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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全文阅读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苗疆道事txt下载     苗疆道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结局:嘴唇很软,泪水很咸

    readx;世界毁灭了么?

    没有。

    那么我死了么?

    依旧没有,当我从无尽的黑暗中缓缓苏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皆是疼痛,身上仿佛有万般重量在累积,而我就如同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一动也不能动。

    意识的回复是迟缓而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被压在这地底之下。

    在此之前,我与天王左使王新鉴,决战于巫山之巅。

    在还没有出发之前,我一前行,将自己所有的信心和境界都给提升到了致,满以为魔功大成的我,绝对能够与那传说一较高下。

    因为在此之前,我曾经与白云观的海常真人交过手,战而胜之,又将曾经让人恐惧的天山神池宫教谕大长老给斩落于剑下。

    累累战功,是我胆敢挑战王新鉴的基础。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新鉴之所以能够纵横江湖这么多的岁月,成为不朽传奇,实在是因为他过于强大,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即便是我师父,也不能。

    当交战到了致的时候,王新鉴还给我一一亮出了他的底牌来。

    首先,他是一个已经觉醒了雨师意志的男人,而且那天王增玉功修行到了大圆满的境界,就算是饮血寒光剑这般的究魔兵。也不能伤他分毫,要不是我粉碎了王红旗赠予的龙意,将剑上的龙气磅礴而出,甚至都不能伤得到他。

    其次,他还将许多曾经与自己一般的魔将,都炼制成了阴灵,供自己驱策。并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

    从这一点上来说,王新鉴就仿佛站立在了不败之地。

    即便是我,也依旧不能击败他。

    不过所幸的一点。是我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像与弥勒龙老雪一样,将这个强大到让人战栗的男人头颅斩下,而是将希望寄托于秦魔赠予我的九龙青铜罐之上。

    这里面,蕴含着来自无尽天空之上的恐怖力量。

    神光笼罩之下,就算是王新鉴与我这样站立在世界之巅的人物,都不能幸免。

    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当初秦伯执意将这九龙青铜罐交到我的手中,就有些蹊跷,不谈里面那能够引爆万物的恐怖能量,就这九龙青铜罐。我事后打听得知,那也是龙虎山曾经的顶级珍宝之一,并非凡物。

    他为什么就舍得放在我的手上?

    我并不想去猜秦伯这个曾经与我生死与共过的朋友,但是有的事情,真的经不起想象,细思恐,越想越害怕。

    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的神奇,倘若没有黄山龙蟒之时智饭和尚的自私,我就不可能追到东南亚去;倘若在东南亚没遇到依韵公和秦伯,以及那从血池之中浮出的虚空之眼,我就不可能得到这九龙青铜罐;而倘若这玩意没有落到我的手上,或许这一次巫山之巅的决战,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王新鉴到底死了没有?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而且或许,我此刻其实已经死去了……

    浑身无力,甚至连呼吸都艰难无比,我感觉天地之间一片黑暗,没有想多,就又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以为自己死去了的时候,突然间胸口处的沉重仿佛一轻,紧接着我听到了欢呼声。

    这些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又仿佛在天边,我只以为是修罗地狱的幻觉,根本就没有睁开眼,但却感觉这些声响,是那般的熟悉,仿佛融入了我的生命里一样。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感觉干涸无比的嘴唇突然变得湿润,冰冷的水在嘴边晃悠。

    我抿了两口,感觉精神似乎恢复了一点儿,这才勉力睁开眼睛,入目处,是小白狐儿那一张哭得花容惨淡的小脸;再接着,我瞧见张励耘布鱼林齐鸣董仲明白合朱雪婷等人都围在了我的旁边,一张张激动无比的脸在我的眼中晃来晃去。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半句话,就又晕死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心中却是无比的安定。

    妈的,我居然真的还活着。

    我再一次醒来,是十天之后,在山城渝都一家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后来我才知道,当天的决战导致山体崩塌,整个乌云顶垮塌了大半,还导致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与此同时发生的,是一场蔓延了天两夜的森林大火。

    这场战斗震惊了知道内幕的人,没有人能想到光凭着两个人,居然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来。

    在外围警戒的七剑赶往现场,与邪灵教的人打过照面,双方当场发生了冲突,不过好在我们之前的安排,使得七剑并没有吃亏。

    邪灵教不敌我方的人多势众,突围而去,不过据说有人瞧见了那帮人拼死掩护着一个浑身残破的家伙。

    有人推测那人是王新鉴。

    让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赵承风的特勤组居然在最混乱的时候也出现了,并且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清理收尾的工作。

    他这是在**裸地抢功劳,不过七剑却并没有多争斗的心思。

    因为他们最关心的人,被埋在了坍塌的山石下面了。

    望着那一大片的废墟,赵承风劝大家节哀顺变,不要枉费气力了,不过七剑和匆匆赶到的王朋则坚持要进行挖掘工作,凭着羽麒麟母玉的定位,一连挖了两天,方才找到蜷缩在一处落石间隙的我。

    当时的我也是命大,倘若是位置稍微偏上一点点,恐怕就真的只是一滩肉糜了。

    死里逃生的我其实也并非那么幸运,尽管九龙青铜罐之中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并没有将魔体大成的我给杀死,但也将我全身的经络都给予了无情的摧毁。

    此刻的我,简直比一个刚走的娃娃还不如。

    这结果,不知道是有几家欢笑几家愁,然而躺在病床上的我,面对着小白狐儿布鱼等人的关切目光,却表现得十分坦然。

    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多少也饶了我一条性命,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我在山城渝都待了半个多月,能够下床,借助着拐杖行走,就立即被安排飞往了京都的一家专业医院接受康复性治疗,大概有两个多月的样,某一天夜里,门被推开,最先出现的是一个铮亮的光头,我抬头看去,却正是“出差”多日的王总局。

    与上一次见他相比,王总局整个人的气色差了许多,不过瞧见我的时候,目光更是黯淡。

    这一位不但是我的领导,而且还是一直关心和照料我的前辈,我不敢托大,勉强露出了笑容,对他说道:“王总,你来了?”

    王总局坐在我床头的凳上,掏出一包五块钱的香烟,抽出一根来,问我要不要?

    我摇头,指着自己的肺部说道:“这里受不了。”

    我这般说着,他却不管让我这个病人吸二手烟是否合适,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部翻滚几圈之后,缓缓吐出来。

    他的身体似乎也不好,给这烟呛得直咳嗽,搞得我这个病人都不得不伸手过去,帮他拍了拍,等他气顺了之后,方才苦笑着说道:“您这是干嘛啊?”

    王总局将烟给掐灭,抹着湿润的眼角说道:“抽一口就少一口了……”

    说完,他朝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刚刚‘出来’,听到消息就直接过来了,小陈,你真的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刮目相看啊——连王新鉴那老王八,你都敢惹,而且还把他给掀翻倒地了……”

    我苦笑道:“当时也是脑发晕了,现在回想起来,还一直后怕。”

    王总局摇头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知道这件事情,老阎那边也有一部分原因;不过没事,我跟家里面的几个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指着自己的鼻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差不多也是废人一个,局里面的职务,估计是胜任不了了,那里,有张励耘和林齐鸣在弄,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不然就把张励耘给提上来吧?”

    王总局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让张励耘代理是没问题,但扶正,却还欠一点儿意思,还是由你镇着。至于你刚才的问题……”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巧而通透的羊脂玉瓶,对我说道:“这里有两滴龙涎液,你拿着,潜修几年,问题倒不大。”

    我吃惊地说道:“这怎么能行?”

    王总局不容我拒绝,一把塞在了我的手上,对我说道:“我能支配的权限,只有一滴,另外一滴是找黄老邪那老东西凑的——那家伙平日里抠门得很,听说是你,没想到却也痛快……”

    王总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给了龙涎液,也不再逗留,匆匆而去。

    又过了一晚,睡梦中的我感觉到有人在我床头哭泣,睁开眼睛,竟然是小颜师妹,她瞧见我醒了过来,一下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没有说话,泪水一下就润湿了我的肩头。

    我一直紧绷着的心里,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捧起那张我魂牵梦萦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嘴唇很软,泪水很咸……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苗疆道事

    readx;每天早上五点半,伴随着公鸡的第一声打鸣,我便醒了过来,巡视我的领地。

    距离上一次与萧克明陆左在大敦子镇的小火锅店里喝酒聊天,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我的鸡场依旧在,又多了几万羽,不过我却已经另外换了一个地方。

    之所以换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在2013年清明节之后,某一天里,陆左寄养在我养鸡场里的那个蛋,不翼而飞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缘由,好端端的一个蛋,就这般不见了,而当时负责守在我养鸡场里看管的陆小夭却并没有及时发现,以至于后来朵朵与自己的好姐姐大吵了一架,最后陆小夭服气出走,不知所踪。

    当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她去了哪儿。

    当时陆左并不在家。

    他应邀去了东海边的一个地方,听说是萧克明约的他,鬼鬼祟祟的,甚至连朵朵和陆小夭都没有带上,要不是我知道当了茅山掌教的萧克明不但和茅山的陶陶订了婚,而且还改邪归正,不再涉足风月场所,还以为两个人去嗨皮了呢。

    当然,东官出事了之后,全国严打,他们两个,估计也不敢乱来。

    这事儿倘若是要被抓了,他们的大师兄,未必会救他们。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此时的黑手双城陈志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陈志程了,正因为如此,我方才会觉得这样的他,更过于棘手,已经完成能够成为一个称得上强大的对手了。

    养鸡场失窃案之后,我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多做解释,直接离开了大敦子镇,前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操旧业,重建鸡场。

    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我将讲述黑手双城陈志程一生传奇的故事也逐渐写了出来。

    因为某些缘故的关系,我只写了一半,

    另外一半,是因为黑手双城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是我这两年一直在探寻的东西,只可惜无论是从萧克明,还是陆左,又或者林齐鸣那里,都得不到任何的信息,而当我搬离了大敦子镇之后,又失去了这些渠道,

    写作是我的爱好,不过倘若说弄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写着玩玩,倒也不尽然。

    事实上,自从神农天坑那件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这两年来一直显得十分沉默仿佛睡着了猛虎一般的黑手双城,其实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从美生中华会和兰德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可以得到印证。

    这种迹象,是从黑手双城在巫山之顶与天王左使决战之后,他病卧床榻的那两年,开始出现的,尽管那一次决战少不了我的穿针引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交战的双方居然都没有死。

    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王新鉴横行一世,无论是对我,还是别人,都是掣肘多多,巫山一战之后,他虽然活了来,但是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这我能够预计得到,但是没想到原本宛如废人一般的黑手双城,居然没两年又活蹦乱跳了,尽管近年来他很少有亲自出手,即便出手,也只表现出一流高手的模样,但是我却知道,他远比巫山一战之前,更加恐怖。

    当一个男人有了心机和城府,那就已经很恐怖的,而如果是黑手双城,那就更让人惧怕了。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甚至在想,此时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经入魔了?

    尽管蚩尤并不是以心机擅长,但是它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人类的手上?

    以前的陈志程无论是手段还是为人,都是让人敬仰和仰慕的,但此时此刻的陈志程,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懂,唯一能够压住他的两个人,前茅山掌教真人陶晋鸿化身成为了天山之灵,汇入了地仙界,而传奇红匪王红旗则已然只身跳入了龙脉之内,维护安定。

    这两人的离去,使得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压得住他魔性的人。

    就算是黄天望,也不行了。

    当的江湖,陈志程与王新鉴决战巫山之巅,那一次的大战,算是对整个业内的一次洗牌,随后就是最近一次的天山大战,也同样是洗刷一切,整个江湖仿佛倒退了几十年,瞬间就平静了来。

    然而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时间从来如此,这一点,从来都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

    斗争依旧存在,而且还会意志继续……

    我在稿纸上写最后一行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作为我对于那个可敬对手前半生的评价。

    笔落于此,我望着烈日灼灼的窗外,秋水穿过消毒鸡舍,一路缓步走来,到了窗外,他隔着窗子递给了我一个文档袋,对我说道:“老板,你交代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

    我接过来,扯开白线,将里面的文件给倒出来。

    一大堆的文档上面,有一张坚毅而又张扬的脸,我抬头看了一眼秋水,他说道:“最近江湖上名头最盛的,也就是他了。”

    我点头,将照片移开,露出了面的一排字来——陆言,晋平县大敦子镇亮司村人……

    陆言啊……

    我闭上眼睛,说起来,这家伙,跟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儿亲戚关系呢,没想到,我们陆家,还真的是人才辈出。

卷尾语:絮絮叨叨的一堆话儿 苗疆道事

    readx;自今日起,苗疆道事进入一个阶段性的完结过程,因为后续还会每隔一段时间,放出努尔小观音王朋虎皮猫大人北疆王林豪七剑“张励耘林齐鸣小白狐儿布鱼董仲明白合朱雪婷”等人的番外集,所以本章也就不能算是完本感言了。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作为一个阶段性的完结,我都特别想跟你们分享我的心情和感受。

    在2014年6月8日22:23的时候,这样一个学生结束高考的特殊日子,小佛来到了第一章,开启了《苗疆道事》的篇章,也算是正式了。

    当天,好多兄弟从四面八方闻讯而来捧场,无数的评论点击投票和鼓励,让小佛忐忑的心中顿时就觉得无比温暖。

    这是那种朋友的感觉。

    就如同前两个月,苗疆的书友无悔一生散人和狐狸过来找我玩儿,素未蒙面的几个人,在一起喝大酒的感觉一般。

    我很幸运,因为认识了你们这些朋友。

    在这里,同时也要感谢许多人,比如我的总编一叶漂洋过海,尽管《苗疆道事》属于慢热型的文章,前期开头并不算紧凑,但是他依旧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甚至连龙套出场就挂掉的情况,还不断给与我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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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精神,让我实在很感动,早知道他人这么好,那个龙套就不写挂了,多活几天也好。

    除此之外,还得感谢我的好基友抚琴的人,有一段时间总是陪我一起拼字,以及在许许多多的作者朋友,很多人知名不具,因为如果写来,就实在是排不完了。

    感谢你们每一个作者对我的鼓励和支持,也感激工作人员和编辑,如果还有机会举行年会,我们再把酒言欢。

    上面是感谢,然后谈一谈我个人的事情。

    2014年是一个很特殊的一年,这一年,小佛辞去了工作,开始了一个专职作者的过程,其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坷,比如跟朋友一起做的生意失败拉,比如各种各样的事故,不过那都不说了,我们说一些好的,那就是在去年苗疆蛊事出版了,并且在去年八月份,小佛在上海举办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个签售会,认识了上海附近的一大帮朋友,跟四月依韵他们面基,然后就是苗疆蛊事的影视进入立项阶段,尽管一直在跟总局不断斗争,不过还是朝着一个好的方向走去。

    写苗疆道事的这一年多,我们的书创造了很多个奇迹,不但长期霸占了的金砖榜单,而且各项指标也一直排在前列,这些成绩,除了我自己的努力,最大的,其实都是你们给的。

    没有你们,小佛什么也不是。

    不过小佛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喜欢多说话,只喜欢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在文字里面,这一年多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佛基本上都保持着一种高频率更新的状态。

    这种速度绝对超过了蛊事时期,几乎每天都在加更,这使得不加更,变成了一种偶尔状况。

    这个坚持,就是我对你们的回报。

    苗疆道事写到一半的时候,今年三月,小佛的女儿终于降生了,这是一个十分疲懒的小屁孩子,预产期超过了两个多星期,打了三天催产针,都还不肯出来,最后剖出来一看,我擦咧,八斤一两。

    真肥……

    在此之前,我曾经想过很多个名字,为了证明自己有文化,我还特意弄了一本康熙字典,想要好好弄一弄,然而当我瞧见这小家伙的小鼻子小眼睛的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朵朵么?

    于是,小佛家的闺女,名字就叫做陆朵,这个呜呜哇哇的小屁孩子,从此走进了小佛的生活里来。

    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不仅仅是因为朵朵这个名字,在我心中占据着很重的分量,也是想让关注小佛这么多年的读者朋友们也能够感受到我的那一份心情。

    你们都是朵朵的干爹干妈。

    当然,这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小佛也应该更加努力,一是为了回报大家的关心,二是给朵朵挣点儿奶粉钱啥的。

    说完这些琐碎的事情,小佛再讲一讲《苗疆道事》本身。

    事实上,在一开始的时候,小佛其实是想换一个类型,讲另外一个些列的故事,调节一些自己的心情。

    不过这个决定,遭到了一叶的反对,他告诉我,苗疆蛊事的成功,并不代表着以后的成功,你在写完苗疆蛊事之后,应该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要讲出来,为什么要把它给憋着呢?

    于是就有了苗疆道事,有了黑手双城。

    一开始的时候,我有点儿想得太过于简单,觉得像黑手双城这样一个有魅力的人物,实在是好写得很,然而写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有些后悔了。

    是的,有着苗疆蛊事这么一个大部头的珠玉在前,想要写好一个前传,实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衔接。

    什么是衔接?既然是苗疆三部曲,那么彼此的世界就应该是想通的,无论是人物,还是事件情节,这些都应该能够联系到一切,而且不能有错误。这件事情简直是难为死我了,你们要知道,苗疆蛊事长达四百多万字的篇幅,里面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伏笔,都需要和苗疆道事牵连起来,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你们知道么?

    所幸小佛因为对于苗疆的热爱,使得对这里的每一个人物,都印入了脑海里,这才不至于那么吃力。

    除了全场的把控,还有不断反复的阅读,笔记和人物列表,这些都是一件能够把人逼疯了的事情。

    所幸的一点事,大体上,小佛是完成了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苗疆道事和苗疆蛊事,各为独立的故事,然而又彼此牵连,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小佛不但展示出了整个大时代的人情面貌,而且还将各种人物之间的关系给圆润了起来,几乎都没有什么大体的错误,细节方面,也能够严丝合缝的连接上来。

    这就是系列作品的魅力。

    因为它就是一整个世界。

    说着说着,就有点骄傲了,当然,不管怎么讲,都会有人给我指出不足之处,前天还有一个人在qq上给我抬杠,跟我争论三十三天之上的事情,说望月张天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三十三天我都还没有写,你就确定张天师他们知道,我也是没办法解释。

    很多朋友提出来的意见,其实我都可以给他解释,不过我大部分时间还是选择了沉默,这是我学会的新技能,有的时候,争辩一万回,不如沉默。

    书里见。

    很简单的话语,一个男人,选择沉默,比选择争辩要难得多,不过却也能够修养心性。

    苗疆道事到今天为之,算是一个阶段性的小结了,以后会不定期的更新相关的人物番外,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补偿第一人称视角的遗憾,因为有很多东西,不能够一一展现出来,特别是想黑手双城一样的人物,他的世界,跟陆左这种家长里短是不一样的,他站的很高,想得很远,所以必然会有一些事情照顾不到。

    这个没办法,所以我会通过这种番外来弥补。

    当然,vip部分的章节已经更新完毕了,以后即便是有,也都是免费的,这个大家放心,小佛节操满满。

    那么,需要说再见么?

    不需要的,为了对我期待满满的大家,为了给俺家朵朵挣点奶粉钱,为了那沉沉的房贷,小佛依旧会呕心沥血,加油开工的,新书依旧会在是一个已经在我肚子里面转了一年多的故事,它很有意思,都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套用一句好基友抚琴的人的一句话,这本书,是写给我女儿的。

    它一定很好看,相信我。

    新书正在磨合期,跟一叶磨了好几稿,尽量做到最好,到时候能够奉献给大家一个不错的开局。

    我会尽快,尽快跟大家见面,相信我。

    关于新书的消息,大家可以关注我的新浪微博“南无袈裟理科佛”,也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平台“南无袈裟理科佛”,或者你可以直接加我的qq:2865460817,查看我的空间。

    不过加过的人应该知道,小佛一般不聊天,如果发信息我不回复,这个请理解。

    好了,之前写完苗疆蛊事,写完本感言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是因为感觉会失去很多的朋友,然而现在不会,因为小佛只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小假,接着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放心,我一直都在,在等着你们。

    也放心,苗疆的世界,一直会延续,正如“养鸡专业户”所言,还有更多更精彩的故事,在等着你们呢……

    好了,啰啰嗦嗦一大堆,不讲了,在此鞠躬,谢谢。

    等我回来哦。

    对了,这里还得向所有给小佛捧过玉佩以上但没有冠名加更的读者朋友们道一个歉,尽管天天加更,不过还是可能没有补上,之前唐风有给你们要过通讯地址,小佛这里特别做了一个神秘礼物,到时候会寄给您,也算是给诸位的一个小小补偿吧,请期待惊喜。

萧关逢候吏,都护在燕然 苗疆道事

    readx;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几羽火鸦飞过,叫声嘎嘎,凄厉而惨绝,仿佛在祭奠它们曾经逝去的主人。

    苍穹之。大地一片昏沉,白昼对于这一片贫瘠而又暴烈的土地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不过在黑龙死亡山谷后面的一片野地里,茂密的参天树林之,却是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浮动,如同有人从灰蒙蒙的苍穹之上俯瞰,就会发现整个苍茫大地,就这一点,充斥光明。

    光明,是此地一切生物对于美好的具体感受。

    有光,就有憧憬。

    在一大片的茂密林子里,有一颗长得格外突出,高大百米,而在它顶尖处那宽阔的叶子上。则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不过并不邋遢,简单的蓝色土布褂衫之,是结实得宛如岩石的坚硬肌肉,浓密的胡子后面,是一张削瘦而坚毅的方脸,一双宛如鹰般的眼睛微微眯着,眺望远方。

    他在这里端坐,已经有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仿佛他就是这一片林子孕育而出的精灵一般。

    他当然不是这林子的精灵,他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不过,他是这片林子那些精灵的保护神。

    他来自一个叫做“苗疆”的地方。几乎没有见过晴日的精灵们。听那个大大咧咧的明白哥说过。那是一个有黑夜白昼有春夏秋冬的美丽地方,那里有随便撒点种子就能够种出粮食的肥沃土地,那里不会有各种各样凶恶的猛兽,因为这些猛兽都被关进一个叫做“动物园”的地方,那里的人虽然贫穷,但是心怀理想,除了疾病,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够安然终老……摆渡看新节

    总之,那是一个所有树林精灵所为之憧憬和向往的天堂,只可惜听那个漂亮的观音小娘娘说,那里并不适合它们的体质。

    倘若阳光太足,林子里的精灵们就会被照得飞灰湮灭。

    毕竟,生于斯长于斯的它们,吸收了这个世界太多的负能量,终究不能远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明又亮,亮又明,忽然间一道身影腾空而起,踏着树林的顶端而过,一路来到了这男人的跟前来。

    男人一直静坐,等待对方接近身前五米的距离时,方才平静地睁开了眼睛来,微笑而言道:“大明白,什么事?”

    唇微动,他说得却是腹语。

    来人却是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鲁的壮汉,光着上身,露出油光泽亮的胸膛来,而他的手上,则抓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精灵,这精灵乃草木孕育而生,长着一颗洋葱头,脑袋大,身子小,有点儿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十分可笑。

    瞧见这小精灵,男人也点了点头。

    他一脸胡子看着凶悍,但是露出微微笑容来的时候,却平添了许多温暖。

    张大明白抹了额头的汗水,说道:“没事,就是楚楚瞧见你过了这么多天,一动不动,怕你得痔疮,让我叫你去吃点儿东西呢。”

    这朋友说话古怪,男人也没有办法,缓缓站起来,双手一伸,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而那个被张大明白抓在手上的小精灵顿时就是一哆嗦,慌忙藏在他的身后去。

    这小东西如此胆小,弄得张大明白一肚子火,气呼呼地骂道:“洋葱头,这是你梁大爷,怕甚呢?这么胆小,以后要是碰到双头狼这些,你可不就临阵脱逃了?”

    那洋葱头吐了粉红色的舌头,嘻嘻笑道:“双头狼哪里有俺们梁大爷厉害?”

    张大明白叹了一口气,对那男人说道:“梁老大,说句实话,我们这一伙人里面,就你的进步最快,以前小观音我看着高高在上,一不小心,你现在可比她那天人之资更加强厉害了,恐怕连我那大师兄,都不一定如你呢……”

    男人摇头说道:“不,你不懂,志程与你我都不一样,所以永远都不要以他以前的修为,去猜度他的未来……”

    张大明白耸肩说道:“唉,要是我大师兄没有弄丢那天龙真火珠,说不定咱没事还可以串门呢。”

    男人平静地说道:“生死天定,聚散有缘,既然上天让我们无法见面,冥冥之中,只有注定,而倘若缘未尽,自有相见的一天,所以,你不要执着于眼……”

    张大明白苦着脸说道:“天啊,你说话怎么跟小观音一个德性啊,我受不了了!”

    男人笑了,点头说道:“好了,我不说教,去吧——最后说一句,你这些年来,境界一直没有突破,并非积累不够,而是因为心境太过于急躁。心急了,就会有东西遮住你的双眼,让你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话未说完,张大明白便带着他的小徒弟洋葱头飞身跃开了去。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苦笑。

    他自然明白这位兄弟的脾气和秉性,也知道他修行的烈阳掌想来都是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然而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孤阳不长,如果不懂得回旋之道,或许这把好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危机,是每一分钟都会存在着的……

    从树林顶端腾空而落,到了半层的时候,就能够瞧见许许多多附着在树上的小屋子,一直落到红色的土地之上。

    树林与树林之间的间隙,种着许许多多的草木和藤条,分门别类,这些的根茎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而落到地之后,就会瞧见许许多多在林间不断飞跃的小精灵。

    这些小东西是男人和他的伙伴们所要守护的人,它们善良,乖巧,善于种植和治病,但就是不懂得战斗,逆来顺受,在此之前,属于食物链的最底层。

    其实它们拥有很强大的潜力,身体里甚至有天人的血脉,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觉醒而已。

    这些小东西在男人和他朋友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们。

    这,就是他留来,和朋友们一起守护的原因。

    真正的男人,只为一诺。

    誓言,比生命更加重要。

    除了这些跃来跃去的小东西,还有人在树林中走,瞧见他的时候,都纷纷点头,恭敬地叫道:“梁老大……”

    当然,也有放不开的人,会叫他以前的职务“梁组长”,不过每当碰到这样的事情时,他都会含笑温言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在这儿,没有什么组长,叫我努尔就好。”

    通常这个时候,那人就会顺着话儿点头,说“努尔哥”,也有叫“梁老大”的,不过终究有一些人太过于拘谨,又摄于男人的威严,不敢太过于亲热。

    他们都是在几年前一场被命名为“兴凯湖落龙”的事件中,误入此境的武警军人或者有关部门人员,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赶上回程,被男人和他的朋友从各种各样的地方给救到了这里来的。

    当然,还有的人却没有这般幸运,在找到之前,就已经进了那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猛兽肚子里。

    命运,就是这般不公平。

    男人缓步而走,让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了森林的气息之中,一路来到了中心一处最大的树屋里,跨门而入,里面却是坐着两个女人。

    一个永远都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一个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的明艳女子。

    前者已经成为了森林部落的图腾女神,负责对这些小人儿的教化,以及潜力启发,让它们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之中,能够尽快地成长起来,而后者,则永远都是一个沉浸在这个世界里的女人。

    那是一个需要用爱情拯救的女人,她曾经告诉过小观音,说她这辈子,就爱过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他是天上的月亮,神秘而辽阔,却从来触及不到;而另外一个男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前面那人比肩的奇男子,而且伸一伸手,似乎还能够摸到……

    只可惜,那个男人的心,她永远也得不到。

    楚楚是一只荆棘鸟,一直都在寻找着自己所想要的幸福,然而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希望那幸福即便是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扎进去,流着血泪,放声歌唱。

    可惜,没有人……

    男人刚刚进入树屋,张大明白就匆匆赶了过来,餐桌上面的食物不多,都是一些植物的根茎之类的,并无血食,他吃得不甚痛快,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待着。

    因为今天,几个人要聚在一起,开一个小会。

    一个关于除了林楚楚之外所有人的朋友的消息,让小观音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毋庸置疑,因为它是来自于男人的师父蛇婆婆。

    他们的朋友叫做陈志程。

    他是张大明白的大师兄,是努尔一生的兄弟,是小观音的陈二哥,是他们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而如今,那个男人,现在可能遇见了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危险……

    这一顿饭是在沉默之中度过的,安安静静地吃完之后,男人站了起来,缓步踱到了门口,望着莽莽林海,平静地说道:“小观音,我得去一趟,你能帮我守住这一块儿地方么?”

    小观音点头说道:“洛眼族已经有超过二十多人觉醒了,只要不是深渊霸主这样的,应该都没有问题。”

    男人又看了张大明白一眼,问道:“你跟我回去不?”

    张大明白意识地望了旁边的林楚楚一眼,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才不去呢,听说茅山已经由萧克明那小子做主了,我跟他又不熟!”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多讲,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伸出了手。

    森林的深处,突然一震,紧接着一根碧绿如洗的棒子,从大地的最深处陡然飞了出来,而与这棍子一起的,是十来个与这男人一般模样的绿色小人儿。

    男人腾空一跃,双手抓住了那一根碧绿色的棍子,紧接着猛然朝后一扬。

    然后一棍,向前劈落。

    在棍子扬起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的炁场都为之扭曲,紧接着恐怖的漩涡在他的棍尖凝结,再然后,当棍子劈到了某一个点上的时候,一道奇异的裂缝,被那强大的力量给活生生地挤了出来。

    男人凭空而行,一步跨入其中。

    他离开之后,森林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留一大堆震撼莫名的人们,刚才还不愿意离去的张大明白惊讶地张开嘴巴,大声叫道:“破碎虚空?这就是破碎虚空,我他妈的没看错吧?”

    旁边的林楚楚双眼迷离地瞧着那个破空而去的男子,而小观音则平静地朗诵了一首诗。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吏,都护在燕然。

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姓王 苗疆道事

    readx;同样的林子,不同的树屋。

    两个女人坐在窗檐边,眺望远方的林子,在东边的尽头,有传来猛兽的吟啸声,直穿云霄之上,然而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恐慌。

    因为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所有的生物都在忙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繁衍后代。

    充斥在整个世界之中的厮杀愤恨弱肉强食,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穿梭在林子之间的风,都是那么的柔软。

    林楚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颦一笑,不知道让多少男人垂涎,不过她却显得十分落寂地托着香腮,轻声叹道:“小观音,你说梁大哥都走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一个消息啊?”

    旁边的小观音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不管是刚刚来到这儿,还是已然成为了无数人位置仰望的信仰图腾,都是如此,平日里在外人的眼中,这位小姑娘就如同神灵一般,无所不能,然而只有在原来的四人组里,她才会显现出天真可爱的本性来。

    听到楚楚的话语,小观音狭促地眨了眨眼睛,冲着她笑道:“怎么,想你家努尔大哥了啊?”

    楚楚顿时就有些娇羞地说道:“什么啊,他又不是我家的……”

    小观音眨着眼说道:“时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些年来你对努尔大哥的心思,我又不是看不出来,说实话,你真的喜欢他,就直接跟他说呗,为什么要一直藏在心里?”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她说得直接,楚楚却低了头来,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她方才说道:“我我配不上梁大哥……”

    小观音叹道:“过去的事,都已经随风而去了,你若是一直沉浸于往事,又怎么可能把握住现在的幸福呢?楚楚,冥河一洗,转瞬之间,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你又何必执着?”

    楚楚低头,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神情有些黯淡。

    小观音见她心结难解,却也不催促,并不着急帮着解开,而是仰着头,微笑地说道:“不知道努尔大哥这次回去,是否会跟陈二哥打一架——哎,你说,他们两人若是真的打起来,你觉得谁会赢啊?”

    楚楚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梁大哥了,他有吞吐天地之气势,力拒群魔的威严,一棍子能够破开虚空,天底,有几人能如他这般?”

    小观音却摇头,平静地说道:“你觉得陈二哥不如他?”

    楚楚说道:“我也就那日在死亡之谷见过他一面,虽然当日他似乎还胜过梁大哥一筹,但我不相信此刻的他,能与梁大哥一战。”

    小观音笑了笑,也不反驳。

    人判断事情,总是会掺杂自己的情绪在里面的,楚楚自然希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努尔更强,正如她当日觉得自己的师兄弥勒能够战胜陈二哥一般。

    然而事实上呢?

    师兄最后也还是没有能够战胜他,不但这一世被斩杀,就连处心积虑重塑之身,也最终被他培育出来的陆左和萧克明灭掉了去。

    那个男人,远远要比大家看着的,更加神秘。

    小观音想得出神,而旁边的楚楚却有些意犹未尽,努尔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显得有些无所忌惮,搂着旁边的软妹子,楚楚问道:“小观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小观音嘴角一翘,对楚楚说道:“我在想啊,若是你跟努尔大哥走到了一起来,那么张大明白那憨货可怎么办呢?”

    她的话语说得楚楚一阵娇羞,挠着小观音的胳膊窝儿,低着头笑道:“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小观音一脸正经地说道:“怎么没关系,人大明白可是一直都喜欢你,谁都看得出来呢。”

    楚楚有点儿发愁了,捧着脸说道:“唉,这可该怎么办呢?”

    拒绝人这事儿,她这辈子做过没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但问题就在于张大明白不同,这个从茅山走出来的道士,为人豪爽热情,大大咧咧,这些年来跟她们一起相依为命,倘若是伤到了他的心,可真的是有点儿不好处理呢。

    情字一劫最伤人,这事儿倘若是处理不好,还真的让人遗憾。

    小观音瞧见她开始忧虑起这件事情来,不由得笑了,掐着对方如花的脸蛋说道:“小姐姐,你思春了啊……”

    楚楚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儿有些发烫,捂着脸说道:“难道你就没有?”

    小观音仰起头,点头说道:“自然没有。”

    楚楚捧着小观音那如花的小脸儿,看了又看,不由得有些可惜:“为什么呢,按理说不可能呢,难道在你心里,这世间就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入你的心里?”

    小观音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师哥,一个光着脑袋,曾经很爱笑的少年,那个少年的背影,一直充斥在她懵懂的心灵里。

    她曾经以为那就是爱,然而到了后来,她才知道并不是。

    当年黄河口一役,当他的口中说出那绝情的话语时,小观音心如死灰,离别人世,心中一点儿牵挂都没有了。

    凡尘俗世,不陪你走。

    从此之后,天涯独行。

    这是她自杀之时,心中所有的感受,不过所幸的事情是,这些年来,她其实一直都不孤独,有努尔张大明白和冥河漂来的林楚楚,这些并肩而战的朋友,以及那些她需要守护的人儿,才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灵支撑。

    然而,小观音真的不需要爱情么?

    重新睁开眼睛来,小观音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折扇来,递到了楚楚的手上。

    这折扇是林楚楚认识小观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瞧见,骨架是金属所制,上面镀了一层金,然后纹刻着重重罕见的符文,楚楚试图将那折扇打开,想瞧一眼扇面的模样,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打开来。

    别看林楚楚如此娇柔,但她能够在冥河之中而不死,又能够跟努尔小观音和张大明白这些人走在一起,自然是顶端厉害之人。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她打不开的折扇?

    没想到林楚楚越用劲儿,那折扇却越是纹丝不动,仿佛里面有什么力量,将其死死封印住了一般。

    小观音瞧见林楚楚脸憋得通红,微笑着将折扇拿了过来,轻轻一搓,啪,那折扇却是打开了来,露出一副宫装仕女图的扇面,林楚楚瞧了一眼,那画上的美人儿,跟小观音可有七八成相似。

    林楚楚指着扇子问道:“我为什么打不开它?”

    小观音眯着眼睛笑道:“我娘曾经告诉我,这世间能够打开这折扇的人,也就是打开我心扉的人;所以如果真的有人能够走入我的心中,那应该就是打开这个折扇的人吧?”

    楚楚不由得万般好奇起来,拉着小观音的手说道:“快告诉我,这世界除你之外,真的有人能够打开那折扇呢?”

    小观音摇头,说没有,一个也没有。

    楚楚望着那折扇上的宫装美女,越看越好看,问道:“小观音,这是你娘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小观音将折扇轻轻一扔,放开手,那折扇居然直接悬浮于半空中,而扇面上的美人儿,却仿佛透出了纸面,直接活过来了一般。

    她看了好久,这才缓缓地说道:“我以前也忘记了,后来才想起来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小观音不愿意多谈,楚楚也不勉强,不过女人终究还是有些八卦之心的,她拉着小观音的胳膊,不断摇晃道:“小观音,你不是精通推算卦术么,你自己有没有算过,到底谁是你的真命天子啊?”

    小观音的脸突然有些红,点了点头。

    这情况让楚楚十分激动,赶忙喊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啊?”

    小观音抿着嘴,过了好久,方才说道:“以前我推算的时候,总是不明了,也只是这几日,努尔大哥破开虚空之后,我才能够找到一点儿线索,今天夜里,我会再卜一卦,如果确定了是那人的话,再过三天,我想去看他一眼,验证。”

    楚楚兴奋地问道:“那人,我认识么?”

    小观音摇了摇头,目子变得无比地深邃起来,又过了好久,她才说了一句话:“那个人,姓王……“

番外季杂谈:小佛给大家唱一首歌

    小佛给大家唱一首歌,原唱是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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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枪响了---

    出事了---

    忙活了---

    鸡鸣狗盗(那个)仗势欺良

    草菅人命(那个)辱没上苍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谁来降妖捉怪

    骨碎筋连(那个)泣血荒野

    五谷杂粮身(那个)锄暴霸王胆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看我来降妖捉怪

    什么人浪荡在大街上----就混世魔王

    我将你降住在公堂上公堂上

    鸡鸣狗盗(那个)仗势欺良

    草菅人命(那个)辱没上苍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谁来降妖捉怪

    骨碎筋连(那个)泣血荒野

    五谷杂粮身(那个)锄暴霸王胆

    谁在光天化日下撒野

    看我来@降妖捉怪

    不是不报(那个)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声嘶力竭,演唱完毕,明天是鬼节,也是陆左的生日,作为强迫症的小佛,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么,让我们期待即将发生美好的事情吧。

    希望能够带给你们惊喜。

    ...

番外季:捉蛊记新章——传说中的隔壁老王 依旧是苗疆,不一样的精彩

    近年来随着国民收入增加,很多人都有了去旅游的想法,不过新闻里也爆出许多关于旅行团的负面报道,比如“女游客不愿骑马被殴打3分钟”“贵州西江千户苗寨景dian观众打架”,还有“九零后情侣曼谷失踪,女友被卖入妓寨”“赴韩旅游成新时尚,谨防快速整容变鬼陷阱”等等。︾︾dian︾小︾说,o

    乍一听,好多人连门都不敢出了,觉得外面太危险,还是家里最安全,其实如果正确引导的话,出去看看世界,开阔一下眼界,还是很好的。

    当然提醒大家一dian,那就是出门在外,即便是遇到不合理不妥当的事情,也不要当面ding撞,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证据,等有关部门来处理,如果不然,很有可能就会麻烦缠身。

    也有人觉得邪不胜正,理直气壮怕什么?那么我这里跟你讲一个小经历,看完之后,你或许会有别的想法。

    事情得从我们公司的一次旅游说起,本来我是不想去的,那段时间肚子一直不太舒服,一开始只以为是拉肚子,后来肿痛,去医务室开了几服药,准备趁着假期休养呢,但禁不住同宿舍好友阿贵的劝,最终还是抹不开脸皮,就跟着一起去了。

    结果公司报的旅行团,是最低价的那种,两天一夜的行程里,吃得是萝卜青菜豆腐,住的是两人一间的小旅馆,简直让人崩溃。

    说到景dian,除了不要钱的爬山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讲的。

    当然,这里说一句,不吹不黑,位于湘粤边境的莽山有着“第二西双版纳”和“南国天然树木园”之称,那儿的温泉旅馆和漂流都不错,如果有钱,自然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整个行程下来特别没意思,而且还有一dian特别让人讨厌,就是导游不断地带我们去当地的纪念品店买东西。

    当地其实没什么好买的,那些玉器店说是从云南运过来的翡翠啊宝石,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a货,所以买的人没几个,一路上导游就板着个脸,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不过碍于公司的协议,他也不好翻脸,只是总讲一些风凉话,难听得很。

    爬到莽山里面的一段路程时,一直没好脸色的导游突然又有劲了,把我们拉到了一个破庙前,带我们进去参观了一番。

    导游讲得天花乱坠,其实这庙真没什么好看的,并不算大,还破破烂烂,里面黑漆漆的,没什么香火的样子。

    正中是一个被香火熏得黑不拉几的泥土像,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鬼怪,眼睛的地方油黑漆亮,抹的油好像有些不一样,给人感觉怪怪的。

    我看了两眼,觉得心里莫名一阵慌,赶忙拜了拜,就出去了。

    结果一出来,导游又带着我们到旁边的棚子里,那是一个卖佛像挂坠手链的地方,几个中年妇女看着摊子,导游跟我们讲,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庙里住持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还有十块钱一把的香火,很便宜,让我们买dian去上香。

    我听了觉得搞笑,刚才那庙中间摆着的,根本就不是佛像,怎么又出来住持呢?

    我当时有dian尿急,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吵架,一堆人围成一团,我挤不进去,只好抓住一楼产线的组长王磊,问怎么回事。

    王磊告诉我,说是品质部的马全蛋跟人吵了起来,说这些都是骗人的,一开始是和导游吵,到后来,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穿黑袍子的男人,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两个人就掐起了架来。

    我一开始还想凑上前去,但一听说是马全蛋,就没有管了。

    品质部的马全蛋,他姐姐是我们公司二老板的小情儿,这家伙平日里嚣张惯了,人缘很差,愿意帮他的人少。

    吵架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两边都给拉开了,那个古怪的男人临走前还发下话,说谁要是不敬神,就不要怪神不客气。

    他气冲冲地离开,却把导游给吓到了,慌忙过来动员,说刚才冲撞了人家,得赶紧买dian东西赔罪,要不然冲了灵,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我听到这话儿就想笑,怎么看那个穿黑袍子的家伙都像是托,不知道是从这附近哪个村子里找来的临时演员。

    不过那导游一张嘴还真的是有dian儿厉害,好多人都被他说得心里毛毛的,再说那香五块十块的也不贵,纪念品差了dian,不过二三十保个平安,也挺划算,所以大家都懒得计较,就都陆陆续续买了一些。

    阿贵问我要不要买,我一掏兜,才发现中午在酒店换了一身运动服爬山,根本就没带钱,问他有没有钱,他也摇头。

    他穿着一个大裤衩,比我更加没有兜。

    我又去找关系比较熟的王磊借钱,结果他不但没带,还不屑地说怕个毛线,花钱求平安,我们又没钱,哪个来害我们?再说了,这么多人都买了,少我们几个,也没啥事的。

    我一想也在理,就没有多想了。

    回来后的几天,这一次旅游不断地被人吐槽,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噩梦般的回忆。

    然而对于我来说,却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也许是爬山耗费了太多体力的缘故,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感觉极为疲倦,上班也打不起精神来。

    又过了两天,和我住同一宿舍的阿贵突然发起了高烧,胡言乱语不说,而且还呕吐,吐着吐着,就把血都呕了出来。我原本还抱着同情的态度帮忙收拾,结果弄着弄着,自己也是晕头转向了,搞得第二天都上不了班。

    我记得第二天自己是坐120救护车去住的医院,一到了医院才知道,被送来的不只有我和阿贵,还有公司里的另外三个同事,包括王磊,他也是上吐下泻,被人用担架给直接弄过来的。

    我当天烧得头昏脑涨,就记得自己不停地验血吊盐水和洗胃,痛苦得仿佛要死去。

    其他几个人跟我差不了多少,基本上都瘫了。

    一个公司里有这么多人同时出事,上面自然有反应,第一怀疑的就是饭堂,不过很快就排查出并非是食物中毒,而是病毒性高烧。不过医院用了各种特效药,都不能止烧。

    这个时候,负责公司后勤和行政的二老板带人过来看我们,表达了一下公司的慰问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们是个德国公司,做高铁连接管的,几百号人,大老板是德国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语言又不通,所以二老板才是我们眼中最大的角色,他能够来瞧我们,实在是难得。

    不过没等我开口,同病房的王磊却是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说这家伙肯定是来看他那便宜小舅子的。

    我一问,才知道马全蛋那家伙也住院了,不过人家命好,住的是单间,不像我王磊和阿贵一样,命苦,三个人挤在一间病房里。

    说到马全蛋,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阿贵突然提了一句:“你们发现一件事没有,住院的这些人,在莽山那破庙边,是不是都没花钱啊?”

    阿贵的话语说得我眉头一跳,仔细想想,还真的是。

    我脸色顿时吓得有些白,旁边的王磊却说道:“屁啦,要照你这么讲,当时没花钱的,总共十来个,为什么我们住院的,就只有这几人呢?”

    阿贵“哦”了一声,也不反对,埋头继续睡觉,我则是越想越怕。

    从小受我母亲影响,我整个人就特别迷信,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存在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浑身发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骑在我的脑袋上一样,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天我翻来覆去地做恶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那小破庙,看着那庙中神像凶神恶煞的脸,还有那个被我当做托儿的黑袍人临走前阴冷的笑,止不住地打哆嗦。

    那梦翻来倒去,我甚至还梦到穿黑袍子的人是我自己,眯着眼,阴冷地瞧着那些不花钱的家伙。

    结果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就尿床了。病床里面所有的灯都关着了,黑乎乎的,我在靠窗一侧的病房,床单里全部都是尿骚味。

    这让我有dian儿难为情,挺大一老爷们儿,居然还尿床,这简直丢脸到了极dian。

    我按了一下护士铃,半天没有反应,床上尽是臭烘烘的尿骚,也待不住,就爬下了床来,准备床单放到卫生间去,然后去护士站要一床新的。

    我怕被王磊和阿贵两人嘲笑,就蹑手蹑脚地走,结果走了两步,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瞧见窗子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

番外集:养鸡专业户 苗疆系列第三部《苗疆蛊事2》

    readx;每天早上五点半,伴随着公鸡的第一声打鸣,我便醒了过来,巡视我的领地

    距离上一次与萧克明陆左在大敦子镇的小火锅店里喝酒聊天,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我的鸡场依旧在,又多了几万羽,不过我却已经另外换了一个地方

    之所以换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在2013年清明节之后,某一天里,陆左寄养在我养鸡场里的那个蛋,不翼而飞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缘由,好端端的一个蛋,就这般不见了,而当时负责守在我养鸡场里看管的陆小夭却并没有及时发现,以至于后来朵朵与自己的好姐姐大吵了一架,最后陆小夭服气出走,不知所踪

    当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她去了哪儿

    当时陆左并不在家

    他应邀去了东海边的一个地方,听说是萧克明约的他,鬼鬼祟祟的,甚至连朵朵和陆小夭都没有带上,要不是我知道当了茅山掌教的萧克明不但和茅山的陶陶订了婚,而且还改邪归正,不再涉足风月场所,还以为两个人去嗨皮了呢

    当然,东官出事了之后,全国严打,他们两个,估计也不敢乱来

    这事儿倘若是要被抓了,他们的大师兄,未必会救他们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賛無彈窗涌醋羁煺鹿br/>

    此时的黑手双城陈志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陈志程了,正因为如此,我方才会觉得这样的他,更过于棘手,已经完成能够成为一个称得上强大的对手了

    养鸡厂窃案之后,我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多做解释,直接离开了大敦子镇,前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操旧业,重建鸡场

    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我将讲述黑手双城陈志程一生传奇的故事也逐渐写了出来

    因为某些缘故的关系,我只写了一半,

    另外一半,是因为黑手双城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是我这两年一直在探寻的东西,只可惜无论是从萧克明,还是陆左,又或者林齐鸣那里,都得不到任何的信息,而当我搬离了大敦子镇之后,又失去了这些渠道,

    写作是我的爱好,不过倘若说弄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写着玩玩,倒也不尽然

    事实上,自从神农天坑那件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这两年来一直显得十分沉默仿佛睡着了猛虎一般的黑手双城,其实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从美生中华会和兰德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可以得到印证

    这种迹象,是从黑手双城在巫山之顶与天王左使决战之后,他病卧床榻的那两年,开始出现的,尽管那一次决战少不了我的穿针引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交战的双方居然都没有死

    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王新鉴横行一世,无论是对我,还是别人,都是掣肘多多,巫山一战之后,他虽然活了来,但是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这我能够预计得到,但是没想到原本宛如废人一般的黑手双城,居然没两年又活蹦乱跳了,尽管近年来他很少有亲自出手,即便出手,也只表现出一流高手的模样,但是我却知道,他远比巫山一战之前,更加恐怖

    当一个男人有了心机和城府,那就已经很恐怖的,而如果是黑手双城,那就更让人惧怕了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甚至在想,此时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经入魔了

    尽管蚩尤并不是以心机擅长,但是它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人类的手上

    以前的陈志程无论是手段还是为人,都是让人敬仰和仰慕的,但此时此刻的陈志程,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懂,唯一能够压住他的两个人,前茅山掌教真人陶晋鸿化身成为了天山之灵,汇入了地仙界,而传奇红匪王红旗则已然只身跳入了龙脉之内,维护安定

    这两人的离去,使得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压得住他魔性的人

    就算是黄天望,也不行了

    当的江湖,陈志程与王新鉴决战巫山之巅,那一次的大战,算是对整个业内的一次洗牌,随后就是最近一次的天山大战,也同样是洗刷一切,整个江湖仿佛倒退了几十年,瞬间就平静了来

    然而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时间从来如此,这一点,从来都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

    斗争依旧存在,而且还会意志继续……

    我在稿纸上写最后一行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作为我对于那个可敬对手前半生的评价

    笔落于此,我望着烈日灼灼的窗外,秋水穿过消毒鸡舍,一路缓步走来,到了窗外,他隔着窗子递给了我一个文档袋,对我说道:”老板,你交代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

    我接过来,扯开白线,将里面的文件给倒出来

    一大堆的文档上面,有一张坚毅而又张扬的脸,我抬头看了一眼秋水,他说道:”最近江湖上名头最盛的,也就是他了”

    我点头,将照片移开,露出了面的一排字来——陆言,晋平县大敦子镇亮司村人……

    陆言啊……

    我闭上眼睛,说起来,这家伙,跟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儿亲戚关系呢,没想到,我们陆家,还真的是人才辈出

    ( )

    ...

第三十六章 地包天

    计划?是让我身死魂消、夺舍而替的那个恶毒计划么?

    再一次被婴灵残怨给弄醒的我,先是恐惧于麻衣老头的老道毒辣,又听到这话儿,心中一阵发紧——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报复我的那婴灵残怨,竟然两次都在紧要关头发作,让我能够识破麻衣老头的阴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我无心多想,只是听杨小懒有些吃惊地说道:“爹,你不是说这小子还有一两年的修行,才能够达到你对鼎炉的期值呢?”

    麻衣老头喘着粗气说道:“我原本想着可以,然而现在不行了。我最近越来越感到身体崩溃了,随时都有可能不行,而这小子在经过洗精伐髓之后,修为却能够突飞猛涨,他的身体跟常人不一样,有魔,即便是符阵也困不住,反而会触导那魔提前觉醒,而他如果真的意识到我在利用他,只要一年时间,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止不住他了。所以,我必须走捷径——上次我跟你将的那个南明墓,凤凰王家在几十年前曾经有人去过,只不过没有真正进去,里面据说有一颗”护魂珠“,如果真的如此,我便可以完成聚魂神符,换魂成功了。”

    “爹,如果换魂成功了,那你是不是就变成了他?”

    “对的,到时候我就恢复了年轻,再来一次了——孩子,青春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它的可贵,所以你也要珍惜。他还有三天才会醒过来,一个星期恢复,趁这时间,我去一趟湘西,看一看能不能把那件事情敲定下来;小懒,我走的这些天里,你照顾好这小子,让他尽快恢复过来,但是不要让他再跑了,知道么?”

    ……

    两人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杨小懒表示自己从来都不会照顾人,连饭都不会弄,而麻衣老头则说他临走时会蒸一大锅的馒头,不会让她饿着的。

    他们的话音渐渐低沉,而我的意识也慢慢陷入了黑暗中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用白色布条,像裹尸体一般地包裹着,静置在一块暖石上面,浑身都痛,那皮肤像是给人剥开了一般。睁开眼没多久,杨小懒就凑过来了,打量我好一会儿,展颜一笑,说:“二蛋,不错啊,眼睛变得漂亮了很多呢。”

    我不想表现得通晓一切,一边喊痛,一边哭,问到底怎么回事?杨小懒被我弄得有些烦了,直接甩了我一巴掌,然后扭着屁股离开。

    整整两天,我躺在那暖石上面水米不进,饿得前胸贴后背,杨小懒仿佛忘记这里面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了一般,我没办法,只有默默地修行和观想,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抵抗饥饿。不过吃喝不用,但是下面却还是会出来,这个东西是人的思维所控制不住的,结果到了第三日杨小懒进来的时候,整个石洞里面臭气熏天,杨小懒哪里受得了这个,扔给我一碗稀粥,捏着鼻子又跑了。

    我是在意识苏醒的第五日,恢复的自理能力,艰难地爬起来,回望着这些天噩梦般的日子,心头无端生出了许多的恨意。

    这五天里,杨小懒就给我送了六次饭,一律稀粥,然后就不管不顾了,我就像蛆虫一样的生活着,身体僵硬,吃饭需要一点一点地舔舐,然后包裹在布条下面的皮肤像是钻进了无数的蚂蚁,或者虫子,那种旧皮脱落,新皮复生的痛苦让我几乎要疯了,然而却不得不清醒地忍受着。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当我能够爬起来,将布条撕开,将那结痂的老皮一点一点地撕下来的时候,那种心情,得有多么的畅快。

    将全身的老皮都扯下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变得无比的精神,而浮现到我脑海里面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将杨小懒这个恶女人给杀了。

    这种感觉无比强烈,我踉踉跄跄地走出那个臭气熏天的洞子,像一个鬼怪一般地走出来时,却瞧见我最憎恨的对象,正抱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撒娇。

    麻衣老头杨二丑回来了,一切仿佛都是命运的指引。

    瞧见我像一个鬼怪一样,赤身**地出现在了大厅里,麻衣老头表示出了无比的高兴,他对我表示了祝贺,并且告诉我,说我现在才算是真正走上了修行之路,从此之后,只要不出意外,江湖之上,一定会有“陈二蛋”这么一号人物。说完这些,他另外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等我养好身体之后,他会带着我,以及我的小师姐杨小懒再次返回麻栗山,去一座古墓之中寻找一种丹药,如果成功了,不用几天,我便能够出师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便可以回家,拜见爹娘了。

    麻衣老头的脸上充满慈祥,仿佛一个桃李满天下的慈师,然而因为当时的我实在是太脏太臭了,所以他不得不与我保持一段相对的距离。

    我对麻衣老头表示了十二分的感谢,然后自己找到水缸前,大冷天,外面都要飘雪,我自己用冰水一点一点地冲洗。

    我告诉自己,这是命,是劫,也许我陈二蛋扛不过去,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还能够呼吸,就要跟这操蛋的命运作抗争,至死不息。

    我休养了三天,这三天几乎不用我干活,整日安好,麻衣老头给予了我贵宾级的待遇,等到我终于恢复了正常,他也准备好了行装,出发之前,他把那把小宝剑从杨小懒那儿要来,还给了我,并且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二蛋,这一次事关重大,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命运,所以你一定要重视起来;你现在已经能够有一定的力量了,剑给你,希望你能够用来保护好自己。”

    我点头,接过剑,千恩万谢,却没有瞧见他将青衣老道留下的符袋还给我。

    这说明符袋的价值,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行路,一如来时,不过这一次麻衣老头除了那个壮如猩猩的大个儿僵尸,其余的只带了十二只,听说是要送人的,作为引路者的酬劳。我心想麻衣老道这一次还真的有点儿破釜沉舟的意思,要知道,他或许曾经辉煌过,但是要维持现在的状态,其实都是靠了这些僵尸的死气,一下子将大半身家送人,可见他对此行下了多少重注。

    我有的时候逼急了,就琢磨着,实在是没办法,我就将自个儿弄死算球,让你龟儿子啥都得不到。

    嘿嘿,到时候,看你傻眼不?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活得压抑极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双重性格之中,这或许对我以后的行事产生了许多影响,不过当时的我也来不及深想,依旧是昼伏夜出,尽量避开了人群密集的场所,走山区,深山野林中蹿遛。不过相比来时,我已经变了许多模样,人白了,眼锐了,整个人精神十分,活脱脱的小牛犊子。

    走了十来天,山势更密,麻衣老头告诉我们,快到了我的家乡麻栗山了,不过我却认不得这是哪儿。

    一天夜里,我们走到了一个山口,麻衣老头看了山壁上的印记,便没有走,而是就此扎营,过了几个时辰,林中有身影晃动,过了一会儿,从那儿走来了一矮个汉子,脸白皙,有麻子,两撇小胡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像个老鼠。碰了头,寒暄过后,麻衣老头跟我们介绍:“这是我女儿小懒,这是我徒弟二蛋;嘿,这是地包天,姓王,叫王叔吧!”

    我和杨小懒恭恭敬敬地喊道:“王叔好。”

第四十四章 银牌子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比如机会,它也许有且只有一次,如果错过了,也许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先前在墓中,我之所以会去帮麻衣老头,是因为他暂时不会杀了我,而被恶鬼附身的地包天才是敌我矛盾,但是出了墓外,海阔天空,我若还是一直待在他的身边,这身体迟早都是他的。而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此时此刻,是我唯一的机会。

    什么是机会,那就是稍纵即逝,追之不及。

    我几乎没有一点儿思想缓冲的时间,就在麻衣老头如旋风一般,怒吼着向前冲的时候,我也是猫着身子,朝着旁边的角落溜了出去。

    我记得地包天在此之前曾经介绍过,这儿离下面的谷底,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跳过那个平台,斜坡往下,一路就可远离。这条路我观察过,以我现在的身手,有很大的机会逃脱,于是这边一纵,人便逃开。前面混战一团,那四个黑影子都是极厉害的角色,麻衣老头在他们的面前也算不上压倒性的优势,不过他眼观四路,一下就瞧出了我的目的,朝着我一声怒吼道:“孽畜,你还敢跑?”

    我是麻衣老头继续生存于世间的希望,相对而言,他最是在意我,所以十分焦急,围住他的那四人之中,也有一人想要过来拦我,旁边的一个矮壮中年人却拉住了他,低声喝道:“点子扎手,放过小鱼,先料理正事!”

    两方一牵扯,我却已是逃过了一劫,整个人纵身一跳,直接冲出了这悬崖敞口,朝着旁边的一个土坡那儿飞去。

    夜风呼呼,我一下就跳到了对面来,手抓到了藤蔓之上,几乎是出于惯性,根本就没有停留,直接向下滑去,手上鲜血淋漓,然而还没有倒地,那藤蔓就到了末端,我心中好像有一只巨手在紧紧抓着,身后催促,结果眼睛一闭,人便再次往下跳去。

    下跳的时候,我的双膝自动弯曲,结果很快便落了地,巨大的力量使得我朝前一阵翻滚,整个人像滚地葫芦一般在泥地里扑腾。

    冲势一止,我便一跃而起,顾不得浑身的伤痕,借着天边的一点儿星光,朝着前方的树林子就撒丫子地跑。

    就在我逃进林子里面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巨响,忍不住回过头去,瞧见一道黑光从那悬崖口子处飞逝,半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似乎是麻衣老头的声音。我心中更加紧张,心想着这个老家伙这么厉害,居然能够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在那么一堆人的围困之中逃离,果然不愧是江湖上曾经鼎鼎有名的“邪符王”,不过他这般仓惶而走,杨小懒肯定是自顾不暇了。

    伏击他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我来不及多想,一来那些在洞口伏击的人,能够悄无声息地将大个儿搞定,并且逼迫麻衣老头远走,必然是强人一伙;而麻衣老头又逃遁了,倘若让他把我找到,又是一场血光之灾。这些人都不好惹,好在二蛋哥我已经暂且逃离,他们最好去追麻衣老头,狗咬狗,一嘴毛,而我则在山里面隐藏起来,等到风头过来,我再悄悄回家,见我爹娘去。

    马上要过年了,离家半年多,我还真的是想死我爹娘和我姐了。

    此时的我脑门流淌着鲜血,头被麻衣老头扇了一巴掌,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不过浑身的鲜血却都在沸腾,自由和希望就像灯塔一般,指引着我,朝着前方的林子处狂奔不已。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一开始林深黝黑,又是浑身热血,跑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然而到了后面,力有不逮,一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呼吸一声沉过一声,到了最后,万籁寂静,唯有虫吟,我突然听到有一阵极有律动的脚步声,在身后响了起来。这些脚步声轻灵,而且不止一人,我便晓得,这恐怕是刚才在洞口伏击麻衣老头的那些人,顺着我的痕迹,追踪而来。

    他们是什么人?老鼠会的人么,若是如此,按着麻衣老头将他们的那些人熬成尸油的仇恨,只怕我要是给逮到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以及之道还施彼身,他们会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要把我给弄死,才算是消解仇恨啊?

    我若是对他们说,我也是受害者,他们会相信么?

    我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无数的念头生出,感觉最终的脚步越来越近,几乎就挨在身后了,心中越发地惊慌起来,身体也乏累得很。

    终于,在一个山弯子处的时候,我终于跑不动了,身子一低,直接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面去,还没有歇两分钟,那心脏都还在咚咚敲击我的胸膛时,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就毫无预兆地蹿出了几个身影来,身姿飒爽,朝着我的前方奔去,领头的是一个短发青年,口中低声照应道:“大家快点,朝东边跑的这个,应该是杨二丑的徒弟,也是个重要角色;杨二丑跑了,功劳亏了,小鱼小虾也要算上来!”

    这几人从我身前呼啸而过,我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看着他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紧张得一身冷汗出来,冷风一吹,直打哆嗦。

    瞧瞧这身手,矫健如龙,跟我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我若是被他们给逮到,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我心中恐惧,便没有再作停留,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逃开,然而没走十几步,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一拌,整个人便腾空飞了起来,砰的一下,直接撞到了对面的一棵树上,疼得我眼冒金星,泪水肆流。我知道中了人埋伏,手往怀里掏,想要摸出小宝剑出来与人搏斗,却不想三两个人就直接压到了我的身上,结果我的一对胳膊都给按得死死的,耳边传来好几个人的欢呼雀跃声:“抓到了,抓到了!”

    我奋力挣扎,结果后心给人饱捶了两拳,肚子里一股气给打到了嗓子眼,憋得慌,整个人就没了力气,然后被人翻转过来,七手八脚,将我怀里的小宝剑和符袋给扒了出来,然后强光手电照在了我的脸上,有人问道:“是这小子?”

    旁人点头,接着用绳子将我的手腕捆住,这人手法粗暴,而且又一身臭气,熏得我直咳嗽,他反而更加用劲儿了,勒得我眼泪水直流。

    领头的那个年轻人走过来,低头看了我一眼,拍了拍那个汉子,说老江,轻一点,这个少年应该刚刚入门道,别把人家的手给弄断了。那个臭气熏熏的汉子应了一声,没有再用劲,只是将我抬起的脑袋死死压低,恨声说道:“这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搞得老子差点儿岔气了。”

    我没逃开多远,就被人制服,接着被那个叫做老江的汉子押着往回走,几人交谈,我才晓得这个叫做老江的汉子,名字蛮好听,叫江南,而给我讲好话的那个人叫做王朋,是这几个人的头。

    时间有限,我听到的并不多,被拽着往回走没多久,前面突然就出现了几堆篝火,那儿人影憧憧,熏臭汉子老江将我提留着到了近前,朝着人群大声地邀功道:“张队,杨二丑的那个徒弟找到了,就在这儿……”他将我往地上使劲儿一扔,我滚了几周,差一点儿掉进了篝火里去,瞧见中间有一个满脸愁容的中年汉子正蹲在昏迷着的杨小懒旁边,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我一样,然后吩咐道:“哦,审一下,问他知道杨二丑的落脚点在哪里。”

    我被人拖到了一边,接着先前抓到我的那个年轻人王朋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样,突然伸手,从我的脖子里,拽出了一块银牌子来,仔细一看,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蹲下身,举到我面前,沉声说道:“这东西,是你的?”

第五十一章 杨二丑逞凶

    “陈冰、韩九……”

    众人纷纷呼喊在洞口执勤的那两位同伴的名字,然而却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跌落崖间,冲到前方来,瞧见走来一个佝偻的黑影子,此人个头不高,吊眉歪嘴,一脸狰狞,独目凶恶,王朋伸手,拦住众人上前,而是沉声问道:“杨二丑?”

    那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抖抖肩,露出一双如鹰爪般枯瘦的手来,回答道:“正是我这老头子,怎么着,见到我很意外?”

    王朋的肩膀在抖,然而声音却显得平淡无奇:“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然蠢得会自投罗网。”

    麻衣老头哈哈一笑,用鸟爪一般的指头,平平指着我们,来回一圈,然后得意地笑道:“就凭你们这些小鬼,也能够号称这儿是‘网’,你说什么笑呢?”王朋的脸波澜不惊,只是瞥了旁边的老江一眼。留守观音洞的人里面,有三人佩枪,然而刚才守门口的那两人,连枪都没拔,人就栽落下去了,现在只有老江身上,还有手枪在。

    老江若无其事地往怀里摸去,而王朋则在这里拖时间:“我们都是江湖后辈,论辈分,自然不如您老人家,但是你若想凭着一个人,便将我们这些人都给镇住了,这也不可能。时代在进步,一代新人换旧人,别的不说,只要张队长回来了,你还不是得屁颠屁颠儿跑开?”

    麻衣老头似乎没有瞧见老江的动作,而是平静地说道:“张晓涛嘛,这疯狗近年来名声渐大,我也怕他,不过没关系,自然有人拖着他,不让他赶回来,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并不用太多的担心……”

    他这话儿还没有说完,老江便猛然掏出了手枪来,一声大吼道:“杨二丑你这王八蛋,老子打死你!”

    他这把枪是警用五九,射速快,火力猛,啪啪直射,然而就在他胳膊一抬的那一刹那,麻衣老头竟然身形一动,直接退回了洞口的黑暗中去,老江射出的子弹落在了空处,弹头和石地擦出火花,跳弹飞射,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一阵狂风生出,阴森森的,将石厅之中的篝火给吹得一阵摇曳,几乎就要熄灭了一般。

    我以前听王朋说过,麻衣老头对老江的家人犯有血仇,虽然不知真伪,但是瞧见他几枪落空,便跟着要冲出石厅去,便知道这事儿错不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老江这个人本来脾气就暴,脑子一热,直接就冲了出去,然而这时,旁边的王朋突然身子一动,一把将老江的腰给拉住,脚下一拌,将老江压在了地上,凑在他耳朵边大声喊道:“老江,冷静,要想报仇,就不要给他激怒——你出去干嘛,你弄得过他么?”

    老江一股血直冲脑门,却给王朋一盆凉水浇灭,清醒过来,这才晓得麻衣老头是想让他冲到洞口,然后将他手上的枪给卸下来。

    人乃血肉之躯,无论再厉害,其实也罕有能够生扛枪弹的,这事儿早在百年前闹义和团的时候,就已经被无数的鲜血和亡魂给证实了,所以麻衣老头若想冲进来拿人,那么这把枪,是他最大的威胁。想到这里,他极力收敛起心头的怒火,朝王朋点了点头。老江冷静下来,王朋立刻吩咐众人持械上前警戒,并且呼唤里面的茂姐拉着杨小懒出来,用麻衣老头女儿的性命,来威胁他就范。

    这点子说实话,有些过分了,不过工作队中最厉害的人都不在,能够防住麻衣老头的手段并不多,两把枪被麻衣老头给弄没了,现在我们这边虽然人多,但是反而成了弱势。

    然而就在王朋吩咐的时候,又是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我感觉一阵黑暗笼罩着石厅之中,接着老江手中的枪坚定地响了起来,啪、啪、啪,朝着一个冲进来的黑影子射去。打中了,血花四溅,然而当我恢复视线的时候,却瞧见躺在地上流血的,却是先前跌下山崖的一个同伴,身上开出了巨大的血口子,血肉翻卷,而那麻衣老头,却趁着这混乱,已经冲到了老江的身前来。

    老江抬手便射,然而那麻衣老头速度更快,直接偏头,避开了这最后一发子弹,接着手一伸,直接老江的手腕给抓住。

    别看他的手如鸟爪,却十分坚韧,用劲一捏,老江根本握不住枪了,那坨铁直接掉落了下来。

    麻衣老头突进上前,速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鬼魅,然而工作队长期与这些人打交道,个个都练就了一身的本事,几乎没有用上什么反应时间,围攻而来。第一个上前的,自然是离得最近的王朋,他能够被离去的张队长委以重任,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此番短兵相接,立刻显示出了十二分的强悍,朝前一掌,直接印在了神威大发的麻衣老头背上。

    麻衣老头已过辉煌时期,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已经大大降低了,然而经验却依旧还在,大伙儿一拥而上,他反而是如鱼得了水,旁人的拳脚倒也不用防备,只是避开王朋的那一记掌,便在众人之中翻腾起来。

    几乎是一道身影闪动,三两下,便有人吃了亏,啊的一声,倒在地上,王朋在旁边看得仔细,不由得气炸了肺:“亏你是个前辈,居然还用毒!”

    麻衣老头嘿嘿笑,说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小伙子,用点取巧的手段,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正得意,旁边突然抢出一人来,却是哑巴,一根滑溜溜的榉木棍,朝着麻衣老头的身后捅来。这棍子来势汹汹,麻衣老头一时间也有些心慌,往旁边移动去闪,却不料这使棍的人也是个招式连绵的老手,那棍风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而动,麻衣老头连踏了几个方位,那步伐诡异,身形变换,却不料依然还是给捅了一棍,一个踉跄,在我旁边跌过去。

    我虽然对麻衣老头有着天生的畏惧感,然而真正到了你死我活的这一刻,恶向胆边生,捏紧了小宝剑,便朝着麻衣老头捅去。

    许是太过于熟悉了,麻衣老头对别人防备,对我却多了一丝懈怠,结果闪避不及,右臂给我的小宝剑划拉了一下。

    这小宝剑锋利无比,顺带着划一下,便是一个大大的血口子,麻衣老头“啊”的一声大喊,腾身后撤,不管旁边围上来的众人,而是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质问道:“陈二蛋,你居然胆敢弑师?”

    “师父?”旁人纷纷疑惑地看着我,都没想到我跟这凶煞盛名的杨二丑,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我没有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而是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丑恶的老头子,胆子也长了毛,一边摸着怀中的符袋,一边紧紧抓着小宝剑,大声喝道:“去你妈的师父,一个天天谋夺着我性命的老头子,有什么资格当我师父?我这半年来吃了无数的苦头,低声下气,装够了孙子,今天我倒是要告诉你杨二丑一句话——滚你妈的蛋!”

    我骂得痛快,杨二丑却是真正发了怒,仰天一阵笑,那冰冷的声音却在石厅中飘荡起来:“哈哈,难怪我心里面一直感觉不安,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陈二蛋,你才十三岁吧,居然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如此能忍,果然不愧是‘特别之人’,如果让你长大了,这天下还了得?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把你给度了吧!”

    他这话儿一说完,那只独目突然就变成了血红色,身子一动,竟然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来。

    他动了,我却也能反应过来,闪身后跳,瞧见他诧异的目光,我恨意地大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以为我除了打杂,什么都没有学么?”麻衣老头哈哈大笑,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无数的黑气散发,整个石厅里面充斥着浓烈的尸臭味,抵抗力稍微低一点儿的人,直接就吐了出来,接着他像恶魔一般,朝着我这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麻衣老头表现出了势不可挡的气概,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冲出了一个身影,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误杀战友的老江,用生命,拦住了麻衣老头。

第五十四章 巫山后备培训学校

    王朋告诉我们,他们所在的部门叫做宗教局,当然,这只是一个外皮而已,真正的宗教局与与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联系。

    这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部门,处理的事情,也是许多神秘的事件和人物,一般来讲,基本上都用不到他们,但是一旦发生了类似于杨二丑这样的人物和事件,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到场,维护国家、以及人民群众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因为神秘,所以选员也十分慎重,除了必要的政审之外,还需要进行入岗之前的培训,然后再因材施教,分配工作,派遣任务,这是一个十分有必要的过程,即便是哑巴这种被点名出来的人物,或者像我这样托了关系、走了后门的家伙,都不可落下。

    对于王朋的安排,哑巴并无异议,我知道自己也就是一个搭头,人家要不是看在哑巴的面子,说不定根本不会管我死活,于是也点头表示同意。

    瞧见我们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王朋笑了,让我们带上随身的行李,他送我们去报道。

    我除了符袋和小宝剑,也没有什么好拿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哑巴倒是有好多零碎,回房收拾去了,而我带着胖妞出来,瞧见场院中有一辆绿色的吉普车,两排座,宽敞极了,瞧见王朋在那儿按喇叭,不由得兴奋极了,冲到他面前大声喊道:“王朋大哥,这车是你的么,好厉害啊!”

    我带着胖妞,王朋让我坐后面,等我关好车门,他笑呵呵地告诉我,说这车是军区的,他也是专门借过来开的。

    我摸着吉普车里面的座椅和各种装饰,问东问西,好奇死了——在此之前,我只坐过解放牌的卡车后厢,也是跟着工作队一起的,实在没想到我竟然能够坐上小汽车,而且王朋这个年纪大不了我多少的年轻人,居然还会开车,这简直是太神奇了。王朋在此之前,看见我小小年纪,这么沉稳,总感觉有些疏离,现在瞧我露出了这般好奇的模样,心中也放松了许多,跟我讲起了这开车的要领,离合、刹车和加油门,其实都不难,只要想学,一两个星期便能够掌握的。

    我一边羡慕地看着坐在驾驶室的王朋,一边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能够开上这样的小车,然后载着我爹我娘,还有我姐,在宽敞的大马路上面兜风。

    嘿嘿,想一想就感觉幸福满满啊。

    哑巴努尔没有让我们多等,不一会儿就带着行李出来了,他一坐好,王朋便油门一踩,车子就朝着远方驶去。

    我来的时候坐在那车厢后面,什么也看不着,而后一直待在这院落里面,没有理由也不好出去,此刻坐在这吉普车里,通过透明的车窗往外面看,这才发现我们这儿真的好大,好多好多的房子,都是砖的,三四层,林立在道路两旁,路上行人纷纷,有的骑着单车,叮铃铃,洒落一阵清脆的铃声,再往远处看,在东边靠河边的地方,竟然有好高好高的烟囱,上面有黄白色的烟雾吐出来,好像是巨人的手臂,直指苍穹。

    这是小妮的爹,张知青跟我描述的世界,山外的世界,这儿虽然远处还是有山,但是平地却远比我的家乡多得多,到处都是房子和人,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自行车、汽车、马车还有好多大大的铁门,让我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看。

    瞧见我和哑巴东张西望,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样子,王朋就笑了,说这个地方,只是个小城市,你们是没有去过北京,那里可是祖国的心脏,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房子和工厂,气派极了。我举手,说我知道,我知道,那里有**,有人民纪念碑,有人民大会堂,有长城,还有**……

    这话儿刚落,王朋原本喜气洋洋的脸变得有些低沉,车速都慢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他老人家,已经故去了。”

    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心情也十分沉重。

    车子出了城市,开始朝着郊区行驶,道路两边的房子越来越少,而田地却越来越多,这会儿是冬天,地里面的土冻得硬邦邦的,田野里一片灰冷,前面的道路也开始变得曲折起来,转来转去,最后又进了山里面,往山腹走,接着就看到有很多禁止标志,也看到了很多当兵的人,山谷中绿色的岗哨和营房,也有哨卡拦在路上,不过在王朋出示了证件之后,打量了一会儿车,就放行了。

    这山里面有军营,但是我们没有进,最后来到了一处紧挨着军营的地方来,大铁门,上面竖着一个破旧的牌子,写着“宗教局巫山后备培训学校”这么几个字。

    铁门旁边有门卫室,王朋上前交涉,接着将车开了进去,到了里面,能够瞧见左边一排三层两层的楼房,而在右手边,则是一块大操场,五十多个汉子在那儿挥洒着汗水,有的在跑步,有的在蛙跳,有的则在两两捉对厮杀,这么冷的冬天,红背心蓝裤子,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我们开车进来的时候,好多人都往这边瞧过来,似乎还指着这边议论,不过立刻有穿着黑色中山装的教员呵斥,低下头去。

    这个培训学校的校长是一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老头子,姓戴,个儿才一米六多一点儿,跟我差不多高,在接过王朋递过来的牛皮袋档案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一丝不苟地审查起里面的内容来,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他才扶了扶眼镜,点头说道:“好了,这两个学生我们收下了。”

    他话语不多,表现得也很冷淡,王朋客气两句话之后,拍了拍我和哑巴的肩膀,又揉了揉胖妞的头,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王朋一走,原本显得沉默不语的戴校长抬起头来,从厚玻璃镜片后面打量了我和哑巴一眼,然后拿起桌子上面的红色电话,吩咐教员过来领人。我和哑巴在旁边,瞧着戴校长冲着那个话筒叽里呱啦讲着话,感觉好神奇,不愧是神秘的有关部门,这么先进,居然有电话这种东西。

    没多久便来了一个留着地中海头型的教员,进了办公室,先请我们在门口等一下,他和戴校长交接。

    两人在里面说话,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仔细听,却不想那戴校长的声音,竟然就这样飘进了我的耳朵里:“这两个人,一个呢是哑巴,说不了话,另外一个还没有满十四岁,居然送进我们这儿来,摆明了是混饭吃,不知道是托了哪儿的关系。不过刚才开车来的那人,也有点儿背景,那就先收着吧,别照顾,该怎么练,就怎么练,别练废了就成……”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下,结果那个地中海教员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没有了多少笑容,带着我们往左边走,过了两栋建筑,来到一处红砖苏联楼里,一楼靠里的第四个房间,这儿就是我们的住处,里面两排大通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男人汗臭味,他指着靠角落的那里,说那便是你们的地方。

    这儿的被褥用具都是军用品,一会让我们自己去库房领,地中海教员让我们先歇一会儿,他先去帮我们办理归档手续。

    那人离开了,我和哑巴都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胖妞从我的肩头一纵而下,在房间里面四处蹿,显然对这儿的环境并不满意,不时吱吱叫,捂着鼻子,让人发笑。新地方,新环境,哑巴十分坦然,然而我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坐立不安,而我们等了好久,并没有等来地中海教员,而是迎来了我们的同屋,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

    这些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是剃着短寸,左脸有疤,一脸的凶悍,打量我们一会儿,沉声问道:“新来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都是新来的,不敢贸然说话,点头哈腰,说是,那疤脸打量我们一阵,然后目光落到了胖妞身上,眉毛一竖,大声喊道:“当这儿是动物园吧?这儿不准养猴,赶紧扔了!”

第五十九章 跪与不跪,事关尊严

    好日子匆匆而短暂,正月十五一过,便来了三辆绿色吉普车,把忠哥和几位高级班的学员给接走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忠哥临走的时候找到了我和哑巴,说他这次有可能会先去帝都,然后折转西北,但都还没有定,不过没关系,等他稳定下来,会给我们来信的,能够住在一个寝室是缘分,以后常联系。

    时间紧迫,来不及说太多,虽然依依不舍,但忠哥终究还是离开了,他走了之后,学校进行了一次的统一考试,结果哑巴因为底蕴深厚,直接升入了中级班,而我虽然各项成绩优异,但因为入学的时间还不多,很多都没有了解,于是还留在了初级班里面。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考试之后,有的人结业离开,又有人来到学校。

    这一次来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从部队直接过来的,使得学校的人数达到了一百多人。人多了,宿舍就不够了,我们寝室又住进来了六个人,形成了标准的十人大通铺,胖妞不喜欢人多,于是每天便往山上跑,自个儿玩去了。它性子野,胆儿大,倒也没有谁能够欺负它,我并不担心,而且之后的学习任务比较重,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关注。

    我是学校最小的学员,同班的大都是十七岁到二十四岁的年纪,许是年龄的差异,让我跟这些同学们有一些隔离,跟哑巴的分开,让我显得更加的孤独,不过这些并没有让我太在意,因为当时的我,满脑子都只想着变得更强,学习、学习、再学习,所以几乎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与我不同的,是先前与我们打架的疤脸等人,新来的学员大部分都是部队出身,因为共同的背景,他们很快就能够玩儿到一起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知道了那个疤脸叫做刘春,外号贱男春,娃娃脸叫做谢毅,这两人是部队大院出身,家里面的长辈都是在职的领导干部,所以性格多少也有些强势,在学校和教员面前还能够收敛,但是在下面的学员之中,却拉帮结派,以这两人为首,形成了一股很强大的势力来,总是欺负不听话的学员,十分嚣张,然而学校似乎为了鼓励竞争,也不怎么管。

    我和哑巴进校的第一天,就把他们打了,后来有着忠哥罩着,倒也无事,只不过忠哥走了之后,那两个家伙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先是在学员之中疏离我们,然后不断地挑衅,变着法儿地欺负我们,不过这事儿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敢挠得,因为他们到底还是畏惧哑巴的那一根榉木棍。

    每一届学员里面,都有一些怪物,先前是忠哥,一人单挑两名格斗教员,轻轻松松,再之后,便是哑巴。

    哑巴师从麻栗山蛇婆婆门下,自小便是一身本事,受限于年纪,拳脚倒也不是最厉害的,但是一根榉木棍在手,整个巫山后备培训学校里面,无论是高级班,还是一般的格斗教员,都找不出一个能够与之抗衡的对手来,唯有学校从外面请来的一些在职干部,那些见过血、眼神犀利的高手,才能够驯服这个巫门棍郎。

    很多人都在打听这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蠢蠢欲动,然而在得知这个人有级别很高的对口单位之后,都丧了气。

    哑巴的性子十分平淡,他的文化课不高,业余时间里,除了跟着我补习文化课,就是教胖妞耍棍子。

    时间匆匆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七月末的一天傍晚,我再一次见到了分离许久的王朋,并且得知了一个由他带来的消息——哑巴要走了。时隔半年,王朋再一次回来,他的使命是将哑巴接走——他告诉我,说他现在是在西南局供职,哑巴的培训成绩已经获得了上面的认可,最近在西川与藏边的那一块儿,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僵尸变异事件,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排查。

    这半年来,我跟哑巴除了上课的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亲得跟兄弟一般,他突然地离去,让我饱受打击,望着两人离开之后,学校那紧闭着的沉重铁门,我默然不语,心情低落到了谷底,然而我却不知道,哑巴的离去,使得我再一次陷入了一次蓄谋已久的危机里面。

    事件发生得毫无预兆,在哑巴离开的第三天晚上,我被一帮人堵在了楼道的厕所里。

    那天正好是建军节,听说军区里有文艺汇演,毗邻军营的学校领导和教员都被邀请过去做嘉宾,就连学校表现得最出色的十名学员也获得了名额,不过我并不是其中的一个。领导和教员一走,学校就变得很空,宿舍楼的厕所和冲凉房是在一起的,我刚刚洗完澡,结果灯一黑,立刻有十来个人涌进了里面来,将我给结结实实地堵在了厕所里,出都出不去。

    在同伴们守好了门窗之后,疤脸贱男春和谢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冷冷地盯着我,贱男春冷笑着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了大半年,就是为了报一拳之仇,养猴的小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么?”

    大半年吃喝不愁的校园生活,让正处于发育中的我像吃了化肥一样,个子又蹿了十来公分,此刻已经并不输给人多少了,黑漆漆的楼道厕所里,面对着这么多人,我倒也没有太多的畏惧,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张疤脸说道:“好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忠哥在的时候,你们不敢出手,努尔在的时候,你也还是不敢出手,他们走了,就剩我一人落单,你们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对不对?”

    瞧见我并没有惊慌失措,贱男春显得有些失望,不过这么多学员将我给团团围住,想着一会儿就能够将我给随意揉捏,他又笑了,并不理会我的讽刺,而是捏了捏拳头。

    伴随着骨骼啪啪的响声,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我道:“那两个人,是怪物,他们的来头太大了,我是惹不起,这我承认。不过你不一样,我都已经了解清楚了,穷坷垃来的乡巴佬,除了能吃能睡,你还有啥本事?我比你大,欺负你,传出去也不好听,这样子,春哥我要的是面子,只要你肯跪下来,自己扇三耳刮子,跟我说对不起,那我就原谅你了,行不行?”

    他说着话,旁人纷纷起哄,说嘿,养猴儿的小孩,春哥大人有大量,你跪下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贱男春旁边的一众同伙纷纷起哄,然而我却没有一点儿回应,而是小心地把手上的水桶给放好,这里面有我刚刚洗好的衣服,做完这些,我转过身来,然后认真地问他道:“那个,你刚才要我说什么啊,这儿闹,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

    贱男春不疑有诈,抱着膀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是说,对不起,听清楚了么?”

    我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回答:“嗯,没关系,我原谅你这一次愚蠢的行为,不过不要有下一次了,你这样子,真的让人很为难的……”听到我这认真的回答,所有准备嘲笑我的人都倏然止住了笑容,场中静寂无声,气氛凝重得几乎能够滴下水来,大家瞪起了眼,死死地看着我,都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这么不识趣,竟然敢说这么一句话——他这是……不要命了么?

    “我艹!”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娃娃脸谢毅,他一个拳头就砸了过来:“你他妈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兄弟们,弄死他!”

    黑暗中,我往后面退了一步,瞧见所有人都变得无比的暴怒,汹涌而来,而在这个时候,我口中默念着一句口诀:“我欲成魔,身心皆奉,克心、抑性,杜绝所有加诸于罪身的痛苦,痛乃存在,乃爱,乃无处不在的关怀……我欲成魔,奈何奈何!”

第二十章 飞剑?飞剑!

    这个丑汉浑身有一股浓烈的杀气,无形,但是却能够让人从心底里感受到恐惧,驼背老头虽然以此为主场,却还是显得十分谨慎,这边郑重其事地询问,而那丑汉先是瞧了刘老三一样,见对方不反对,这才抱拳说道:“锦官城中一字剑,黄晨曲。”

    他这架势作得有些假,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久跑江湖的人。

    我这时才发现,他刚才用来与驼背老头手中的饮血寒光剑对拼的,竟然是一把玲珑可爱的碧绿短剑,看着仿佛玉质,比我手中的这小宝剑,并没有长多少——这真就是厉害了,以这样的长度,竟然和对方拼得你死我活,看来刘老三这回找来的帮手,倒是一个强势人物。

    听到丑汉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这边的驼背老头眉头紧皱,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西川江湖之上,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来,又问一句:“阁下可有师门传承?西川之地,朱作良你可认得?”

    丑汉摇头说道:“我无门无派,你不用查,至于朱作良,他是鬼面袍哥会的坐馆大哥,我自然认得,不过他却认不得我罢了。”

    驼背老头说起那一个人名来,自然是想要攀交情的,然而瞧见这个丑汉不理不睬,根本就一点关系都不牵扯,也不给面子,便晓得有些不好对付了。不过他的右手捏了捏剑柄,感觉指骨一阵发酸,想要再努力一下,免得节外生枝,于是又说道:“其实呢,我跟小良也算是个忘年交,他们鬼面袍哥会很多骨干成员手上都有我的作品,所以面子蛮大的,这位兄弟,你若是不插手此事,以后西川之地,任你横着走,你看如何?”

    他努力劝着,然而那个丑汉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挥了挥手,呛声说道:“嘿,驼背,你他妈的到底是干嘛的?你以为你是窑子里面倒茶壶的龟公么?正打架呢,要砍就砍,你费他妈的什么话?”

    丑汉黄晨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话儿直接将还待攀谈的驼背老头给气得不行,胡子都翘了起来,寒声说道:“无名小辈,得志便猖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对吧?老头子我不过是惜才而已,你若是执迷不悟,饮血寒光剑下,再多一条亡魂,那又如何?”

    对于驼背老头的奚落和讥讽,丑汉浑不在乎,平静地说道:“我刚刚出道,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不过杀多几个人,以后就会好了。”

    他这话儿刚说完,驼背老头的剑就已经递到了跟前来。这把饮血寒光剑虽然并未成型,然而却已经是峥嵘初现,拿在手里,根本就不是一柄长剑,而仿佛一根火把一般,将整个空间的炁场牵动,从势之上,果断紧压。两人再次纠缠在一块,一边是红光四溢,凶猛如潮,而另外一边,则是星星点点,疏密有致,叮叮叮,剑尖相交,让人感觉狂风劲雨,扑面而来。

    这是我第一次瞧见这么高级别的拼斗,两人身形宛如鬼魅,忽闪忽现,让人连气都透不过来,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竟然还能够瞧出这里面的蹊跷,指着那个驼背老头,对旁边的刘老三说道:“这个人的身子,好像诡异得很啊?”

    刘老三正心疼自己的招牌呢,听到我谈起,他点了点头,说道:“一字剑呢,虽然是大器晚成,但也是正正经经的学剑出身,无论是基本功,还是剑招,都是有传承,千锤百炼的架势;而那个杨大侉子,他就是个铁匠,手艺人,论拼斗的本事,十个他都及不上一字剑。不过这儿是杨大侉子的主场,你瞧他的步法,每一脚都能够踩在点子上面,阵法玄妙,他一步能当别人五六步,而你在看看他舞剑的姿势,这哪里是他在跟一字剑对砍,分明就是那饮血寒光剑,在跟人对拼呢,能不诡异么?”

    他这般说,我果然瞧出来了,驼背老头完全就是被那把红光四溢的血剑给带着走的,这种不连贯不但体现在剑招之上,而且还体现在了他的脚步上,十分凌乱,好几次,差一点儿就要绊倒了。

    然而驼背老头隐藏在这省钢里面,可不是一年两年,费尽心思打造的主场,并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两人交锋良久,一字剑不但没有将优势发扬光大,然而随着那血饮寒光剑的气势越来越盛,他竟然被步步紧逼,颇为狼狈起来。我仔细看,却发现原来一字剑的双腿之下,似乎有黑色影子拉扯,将他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而驼背老头却一刻都不停歇,血剑之势宛如暴雨勃发,瓢泼而下,让他顾头不顾尾,难堪得紧。

    瞧见这场景,驼背老头洋洋得意起来,一边出剑,一边还有闲心奚落道:“麻子,身上有点儿本事,你就真的不知南北和西东了?实话告诉你把,这车间里面的血煞阵已经被我给启动了,天明之前,是不会有任何人能来援助你们,你们自个儿也出不去的。你且猖狂,老头儿一会儿就将你给斩杀了,让这剑,也沾一沾高手的精血……”

    驼背老头笑得狂戾,手上的凶剑更加急迫,如雨落芭蕉,化作了一道血影,一字剑有些吃不住劲儿,朝着我们这边移来,大声喊道:“刘老三,我日你先人板板,你不是说就一个打铁的么,这家伙咋这么凶悍啊?”

    刘老三也有点被吓住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我啷个晓得咧,他自个儿水得很,凶的是那把剑,你本事不是蛮大么,一剑取他头颅啊?”

    刘老三这撒手不管的架势让那丑汉十分受伤,破口大骂道:“算命的,虽然老子贫贱之时,蒙你一卦易运,但是这些年来,老子给你做了多少苦力,到今天,更是把命都要给扔在这儿了,这情分老子还完了,以后你他娘的别找我了,知道不?”这话儿说得绝情,然而刘老三却是死皮赖脸,笑嘻嘻地说道:“别啊,咱们两个人,说啥情分不情分的,朋友之间,帮帮忙而已,别闹了——二蛋,你去帮忙,将那个缠人的小鬼给除了!”

    他谨慎得很,自个儿不敢冒头,却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面,我一个踉跄,直接朝着前面跌倒而去。

    贸然闯入战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这交手的还是十分凶悍的高手,我刚走两步,便被一阵剑风给吹得差一点就要毙命了。不过这关键时刻,我反倒是清醒了,就地一滚,避开了这腰间以上的剑刃,然后举着那柄小宝剑,朝着一字剑脚底下的黑影子扎去。我不厉害,但是这把小宝剑却是十分犀利,这一晚上都已经捅了两头恶灵,凶煞之气都出来了,但见我这般一出手,缠着那丑汉子的黑影竟然一扭身,下意识地朝着旁边跑开了去。

    鬼灵之物,飘飘忽忽,我也是吃了那巨型鲶鱼的眼珠子,方才能够瞧得清楚的,一字剑未必得闻,然而黑影一散,他立刻得以解脱,周身一阵舒畅,口中便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此咒文细碎,宛如鼓点急落,迅速升起,而与他对敌的驼背老头显然有些慌了,手中的血剑一震,竟然发出了一道比血还要浓郁的光芒,朝着丑汉斩来。一字剑咒文已致关键时刻,满脸大汗,眼看着就要被斩中,突然有一道黑影子竟然腾空而落,伸手一抓,这犀利无匹的光芒竟然给接了过去,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所有人的眼睛都瞧向了那道黑影子,好奇地以为又来了哪门子的高手,却不曾想到这家伙个儿并不大,缩头缩脑,竟然是……

    “胖妞!”我诧异非常,刚才受到惊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胖妞,这么一个麻栗山土生土长的小猴子,竟然在关键时刻,空手接下了驼背老头那凶煞莫名之血剑,鼓弄出来的绝杀剑芒,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呢?而就在所有人都陷入一阵思维停滞状态之时,持咒完毕的丑汉子右手前伸,无名指和小指弯屈,令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甲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朝着驼背老头犀利一指。

    一道碧绿色的青芒从丑汉子的手中,倏然而起,带着最犀利的呼啸声,朝着驼背老头电射而去。

    电有多快?那几乎是转瞬即逝,别说是视线,就连炁场都无法把握,所以当那道碧绿色的青芒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瞧见它下一次出现,竟然插在了驼背老者的胸口上。这剑并没有透体而过,而是将驼背老头整个人给带飞了,然后稳稳地扎在了高炉墙壁之上,而出剑的那个丑汉一字剑,全身精力陡散,竟然直接瘫软到了地上,气喘如牛。

    驼背老头被钉在了高炉之上,饮血寒光剑滑落下来,嗡嗡直鸣,而他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凸了出来,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艰难地问道:“飞剑?”

    坐倒在地的一字剑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答道:“飞剑!”

第二十五章 胖妞,我想和你聊一聊

    张知青把我当作同辈,说话一向随意,这回特意用了“拨冗”二字,可见这邀请是十分的郑重,我有些好奇,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张知青告诉我,说他的导师最近正在研究一个关于干尸和湿尸的课题,老头前几年曾经参加过马王堆的挖掘工作,目睹过马王堆那具不朽女尸的出土过程,简直就是违反了当今科学上发现的所有自然规律,这里面有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而最近他的导师又收到了一个消息,神农架北部的一个地区,可能有一个类似古墓的存在,现在正在申请经费和手续,如果能够批下来的话,将会带着他一起,前往那儿进行挖掘工作。这事儿有些危险,所以想找人陪同保卫。

    马王堆的发现和出土,我也曾经在单位里听别人谈论过,听说那是一个深达二十米的方形大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保存完整,玲琅满目的文物、古籍和神奇的四层棺材,以及那具保存了两千多年而几如活人一般的女尸,举世震惊,老孔他们几个人私底下揣测,说这个东西,应该是先秦时代的方士弄出来的,甚至还有传言,说有人在那儿获得了先秦两汉时期的修行功法,获益颇多,不过可惜的是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太乱了,据说负责保卫挖掘事务的部门也十分混乱,到底有没有人藏得有私货,又或者全部上缴国库,这些都是未知,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来操心。

    不过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可以跟当事人,也就是张知青的导师讨教一下的。

    对于张知青的要求,我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提议倘若真的要成行的话,可以建议金陵大学考古系的领导,跟我们单位联系一下,如果我们上头同意的话,到时候不仅是我,还会有精兵强将,人身安全都会得到保证;不然的话,这种行动还是极其危险的。我当初曾经跟杨二丑一起到过湘西的南明古墓,晓得这里面的凶险,所以再三提醒他。

    小妮现在已经十岁多了,越发的可爱,跟在麻栗山一样,她特别黏我,每次过来都拉着我的衣角,恋恋不舍,一口一个“二蛋哥”。

    一枝花瞧见小妮跟我这么亲近,有时还会跟自家女儿开玩笑,说你这么喜欢二蛋哥,以后就给他做媳妇得了。小妮也点头,嘻嘻笑,她还没有到害羞的年纪,倒是我有些挂不住脸,十分羞涩。小妮还小,我在生死之间挣扎,也没有什么想法,但对于张知青的安全,也是特别的在意,所以再三叮嘱他,万事都需小心,到时候,一定要跟我商量一下。

    我是见过这个世界有多恐怖的,所以凡事都考虑得比较周全一些,张知青点头说好,到时候,他会跟他导师说的。

    离开了张知青家,我并没有返回单位上班,昨天忙碌一夜,离开的时候申重告诉我,说可以休息两天,不用去坐班。回到了宿舍,我什么也不想,倒头就睡,一觉便睡到了天蒙蒙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半晌,才想起胖妞的事情来。我一个唿哨,那小猴子便刺溜一声,从窗外窜进了来,蹲在我的面前,一张可笑的小脸凑在我面前,讨好地笑,双眸晶莹而透亮,跟人一样,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胖妞跟了我六七年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它的不凡,除了得到青衣老道的认可之外,这小家伙的体型这些年除了胖了些,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蜷缩起来,就跟一篮球大些,我早些年是习以为常了,没有在意,现在想想,我家胖妞,说不定还真的是异种呢。

    再想想昨天夜里,胖妞陡然而出,将杨大侉子那一道凝聚煞气的剑芒接下,我顿时就心生敬佩,坐直身子,拉着胖妞的小手,虎着脸问道:“大胆胖妞,你小子究竟有多少秘密瞒着我,还不从实一一招来?要是再敢隐瞒,小心屁股受罪!”

    我拉起了架势,结果胖妞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倒是不知道我在看猴戏,还是它在看猴戏。

    我被它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不行,捏着它肥嘟嘟的脸,气愤地说道:“别跟我装不知道,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敌人潜藏的特务?你看看,护魂珠,转眼就给你吃了,那大个儿僵尸,也给你吞了恶魄,现在那能够将人斩成两半的剑气,您老人家像揉面团一般,揉吧揉吧的就消失不见了,你倒是给我交一个底啊,要是厉害,二蛋哥以后跟你混,也是可以的……”

    我嘀里咕噜说了一通,胖妞还以为我在夸它呢,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得,它心思单纯,根本就不晓得我在讲什么,瞧见它这可爱逗人的模样,我叹了一口气,不管胖妞到底是什么,反正它就像我从小长大的兄弟一般,彼此的情谊都在这儿,我倒也不担心它会害我,反而说不定有一天,我还得靠它给我罩着呢——毕竟当年在五姑娘山顶之上,人家李道子对它的态度,可比我这小打杂的强上许多呢。

    一想到这儿,我就赶紧讨好这小猴子,想着以后它若是出息了,可不要忘了咱,于是跟它说尽好话,胖妞腆着肚子,听我马屁如潮,甘之若饴。

    我这一通马屁狂拍,自个儿都觉得有些鸡皮疙瘩渐起了,结果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轻轻的笑声,从墙壁那儿传来。

    “嘻嘻……”

    这声音阴气森森,就像冬季三九天里,突然给我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到脚,全部湿透,吓得我一阵哆嗦。前番说过,我们单位宿舍宽敞,安排的是单人宿舍,以前还有罗大**在这儿暂居,这些天来都是我和胖妞两个在这儿,怎么突然之间,又冒出来这么一个女性的声音呢?我浑身发麻,寒毛直竖,缓缓地扭过头去……突然,我瞧见那墙壁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孔,正对着我笑。

    “嘻嘻……”她抿着嘴,好像碰到了什么抑制不住的可笑事情,眼眉儿都笑得弯弯。

    鬼啊!我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翻滚着跳下了床铺,然后慌忙地去找我的那把锋利小宝剑。结果我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瞧见,却听到墙上的那张女人脸孔笑着说道:“嘿,小哥,你别怕啊,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刚醒过来不久,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又是弱者心态,所以惊悸。不过听到她的调笑,反而觉得没那么阴森了,想着自己剑下,也有好几条亡魂,胆气不由得壮了几分,双手结了一个法印,恶狠狠地回道:“没有恶意?没恶意你突然跑到我墙头干嘛?”

    那女人也挺委屈地,一双杏眼里面莹莹有泪光,泣声说道:“人家是无家可归了,这才躲在这儿的,求你别把人家赶走。”

    我收敛了慌乱的心神,仔细一打量,嘿,这女鬼年纪不大,模样长得端正清纯,可不就是昨夜在二车间里面装神弄鬼的女鬼白合么?我终于想起来了,昨天她似乎在杨大侉子的追击下,慌乱之中,就朝着我这儿冲来,接着……呃,接着她不会就缠在我身上了吧?我想一想,顿时感觉霉运当头,不过这女子本质并不坏,也是个苦命的人,而且当时杨大侉子袭击我的时候,她还出来帮着挡了一下,我陈二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冲这一点,也不能对人家怎么样。

    就在我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白合跟我讲起了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她的魂魄被杨大侉子的阵法束缚,使其不能往生,她唯有寄身于极阴之所,方才能够避免灰飞烟灭的下场,而当时一片混乱,正好我的小宝剑符合这一特质,于是就进来了。

    白合哭着求我别把她赶走,然而后面怎么做,我不晓得,她也不晓得,毕竟在这个行当里,我是初哥,她刚刚做鬼也没几天,更是不懂。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我问胖妞:“呃,对于这位大姐姐的加入,你有什么意见?”

    胖妞这小子最色了,瞧见是美女,一双眼睛眯成了缝,不停地点头,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耳根子最软了,所以白合一哀求,就同意她先暂住几天,等有机会,我再帮她打听打听,后面到底怎么做。白合当天不停地感激我,还告诉我,说她虽然死没几天,但是杨大侉子却通过法阵,帮她把阴灵之力聚集加强了许多,最擅长幻觉,我若是有需要,她也可以帮些小忙。

    我没有理会她的好意,想起之前老鬼曾经提过,说鬼魂之体,人间常有,但不长久,盖因两界之间,有阴风洗涤,没多久便给吹灭了。

    所以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办法,让她往生。

    因为多了一个生人,又或者睡得太多,那天晚上,我辗转不能入睡,第二天也恍恍惚惚,第三天来上班的时候,本想找申重问下此事,结果老孔告诉我一个坏消息,说申重有可能要被调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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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介绍:
百年前的今天大拿尽出,群星闪耀,一时间风起云涌;
百年后的当下天地大劫,众神陨落,叹天下几人能活?
一百年前是李道子、屈阳和洛十八的时代,一百年后,左道一出,天下谁能与之争锋?而在这百年之间,却是翻天覆地的年代,这里面有着什么人,在演绎着何等的慷慨悲歌呢?
我书写的不是陈二蛋的个人传记,而是一个时代,以及身处于这个大时代之中,那些一代宗师的故事。
苗疆巫蛊、九尾白狐、走阴遁体、转世重修、转战万里、黄山龙蟒、百鬼夜行……黑手双城和他的七个小伙伴,将为你娓娓叙述,陈老魔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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