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小樱一怔,随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有些心虚的倒退了两步,“完了,我忘记这事了。 姑姑肯定要急死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腰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小樱手忙脚乱的掏出一看,果然是杜湘茹打来的电话,抬眸看了一眼脸难看的裴陌逸,她急忙接了起来,“喂,姑姑……”
“小樱啊,你到底在哪里,马上就要登机了,你怎么还没来?”
“额……那个……姑姑啊,我……”小樱额头上冒了汗,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蓦然,手掌心的手机被人抽了出去,她一愣,便看到以初拿着电话贴近耳边,声音清脆悦耳十分的喜悦,“伯母,我是以初,小樱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呢。那个,她说在a市还没玩够,想多呆几天,又不好意思跟你直接说。所以我才替她开口,想请你答应下来让她多住几天,到时候跟我爸爸一块去w市。”
小樱瞪大着眼睛看着她,说谎说谎说谎?这样也可以?她哪里有说还没玩够了?虽然确实是如此,但是这不是主要的原因好不好。
苦着脸,她十分哀怨的看着他们两个。
身后默默走过来的乔断几人闷笑一声,顾邱宁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无奈的低声说道:“别不满了,这个时候就乖乖的听话就是了,不然你这样莽撞的行为,你表哥待会肯定会跟你算账的。”
小樱鼓着腮帮子,“顾大哥,你不是忠于我姑姑的吗?你怎么能帮着我表哥表嫂狼狈为歼呢?”
亏他还是一个军人,看起来大气凛然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笑面虎,口是心非。
以初挂断了手机,杜湘茹虽然念叨了几句,可是到底还是疼爱小樱的,便也随她去了,反正这边有自己儿子照顾着,她很放心的。
裴陌逸冷哼了一声,给了小樱一个回头找你算账的眼神,便抱着以初往停靠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这次的计划没有丝毫错漏,除了中间忽然出现吓了他们一大跳的小樱之外,其他的全部按照他们想象当中的在进行。只是可惜了滕柏涵和莫爷已经逃走了。16xws。
以初乖乖的躺在裴陌逸的怀里,有些疲累,尤其是面对滕柏涵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此刻埋在她颈边,感到特别的安心。
“累了?”裴陌逸眼神变得十分的柔和,看着她乖顺的样子,不由低低的笑了一声。
“恩。”
她应了一声,便感觉他抱着自己上了车后座,暖暖的外套披了上来,盖在她的肩膀上。
“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包扎,你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恩?”
以初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紧紧拧着的眉头,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知道他肯定是急坏了,尤其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的看着自己被缠着厚厚的纱布的大腿,心里恐怕是要内疚死了。
“好。”她笑了一声,重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小樱坐在前座捂着嘴笑起来,楚千龙挑了挑眉,开着车子直接去了医院。
这段时间他们老往医院跑,越和滕柏涵交锋,身上的伤便越严重。老实说,滕柏涵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真的很少见到。
自己的兄弟如此出卖利用残害也就罢了,还专门挑选没有功夫底子的女性下手,又是强暴又是开枪,脑子里就没有一点点身为男人该有的那点骨气和自尊,是不是为了钱和权利,他连自己的柔体都可以出卖?
楚千龙忍不住摇了摇头,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的这种想法,居然真的应验了。
以初被送进了医疗室,欧千品掀开纱布看了一下,一边给她重新包扎一边有些感慨的开口,“这伤口处理的倒是不错,要不是后来又碰又按又压的多出损伤,这包扎的也十分的精致啊。”
“……”精致?是啊,真是好精致啊,以初抽着嘴角看着他拿着一大块染血的纱布扔到托盘里。
裴陌逸坐在她身边,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看着那伤口整颗心都揪起来了,眉头至始至终都没松开过。但是把以初和欧千品弄得紧张兮兮,全身不自在了起来。
许久,欧千品才在缠好纱布,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裴陌逸的肩膀,叹气道:“不用担心,那个滕柏涵看起来也没想要废了她的腿的意思,所以不是太严重,好好休息就能完好无损的。”
“我知道。”裴陌逸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心里自然清楚那伤口除了有一点点疼之外,在欧千品的照料下绝对会连个疤都不会留下的。可是看着那伤口,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绷得直直的,即使心里明白也无法放轻松。
欧千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端着托盘离开了病房。
裴陌逸扶着她躺下,“疼不疼?”
“不疼。”以初轻笑,她想让他放松,他确实太紧张了一些。她随手将被子盖在身上,遮住了腿上包扎的伤口,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夏嵘阳留下的证据是什么?”
“一个扳手,上面留有滕柏涵指纹和滕亮的血迹。”裴陌逸挨着她躺了下来,声音轻缓,“当年滕亮对外宣布的死亡原因是车祸,其实不然,他是被这个扳手砸中脑袋彻底的弄晕以后,才将他放在车子里面制造出来的车祸。因为车子冲入了无人的水中,直到好几天后才被发现报了警。可惜那个时候尸体已经开始发胀,并且他脑袋上被扳手砸中的伤口也重新撞到了别的坚硬的石头,所以没有人怀疑有另外的凶手,毕竟他的死亡原因就是溺水,窒息。”
所以滕柏涵才躲过了警察的追查。
“其实当时也有法医提出过异议,怀疑滕亮脑袋上的伤口不是石头造成了,只是人微言轻,那个案件便以事故处理了。”裴陌逸冷笑一声,滕柏涵逃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遭受到报应了。
以初抿了抿唇,“那扳手呢?”
“在晋城国际,我让骆佳倾去找当年的那个法医了,找到了,便立即曝光。”到时候,滕柏涵便是过街的老鼠,无处可依容身了。滕父绝对会恨死了他,绝对不容许滕氏交到他的手上,他也会因此变得一无所有。
不,或许此刻的滕柏涵,情况已经十分的糟糕了。
莫爷损失的许多的兄弟,自打跟他合作以来,他得力的助手没有了,其他的小角也死伤不少。如今还闹得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逃回来,这是他的耻辱,一辈子的耻辱。
而这一些,首当其冲便是滕柏涵的错。
只是,他又何尝不是在懊悔愤恨?今天的事情简直挑战了他的极限,证据没有得到,还被人如此算计。而且还是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下,输的真的十分的难看。
他豁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鱼缸,忽然抄过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的朝着玻璃浴缸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巨响,莫爷倏地回过头来,震撼的看着滕柏涵,愤怒的吼道,“你做什么,滕柏涵你是不是疯了?要发脾气回你自己家去,这里是我的地盘,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滕柏涵充耳未闻,抬起一只脚才在鱼背上,重重的碾了碾,那鱼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莫爷恼恨极了,这是他的房子他的浴缸,他凭什么?
“我会让他们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滕柏涵表情阴沉沉了起来,那模样嗜血激烈。
莫爷冷笑一声,刚想嘲讽两句,便见他摸出手机,打通了一个他熟记在心的号码。莫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要打给他?终于打算启用最后一张牌了吗?
“喂,滕少?”对方的声音显得很低沉,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滕柏涵冷冷的开口说了两个字,“动手。”
“是!!”对方干净利落的回了一个字,紧跟着便挂断了手机。滕柏涵桀桀的笑了起来,笑容阴沉沉的,“我说过,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以初猛然感觉到一阵惊鸾,刚刚涌上来的瞌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裴陌逸,笑了一声,刚想伸手摸摸他的脸,病房的门边被人打开了。
裴陌逸顿时睁开了眼,笑看着她一眼,随后才看向不请自入的门口两人。
“大哥?”以初笑米米的看着他走过来,尤其是看到他拉着寒水月的手走进来时,那笑容便更加的暧昧了。
寒水月低低垂着头,直至被白以枫拉到她病床旁边时,才小声的说道,“以初,谢谢你,才能让我妈妈入土为安。”
“这么说来,你们的行动十分的顺利了?”
白以枫坐在她床沿,“是,很顺利,滕柏涵似乎没再回他那栋别墅,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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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坐收渔翁之利
白以枫和寒水月对视一眼,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
那照片是刚洗出来的,里面的画面十分清晰。只是照片当中的人,却异常的诡异扭曲苍白,以及熟悉。
以初蓦然想到自己初见冰柜里的寒水月的母亲时的画面,当时她几乎也是这种模样。脑子里陡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滕柏涵的母亲,难道……也是在冰柜里发现的?”
白以枫点点头,“对,我们刚刚特意去翻了滕柏涵母亲当年的资料,发现档案显示的是失踪,并非是对外宣布的意外死亡。如今看到这个,才怀疑一些事情,或许当年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可以好好的调查调查了。”
裴陌逸接过照片,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看了两眼,抬眸对上白以枫的眸子,“你是怀疑,他母亲的死,也和滕柏涵有关?”
白以枫沉沉的点点头。
以初手指豁然握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滕柏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了。”
如果只是害死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罢了,毕竟他是一个私生子,想要权力地位认祖归宗活得好的生活也算是正常。可是,连自己相依为命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母亲都害死的话,那他就是一个畜生,灭绝人性。
白以枫将照片收了起来,眸中冷光四射。他庆幸以初看清楚了滕柏涵的真面目,庆幸走入她生命中的人是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的裴陌逸,否则他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以初真的跟了滕柏涵,那下场将会如何的凄凉。只怕被利用完了,她也会被丢弃了,而且还是生命。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的后怕了起来。
“大哥,有人想见你。”就在这时,陆栋烈蓦然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看了裴陌逸一眼。
“谁?”
“滕柏倾。”
以初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滕柏倾?滕家的另外一个私生子?
“他找陌逸做什么?”以初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越发的不简单了起来。
陆栋烈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要求单独和大哥谈一谈,此刻人就在晋城国际。”
裴陌逸静默了片刻,半晌,才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陌逸……”以初抬眸看他,却被他揉了揉耳朵,轻笑出声,“我倒是想看看他突然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初儿,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唔,一个小时内,好吗?”
以初抿了抿唇,最终叹了一口气,“一个小时内。”
裴陌逸点点头,这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转身跟着陆栋烈离开了病房。
滕柏倾是第一次踏入晋城国际当中,从前也有过想法,等哪一天继承了滕氏企业,总会有机会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神秘的晋城国际的幕后老总。却没想到,事实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
他更加没想到,第一次踏入这里,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扳倒共同的敌人。
裴陌逸坐在他的对面,抿了一口咖啡,他也不急,就等着他打量观察自己以及整个会议室,反正着急有目的的人并不是他。
只是两分钟后,他垂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咖啡。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滕柏倾收入眼底:“裴总赶时间?”
“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里喝咖啡,半个小时一到,我就会走。”也就是说,他不介意让他打量观察个够,但是半个小时过后,不管他在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来意只说到一半,他也会起身就走,绝不拖延。
滕柏倾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眸子微微闪了闪,半晌,耸耸肩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恩?”
裴陌逸靠向椅背,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不轻不重的十分清脆。他的气势本就十分的强大,此刻就算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也一点都不减这份气势。
滕柏倾暗暗的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一开始打算好的说辞此刻全部被推翻,直接了当的开了口,“我知道,裴总最近和滕柏涵的关系十分的紧张。”
“紧张?”裴陌逸挑眉,眸光深沉。
“好,应该是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滕柏倾耸耸肩。
裴陌逸轻笑的喝了一口咖啡,一点都不意外他所说的话,“那又如何?”
“我想,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合作?”滕柏倾的身子微微的往前,目中的神熠熠发光,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模样。
“怎么个合作法?”原来如此,他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滕柏涵笑了一声,手指缓缓的拽紧,“我早就怀疑了当年滕亮的死很不简单,前两年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我听说,你手中有一个能让这件事真相大白的证据……”
裴陌逸恍然大悟,“听说吗?滕大少的消息真灵通。”这件事情才刚发生,几乎秘密的只有他们这边和滕柏涵那边的人才知道而已。
看来面前的这位滕大少也一直在抓滕柏涵的痛处,甚至一直在当一位置身事外的观众。看着他们和滕柏涵一直斗到今时今日,到最后才出现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可惜,他的耐心还是不够大,忍耐力不足滕柏涵。
所以一旦得到消息,知道他手中握有这个足够置滕柏涵于万劫不复的证据,他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聪明人此刻一定会冷眼旁观,自己不会掺和进这件事情来,等到滕柏涵跨了,他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出来,那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他和滕柏涵斗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开始没有了耐心,久到他恨不得立即置滕柏涵于死地。
所以,他注定不是滕柏涵的对手。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远比他要有耐心的多。因此在滕柏涵的眼里,或许滕柏倾并不是他真正的对手。
“裴总,我们可以合作,共同扳倒滕柏涵。”滕柏倾看着他,有些期待的模样。hdh7。
裴陌逸略略的挑了挑眉,他很厌恶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他冷眼旁观也就算了,如今倒是想来分一杯羹。他觉得他裴陌逸看起来像是能让人占去便宜的人吗?
“滕大少,我一个人,也可以弄死滕柏涵,就不劳你费心了。”
滕柏倾一愣,内心有丝恼怒,然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公布出滕柏涵杀人的证据。”
“无可奉告。”
“裴总何不把证据交给我,我保证能轰动一时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并且让滕柏涵过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生不如死。”
裴陌逸看了看时间,豁然站了起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就不奉陪了。”
滕柏倾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裴总,你还在顾虑什么,既然你手上已经有了这东西,为什么不……”
裴陌逸打开会议室的门,对着门外的秘书说道:“送客。”
“裴总,跟我合作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处。”滕柏倾紧紧的上前两步,就想去拦住他的步子。
裴陌逸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低头将手腕上的衬衣扣子微微解开,结果秘书递过来的外套穿上,一声不响的越过滕柏倾的身边往前走去。
“裴总,裴总,我话还没说完。”滕柏倾还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却被面无表情的年轻秘书给伸手拦住了,“滕总,我送你下去。”
“滚开……”滕柏倾对着她怒目相视,那秘书脸一冷,声音加深了几份,“滕总,我送你下去。”
“你……”滕柏倾狠狠的一瞪,冷哼一声,“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秘书暗暗的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他才是不知所谓的东西,总裁摆明了不想和他再交谈下去了,还合作?合作什么?总裁会特意赶回来见他已经是自降身份了,怎么可能会跟他有什么合作?
滕柏倾最终被秘书客客气气请出了晋城国际的大门。看着如此模样的秘书,滕柏倾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站在晋城国际的大门口,表情阴沉沉的。
“裴陌逸,你可别后悔。”
说罢,冷冷的哼了一声,甩手坐上了车子,转身离开。
裴陌逸这才开着车子从停车库出来,驶向了和他相反的方向,朝着以初医院的方向而去。4102609
推开病房的门,除了坐在床沿看着杂志的以初之外,白以枫和寒水月已经离开了。
见他进来,以初立即将手中的书本一扔,看向腕上的手表,笑道:“时间刚刚好,真是一分不差啊。”
“当然,我还绕路给你买了一份你爱吃的那家皮蛋瘦肉粥,还暖着,来尝尝。”关上房门,裴陌逸满脸都是笑意,和刚刚在面对滕柏倾时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以初抽了抽鼻子,眸子亮了亮,“果然好香。”
拿从拿对。裴陌逸宠溺的笑,坐在床沿,将粥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小心的放好汤匙,放到以初伸出来的手上。
小米粥入口暖滑,香味四溢,以初喝了小半碗,才抬眸问他,“他找你什么事?”
“合作。”裴陌逸接过她手中的碗,亲自喂她,“来,张嘴,再吃一点。”
以初含着粥,说话瓮声瓮气的,“合作?……合作什么?”
“说是合作,其实不过是为了想要拿到我手中的那份证据而已,所以,我连问他合作对我有何好处都不曾,就直接将他赶出去了。来,张嘴。”
以初又吃了一口,点点头赞同,“这滕家就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滕父风流成性私生子一个又一个,滕柏涵灭绝人性,手足兄弟都要残害,滕柏倾这人接触的不多,然而单单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扳倒自己的兄弟,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
“所以还是少接触为妙。”那个滕柏倾,恐怕就是个会过河拆桥的,他若是和他合作,指不定还会被他倒打一耙,随时都会被陷害。
不值得合作交流的人,那就离得远远的。
以初点点头,笑道,“对,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反正他们也不稀罕滕柏倾的合作,更不稀罕他的帮忙,只要不是帮倒忙就是了。“只是可惜了楼朵琦,滕柏倾和她在一起,十有**也是为了楼家的势力。”
楼朵琦就如同自己的上一辈子一样,为了一个谋夺自己家产的人付出所有。或许是自己经历过,所以对这个女人,她特别的同情。只是除此之外,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一个陷入了有心人编织的情网里,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或许就算是为了他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希望,滕柏倾至少和滕柏涵相比稍微善良一点,也不至于楼朵琦死无葬身之地。
“你和楼家的小姐,有交情?”裴陌逸微微眯起眼,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了,很复杂很纠结的模样。似乎一想到和滕家有关系的事情,她眼里就会有一种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存在。
他想探索,却又怕触碰到她的痛处。所以,他只能加倍的对她好,加倍的疼惜她爱她,让她慢慢的从那片她眼里呈现出来的痛苦当中走出来,直到有一天,敞开心扉告诉他,说她很幸福。
以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扯起了嘴角。最近她似乎越来越容易陷入过去的那种情绪当中不可自拔,这是为什么?是害怕如今这样的幸福是个错觉吗?
她甩了甩头,回道,“倒是没什么交情,只是同情她而已。一个天真浪漫善良的女人,或许就要毁在了滕家男人的手上。”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抓起他的手又吃了一口粥。裴陌逸见她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也不多问,只是静静的喂她。
一碗粥见底,以初浅浅的打了个哈欠。裴陌逸将碗放在一边,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想睡觉了?”
“你陪我。”
“好。”
他笑了一声,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谁知手才刚触碰到纽扣,病房的门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同时一愣,皱了皱眉,“进来。”
门一开,便听到东方和急的团团转差点要摔倒的样子,“以初,怎么办怎么办?不好了,你爸爸被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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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爆炸性新闻
“你说什么?”以初一惊,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腿上还有伤,顿时痛得汗水淋漓,吃痛不已。
裴陌逸急忙压住她的身子,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冷静一点。”说完,他才回过头看向东方和,“怎么回事?”
东方和一对上他镇定的强悍的气场,刚刚慌乱的心总算是平缓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和井方刚刚送裴夫人去机场,回来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伙人,直接绑了你爸爸就走,还交代我和你们说一句,说不想他出事,就安分一点,尽快将他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以初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那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各个都不好惹,井方落入他们的手中,恐怕要受苦的。”
以初心口一急,陡然感觉有股血压在胸口生疼生疼的,憋得双眼顷刻间便红了。她急忙拉住一边裴陌逸的手,焦急的问:“我爸爸身边不是有人护着的吗?怎么还会出事?”
“嘘,你别着急,这件事情交给我,他不会有事的。”裴陌逸心疼莫名,搂住她慌乱的身子安抚着。
“爸爸身边明明有人保护着的,怎么还会出事?他不能出事的,如果他死了,那我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以初埋在他胸口,闭着眼睛喃喃的慌乱的说这话。
那话语无伦次的,可是听在裴陌逸的耳朵里,却宛如一个惊雷投进去,砰的一声炸开,炸得他有些恍若梦中。
重活一世?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重活一世?
“陌逸,我爸爸会不会出事?”事情牵扯到白井方和白以枫,纵然一向胸有成竹的以初,也变得手足无措的茫然起来。她这辈子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她的家人保护父兄平平安安的活着。老天不会这么残忍,上一次白以枫差点死掉已经让她通入心扉了,如果命运还会按照上辈子再来一次的话,那她不如不要重活一世,否则她怎么承受到头来的一场空?
裴陌逸顾不得她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他只是被绑架而已,不会出事的。我们只要不公布那份证据,他暂时就是安全的。你在这里安心的养伤,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将你爸爸带回来的。”
“真的?”她现在急需一个肯定的答案。
裴陌逸笑了笑,慎重的点头,“真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角,凑近她耳朵低低的开口,“乖,在这里等我,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你爸爸了。”
以初抿着唇,只能点点头。随即看到他站起身来,对着东方和说道:“我们出去详谈,说说具体的情况。”
东方和担忧的看了以初一眼,点点头跟了出去。
裴陌逸一出门,就冷着脸打了个电话给骆佳倾,“行动暂时停止,那份证据不要公布出来。”
“裴少?为什么?”
裴陌逸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白井方被抓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即沉沉的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裴陌逸默默的离开了医院,东方和跟在他身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了一遍,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愤怒。
直至两人上了车,他才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开口问:“陌逸啊,你有办法把他救出来吗?以初已经没有了妈妈,她要是再失去爸爸,看她这样子,恐怕都要崩溃了。那个绑架井方的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你们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哎呀,你倒是说话啊。”
“舅舅,你别着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裴陌逸车子打了个方向,朝着白家的方向开去。
东方和见不得他这样慢慢吞吞的模样,他的性子本来就急,尤其白井方还是跟他一块出的事情,自然没办法气定神闲的,“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啊?你是没见过那些人,手段很凶残的,他们身上,身上还有枪,就跟上次绑架我和温婉的人一样。等等,难道,难道绑架那些人和绑架我们的是同一伙人?是那个叫夏嵘阳的?不对啊,不是说他已经全身瘫痪了,什么都做不了了吗?难道是那个叫做滕柏涵的?哎呀,陌逸,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上次我们被救回来时,你交代我们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你们会处理的。可是现在处理处理着还处理出问题来了,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
“舅舅,你别问了,我们不说是不想你们连累进来。上次的事情是我们的错,以后不会在发生了。”对,再也不会发生了。
“你……”东方和气得要死,这人嘴巴怎么就那么紧呢,这不是专门让他干着急吗?“好,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到什么办法去救井方了。我说你手上要是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给他们,我真的很怕事情重蹈覆辙,他们抓了白井方,会不会是为了引诱以初出去自投罗网,然后像是当初对待温婉一样……”
他说不下去了,那次的事情宛如噩梦一样,至今说起,他依旧感觉浑身颤抖心有余悸。
裴陌逸的眼神顷刻间布满阴霾,车子吱呀一声停下,他的脸冰冷到了极点,“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初不会重蹈覆辙。舅舅,你先下车。”
“啊?”东方和一愣,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车子已经抵达了白家大宅的大门口,皱了皱眉,似乎对他如此僵硬的口吻有些不满。随即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白井方被绑架,以初又担忧的模样,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自己的语气也有些冲。
“舅舅,你先住在白家,至于伯父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东方和怔了怔,随即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井方身体不好,他支撑不了多久的,更不可能跟我上次一样,受到挨打折磨,你要尽快想到办法将他救出来才行。”
裴陌逸点点头,“我知道了。”
东方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一步一步脚步沉重的进了白家大宅的门。
裴陌逸眸子一眯,冷冷一笑,“滕柏涵,动作还挺快的。”档位一挂,他迅速倒车后退,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直接回了晋城国际。
一进办公室的门,便见白以枫死死的捏着拳头站在窗边,嘴角抿的死死的。他看向一边的寒水月,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有线索了吗?”白以枫听到声音,迅速的回过头来,三两步走到他面前。
裴陌逸坐在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这才闭了闭眼道:“有。”
“人被抓去哪里了?”白以枫眸子一亮,急忙问道。
裴陌逸摇摇头,“暂时不知道。”hdh7。
“暂时?”白以枫皱眉,克制住上前去掐他脖子的冲动,这人说话不能一次性的说完整吗?
“对,暂时,我已经让人去调查地址了。我想,消息不久后应该会传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他哪里还等得住,白井方身体不好,万一滕柏涵那畜生对他做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说不准就真的……连命都没有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等不到呢?”让人去调查了?万一那人被抓了,被发现了,消息断了,那怎么办?
裴陌逸的手微微一紧,许久,才眯了眯眼,低声说道:“如果等不到,那只能将东西给他了。滕柏涵给的时限,也是明日一早。”4102609
“……”白以枫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
寒水月上前握着他的手,低低的在他耳边说道:“不用担心,白伯父会没事的。”
“砰……”
蓦然,办公室的门被陡然打开,力道大的让那扇门重重的弹回到墙边,发出巨大的响声。
办公室的三人同时回头看去,便见陆栋烈站在门口,死死的皱着眉头看裴陌逸,“大哥,出事了。”
“什么事?”白以枫更加焦急,听到他说出事了,第一个反应便是白井方出了意外。
却坐却惊。陆栋烈进门,匆匆的打开办公室内的液晶电视。
一道新闻陡然跃入众人的眼里。
滕氏企业今日被爆出天大的秘密,原来当年滕氏企业的大少爷滕亮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滕家的私生子滕柏涵给杀死的。为的就是取代滕亮进入滕家,进而夺得滕氏企业满足其天大的野心。
而且,此事还牵扯到另外一家最近风头大盛的集团,晋城国际。据匿名消息来源,晋城国际如今的总裁裴陌逸的手上,就握有滕亮被滕柏涵害死的直接证据,只是不知为何一直隐而不发,让凶手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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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这声音……(为打赏加更三千字)
裴陌逸的眸阴沉沉的,可怕的吓人。
寒水月诧异的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谁泄露出去的消息?”
“一定是滕柏倾那个混球。”陆栋烈愤恨的捶向桌子,气得牙根都咬得痛了。他回头看向裴陌逸,眉头深拧,“大哥,滕柏倾这是要逼着将证据交出来,逼着你和他合作一块对付滕柏涵了。这混球将这事告诉了记者,这事以讹传讹,在这个节骨眼上,会不会让滕柏涵恼羞成怒对白总裁下手?”
“滕柏倾这个没脑子的。”白以枫看了电视一眼,上面还在播报这事的发展动向。许多观众都在猜测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聚焦在了滕氏企业,以及晋城国际。
甚至有镜头对准了晋城国际的大门,就等着裴陌逸的出现,也影响了许多员工正常的上下班。
裴陌逸却忽然沉默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敲打着桌面,盯着电视看了好一会儿。直至陆栋烈满脸不解的问:“大哥,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或许,滕柏倾的这种行为,还会帮了我们一个忙。”裴陌逸蓦然扯开嘴角,低低的笑了一声。
“帮忙?”陆栋烈疑惑。
“帮忙……”白以枫深思了起来。
“帮忙吗?”寒水月愕然。
三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了裴陌逸的身上,却见他忽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陆栋烈急忙跟上,“大哥,你去哪儿?”
“大门。”
“大门……大门?大哥,大门口现在全是记者,都在等着你想看看你手上的证据呢。”
白以枫站了起来,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笑道:“是啊,不止是记者群众想看他手中的证据,就连滕柏涵兄弟两个也想看看,我们裴大少的反应。”
惊水惊沉。陆栋烈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刚刚的愤怒之一扫而光,三两步的跟在了裴陌逸的身后。
霎时间,办公室内只留下白以枫和寒水月两人,他们对视一眼,暖暖的笑了起来。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敌人,不宜抛头露面。
“滕柏倾确实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白以枫十分自然的走到台前,拿出裴陌逸珍藏的红酒,给自己和寒水月各倒了一杯,兴致远比刚来那会好了不少。
寒水月抿着唇笑,“他这是歪打正着,这么一闹,反而给了我们充裕的时间,让滕柏涵暂时无暇顾及对付你爸爸。他现在一定着急的回去和滕父滕母解释,这样反倒了拖延了不少时间。”
白以枫点了点头,心情放松了不少。
电视里忽然传来异样的声音,两人同时回头,看向墙边的液晶电视。裴陌逸已经走出了大门,人一出现,便有大批的记者上前围着他发问,那话筒争先恐后的往他面前递,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
“请问裴总裁,报道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滕柏涵真的杀害了自己的兄弟?”
裴陌逸的脚步略略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刚才问话的那名记者,“这是滕家内部的事情,你们应该去问滕家的人不是吗?”
记者微微一赧,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们自然也是派了很多人在滕氏企业以及滕家门口守着,只是无奈滕家人没有一个出来。自然,他们便会将矛头对象身为报道中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身上。
“可是,报道中声称你手上有滕柏涵杀害兄弟的唯一证据。既然有证据,你自然是最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的。请问裴总裁是什么样的证据,能否给我们看看?”
裴陌逸看了翘首以盼的众人一眼,耸耸肩道:“抱歉,我手中并没有证据。”
“但是报道……”
“我不管报道上面说什么,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手上没有证据。滕柏涵有没有杀人我更加不知道,所以,有关这件事情,我不负责回复。”
“但是空**来风未必无因,裴总为什么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裴陌逸目光幽冷,定定的看着摄像头,缓缓道:“晋城国际有如今的成就,得罪一些小人在所难免,恶意中伤给我们制造麻烦也不在少数。报道中说明这则消息是匿名的,既然如此,说不准是某人的恶作剧呢?”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了起来。
然而大家都心知肚明,新闻这种东西,尤其是关系到两大企业的新闻就这样大咧咧的报道出来,绝对不会只是听到匿名消息而已。报道这则新闻的那家电视台,绝对和发布这条消息的人认识,只不过那人并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版面当中而已。
但是到底是谁散发出这样的消息来,他们也无从得知。
本来想从裴陌逸的身上挖掘一些东西出来,可是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突破口。
“可是,就算是恶作剧,为什么要和滕家的滕柏涵杀人扯上关系呢?”hdh7。
裴陌逸笑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说道:“也许恶作剧的那人也和滕柏涵有仇呢,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来,想来是有深仇大恨的,是不是?我和滕柏涵可是毫无交集的,他有没有杀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手上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证据?”
众人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倒是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如果大家没什么事情的话,请让一让,我们总裁还有事。”陆栋烈朝旁边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位保安上前,给他开辟出一条道来。
裴陌逸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着摄像头看,只有清楚的人才明白他眼神里表达的是什么。
而此刻的滕家,难得聚齐了人。滕父,滕夫人,滕柏涵,以及滕柏倾,甚至是楼朵琦,都在现场,视线无一例外的集中在电视报道上。
“爸,妈,你们看到了,这篇报道就是子虚乌有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情。”滕柏涵眸中精光一敛,表情呈现出特别无辜特别委屈的神。
滕父看了他一眼,微微眯起眼,“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道?”
“也许是有人想陷害我,不然那人说我杀了亮大哥,为什么自己不拿出证据来?”滕柏涵的眼眸微微往上挑,若有似无的朝着滕柏倾看了一眼,意思显而易见,陷害他的人,就是他。
滕柏倾表情阴沉沉的,他以为裴陌逸跟他一样都想要滕柏涵身败名裂,那证据早晚都要拿出来的。他只是推了一把,让他不在遮遮掩掩的,将证据早日曝光,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也能彻底的扳倒滕柏涵。
却没想到,裴陌逸居然会否认,什么都不说,更别提将证据拿出来了。他这分明是在维护滕柏涵,为什么?他难道不能弄死他吗?
他冷冷一笑,看向了滕柏涵,挑衅的开口,“柏涵,就算是陷害,这手段也太拙劣了一点。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真的,毕竟当年的亮大哥死的十分的蹊跷,好端端的出了车祸也就罢了,还撞入了水里,泡的发胀了才被人发现,啧啧,也许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呢?”
“够了。”滕夫人忽然站了起来,时隔多年,想到自己薄命的儿子,她依旧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尤其是听到滕柏倾的形容,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儿子死的十分的凄凉。
滕柏涵急忙去扶她,却被向来疼爱他的滕夫人一把给打掉了。她睁着泪眼看他,“你说,那报道真的只是人家陷害你吗?”
“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害死自己的亲大哥啊。”
滕柏倾冷冷一笑,“说不定你连自己的亲娘都会害,别说是亲大哥了。”
他说这话完全是讽刺的意味,可是听在滕柏涵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当即脸变了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滕柏倾,你不要火上浇油了,你嫌我们家还不够乱吗?”
“这么乱,都是谁制造出来的?还不是你吗?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滕柏倾可一点都不怕他,他恨不得整个滕家都鸡飞狗跳的才好。
滕夫人听不下去了,她感觉头疼,有些东西她已经分辨不清楚了。
甩了甩头,她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上了楼。
滕父看了他一眼,再想到自己那个最疼爱却英年早逝的儿子,也忍不住颓废了不少。
滕柏倾往他旁边站了站,“爸,你说句话。这件事情既然被报道出来了,我觉得不是一般的谣言,有必要好好的着手调查一番。如果亮大哥真的是被害死的,那他不是含冤莫白多年?”
滕柏涵一惊,急忙辩解,“爸,我是清白的。”
“哼。”滕父冷冷一哼,“你最好是清白的。”说完,看都不看两个明争暗斗的儿子,拂袖离开。
他一走,滕柏涵脸上的那股慌乱便收的干干净净的。他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只是可惜了,滕柏倾,你注定白忙一场了。人家裴陌逸,不买你的帐啊。”
滕柏倾脸部激动抽动,表情阴鸷,冷冷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半晌,才喃喃道:“别高兴的太早,早晚有一天,这件事情会曝光的。”
楼朵琦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手,小声的问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你这么和他作对,他会不会也对付你?”
滕柏倾一愣,笑着回头摸了摸她细致的脸蛋,也压低声音小声的回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爸说过,我们两个要是谁无缘无故的死了,那滕氏企业就会直接捐出去,谁都不属于。所以,就算是为了滕氏企业,他也不会对我下手的。”
“那就好。”楼朵琦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也回头看向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滕柏涵完全不理会后面的两人说了什么,他想,裴陌逸既然否认了,那么他也确实是顾忌白井方被抓的事情。
“少爷,二少爷。”管家忽然在后面唤了他两声。滕柏涵皱眉回身,便见到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少爷,老爷说今天你们谁都不许出去,外面有一大堆的记者在等着,他不想制造轰动。”
滕柏涵顿了顿,温和的笑着,“好,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出去了,回房看会儿书。”
“好。”管家松了一口气,这二少爷就是好说话,待人又和气。说他杀人,他可不相信。
滕柏涵被关在滕家,这本身就在裴陌逸的预料当中。他去了医院,和以初简单的说了这事,接着便将她接回了晋城国际楼上的房间内休息。
紧跟着,便下了楼层进了自己的办公室。4102609
看到若无其事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的白以枫,正在悠然自得的喝着他的红酒,和自己的女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
“两位觉得这办公室还舒适吗?”他嘲讽的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他们赶出去比较好的。
寒水月脸一红,急忙放下酒杯坐直了脊背,面无表情了起来。
白以枫倒是自在许多,点点头十分郑重的回,“越看这办公室越是喜欢,这里面可什么都有,回去我也得弄一个。”
“等你的死人身份摆脱了再说。”白以枫冷嗤一声,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玩意扔给了他。
白以枫一探手接住,看了一眼后死死的皱紧了眉头,“你给我摄像头做什么?”
“将他别在你领口,有特殊的用意。”
“比如?”白以枫挑眉。
裴陌逸沉默,顿了顿,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以枫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虽然疑惑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那摄像头别在领口,端端正正的放好。他想,他这么做,肯定是用意的。
寒水月上前帮他,最后将领口翻好,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了,我爸爸有消息了吗?”白以枫抬头,拍了拍衬衣领口,想到至今还深陷龙潭虎**的父亲,便不由的有些忧心。
“我现在过来就是告诉你关于他的消息的。”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地址就在这上面,你父亲被他们关在这里。”
白以枫欣喜的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发现离这边居然不远,如果开车过去,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马上去救他。”他将纸条往裤袋里一收,立即显得兴致勃勃了起来。
寒水月上前一步,“我和你一块去。”
“恩。”白以枫点点头。
不想才刚走了一步,却被裴陌逸给拦了下来,“等一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晚上?”
裴陌逸点头,“没错,而且这次的行动,只有你一个人去。”
“一个人?”寒水月蹙眉,“但是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次伯父被绑的地址并不是在偏僻的没有人在的郊区,附近人多,莫爷的人肯定不会大批量的在那边守着。一个人去反而目标小,行动方便。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滕柏涵已经安排了人盯着我们,我们所有的人的行踪都会被他密切关注着,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一个大目标。可是白以枫不同,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死人,稍稍装扮一下,并不会引起滕柏涵手下多大的注意。”
白以枫顿了一下,沉思着点点头,“确实。”
寒水月欲言又止,就算想说什么,也似乎无济于事了。看来,她只能呆在这里,陪着以初等待他的消息了。
“那,你小心点。”
白以枫点点头,回头去准备了。
冬日的夜晚暗的比较早,晋城国际刚到下班的时间,外面便已经是红灯初上了。
白以枫就是跟着一大堆下班的员工身后,一起走出了晋城国际的大门,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
关着白井方的屋子是个小巷子里的一栋老式房屋,那屋子临水,窗户外面便是河流。
白以枫就是顺着那条河,一直游到了窗户底下,悄悄的潜了进去。屋子里几乎是全封闭的,情况确实如同裴陌逸推测的那样,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人看守着。
而他的父亲,白井方,此刻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昏迷不醒的样子。
白以枫悄悄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刚想要碰他,耳边敏锐的听到了一道细细的嗡嗡声。他一怔,原来这屋子里还装了警报,看来,也不是全没准备的。
他眉心一拧,迅速的闪身躲进了窗帘底下。
细细的嗡嗡声还在继续,很轻柔的,但是却正好传入他的耳朵中。果然,没多久,屋子的外面便响起了一道十分轻柔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轻脚步一样。
随即,房屋被打开,有一道枪管首先探入门内,紧跟着,一道明亮的皮鞋伸了进来,慢慢的,整个人才出现在房间内。然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他的眉心微微一拧,“没人?”
白以枫的瞳孔陡然变大,这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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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怎么会是你
白以枫有些难以置信,手腕微微一动,窗帘布多了一丝颤动,很快引起了房门口的人的注意。
枪口陡然换了一个方向,直直的对准白以枫的方向,来人声音谨慎小心的响起,“谁?”
白以枫已经没法再躲下去了,窗帘缓缓的掀开,他的身影渐渐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十分的明亮。他的眸光十分的复杂,看着对面的男人带了一丝无法理解的痛意,“为什么会是你?”不是他心中想象的那样的,一定不是的。
“以枫?”男人陡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瞳孔放开,错愕的惊呼出声,“你不是死了吗?”
“哈。”这话一出,白以枫就算再努力的替面前的人寻找借口开脱,此刻也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叛徒,内歼,是出卖了他们的人。
他的死,除了滕柏涵一伙人知道之外,别无他人。以初对外的一律说辞是出国进修,即使是对白井方他们也是一样的借口。自然,这中间也包括他们最亲爱的舅舅……东方和。
可他如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证实了他得到的消息,是他的死亡,是滕柏涵给他的讯息。
“舅舅,为什么?”为什么要帮着滕柏涵来对付他们?有什么是他们不能一起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帮着那个人渣来对付他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裴陌逸要他带着摄像头在身上,原来他早就知道出卖他们的人是他。
如今,这份讯息透过他胸口的摄像头,远远的传递到了另外一边,让正在看着这边动静的以初震惊不已,然而更加无法接受的,却是东方温婉。了手门缓。
自打她养伤以来,刘枫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两人除了感情急遽升温之外,还彼此间交代了许多的秘密。她也才总算明白了白家和滕家的恩怨,和夏嵘阳的恩怨。4083936
但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会牵扯到她爸爸?而且,是以如此对立场面,甚至于他看着以枫哥哥的眼神都是杀气腾腾的,一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模样。
东方和瞪大了眼,明白过来后眸子就微微的眯了起来。白以枫还活着,而且亲自来救他的父亲了,他们都被骗了。
他看了白以枫一眼,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也不会硬碰硬。
好在,白井方就在他面前,他一伸手,便将他坐的椅子拖了过来,手中的枪抵上他的脑袋,对着白以枫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你来的还挺快的,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能耐,如此隐秘的地方也会被你找到。这地方如此不起眼,居然会成为了你的目标。我可是很自信调走了所有保护白井方的保镖的,这地方就连滕柏涵都不知道,找到了也算是你们的本事了。”h8pw。
白以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东方和的表情隐忍着强烈的怒气,“舅舅,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为了钱,我很缺钱。”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啊。”他是他舅舅,是待他母亲如同亲妹妹般照顾的义兄,他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帮助他,何必走上这样一条路?
东方和笑了一声,表情嘲讽至极,“给我钱?你能给多少?几千万,还是一亿?可是不够啊,我需要源源不断的钱。我欠了地下赌庄一大笔的高利贷,利滚利连我自己都算不清楚了。而且,我还是想赌,那玩意已经让我上瘾了,我戒不掉也不想戒。其实,这也要怪你,本来事情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当初滕柏涵来找我,老实说,我不想掺和进来,他就算给我开出了十分优渥的条件,我也不打算答应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温婉呢?你要是爱上她,你就会变成我的女婿,白斯集团有一半都是我东方家的了,我不怕没钱。我给过你一次机会的,记不记得,我亲自来问你的,你却告诉我将0她当成了妹妹,行,我们既然无缘,那我就只好跟滕柏涵合作了。”
白以枫觉得可笑至极,他如今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对温婉只有兄妹之情?否则白斯集团就会毁在他东方和的手中。
“舅舅,这都是你的借口,你和滕柏涵一样,都有一份狼子野心。可是,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对付我们?小时候你不是很疼我们的吗?你这样做,我妈妈该有多难过?”
“难过?”东方和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难过?哈哈哈,我就是要她难过,要她明白当初自己的决定到底有多么的错误。我那么爱她,她居然告诉我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呵,好一个没有男女之情。既然没有感情,那她的一双儿女,我疼来做什么?我要让她后悔,是她辜负了我,我也不让她好过。”
白以枫诧异的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他妈妈?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明明情同手足的。
“果然没错,咳咳……你果真喜欢她……”沉重的声音蓦然响起,绑在白井方嘴巴上的布条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他的脑袋缓缓的抬了起来,扭过头看了白井方一眼,眸光同白以枫一样,透着沉重和复杂。
东方和低下头,看着他的双眸透着愤怒憎恶的光。他冷冷的瞪着他,“闭嘴,这里没有说话的份,当年要不是你的存在,她绝对会跟我在一起的。”
“哎……”白井方叹气,“何必自欺欺人呢?她不爱你。”
“闭嘴闭嘴闭嘴,你个老不死的,辜负了她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这里最没有资格骂我的人就是你,最没有资格说教的人也是你。你为了一个不要脸的烂币,连自己的儿女都不顾,让她在怀孕之时承受这些痛苦,甚至难产至死,你说,你还有什么脸活下来?你早就应该去死,去给她陪葬,让她好好的看看,你这么多年来到底做了什么。呵,你照顾不好她的儿女,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差点被你带回来的女人害死,差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想而知你做人有多失败,辜负妻子不算还连累儿女,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白井方脸顿时灰败,默默的垂下脑袋去,许久,才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辜负了她,对不起她,欠了她太多太多,多的我没脸面对以初和以枫兄妹两个,也让我这么多年被愧疚悔意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也好,他们兄妹两个都长大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仇恨,想替她讨回一个公道,你都冲着我来,我随你处置,绝无怨言。但是,不要伤害他们两个,算我……求你。”
“呵,讨回公道?”东方和冷笑,“我为什么要替她讨回公道,我可没那么伟大,去替一个对我不屑一顾的人报仇。哈,她也算得了报应,如果她当初跟我在一起,又怎么会被你伤害,死的这么早?她活该,你也活该,你们全家,都没一个好东西。”
白以枫眉心一拧,死死的瞪着他,他十分厌恶侮辱他母亲的人,即使这个人,曾经是他所认为的唯一的亲人。
“舅舅……”
“别叫我舅舅,我厌恶这个称呼已经二十多年了。”东方和豁然回头瞪着她,表情阴沉沉的。
白以枫闭了闭眼,“好,我不叫。但是我母亲已经入土为安多年,不要再侮辱她。”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冲动之下直接杀了他。
“是啊,反正她已经得到了报应,现在该死的人就是你们了。”他不止恨白井方,很曲紫洁,还恨他们两个的儿女。呵,狗屁的爱情结晶,去地狱里做一家人。
东方温婉完全吓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这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会这么的……”卑鄙。
“温婉……”以初回过头来,伸手抓住她的手,拧着眉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恐怕,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还是他当初眼睁睁的看着东方温婉被侮辱,被抓走差点自杀身亡的事实。不管如何,不管怎样的心狠手辣,温婉都是她的女儿啊。当时她就算在车里听着她那样凄厉的叫喊声都能感觉到她的绝望,更何况东方和是在现场亲眼看着的,他到底有多狠的心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强暴而无动于衷。甚至过后,还如此尽心尽力的帮着那个人做事?
好似感受到她心中所想,白以枫也同样不能接受。他盯着东方和,觉得自己心目当中曾经的英雄正在轰然倒塌,一碎再碎。
“好,就算我们一家人,确实都活该,你恨不得我们全去死。那温婉呢?她是你的女儿,你为了一己私利,为了钱,你连她都能出卖能放弃吗?”
“反正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放弃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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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又爆出一则消息
“你怎么来了?”白以枫微微诧异,对于他的出现显得有些意外。
“有个让人操心的大舅子,自然要多费点心思了。”
东方和一愣,随即,他身侧的门便往前动了动,裴陌逸讥诮的模样慢慢的浮现眼底,他一惊,勒紧了白井方的脖子戒备的看着他。
“你……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陌逸懒懒的靠在门边,眉头微挑,“你那把枪,在你进门之前,就已经被我卸掉了所有的子弹。怎么,难道滕柏涵没有告诉你,用枪之前,要先检查一遍吗?”
“我进门之前?”东方和喃喃,错愕的瞪着他,“你之前就知道是我绑架了白井方?”
裴陌逸嗤笑,“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跟着你来的,没错,你是甩掉了所有安排保护白井方的人,可是你却没能甩掉我事先安排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人。”
“监视?”东方和死死的拧着眉,“你早就知道我是滕柏涵的人?”evc3。
裴陌逸双手环胸,凉凉的看着他,“从以初被验dna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怀疑你了。那些照片,那些曝光出你和初儿母亲出入酒店的照片让我觉得十分的奇怪。将近二十年的事情,我想,就算滕柏涵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这些陈年旧事给挖出来,更别说找到这些模样清晰的照片了。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些照片是你提供的。也许当初确实有记者拍到了你们出入酒店的情形,或许拿着这些来要挟你,敲诈你,亦或者被你自己发现了,所以这些照片便落到了你的手里。”
白以枫蹙眉,却不得不佩服裴陌逸的心思缜密。这些情况,他们只是想到了滕柏涵确实有些本事,却没有怀疑过这个事件的当事人。那时候的东方和,分明十分的紧张气愤的。看来,他的演技相当不错,他们这么多人,居然全部被他给骗了。
“东方和,你出现在白家的时间太巧了,我想你女儿和初儿一个寝室,应该也是滕柏涵安排的。她不知情,或许更加能套出一些能用的消息来。但是,让我更加确信的却是那个录音笔的事件。当时所有的人都怀疑录下白以枫的话并且将录音笔交给东方温婉的人是那个李秘书,可是那天李秘书忙的焦头烂额的,而且李秘书的行为比较粗糙,实在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能再白以枫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而你,不但最有机会录下白以枫所有的话,并且他对你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裴陌逸上前一步,笑着开了口。
东方和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掐着白井方的脖子又往旁边挪了挪。裴陌逸给人的压力太大了,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了,不但其他人对他没有怀疑,就连白家兄妹两个也还是将他当成了亲人,却没料到,他所认为的最完美的计划,居然全部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掌握当中。
他心思深沉的,简直让人害怕。
“你既然怀疑我,为什么不说,不告诉其他人?”
裴陌逸忽然沉默了,低垂着头片刻,这才抬眸看向白以枫。不,确切的说,是看向白以枫别在胸前的那个摄像头,透过它,看向正在电脑前蹙眉的女人。
以初死死的拧着眉,心中除了一份诧异,还多了一丝的恼怒。她也没想到,裴陌逸居然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就连他离开晋城国际的前一刻,也没有告诉过她,甚至连一点点的心思都没透露给她,甚至没让她知道,他孤身一人跟在大哥的身后一块闯入了绑架爸爸的地方。
像是了解她心中的那一丝恼恨似的,裴陌逸轻笑一声,似乎在说给她听一半的解释了起来,“我有想过要说出来,尤其是东方温婉遭遇到那一系列的变化后,我就觉得你这人简直丧心病狂到一定的程度了,那天我差点就要告诉初儿了。可是后来,我接到白以枫的电话,他不但问了东方温婉的情况,也问了你是否平安,他很关心你,确切的说,他和初儿都很关心你,将你当成最亲的亲人看待。如果我当场告诉了他们,别说是初儿,就算是刘枫这些人,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你刚刚经历了绑架事件,东方温婉差点被强暴了。无凭无据就说你是内歼,只怕还会打草惊蛇,让你有了防备。”
以初忽然想到那天裴陌逸的欲言又止,他说有件事想告诉他,后来还是放弃了。原来他那个时候就想说了。
“老实说,东方温婉被夏嵘阳抓走的那一次,我差点就洗脱你的嫌疑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女儿,你总不至于将她往火坑里推。可惜,后来你被饿鹰绑架,东方温婉被抓走。骆佳倾明明将你救出来了,东方温婉也差点就被脱离险境,可是饿鹰却突然发现了床底下有人,我想,那个时候一定是你在窗户外面给他做了什么手势,才让我们的营救失败。那时候我就确信,你就是内歼,所以我见东方温婉留在了晋城国际,不让你有第二次的机会。另一方面,我也派了人也在暗中调查你,只可惜,刚刚查到东方温婉并非是你的亲生女儿之时,你也已经开始动手,抓走了白伯父。”
或许,他也有私心,白井方被抓了,是最最直接揪出他是叛徒的方法。
这点,以初此刻应该也是明白的,恐怕,是要怨他了。
东方和脸颊抽动了两下,心中一片冰凉,感觉有盆水从头浇落下来,一直凉到脚趾间。“这么说来,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在你的掌握当中?”
裴陌逸不语,只是低头看了看时间,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半晌,才缓缓说道,“天亮了,恐怕现在,整个a市都会散布出一个消息。滕柏涵完了,你的金钱美梦,也该醒了。”
“你……你什么意思?”
裴陌逸嗤笑一声,摄像头这边的以初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掀被下床,不顾腿上的疼痛,抓了电视遥控器急忙打开了电视机。
“以初,你做什么?”刘枫搂着昏迷的温婉的身子,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担忧的看向她的腿。
以初不语,遥控器按了两下,调频到了早间新闻。
画面一转,a市年轻貌美的女主播闯入两人的视野当中,声音清晰有力。
继昨日传出滕氏二公子滕柏涵杀兄的传闻之后,今日又有消息称,多年前滕柏涵母亲之死,并非死于患病不治,,而是被滕柏涵亲手勒死的。只因她看到了滕柏涵杀死滕亮的所有经过,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被杀人灭口。
当然,这件事情还需查证,毕竟当年滕氏二公子年纪尚小,说他连杀两人,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今日一早,本台记者发现滕氏企业和滕家都围满了记者,看来大家都对这突然跳出来的两则消息十分好奇,也有意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如果滕柏涵真的是杀人凶手,那肯定不能轻饶,若是被人冤枉的,也需要还人家一个清白。9754587
关于此案件,本台会继续追踪报道。
和模东来。以初眨了眨眼,滕柏涵杀了自己母亲这件事,也是裴陌逸让人放出去的吗?
她回头,看向刘枫,“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刘枫十分茫然的摇了摇头,“我这些天一直在照顾温婉,哪有精力去了解别的事情啊。”
以初抿着唇瓣,蹙眉继续看向电视。电视里的画面已经转变了,镜头对向了滕家大门口。那里不但聚集了许多的记者,还聚集了不少的群众,看来大家对这件事情都十分的好奇。
滕柏涵正匆匆走出来,想来他是被滕父逼着出来解释的。他微微抬了抬手,对着镜头开口解释,“这些全都是空**来风的,我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得罪了谁,要将所有人的死都推到我身上。我妈妈的死,我也很伤心很难过,甚至一度没办法吃饭睡觉,差点随她而去了。她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呢?子虚乌有,绝对是子虚乌有。”
“那么请问滕二少爷,昨日的那篇新闻你又如何解释,报道称你杀了同父异母的兄弟,裴总的手上还有证据。”
滕柏涵看了问话的记者一眼,温温合合的笑了起来,“这个裴总昨天解释过了,应该是我们同事得罪的人在恶搞我们才对。不过拿我母亲兄长这样已经过世的人做文章的,被我查出来了,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以初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滕少爷说慌真的是越来越溜了,一点都不含糊。她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十分眼熟的人,那人嘴角正划出一抹冷冷的笑,手上拿着一样东西,只是具体是什么,却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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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协助而已
以初忽然笑了一声,看来裴陌逸是不打算让他继续装糊涂下去了,今天就要将他给收拾了。
果然,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道熟悉的人影已经缓缓上前,站在了滕柏涵的身边。
“你……”滕柏涵皱眉,疑惑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心里瞬间划过一丝不安的念头。几乎还没问清楚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已经压低着声音迫不及待的让她离开,“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回去。”
清柏得然。寒水月缓缓一笑,同样声音压低,“我只是来说个事而已,马上就走。”
说完,她豁然往前一步,在滕柏涵还来不及反应的档口,忽然拿过面前那个记者的话筒,声音清朗,“各位,我知道大家对于今天和昨天的两则消息都十分的好奇。凑巧,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由我来替大家解惑。”
“你?”
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她的身上,滕柏涵眉心一拧,有心想要阻止她开口。只可惜,寒水月十分有极巧的和他保持距离,不让他碰触到自己。
“这不是白斯集团的蓝颜蓝秘书吗?怎么会在这里?”有记者认出寒水月,当即忍不住高呼出声,急忙将她围住。
毕竟她的出现有可能代表着白斯集团,而白斯集团和晋城国际的关系,a市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一瞬间,几乎大半的话筒和摄像头都转移了方向,对准寒水月拍摄了起来。“蓝秘书,你真的知道所有的事情吗?那么请问这两天的两篇报道是不是真的?你今天说的话能否代表白斯集团?能代表白小姐或者是裴总裁的意思吗?”
“蓝小姐,为什么会是你出现?裴总裁昨日说明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你今天是来证实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来推翻裴总裁的话的?”
“是啊,蓝小姐,你又为什么会知道所有的事情?请问你和滕柏涵又是什么关系?”
滕柏涵越听,表情越难看,他给不远处守着的保镖使了个眼,让他们将寒水月给带走。然而大树下的那几个保镖,才刚现身就被人给重新拖回了树下,再没露出个头来。
滕柏涵脸大变,立即意识到今天的事情会对自己不利。9754587
然而,那边的寒水月似乎已经感受到他的焦虑不安,便更是兴致勃勃的往上踩上一脚,对着话筒已经说开了。
“我并不是来推翻裴总裁的话的,事实上,裴总手上确实没有滕柏涵杀人的证据。那份证据,在我身上。而滕柏涵同父异母的哥哥滕亮,确实是被他杀死了。”
她的话简洁有力,甚至隐隐的透着一股恨意以及大快人心,好像看到滕柏涵脸铁青的模样十分的快意一般。
众人的视线一转,滕柏涵暗黑的模样呈现在屏幕之上。
“请问蓝小姐,那份证据是什么?既然证据在你手上,为什么报道会说是在裴总裁的手上?”
寒水月耸了耸肩,“或许是因为想让事情真相大白的人故意这么说的,只有说是在裴总裁的手上,才会引起轰动。看看昨天的效果,不是很好吗?至于那份证据……”
她顿了顿,稍稍的垂眸了片刻,这才伸手自手边一直拿着的一个文件袋里面,缓缓拿出一个扳手,那扳手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可是上面暗黑的血液,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的清晰。
“这个,就是证据,这上面有滕柏涵的指纹,也有滕亮的血迹。当初滕柏涵用这个扳手敲晕了滕亮,再给他制造了车祸,害死了他的兄弟。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进入滕家,成为滕家的继承人选之一。”
滕柏涵表情难看到了极点,那眸光凶狠的像是要一口吃了她似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嘴角微微扯了扯,一字一句的说道:“蓝颜,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他的目光当中蕴含的威胁,稍微通透一点的人,一下子便看出来了。
寒水月却笑着倒退了一步,又和他拉开了一丝丝的剧烈。
“蓝小姐,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扳手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寒水月看了一眼那个问话的记者,笑道:“大家还记得夏家的夏嵘阳?”
“夏嵘阳?你是说突然出了意外瘫痪的夏嵘阳?”
“对,当年他杀兄的所有经过,都被夏嵘阳给看见了,这扳手就是他给藏起来了。他曾经交代过我,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就将扳手拿出来公诸于世,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温和面具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一副面孔。”
寒水月轻呵了一声,将夏嵘阳给扯了进来,几乎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正好,所有的事情都十分的吻合。
她想,就算是滕柏涵,恐怕都会相信她是夏嵘阳的人,一直都在帮着他做事。
有记者十分的敏锐,瞬间便想到了一种可能,“蓝小姐,你的意思是,夏少会变成瘫痪,也是滕柏涵所为了?”
“是。”十分斩钉截铁的回答,却让所有的人都惊了惊,尤其是夏家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切的夏家父母,他们也没料到事情会牵扯到多年前的人命。
滕柏涵死死的咬着牙,他也没料到夏嵘阳还留了这么一手。他身边居然也被安排了内歼。
而此时此刻的滕家大宅里,忽然冲出一道愤怒的身影。滕夫人气得要死,他疼爱多年照顾多年为其谋划多年的儿子,居然是害死自己亲生儿子的凶手,这么多年来,不但所有的人都被这个虚伪的男人给骗了,就是她,也被他利用的十分彻底。
她猛的冲了出来,看了一眼寒水月手中的扳手,当场怒不可遏的上前踢踹滕柏涵,“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还我儿子的命来,听到没有,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滕柏涵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拉开,脸铁青,“够了。”evc3。
“不够,你这个混蛋,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你简直就是畜生,畜生。”滕夫人气疯了,哪里还顾得上一丝丝的形象,她恨不得杀了他踹死他,自己那么年轻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就因为他想要回到滕家就这么死掉了,而且死的那么凄惨。
“唔唔,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不是人,呜……我可怜的儿子,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账。”
滕夫人又想去踹他,却被赶出来的滕父给拉住了。他睁着眼睛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冷笑连连,“你可真够心狠手辣的。”
“那只是蓝颜的片面之词,谁知道她手上的证据是真是假。”滕柏涵拧着眉,替自己辩解。
寒水月忍不住笑了一声,“这证据只要拿去验一验就能知道了,啊,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滕总一定很想知道。今早上不是有新闻报道说滕柏涵母亲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吗?我想给滕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滕父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此刻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真的是感觉到全身发冷。
寒水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刚落入滕父的手中,记者手中的闪光灯已经疯狂的拍摄了起来。
滕父一看上面的人,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
“滕柏涵的母亲。”寒水月接了下去,“这照片是刚刚拍摄的,地点就在滕柏涵的私人秘密住宅当中,她脖子上的勒痕还有,滕柏涵将她放在冰柜里已经许多年了,至今保留。”
滕柏涵脸苍白,豁然明白了寒水月为何毫无顾忌的出卖了他。原来如此,她已经知道了冰柜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母亲已经死去的事实。是白以初告诉她的,这么说来,她是……白以初的人?
滕父唰的一下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指着那张照片上的人,看了一眼那个作为证据的扳手,他简直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儿子,“你怎么做得出来?一个是你哥哥,一个是你母亲,你怎么做得出来!!滕柏涵,你简直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滕柏涵忽然笑了起来,一点紧张慌乱的感觉都没有,只是眼神十分嘲讽的看着滕父。“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要是禽兽不如,你又是什么?”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没有没有。”
寒水月微微扯了扯嘴角,回头看向不远处匆匆而来的警察,用力的挤开人群,“滕柏涵,你如今涉嫌杀害两条人命,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媒体的闪光灯不要命的对着他狂拍,今天的新闻简直太震撼了,弑兄杀母啊,这得有大的恨意才能做得出来?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温温和和一副无害的模样,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滕柏涵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连辩解都没有,反而十分乖顺的跟在警察的后面,上了警车。
“协助是吗?协助而已,我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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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白以枫,你不孝
寒水月遥遥的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细眉微微一蹙,心口一丝异样划过。 滕柏涵的反应未免太过平静了一些,难道他还有别的计划想法在等着他们吗?
可是裴大少已经将他的后路全部封死了,虽然莫爷还未来得及收拾,但是警局那边已经关照了,就连顾邱宁带的重重护卫也守着了。莫爷纵然本事再大,也不敢公然去警局救人。
压下心头的不安,寒水月面向记者媒体的话筒,微微扯了扯唇,笑了一声。随即,也跟随着警局的人上了车,去做笔录去了。
滕家父母表情悲痛,尤其是滕夫人,想到自己认贼作子,对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仇人如此爱护维护,还帮着他对付滕柏倾,被他当成傻瓜一样耍的团团转。一想到这些,她就气得浑身发抖,推开滕父搀扶着的双手,嚷着要替自己的儿子报仇,让家里的司机开了车,便跟着一块去了警察局。
滕家瞬间成为整个a市的焦点,所有的媒体目光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谁能想到,一个平常连说话都和声和气的少年,一个有很大可能成为滕氏企业继承人的男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来。
以初看着电视闪动的画面,缓缓的闭了一下眼睛。
“以初,滕柏涵这表情有些不对劲啊。”刘枫扭过头去看她,眉心拧得死死的。
“恩,太平静了。”
以初调转视线,看向电脑,那里的对峙还在继续。东方和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前有狼后有虎,他已经退无可退了。手上的枪也没子弹,就算是威胁,也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白以枫缓缓叹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的复杂。对他,他还是带了一丝的容忍的,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东方和,你现在放了我爸爸还来得及,滕柏涵已经没有用了,他杀兄弑母的事情已经曝光了,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公敌,他保不了你了。你去自首,我们就放过你。”
“放过我?”东方和笑了起来,“放过我又如何,我要去坐牢,我还要忍受高利贷的追杀,我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你放过我又如何?”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裴陌逸皱了皱眉,看着他有些失控的情绪,上前一步沉声道,“你欠的高利贷,我们可以帮你还清。”这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若是以他原本的性子,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可惜东方和的身份太敏感,不说初儿兄妹两个对他尚有感情,就是东方温婉,好歹他也养育了她这么些年,她不会忍心东方和陷入绝境的。
“帮我还贷?”东方和一愣,随即嗤笑一声,“我不稀罕,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仇人帮我还贷,我更加不会放了他。”
蓦然,他的手一紧,陡然勒紧了白井方的脖子,用力的咬紧了牙齿。
白以枫倒抽了一口凉气,豁然上前一步,“舅舅住手。”
裴陌逸也豁然站直了身子,皱着眉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东方和哈哈大笑,“这么紧张做什么?白以枫,你不是很爱你母亲吗?你母亲的死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是他在外面找了个狐狸精,还任由那个女人上门挑衅。你那天也听到了,你母亲不是为了生你妹妹而死的,是因为这个男人带回来的狐狸精给害死的。可是他呢?他做了什么,他居然还将那个女人给娶回家,疼她爱她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为了她还将你赶出家门让你和你妹妹那么多年不能相见。白以枫,你妈她死不瞑目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替她报仇?你为什么还那么轻易的原谅这个男人,你怎么还能来救他?”
白井方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东方和勒紧他脖子的痛苦好像感受不到了,脑子里不断的徘徊着那天曲紫洁死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的仿佛就在面前,他亲眼看着她睁大着眼睛看了一眼怀里的以初,便含恨而终。
是啊,她死的时候心里一定恨极了。
“你……咳咳,你说的对……咳,我不能,不能轻易被原谅。”
“闭嘴。”东方和愤怒的瞪着他,双眸布满血丝,表情狰狞的恨不得当场弄死他,“白井方,你没有资格说话。呵,你以为我将你绑架过来只是为了威胁他们吗?我告诉你,我还要趁机给洁儿报仇。我比她,更恨你。我当时有多么不甘心你知道吗?酒店的照片的确是我交给滕柏涵的,那天我带她去开房也确实是为了得到她,但是她就算喝醉了,脑子里还是只剩下你,拿了刀子差点杀了我。我恨她啊,我恨她这么不知好歹。所以她死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这就是她的报应,她为了你这样的男人拒绝了我,所以遭受到了报应。可是恨完了之后,我却觉得这个世界了无生趣了,幸好,我还能恨你。你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她放弃了我选择你,她的眼睛正的是瞎了。”
白井方脸惨白,东方和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戳在他心窝上一样,又尖锐又猛烈,毫不留情的扎得他鲜血淋漓。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也从来没有人如此直白的骂他。
东方和猛然抬高手往他脑门上敲去,这一下来的毫无预警又重又急,居然没让白以枫和裴陌逸反应过来。
枪柄砸中白井方的额角,陡然流下了一行血。
“东方和,你住手。”白以枫豁然睁大了眼,抬高手臂对准他。
东方和笑,笑得十分的猖狂,“我在替你妈妈报仇啊,你应该帮我才对,我们一块打死这个负心汉,让你妈妈瞑目。”
白以枫咬着牙,是,他曾经很恨自己的白井方,恨不得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小时候也有过无数的念头让他去死。可是以初说得对,纵然他再有不是,他现在也是个身残体弱的父亲,上次的记者会,他们是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了严丽如的恶性,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被带了绿帽子,他的面子已经全部扫地了,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舅舅,你放手,我妈妈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你这样,是两败俱伤的行为。”
“两败俱伤?不,应该是同归于尽。哈哈哈哈哈。”东方和忽然张狂的笑了起来,双眸陡然圆睁,双手一用力,去拧断白井方的脖子。qvjl。
砰……
砰……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一前一后射入东方和的身体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东方和的手再也无法用力,身子软软的往前倾去,靠在了白井方的肩膀上。可是他的嘴角还在用力的扯着,他还在笑,却没有了刚刚那般的狰狞。
白井方只觉得鼻尖全是血腥味,他微微偏头,便看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呵呵,我终于,终于可以去见洁儿了。好想她,好想她啊。”
裴未心等。“东方和,你振作一点,你别死。”白井方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是他双手都被帮着,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头歪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呼气,痛苦的说着话,“白井方,你这种人,洁儿到底看上了你什么?你,你辜负她,她还那么,那么死心塌地的……我真的,很……嫉妒你。如果,如果重新来一次的话,我就算,就算让她恨死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有机会伤害她,她还那么年轻,还来不及看着孩子长大……该死的人是你,是你啊。”
白以枫急忙上前,一把将东方和即将倒下的身子接住,眉峰死死的拧着,“舅舅……”
“白,白以枫,你不孝!!!”他豁然鼓起最后的一丝力气,染血的手微微抬起,死死的掐着他的手。渐渐的,意识却越来越迷糊,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了起来,片刻后,才扯开嘴角,手无力的垂下,没有了呼吸。
白以枫死死的捏成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的将他放在地上。
“伯父,伯父你怎么了?”
白以枫还没来得及起身,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他一愣,急忙回头看去,却见白井方忽然捂着胸口,神情痛苦的拱着身子,从椅子上翻到了地上,额头上的血,显得触目惊心。
“爸……”白以枫急忙上前,瞪着眼睛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爸,你怎么了?”
“快,送医院。”裴陌逸皱着眉将他扶了起来,一把背在身上,“去开车。”
白以枫猛然跳起,打开门飞快的冲了出去,如同豹子一样,速度极快的奔向停在外面的车子。迅速挂档,倒车,吱呀一声稳稳的停在了裴陌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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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看紧一点
白井方被送进了最近的医院,欧千品也在同一时间赶到了,人一到,便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没多久,刘枫带着以初也赶来了。
“初儿。”裴陌逸见她不顾自己受伤的腿,就这样不要命的往前跑,眉心陡然拧了起来,急忙上前去扶她。只是才刚触碰到,却被她一把给甩开了,她看也不看他,急忙走到白以枫的面前,紧张的问:“爸怎么样了?”qvjl。
“还在里面,放心,欧千品也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就这样跑过来,腿要不要紧?”白以枫急忙扶着她坐下,脸上满是疲惫之,双眸冲血,模样看起来狼狈透了。
裴陌逸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苦笑一声,他就知道,她会恼他的。是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东方和是内歼,是他有意让白井方当饵,引蛇出洞的。
希望这次白井方不会出什么事,若是有个万一,他真的不敢想象初儿会如何看他,他和初儿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对不起。”他在她面前蹲下,抓起她的手,十分慎重其事的看着她,缓缓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
以初撇开头,只是盯着手术室的灯,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是这一次,她没将手从他双手中抽出来。
白以枫看了他们一眼,抿了抿唇,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走廊的气氛有些诡异,刘枫将以初送到医院,便转身离开了。东方温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东方和死了,她恐怕,也是很难接受的。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整个走廊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以及刚刚匆匆赶到的寒水月。四人三坐一蹲,就这样静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手术室的门豁然打开,以初急忙起身,差点撞到在她跟前蹲着的裴陌逸,她一愣,下意识的问:“你没事。”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甩开他的手匆匆走向手术室门口,迎向摘下口罩的欧千品,“我爸爸怎么样了?”
欧千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叉着腰很不正经的说道:“经过我千方百计倾尽全力翻山越岭十分艰难的抢救之后,人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真的,太好了。”以初闭着眼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身后的裴陌逸急忙揽住她的腰身,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好了,你爸爸没事了,你也该好好的休息,你的腿不痛吗?让千品给你看看。”
以初抿着唇,瞪着他,“不痛。”
“初儿。”裴陌逸叹气,“不恼我了好不好?我现在任由你处置,要打要骂都我都受着,恩?”
“我没那工夫。”以初推了推他,作势就要下地。却陡然被他给搂紧了一些,“初儿……”
“诶,爸出来了。”白以枫忽然喊了一声,以初和裴陌逸同时一愣,看向被匆匆推出来的白井方。
他还混睡着,脸看起来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一般。
裴陌逸不允许她下地,一路上抱着她跟进了白井方的病房。以初趴在玻璃上看,眉头死死的拧着。
他被推入了加护病房,说明情况还是有些严重的,点滴氧气罩一直挂着,整个人看起来都如同濒死之人一样。
以初扯住正走出病房的欧千品,忧心的问:“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急性心肌梗死。”
以初皱眉,她对医学方面并没有研究,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急性心肌梗死到底有多严重。可是听着名称,便知道肯定不是太容易治好的病。
伤没时不。欧千品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只是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冠状动脉急性、持续性缺血缺氧所引起的心肌坏死。临床上多有剧烈而持久的胸骨后疼痛,休息及硝酸酯类药物不能完全缓解,伴有血清心肌酶活性增高及进行性心电图变化,可并发心律失常、休克或心力衰竭,常可危及生命。”
“危及生命?”以初心一跳,急忙抓住他的肩膀,“你刚才说危及生命。”
“我前面说了一大片,你就只是听到后面的那四个字?”欧千品气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他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候说的那句话?有他欧千品在,难道还会出什么事情不成?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只得耐心的解释,“算了,我就知道我说了那些专业名词你们也不动,总之呢,你爸爸并没有并发症,只要卧床两三天,并且吸氧,持续心电监护,观察心率、心律变化及血压和呼吸。这期间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懂了吗?”
“那如果有特殊情况呢?”
欧千品被噎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她,“有我在,还能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当我欧千品的名字是浪得虚名啊?”
裴陌逸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让他说话小声一点。
欧千品觉得自己愿望极了,行,他宝贝他的女人,就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去。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转身,大步的离开了病房,自顾自的走了。
玻璃那边的人安静的躺在,吸着氧气却如同衰竭的枯叶一样,让她看了都难受。
明明先前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看起来那么的有精神,甚至兴致勃勃的商量着她和裴陌逸的婚礼,过几天还要去w市看看裴家父母。可是没想到,这一刻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无力的躺在那里。
白以枫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不要担心。欧千品都保证过了,以后我们注意一点,让他好好的修养,好好的享福,把身子慢慢的养回来。”
“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以初抿着唇,忽然回过头去看他。“自从那次的记者会以后,爸爸的身体便每况愈下,那次昏过去以后,便没有以前那么有精神了。”
白以枫沉默,微微低垂着头,许久,才轻轻的恩了一声,“我们以后,好好的孝顺他。”
“好。”
兄妹两个沉默无语,寒水月提着两个大袋子进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总算是缓解了沉闷的气氛。
“来吃饭,你们肯定还要在这里等很久,先吃饭,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在这里守着。”她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先拉了白以枫坐到桌边,再去示意裴陌逸将人抱到这边来坐下。
以初被小心的放下,四人刚吃了几口,裴陌逸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一愣,看了以初一眼,见她只是默默的垂首想自己的事情,有些无奈,起身离开了病房。
一出门,震动便停止了,迎面走来神匆匆的楚千龙,“大哥。”
楚千龙将手机收了起来,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的开口,“白总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只是还需要治疗观察。这边有欧千品在,我倒是不担心。你那边呢?滕柏涵进去了?”
楚千龙点点头,“是,进去了。但是很奇怪,警察除了问寒水月一些问题让她回去之外,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幸好寒水月长了个心眼,警察让她将证据交出来前,她已经把证据交给了顾邱宁的人。现在想想,估计滕柏涵警局里也有人,而且这官还不小。”
“……”裴陌逸低头想了片刻,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应该是,老三,我这边走不开。滕柏涵那边,你们自己多注意一点,不要让他钻了空子逃了。如果警局里真有人的话,那可要看紧一点,别让他跑了。”
“是,我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回去,好好的看着。”
“去。”
楚千龙走了,又重新去监视着滕柏涵。如今他可是最重要的目标,只有除掉他,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
然而,就如同他们所猜想的那样,滕柏涵的势力,已经涉入了警局里面。
潘局长笑着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男人,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滕少爷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这媒体可都曝光了。”
“曝光了又如何?有你潘局长在,我还怕什么?只要到时候你让检验的人做个假的报告,说那扳手上面的血迹和指纹并不是滕亮和我的,那就万事大吉了。”
潘局长笑了一声,“可是那扳手现在不在我手中啊,那个叫蓝颜的女人,死活不肯给我。”
“蓝颜?呵。”滕柏涵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锐利了起来,想到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他的拳头便忍不住捏的死死的。“先送我出去。”
潘局长一愣,“现在?滕少,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你现在正处于风头浪尖,怎么说也要等事情缓一缓,等到大家都遗忘了才能出去。”
“遗忘?”滕柏涵嗤笑,“大众或许能忘记了,可是裴陌逸和白以初可不能轻易的忘记了。你将我弄出去,我去国外躲些日子。再报个我已经自杀的消息,到时候他们也没办法了。”
而不久以后,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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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自杀
潘局长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也好,那我先去通知莫爷,让他在外面接你。 ”
“恩。”滕柏涵喝了一口茶,表情冷凝。
潘局长暗暗叹了一口气,推开椅子起身,刚打算往外走。蓦然,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顾邱宁略显嚣张的走了进来。
“顾少?”潘局长皱了皱眉,脸微微不悦。“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局里抓了个犯案累累,杀兄弑母的犯人,我来看看。”顾邱宁看了滕柏涵一眼,右腿挑过一只椅子放在自己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嘴角微勾表情嘲讽,“我说潘局长,你们局里对待犯人的待遇未免太好了一些,居然还给茶喝,还是上等的龙井。啧啧,怎么到你这里来当犯人,比当客人还要舒适?”
滕柏涵表情阴阴的,这个顾邱宁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估计就是就近来看着他的。
潘局长干笑一声,被他说的脸有一丝青。偏偏他不能让人将顾邱宁给轰出去,不说他本身的身份,就是他顾家在w市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势力,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局长可以得罪的。
“顾少真爱开玩笑,滕少爷还只是嫌疑人而已,我们请他是回来协助调查。毕竟那位蓝颜蓝小姐说的话,不一定是事实,而且我们问她手上要证据,她也不肯拿出来,所以我怀疑,这或许是她的一个恶作剧而已。”潘局长和滕柏涵对视一眼,明白现在是走不掉了,只能和顾邱宁慢慢的磨,他走了,他才能去通知莫爷。
可是顾邱宁哪有不明白他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从他知道滕柏涵被潘局长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潘局长和顾邱宁有所勾结,他恐怕就是滕柏涵如此平静的原因了。
“潘局长说的证据,就是那个扳手,那玩意在我手里,我已经送过去鉴定了,相信不久就能真相大白了。”顾邱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两个,见他们彼此眼里闪过的一丝恼恨,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潘局长脸一僵,干笑,“顾少,这事,还是交给我们警局来办比较好,既然东西在顾少手里,那我让人随你去取如何?”
顾邱宁摇了摇头,“不用了,交给谁办都一样,重要的是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说着,他忽然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滕柏涵,“潘局长,我有话想和滕少爷单独谈谈,可以吗?”
“这,不太好,他可是我们的重要嫌疑犯,我们要带他去……”
“将潘局长请出去喝杯茶。”顾邱宁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肯了。他也不多话,直接便探头朝着门外说了一声。
下一刻,门口立即走进两个冷yng侹拔面无表情的男人,一人一只手,直接架着潘局长往外走去。
“你……顾邱宁,你做什么?”潘局长瞪大了眼睛,挣扎了两下,只是那体型有些臃肿,在两个正规的军人面前一摇一摆的就如同螃蟹一样,却偏偏半点都挣不开。他恼怒,他的权威被挑衅了,这个顾邱宁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顾邱宁,这里还是a市,还是我管辖的范围,你这样是越权知不知道,我有权上告的。顾邱宁,你太过分了,顾……”他怒气高涨,说话时都能听见他死死咬牙的声音。旁边的办公室有人探出脑袋来,却立即又缩了回去,这是上边自己的矛盾,他们不好掺和。
“顾邱宁,我一定会去告你的,你……”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顾邱宁冷笑着上了锁,回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男人。
滕柏涵戒备的看着他,“顾邱宁,你想做什么?”
“有件事我很久以前就想做了,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把它给实现了。”顾邱宁动了动手腕,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去。
滕柏涵眉头陡然拧起,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唔……”
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顾邱宁豁然冲了过来,抡起拳头直直的朝着他的脸砸去。
砰……的一声,滕柏涵登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撞翻了身边的椅子,嘴角破了血,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爽吗?”顾邱宁问,双眸陡然变得锐利,又往他扑了过去。
滕柏涵立即防备,在地方翻了个身,险险的躲了过去。他捂着脸站起身来,连连后退,重重的喘着粗气,“顾邱宁,你这样是犯法的。”
“废话真多,我今天先收拾了你。”
眼看着他又冲上来,滕柏涵额头的青筋突突突的跳了起来,伸出双手架住他的拳头,吃力的咬着牙。
顾邱宁冷笑,右手滑溜的往下,又重重的给了他肚子一拳。
“额……”滕柏涵捂着肚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得起都起不来了。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他抬眸,死死的瞪着他。
“还是不够爽吗?你不是听能的吗?人都杀了好几个了,本事那么大,才这么两拳就受不了了?”
滕柏涵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忍下全身的疼痛,猛然朝着他冲了过去。
砰砰,啪啪,噗噗……近身肉搏的声音尤其响亮,整个办公室都响着两人的低喝声。
滕柏涵也是练过几年的,只不过跟专业的顾邱宁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因此没多久,他身上挂彩的地方便多了起来。
“不错,还能招架住几招。”顾邱宁冷笑,表情忽然变得冷肃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加大,那招招让人承受不住的重力压下来。纵然滕柏涵使出全力来阻挡,也还是没能挡住他铁血一样的拳头。
咔咔两声,滕柏涵的汗水猛然洒了一地,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啊……”
“咔咔,又是两声,滕柏涵的瞳孔豁然变大,却躺在地上再也直不起来了。
砰……
噗……滕柏涵猛然吐出一大口血,重重的咳了两声,全身都缩在地上,如同已经病入膏肓的人了。
顾邱宁拍了拍手,低低一笑,“这样残废的模样才适合你,你说对不对?”
滕柏涵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来,他的双腿双脚都给他折断了,胸口闷闷的痛得像是火烧一样,眼睛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楚了。没多久,便喘着气吐了一口鲜血,彻底的晕了过去。
顾邱宁伸了伸懒腰,摸了一下嘴角的淤青,冷哼一声,这才将门给打开。
潘局长冷着脸在门口等着,见到他时吓了一跳,探头看向办公室内,见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滕柏涵,瞳孔陡然变大,颤抖着手指指向顾邱宁,“你,你……你居然……”
“滕少爷似乎突然身体不舒服了,潘局长,就有劳你好好的看着了。”说完,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皮手套,一扬手,笑着往前走,“我们走。”
潘局长气得浑身发抖,太目中无人了,太目中无人了,他根本就没将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他会上告的,一定要他的名声扫地,简直目无王法。
顾邱宁出了警局大门,乔断已经依靠在门边等着他了,见他出来,挑了下眉取笑道:“你还会受伤?”
顾邱宁摸了一把嘴角的淤青,坐进车内,“一时不小心而已,那小子也算是有些身手的。”
“真把人给打残了?”
“这样他才不会琢磨着逃了。对了,那个莫爷还没找到吗?”
乔断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没有,那人藏身十分的隐蔽。我们想着他或许会来救滕柏涵,在这周边都派了人,也没能找到他的身影。”
这个莫爷可是个棘手的人物,要是再不尽快找到他,肯定是个祸害。
“再认真的找找,他肯定离得不远。滕柏涵这人虽然被爆出是杀人犯,但是他的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而且他和莫爷合作那么长的时间,肯定知道他不少秘密,莫爷不会任由他在警局里不管不顾的。”
“恩。”乔断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白伯父怎么样了?”顾邱宁启动车子,挂档倒退,转了个方向后驶出了警局,开上了马路车道。
乔断系上安全带,低着头答了一句,“欧千品的意思是没什么大碍了,大哥他们还在医院,你要过去吗?”
“恩,有些不放心,想过去瞧瞧。”方向盘一转,车头已经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了。
白井方还没醒过来,安静的如同没有生命一样的躺在病床上。以初的眉头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脸有些苍白。
顾邱宁赶到的时候,整个病房都是安安静静的,他透过玻璃往里面看去,只看得所有的仪器都在动作着,看着一切还算是正常。
“以初,不用担心,你脸看起来好差,要不要休息一下。”他走到以初的身边,拧着眉看了她一眼。
以初摇头,她的身子还是被裴陌逸搂在怀里,虽然一直没跟他说话,倒是没拒绝他的碰触,模样还算是乖顺。见到顾邱宁,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情况都没问,滕柏涵是死是活也不关心,只是情绪略显低落,“我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像是在告诉我什么似的,没办法安静下来。”
腰间的手豁然收紧,她回头,便见裴陌逸紧紧的抿着唇,脸僵直的看着自己。
顾邱宁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顿了顿坐在两人的身边,“你那是心里作用,你不是看到了,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
“以初,爸醒了。”身边的白以枫忽然惊叫了一声。
裴陌逸急忙抱着以初站了起来走到玻璃面前,床上的人果然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副十分茫然的样子看着整个房间,直至双眸移动,对上玻璃旁边的几个人时,才略略的清明了一些,随即,眉眼弯了起来,像是在笑。
欧千品听闻到声音,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替他简单的检查了一遍,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又双手插在口袋里闲闲的走了出来,对着以初说道:“他要见你们兄妹两个,好像有话想对你们说。”
以初一愣,兴奋的就要下地。却被裴陌逸一把给搂了回来,“我抱你进去。”
白以枫也拉着寒水月的手,轻轻的说道:“你和我爸正式见个面。”
四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以初被裴陌逸放在床边,拖了一张椅子让他坐着,小心的搂着她。
“爸……”
白井方粗重的喘着气,那气体一下一下的喷洒在罩住他口鼻的氧气罩上,混混灼灼的样子。他的视线微微的转移,看到白以枫和寒水月交握的双手时,耷拉的眼皮瞬间精光大亮,有些激动的看向白以枫的眼睛。
“爸,蓝颜,你见过的,她的真名是寒水月,我和她许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你要是不反对,以后她就是您的儿媳妇了。你要是反对……我会努力说服你让她成为您的儿媳妇的。”白以枫站在床边,用力的握了握寒水月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模样十分的惹眼。
白井方眉眼弯的更加深了,他的声音嘶哑,“不,不反对,蓝秘书本来就是很好的女孩子,你们很,很相配。”
“谢谢爸。”
“谢谢总裁。”
以初回头取笑了一声,“还叫总裁呢?”
“额……一时,一时改不了口。”寒水月的脑袋立即垂了下去,她本就是个脸皮极薄的人,此刻听到这样的调侃声,而且还是当着白家父子的面,顿时让她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通红通红了。
“呵,好,好,呵呵,咳咳,咳咳咳……”白井方笑,却一时没能忍住喉咙里的那股痒意,重重的咳了起来。
以初紧张的想叫欧千品进来,却被白井方制止了,“我没事,以初,我很好。”
“爸,你好好的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
“我已经睡了很久了,以初以枫,我想和你们几个说说话。”白井方叹了一口气,说话有些吃力,语气却显得兴致勃勃的,似乎真的很有聊天的兴致。
“爸,你想说什么?”白以枫看了一眼心电图,一切显示正常,便也放下了心。
白井方眼睛微微的弯了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低声道:“我刚刚,梦到你们的妈妈了。她问我你们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我有没有好好的教育你们。我很惭愧,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你们过得不好,我让你们受了许多的委屈,我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教育你们,你们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的。”
他说着,脸有苍白了几分,眼神也变得模模糊糊了起来,“她说,她不怪我,是她没能坚持下来,早早的丢下你们去天上享福去了。她哪里是去享福啊,明明去的那么冤枉,那么痛苦,我对不起她。”
“东方和说得对,最最该死的那个人,就是我。我辜负了她,伤害她那么深,害的你们兄妹两个这么多年都没能过好日子。”
以初眼皮子瞬间跳的厉害,她急忙摇头,“爸,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哥哥都很好,我们都过得很好。你看,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哥哥也找到嫂子了是不是?你的功劳那么大,不要那么说。”
白井方扯了扯嘴角,伸手在被窝里摸索了片刻,抓住了以初的手,笑,“是啊,好在你们兄妹两个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很开心,也很放心了。以初,爸爸以前看错了人,滕柏涵的狼子野心没能看出来,严丽如的蛇蝎心肠也没看出来,好在你的眼光比我好,否则你的一生,恐怕都要毁在爸爸的手里了。我真的……没脸见你妈妈了。”
“爸……”以初的眼皮跳的更加厉害了,心里的不安逐渐的扩大。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都很内疚。我很想你们的妈妈,真的很想她。我几乎每夜都会梦见她,梦到她浑身是血痛不欲生的模样,那个情景就跟电影回放一样,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子里放映,压得我几乎窒息。以初,爸爸很辛苦。我常常想不顾一切的丢下所有去找她,跟她认错,忏悔,告诉她我有多么的后悔。可是你们还小啊,我舍不得你们,要是就这样丢下你们了,她会恨死我的。”
往一起点。“你到底想说什么?”以初豁然抽回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白井方笑了笑,“没有,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感慨。这是爸爸压在心底很久的话,想和你们说说,人老了,就憋不住话。”
以初不信,他说这些话,倒是更像是在……交代遗言。她皱着眉,一字一句的说:“爸,欧千品说你没事的,只要好好休养,就能长命百岁。”
所以,不要交代遗言,这些话,她听着会不安。
“以枫,东方和的后事怎么样了?”白井方拍了拍以初冰凉的手,抬眸看向白以枫,“他毕竟是紫洁的义兄,就算再有不是,对紫洁却是真心爱护的,好好的厚葬他。”
“我知道了。”白以枫点点头,他对东方和也还是有感情的,自然不会弃之不顾。
“那就好。”白井方欣慰的一笑,有些疲累的开口道:“你们出去,我想睡一会儿,有些累了。”
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以初一出去,就焦急的趴在玻璃边看着。
“初儿?”
“爸爸说的那些话,我感觉不对劲,我想看着他。”
裴陌逸和白以枫对视一眼,两人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一边看着。
玻璃那边的白井方确实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没多久,便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以初睁着眼睛看着,尽管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却依旧强打着精神,仔细的盯着里面的动静。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欧千品进去简单的查看了一阵,没什么事,让几人安心了一些。
以初想,或许真的是她的错觉。她马上就要结婚了,爸爸一定很期待看着她幸福的模样,所以,不会想不开的。
靠在裴陌逸的身上小憩了一下,白日里有人盯着,她自然可以放心的补眠。只是到了晚上,她才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精神一些。
裴陌逸依旧小心的抱着她,他眼底的暗影十分的浓,以初看不过去,闹着赶着他让他去旁边的房间睡觉了,自己一个人守着看着。
白井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半夜的时候忽然醒了过来,回头看向玻璃外的以初,见她依旧睁着眼睛强撑着不睡觉的样子。有些心疼的让她进来,“以初,外面冷,在里面睡一觉。”
“我白天已经睡过了,爸,你休息,我没事,现在一点都不想睡觉。”
白井方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又闭着眼睛睡去了。
以初拍了拍脸,她心里有事,就算白天睡着也是十分的不安稳的,此时此刻自然有些抵不住的犯困了。她猛然甩了甩脑袋,拿过一边的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一阵冰凉的感觉瞬间从头淋到脚,让她瞬间便清醒了。
呼出一口气,以初靠在椅子上看着心电图的显示。
可是,好奇怪,她怎么感觉越来越困了,眼皮子就算努力的撑着,也撑不起来。
床上的白井方缓缓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被自己加了安眠药的水壶,再看了看以初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的模样,缓缓笑了一声。
以初,爸爸很辛苦,真的很辛苦。这么多年来,我心里的愧疚和痛悔越来越深,深到让自己无法透气都停止不了。我许多年前就想去陪你妈妈了,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日比一日深的痛苦,那份愧疚就像是会上瘾一样,每每想起,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恨不得时间重来一遍。可是我舍不得很多事,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让你妈妈走的那么寂寞。tb8f。
现在,我已经看到你们都幸福了,我也可以去找她了。东方和说得对,早该死的人,是我。
所以,不要怨恨爸爸,反正这破身子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就让我早点去找你妈妈,不要让她被东方和带走了,再也不肯等我,不肯听我说一句忏悔的话了。
白井方笑,十分温和的看了一眼以初,伸手,摘掉了氧气罩,拔掉了点滴,关掉了心电图……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20章 不是无辜的
以初是被一阵噩梦给惊醒的,白井方的安眠药本来就不多,放在水壶里已经被稀释的差不多了,因此以初昏睡的并不是很沉。
她醒来时大汗淋漓,伴随着腿上的痛疼,整个人都显得疲累不已。
抹了抹额头,她有些惊魂未定的坐正了身子,下意识的朝着病床上看去。
下一秒,她陡然惊跳而起,腿上的痛火辣辣的传遍了全身,一个不稳跪坐在了地上。
“爸……爸爸……”以初手忙脚乱的拿过被放在床头的氧气罩,用力的罩在白井方的脸上,脸上惊恐的表情无以复加,眼泪无意识的从通红的眼睛里涌出来。
手底下触摸的是冰凉的一片,白井方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他的脸苍白的可怕,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扭曲了起来。
以初说不出话来,她想叫他的,可是声音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扭头,拼命的按下床头的按钮,用力的,手指几乎都要按折掉了一样死命的按着。她觉得这是梦,她刚刚的噩梦还没醒过来,对,否则她怎么会感觉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了一样。
欧千品,裴陌逸,白以枫相继跑了进来。
看着以初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用力按着按钮的模样,几人都吓呆了。
裴陌逸急忙将她抱了起来,“初儿……”
“救……”以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人掐着一样,好难受。
欧千品急忙上前查看,对着后面跑进来的医生护士大力的挥手,“快,快,进行紧急抢救。”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几人迅速上前,看了看白井方,随即对视一眼,明明已经来不及了,为什么还要抢救?
“动手。”欧千品撞了身边的人一下,几人抿了抿唇,只能进行全力抢救。
半晌,欧千品摇了摇头,脸凝重的看向以初兄妹,低低的开口,“来不及了,他已经……”
白以枫踉跄了一下,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拳死死的捏着,眼睛通红通红一片。“不,不可能的。”
“没……还来得及,来得及的,救他,救他啊……”以初爬行了几步,紧紧的抓着欧千品的衣服,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开口。
裴陌逸心疼的抱紧她,“初儿,冷静一点。”
“你救他啊……”她为什么要睡觉,她为什么会睡着,她怎么就坚持不下来,如果她醒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9920249
欧千品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低低的说道:“你让他安心的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是……不……”以初说不出话来,胸口堵得难受,呼吸全部被压制在那里似的,猛然一口气没上来,人也紧跟着往旁边翻去。
裴陌逸瞳孔一缩,急忙抱住她,“初儿,初儿?”
欧千品叹气,“送她去隔壁的房间休息,她应该是一时没办法接受。”
裴陌逸看了沉寂的病房一眼,眉心一拧,抱着以初走了出去。
天渐渐的亮堂了起来,只是天气却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整个空气当中都弥漫着一股湿气,黏在身上难受的紧。
裴陌逸揉了揉眉心,坐在床沿担忧的看着昏睡的以初,心里第一次乱的如此激烈,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初儿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恨死他了。
“唔……”
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一道低吟声,裴陌逸身子瞬间紧绷,急忙探过头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初儿,你醒了?”
以初的眸光有一瞬间的茫然,蓦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爸……”
裴陌逸沉默,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闭着眼睛在她耳边不断的说:“初儿,对不起,对不起,初儿,对不起。”
“呜……”以初埋首呜咽,情绪被死死的压抑着,咬着唇一句话说不出来。她的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力气十分的大,甚至掐进他的肉里。
裴陌逸收紧手臂,心里又痛又悔,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能让她这么伤心,为什么不用温和一点的方式逼出东方和,明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为什么还要她那么在乎的父亲去冒险。
“初儿,对不起。”
他恨极了自己,只能紧紧的抱着她,期待她能原谅他犯下的错误。
以初脑袋疼,疼得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己依然无能为力,纵使重生一次,她依然不能保全自己在乎的亲人,甚至还让他提前结束了生命。
她为什么要睡着啊?
她伸手,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耳朵往下扯,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臂,用力的,狠狠的,几乎像是在自虐一样。
裴陌逸大惊,急忙抓住她的手,有些悲凉的开口,“初儿,你要是生气,就掐我打我,哭出来,不要这样,好不好?”
“放手,放手。”以初深吸了一口气,不吵不闹,只是睁着通红通红的双眼看他,用力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
裴陌逸不想放手,他怕这一放,初儿便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了。然而看她抽的手都红了,心底到底还是不忍,微微放松了力道,让她抽了出去。
以初闭了闭眼,没看他,只是蜷着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将被子盖在头顶上,声音沉闷,“你出去。”
裴陌逸右手覆眼,身子陡然冰凉一片,刀割彻骨。
房间里静悄悄的,以初用被子将整个人都裹了起来,裴陌逸站在床边,身子僵硬一动不动的,无声的看着他。她并汗初。
哗啦啦啦窗外的雨猛然落下,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整个天空都已经暗了下来。冬日里难得的雷声轰然响起,轰的一下震得仿佛房子都在动摇一样,闪电透过窗户投**来,照的裴陌逸的脸灰白灰白的。
欧千品就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如此模样,忍不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走上前拍了拍裴陌逸的肩膀,感受到他越发僵硬的模样,缓缓的扭过头去看以初,低声说道:“病房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了,没有任何人出入病房,而且根据病房内的情况看来,你爸爸是自杀的。我们检查了你喝的水,那里面被放了安眠药,以初,你爸爸……”
他说不下去了,后面的话彼此都明白,其实他们心里都有底。那天白井方说了那么多话,就是给了他们心理准备。
缩在被窝里的人动了动,以初伸手放在嘴边,用力的咬着,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鼻尖飘散着血腥味,她也是毫无知觉。
欧千品见她没反应,皱了皱眉又回头看向裴陌逸,却见他也如同木头人一样,似乎也是什么都没听见。
这两人,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了?
他们向来如胶似漆,默契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如今因为白井方的死,恐怕是要触礁了。
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裴陌逸的手臂,“好好照顾她。”说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裴陌逸一步一步的走到她床边,满嘴苦涩,“初儿,你这样,会闷坏自己的。”
“你出去。”
裴陌逸垂下头,心里荒凉荒凉的。“初儿……”
“你出去。”fc1。
他似乎只能得到这三个字,张了张嘴,他顿时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哗啦一声,雨似乎下得更加大了,如同一大盆水直接从头浇下来,重重的打在地上。
两人再一次的陷入沉默当中,裴陌逸不敢离开她一步,也不敢说话,生怕她情绪失控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以初身子蜷缩的厉害,她痛恨自己,她明明知道爸爸有轻生的念头,却还是掉以轻心了。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重生一次,一定要保护好所有该保护的人,可是爸爸就在她面前死去的,她居然睡得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她重活一世,又有什么用?
滕柏涵还活着,她爸爸却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叫她以初,用尽所有的能力去疼她宠她了,甚至,都来不及看她穿上婚纱。
不,没有婚纱了,没有了。
a市白斯集团的白井方死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白以枫甚至没来得及收敛情绪将这件事情保密下来,消息很快便流传了出去。
潘局长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新闻十分的惬意。抬手喝了一口茶,表情是大快人心的模样。
他翘着的二郎腿豁然放下,将茶杯搁在了桌子上,匆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滕柏涵的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门外有警察看守着,房内除了包裹着全身都是伤的滕柏涵之外,空无一人。
潘局长端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滕柏涵几乎整张脸都被裹着,双手双脚因为骨折都被固定着,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看了他一眼,有些吃力的开口,“这么高兴?有,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当然是喜事,白井方,死了。”
滕柏涵一愣,诧异的开口,“死了?”
“对,死了,刚刚新闻报道出来。说是死于急性心肌梗死,就是欧千品亲自动手,也没能将人给救回来。”潘局长翘起腿,表情自然更加轻松了。
滕柏涵的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他没想到,白井方居然就这样死了,这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个女人,该是伤心死了。
活该啊,他早就说过了,若是不和他作对,这些事情哪里还会遇到?
他嗤笑了一声,微微挑眉,“果然是个好消息。”
“还有更好的消息呢。”潘局长笑,“刚刚我和莫爷通过电话了,如今白井方死了,白家的人和晋城国际的人肯定忙成了一团,你这边的事情估计不会盯得这么紧,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趁着这一团乱的机会将你送出去。”
“送出去?”滕柏涵皱眉,示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出去吗?恐怕连走路都困难。更何况,就算再松懈,他们肯定也派了人在门口守着的,要带着我一个伤患出去,恐怕很难。”
“哈哈哈哈哈,滕少爷,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是,他顾邱宁是派了不少人盯着我这个警察局,可是你别忘了,他到底是外行,这警局内部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要从哪里出去从哪个方向离开最安全,没人比我更了解。好歹坐在这个位置那么多年,要送一个人出去,还是没多大的问题的。”潘局长不无得意,这整个警察局都是他的天下,想做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滕柏涵犹豫了一下,虽然确实顾忌着自己的伤,可是机会难得,白井方的死确实是难找的松懈死机。
如此,那就早点出去。
“好,潘局长,有劳你安排了。”
“呵呵,不必客气。”潘局长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说完,他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一步一摇的离开了病房。
和这边的欢喜不同,白家却到处弥漫着一股低沉之气。
以初已经回到了白家,换上了一身素的衣服,整个人都苍白的有些摇摇欲坠。她听着周边人的哭声,陈伯陈婶在跟自己说话,可是她就是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陈婶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不断的抹着泪,尤其是看到她不声不响连哭都哭不出来,更加心疼的拥紧了她,“小姐,你哭出来,就当陈婶求你了,别憋着,这样要憋出病来的。”
以初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便又闭上,继续沉默。
陈婶又忍不住落泪,她知道,老爷从小疼爱小姐,小姐对他的感情十分的深。如今忽然就这么死了,她肯定接受不了。
“初儿,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粥。”裴陌逸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碗她喜欢的那家店的皮蛋瘦肉粥,蹲在她身边喂她。
以初看了他一眼,缩着双腿往沙发里挤去,偏过头不去看他,“你走。”
陈婶张了张嘴,将碗接了过来,“我来。”
瓷碗重新递到了以初的面前,“小姐,不吃饭,身子要垮的,来,陈婶喂你,好歹吃一点。”
“不吃。”
“小姐,吃一点,这粥还热着。从城南到这边可有不少的路,这么冷的天气还有这样的温度,裴少一定是很辛苦弄来的,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陈婶同情的看了裴陌逸一眼。
这个平常高高在上的晋城国际的当家人,这一天多的时间就一直紧张的在小姐身边跟前跟后,小心的和她说这话,几次三番被赶,也都是用十分苦涩的表情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回头又去帮着小姐张罗着各种事情。她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替他多说说话。
小姐心情低落她能理解,但是,也不能迁怒啊……
“我说不吃。”以初皱眉,一挥手,陈婶本就拿的不稳的粥悉数倾倒,全部往旁边的裴陌逸身上扑去。
“嗤……”陈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粥还是热的,这么倒下去,估计要烫到了。“裴少,你没事,我,我去给你找东西擦一下。”
裴陌逸抿着唇,一动不动的。那黏在身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粥也没去管,只是看着沙发上的女人。
以初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却很快缩了回来,随即又往沙发旁边缩了缩,将头埋在膝盖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乔断楚千龙几人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都不由的摇摇头,对视一眼,“这,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大哥如此颓丧的模样。其实这事也不是大哥的错,虽然确实有一些因素,可是最终还是白井方自己想不开,谁也无能为力。”
乔断叹气,“你以为以初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她是情绪发泄不出来,心里堵得慌,没办法。她这是在折磨大哥,也是在折腾自己。你看她,从白井方去世到现在,连哭都没有哭过,这样憋着哪里能好的了?昨天大哥站在她房门外站了一夜,我让他去休息他也不去,这两人,真的是……”
“我一直以为以她的那么清冷的性子,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才对。就算身边的有人去世了,也只会告诉所有的人,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谁知道白井方去世了,她居然悲伤到这样的程度。看来不是她性子清冷,是她将感情埋得太深了。”楚千龙禁不住摇头,只是这样下去,两个人肯定一块倒下。
“对了,东方温婉那边怎么样了?”
乔断看了他一眼,一向温和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耸肩道:“好歹是比这边要好一些,东方和不是东方温婉的亲生父亲,又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哭了一场委屈了一场将情绪发泄出来,倒是好很多,有小五看着,能吃下饭能睡得着觉,恐男症也好了。”
近段时间,他们晋城国际真是多事之秋啊。
“走,白井方的后事也不能马虎。我们去看看白以枫。”乔断拉了楚千龙一把,小心的越过裴陌逸和以初,往白以枫走去。
白以枫虽然伤心难过,却更加明白,如今整个白家只有靠他撑着了。以初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所有的事情便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更加不能垮下才是。
见乔断两人走过来,他对着电话那段的人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这两天有很多电话?”乔断拍了拍他。
“恩,大部分的电话都是月儿才处理,只有爸爸生前要好的朋友亲人打过来的电话我才自己接。太突然了,我爸走的……太突然了。”白以枫闭了闭眼,拼命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节哀顺变。”
“我没事,我还有以初要照顾呢。”白以枫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偏过头看向缩在沙发上的以初一眼,随即看向浑身狼狈的裴陌逸,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们两个还是处于这么僵硬的状态吗?”
“是啊。”乔断叹气,随即看到以初站起身,拖着拖鞋匆匆的往楼上走去。
裴陌逸依旧蹲在沙发边,如同雕像一样动也不动,许久,才苦笑一声,站起来转过身去。
才走了两步,却被白以枫挡在了面前,“我去劝劝她,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我去和她聊聊。”
“谢谢。”
“和我说什么谢谢,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白以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以初就坐在窗边,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
白以枫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低低一叹,许久,才说道:“爸爸明天就火化了。”
以初豁然回头瞪着他。
“以初,大哥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不能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好歹,哭出来好不好?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你这样大哥很心疼,裴陌逸他也很心疼。”
“你别提,别提。”以初忽然伸出手,打断她的话,抿着唇又什么都不说了。
白以枫皱眉,“别提什么,别提让你哭,还是别提裴陌逸?你明知道这不关他的事情,是,他是不应该瞒着我们利用爸爸当了诱饵。可是他也是把爸爸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的,爸爸是被东方和刺激才会如此想法,他也说了,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他想去找妈妈忏悔,认错了,以初,爸爸没有遗憾,他走的很安心很满足的,你懂不懂?”
“不懂。”
“以初,你接受现实好不好?原谅裴陌逸,他是无辜的。”
“不是,不是,他不是无辜的,我也不是无辜的。如果不是他利用了爸爸,爸爸怎么会被东方和说了那些话刺激的发病,他没有把爸爸平平安安的带回来,没有没有。我也睡着了,我居然明知道爸爸有那样的想法我还睡着了,我才是该死,我……”
“以初,以初……”
门外的人缓缓的低垂下头,许久,苦笑一声,默默的下了楼,离开了白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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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允许她迁怒吧
以初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弓着身子。 她心里苦的要死,父亲的死让她有种错觉,似乎重生一世,她的命运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爸爸死了,她不敢想象,是不是几年以后,她大哥,也还是会走一样的路。
白以枫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以初过大的反应让他也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半晌,房门忽然传来叩击声,骆佳倾探入了半个脑袋,“我来,我陪着她。”
“……也好。”白以枫叹了一口气,以初看样子是听不进去什么话的。他心里实在不解的很,以初心里的悲伤怎么会这么的深,深到几乎缓不过来的意思。
摇摇头,他走出房间,缓缓的阖上了房门。
再往楼下看时,裴陌逸已经不在了。他想,或许两人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以初需要冷静冷静,裴陌逸一直在身边,也许还会让她心存排斥,两人的关系更加僵硬。
只是,希望裴陌逸再包容再包容一点,以初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而此刻的晋城国际,冷清的有些可怕。除了正常上班的秘书员工之外,乔断几人都去忙了。
裴陌逸走进办公室内,桌上已经堆满了好几份文件,整整一摞。可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却没心思去处理。初儿以前常常坐在这张沙发上,他批改文件,她看自己的书,偶尔会一起亲昵的嬉戏,情到浓时便忍不住抱进旁边的休息室,让他狠狠的爱一番。
那个时候不识相的小五总是闯进来影响两人的兴致,让他恨不得剥了他一层皮。
就在这个办公室内,初儿说过,这辈子只认定他一个男人。
裴陌逸走到一边的酒柜,开了瓶白以枫最爱的酒,倒了满满一杯,二话不说直接灌进了喉咙里。
他知道初儿心里苦,所以,他给她时间,让她静一静。但是他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啧啧,你居然也有借酒浇愁的一天。”
裴陌逸回头,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对着斜靠在办公室门边的顾邱宁举了举杯,“要不要来喝一杯?”
顾邱宁挑了挑眉,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坐上了他身边的高脚凳,“心里苦?”
“是啊,连这酒,都苦的要死。”
“来,给我一杯。”顾邱宁挪了挪身子,撑着手坐好,笑道:“看来我能乘虚而入了。”
裴陌逸偏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试试看,我会不会拧断你的脖子。”
“看看,既然意志这么坚定,你还苦什么?有比我苦吗?最起码她心里是有你的,她不是因为爱上了别人才和你闹矛盾不理会你的。她只是钻了牛角尖,她出不来,等她出来了,你心里就不苦了。”
顾邱宁叹了一口气,灌了一口酒,鲜红的酒液顺着嘴角留下来,有些性感的美,“其实说到苦,她才是最苦的。以枫曾经跟我说过,以初从小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是严丽如那个女人有意还是无意的,总是说她交往的那些朋友别有用心,让她断了。她妈妈死了,是因为难产她才死的,你说,有多少人会将这个责任推到她的身上?滕柏涵是第一个,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她母亲的死是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是他打开了她的心结,所以她对他特别的依赖,特别的信任。可惜,他却是别有用心的。”
裴陌逸一愣,酒杯缓缓的放在了桌面上。这些他并不知道,以初从前的事情从来没和他说过,他只知道她在遇到自己之前,性格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尝试去了解她性子变化的原因,可是别无办法。
他原以为以初以前那么喜欢滕柏涵,是因为这男人总是用一副无害的温和的方式照顾她,却没想到,原来他还利用了以初母亲当初的难产之说。
顾邱宁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以初没有朋友,至于亲人,你也知道白家错综复杂的关系,能走动的亲人都站在了严丽如这边,对她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她爸爸因为愧疚太深,对她疼入骨里,比对白以儿要好出数倍。这样的情况下,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可想而知。如今,她爸爸死了,还是在她睡着了当着她的面断气的。虽然我们都明白,白井方如果真有心要自杀,我们谁都没办法阻止的,可是以初不会这样想。她妈妈因为她难产了,爸爸又因为她的不注意自杀了。这种双重的压力压在她身上,是正常人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白井方对她来说,不止是爸爸,他也身兼母职,几乎已经成了她生命当中的一部分。”
“所以,允许她迁怒,你现在是她最亲密的人,她不说话也不哭,只能对着你耍耍脾气,最起码,她的压力能稍稍释放一些。”顾邱宁苦笑一声,他倒是希望她能将脾气发泄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在他跟她说话时,能够听进去话,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以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心里比谁都通透,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听出她父亲想要自杀的心思,那么敏感的时时刻刻的要看着他……诶,你去哪儿?”
顾邱宁诧异的抬头看着他,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这样在别人说话说到一般忽然站起身来的行为很不礼貌,要不得。
裴陌逸抿了抿唇,转身欲走,“我去让她耍耍脾气。”
“你给我回来。”顾邱宁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重新安坐在椅子上,将酒杯塞到他手心里,冷笑道:“你给她点时间不行吗?哪有人上赶着给人家耍脾气的?你是让她打还是让她骂?可是她都不愿意打你骂你,连看你都不愿意,你是去给大家找不自在是。你这副样子去,所有的人又把责任怪到以初身上了,怪她不明事理。”
裴陌逸揉了揉眉心,“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嘿,你情商不是比我高吗?这会儿倒是问我要怎么办了?”顾邱宁见他如此,倒是有些得意起来。真的是旁观者清啊,陷在爱情里,就算是裴陌逸这样的也淡定不了。
他笑得有些欠扁,见他瞪过来,更是翘起了二郎腿,嘿嘿笑道:“等呗,还能怎么样?。”
“等?”裴陌逸皱眉,有些头疼,“我怕一等,某些人就趁虚而入了。”更怕她彻底的放开他的手,不再需要他了。
“喂,裴陌逸,说话要小心一点,我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你要对号入座吗?”
顾邱宁被他一噎,冷冷一横,表情狰狞。抓起旁边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用力的咽了下去。
裴陌逸被他如此一劝一闹,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第二日白井方火化,他去了,却远远的站着,打点好所有的事情,像是守护神一样,在她身边无声的守着。
以初全程都低垂着头,依旧不哭不闹,表情僵硬着。裴陌逸看了心疼,几次想上前将她狠狠的抱着,让她哭出来,却都忍住了。
直至将沉甸甸的骨灰盒捧在手上,她才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周边的人。
眼睛几乎在一瞬间便停留在了裴陌逸的身上,只是下一秒,又立即转开了。再抬头时,他已经不见了。
裴陌逸接了个电话,便和白以枫打了声招呼,让寒水月小心细致的帮忙看着以初,便匆匆的离开了。
滕柏涵果然开始不安分了,他的骨折看起来不太严重,身体还健壮的很,这样的环境下,还想着要逃出去。而且,偏偏趁着白井方火化的日子。看来,他们早就打听好了时间,就等着他们松懈的时候。
确实,滕柏涵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从知道白以初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和潘局长莫爷筹备一切了。
枫几种是。他这两天一直在努力的调养身子,准备东西,就连厕所都去了好几趟,熟悉观察地形和换班时间。
尽管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自己,然而和诡计多端的他相比,他们毕竟多了一丝历练。滕柏涵要上厕所,他们最多也只能在门外守着,甚至没想到如此身受重伤的人,还能通过窗户爬到旁边的女厕所,然后低着头悄悄的离开。
他不敢走的太远,这里守卫重重,要靠他一个人逃出去根本不可能。他也只能将有些东西事先准备好,藏好,比如说——枪。
“潘局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滕柏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悄悄的隐藏好自己的身子。随即,眉心一拧,这声音听着像是莫爷的……莫爷也到这里来了?
滕柏涵拧了拧眉,左右看了看,这里确实是很隐蔽的地方,就靠近潘局长办公室旁边的角落里。
若不是他跟前有一块隔板挡着,恐怕这地方没人能出现,全无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这里见面谈话,确实是最安全的。
只是莫爷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商量着将他弄出去的事情。如此,他也就不必藏了。
想着,滕柏涵便要伸出手去,将隔板推开。
然而下一刻,潘局长说的话,却让他悄然的将手给收了回来,表情陡然变了。
“莫爷,你真要将他救出去?”
莫爷挑眉,“你什么意思?”
“就算救出去了,他对你还有什么好处?你还指望他和你合作吗?”潘局长嘿嘿一笑,表情十分的猥琐。
莫爷轻笑出声,“潘局长你可别小瞧了他,滕柏涵汲汲营营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底的。”
“就算再有底,他也是个通缉犯。被全国的警察通缉,像个过街老鼠似的。没有了光明正大在街上行走的权利,他还能有多大的作为?而且他就是再有底,应该也不多了。他如今可是成了裴陌逸他们这些人的眼中钉了,他们可是死死的盯着他的。那些人你也知道,那嗅觉灵得跟狗一样,没多久就能将滕柏涵给揪出来,到时候你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滕柏涵陡然捏紧了手,表情狰狞了起来,好一个潘局长,原来还有这么阴毒的诡计等着自己。说要将他弄出去,全是推托之词。
莫爷低低的笑了起来,“潘局长果然是老谋深算。”
潘局长双目一亮,“听莫爷的意思,是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滕柏涵知道我们太多事情,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莫爷动了动手腕,双眸阴狠阴狠的,“你这些问题我也都想过,确实,他已经不适合继续跟我们合作了。我这两天一直拖着,不过是为了将他剩余的那些底据为己有,如今,也差不多了。呵呵,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事的。既然不适合救他,那你找个机会,将他弄死,正好前段时间顾邱宁打了他,可以将这个罪名推到他的头上。”
潘局长眸子一眯,摆了摆手笑道:“我可不行,顾邱宁下手虽然重,可都是避开要害的,医生都反复检查了,那都是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这要是在我管辖的地丢了性命,顾邱宁一定死死抓着我不放,早晚得查出来。还不如我将他送出去,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弄死他。到时候看管不利的,也只是顾邱宁那两个手下,并且对他宣称,是滕柏涵的同伙救走了就成了。一个把他的罪名落实了,第二个,他就算是在外面死了,也没人追究我的责任,顶多就是我让些警察去寻找凶手,过段时间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莫爷看着他冷冷的笑,他可真是老狐狸,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到时候自己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用沾惹上。
不过,他说得对,滕柏涵这人必须除掉,而在这里杀了他,顾邱宁会将矛头指向潘局长,以他的能力,早晚都会查出来,到时候牵扯出来的事情可就没完没了了。
而目前这个潘局长,还有些用处的,这个在警局的眼线,暂时不能断了。
看来,目前只能让他们将矛头转个头,反正裴陌逸他们,并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我明白了。”莫爷点了点头。
潘局长笑,整张脸都挤在了一起。他知道他别无选择,滕柏涵必须死,他必须置身事外,而莫爷,也必须承担下杀人的活计。
滕柏涵气得整张脸都白了,好一对狼狈为歼的狐狸,居然在背后如此算计他。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吗?好啊,他倒要看看,到底谁更容易死。
冷笑一声,他将枪拿了出来,重新放在了身上长了起来。
许久,才缓缓的推开隔板,朝着刚刚两人站的地方看了看,冷笑一声,回了自己的病房。
当天下午,潘局长以着审问他的架势,带着两个人来到他的病房,对着他便是一通疾言厉的逼供。他照常申银喊痛,无辜喊冤。暗地里,却默默的接下了潘局长在揪着他衣服领子时往他脖子里丢下的字条。
半个小时后,潘局长一点收获都没有,气愤的摔门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间,滕柏涵才缓缓的打开了字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两行字。
明天是白以初父亲火化的日子,看守相对会松懈许多,你就乘着这个机会逃出去。我问过医生了,你的腿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走路已经没多大的问题了,只是有些疼而已。你到时候趁着上厕所的机会,从窗户那边爬到女厕,再偷偷的溜出来。转一个弯,就能看到我办公室了。我会将门掩在那里,你进去以后走到我办公桌的下面,那里有块地砖是松的,我也已经给你搬出来了,你沿着那边走下去,是一个小型的地道,你走到尽头,莫爷的车就在那里等着,离开就没问题了。
事情交代的极其清楚,潘局长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全部的行动都让他一个人完成。看来他是要在外面活动一整天,来制造不在场证明了。
滕柏涵低低一笑,原来他说的出去的途径,就是这个。
将纸条收紧,缓缓的塞进了衣服口袋当中。
他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睡觉。明天似乎有一场硬仗要打,如今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没多久。znom。
滕柏涵便谎称肚子疼,需要去厕所一趟。
门口看守他的人有一丝不耐,“昨天闹肚子,今天又闹?”
“大概是晚上着凉了,所以才能这么难受。”滕柏涵干笑一声,捂着肚子痛苦的很,然而在那两人看不见的角度,却悄悄的将潘局长留给他的那张纸条,放在的床上,用被子浅浅的盖着。随即撑着身子走的艰难,一步一步的朝着厕所走去。
想害他?他倒是想看看,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两个看守的人依旧站在厕所门外,面无表情的等着。
滕柏涵进了隔间,恩恩了两声,没多久,便熟门熟路的爬上了窗户,进了隔壁空无一人的女厕。
依照昨天的路线,滕柏涵走的不费吹灰之力,没多久,便找到了通道的路口。刚想下去,却在旁边看到了一把枪,他挑着眉看了一眼,子弹全满,十分的顺手。
这潘局长要杀他,却又将特地将枪留给他,这是打算让他和莫爷自相残杀?
滕柏涵冷笑一声,下了通道,看了那块地砖一眼,也没将它放回原处的打算。他想,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发现那张纸条的存在了。
潘局长,他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置身事外?
滕柏涵离开没多久,顾邱宁便带着裴陌逸到了病房,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以及那两个自责惭愧的手下,顾邱宁整个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半个小时前,不过乔先生和骆小姐已经追去了,似乎是发现了莫爷的行踪。”
裴陌逸微微眯起眼,这整个警局看守都十分的严实,大门口和后门又有顾邱宁的人看着,滕柏涵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
顾邱宁回头,冷冷的看向匆匆赶来的潘局长,冷笑连连,“人是你放走的?”
“顾大少,这话可不能乱说。”潘局长急忙喊冤,“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接待重要的领导,陪着他们视察工作,这才刚有时间歇会儿,便立即接到你们的电话,我才知道这个重要的嫌疑犯给跑了。”
顾邱宁压根就不信,滕柏涵的逃走,肯定和他有关系。
“这是什么?”裴陌逸蓦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辩,他微微弯腰,将露出一点点角落的纸条抽了出来,抬眸迅速的浏览了一遍。随即抬手冷笑,“潘局长,你还敢说这事和你没关系吗?”
顾邱宁急忙接过,瞳孔一缩,甩了甩纸条,“这玩意你应该认得。”
潘局长脸一白,他没料到滕柏涵居然会将这纸条留在这里,他都可以安排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了。甚至还在通道进口放了一支枪,只要滕柏涵随时准备着,莫爷要杀他的时候自然能反击。如此他便不费吹灰之力直接除掉两人,从此高枕无忧了。
是,他是觉得滕柏涵迟早会是累赘,可是这莫爷,也是被顾邱宁这些人给盯上的。为了自己的位置还能继续坐下去,他只能除掉这两人。
没想到,滕柏涵居然会留这么一手。
“这,这纸条不是我写的。”
“呵,否认也没用,咱们去你的办公室看看就知道了。”顾邱宁一挥手,众人带着不肯去的潘局长往他办公室走去。
没有任何悬念,通道轻而易举的发现,沿着通道走去,也同时发现了莫爷他们停车的痕迹。
裴陌逸打了个电话给骆佳倾,乔断正在开车,他们一直紧紧的盯着莫爷的动静,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他的痕迹。
给裴陌逸他们通报了地址和方向,他的眼神便更加的锐利了。油门踩得用力,紧紧的跟着莫爷的车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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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以初被带走了
似乎是为了缩小目标,莫爷这一次,只开了一辆车出来,也为了躲避追踪便于对滕柏涵下车,车子走的路也十分的僻静颠簸。
滕柏涵坐在后座,双手微微往后握着枪,表情冷凝。
“不用这么紧张,这段路过去,你就安全了。”莫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倒是惬意了几分。只路手簸。
滕柏涵扯了扯嘴角,这段路过去,恐怕就是他的葬身之处了。
“莫爷,后面有人追过来了。”前座的司机忽然开口,眉心微拧。
后座的两人一愣,莫爷迅速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紧紧跟着车子,低咒一声,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几分,“甩掉他。”
滕柏涵则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手脚慢慢的往车门便移了移,看了一眼窗外,看着慢慢盘旋而上的山路。看来莫爷是打算在深山老林里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了,可惜啊,天不从人愿,裴陌逸的人果然不能小觑。
“莫爷,甩,甩不掉。”前座的司机满头冷汗,方向盘用力的打着,这山路本来就不好开,且路只有一条。后面还是个高手,不管是快还是慢都能很快的跟上。
莫爷迅速回头,咬咬牙冷哼道:“我来开。”他说着,人已经跃上了前座,将司机往旁边一推,自己便掌握了方向盘。
他的技术是很好,油门踩到底那车子也没见要倾翻的意思。没多久,身后的车子慢慢的失去的踪影。
司机呼出一口气,“终于甩掉了。”
滕柏涵冷笑,甩掉?恐怕不见得。
“莫,莫爷,那辆车子在我们的前面。”司机忽然大惊,指着迎面而来的那辆熟悉的黑车子,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叫喊着。
滕柏涵抿了抿唇,瞅准机会,将手轻轻的搭在门边。ezlf。
“啊……”
“吱呀……”一声
莫爷猛然踩下刹车,脑袋重重的往前倾去。迎面而来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莫爷脸瞬间狰狞,打开车门一把将司机给推了出去。
对面的车子立即跳下一个人,对准那司机的脑袋便开了一枪。
莫爷死死的咬了咬牙,打开车门翻身而出,将枪口对准了乔断,砰砰两声接连两发子弹朝他射击而去。
坐在车内的骆佳倾表情一冷,悄悄的摸下车,就着车子的遮挡,枪口缓缓对准了莫爷。
“唔……”莫爷豁然在地方翻了一个身,捂着手上的左手朝着往自己射击而来的方向看去。随即一愣,双眸陡然亮了起来,“是你?”
骆佳倾见他受伤,急忙跑到乔断身边,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没事。”乔断笑,抽空回过头来迅速的亲了她一口。
骆佳倾脸一红,莫爷双眸爆红,拿着枪对准乔断,发狠的按下了扳机。“混蛋。”
“小心。”骆佳倾急忙抱住他,两人在地上狠狠的滚了两圈。乔断表情阴冷,抬手对准莫爷的开了一枪。
莫爷一门心思都在骆佳倾的身上,看着她如此担心那个男人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直至乔断对着他开枪,他才猛然一惊,迅速的避过去,然而左腿还是被打中了。
莫爷倒抽了一口凉气,咬了咬牙,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急忙拖着受伤的身子上车,坐进了副驾驶座。“滕柏涵,你来开车。”
“开车?”滕柏涵冷笑,“开到哪里去?我的葬身地吗?”
莫爷脸一变,想也不想的便拿枪对准后面,只是到底没能快过早就准备好了的滕柏涵。
“唔……”莫爷说不出话来,脑门上陡然多了一个血窟窿,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滕柏涵阴险的笑,心中大骇。没想到,他最终居然会死在他的手上,真是,悔不当初啊。
刚从地上站起来的乔断和骆佳倾听到枪声迅速的对视一眼,双双朝着莫爷的车子跑去。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车内除了已经死不瞑目瞪大着眼睛看着车顶的莫爷之外,空无一人。
“滕柏涵跑了。”乔断咒骂一声,急忙跑到车沿查看。
骆佳倾却在此时指着山坡下滚动的人大喊,“你看,在那里。”
乔断探过头去,这才发现滕柏涵是利用车子的隐藏角度,打开车门沿着全是草地的山坡一路滚下去的。他狠狠的瞪着眼,抬手对着他的方向接连数枪,人也紧跟着飞快的往下跑。
可是来不及,滕柏涵翻滚的速度十分的快,很快便超出了他的射击范围,慢慢的变成了一点,直至再也看不见了。
偌大的宽广的天空中,滕柏涵嚣张的声音顺着风很快便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哈哈哈,你们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让人留下了线索给你们,你们以为能那么快的发现莫爷的行踪吗?潘局长那边,我也留了线索了,他很快就能给莫爷作伴了。哈哈哈。”
他的话,不仅让乔断骆佳倾两人表情阴沉,更让正朝着山上开来的裴陌逸顾邱宁两人面面相觑。
这些线索,居然全都是他留下来的,好阴毒的心思。不但要害死莫爷,也要弄死潘局长。
滕柏涵失踪了,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山脚下寻找了半天,甚至将整座山头都翻下来,也没能找到他的行踪。
裴陌逸的脸一直不太好,尤其是看到死去莫爷时,脸更是阴沉的可怕。
白以枫知道这件事时,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滕柏涵可真是命大。”
“早晚有一天收拾了他。”顾邱宁冷冷一哼,想到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居然功亏一篑,心里边便气恼的要命。那男人真的是九命猫妖,被折断的手脚几乎半残废了,居然还能从山上滚下去并且活着。
“对了,以初怎么样了?”看了看他的身后,顾邱宁探了探头,有些疑惑的问。
“情绪相对稳定了很多,月儿说,能吃饭也能睡觉,比前两天好了不少。今天裴陌逸不在,她还探头看了两眼,估计是一时不习惯他的离开,有些念想了。”
明明是感情那么笃定的两个人,如今变成这样,他们旁观者看了都心疼。“对了,裴陌逸呢?潘局长的事情不是你在处理吗?怎么没见他出现?”
“过两天是伯父的追悼会,裴家父母来了,裴陌逸现在去机场接他们两个了。裴伯父身份不一样,所以他要亲自过去安排他们的住宿问题。”
白以枫点点头表示明白,一抬头,却发现裴陌逸匆匆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他们两人面前。
“初儿呢?”
“在楼上,怎么了?”
裴陌逸松了一口气,摇摇头揉了揉眉心,“没什么,我刚才眼皮子一直在跳,心里有些不安,总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就赶紧过来看看。”
白以枫和顾邱宁对视一眼,如今他都成了惊弓之鸟了,这么容易害怕担忧。
“你是太累了,几天没合眼了,眼皮子一直跳也很正常。放心,以初在楼上,有月儿陪着她呢,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裴陌逸摇头,“我上去看看她。”
“诶……”
顾邱宁嘴角一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上楼,摇头叹息,他那天跟他说的话全都白说了吗?
以初没事,坐在床头和寒水月在说话,似乎已经平静许多了,裴陌逸看了一眼,放下心来,转身下楼去了。
寒水月眼尖,抿了抿唇有些迟疑的看她,“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理……他了?”
“大嫂,我想吃点面条。”
寒水月暗暗叹气,只能转身下了楼。
以初默默的揪着手指,起身走到房门边,她知道,刚刚裴陌逸就站在这里。她那么熟悉他,几乎他一靠近,她就有感应。
她不是不理他,这几天大嫂也好,大哥也好,甚至连温婉都来告诉她,这件事情不是裴陌逸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她听进去了,甚至比他们更加明白,爸爸早就有了去寻找妈妈的心思。尤其是今天早上,她去了爸爸的书房,看到他写的一些日记,留下的一些文字,以及对她妈妈的思念,她知道爸爸心里最爱的人是她妈妈。
她只是无法释怀,她重活一世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更加为了保护自己最亲的亲人。如今爸爸死了,滕柏涵还活蹦乱跳的,她很害怕,她怕还是没办法改变这些既定的命运。或许过几年,她哥哥也死了,她也活不久。
爸爸的死,让她有些灰心,无力,所以,她暂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些事情她没办法传达给别人,所以,只能一个人自己去纠结,去痛苦,直到彻底放开。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以初听到门外响起的声音,又默默的一个人坐到了床沿,表情略略呆滞。
白井方的追悼会是在家里举行的,殡仪馆太冷清了,死人味太重,白以枫兄妹两个都不希望在那里举行。而且殡仪馆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如今还有一个滕柏涵在外面潜逃没被抓住,在家里,至少排查相对严格,出入都有专人看着。
一大早,以初便跪在灵堂的两边,微微低垂着头,看着父亲生前的朋友亲人来往。
裴陌逸站在不远处招待,担忧的想着她腿上的伤,这样跪一整天,哪里支撑的住?
“以初,别太难过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杜湘茹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摸了摸她的脸蛋,叹气,“可怜的孩子。”
裴父相对严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眸中闪着一丝莫名的担忧,便扶着杜湘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了。
以初微微抬头,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模样,便见他离开了。只是觉得,他的背影和裴陌逸一样,十分的高大,杜湘茹在他身边,显得小鸟依人许多。
滕父带着滕夫人也来了,走到她和白以枫的身边时,突然蹲下来,满脸歉意的开口,“我知道,井方的死,或许和滕柏涵有关系,那个畜生,我已经让警察尽快找到他了,只是没想到他那么会藏。你们放心,抓到他,一定会让他受到惩罚的。这个畜生,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哥哥都杀,简直不是人。”3474087
滕夫人听到他这么说,表情一恸,想到自己苦命的儿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滕父见状,只得站起身,赶紧带着她离开。
白以枫表情冷嘲,暗暗冷笑,“如果不是他到处风流,种下的这个因,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果?”
“是啊,这就是我们滕家的孽缘。”有道声音忽然响起,接过他的话头。
白以枫兄妹两个同时抬头,便见滕柏倾站在了两人面前,声音微微压低,朝着自己父亲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早就说过,将那个证据交给我,我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弄死滕柏涵,也就没有了后面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更不会让他进了警局还给跑了。”
以初微微抬眸,冷笑一声,“你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早就收拾他了,何必要我们手中的证据?”
“我只是在养精蓄锐而已。”滕柏倾在她面前蹲下身,忽然压低着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我手上有份东西,是关于滕柏涵的。”
“什么东西?”以初皱眉。
“滕柏涵如今的藏身之处。”
以初一愣,“你知道?”
“有些线索而已,只不过还有个地方想不通。我知道你聪明,给我做个参考。”说着,他的手上多出了一张纸,在她面前一晃,又立即收了起来。
以初冷眼看他,“如果我说不呢?”这个滕柏倾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不认为他口中能有什么好话,他想的无非就是利用而已。
滕柏倾耸了耸肩,“你要是帮我看看这纸上到底有什么线索,我再附带一个消息给你,告诉你,你身边还有谁是内歼。”
“你说什么?”以初大惊,除了一个东方和,他们身边,还有人是叛徒吗?不,不可能的,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他们最最亲近的人,一直都是共同进退的,不可能有什么内歼。
滕柏倾嗤笑了一声,“你别不信我,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你想有第二个像你爸爸一样,因为不知名的危险而丧命吗?东方和一开始,可也是你们最信赖的人啊。话说到这个份上,要不要做决定权在你身上,我在厨房后面的小仓库等你。”
他说着,起身离开了。
白以枫一直在和过来慰问他的亲人朋友点头致意,倒是一时之间没注意听滕柏倾他们的对话,只知道他似乎在以初的耳边说了不少的话。
见他离开,他这才抽空问了一声,“他说什么了?”
“哥,我去一趟洗手间。”以初站了起来,她没回答他的话,却必须去一趟堆满她和白以儿小时候的玩具的小仓库。滕柏倾这个人虽然不可取,但是他这么多年来和滕柏涵作对,滕柏涵有些东西掌握在他的手里也不一定。
他说得对,她不会希望再看到第二个人想爸爸一样,被他们信任的内歼给绑架了,她不确定下一个是谁,或许是大哥,或许是……裴陌逸。她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都必须过去确认一下,她已经失去不了了。
裴陌逸几乎在她起身的瞬间便皱起了眉,本来想跟上去,见她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便只能拉过一边的骆佳倾嘱咐道:“你跟着她,不要让她摔着或者被人撞着了。”
“是。”骆佳倾点头,三两步跟了上去,一跟过去,才发现以初并不是打算进洗手间,而是绕过了厨房,往旁边的小仓库去了。
她胸口一紧,急忙跟了过去,随即,看到了站在以初跟前的滕柏倾。
“呵,不是说单独谈谈吗?怎么还带了保镖来?”滕柏倾嘲讽的看了一眼骆佳倾,有些不悦。
以初眨了眨眼,很快明白,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耸耸肩答:“佳倾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当着她的面说也是一样。”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外人了?说不准我说的那个内歼就是她呢?”
“内歼?”骆佳倾一愣,随即感觉脖子后面一痛,整个身子瞬间麻木,下一秒,人也紧跟着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以初眸光陡然一厉,豁然回头,看向手中拿着麻醉枪离他们五步之远的楼父。
“你……唔……”
以初瞪大了眼睛看向用帕子捂住她口鼻的滕柏倾,看着他表情逐渐的狰狞,感受到自己身子渐渐的瘫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抽出腰间的刀片,朝着他的手划了过去。
他一吃痛,帕子一松,以初急忙挣脱,只是想喊已经喊不出来了,帕子上有迷药,她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下一秒,整个人躺在了骆佳倾的身边,昏迷了过去。
滕柏倾捂着手上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简单的用手帕绑住流血的地方,这才低头,看了想晕过去的以初,叹气道:“对不住了,滕柏涵那个畜生抓了朵琦,他要拿你去换,我别无选择。”
楼父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疲累,“走,晚了我怕朵琦会出事。”
“恩。”滕柏倾将以初抱了起来,楼父走到一边,将仓库旁边堆着的一个大娃娃给拿开,露出一个小隔板。他一使力,那隔板便被拉开了。
楼父和他对视一眼,双眸闪过一丝喜,“看来滕柏涵说的果然没错,这里还真有这么一个小块的通道,严丽如那个女人想不到这么不要脸,开辟出这么一条道来和情郎幽会,如今,倒成了我们带走白以初唯一的路了。”
滕柏倾探过头看过去,隔板被拉开后,便是一个半人高的出口,出口的另外一端是不用了的白家佣人房,至于为什么不用,那就是严丽如的问题了。佣人房也被严丽如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入口,那是方便潘医生进来的路。
滕柏倾抱着以初同楼父一块钻出了佣人房,果然,再外面,便是白家大宅的后面围墙了。
两人对视一眼,将围墙的空心砖块给拿了出来,随即,抱着以初一块离开了白家大宅。
而此刻正处于肃穆庄严的白家大宅内,没有人注意到仓库里面发生的小插曲,只是家属谢礼少了一个人而已。
只有裴陌逸,内心越来越不安,明明只有一两分钟,他却觉得以初已经离开了很久似的。最终还是忍不住让寒水月去看看,只是看后的结果,却让他大惊,当即失措的闯进了洗手间。
没人,半个人影都没有。
裴陌逸走出来,急忙查看附近的厨房,也没有人,他分明没看到有人走出来,可是初儿人呢?
“裴少,你过来看看。”寒水月忽然惊呼,在仓库边大惊失。
裴陌逸心里乱了,急忙跑过去,却发现骆佳倾一个人昏迷在仓库里面,而整个小仓库里,别无他人了。
他的心陡然往下沉,初儿,被带走了?他猛然回头看向歪在一边的大娃娃,再看向没将隔板放回原位的半人高的出口。几乎连去叫醒骆佳倾的时间都没有,一弯腰便钻了进去。
寒水月眉头拧得紧紧的,急忙接了一杯水浇在骆佳倾的脸上,“佳倾,醒醒。”
“唔……以初,糟了,以初……”骆佳倾眼睛都没来得及完全张开,整个人已经惊跳了起来。
寒水月急忙压住她的身子,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是滕柏倾,那个混蛋。”该死,他要怎么跟裴少交代?他明明嘱咐她好好的看着的保护着的,结果人就在她手上出了事,她太不谨慎了,没发现身后居然站了人。
“裴少已经从那个出口追过去了,整个白家的出口都被看着,看来他们是从这里离开的。”
骆佳倾咬着牙,身子发软的站了起来,“我也去看看,你帮我通知其他人。”
“诶……”寒水月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来不及阻拦,就见她咬着唇狠狠的拧了自己一下,从出口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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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跳车
骆佳倾顺着所能看得到的线索一路追过去,然而,她最终看到的,只是裴陌逸身体僵硬的站在远处,盯着前方漫无边际的车流,一句话都没说。
“裴少。”骆佳倾垂首,自责的不得了,她的大意,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带走了,这是她犯得最大的错误。
裴陌逸死死的抿着唇,双拳紧握,表情阴沉沉的,心中却急的不得了。
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双眸赤红,“谁干的?”
“滕柏倾。”句处眼流。
“这混蛋,找死。”裴陌逸几乎是从齿缝总蹦出这句话的,骆佳倾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严厉的肃杀之气,那模样很恐怖,几乎像是要毁灭一切似的。
她想,滕柏倾完了,不,如果以初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不止是滕柏倾,甚至是整个滕家,楼家,以及和他们有关系的都会波及遭殃。
没有人知道裴陌逸真正发火时会有多么恐怖的后果,尤其是关系到他最在乎的以初,他那表情几乎能毁天灭地。
“回去。”
“是。”骆佳倾咬牙,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是赶紧找到以初,救出她才是首要之事。
而此刻的以初,却早就被滕柏倾开着车子,一路飞驰,朝着郊区开去。
那里停着一辆面包车,滕柏涵就坐在里面,他身边还坐着滕家的园丁,那个如今唯一一个帮助滕柏涵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后座绑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楼朵琦,嘴巴里塞着白的布条,让她直接躺在椅子上。
滕柏倾的车子很快过来,以初被抱了下来。楼父匆匆跑到面包车前五步之远,紧张的问:“我女儿呢?”
“你放心,在后面好好的。”滕柏涵下车,看了他们一眼,对副驾驶座上的那名滕家园丁说道:“你去把人带过来。”
“是。”
滕柏倾看了他们一眼,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交人。”
滕柏涵冷笑,表情嘲讽,“你还敢跟我谈条件?你觉得你有那个立场吗?”
咔咔两声,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滕柏涵拉开面包车后座,将枪口对准倒在座位上的楼朵琦,微微抬起挑眉,抬起下巴看着他们。
楼父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忙回头扯了扯滕柏倾,“赶紧把这女人给他,快点。”
“可是……”滕柏倾犹豫的皱了皱眉,“他要是反悔怎么办?”
“我现在也可以反悔。”滕柏涵缓缓的抬高枪口,对准楼朵琦的手臂便是砰的一声。
“啊……”后座的女人陡然惊醒,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身上的冷汗,更是瞬间便爬满了整个脊背。她有些痛苦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向车外,对上自己的父亲时,瞬间禁不住大哭了起来,“爸,救我,好疼,救我啊。”
楼父爱女心切,哪里还管得住管不住滕柏涵会反悔,他只知道滕柏涵这人丧心病狂,连自己的母亲兄长都杀的人,怎么可能在乎他女儿的命,他只能顺着他,只能顺着他。
因此,他回头一把将以初从滕柏倾的怀里夺了过来,蹭蹭蹭的上前几步,直接交到了那个园丁的手上。“好,好了,人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女儿了。”
那园丁直接抱着以初上了车子,将她也塞到了后座,放在了楼朵琦的身边。
滕柏涵缓缓的将枪收了起来,车门一拉,人已经上了副驾驶座,对着恼恨跑过来的滕柏倾和楼父笑道:“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将人给放了,现在,她还是我的护身符。”
“滕柏涵,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你给我回来。”滕柏倾气的脸的黑了,表情狰狞的朝着他飞快跑了过来。
只是纵使他的教程再快,依旧比不过园丁急速倒车的速度已经飞驰而去的车影。
“啊——”滕柏倾大喊一声,猛然垂向一边的树干,狠狠的踢了一脚。
滕父痛苦的蹲下身,想到女儿鲜血淋漓的样子,心脏疼的受不了。
楼朵琦很痛,哭得停不下来。她从小锦衣玉食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枪伤,别说那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味浓重的要死,就是手臂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也吓得她不轻。
以初就是在她如此激烈的哭声中给吵醒了过来,滕柏倾给她下迷药时并不重,她就只觉得脑袋有些痛,昏昏沉沉的,歪坐的身子刚想直起来。却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低喝声,“闭嘴,再哭我就杀了你。”
“我,我疼……”滕柏涵的狠厉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从前就算滕柏倾让她和他保持距离,但是彼此见面,也会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哪里想得到如今他居然如此狠毒直接开枪射杀她,他太恐怖了。
滕柏涵偏过头去,看着她冷笑几声,“疼?这点疼你就受不了了?滕柏倾的女人,除了长相和家世之外,简直一无是处。看看你身边的白以初,她腿上中了一枪可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取子弹连麻醉都没用,照样健步如飞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白以初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恨,尤其是她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他,让他恨不得掐死她。
以初暗暗冷笑,没想到他对她的评价还挺高的。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经过他上辈子的调教,她恐怕也是受到一点点疼就受不了的。
楼朵琦皱着眉头,忍着疼痛看向身边的以初。蓦然,见她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做了个手势。
她一愣,有些明白过来,随即,挪了挪身子,却依旧泪眼朦胧的看向滕柏涵,说着话,“滕柏涵,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从前明明很温和的,你这样伤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以初暗暗点头,对,就是这样,转移他的注意力。
以初是没有被绑着的,当初被滕柏倾迷晕过去时,便直接抱了过来,因此双手双脚都是自由的。
果然,滕柏涵听着她如此天真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回过头去了,看着车前的道路冷冷的说道:“只要是刺激滕柏倾让他没有好下场的,对我来说都是好处。今天你要是死在这里了,说不准,你们楼家和滕柏倾也就成了死对头了,到时候,他滕柏倾就成了你父亲报复的对象,你说好处多不多?”
楼朵琦一愣,身子陡然一僵,以初帮她松绑的双手差点错开,有些脸暗黑的皱了皱眉,随即,便听到楼朵琦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要杀了我?”她不傻,这话听着便知道他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
“你已经对我没有好处了,你说呢?”滕柏涵冷笑,一回头,忽然见到以初楼朵琦微微一动的手,脸大变,拿着枪便对后面开了一枪。
以初将楼朵琦一推,大喊,“跳车。”
随即,自己猛然拉开身边的车门,在疾驰的车速当中豁然往外扑去。
“停车。”滕柏涵大喊,压根就顾不得撞到头慢一步打开车门翻出去的楼朵琦,表情狠厉。
车子在划出二十多米后堪堪停住,滕柏涵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对那园丁交代道:“你去追那姓楼的女人,要是再敢多出花样,直接给我杀了。”jzy。
“是,少爷。”园丁火急火燎的下了车,往楼朵琦的方向追去。只是楼朵琦跳车的地方正好是个下坡,她一翻身便在地上滚了几圈,那园丁想快速的追上去,明显的要慢很多了。
滕柏涵表情阴沉冷冽,飞快的往以初刚刚翻车的地方跑去。
以初跑的并不快,她腿上有伤,再加上刚刚中了迷药,人还是处于虚软无力的状态。
她本是打算等到车子开到稍微密集一点的地方再寻找机会跳车,就算偶尔有个人或者环境复杂一点。没料到滕柏涵眼睛那么锐利,看到了楼朵琦动作的手。10863064
没办法,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她只能抓紧,跳车。
只是这地方太过空旷,她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一路跑过去,很快就被滕柏涵发现了踪影。
听着后面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她急忙伸手摸进衣服里面的口袋,那里有个小小的追踪器,是上次她被滕柏涵抓走以后,裴陌逸强行放在她身上的。
她的手机早在被迷晕的时候便给滕柏倾给收走了,如今,只能依靠这个追踪器了,希望他还能来得及。
“裴陌逸……”
她此刻多想他在自己的身边,她很怕这一次,滕柏涵会无所顾忌的杀了她,从此两人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以初咽了咽口水,忍着腿上的痛,拼命的往前跑去,能坚持一会便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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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前面危险
身后的脚步声陡然加急,以初闭了闭眼,下一秒,头皮一痛,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脖子已经被滕柏涵死死的掐着。
“我就知道你不安分,你还想着逃?你逃啊,逃啊。”滕柏涵厉声大吼,一手掐着她纤细的脖子,一手死死的抓着她的头发,卷了两圈死死的收紧。
以初痛的直抽气,眉头死死的成了一个结,痛苦的只喘气。
“我告诉你白以初,你现在这条命捏在我手里面,我想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走!!”他手一用力,直接拉着以初的头发往回走。
以初看不见路,头皮上的疼痛折磨的她频频抽气,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大把大把的被她扯落了,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跌跌撞撞的,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滕柏涵一路扯着以初的头发重新走到了面包车旁,一把将她扔进了副驾驶座里。
以初脑袋重重的撞上车门,生疼生疼的,额头上立即肿了起来。
砰的一声,滕柏涵坐上了驾驶座,关上车门,立即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手上拿着枪,狠狠的抵在她的脑袋上,声音阴沉,“白以初,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以初伸手揉了揉脑袋,冷笑连连,“滕柏涵,你抓我来做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做什么?你已经是通缉犯了,就算你抓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了,不管是滕氏还是白斯集团,你都得不到了。”
“你还敢说?”滕柏涵怒吼一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要不是你,我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吗?要不是你,我还是滕家最有实力最温和的继承人,所有的好评都偏向我这边,只要一毕业,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你,都是你,你来学校就和我作对,让范霖轩背叛了我们,让罗尉泽死于非命,让夏嵘阳倒戈相向,都是你啊,才会让我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白以初,你真是我的克星,克星。”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一用力,青筋暴跳,陡然收紧。
以初死死的皱紧了眉,当即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难受的去扯他踹他。好,好可惜,刀片在对付滕柏倾的时候用掉了,否则她一定会抹了他的脖子,从此恩怨也到尽头了。
滕柏涵看着她难受的似乎要窒息的样子,眉心微微一拧,心口莫名的划过一丝慌乱,当即惊了惊,陡然松开手,以初猛然吸入大口大口的空气,干涩的眼睛渐渐的润湿,用力的咳了起来。
“白以初,我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
以初冷笑,全身无力的扶着座椅,“你不会的,你要是真的杀了我,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抓我?”
“是,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你是白以枫和裴陌逸的心头宝,我抓了你,要他们做什么都成,当牛做马都可以,都得乖乖的听我的话。是你把我害到如今这样的天地,所以我都要从你身上讨回来,所有的一切,都要讨回来。”
“讨?你别忘了你是杀人犯。”以初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追踪器,很快了,裴陌逸他们一定很快就过来了。
“杀人犯怎么了? 我还没定罪,这案子随时都能撤销,只要裴陌逸听我的话让寒水月翻供,你说我是不是还是滕家的二少爷?”
以初真想笑,“你在做梦。”
“是不是做梦,就要看看你到底在他们心目当中占着什么样的地位了。”滕柏涵虽然很嫉妒,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本事大的很,她能那么轻易的俘虏了a市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晋城国际裴总裁,能让范霖轩纠结却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们之间的友情还配上了一双眼睛。甚至,还让只是将她当成踏脚石一步一步踩着往上爬的他,也如此……心存挂念。
该死的,她就不能乖顺一点,等着做他的傀儡新娘吗?
这样皆大欢喜多好,他不会手下留情,他还是那个温和的杀手帝王,下手无所顾忌。
可就是因为她,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将他逼到这样的地步,从此一败涂地,更落到众叛亲离的境地。他的那些家底,都被莫爷给收走了,身边除了一个园丁之外别无他人。所以,他只能抓了白以初,只能抓她。
以初微微闭了闭眼,心中暗笑,他还是不死心。也对,就她对他的了解,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在,他都不会放弃那高高在上的权利和财富。
因为他是滕柏涵,心中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还死圈分。
“滕柏涵,不管你会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最后你还是会失败。”因为他依然会众叛亲离。
“这个不用你管,我告诉你,我……”滕柏涵的声音蓦然一顿,眉头一拧,脸瞬间沉了下来。
以初也听见了,是车子的声音,而且不止一辆。
真好,裴陌逸他们赶来了。
“该死,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滕柏涵迅速的扭头,一手用枪抵着以初的脑袋,将车门锁死,一手迅速的抽出皮带,将以初绑在座椅上。
“一定是你,是你通知了他们。”他迅速的挂档,一边狠狠低咒一边踩下油门死死的往前冲去。
楼朵琦到底没躲过,还是被园丁给抓住了,只是才刚走近那辆面包车,那车子却忽然呼啸而去,从他们面前飞快的离开了。
车子开上了小路,跌跌撞撞的颠簸的十分厉害,以初脑袋瞬间便晕了,难受的整个眉头都挤了起来。
后面有三辆车子紧紧的跟着,速度快的像是根本就不要命了一样,紧紧相随,半点都不敢懈怠。
以初透过后视镜看去,明显的看到了那里倒映着裴陌逸冷凝的几乎暴戾的脸。
“怎么,觉得他能救你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滕柏涵偏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开口。
以初不理他,双手往后挪,她知道滕柏涵在慌乱之际并没有将她绑得多严实,只要她用点力,就能自己解开。
“该死的,真是阴魂不散。”滕柏涵狠狠低咒,越发的暴躁了起来。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甚至是越逼越近的车子,他陡然方向盘一转,上了另外一条道。
以初皱了皱眉,发现车子颠簸的越来越厉害了,尤其是还在往上的陡坡,颠得她差点吐出来。
滕柏涵伸出手往车窗外迅速的开了一枪,以初紧张的看去,好在他只是在慌乱之间下的手,并没有打中。
然而也因此,两人都忽略了竖在路旁的一块牌子,前方桥面已断,危险。
可是跟在后面的裴陌逸等人看见了,乔断豁然倒抽了一口气,“大哥,前方的那座桥断了,据新闻报道说断的部位还是在低洼处,要是滕柏涵再这样速度不减的往前开,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会连人带车的掉下去的。”
裴陌逸猛然低咒一声,他有些惊恐的看着车子越开越快,压根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当即心中大急,失控大叫,“初儿,滕柏涵,不要往前了,桥断了,回来。”
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海风中,慢慢的消散,前面面包车内只能听到他的飘散的声音,根本就没办法挺清楚他说了什么。
可是对于滕柏涵来说,是后面的车子越来越近的感觉,油门更是踩得死死的。
裴陌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对着乔断下令,“停车。”
“吱呀……”一声,乔断迅速踩下刹车,后面跟着的两辆车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大哥?”
“不要再追了。”只要他们停下了,滕柏涵自然也就不会慌不择路,他会注意到路况的。
两方的车子距离拉的越来越大,看着渐渐远去的面包车,裴陌逸几人死死的绷着脸。
“怎么不追了?”滕柏涵皱眉,奇怪的开口。10863064
以初同样不解,裴陌逸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停下车来的。他怎么会……jzy。
“前面是大海。”以初眼前忽然明亮,看着空茫茫的海面,当即低呼,“停车,滕柏涵,没有路了。”
“什么?”滕柏涵心一惊,急忙去踩刹车,可是刹车居然一点用都没有,速度依旧疯狂的往上飙。
刘枫远远的看着,“大哥,不好,滕柏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混账,追。”裴陌逸脸大变,乔断立即将油门踩到底,猛的往前冲去。
刹车坏了,滕柏涵额头上的汗水冒了上来,咬咬牙,松开方向盘,倾过身子就去帮以初解绑在座椅上的皮带。
好在以初自己已经解了差不多了,他扯了两下便扯开了。
“快,跳车。”
以初什么都没想了,和他一左一右同时将车门拉开。
“啪,噗……”可惜还是来不及了,车门才刚刚打开,车子已经冲出了断桥,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一时间,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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