游界，为何清楚神魔陵园发生的事，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我活得足够久，只要活得够久，对这世界的真相便会越加清楚。”
镜虚道祖算是交出了把柄，顾辰的神色缓和很多，对他的解释算是信服，不过仍有疑惑之处。
“之前听前辈口气，对我和方源的实力强弱似乎很清楚，可乾坤会的过往势力已经被一网打尽，从神魔陵园带出的那些强者也尚未弄出什么大动静，前辈评价何以那般笃定？”
有些事可不是活久了就见多识广这样的话可以打发的，感觉更像是双方已经有过接触，才能精准的得出这般判断。
“周族被灭，这难道不算大动静？”镜虚道祖眉毛一扬。
顾辰瞳孔刹那收缩，赶忙问道：“前辈亲眼见到了那一战？”
不是顾辰忘了这件事，而是周族被灭虽然引起了大风波，但方源一伙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有当时过程的相关情报流出！
连离周族很近的势力当时都没有察觉，本该隔着诸多山海的镜虚道祖，又如何目睹的那一战？
“我并未亲眼见到，但我在梦里见到了。”
镜虚道祖解释了一句，众人有些听不明白。
“只要生灵做梦，我师尊便能进入他们的梦境。”
钱胖子对自家师尊的本事还是了解很多的，替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