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阴影死神
听到楚楚的担忧，楚天笑道：“姐姐，你忘记了我现在已经是圣者了，我们同在这黑暗魔渊第十七层，我有心的话，瞬间就可返回你身边。”
说到这，他念头一动，便是取出一面玉牌。
玉牌中记载着一门传承，乃是楚天早年历练所得。
当然，传承本身比较低端，对今日的楚天、楚楚没有任何意义，价值可以忽略不计。
楚天右手握住玉牌，念头一动，便将玉牌中几乎没有价值的传承磨去，并留下一道自己的印记。
只要有这道印记存在，他随时便可返还楚楚身边。
轮回天心诀虽然玄妙，却只在楚楚遇险时他才会心生感应，正常情况下，却不能瞬间返还。
他将玉牌递给楚楚，笑道：“只要你将这个令牌带在身上，我随时便能返还。”
楚楚欣然接过令牌。
她怎么忘了，小天已踏入圣境，此间看似广袤，对他却不是什么难题。
她刚才因为自己无法追上楚天的脚步，而暗淡沮丧。
这会却是开心了起来。
银色月辉挥洒而下，楚天望着楚楚在月辉下更显清丽动人的容颜，更加婀娜轻盈的娇躯，不由便想起先前那些乱七八糟和她有关的梦境来。
连强行将颇为鬼畜的念头取出，心中暗自嘀咕道：“刚才见姐姐伤心，一冲动就那么做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吧，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小静的，让我悔恨终身的事吧？”
虽然心中忧疑，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断无反悔之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履行约定了。
翌日，楚天便按照约定，清晨一早便脱离乾神族大部队，独自一人在外历练。
只他一个人，便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对付魔族，先前跟在乾神族大部队里，遇到魔圣的几率相对低，就算遇到了，也因担心误伤同伴有些放不开手脚。
独自历练，他便是恢复了那种突飞猛进的提升速度。
因为他留下的印记，虽然他白天离开，楚楚情绪也并不如何暗淡。
“虽然我最终没能追赶上他的脚步，但无论他身在何方，总有一道印记陪着我，我通过印记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虽然我和他实力差距很远，但不管他再怎么强大，我都是他的姐姐，永远的姐姐。”
“小天啊，我真的为能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弟而自豪。”
这么想着，她心中便在没有忧伤之类的情绪了。
之前是有，但此时她已经完全超越了忧伤这种情绪，对楚天持有一种更加伟大无私的情感，再说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
正如先前所说，楚天白天会独自历练，晚上再回通过留下的印记，瞬间返回楚楚身边。
楚楚会给楚天反向乾神族的一些趣事。
楚天则会向她说出修炼的辛苦，对小静的思念。
他们仿佛化作一对知音，无话不谈的姐弟。
一天天的过去，这种关系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楚天便从心虚过度了过来，心中感到释然。
楚楚是他姐姐，永远的姐姐。
他先前担心的情况，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奇妙的是，虽然是在奔三的途中，虽然是在危机处处的黑暗魔渊第十七层，但他们仿佛回到了在裂岩城度过的青涩少年时期，而在到处都是征战的黑暗魔渊之中，在本该孤寂的历练中，这种姐弟般的纯净情感显得弥足珍贵。
夜晚在和楚楚相处时，他心情得到异常的平和和安宁。
而白日狩猎群魔时，他的心情森冷而狂野。
尤其是在每次将对方魔圣重创到奄奄一息，却还要眼睁睁看着黑暗圣杯将其圣息续命和回收时，这种森冷和狂野达到了极致，他心中的战天之气都开始澎湃。
他是不管黑暗圣杯的层次有多么高端，又是如何的了不起，但总有一天，待有朝一日他足够强大后，他一定要粉碎对方的救援，并这只纸老虎的狗头狠狠打碎。
毕竟，只有将黑暗圣杯的机缘举动粉碎，他才能真正对此间魔圣斩草除根。
如果不是黑暗魔渊的存在，早在他能重现修罗第九斩时就该拥有这一能力。
黑暗圣杯，委实阻碍了太久。
这股不屈和愤怒，成了战天之气高度运转源源不绝的燃料，他的修为突飞猛进。
比修为更加迅疾突飞猛进的，是他的剑道。
天命剑图在一次次战斗中迅速成熟起来。
他在天命第三图的境界上越走越远，距第四图的境界越来越近。
参悟第四图的日子为期不远。
时间一天天过去，楚天实力和剑道突飞猛进。
那是距楚天踏入黑暗魔渊只差约莫半个月的某天。
又一次大战后。
得到天道赏赐，剑道和修为精进后，楚天心中一动，他便是感受到了，他的体内色剑气不断澎湃，生灭剑道终于抵达某个瓶颈，天命第三图已然真正达到了极限，突破第四图的时机已是成熟。
他没有离开战场，深邃双目中，生灭光芒流转，不知为何，生灭光芒渐渐在他眼底化作灰色。
一片漠然而恐怖的灰。
他心中有所触动，犹如本能反应一般，将手中冰流剑舞出层层剑影来。
璀璨剑影中，他手中那把剑仿佛化作天地主宰，周围一半天地化作生域，另一半天地化作灭域。
生灭两域成型，演化生灭两岸，两岸如磨盘般旋转。
旋转到极限。
生灭磨盘表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裂纹如蛛网般龟裂。
整个磨盘如蛋壳般缓缓裂开。
磨盘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无数光点消散时，似是带去了此间天地的一切光华。
旋即，便有一道灰色气流升腾而起。
灰色气流丝丝缕缕升腾，汇聚成一道灰色烟云。
这般灰色云气，虽然色泽和鲲鹏道法颇为相似，本质上却是绝不相同。
鲲鹏道法，是超脱一切的大自在，大逍遥。
而此时的灰色烟云，却是透漏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犹如是死亡本身。
当其吹拂而过时，万物凋零，树木一片片变黄，天荒芜地苍老，无论什么生灵都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
烟云蠕动间，似有什么恐怖之物迅速的孕育。
灰色烟云孕育到极致，云雾一层层散开，便是浮现出一道十分模糊的恐怖阴影来。
恐怖阴影通体灰色，如云雾般虚无缥缈，却露出一对猩红冷漠的眼睛。
其中的冷漠，比最世间最冷漠的魔族还要强大不知多少倍。
这恐怖阴影本身就仿佛死亡的源头。
无情夺取众生性命，没有生机的万物也会苍老凋零的至高主宰。
犹如神祗一般的存在。
楚天心中本能的觉得。
这阴影原本没有名字，可如果非要为其命名。
那没有任何一个名字比“死神”更合适。
天命前三图，孕育的是生灭。
而天命第四图，与先前截然不同，孕育的是死神本身。
楚天剑法继续展开，天命剑图中孕育的阴影死神双手中，出现了一道仿佛能洞穿虚无和现实的镰刀，镰刀也随着楚天的剑法不断挥舞。
道道刀影漫空，仿佛蕴含着诛圣的伟力，刀刀都剥夺生机，不可抗拒。
楚天心神剧震，他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无比的恐怖。
并不是原本想象中的蕴含因果。
而是连因果都能破坏。
先前的天命第三图，即便是倾力施展，也只能蕴含一丝因果，而他此时的每一剑，都拥有足以掐灭那种程度因果的恐怖威能。
而这，只是天命第四图的正常施展罢了。
如果是爆发性的施展，楚天认为不会比一般因果大能的全力一击差多少。
天命第四图，和前面三图截然不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参悟天命第四图，阴影死神后，楚天的战力再度暴涨。
距他估计，除了没有因果感知，单论破坏力，他应该足以与普通的因果大能媲美。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战天神诀第三层
能媲美因果大能，只是楚天在参悟天命第四图后自己的判断，还没有经过实践的验证。
况且，无论有没有这个实力，他暂时也没有与因果层次的魔族大能硬刚的想法。
以普通圣者修为，硬撼因果大能听上去不错，其实风险极大。
他是修炼了鲲鹏道法，先前也通过鲲鹏道法，摆脱了瘟魔，以及千愁，但是占了趁其不备的便宜，如若对方一上来就爆发全部威能禁锢空间，即便是鲲鹏道法，也未必能够破开空间遁去。
虽说他剑道提升，修为却没有达到因果层次，并没有把握突破因果大能的全面封锁。
鲲鹏道法赋予他最大的便利，并非突破空间，而是在摆脱因果方面的能力。
按照他的预测，天命第四图是达到了因果层次的威能，但也就是媲美一般的因果圣者，面对瘟魔、千愁这种这一层次的佼佼者，仍然无法抗衡。
当然，如果他修为也达到同一层次，实力会再度迎来暴涨，未必就没有与其一战之力。
目前，剑道突破对楚天的最大意义在于，是否能够阻止黑暗圣杯对本该陨落在他剑底的魔圣圣息的回收。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迅速找到一支王族，一念动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灭了这支王族。
镇守王族的魔圣亲自出手，也只救下极少部分族人，惊怒交加之下，向楚天悍然发动最强攻击。
只见这位魔圣体内圣息熊熊，掌控之下，浩瀚天地之力凝聚而来，形成一只大手，大手之上，能量极端凝聚，宛如一颗颗粲然的星钻，星钻之内，仿佛蕴含至高规则。
星钻大手宛如遮天蔽日，向凭空悬浮于虚空的楚天怒拍而下。
遮天蔽日的阴影在楚天瞳孔里不断放大，他却没有丝毫畏惧，将右手探入虚空，一寸寸将圣器冰流剑从虚空另一端拔出，却不到刹那就持剑在手。
他双手持剑，灰色的死亡剑气在这片天地间升腾。
一丝丝灰色剑气冲碰到星辰大手。
灰色剑气只是丝丝缕缕。
而星辰大手覆盖上万里范围，遮云蔽日，磅礴难言。
两者的体积完全不成比例。
然而，两者接触的瞬间，星辰大手之上便有一丝丝死寂的灰蔓延，不数息便蔓延过整只大手。
这只大手本是天地之力凝聚，并不含生命，却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迅速腐朽苍老。
转眼间便似度过无数轮回。
正只大手枯萎了下来，星辰大手如雾气一般蒸发，化为虚空。
“什么？”
那位魔圣大骇，一腔怒火宛如被一盆冷水剿灭，便欲化身天地逃跑。
但此时楚天周身恐怖的灰色剑气升腾，天地封锁下来，他再没有破开空间远遁的能力。
空间手段无法使用，那魔圣便用最快速度逃跑。
即便在禁锢的天地间，速度也是极快。
然而，灰色剑气凝聚到极致，孕育出一道眼眸猩红的阴影死神来。
死神双手一握，一把夺人性命的镰刀出现。
阴影死神出现的一瞬，本已封锁的天地之中，莫名多了份凉意，整个天地都似冰冻了下来。
而那位魔圣，行动也受到某种禁锢，只能艰难的移动。
而楚天已是双手持剑，对着他的反向虚斩一记。
一道灰蒙蒙丝毫不起眼的剑光融入面前虚空。
阴影死神将手中镰刀先前挥舞一下。
与此同时，距楚天相隔甚远，已是脱离视野范围的魔圣脖颈处，便是出现了一道灰线，仿佛被无形的镰刀剥夺了性命。
不数息，他的魔躯便被灰色死气完全侵染。
魔躯如水蒸气一般蒸发。
只剩下一道圣息。
那圣息之中，灰色已是迅速蔓延。
只差一丝丝，便能占据这道圣息，将这位魔圣彻底斩草除根。
此时，楚天已出现在圣息之前，双手持剑，银瞳冷冽的目视那奄奄一息的圣息，丝毫没有放松，而是如临大敌。
果然，眼看圣息就要彻底湮灭，却有一道黑暗力量出现，局面陷入了僵持。
与此同时，他面前虚空一番蠕动，化作一道虚空镜面，一座杯状的山体浮现。
山体摇晃，一片片山壁剥落。
说来也奇怪，整个过程楚天都看的清楚，但不到刹那，山体便彻底剥落完毕，黑暗圣杯浮现而出，里面似有一道邪恶的恶灵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而那奄奄一息的圣息也是兴奋的颤抖，犹如听到妈妈的呼唤一般，嗖的一下向黑暗圣杯飞去。
“又来这一套？”
楚天脸色阴沉，目光更加冷冽，双手持剑，对着黑暗圣杯虚斩一计，看似与先前没有不同，但实际上，已是将天命第四图已爆发式的形态斩出。
阴影死神浮现，其双目猩红光芒大作，手中镰刀之上，甚至都凝聚出一层宛如匹练的刀芒，那刀芒无坚不摧，宛如能斩断因果，泯灭一切生机。
黑暗圣杯所在的虚空镜面上，有着一抹灰色蔓延。
看似微不足道，却如燎原之火般蔓延。
刹那间便蔓延过整个镜面。
虚空镜面支离破碎。
旋即彻底粉碎。
黑暗圣杯的显圣被楚天强行粉碎。
那道圣息也受到牵连，内部那道为其续命的黑暗邪气灰飞烟灭，灰色不可逆转的侵袭。
这道圣息，百分百的化作灰色。
灰色的圣息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位修为达到超凡入圣层次的魔圣，终是彻底泯灭。
先前纵然重现修罗第九斩，后来将一丝因果融入天命第三图，可在黑暗圣杯的阻止下，楚天身在此间，也无法随心所欲的斩杀魔圣。
但此时，他终于诛杀魔圣了，就连黑暗圣杯也不能阻止他的意志。
达成了这件心愿，他体内战天之气澎湃。
非但如此，自第二层战自己，晋升第三层战天地的时机终于到来。
战天神诀的第三层，要旨就是战天斗地，其乐无穷。
只要身在天地间，便心存与天地斗其乐无穷的意志，每个呼吸实力都会突飞猛进。
要做到这一步，要求极高，就连当年开创此功的南败天，也是在成长到因果层次之后，战天神诀才进化到这一层次的。
这种事与资质没太大关系，主要看机缘。
因为要给诸多本该陨落的楚天手下的魔圣续命，黑暗圣杯强行出面干涉，压制楚天。
不料因为这股压力，楚天的战天神诀便提前突破第三层，因果际遇之玄妙，无过于此。
楚天就近寻到隐秘处，保险起见，用天地规则屏蔽外界，便放心在一座岩石上盘坐下来。
他静下心来，意识仿佛脱离虚空，重回天地初生的时代，面前出现九道毁灭性的劫力。
他念头一动，这九道劫力便水如交融成九色劫力。
此为战天神诀第一层，战他人的境界。
又一转念，九色劫力进行更深度的融合，最终蜕变成混沌色劫力。
此为第二层战自己。
这是先前已掌握的境界。
而现在，迎来了进一步蜕变的契机。
楚天深吸一口气，混沌色劫力便开始进行更高次元的蜕变。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混沌色圣力也开始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蜕变。
几个时辰后。
楚天睁开双目，念头一动，一道新生的圣力出现在掌心。
只见那是一道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玄色圣力。
这让他微微愕然：“这是…玄碎气？”
是的，这玄色圣力看上去与先前少年时期在心路秘境中得到的玄碎气颇为相似。
只是外表上相似。
实质上却有本质的不同。
他的圣力之中，极为强大，能够泯灭规则，无坚不摧。
而且，现在他修为尚弱，楚天敢肯定，若他修为达到因果层次，这玄色圣力怕是连因果都能破碎。
甚至，将来连至高的本源都未必不能破坏。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看似玄碎诀的圣力，却代表了战天神诀的最高层次。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蠢蠢欲动的霸天伯父
“或许，这才是战天神诀的本来面貌。此功修到如今这个层次，宛如能战天斗地，覆灭一切，这股圣力，可被称作玄灭圣力。”
望着掌心的玄色圣力，楚天心中不由想到。
内视自我，他体内战天神诀第二层对应的混沌圣息，也已被尽数转化成第三层对应的玄灭圣息。
虽说外表变得平凡了。
但他能清晰察觉到，这看似平凡的外表下，蕴含着比先前混沌圣息更加恐怖的本质。
楚天若有所思。
他在战天一道上的修行，从玄碎诀开始，到外表与玄碎诀类似的玄灭圣力结束，仿佛一个奇妙的轮回。
他从若有所思中抬起头来，只见他的上方风云汇聚，形成极为强大的能量漩涡。
这是功法进化的天地馈赠。
或许是修为、层次提高太多的缘故，这次的馈赠远非先前任何一次所能媲美，楚天隐隐察觉到，如果将这次的馈赠吸收，就算他不能达到因果层次，怕是要差不了太远。
浩瀚的天地能量如洪流一般倾斜而下。
楚天运转达到第三层的战天神诀尽数吸收。
战天神诀突破后，好处多多，非但圣力再次蜕变，炼化能量的效果也比先前更强。
当然，战天斗地境界下战天之气，也会更加积极的运转，每个呼吸修为的提升也会更快。
目前，随着功法进化得到的馈赠被炼化，楚天修为迅猛提升，因为灵肉图的玄妙，神魂层次也同步提高。
另外一边，如往常一样，投奔天魔圣堕麾下的霸天与乾神族的王乾人龙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后，各自分开，休憩调整。
虽然分开，但因为因果感知的存在，他们都无法避开对方的感知，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因果层次，虚无缥缈。
却有深浅一说。
似楚天先前遭遇瘟魔，他虽然被对方主动寻上，但因果不深，是以通过鲲鹏道法就能摆脱。
如果留下来继续与其纠缠不清，因果加深后，鲲鹏道法能不能摆脱对方就很难说了。
而在这黑暗魔渊第十七层，乾人龙和霸天时常都在争斗，不知争斗了多少次，两人结下极深的因果，不管任何一方想做不好的事，另外一方都会有所感知，提前中断。
长此以往，他们就很难影响到其他人了。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大能之间的对峙。
乾人龙和霸天，正是此间两大阵营一对对峙的因果大能。
准确讲，是因果佼佼者层面的对峙。
霸天正在休憩，面前突然浮现出一道虚空镜面。
虚空镜面中出现一道黑暗圣杯。
黑暗圣杯将先前楚天施展天命第四图，一剑灭杀那位魔圣，并将黑暗圣杯破碎的影像传到霸天的感知中。
虽然是影像，但却让霸天宛如亲临。
楚天这一招中蕴含的威能他能感应的清楚。
不只是蕴含一丝因果那么简单，虽然比他还有一些差距，但无疑已是不亚于一般的因果圣者。
“这是楚天，他怎么会这么强？”
霸天脸色错愕。
他是十分看重楚天，但也就是对小辈的看重。
充其量觉得对方潜力不错，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罢了。
却万万没料到，竟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提升到接近他的程度。
“等等。”
霸天在楚天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辨认了会，终于想起了，他曾在静雪身上感受到同样的味道。
源自静雪的神脉。
“楚天，你变得如此强大，是因为剥夺了我女的神脉吗？你怎么能做如此过分的事？”
霸天双目，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悲伤，嘴角反而勾勒出一抹邪笑：“最有资格继承小静神脉的，并不是你，而是我这个最疼爱她的父亲啊。”
“此等神脉，放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我得到神脉，区区乾人龙又算的了什么，待我掌握本源后，魔帝大人之下的天魔圣，也应有我霸天一个席位，堕大人也会对我更加看重。”
一念至此，霸天便不由浑身燥热，双目中露出一抹病态的执念，桀桀一笑，便是消失在此间天地。
因为之前黑暗圣杯的投影，他和楚天之间已经有了比较浅的因果，虽说不足以让他瞬间奔赴彼处，却足以让他感应清楚其所在。
楚天闭关时是改变了周围的天地规则。
但显然，这种手段瞒得了别人，是瞒不了霸天这位因果佼佼者层次的存在的。
霸天便向感应中的方向全速接近。
就算楚天剑道了得，能媲美因果层次，但他霸天可不是一般的层次，他霸天若亲自出马，此行必定会一帆风顺。
“楚天没什么，乾人龙却是很难缠，一定要赶在那个家伙之前剥夺楚天的神脉。”
“我女的神脉，放在外人身上不合适，放在我这个父王身上才是理所应当。”
“待我获得神脉，乾人龙也没可能是我的对手了。”
一连串念头落下，霸天便是破开重重天地，不断向楚天所在的方向接近。
与此同时，乾人龙在休憩中睁开眼睛，通过因果感应，他感应到霸天那边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但不同于先前，这次的感应模糊无比，似被一层黑暗雾气屏蔽中，云里雾里，感应的不清楚。
这黑暗雾气中，有着与黑暗魔渊如出一辙的力量。
“黑暗圣杯竟然会干涉这件事。”
乾人龙大吃一惊。
他是知道，黑暗圣杯有着这种能力。
但他更知道，圣杯乃是整个黑暗魔渊的能量源泉，要支撑着整个黑暗魔渊的运转，要干涉他一个因果圣者，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
他敢肯定，对方一定是要能重创大陆阵营的事，否则没必要瞒着他，根本得不偿失。
因此，他根本不敢放松，因果空间中，他不断催动因果之力，一点点解开那迷雾。
他全力而为，解开黑雾的时间并不慢，一旦黑雾解开，地点只要在黑暗魔渊的这一层，他便能瞬间抵达。
不过，就算这么短的时间，霸天这么一位和他实力相当的人物脱离掌握，对大陆阵营造成的结果也是毁灭性的。
“不管你是谁，一定要在本王抵达前撑住啊。”
乾人龙暗自祈祷，因果空间内，迷雾解开的速度更快了。
楚天闭关之处。
吸收完战天神诀进化到第三层的赏赐。
楚天张开眼来。
感受着体内更加强大的圣息和圣魂。
双目浮动着欣喜之色。
功法进化的赏赐，和他预料中一样丰厚。
现在，他距掌握因果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就算什么也不做，是依靠功法自身的运转，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就能真正突破屏障，晋升因果圣者了。
因为灵肉图的玄妙，他神魂也处于同一层次。
“我修为再进一步，剑道威力也会更强，我若全力施展天命第四图，都有可能挫败那种较弱的因果大能。”
楚天大致判断准自己实力，嘴角露出笑容。
两三个月，是正常的修炼状态，如果坚持每天的狩魔，有诸位魔圣的献身帮助，晋升速度还会大幅加快，要不了一个月提升都有可能。
“现在，就算黑暗圣杯，也阻挡不了我，我可以尽情诛杀魔圣了。”
一念之此，楚天体内达到第三层的战天之气便是前所未有的澎湃，其中有着战天斗地的意志涌动。
而在这时，他忽然心生凶兆。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凶兆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便微闭双目。
犹如本能反应一般，他进入了一片宛如虚无的黑暗空间。
黑暗空间中，别无一物。
只有两道光点。
其中一道光点迅速向他接近。
另一道光点，则是不断逼近前者。
并不是空间距离的接近，而是第二道光点，不断用因果丝线将第一个光点缠绕，却受到某种阻碍。
第一道光点身上，有着黑暗的雾气笼罩。
正是黑雾阻碍了后者的因果感知。
其中有着楚天熟悉的味道。
正是黑暗圣杯的力量。
接近楚天的是第一个光点。
楚天便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第一个光点。
他全力窥探下，终于窥破了黑暗的雾气，第一个光点在楚天感应中不断放大，最终化作一位威严、霸道的中年人。
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楚天不由感到愕然。
这是…霸天伯父？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整什么幺蛾子
再度见到霸天那张熟悉的面孔，楚天的心情无比复杂。
有对静雪逝去的羞愧。
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也有不满的情绪在。
楚天来到黑暗魔渊已有两年，早听说了霸天率剩余轮回神族族人投靠黑暗魔渊的传闻，便在楚楚口中印证了这一传闻。
“怎么是凶兆？就算霸天伯父投靠黑暗魔渊，也是迫不得已，难道还会对我有威胁？”
楚天感到疑惑。
他有些犹豫，又将注意力投到另一个光点上。
只见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十分英武的中年圣者。
楚楚和楚天闲聊时，楚楚曾让楚天看到过乾人龙的模样。
对他们这种修为而言，可以随意生成一些影像。
这方面武道虽然没有神魂擅长，但修炼到法相境以上层次，要做到这一点，不过是小事一桩。
因此，楚天纵然没见过乾人龙，也知道他的真相。
“这位是姐姐的亲生父亲，乾神族的王，乾人龙伯父。”
楚天认出乾人龙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霸天身上。
乾人龙伯父没道理害他，那凶兆的源头便是霸天伯父了。
怎么说，对方都有投靠魔族的负面传闻。
在他看来，他会感应到凶兆，就是因为这个。
“轮回天心诀再怎么玄妙，也只是一项传承，判断不够灵活，霸天前辈就算投靠魔族，也未必会对我不利。”
“我倒是想见霸天伯父一面，为小静的事好好向他道歉，然后，问下他为什么投靠魔族。”
楚天盘算道。
虽然人魔不两立，但在面对霸天这位静雪的生身之父时，楚天终究没法像面对其他的走狗一样斩草除根，毫不留情，他还想着让对方回心转意。
正在他这么想时，他心中凶兆却是加重，他头皮发麻，脊椎骨都隐隐发凉，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骼都似被寒冰冻结。
这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心悸。
楚天本能的感受到，如果他真的不动，待在这离开，恐怕真的会死。
轮回天心诀，虽然从没响应过他的呼唤，但却每每在他需要时产生作用。
起码先前他感应他凶兆时，大都是他在意的人出现问题，就算不是他在意的人，但若没有当时的感应，大陆阵营都会遭受损失。
虽然呼叫不灵，但总体而言，此诀还是比较靠谱的。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死亡的威胁，他还是没有办法无视。
楚天再次观察了霸天。
竟是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狰狞和邪恶，对方通体上下都透着一股野心勃勃的味道。
他不由眉头微皱。
这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霸天伯父。
“讲道理霸天伯父不会害我，但我听说黑暗魔渊五大天魔圣这一是堕圣，最善蛊惑人心，若是霸天伯父被她蛊惑了，对我不利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一念至此，楚天心中一寒，连化身天地遁逃。
他不敢放松，一口气遁逃许久。
他离开不久，他原本闭关之处的天地一番蠕动。
霸天的身影浮现而出。
因果层次的感知笼罩这片天地。
“逃了？怎么可能？”
霸天眼神愕然，但愕然很快收敛，微闭双目：“逃不掉的。”
先前因果太浅，他是没法瞬移到此处，可现在他虽然寻觅楚天不到，但两人间的因果更深，这种程度的因果，已是足够他以因果感知追击对方了。
虚无空间中，他心神构筑出一道道丝线，形成天罗地网向遁逃的楚天迅速的蔓延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遁逃的楚天忽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微闭双目，来到黑暗的虚无空间。
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有着宛如天罗地网般的因果丝线从未知处蔓延而来。
因果的对面，便是霸天伯父的面孔。
虽然不愿相信，但霸天伯父脸上那份垂涎和邪恶不容掩饰。
因为因果丝线向他逼来，楚天能够从一根根丝线中感受到那种邪恶。
心悸的感觉更加明显。
“果然，霸天伯父他不太正常，我目前实力不足，慎重起见，还是先不与他见面，待我突破因果层次，有了自保之力后，在想办法说服他。”
楚天做出决定，体内圣力化作鲲鹏之力，稍稍催动。
体内传来一声宛如上古鲲鹏鸣叫的声响。
他整个身体都是化作一团不沾因果，不堕轮回，大超脱，大自在的灰色云雾。
那丝丝缕缕由霸天向他缠绕而来的因果丝线，尚未来得及缠绕，便是开始崩塌。
继而，楚天身形化身天地，彻底在这方天地间消失，前往新的未知之处。
显然，先前先是遭遇瘟魔，然后遭遇千愁，两次从因果大能手里逃脱的宝贵经验，使他对摆脱因果的操作更加熟门熟路。
之前瘟魔还有射出一道绿光的余地，而此时，因果丝线尚未搭建便被他预判到，提前扯断，竟是连发出一道攻击的余地都没有了。
感受因果，斩断因果，化身天地遁逃，一连串操作熟极而流，如行云流水，竟是有种赏心悦目的既视感。
另外一边。
霸天双目浮现出一抹惊愕。
不过，他顾不上惊愕，连再度在两人间搭建因果。
可经过先前的事，他们的因果已是变得非常淡，不足以再形成因果丝线缠绕了。
因为这一愣神，楚天已脱离他的感知范围。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因果中，他都没法感应楚天的存在。
“失败了。”
一念至此，霸天的脸色便是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可恶的小子，竟敢将原本该由本王继承的东西提前夺走，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手中，否则必要抽取你的神脉，将你变为废人，生不如死。”
他正在愤怒。
而另外一边，因为乾人龙的倾力而为，阻碍他感知的那团黑暗雾气已被彻底解开。
他便感应到霸天所在，只一个念头，便出现在此处。
只见面前天地一番蠕动，乾人龙身形浮现而出。
他目光带着一丝怒意的看着霸天：“你这叛徒，又做了什么坏事？”
霸天淡淡一笑：“桀桀，你猜。”
“霸天，作为轮回神族的王，你血脉高贵，乃我人类柱石，难道就甘心投靠黑暗魔渊？”
“你怎么懂得魔帝大人，堕圣大人的伟大？”
闻言，乾人龙悚然一惊：“霸天，难道你是被堕迷惑了…”
话语尚未说出，霸天却趁他一时的分心，右手成拳，体内圣息熊熊燃烧，周身圣力运转，潮汐般的天地之力凝聚而来，形成一道宛如恐怖的拳印，他一拳虚空轰出，那道拳印便带着呼啸的破风声流星般向乾人龙轰去。
虽然是破风声，但因果佼佼者的存在出手，整个天地都似化作无边山谷，其中风声大作，宛如一阵阵龙卷，拳印中蕴着毁天灭地般的威能。
一场因果层次的大战展开。
这般波动，楚天即便藏在很远的地方，也隐隐有所感应。
他大致能猜到，霸天伯父应该是被乾人龙伯父再度纠缠上了。
“两位伯父，无论伤到哪一个，都不算什么好事。”
楚天心中惴惴。
但他目前虽然实力大进，但要干涉这种战斗，还是要等待他晋升因果层次之后才可以。
不过，他也没太过担心。
毕竟，这种对峙能持续到现在，已经足以说明双方实力相当了。
“他们应该都不会有事，要有事早就有事了。现在黑暗圣杯都无法阻碍我，我还是多多灭杀此间魔圣好了。”
楚天念头刚一落下，此间天地便开始震动。
不，不是此间天地，整个第十七层都开始震动。
天地风云汇聚。
黑暗力量如退潮一般凝缩。
楚天脸色难看至极。
这黑暗圣杯，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他占啊。
他一个普通的圣者，都没有踏入因果层次。
他就是不明白，这么针对他干什么？
于是乎，楚天年轻俊脸浮现一抹憋屈，极为不满的道：“黑暗圣杯这个混账，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啊。”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黑暗限界
这次黑暗魔渊的收缩，与先前不同，收缩速度极其迅疾。
天地间的黑暗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第十八层所在的方向凝缩。
不到几分钟时间，便在第十七层的尽头处凝缩成一道黑暗力量不知比先前浓郁多少倍的域界。
黑暗域界中能量极端强大，甚至都突破视觉法则的约束，所有黑暗魔渊的历练者，只要向那个方向望去，都会对黑暗限界历历在目。
楚天略有些错愕。
黑暗魔渊收缩他也见过数次了，却从没见过动作这么快的。
他便是有些纳闷。
话说你动作这么干脆利落，难道就不怕此间魔族遭受重创吗？
要知道，魔族之所以能以一己之力，与整个大陆阵营抗衡，自身实力强悍只是一方面，黑暗力量对魔族加成是另一方面。
如果没有黑暗力量的压制，没有一些隐秘的险地、凶地的威胁，战况也未必会陷入僵持。
黑暗力量褪去，楚天明显感到身上少了许多压力。
这就好比潜在水底的人，陡然回到岸上一般，释然之下，实力必然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客气了。”
楚天念头落下，圣境层次的感知笼罩开来，上万里区域魔族的所在尽在他感知之中。
然而，不待他化身天地，诛杀这些魔族，一道道魔影便在他感应中消失。
他只得停止举动，错愕的看向黑暗域界方向。
他感知下的魔影便被尽数转移到域界内了。
此间其他区域，魔影也一道道消失，陆续被安全转移到黑暗域界之中。
此间魔族虽众，但此间魔族，上到因果大能，下到一般魔族，都是迅速转移。
不过几分钟，所有魔族都完成转移。
第十七层黑暗魔渊失去了黑暗力量的支撑，已然名存实亡。
之所以没有完全消失，是因为黑暗域界的存在。
此番变动前所未见，楚天略作沉吟后，化身天地，全速向黑暗域界所在的方向赶去。
新诞生的黑暗域界位于第十七层尽头处，十八层之前。
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庇护着其后的第十八层。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此处。
某时，楚天的身影也出现在黑暗域界远处，仔细打量。
一番打量后，他修眉微皱，他本能的察觉到，这其中的黑暗力量分外浓郁，漫说是他，就连真正的因果大能进入其中，恐怕也要受到相当大的压制。
这么大的压制，大陆一方狠角色虽多，却也无人敢擅自闯入那片区域。
但同时，如果这黑暗域界只要存在，第十七层就永远存在，尽管第十七层其他区域已经没有丝毫黑暗力量驻留，与外界并无无别，通往第十八层的入口也永远不会开启。
因为这个属性，或许将这片带有限制之能的黑暗区域称为黑暗限界更合适。
楚天看了眼黑暗限界，扫了眼不断变多的人群，心中不由暗想：“如果黑暗域界开始扩张，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那大陆阵营就会迎来一场惨败。”
不过，他下一瞬便自行否决了这个念头：“不，黑暗圣杯应该没有这个能力，黑暗力量凝缩到这种地步，形成这么一片区域，应该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有将我方一网打尽的能力。”
“何况，大陆阵营也有底牌，我人类尚有三神族的祖棺，妖族七古族也各有镇族神物，史前族群有那件据说足以威胁天魔圣的超级武器诛神，这些可怕的底牌都没有发动，就算我预料错误，我方也未必会一败涂地。”
一念至此，楚天稍稍安下心来。
黑暗限界之前，人数不断增多。
人类，妖族，史前族群，各个族群的诸圣都携着同伴，全速赶来。
附近的天地间，不断有空间门洞开。
每一道空间门洞开，便是一位圣者引着诸多属下抵达。
圣者自己要行动，自可化身天地，一念抵达感知范围内的任何部位。
也可选择自己穿梭空间门。
这一点个人喜好不同，选择也不同，反正都是让圣者之下羡慕嫉妒恨的移动方式。
不过，如果要空间传送，首选还是洞穿虚空，打开空间之门。
没有圣者庇护的强者，就只有自行以空间挪移手段赶路了。
一道空间门洞开。
一道道身影落地。
楚天感受到那些熟悉的气息，举目望去，只见正是乾神族一行。
双方汇合。
“小天，你有什么发现？”
楚楚美目看向黑暗限界，开口向楚天问道。
“那片区域，黑暗力量分外浓郁，之前任何凶地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如果不破坏那片区域，就永远无法进入第十八层。”
楚天皱眉谈道。
“我和你的感觉，一模一样哦。”楚楚欣然笑道。
似乎与楚天能多一点共同点，对她都是值得开心的事一般。
“不错，这一点确信无疑。”
包括某位留守圣者在内，好几位神族强者都是点头附和。
不知怎的，楚天觉得有些诡异。
就好像有着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楚天这段时间，曾经做过一次噩梦。
噩梦中，幕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控所有，无论是各族强者，大陆诸圣，都是宛如提线木偶一般被其操纵。
一时间，即便以楚天现在的修为，也是后脊椎骨阵阵发凉。
旋即，他自嘲一笑。
他又来了。
那么可怕的家伙，怎么可能存在？
他不由看向身边其他乾神族族人，只见大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楚天不是自恋的人。
不会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
既然大家都没发现，就说明那件事本身就不存在。
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只不过是这黑暗限界的属性太明显了，让人一眼便可望穿。”
楚天笑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想到。
黑暗圣杯可不是什么容易相与之物，这黑暗限界目前可是给此间魔族提供庇护的场所，怎么都该布置的高深一些，怎么可能会让人一眼望穿。
总不会是对方真的虚弱至斯吗？
如若那样，黑暗限界中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浓郁的黑暗力量呢？
接连不断的谜团，让楚天头大如斗。
黑暗限界之中，对大陆阵营的压制就连因果圣者也无法忽视，仿佛为此间魔族提供了一座天然壁垒。
两大阵营便就此对峙下来。
大陆阵营各方星罗棋布般安扎在壁垒般的黑暗限界之前。
不敢擅自进攻。
而魔族也没有再出动。
双方停止了交锋。
一连消停数日。
楚天对这种情况烦闷无比。
他不得不停止了狩猎魔族，天道赏赐那一块是扣除了。
幸亏他战天神诀抵达战天斗地的最高层次。
因为此间黑暗壁垒的阻碍，虽说无魔可狩，但体内战天之气更加澎湃，进步已然颇速，只是比不上先前罢了。
因为战火停止，在这几天内，神族诸位圣者纷纷归位。
楚天的实力让所有人震撼。
同为剑之大者，雨晨隐隐感受到了楚天剑道的可怖，与他提出比剑。
他先是将修为压制在超凡入圣层次，在楚天的天命第四图之下完败，而后施展因果层次修为，才占得一点上风，但优势也不算太大。
战罢。
楚天和雨晨都将手中兵刃收回另一端。
“雨晨前辈果然强大，你施展全力后，我就挺不住了。”
楚天由衷感慨道。
闻言，雨晨不由一翻白眼。
强大个屁。
如果拿因果层次的修为，还不能占得一点上风，但他就白修炼一辈子了。
现在已经够丢人了好吧。
之前他还有着一丝剑客的高傲，压制修为与楚天对决，修为相当情况下，他的剑道完全被楚天碾压了。
后来拼着不要脸，将修为提升到因果层次，才以十分微弱的优势勉强获胜。
于他而言，这是彻头彻尾的败了。
他虽然隐隐感受到楚天剑道的可怖，但因为后者的年纪，他觉得充其量不过是与他不相上下，不料却恐怖到如此地步。
早知如此，他就不见猎心喜的与其比试了。
大家都在见证这一战，这种结果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最后一道心劫
雨晨虽然明白在剑道上远逊楚天，但面对一个小辈，他怎么好意思坦承自己不如对方。
虽说他对剑道坦诚，面对西门时，能够坦承远逊对方。
可面对和楚楚同一辈的楚天，他却是怎么都做不到君子坦荡荡。
虽然心中惭愧，但他剑道素养甚好，淡淡点头道：“你也不错，眼下虽然仍显稚嫩，但待你真正踏入因果之境，便有一线媲美我的希望。”
与此同时，他心中则是一声惨嚎。
现在都只是稍稍逊色于他，但只要修为突破因果层次，实力再度蜕变。
那般蜕变之下，他眼下这点优势根本就是毛毛雨。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如果他遇到的是突破因果后的楚天，局势必然会是一边倒，身为雨脉第一高手的他被彻底碾压。
这一点也不夸张。
在他看来，楚天突破因果后，战力之强，怕是都直追西门那个变态，就算不如对方，但吊打在剑之大道上精进不远的他，还是毫无压力的。
毕竟，他也是刚刚掌握因果没有多久啊。
他也暗自庆幸，在征战黑暗魔渊的历练中，他修为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终是臻至因果之境，否则，此番的画面就不是他稍占上风，而是从头到尾都被此子压着打了。
那等画面，实在太难看，雨晨可不想看。
不过，纵然如此，现在已经够丢人了。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老姐、瑶姐他们没来，否则必要给她们讥讽。”
他心中长出一口气。
他的亲生姐姐，楚楚的薇姨，和云瑶一样，都是喜静不喜动，天降福缘后，并没有随着神族大部队征战黑暗魔渊，而是留在神族。
话说天降福缘后，神族各处福地的修炼环境也比先前更好了。
乾人龙看完这一战，对两人心下实力了然。
“小晨他根本就是死鸭子嘴硬，楚天不突破，他的优势就只有这么点，如果突破了，那还不是随便打他。”
“这等剑道，连小晨都足以碾压，委实恐怖。”
“此子突破因果，为期不远，一旦突破，实力说不定就能直追本王，就算有所不如，在因果这一层面委实算是佼佼者。”
“谁能想到，区区一个灵妖族弃子，出身于东域这个偏僻之地的小子竟能取得如今的成就。我女当时赏识他，也算慧眼识珠。”
“他们如果在一起，对本王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之事。”
乾人龙暗自点头。
他会有这般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以楚天目前的实力，或许比起乾人龙有所不及，但已是足以横压整座大陆的年轻一代了。
作为一位醉心武道、不折不扣的武痴，乾人龙对未来乘龙快婿的选择标准，最大的权重就是实力。
而论实力，眼下的楚天在整座大陆年轻一代，可是一枝独秀，无人能出其后，自然让乾人龙深感满意。
乘龙快婿嘛。
找个油头粉量，空具颜值的，没什么意思。
找个实力强的，将来没事爷俩还能切磋比划一下，岂非快事？
虽说楚天觉得此战自己只是稍处下风，可听了雨晨的话语，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对方还在隐藏实力啊。
修为没隐藏，但剑道层次，未必就是他表面上看到的这点。
毕竟之前雨晨，和西门对峙，委实给了他太多震撼，双方的境界，对当时的他都是高不可及。
“原来晨师傅他有所隐藏，我先前竟是没有丝毫察觉。”
“果然，就算我实力精进，比起他这样的强者，依然有着不小差距的。”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此间战事停止，但我几乎一只脚踏在因果的门槛上，最多几个月必然能突破，待我突破时，必要与他再比一次。”
“下一次，事先可以越好，大家都不隐藏实力，真刀真枪的干一架，就是不知道我突破因果层次后，能否赢他。”
一念至此，楚天的心情便是有些忐忑起来。
忐忑的心情中，他变得兴奋，他似乎都无法压制体内战天之气的澎湃了。
倒在某种程度上，加快了楚天成就因果的速度，这种对战事停止的弥补，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或许是看了这一战有所触动，时日夜晚，楚楚的修为也更近一步，迎来了她的心魔劫。
她这位乾神族小公主渡劫，吸引了所有神族族人的目光。
在她渡劫时，乾人龙，楚天都是神色紧张，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尽管他们都是超凡入圣以上的存在，但正常情况下，入圣三劫不能依靠他人力量，只能依靠自己力量来度过。
楚天渡后两劫完全是特殊情况。
当时静雪牺牲了自己，将自身力量部分传承给楚天。
那部分力量，严格说来已属于楚天。
客观讲，也在自身力量的范畴内，只是被静雪以六道转生这种特殊的神通传承给他了。
楚楚所在区域的上空，滚滚阴云凝聚而来。
比她先前所度脱胎劫更大的心魔劫酝酿。
这道宛如虚无幻境的雷劫，宛如无视空间，在乾人龙、楚天，雨晨，其他神族族人不无担忧的注视下，极为迅猛的向她当头落下。
心魔劫笼罩楚楚，并没有引起什么异动。
但在场但凡渡过心魔劫的人，神色都没有任何放松。
他们都是知道，心魔劫直指心灵，表面上动静不大，其实却比脱胎劫要恐怖不知多少倍。
楚楚便被拉入一道道如真实一般的幻境中。
不长时间内，她便度过了许多幻境。
心魔劫中，只有将万千幻境尽数安然度过，才能算是成功渡劫，如若渡不过，轻则重创修为下滑，重则当场陨落。
平淡之中，却是隐藏着不为外人察觉的大恐怖，这才是心魔劫的可怕之处。
楚楚经历了无数幻境，有重回幼儿时期，被亲生父母残忍丢弃的情形，有小姨见她掐死的幻境，有楚雨因为她重回乾神族，感到失望心神崩溃的幻境。
越到后面，幻境越可怕。
数千幻境后，幻镜已是非常可怕，不亚于对心灵的无数次酷刑。
然而，凭借一定要超凡入圣，有资格陪在楚天身边的信念，她将一道道幻境有惊无险的渡过。
终于，她该开始渡最后一道幻境。
最危险的一道幻境。
幻境之中，她似是来到灵武学院之外灵城的某片熟悉的地带。
第一次见到静雪，被她惊艳的那个地方。
然而，一切人群，喧嚣都迅速的远去，看不见，听不清楚。
世界静谧了下来。
静谧的世界。
只有她和窈窕绝美，倾国倾城的静雪相对而立。
两人隔空对视。
“姐姐。”静雪开了口，俏脸平静，看不出喜怒。
“嗯，是小静啊，我可以叫你小静吗？”
楚楚自来熟的说道。
“可以的，你愿意叫我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是想问问你…”
这时，忽然风声渐起，让楚楚听不清楚，她连忙问道：“你说什么，小静？”
“我想问你，你干嘛要夺走我的天哥？”
静雪美目中，忽然有大雾弥漫，一脸哀婉的看着她。
她的话语，穿破了呼啸的风声，字字清晰的响彻在楚楚心田，透露着十足的凉意。
其中的委屈，让楚楚都觉得心疼，连辩解道：“小静，我没有啊，楚天永远是我弟弟？”
“你骗不了我的，我能感应到你的心声，你敢发出最郑重的誓言，发誓说绝对不喜欢天哥吗？”静雪咄咄逼人道。
“我…”
楚楚感到迟疑，沉默了下来。
犹豫了许久，将心一横，方才点头道：“不错，我是喜欢他，但我觉得小天他有你陪伴就够了，我只愿做他的姐姐，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姐姐。”
“不，你这样的人，才不是我的亲人，你这个第三者，可恶的小偷。”
静雪突然愤怒了起来。
但当她平静下来后，却是嘴角微扬，浮现出一抹惊艳的笑容。
如白莲一般唯美。
连楚楚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好美好美。
然而，那弧度却不断夸张，形成如弯月一般夸张的弧度。
静雪也不见了，化作那道似曾相识的影子。
而场面，也化作了灵武学院外狩猎场夕阳如血的那个熟悉的路口。
无数透明气流如飓风般席卷而过。
楚楚的身影凝固下来。
恐怖的威压下，她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透明怪影桀桀怪笑：“你这个第三者，还在巧言善变，看我灭了你。”
只见它握指成拳，对着楚楚狠狠一拳轰出。
拳威之下，空间片片坍塌，楚楚仿佛置身于无限恐怖的末日之中。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西门出关
无边恐怖的拳威之下，楚楚宛如置身末日中，娇躯动弹不得，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说也奇怪，明明这一幕曾让她感到恐惧，事后都曾做过噩梦，但当这噩梦的一幕真的重现时，她心中却似大石落地。
非但如此，她本能的觉得，小静不可能会伤害她。
对方是那么喜欢小天，甚至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
怎么可能伤害她，让小天伤心呢？
所以，生死关头，楚楚反而平静了下来。
恐怖的拳威过后。
楚楚毫发无伤。
她觉得对面那道透明怪影某种虚假的成分。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当时打伤她的，并非小静，而是另有其人。
她虽然从楚天口中得知了真相，但潜意识里仍忘不了过去那一幕，忽略事实，将那件事强加到静雪身上。
所谓心魔劫，就是心灵最深处缺陷的再现。
静雪会在她的心魔劫化作透明怪影，就证实了这一点。
楚楚杏眼中浮现出一抹歉然：“小静，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了真相，还…”
然后，透明怪影身体波动，化作淡淡的氤氲气流四散而去。
面前哪里还有透明怪影的存在，在楚楚对面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不正是静雪吗？
静雪嘴角微扬，露出白莲般纯净的笑容。
楚楚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仿佛她内心深处都得到了治愈。
“姐姐，你是个善良的人，把天哥交给你，我很放心。”静雪浅浅笑道。
“不，你们才是一对，小静，你不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你。”
“我知道的，不过…”
静雪轻声道：“姐姐你难道忘记了，我已经不在了啊？”
“不在了？”
楚楚这才想起，静雪与楚天现在已是各处生死一岸，天人相隔，可不就是不在了。
这心魔劫中，宛如有着扭曲认知的可怕能力。
先前楚楚忘记了当初的凶手并非静雪，现在又忘记了静雪已然香消玉殒的事实。
善良的楚楚，由衷的为静雪的逝去而感到伤心。
小静不在了，小天他该多么寂寞啊。
“姐姐，我不在了，所以，我将天哥托付给你，这样，你们都不会寂寞了。”
静雪嫣然一笑，旋即她的窈窕娇躯渐渐消失，化作一朵朵纯洁无暇的雪花散去。
整个心魔空间都开始崩溃。
现实中，楚楚睁开双目。
她已然度过了心魔劫，自身实力，对天地法则的掌控大幅提升，距超凡入圣更进一步。
不过，她并没有关注自己修为的突破，而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小静，你不懂得，你和小天才是一对，就算你不在了，小天也不会移情别恋，如果他这么做了，我头一个不放过他。”
但下一瞬间，她俏脸上突然露出羞愧之色。
因为她忽然想到，小静已经不在了，又怎么可能出来见她。
刚才在心魔劫中和她对话的，可不是小静，而是她自己。
“刚才那一幕，和小静没有关系，不过是我自己为自己开脱罢了，我还真是卑鄙，因为小静不在就趁虚而入。”
“不，我绝对不能做这么卑鄙的事，如若如此，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心中暗自敲响警钟。
这时，乾人龙，楚天等人向她赶来，纷纷向她表示祝贺。
韩枫向楚楚表示祝贺后，心里颇不是滋味。
之前在修为上，他还有着一丝优越感。
可现在现在楚楚也渡过心魔劫，修为上也与他平起平坐，他连一丝优越感都没有了。
然而，就因如此，楚楚本就金枝玉叶的师妹，在他心里更加尊贵，他心中本已暂时熄灭的欲焰再度熊熊燃烧。
可是，一想到楚天的可怖实力，一腔欲焰便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却无法完全尽数浇灭，依旧有少许火苗存留。
欲念波动，上下起伏，贼刺激。
人们渐渐散去。
韩枫不着痕迹垂涎的看了他觉得突破后更加清丽动人的楚楚一眼，而后郁郁离去。
如果不是楚天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这时候本该是他用碧笛为师妹吹奏一曲，气氛融洽才对。
真是遗憾啊。
“小天，就算小静不在了，你也不能移情别恋。”
楚楚俏脸一板，一板一眼的对楚天说。
心中补充道：“就算是我，那也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当然。”楚天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还用说吗？
也不知怎的，楚楚的确希望他答应，但见他应承的这么干脆利落，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俏脸冷冰冰的离开了。
“她怎么了？难道是不高兴？”
楚天一脸懵逼。
但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度过心魔劫，这可是件大喜事，断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大概是在心魔劫中见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楚天最终归结于这个原因，便回去修炼了。
话说战事没了，他修为提升速度受到影响，要比平常更加努力，积极加班加点才可以，这样才能降低损失。
楚楚自己也纳闷。
她是怎么了。
本来希望他答应。
但他答应了，她却不愿意。
“我真是不可理喻，这种性格，难怪没人喜欢。”
楚楚心下懊恼，旋即她又觉得，她根本没必要让别人喜欢。
毕竟她是姐姐，就这样保持一点距离也挺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便刻意与楚天保持了距离。
仿佛这样能更加心安理得一点。
不过，楚天心思都放在突破因果层次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时间一天天过去。
终于到了黑暗限界出现，战事中止后的第十天。
这个时间点，人心已是开始有些浮动。
毕竟魔族一直龟缩在黑暗限界中，对方不愿意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深入其中，与其争斗。
因为里面对他们的压制太明显了。
理论上，只要黑暗限界存在，局面就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大陆各方抵达此处，固然有两大阵营根深蒂固的仇恨，更因对付魔族，乃是实力提升最快的方法。
但战况中止，这种实力提升的途径被阻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在多数人看来，与其在这耗着，还不如外出寻找福缘更有意义。
当然，因为时间本就不太长，加上各个族群诸圣控制着局面，人心只是开始浮动，并没有发展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情形。
这天夜晚。
西海以西轮回神族属地。
一座在上次大战中幸存下来的无人岛屿上。
一座幽静的山谷内。
白衣胜雪、气度冷峻的西门在谷内盘坐。
某一刻，他体内突然爆发出一道刚烈的剑气来，刚烈的剑气，在体外以不可思议的形势凝聚，凝聚出一道清冷落寞的月华。
这清冷落寞的月华看似与他先前的剑道相同，实则有本质的不同。
就如同修罗斩不同层次之间的差距一般，甚至差距比前者还要明显不知多少倍。
虽然是同样的清冷月华，却有了不可思议的质变。
沐浴在清冷月华中，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冷峻，仿佛凝聚着落寞。
他睁开双目，双目中有着黑色闪电般的光芒迅速掠过，一股剑道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
说是剑道威压，却没有一点他这个层次剑道威压的可怕，那剑道波动宛如清风一般漫不经心吹拂而过。
那清风般的剑道波动中，宛如连一丝丝的杀气也不蕴含，仿佛人畜无害。
然而，吹拂的速度却是快到无法想象。
甚至无法用速度这个词汇来形容，就好像一束光一眼，只一刹那，便足以光耀四方。
西门的剑道波动也是如此。
只一瞬间，就将远近区域的一切都笼罩开来。
这剑道看似没有任何破坏力。
可下一瞬，被剑道笼罩的一切，都是开始湮灭。
岛屿由近及远，一座座消失。
海水也彻底分解。
就连虚空本身，也不复存在。
空间破碎，只有宇宙一般虚无的黑。
只是一丝丝的剑道波动，便有如此威能，连西门之前也无法做到。
显然，他的实力比起先前又有了无比惊人的蜕变。
宛如蛇蛟化龙。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侵入限界
黑暗的虚无中，西门打量着自己的变化。
约莫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先前与天魔圣灭一战受到的伤势完全养好。
这个时间，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非但如此，或许是不破不立，借着这次受到重创，他的剑道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在战前，他在剑道上，算是大道的极限。
原本，就连他本人也以为，他已经臻至剑道的极致了。
很难想象，在剑之大道这层境界上，竟然真的还有境界。
他现在便达到这一境界。
西门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层次叫什么名字。
因为先前从没听说过，历史上有那位剑道先辈达到过这种境界，所以没有关于这一层次的描述。
西门此时也没有兴趣为这一层次起名，对他如今的境界该叫什么没有任何兴趣。
他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剑道提升后，他的实力变化如何。
毋庸置疑，这一不知名的剑道境界，是无比强大的，他原先的境界完全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一般巨大，就连剑道和大道之间的差距都远远不足以比拟。
西门本能的觉得，如果他此时再度与天魔圣灭相遇，根本就用不着与神罗先辈联手，单凭自己的力量，就足以与灭抗衡。
“很好。”
西门不由点头，旋即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被他轰破的空间之外，身形在天地间闪烁几下，无视空间距离穿梭几重天地，最终来到一座位置偏僻，他却无比熟悉的幽静小岛上。
他穿过一片坚韧挺拔的翠竹，来到竹林尽头处，苏苏的墓地之前。
他双目凝视墓碑。
如雕塑一般伫立。
仿佛伫立成永恒。
不知伫立多久，西门转过身去，目视虚空。
他双目之中，似是有着黑炎熊熊燃烧。
仿佛蕴含着无边的怒火。
因为小静的事，他先前在心里发过誓，早晚要把黑暗魔渊从这世间铲除。
现在，他修复尽复，实力精进，到了该履行诺言的时刻了。
一念落下，他双目中的视线更加炽热。
仿佛能熔尽一切虚妄。
天地规则竟是在他面前打破，形成一道虚空镜面。
虚空镜面另一端，便是黑暗魔渊第十七层尽头处的情形。
那座宛如壁垒的黑暗限界，天堑一般横亘在第十八层黑暗魔渊之前，阻碍了前方的去路。
大陆各族群，各势力在黑暗壁垒之前安营。
双方陷入对峙僵持。
“我要将这座壁垒打破，彻底铲除黑暗魔渊，这样才算是为小静报了仇。”
西门双目战火熊熊，将右手探入虚空，从虚空另一端取出一把黑色阔剑来。
他目光温柔的盯着这把黑色阔剑。
这把黑色阔剑，是苏苏生前赠予他的。
象征着西门记忆深处那段青涩甜蜜，不可取代的回忆。
后来她与他分开，做了霸天的苏妃，他不愿打扰别人，便将这份情绪寄托到这把阔剑上。
再后来，苏苏不幸失去，不过，苏苏逝去前给他留下两样珍宝，一个是于他如友如女的静雪，另一个就是这把曾见证他和苏苏过往记忆这把佩剑。
在苏苏不在后，他就将其视作恋人在这世间的化身。
他目光温柔的盯着黑色阔剑，旋即双眉一扬，忽然就显露出无法形容的勃勃英气来。
“苏苏，又到了我和你，并肩作战的时刻了。”
西门冷峻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整个人都似陡然年轻了十岁，他宛如一把一截截出鞘的神剑，显露出连天地都要敬畏颤抖的可怖锋芒来。
他念头一动，身形便消失在西海以西的原轮回神族区域，再出现时，已经跨越不知多少万里，来到了中域中北黑暗魔渊深处，横亘在第十八层的那道黑暗壁垒之前。
毫不犹豫举足迈入。
虽然手持阔剑，身上气息却是深深潜藏，宛如一把深藏鞘中的宝剑，外观上看不出实力的深浅。
以身体为剑鞘，将剑气藏匿其中，本身不算太难的操作。
楚天尚未参悟大道时便能做出。
但西门此时的剑道，可谓天下剑道第一人。
如此恐怖的剑气，都能藏匿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痕迹，这就非常可怕了。
无疑代表了他出神入化，宛如极限巅峰般的剑道造诣。
他的侵入，自然被黑暗限界内沿途的魔族察觉。
“竟然有人类进入。”
“给他点厉害尝尝。”
“这么胆大的人类，我很赏识，要将他的身体片片撕碎，尝尝他血肉的味道，桀桀。”
于是乎，便有一道道魔影从黑暗中浮现，各取兵刃，狞笑着扑向西门。
也有凝聚数千丈法相向他袭击的。
西门并没有挥出手中的阔剑。
无论那个族群，他从不对太过弱小的废物出剑。
这是他的原则。
他将体内剑道稍稍催动。
便有一道剑道威压，不受阻碍的气流一般，从阻拦他的那些魔族身畔漫不经心吹拂而过。
一道道魔躯仿佛静止一般，身形凝固在虚空中。
脸上神色都是凝固。
数千丈高，宛如巨人一般的强大法相，也是凝固了下来，宛如化作一座巨大的雕塑，虽然巨大，却丝毫无法行动。
西门没有出剑，没有伸手触碰他们，其他任何触碰动作也不曾有，只是手中阔剑斜指地面，神色淡漠，简简单单从他们身边路过。
然而，在他路过之后，那一道道表情凝固的魔躯，便是寸寸湮灭，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化作虚无，连飞灰都没留下。
数千丈的法相同样湮灭，化作能量重归天地之间。
此间魔族甚多，身处黑暗限界之中，似乎都被打了鸡血一般，心中再无胆怯，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向西门扑去。
可他们的下场，与先走一步的同伴没有任何区别，被气流般的剑道威压吹过后，一个个魔躯和表情凝固，泥雕木塑般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门路过。
西门路过后，他们的魔躯，凝聚的法相，各种攻击防御手段都无一例外的存存湮灭。
西门的手段虽然如春风化雨，没有太大动静，然而，那一位位魔族激昂慷慨的厉喝声，以及爆气，甚至凝聚法相的动静都是极大。
大陆各族都在黑暗壁垒之前驻扎，距离并不远，没有道理注意不到。
他们纷纷从营地中出来，近距离观望。
眼见这般打斗，他们都是露出震撼之色。
只观察一些细节，他们便是知道，这位入侵的强者必然是一位超凡入圣的圣者。
如果没有圣者修为，在对付那些魔族时，是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的。
黑暗限界之前。
一道道气息浩瀚的身影浮现。
正是大陆阵营诸圣；。
人类三神族六圣地，妖族七古族，史前种族中征战此间的圣者存在，一个不拉，全都现身了。
一道道圣者感知笼罩而去，便如同亲见般见到那一幕。
便是有不少圣者认出了西门的身份：“是他，剑圣西门。”
“此人年轻时便在剑道上登峰造极，横压整整一代的剑道骄子，击败无数挑战者，甚至，连坐忘剑楼最逆天的几个妖孽，都无一例外摆在他剑底，在中域享有赫赫声名，未到中年便超凡入圣，人类顶尖势力无不向他伸出橄榄枝，皆被拒绝。”
“而后，不知何故隐居于轮回神族中，这才销声匿迹，本以为轮回神族遭劫，他也凶多吉少，不料竟是幸存了下来，真是我人族的幸事。”
“不过，前方黑暗壁垒中，连因果大能都要受到压制，所以我等只能在此僵持，我想西门剑圣无论再强，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此间魔族吧。”
“那是自然，不过他也没必要抗衡整个魔族，只需要给魔族造成一些明显的损失，这样如今的平衡坏打破，如果能创造出机会，我等必不会袖手旁观。”
“前方黑暗限界，可以说凝聚了黑暗魔渊相当程度的力量，我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我听说西门剑圣是位至情至性之人，想必也知此节，只是他必须要为昔日轮回神族诸多丧生的人复仇吧？”
就在大陆一方诸圣暗中观察时，西门却一步步前进，对魔族造成的损失越来越严重，终于引起了魔族诸圣的注意。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天外的天外
黑暗限界内的魔族诸圣中，瘟魔，赤练，霸天，以及其他在轮回神族事件中幸存下来的魔圣都在，他们认出了西门，传念阻止了一些魔圣冒然出手的打算。
毕竟，西门当时和轮回神族的祖棺强者神罗联手，就足以抗衡灭大人，其本身战力，也是圣者之巅的程度，不是他们可以媲美的。
虽说此处云集着整个黑暗魔渊天魔圣以下近乎所有魔圣，人多势众，如果一拥而上，未必不能量变引起质变，将其强行灭杀。
可问题是，这么做天知道会牺牲多少魔圣。
况且，大陆阵营各族群精锐在旁虎视眈眈，局面一旦稍稍陷入僵持，他们面临的就将是灭顶之灾。
从几位当时魔圣口中得知西门的战力，诸多魔圣都是愁眉紧锁，一筹莫展。
赤练一番沉吟后，诧异的说：“虽说此人了得，当时有与神罗联手，但面对的毕竟是灭大人，讲道理，就算面对他们两个，灭大人也丝毫不该处于下风才对。灭大人现在伤势未复，怎么偏偏他就好了。”
瘟魔听到这里，眸光一闪道：“不，灭大人绝不会比他们两个差，既然灭大人没有复原，那他也应该没有完全复原才对。”
闻言，多数魔圣都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显然，天魔圣之威在这些魔圣心中根深蒂固，他们不相信对方会在任何争斗中稍处下风。
这时，他们面前出现一道虚空镜面，黑暗圣杯投影过来，在场诸位魔圣都收到一个讯息。
就是黑暗圣杯也认为西门不可能先于天魔圣灭修复过来，实力应是受创状态，可出动几位因果以上的魔圣与其对峙，黑暗圣杯会全力压制对方的实力。
诸魔圣暗自点头。
虽说对方战力很了不起，但毕竟实力未复，又有黑暗魔渊出手压制，此消彼长，只要出动的强者够强，还是有不小的把握将其灭除的。
他们都是知道，这次的压制，黑暗魔渊会倾尽全力，与在外界投影那种压制截然不同，无论对方多强，都不可能突破己方压制。
现今大陆阵营的顶尖强者，除了执掌本源的龙神、凤祖外，应该还没人能抗衡这种压制，就算是西门在巅峰状态也不行，更别说处于未曾尽数复原的状态。
最终，决定出动四位因果大能。
尽管对方处于虚弱状态，但因果以下，一般魔圣还是派不上用场。
出动四位因果魔圣，这已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如果出动的再多，外界的大陆诸圣恐怕都会不顾此间的压制，侵入黑暗限界，局面就会彻底脱离控制。
忽然有一股极为可怖的黑暗力量出现。
这黑暗力量，本身就好像整座黑暗魔渊夺天地造化精华的凝聚。
感应到这股力量，在外界观望的大陆诸圣都是心底一寒，即便身在远处，这黑暗力量都让他们隐隐觉得不舒服，天知道若正面面对，受到的压制又会如何严重。
楚天也是微微吃惊。
天命第四图，能够打破黑暗圣杯的压制。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黑暗圣杯的力量不过如此。
而是不愿为了营救一位魔圣投入过多的能量罢了。
天命第四图超越的，不过是黑暗圣杯为营救一位魔圣愿意投入的力量罢了。
前面的路，还有很长。
黑暗力量出现，化作一道薄薄的黑暗光茧，光茧之下，西门的气息都是受到相当明显的压制。
这道光茧之上，释放着黑暗到了极致的光芒。
黑暗到了极致，却给人一种光茧的感觉，玄之又玄，仿佛对人们认知的一次惊人扭曲。
一时间，西门的气息便是下滑到此间多数魔族的因果大能都不惧的程度。
旋即，西门身前空间扭曲，四位因果大能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瘟魔、霸天这两位老熟人不必赘述。
另外两位大能，其中一位邪气凛然，身形修长，通体上下透露着帝王般的最贵气息。
另外一个并没有血肉，只是一具白森森的骨骼，每一根骨骼之上，都带着一丝因果之力，手持无匹锋锐的骨枪。
正是邪皇和巨骷。
见了这等阵容，在外观望的大陆诸圣，众多强者都是忍不住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
霸天身为昔日人类顶尖强者，自是无人不知。
其他三位，也是黑暗魔渊中赫赫有名的强者。
非但只是踏入因果大能层次，而且都是在这一层次千锤百炼，十里挑一的佼佼者。
瘟魔、邪皇、巨骷，其中那一位都是在实力上足以媲美霸天、乾人龙这一层次的存在。
雨晨虽然知道，他自己在剑道上没法和西门相提并论，却也隐隐替西门这位一生的对手感到担忧。
尽管他实力精进，踏入因果之境，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对面的四位还有一定的差距。
即便有剑道的加持，也敌不过对方踏入这一层多年积蓄下来的底蕴和手段。
对面的四位，那一位实力都要在他之上。
西门要面对整整四位，还是在被黑暗圣杯压制的情况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就算不亲身体验，只用感应，他也能感应的出，镇压西门体内气息的黑暗光茧，究竟是拥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只确定一点，如若那光茧是针对他，恐怕他连因果之上的修为都不能保持，会被硬生生打入超凡入圣层次。
压制这么明显的情况下，就算是西门，他也觉得太过勉强了。
“王。”
雨晨有些担忧的看向乾人龙。
“放心吧，小晨，只要他能稍稍影响一点局势，本王就不会袖手旁观，其他诸圣也不会袖手旁观。”乾人龙双目凛然，承诺般说道。
雨晨这才心神稍安。
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楚天心里却没有太过替西门担忧。
他也明白瘟魔、邪皇等人的强大，也能感应的出黑暗圣杯这次的压制不同于以往，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了，但不知怎的，他就是对西门有莫名的欣喜。
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个白衣胜雪、气度冷峻，他观感很是复杂的男人，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不会太过轻易的倒下。
一方面，或许是轮回天心诀产生的直觉。
另一方面，或许是与西门有过诸多交集，而他今日的剑道，也算是有所精进，能隐隐察觉到西门的可怕。
他本能的觉得，今日的西门前辈更加强大了。
甚至远不能拿对方上次在轮回神族的发挥做考量。
对方先前对付那些前来阻来的魔族，用出的根本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即便是他，这两年来剑道与日俱进，比刚刚超凡入圣时不知提升多少倍，但面对对方时，也本能的在剑道差距上感受到一种敬畏。
或许，他这只雏虎已有了一些山林之王、称霸群雄的气势。
但可惜，对方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尽管将庞大的身躯藏在云雾中，他仍是从灵魂深处感到阵阵战栗。
之前有这种感应，还是在幻灵宫初入域主境，并掌握剑道力量时。
可当时他是什么境界，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现在的他，可是连天命第四图都能参悟出，甚至曾在黑暗圣杯有保留的阻挡下，轻易诛杀一般魔圣的剑之大者。
对方却能给他这种感应。
此人，究竟是在剑道上抵达了何种层次。
现在的楚天，是剑之大道，对一般剑道来说，算是跳到天外，进入一片新的领域。
之前的西门纵然强，也只是在这片天外之域的巅峰，虽然高山仰止，却依然能够仰视。
可现在，楚天真正踏入这天外之境，对方却似已然晋升到天外的天外。
“莫非剑之大道上还有境界？可那又是什么样的境界？”
楚天感到不可思议。
同时，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了浓郁的期待。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一剑灭圣
确认了西门被连他们都深为忌惮的黑暗光茧包裹，霸天体内强大的气息如潮汐一般爆发，潮汐般恐怖的气息中，透露着魔气的邪恶味道。
只见他阴沉一笑：“西门，你我好歹相交一场，我要告诉你，我族受挫，不过是一时，魔帝大人不日就将出世，彼时魔族必将凌驾于各个族群之上，为这片大陆之主宰，你实力了得，何不弃暗投明，与我等共创大业。”
霸天身为魔族走狗身份，纵然当此魔族遇危之际，兴致也没有丝毫低落，一口一个我族，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并不是此人有多么无耻。
而是他被天魔圣堕以言出法随之能说服，心中对她的言语深信不疑。
他是真的坚信，但魔帝大人出世之际，一切就将逆转。
此后，作为人类第一批投靠者，他必能获得比先前更高的权利和地位。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并不希望西门就此答应下来。
被堕控制住，只是相信她所言所想，甘心效忠于魔族为虎作伥，而不是说先前的记忆都不存在了。
他还保留着投靠魔族前的记忆。
因为苏苏的事，他始终对西门持有一丝敌意。
先前轮回神族被进犯时，他知道了，西门实力并非与他旗鼓相当，而是远胜于他。
如果西门也投靠黑暗魔渊了，那对方实力比他强，堕大人最欣赏的恐怕就不是他霸天，而是西门了。
不过，他就是例行程序般随口一问。
凭他对西门的了解，这家伙和他不同，就是一块不知变通的顽石，不可能就此答应下来的。
在霸天说话时，瘟魔、邪皇、巨骷等三位因果大能都是神色凝重，注意力一刻也没离开过西门。
对方既然当时与神罗联手，就能与灭大人连败俱伤，显然是具备圣者之巅的战力。
他们可是知道，这一战力的真正含金量的。
所谓圣者之巅，便是在力量上达到圣者极限的层次，这方面并不会亚于天魔圣，只是没有掌握本源罢了。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两个联手，就能够媲美一位天魔圣大人。
也就是对方当时的重创未复，黑暗圣杯全力压制，大幅削弱其实力，他们才有了战胜对方的信心。
毕竟他们在因果层面也不算一般人物，就算单挑不过对方，但有黑暗圣杯帮忙，四人联手对付对方一个重创未复之人，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当然，就算如此，对方先前的战绩摆在那儿，仍然不敢有人有丝毫的小看。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面对这位他们还敢小看，那说不得对方在被他们围攻陨落之际，还能随时带上一两位一起离开。
他们这样的因果大能，每损失一位，都是魔族阵营的莫大损失。
面对霸天毫无诚意的招揽，面对四位因果大能如临大敌般的注视，西门既没有愤怒的质问霸天因何为虎作伥、甘为魔族所用，也没有因为他的对手而露出如临大敌的神色。
他只是双手持剑，以手中那把造型霸道的黑色阔剑挥出一斩。
那一斩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非常随意的一斩。
而实际上，这也不过是西门的普通攻击。
只是，因为晋升后超乎想象的剑道，这普通的一斩之中蕴含的威能，却是恐怖的无法形容。
但表面看却毫无征兆，仿佛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波，向他面前的魔族四圣席卷而去。
席卷的动作非常隐晦，外界圣者虽多，但除了踏入剑之大者境界的楚天外，绝没有第二个因果层次以下的圣者，对此有丝毫的感应。
唯一对此有所感应的楚天，心中剧震。
事实上，自剑道极限踏入剑之大道层次后，他心中原本的剑道观念便被彻底推翻，形成了比先前不知强大多少倍的崭新概念。
然而，在见到西门这漫不经心的一斩时，他心中已经开始构架了的崭新的剑道观念，却是再度开始崩塌。
“这…不可能，剑还可以这么用。我…真是白修了一辈子剑，不，不只是我，这天底下领悟这一层的，他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人，绝对没有第二人能在剑道上与其媲美。大家都差的太远。”
楚天银瞳陡然大睁。
之前他尚未入大道之时，雨晨上门找西门切磋，他的剑道观念，就先被雨晨颠覆，而后又被西门再度颠覆，只觉叹为观止。
可当时，楚天是什么修为，什么境界？
现在，楚天又是什么修为，什么境界？
他此时，修为距因果层次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在剑道上，早在两年前入圣时便踏入剑之大道层次，这两年来与诸多魔圣，魔族斗争，千锤百炼，实力比两年前不知还要提升多少倍。
就在这种情况下，西门的剑道还能给他三观颠覆、叹为观止的感触，由此可见，对方的剑道究竟可怕到何等地步。
“这…”
还在担心西门情况的雨晨，不由脑海中一声轰然巨响，这一时间，他忘记了一切，眼中看不到整个世界，只能看到那一道因果之下绝对无法察觉，但在他这种剑道浸因者眼中却完美无缺，没有一丝丝瑕疵的惊艳一剑。
西门出剑之前，那一层黑暗圣杯倾尽所能才形成的黑暗光茧还是那么的根深蒂固。
但在他出剑的那一瞬，体内沉寂状态的剑道开始运转时，那黑暗光茧微微一颤，旋即便似不堪重负一般寸寸湮灭。
西门根本没有丝毫针对它的一丝。
只是挥剑斩向魔族四圣。
但在出剑的瞬间，却因为经不起他剑道运转的反震，自然而然便寸寸湮灭了。
谁能想到，这连瘟魔等魔圣看了都觉得棘手无比的禁锢，在西门面前竟是脆弱如斯？
虽说一般圣者尚且云里雾里，根本看不出此剑的虚实。
然而，瘟魔等人并非一般的圣者，不但是因果层次，而且是这一层的佼佼者，都从这看似朴实的一斩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便不敢再有丝毫的保留，不约而同祭出各自的最强手段。
只见瘟魔厉喝连连，手中权杖舞动，权杖顶端出现一道绿色的光点。
这光点竟似一只贪婪怪兽般，围绕着权杖顶端不断旋转。
滴溜溜的转动。
瘟魔毕生功力注入其中。
浩瀚天地之力注入其中。
光点最终化作一个只有常人头颅大小，瘟绿色的骷髅头颅。
绿色的骷髅头颅之上，似有可怖的因果流转。
在骷髅头颅形成的瞬间，他周围的天地都一片绿色，仿佛被瘟疫侵染。
邪皇神色惊惧，却调动全身力量和天地之力，顷刻间便将能调动的所有能量尽数调动，凝聚到他一直笼在袖中的右手之上。
笼在袖中的右手陡然深处，修长五指嚣张，似有无边邪气凝聚其上，他手背上形成一道道帝皇般的尊贵纹路，一掌拍出，掌印迎风而涨，邪气遮天，遮云蔽日怒拍而出，委实有着连天地都能粉碎的可怖威能。
巨骷将手中骨枪全力刺出，此枪之下，似是蕴含着无匹冷芒，冷芒中蕴含着死亡的味道，令人心悸，连天地规则、以及规则之上的因果，但凡被卷入枪风中的，都是寸寸湮灭。
霸天也不敢怠慢，他伸出右手，握指成拳，周身圣力运转，一波波潮汐般的天地之力凝聚而来。
神道陨灭拳。
潮汐般的天地之力，在他拳下凝聚成一道陨石般的拳印。
拳印之中，竟似蕴含了轮回六道中神道所有的玄妙。
瘟魔的绿色骷髅头，邪皇的掌印，巨骷的骨刺，霸天的神道陨灭拳，都是不敢有丝毫的保留，悍然发出。
与西门宛如无形的剑斩碰撞。
并没有恐怖的波动产生，并如风暴、龙卷般席卷开来。
然而，当剑斩掠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寂静。
绿色骷髅头，遮云蔽日的帝皇掌印，足以湮灭因果、破碎虚空的骨刺，陨石灭世般的拳印，都是寸寸湮灭。
与此同时，仿佛受到牵连，瘟魔、邪皇、巨骷三位魔族的因果大能，躯体都是微微一颤，旋即在诸多魔圣惊骇的注视下寸寸湮灭。
不数息便只剩下一道圣息。
圣息很快便奄奄一息。
黑暗圣杯在面前显露。
三道圣息中留下一道黑暗力量，要强行为其续命。
然而，那三道圣息终究是彻底湮灭。
黑暗圣杯投影的虚空镜面也是片片破碎。
霸天也是口喷鲜血，受到重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惊怖的盯着西门张望。
西门没有丝毫动人，眼神平淡的与其对视。
两人对视良久，霸天触电般的清醒过来，遭受重创的夜枭般惨嚎了一声，狼狈向魔族诸圣方向逃窜。
魔族诸圣，众多魔族兀自没有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盯着西门。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暗圣杯倾力压制，四位因果大能联手，却被对方就这么一剑击溃了。
在一道道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西门动了。
他手持黑色阔剑，目光淡漠，没有丝毫情绪，剑尖指地，白衣飘拂，继续一步步行进。
步履稳健如初。
此间略带腥味的凛冽夜风里，无论是大陆阵营，还是魔族阵营的诸圣都是觉得，这个白衣胜雪、气度冷峻的男人仿佛行走成了一面永远不会倒下的旗帜。
似乎整个黑暗魔渊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为什么
西门一剑击败魔族四圣，大陆诸圣震惊。
他们委实没有料到，此人竟能强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刚才出动的四位，可不只是简单的因果层次，而是这个层次的佼佼者。
若不考虑本源层次，以及人类神族中仅存的三具祖棺强者，本应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那四位的围攻下讨得好处。
西门只是简单发出一剑，就造成了三死一伤的惊人战果，恐怕就算比起本源层次也差不了太多吧。
他们倒是忘记了，西门与霸天乃是旧识，否则，瘟魔等三尊魔圣，实力并不在霸天之下，焉有三魔皆灭而霸天独存之理？
实际上，霸天如惊弓之鸟被后撤，惊魂稍定时，却是察觉到了，他虽然没有陨落，但经过刚才那一剑，他的圣力，圣息，躯体都凭空削弱了一半。
呈现出惊人的精准。
就好像一个萝卜被齐整无比的切掉一半。
仿佛一个警示，告知他若不知好歹再度出手的话，再补上如出一辙的一剑，就能将他彻底斩杀，连圣息都不能有丝毫的保留。
谁能料到，西门在斩杀魔族三位因果大能之余，还有余力将对霸天的攻势控制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程度。
“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实力？媲美本源吗？还是说，已经天下无敌了？”
霸天神色惊怖，一脸的难以置信。
外界诸圣中，如楚天、雨晨、坐忘剑楼楼主这等精修剑道的强者，都是感到了自己对剑道的观念受到了彻底的颠覆。
原来，剑还可以这样用。
他们都是觉得，自己真是白修了一辈子剑。
在场诸多屹立于剑圣层次的顶尖强者，都似是有了醍醐灌顶一般的领悟，仿佛对剑道有了崭新的理解，但若仔细想去，又仿佛什么都没理解。
这种感受让他们患得患失，亦喜亦忧。
魔族诸圣，更是心神震颤，脸色发白。
连四位因果大能联手，都被一剑挫败。
这么恐怖的家伙，谁能抵挡？
而且，他们大概都能看出，对方刚才那一剑轻描淡写，显露出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
其真正实力，就算在场诸多魔圣不顾体面，一拥而上，用围殴恐怕也能未必将其拿下吧。
一旦局面稍陷僵持，他们可不信外界观望的各族群诸圣会袖手旁观，届时，他们黑暗魔渊将迎来一场团灭。
魔族诸圣虽多，却个个一筹莫展，陷入沉寂，并没有任何一位胆敢阻拦西门的行进。
刚才那一剑之威，竟是有着令此间魔族诸圣束手的恐怖威能。
而受到黑暗限界影响的圣者以下的魔族，都如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飞蛾扑火般扑向稳步行进的西门。
当然，他们的悍不畏死没有任何作用。
没有扑倒他身边，就被剑道形成的可怕气流将身体和各种攻势凝固，旋即，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西门手持承载着他和苏苏记忆的黑色阔剑，眼神冷峻，白衣胜雪，在先前令大陆诸圣束手、黑暗力量浓郁的限界中一步步行进，前来阻拦他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仿佛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拦他的脚步，忤逆他的意志。
然而，某一刻，他的脚步终是停顿了下来。
西门在某处驻足，他抬头望向上方某片虚空，墨刷一般霸道双眉微皱。
他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强大波动。
他上方虚空一阵蠕动，一道本能的给人以可怖之感的瘦削身影浮现而出。
那道瘦削身影降落在西门的前方，其容貌显露在是夜银色月光的映照之下。
只见那是一位貌不惊人的黑瘦男子，黑漆漆的双目中，没有眼白，只有眼黑，颇为诡异。
只是简单的站在那儿，浑身气息引而不发，却不可避免的有着一丝丝可怖的破灭意味蔓延开来。
见到这一幕，此间惶恐不安的诸多魔圣，在黑暗限界影响下悍不畏死的诸多魔族，心神都是安定了下来，个个面露狂喜，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原来来者正是先前与神罗、西门两败俱伤，在黑暗魔渊最深处疗养至今的天魔圣灭。
灭和西门对上，周围的诸多魔族连忙远去，就连达到因果层次的大能也是提前避之若虎的退避三舍。
这两位斗起来，可不是好玩的。
一旦被卷进去，就算是他们，恐怕也会当场陨落。
核心战场周围空间产生了某种变化，犹如被隔离开来，形成了一片超然物外的小天地。
这当然是黑暗圣杯的杰作。
本源强者之间的争斗，它是无法介入，甚至无法影响，但改变此处空间，将战场对外隔绝，防止他们交手产生的波动波及到外界，还是能做到的。
若不这么做，本源层次进行激战，其波动蔓延开来，可是足以让整个十七层都灰飞烟灭。
对立阵营还在黑暗限界之外，首当其冲的可是诸多魔圣，魔族。
它起码要保护黑暗限界不被破坏，否则这些天形成的僵持被破坏掉，他们魔族会再度陷入不利局面。
灭和西门四目对视，各自眼眸里都有无形锋芒掠过。
在他们的对视中，场内一片寂静，就连在场魔族诸圣，大陆诸圣也是个个凝神屏息，不敢有丝毫异动。
此间天地陷入沉寂。
对视良久，灭终于开口打破沉寂，只听他淡淡道：“你虽然实力精进，可若单打独斗，仍然非我敌手。速速离去，本座饶你不死。”
“滚！”
西门的声音冷漠之极。
灭脸皮一抖，眉宇间显露出浓郁的煞气来，右手往身后一抓，身后虚空便出现一道裂缝。
他右手踏入虚空中，将那杆黑色魔枪取出，双目之中煞气掠过。
西门也全程关注他的举动，没有丝毫放松，与此同时，冷漠双目中也有黑色闪电般的锋芒掠过。
下一瞬，他们身影便消失在原地，不断的交错。
灭手中魔枪化作重重枪影。
而西门黑色阔剑中，突然就爆发出了缠绵悱恻的剑气，化作一道道清冷落寞的月华。
看似与先前相同，其实却有本质的区别。
就算同样的属性，也仿佛踏入更加炉火纯青，更加不可思议的台阶上去。
同样的一招，呈现出远胜先前的威能来。
用远胜都不足以形容。
完全是蛇蛟化龙般的惊人差距。
一时间，黑色的枪莲和落寞月华不断碰撞。
天魔圣灭的黑色枪莲之中，蕴含着恐怖到无法想象的破灭之力，每一朵枪莲，都拥有足以破坏一方世界的毁灭性力道。
即便是先前的西门，与其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与神罗联手才能与其匹敌。
可现在，西门剑道踏入那虚无缥缈，天外之外的层次后，看似与先前雷同的剑斩，内地里却是产生了某种质变，每一道清冷月华般的剑光中，都是拥有足以和枪莲媲美的威能。
“怎么会，本座当时给他的重创，绝对不比他给我的差，怎么我伤势尚未全复，他依然重回巅峰，而且，比起当时的他又有惊人的突破？”
“区区因果层次，竟能以剑道抗衡本源？”
“不，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
“就算会发生，这种污点也断然不应该发生在本座身上。”
“虽然他实力精进，但本座可是天魔圣，当今天下魔帝大人不出，当以我等天魔圣称尊。”
“赌上天魔圣之名，本座也要将其彻底灭杀。”
一连串念头掠过，他们的战斗更加激烈了。
若不是黑暗圣杯有先见之明的屏蔽其中的战斗，在场的强者能活下多少很难说。
虽然对外屏蔽，但在场的强者，也能宛如亲见般察觉到里面的战斗，两人交手的可怖波动，虽然没有波及到他们，也能大致感知出其可怕程度。
就算是因果层次的佼佼者，都是觉得叹为观止，若被卷入波动中，就连他们存活下来的几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而霸天注视着这场战斗，脸色复杂。
羡慕，垂涎，妒忌，愤恨，各种情绪都写在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西门这个家伙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啊，连天魔圣大人都能抗衡？为什么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是他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平衡打破
霸天是真的觉得累了。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实力会比西门压制一头。
对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而他霸天将实力看的比一切都重。
执掌一方神族之权的他，深深的知道，只有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
然而，老天似乎并不青睐他。
神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神脉拥有者，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儿静雪。
不如静雪他都认了，毕竟是神脉，可西门凭什么实力也在他之上。
要知道，他付出的可是远比对方多啊。
静雪在东域散修修养，而西门就在那个修炼天骄恶劣，天地元气匮乏的地方陪伴了三四年。
耽误了三四年宝贵的修炼时间，去陪连自己女儿都不是的女孩。
在这段时间内，他霸天可是一直处于神族优越的修炼下，一天也没有放松过修炼啊。
可是，后来在神罗先祖和灭圣战斗时，将九成轮回古阵之力加持己身、实力暴涨的他却无力为力，对战况根本毫无帮助。
而西门却偏偏能显露出圣者之巅的战力，连灭大人都遭其重创。
后来，遇到了一件更气人的事。
作为轮回神族的掌舵者，堂堂因果大能，他都放下身价，亲自出手擒拿楚天一个超凡入圣没多久的小子，却都失败了。
他就是想不明白，不如静雪、西门他也认了，擒拿一个一般圣者还能出错？
今天发生的事，成为他心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与其他三尊实力不下于他的魔圣联手，竟也抵不住西门的一剑。
尤其是对方只是发出一剑，就能在斩杀其他三位魔圣的基础上，还行有余力的控制力道，控制到斩灭他一半圣息的程度。
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指着他霸天的鼻子，明明白白的说，你不如我，你霸天这辈子都别想与我西门媲美。
先前还觉得恐惧，现在却是无法忍耐。
眼见西门面对灭大人都能斗得旗鼓相当，霸天越来越痛恨自己的弱小了。
“为什么我不如西门，为什么我会这么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此弱小的我，又岂能对美丽的堕大人有帮助？我还有在这世间存在的必要吗？”
霸天从灵魂深处，不断的叩问自己。
西门、灭交手极快，动作之快宛如浮光掠影一般，一个瞬间，就不知要交手多少次，每一次的波动，都足以灭绝因果，毁天灭地。
令人眼花缭乱的激斗后，两人的身形互相穿过彼此，各自站在对方背后。
西门持剑而立，全身伤痕累累，灭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势，手中黑色魔枪邪指长天。
魔枪之上血迹斑斑。
斑驳的血迹，似是夸耀的彰显了取得的战果。
两人都是神色冷酷，让人看不出息怒。
半晌，西门身体一颤，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脸色苍白了几分，却依然冷峻，眼神依然淡漠。
灭忽然就露出一脸不甘的神色来：“若非本座伤势未复，又岂会如此轻易就落败，我不甘…只是，本座当时给你的重创，绝对不可能下于你给本座的，为何本座伤势未复，你非但伤势全复，剑道还能蜕变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到底为什么？”
西门沉默，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并非不想回答，
而是他也知道此节。
的确，他伤势修复的比他想象中要整整快上一倍。
恢复后，更是在剑道上更进一步，虽然先前对战天魔圣的经验，以及不破不立的缘故，但参悟如今剑道的过程，还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虽然破而后立的事也很常见，但只有剑道达到西门这一层次的人，才知道他踏入天外之外这一层的难度有多大。
一回想起来，就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论是修复的过程，还是突破的过程，都是太过顺利了。
这种情况，甚至用好运之类的词汇都无法解释，按照他的感觉，整个过程他都感觉如有神助一般。
所以，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他如今的情况，可不会比灭好上丝毫。
身体未复，自然谈不上在剑道上有所突破，擅自前来，就算能应付先前的阵仗，面对天魔圣灭，恐怕也只有陨落一个下场。
无形中，他和灭的命运都似得到了改变。
灭的迷惑，西门没有解答，在场诸圣，众多圣者也没人可以解答。
深深的迷惑之色终于定格在灭的脸上。
下一瞬，他化作一道漆黑色的破灭之气。
黑色的气流中，显露出无匹的锋芒。
然而，如此可怖的破灭之气，却是在诸多魔族，乃至魔圣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寸寸湮灭，不数息便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至此，天魔圣灭终是陨于西门之手。
在灭陨落时，黑暗深渊第十八层的另外三位天魔圣都是被惊动。
第十八层某座寝宫。
衍对此若有感应，视线所及处，形成一道虚空镜面。
虚空镜面中浮现出那道漆黑色破灭之气寸寸湮灭的情形。
“灭兄竟然陨落了？虽然他伤势未曾全复，但对方竟然真的有能耐将其诛杀？”
衍神色愕然，一脸震撼。
天魔圣这一层面，究竟有多少年没有陨落过了。
下一瞬，衍便是愤怒起来。
天魔圣减员，这根本就是他们这一代的耻辱。
“好胆！”
衍陡然震怒起来，怒发冲冠，魔躯一番蠕动，化作一层层空间，空间层层叠加，衍变出无边伟力来。
尽管他竭力控制，但整座寝宫都是在颤抖。
然而，他面前却出现了另一道虚空镜面。
虚空镜面另一端，是一道位于云雾深处的金鳞身影。
云雾散去，头生龙角，遍体都是金鳞的龙神出现。
本源强者，即便本尊不动，但如若有心，视线也可触及这座大陆上任何一个角落。
即便是黑暗魔渊深处也不例外。
龙神自然知道此间发生了什么。
一位天魔圣陨落，他心神一震，当然，他没有兴趣与衍这个老对手多说什么废话，凝聚自身伟力，跨越千万里距离，向衍怒轰而来。
“龙神，你这个混账家伙。”
衍一声怒骂，却不得不打断了出手替灭报仇的想法，同样浩瀚玄妙的伟力冲天而起。
两道伟力交织，如神龙一般交缠。
这般斗法，剑拔弩张，惊心动魄，他可分不出心神去对付西门了。
他和龙神本就旗鼓相当，如果他稍有动心，导致在这种斗法中稍稍受创，龙神都会如死狗一般对他死缠烂打。
斗法一旦落了下风，对方必然会本体降临此间，与他真刀真枪的大战。
他可是知道龙神这家伙的。
如今的黑暗魔渊，遭遇大陆各族虎视眈眈，又有强敌临门，灭兄不幸陨落，可是经不起丝毫折腾了。
若再有损失，待他日魔帝大人出世，他们这些天魔圣又该如何谢罪？
龙神再度将衍死死牵制住。
另一座天魔圣寝宫。
堕妩媚俏脸露出惊容。
旋即，罕有的露出一脸怒色。
虽然是魔圣，却也是位妖娆妩媚的大美女。
美女薄怒的样子，还是极好看的，让人心动，那能引诱诸圣堕入无边炼域的独特魅力便是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桃花眼中闪烁着刀锋般的光芒，死死盯着西门。
她要为灭大哥报仇，让这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让他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然而，不待她将这个打算实践，一身鲜红衣裙的凤祖通过虚空镜面出现，美目凌厉的盯着她，干脆利落的道：“有本座在此，你别想干涉外界。”
话语落下，她和堕之间便在不可察觉的冥冥中形成玄妙的战时次元，一道鲜红若炎的气息熊熊燃烧，凌空化作一道道精美无暇的小小火莲，向堕袭击而去。
堕不敢怠慢。
这种斗法，如果她这里阻拦不力，这鲜红火焰可是会从战时次元中蔓延到现实中，将她整座寝宫燃尽。
两大阵营激战数年，黑暗圣杯力量薄弱，不同于往日，若凤祖的攻击波及过去，还真的有可能将黑暗圣杯都灭掉。
届时，整个黑暗魔渊都不复存在，他们魔族在这世间可就再无立锥之地了。
因此，堕因要抵挡凤祖此时突然变的连绵不绝的攻势，一时也无法干涉外界。
另一座寝宫。
有着一道双目赤红残暴，宛如熔岩精灵般的可怖魔影。
这道魔影之上，散发着宛如无穷无尽，连天地都能融化的炽热温度。
正是最后一位天魔圣烬。
烬的面前，有着两道虚空镜面。
其中一道虚空镜面，镜面另一端，有着一道沉浸于阴暗中的炮台。
虽是炮台的轮廓和形状，却是仿佛有智慧的生灵。
正是地精一族自古流传下来的那件超级武器，甚至足以威慑一尊天魔圣的诛神。
而另一道虚空镜面，则是灭陨落后，其他魔圣魂飞魄散，六神无主的情形。
面对这种情况，烬略作沉吟后，旋即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的魔炎。
魔炎越燃越少，化作一道小小的火苗，最终彻底消失。
烬的本尊也消失在这一层。
西门击败灭后，正打算长驱直入，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火苗
他如临大敌的盯着这道小小的火苗。
只见这道只有三寸的火苗越燃越旺，化作滔天魔炎，滔天魔炎如漩涡一般凝聚。
凝聚到极处，如熔岩精灵一般的魔影便是出现在西门面前。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韧性十足
那道突然出现，将西门去路再度阻拦，宛如容颜精灵一般的身影，正是另一位天魔圣烬。
传言中，这位天魔圣拥有焚尽一切的可怖力量。
烬见到西门，没有丝毫废话，念头一动，天地间便有无比炽热的能量汇聚而来，形成一道有着恐怖高温的火龙，宛如活物一般向西门张牙舞爪扑去。
这火龙之中，并没有什么真龙之威，也没有任何花俏，所拥有的，只有无比炽热的温度，火龙扑去时，天地规则都是如烤软了一般迅速的融化。
这般高温，即便是龙族中的圣者，若被卷入其中，以其成熟的真龙之躯，也没有丝毫的侥幸，不到刹那便会被燃烧殆尽，不会有丝毫的侥幸。
而在场大陆一方的各族因果圣者，见到这一幕都是头皮发麻。
这便是天魔圣，举手投足间便如如斯可怖的威能。
他们纵然参悟因果，但在烬这样的天魔圣面前，也是犹如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似的。
无比炽热的火龙向西门笼罩，庞大的身躯宛如山岳一般向其镇压而下。
然而，下一瞬，火龙中间，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道裂缝，有着清冷月华在裂缝里一闪而过。
旋即，火龙身躯裂为两半。
恐怖的威能爆发，已然裂为两半的火龙，便在在场诸圣、诸多强者震撼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地之间蒸发。
火龙燃烧殆尽，露出西门依旧冷峻的面容。
他手持黑色阔剑，神色冷峻，不染纤尘的胜雪白衣在风中猎猎起舞。
“原来他依靠剑道，竟然真的触碰到了本源层次的战力，真是不可思议，灭兄伤势未曾全复，碰到这么个对手，的确是有陨落的可能。”
见状，烬赤红残暴的眼眸也是不由露出一抹凝重。
虽然他现在状态完好，不是遭到重创的灭能够比拟的，却依然被地精一族那件超级武器“诛神”盯着。
一旦此间战斗稍稍陷入僵持，那件诛神可不是摆设，一旦给对方找到发动的时机，就算他这样的天魔圣也有性命之忧。
“本座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麻烦就大了。”
烬一番考虑后，望向西门的赤色双瞳中暴虐之意大作：“虽然你能以剑道触及我们这一层次的确很了不起，可惜，因为诛神的存在，本座没有与你缠斗的时间了，所以，就请你速速给本座死吧！”
话语落下，烬扑向西门。
这位天魔圣的形体构造极为特殊，但向西门扑来时，便是化作一道遮天蔽日般的熔岩火海，掀起滚滚浪潮欲将西门一下子就吞没。
然而，西门身上突然就爆发出一道可怖的剑道，剑道化作一道清冷月华，浮现在他的体表，将他庇护在内。
这道清冷月华看不出有多强大，但在其出现的瞬间，那一波波向西门席卷而来的岩浆，却似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迅速褪去，宛如万邪不侵。
岩浆各处，不断席卷起惊人热浪，从四面八方向西门发起了铺天盖地般的攻势。
而西门手中剑法展开，动作看不出如何迅疾，但剑道运转间，却是形成了一道毫无破绽的光罩，光罩之上，有着缠绵悱恻的清冷月光流转。
任四面八方的攻势多么猛烈，都无法击破这看似微不足道的防御。
即便以天魔圣之能，一时竟也无法从这从动作上看不出如何迅疾的护体剑法中找出丝毫破绽。
岩浆形成各种各样的攻击，每一次攻击到剑法光罩上，都是产生了无比恐怖的波动。
让已是遁在远处围观的魔族和大陆各族诸多强者都是新生敬畏。
诸圣胆寒，因果大能也是感到牙酸。
本源层面的战斗，实在太可怕了。
话说常年以来，两大阵营本源层面的巅峰前者，大都以斗法的方式在未知次元中对峙，其威并不显露于外，以至于不少圣者，甚至因果大能都渐渐遗忘了本源这一绝巅层次的可怕。
西门今夜接连与灭、烬两大天魔圣交锋，这份记忆才在诸圣心中渐渐复苏。
本源层次，实在太可怕了。
那是一种心颤的感觉。
宛如圣者以下面对圣者的敬畏。
就算是千愁，也是看的目眩神驰。
虽说以他能耐，因果层面配做他对手的都没有几人。
但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比起本源强者，差距之大都宛如天堑。
先前他还以为他就算不敌本源强者，或许能与其略作争锋也未可知。
现在才知道，这一层次的可怕，自己原先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若真的被卷入这种战斗，他就算手段全开，也是分分钟都会陨落。
那天堑一般的实力差距，正常情况下，不是任何的底牌，手段所能扭转的。
“这便是本源层次的力量吗？”
千愁银瞳中浮现出一抹惊叹，一向自傲的他，心中竟是有了羡慕的感觉。
虽然他已是因果层次的顶尖层次，但参悟本源，需要看机缘，就算是他这种层次，若时运不济，恐怕终生都难以迈出那最后一步。
毕竟本源这东西就算对他这一层次也是虚无缥缈，究竟能否参悟，变数实在太大了。
魔族一方则是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上至因果圣者，下到一般魔族都是镇定了下来。
毕竟对方再怎么强，总不会能接连诛杀两位天魔圣大人吧？
灭大人虽然陨落，但对方也不应是毫发无损，烬亲自出手，必能将其诛杀，使他们魔族逃过今日大劫。
不错，突然出现，甚至将灭都斩落的西门，对在场魔族诸圣，众多魔族来说的确是大劫。
他们却是不知道，在他们抱有信心时，烬见久攻不下，心中却是焦躁起来。
因为“诛神”的存在，他时刻都要面临巨大威胁，西门的防御出奇的顽强，他渐渐失去了平常心。
“可恶，为什么这么能防？”
烬的攻势更加猛烈，火光滔天，仿佛要比彼处整个天地都占据。
面对他的攻势，即便西门剑道了得，也渐渐处于下风。
倒也不是说不如前者。
就算实力相当，一方搏命，另一方多半也会理智趋避。
彼处天地都被渐渐蒸干。
时间过去并不久，但本源强者的交锋，不可以常理视之，一刹那间就可以有许多次碰撞，实际上已经战斗许多招，用大战五百回合之类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
战斗极为激烈，这种超高强度的战斗，若放在本源层次的圣者身上，足以令任何圣者都消耗殆尽，圣息湮灭不知多少次，西门和烬两个也是消耗严重。
“怎么会，他竟能真的与我实力相当，这不应该。”
烬勃然大怒，所演化的岩浆的攻势更加狂暴，周围天地融化，规则焚灭，他们所在皆化作一片死域。
他惊怒之下，威力更增。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是专注于与西门战斗，再顾不上诛神的威胁。
渐渐将自己陷于险境之中。
但是，他困兽犹斗的搏命攻势更加可怕，西门眼神凝重，谨慎对待。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对方最后的疯狂。
只要将其抗过，对手必败无疑。
但这么猛烈的攻势，讲真的他抗不下的几率应该更大。
说起来他胜算要比对方低。
不过，西门向来都是遇强则强，如斯重压之下，将自身剑道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剑法的防御虽然遭到打击，却也没有立即溃败，而是显露出十足的韧性。
倒是将小劣的局面，强行拉回五五开的情形。
若没有外人干涉，此战结果应该是五五开的结局。
可是，在场诸圣可瞧不出其中玄妙。
就人类阵营而言，姬元、虚通神、乾人龙都是凝神屏息，时刻做好将祖棺先祖请来支援的打算。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诛神助威
三神族掌舵者之所以对出动祖棺这一底牌如此慎重，是有确切原因的。
祖棺先祖能够战斗的时间有限。
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
此间是魔族大本营，如若擅自出动祖棺，如果先祖体内能量耗尽，还没取得什么战果，那就是血亏。
这并非杞人忧天，魔族向来狡诈，又在黑暗魔渊深处，天知道有什么阴谋伎俩尚未施展，这种敌情未明的情况下请动能量有限的先祖，无疑是不智之举。
所以，他们才会在这件事上如此慎重。
不过，今夜魔族实力大损。
曾经的最强天魔圣巫早已陨落数年自不必提。
灭陨落。
烬也陷入与西门的苦战。
最后两位天魔圣，衍、堕两人分别由龙神、凤祖牵制。
只要再将眼下的烬诛杀，他们就有把握覆灭整座黑暗魔渊。
作为三神族的掌舵者，他们都是嗅觉敏锐之人，都是本能的觉得，因为剑圣西门的到来，打破了彼此间的平衡，两大阵营的决战之日恐怕就在今夜。
是以，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烬。
先祖强者，不出动则已，一出动必有雷霆之威，要在烬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出动。
虽说因轮回神族投靠魔族，少了具祖棺，但如果出动的时机够好，协助西门迅速将烬击杀，就算黑暗魔渊还有暗中的手段，也休想逃脱覆于今日的结局。
因此，他们尽管胸腔热血沸腾，早就想支援，却还是耐着性子。
他们在等待。
耐心的等待。
等待中，最合适的时机，随着战况愈演愈烈，也是在渐渐的来临。
某时，雨晨见西门落了下风，生怕对方出了什么意外，连焦急的看向乾人龙，提醒道：“王，该出手了吧？再继续下去，说不定他会有危险。”
乾人龙点头，将视线望向姬元，虚通神。
那两人视线也是穿破虚空，望向这边。
人类阵营三大神族的掌舵者目光交流，心有灵犀，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须发皆黄、辈分最长的坤神族老族长姬元颔首道：“时间已经差不多，我等一起出动先祖，协助西门剑圣给此獠最后的致命一击。”
三位掌舵者倒是不知，在他们谈论时，史前圣地地精一族地下寝宫的某处阴影中，那宛如活物的诛神也是悍然运转。
整座史前圣地的天地能量都被彻底抽干，恐怖的能量凝聚到诛神的炮筒内，这般恐怖的力量，如果彻底爆发开来，足以焚天煮海，毁灭一切。
然而，却没有彻底爆发，却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一点点迅速的压缩，不知压缩了多少倍，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团。
这光团宛如能穿破一切阻碍一般，刹那间就光耀整座贤王宫，以及地精一族居住的所有地堡，甚至其他天地中留守的种族，也能有所感应。
地下的阴暗中，似是升起了一轮耀目的冉冉大日，光线耀目到极点，似是突破天地之障，渐渐化作虚无。
在不为人知的虚空空间中，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射”向那因陷入苦战心中暴怒焦躁的天魔圣烬。
然后，宛如活物的诛神突然暗淡了下来，仿佛生机被消耗殆尽，变得病恹恹的，宛如无比虚弱之人一般。
这般虚弱无法避免，也无法加快修复。
要等其修复过来，重新充能完毕，必须要耐心等到一千年以后了。
超级地精武器诛神固然强大，足以威慑天魔圣，却有着整整一千年的漫长冷却时间。
当耀目光线在圣地空间中渐渐散去，这一代的哥伦贤王，睁开微眯着的双眼，抬手轻抚一直延展到地面，如岁月一般悠长的雪须，微微颔首。
上次诛神发射是什么时候？
由于太过久远，已经记不太清了。
今日，诛神之威可是要再度重现世间了。
该死的魔族，该死的黑暗魔渊，恐惧吧，颤抖吧。
诸神的发射方式，虽然说是发射，却没有任何轨迹可言，耀目大日般的诛神能量消失的同时，便在烬体能毫无征兆的出现，并轰轰烈烈的彻底爆发。
耀目大日在烬所化熔岩火海的某处冉冉升起，不断放大，在熔岩中迅速的蔓延。
西门并没有仓惶趋避，而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神色冷峻如初。
耀目大日将气度冷峻的他彻底湮灭，并继续在熔岩中蔓延。
那熔岩宛如有意识一般，拼命的挣扎。
但诛神的能量乃是从内部爆发，猛烈至极，又有如附骨之蛆一般。
诛神威能诚然可怖，足以威慑一位天魔圣。
但更可怕的，还是其发射的方式。
诛神一旦发射出去，就会在对方体内爆发，几乎没有躲闪的余地。
如若是烬全盛之时，有心提防，说不定还能卸去一两成的少许威能。
可因陷入与西门的苦战，全神贯注战斗，没有多余精力防备诛神的威胁，却是被打了个正着。
吃了十成十的诛神之威。
黑暗限界外大陆诸圣，众多强者，以及其内魔族诸圣，众多强者震撼的注视下，那耀目大日不断扩大，很快便占据了整个战斗空间。
耀目光线刺激下，连超凡入圣的修为的强者都忍不住闭上双目。
圣者之下，即便闭上双目，眼皮也是感到有些刺痛。
良久，那耀目光线渐渐散去，各方连将目光投向彼处。
只见战斗空间中，只有西门的身影。
他看上去脸色虽然苍白了不少，却依然白衣胜雪，冷峻的气度，眼神里的冷漠都没有丝毫改变。
而庞大炽热的熔岩火海已是不见，在场只有一道暗淡的火苗。
虽说其中的炽热依然让诸圣感到心颤，圣息颤抖，但已然暗淡许多，与先前天魔圣烬的威能不可同日而语。
这便是烬的本体了。
经受地精一族自古流传下来的超级武器“诛神”十成十的威能，对方竟是没有彻底的形神湮灭。
天魔圣的生命力，竟是完全至斯。
“如果没有助力，此战胜负尚是未知之数。”
西门心中暗想，恐怖剑道威压笼罩开来，第一时间封锁空间，想起刚才诛神的发射方式，忽然心有所感，手中黑色阔剑快速挥了一下。
也不见剑气如何凝聚，剑道如何运转，便有一道缠绵悱恻月光般的细碎剑光在那小小火苗中闪现。
旋即，那炽热火苗也是寸寸湮灭，很快便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至此，天魔圣烬已是继灭的陨落而陨落。
眼见这一幕，大陆阵营都是深感震撼。
有不少强者都是在灵魂震颤之下心生疑问。
今夜，竟有两位天魔圣陨于西门之手吗？
西门剑圣现在，莫非是已然超越龙神、凤祖，踏入那真正的无敌之境了吗？
其实，倒是不是说西门实力就一定强过二者。
而是两位天魔圣都不是完好状态。
灭伤势未复，本身就不是完全体，实力比起轮回神族事件时，不进反退。
烬则是在被诛神重创后，又给西门补上一剑，才陨落其手的。
西门状态也没有看上去好。
虽说两位天魔圣都不是完好状态，但他本身尚未执掌因果，只是凭借蜕变的剑道，才能与天魔圣争锋，而且是身经两战。
所以，他此时体能也是消耗大半。
非但如此，他体内还有破灭之气和炽热高温涌动。
都是先前那两战的后遗症。
“天魔圣的确强大，若他们都在状态，我未必能胜过其中任何一个。”
运转圣力将先前大战的后遗症强行镇压，西门暗自点头，然而，下一瞬，他双目中便有锋芒掠过。
天魔圣的确强大。
但今夜，他非得把黑暗魔渊彻底剿灭不可。
这与能力之类的毫无关系。
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做这件事。
这样，才算对小静、对苏苏有个交代。
然后，他便是继续稳步行进，白衣胜雪，气度冷峻，步履稳健，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而两大天魔圣尽数陨落其手，使他带着一股无可比拟的锋芒，外界大陆诸强，都觉得此人如此了得，说不定还真的能凭借一己之力覆灭整座黑暗魔渊。
在他稳健的步履声中，黑暗限界都是颤抖起来，愈演愈烈，颤抖到极致，一道门户在黑暗限界的后方出现。
大陆诸圣，众多强者将视线投向彼处，都是精神一震。
他们没猜错的话，那便是通往黑暗魔渊第十八层天地的空间门户。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前所未有的凶兆
第十八层的空间门户出现后，便仿佛存在某种不可思议的传送之力似的，空间门户附近的魔族瞬间消失，黑暗限界内的魔族诸圣，众多魔族也是在极短时间内消失。
西门步履缓缓，却似无视空间规则一般，抵达空间门户之前。
似是感受到他的威胁，空间门户惧怕了似的关闭，隐匿于虚空中。
即便大多数圣者也感应不出有丝毫存在的痕迹。
西门脸上神色不变，手中黑色阔剑不做任何的瞄准，随意挥出一剑。
这一剑信手挥洒，如书家醉后狂草一般自然随意，可在场但凡剑道上达到一定层次的剑道强者，诸如楚天、雨晨等人都是本能的升起一股直觉。
仿佛这一剑生有眼睛，无论斩向何处，无论通往十八层的空间门户藏匿在何处，都必然无法摆脱。
这与因果之类的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因果强者的攻击命中目标，在因果层次之下看来近乎避无可避，但依然存在某种轨迹。
便是丝丝缕缕缠绕而来的因果丝线。
但因果丝线遭到破坏，其攻击便会削弱，甚至直接被化解。
瘟魔先前对楚天的追击，便被后者以鲲鹏道法躲开。
而西门这一剑，则是没有任何的轨迹可言，即便身怀鲲鹏道法这类的稀世传承，也是避无可避。
一个有迹可循，一个无迹可循，说来简单，实际上就是天差地远，不夸张讲，那是犹如天堑鸿沟一般的巨大差距。
“这一剑，我避不开，无论如何都避不开。”
楚天双目震撼，脸色却微微发白。
因为他发现，他虽然身负鲲鹏道法这等绝学，也根本避不开这可怕的一剑。
不但现在避不开，就算修为更进一步抵达因果之境，也没可能避得开。
自他参悟鲲鹏道法时，几度从因果圣者的追查中脱身，难免有些飘飘然，但面对西门这一剑，仿佛遇到了天然的克星，觉得避无可避。
因此，虽说西门只是信手挥洒，但楚天却知道，这一剑无论斩向何方，都一定会中的。
果然，那道剑斩在斩出十米距离后，那道通往十八层天地的空间门户再度出现在剑斩的前方。
月光般的剑斩命中紧紧关闭着的空间门户。
空间门户微微一颤，就在其支离破碎的前夕，其后方似是出现一座杯状奇山，山壁剥落而下，黑暗圣杯浮现而出，恐怖的威能从其上源源不断蔓延开来。
竟是黑暗圣杯的投影。
黑暗圣杯中邪灵浮现，凶狠霸道的咆哮，全力维护那道空间门户。
这次的投影要比楚天先前所见强大太多。
他这才知道，他先前所见不过冰山一角罢了，他现在掌握了天命第四图，战力勉强媲美一般因果层次，能够粉碎先前的投影，却是拿眼下的投影毫无办法。
邪灵浮现的同时，那道空间门户竟是迎风暴涨，仿佛化作不可跨越的崔巍山岳，横亘在众人的面前，顽强的将通往第十八层的去路阻拦。
这座崔巍山岳般庞大的空间门户足足数万丈高，宛如一座不可摧毁的壁垒，又像是一个气焰嚣张，张牙舞爪的怪兽。
在其面前，下方的西门就若同蝼蚁一般渺小。
然而，如蝼蚁一般渺小的西门神色依然冷峻，并没有再出一剑的打算，黑漆漆的眸子平淡的盯着前方，似是将硕大无朋的空间门视若无物。
接连不断的咔嚓声响起，令人牙酸。
一道道裂缝在庞大空间门上蔓延开来。
如蛛网一般弥补。
比蛛网还密集不知多少倍。
而后轰然一声巨响。
那道空间门户便是彻底粉碎。
不得不露出后方通往第十八层的空间通道。
黑暗渐渐散去，通道后面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风景。
虽然隐隐约约，但隔着空间通道，也能感应到那一边的黑暗和邪恶。
仿佛这世间一切黑暗和邪恶的最终源头。
彼处自然便是黑暗魔渊第十八层了。
西门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这片天地，进入黑暗魔渊第十八层了。
而这时。
第十七层的天地间，才是发出一声声欢呼。
“西门剑圣，竟然斩杀两大天魔圣，我的天，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灭，烬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的确已经消失在这片天地间，陨落在西门前辈的手下。”
“诛杀两大天魔圣，这不单单是西门大人的荣耀，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荣耀。经今日一役，剑圣西门之名，将响彻整座圣武大陆。”
“西门前辈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对，接下来就是我辈的责任，若什么都不做，又与废物有什么区别。”
“时不我待，今日便是剿灭魔族，将黑暗魔渊这罪恶之地连根拔起之时。”
“剿灭魔族，剿灭魔族。”
“铲除黑暗魔渊。”
一声声呼喝声越来越大，犹如在向大陆诸圣请愿一般。
注意到这一幕，各族诸圣也是不由意动。
黑暗魔渊的支柱便是五大天魔圣。
其中巫前几年已然陨落，灭和烬今日灭于锋芒无匹的西门之手，剩下的两位天魔圣，自有龙神凤祖负责牵制。
先前西门沿途斩杀魔族无数，三位因果大能陨落，士气必然大降。
若他们随着西门剑圣征战黑暗魔渊第十八层，若没有意外发生，有八九成的把握将魔族这一大陆公敌连根拔起。
一时间，便有不少顶尖势力，圣者离开这片天地，经过空间通道前往第十八层。
第一批人进入，很快便有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递过来，就是第十八层的黑暗力量并不如想象中一般浓郁，甚至比第十七层还要稀薄，只要修为达到法相后期，便有资格在其中历练。
这个时候，还在此间历练的，自然都有这个修为。
也就是说，大家都能进入黑暗魔渊第十八层，为今夜剿灭魔族增添自己的辉煌一笔。
剿灭魔族，铲除黑暗魔渊这一存续万年的毒瘤，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啊。
于是，各族群的强者纷纷兴奋起来，由诸圣带头，一支支队伍士气高昂的进入黑暗魔渊，陪西门剑圣一道除魔卫道、建功立业。
绝大多数人都进入第十八层。
只有过于谨慎的人留了下来。
当然，但凡留下来的人，都遭到同伴们的些许耻笑。
短时间内，便有一半人离开。
乾人龙神色振奋，熊熊圣息升腾而起，宛如火炉一般，一震衣袖，面向神族诸多强者，慷慨道：“诸位，西门兄今日立下奇功，一举歼灭两大天魔圣，并知道黑暗魔渊核心，本王意欲助其一臂之力，你们意下如何？”
一道道响应声接连起伏的响起。
红龙也是豪爽笑道：“天魔圣都灭了两位，魔族实力重创是，剩下的无非土鸡瓦狗，若我等连剩下的土鸡瓦狗都不敢对付，那还留在此间作甚，莫如回家找妈妈吃奶。”
神族诸圣深知其为人，此时这般粗鄙之语听上去却格外入耳，纷纷笑着应承。
红龙向楚天笑道：“楚天小友，不用说，这种场合，也绝对少不了你，我猜的没错吧。”
楚天一笑，正打算应承下来，忽然脸色一变。
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极为不祥的征兆。
感到从灵魂深处发出一阵阵战栗，甚至都有了窒息感。
这是轮回天心诀的感应。
虽说他先前已有过数次感应，但从来就没有一次如今日一般强烈。
这次的强烈程度，是先前的千万倍。
“怎么会这样？”
楚天俊脸惨白。
他本能的觉得，如果他应承下来，今夜前去黑暗魔渊第十八层，恐怕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