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放血啊不放血岂能摆平
陈晨第二天刚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这几天总是起晚，都快成习惯了。
陈晨边往身上套衣服，边去拍了拍陈小曦同学的房门：“起来、起来，快迟到了。”
他刚准备去洗脸刷牙，房间内却传出愤愤不平的声音：“陈！晨！今天是周末好伐，我又不用去上学！”
陈晨楞了下，这时候才反映过来。
他也是这一周，学校才刚刚宣布高三周末无休；
陈小曦同学还在上小学，周末肯定是照常放假的；
更重要的是，他这几天都快过混了，完全忘了今天是周末。
陈晨连忙洗了把脸、刷了刷牙，胡乱塞了两口吃的，然后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能不用跑的啊！
等那熊孩子待会回过神来，一旦逮住他，还不定怎么剥削、压榨呢！
陈晨虽然起得晚了点，但到学校的时候刚刚好，第一节课还没开始。
倒是他走进教室时，跟那天换座的女同学，恰巧打了个照面；
对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那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陈晨嘴角抽了抽。
怪他喽？
想来段黄昏恋情，直说啊！
不说谁知道？
到头来还成了他不对了！
什么道理！
女孩子神马的，果然不可理喻！
陈晨索性装作没看到，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回了座位。
倒是同桌孙文留意到这一幕，又是好一阵调笑：“啧啧。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活该单身！”
陈晨忽然脸色一正，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
“干、干嘛！”孙文那家伙见他突然这么正经，不由吓了一跳。
陈晨脸色越发严肃了：“孙文同学，你这个想法不对啊！高考在即，你怎么能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儿女私情，是你现在该考虑的嘛！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着还摇了摇头，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孙文一时间都被说懵了，竟然真有些自惭形秽的意思。
可对方很快留意到陈晨别过脸去偷笑，又是好一阵闹腾。
越临近高考，压力越大，像这种偶尔互相逗逗乐子，倒也不失为种调剂。
陈晨很快掏出了昨天的卷子、开始对题。
接下来一天，还是照旧地作卷子、作卷子。
倒是下午的时候，竟然又有一所普通高校，派来了招生人员。
临近高考了，各普通高校真是下了大力气，各种好处不住地往外许诺。
诸如孙文这种情况的学生，一时间竟成了香饽饽。
陈晨上晚自习时，看着对方那眉飞色舞的样儿，终于忍不住酸溜溜道：“切。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不考重点高校，只专攻基础学科方面，一定完爆你。”
他说的这话，倒真不是夸大其词；
陈晨在基础学科方面，成绩一直在学校内名列前茅；
尤以理科方面的衍生科目，更是扎实无比；
他如果在文科方面多下点死工夫，基础学科方面绝对能考出很不错的成绩。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孙文自然知道陈晨不可能放弃考重点高校，所以毫不犹豫地嘲讽、打击。
这家伙前几天，还郁郁寡欢的；
可最近又是陈晨拐弯抹角地宽慰，又是来自普通高校的邀请，心态终于调整了过来。
“贱人！”陈晨真是被气乐了。
晚自习这时候刚好结束，他翻了个白眼、直接闪人。
陈晨到家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担心陈小曦同学，毕竟早上得罪了这熊孩子。
可他一进家门，却发现不单陈小曦同学不在，就连陈妈也不在家。
陈爸难得翻身农奴把歌唱，这时候正带劲地看着新闻。
陈晨忍不住问了一句，才知道刘叔今天店里忙、还没回来，娘俩去了隔壁陪张姨。
他不由松了口气。
陈小曦同学不在最好，不然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陈晨热完饭菜、刚准备吃的时候，恰巧新闻结束、陈爸换了下台。
他余光扫了眼，不由一亮。
葫芦娃！
这动画片可是有够老的，比陈晨年纪都大；
他小时候就想看，可自始至终就没看全；
毕竟有着陈小曦同学，葫芦娃怎么可能抢的过美少女战士。
陈晨虽说十七八岁了，但还是心痒痒的，忍不住说了句：“爸，让我看会儿呗？”
陈爸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没好气儿道：“看什么看，你多大了还看少儿节目！还有，这就快高考了，你竟然还想着玩，我看是太久没揍你，又是皮痒了。”
陈晨顿时老实了，果断装起了鸵鸟。
别看陈爸有时候挺讲道理的，但……那都是假相！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存在的！
陈晨小时候，可是没少挨揍；
陈爸以前那可是能动手、绝对不逼逼；
也就是这些年，被陈妈熬的，陈爸脾气才改了过来；
当然，陈爸之所以气管炎，根本还是因为跟陈妈感情深厚；
两口子以往就算是闹矛盾，陈爸也从来没动过手，慢慢就憋成了爱动嘴皮子；
连带着陈晨，也少吃了几顿皮带炖肉；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陈晨大了，再动不动就动手，陈爸觉得太伤孩子自尊。
可说是这么说，赶上陈爸真被气到了，还是会给他来上一顿的。
诸如陈晨早几年、正叛逆的时候，可是没少挨揍；
加之陈爸还先逼逼，听不进去、再动手，动完手、再逼逼，那滋味真是酸爽。
陈晨扒拉了两口饭菜，无意间抬头一瞄，嘴角却不由抽了抽。
话讲得辣么义正词严，恐怕假公济私、自己想看才是主要的吧！
陈爸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节目，别提多带劲了。
陈晨翻了个白眼，不屑跟陈爸一般见识。
陈小曦同学难得放下遥控器的大权，陈爸能看个囫囵节目确实挺不容易。
可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陈小曦同学跟陈妈，这时候前后脚回了家。
陈晨吓了一跳，赶忙往嘴里紧扒拉了两口饭菜，站起来就要回卧室。
得亏这熊孩子在隔壁玩开心了，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倒真被他抢先了一步。
陈小曦同学这时候才反映过来，一下子就炸毛了：“陈！晨！”
陈晨脸色一变，先一步将门关上、反锁。
他还没来得及松了口气，紧跟着就听到了拍门声。
那熊孩子嘴里还喊着：“你大坏蛋！你害得我早上都没睡好，你赔我的周末！”
陈晨脸皮颤了颤。
得！果然还是被赖上了。
赔个周末？怎么赔！这下子不放血都不行！
……
第十七章 吃哪补哪
闹钟清脆的声音，衬着窗外的晨光，在卧室中响起。
陈晨睁开眼、缓了缓神，按死闹钟、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昨晚特地把闹钟放在枕头边，效果拔群，早上果然没有再起晚了。
陈晨套上衣服，走到陈小曦同学房门外敲了敲：“起床了、起床了。”
房门内还是静悄悄的，好一会儿才出现死猪似的吭哧声：“再让我睡会儿。”
“行啊，睡吧、睡吧。”陈晨笑呵呵地转去洗脸刷牙，嘴里却道：“反正起晚了，昨晚答应你的好吃的，就算了，我还省钱了呢。”
昨天晚上果然没有意外，他好是一番许诺，才摆平这熊孩子。
陈晨其实也就嘴上这么说，真不舍得给陈小曦同学买，也就不喊她起床了；
甚至，他昨晚特地把闹钟放枕头旁，也是担心起晚了、答应了这熊孩子的事办不到。
陈小曦同学果然瞬间就醒了，光着脚丫子跑了出来：“陈晨！你不能反悔！”
“那你倒是快点啊，再不快点，可就真拉倒了啊。”陈晨边刷着牙、边继续刺激。
“啊啊啊啊！”陈小曦同学狗叫了几声，调头穿上鞋就往厕所跑。
紧跟着一阵鸡飞狗跳后，两人很快收拾完出了家门。
“陈晨，你不吃吗？”
陈小曦同学坐在早点摊子上，边喝着胡辣汤、边啃着手里的炸鸡蛋包。
像他们这种家庭条件，早饭喝碗胡辣汤、吃个炸鸡蛋包，就已经是好吃的了；
比白菜挂面条，好吃太多太多；
山珍海味？不存在的。
“不吃。太油了。”
陈晨别过脸去，然后想了想，过去买了半斤油条。
“油条就不油了？陈晨，你傻啊！炸鸡蛋包多好吃，而且还有鸡蛋，多有营养。”陈小曦同学鄙夷道。
“吃你的吧。”陈晨翻了个白眼，心里则在默默计算着。
半斤油条一块五、一碗胡辣汤一块五、一个炸鸡蛋包两块……
一顿早饭，竟然花了五块！
陈小曦同学很快吃完了手里的炸鸡蛋包，吧唧着小嘴：“陈晨，我想吃炸糖膏。”
“不行！”陈晨脸色一黑。
炸糖膏倒是不贵，一块钱三个、五毛钱一个；
可那玩意太甜了，大早上的吃那东西不好。
“就一个行吗？求求你了。”陈小曦同学可怜巴巴的。
这熊孩子也知道，如果说多了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
“就一个！吃完就不能再吃了。”陈晨这才勉为其难地去给她买了个炸糖膏。
陈小曦同学逮着炸糖膏就顾不上别的了：“陈晨，胡辣汤我喝不了！”
陈晨翻了个白眼，这才拿起勺子，想了想，又把里面的花生仁拨到了一边：“你把花生仁吃了。”
“我真吃不了了。”陈小曦同学瘪了瘪小嘴。
陈晨装模作样地板着脸凶了句：“快吃！吃哪补哪，你正好该吃点花生仁。”
“吃哪补哪？花生仁补哪啊？”陈小曦同学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陈晨笑呵呵地说道：“脑仁啊。正好补补你那猪脑子。”
“你才猪脑子呢！”
两人闹闹腾腾的，好一会儿总算吃完了早饭。
陈晨把陈小曦同学送到地方，才折身往学校走。
他前脚刚进教室、坐到座位上，孙文就乐呵道：“啧啧。难得啊，今天来得挺早啊，不像前几天那么日夜操劳了！”
这家伙明显故意的，在日夜操劳几个字上，竟然格外加强了下语气。
“死开。”陈晨翻了个白眼，掏出卷子就开始对题。
孙文这时候奸笑着再次凑了过来：“今天二模。”
临近高考这段时间，这已经是第二次模拟考试了；
相比平时作作卷子，模拟可要正经得多；
在某种程度上讲，模拟考试比真的高考都难；
模拟考的时候，用的都是往届高考的正式考题、或者备用考题，考时却大幅度压缩；
高考的临场发挥，往往是很重要的；
模拟考虽然不是真的高考，但通过压缩考时，同样能起到压力负荷的作用；
能在模拟考发挥不错，高考临场发挥方面，一般也差不到哪去。
“我知道啊。怎么了？”陈晨楞了下，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孙文再次奸笑了两声：“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陈晨还是没明白。
他又不是第一次模拟考，这还要准备什么。
“准备好被我干翻啊！”孙文一脸得意。
陈晨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呵呵了对方一脸：“你就吹吧。”
两人成绩虽然差不多，但肯定是有个高低的，他以往成绩确实比孙文好一点；
这一点，可能只是几分、十几分的差距，但足够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那就等着看好了！”孙文嘿笑了两声。
陈晨瞥了瞥嘴，一脸不以为意。
可他等二模考完、成绩一出来，却傻眼了。
陈晨这次二模的成绩，竟然跌出了全班前十；
更重要的是，他被孙文这家伙，狠狠地暴了！
老班知道陈晨在提升精神力峰值、准备考重点高校，倒是没说什么重话；
毕竟每个人精力有限，尤其是临近高考，时间真的很紧张，不可能两头完全兼顾；
一边提升精神力峰值、一边复习基础学科，没有顾此失彼已经很不错了。
陈晨其实本来还觉得自己挺努力的，这时候却发现努力得好像还不太够。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毕竟考重点高校，可不单单只要求精神力峰值；
重点高校招生时，当考生精神力峰值方面差不多时，比拼的还是基础学科成绩。
陈晨倒是有想过成绩会滑落、会被超过，虽然没想过会这么快，但也勉强算是有些心理准备。
可孙文那家伙……那个得意啊！
这家伙还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句：“哎！你别太在意。毕竟你现在重心，大多压在提升精神力峰值上，基础学科方面落下点，也可以理解……”
对方说着说着、终于装不下去了，最后忍不住嘿笑了两声。
甚至，这家伙直到上了晚自习，还一副没得瑟够的意思。
陈晨翻了个白眼，那个咬牙切齿啊。
快乐，为什么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真过分！
陈晨懒得搭理这货，晚自习刚结束，直接一溜烟出了教室。
……
第十八章 真学霸就得怼天地才行
陈晨接下来几天，照旧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期间又有几所普通高校，先后派人来过他们学校；
倒是各所重点高校，始终没有人露面；
直到转眼间又到了周末，他们学校竟然真来了个大人物；
东山大学、招生办，一位姓孙的副主任！
说是大人物，可能有点夸张，但确实算是个不小的领导；
东山大学虽然是教育机构，级别却也是正二八经的省、部；
招生办，隶属高校的学工委；
那位孙副主任的级别，放陈晨他们这个四五线小城市，都能堪比教育局局长。
说起来，东山大学在各所重点高校中，虽然排名比较靠前，但实际情况却挺尴尬；
教育机构的性质，注定了规模的局限性，不可能无限扩招；
既然在学生数量上无法解决，必然要在学生质量上寻找突破；
东山大学想要更好的发展，自然需要争取更优秀的学生资源；
然而……国防大、华大、海大这三座大山，始终在东山大学头顶上压着；
东山省每年最最优秀的考生，最终绝大多数都会外流！
说是最最优秀的考生，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
国防大倒是还好说，与东山大学没有太大的竞争关系；
毕竟侧重点不同，报考国防大的，大都是有志往职业军人方面发展的；
可华大、海大，在本质上与东山大学一样，都是地方上的重点高校；
这两所重点高校招生，减去要招录本地的考生外，各省分到的名额，真的很少很少；
各省份那么多考生，去争那寥寥的名额；
要全省前十、前五、前三，乃至第一，才有资格争！
每年全省最最优秀的考生，因此很多都会外流到华大、海大。
当然，不是说考得好，未来就一定有出息；
可精英里面挑精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方式；
被埋没的金子，终究只是极少数！
这位孙副主任此次前来的目的，无疑就是利用主场优势，尽量挽留考生外流。
可重点高校亲自下场拉拢考生，依然是很少见的事情；
诸如去年的时候，就没见东山大学来人。
当然，对方此行最主要的目标，自然不是陈晨这样的考生，而是……
“东山大学比三大更好吗？”
那位孙副主任连好处还没来得及许诺，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几位陪同的校领导，脸色则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东山大学肯定没法跟三大比啊！
可这种话问出来，不是故意恶心人是什么。
教室外走廊上，静了好一会儿，那位孙副主任跟几位校领导，才悻悻地离去。
对方这次前来，不单弄了个败兴而归，更可以说是灰头土脸的。
陈晨等人正好路过，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吴招弟忍不住说道：“吴迪那家伙还真以为自己精神力峰值高点，就了不起了啊，人话都不会说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哪里都难免有些小圈子，就算是学校也不例外；
吴招弟跟张子豪关系好，张子豪跟吴迪关系又很差，连带着吴招弟跟吴迪关系也很差；
当然，吴招弟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语气却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东山大学今年特地过来人，很大可能就是为了吴迪那家伙；
一个考生还没有开考，就能让重点高校特地前来拉拢，说句牛逼、一点都不过分的！
陈晨在一旁忽然笑呵呵地说道：“是啊、是啊。换你家张子豪，肯定比他会说话。”
“那是肯……呜！你要死啊！”
吴招弟下意识地附和了句，但说着说着终于反映了过来，气得直瞪眼；
可这假小子若有若无间，竟然难得地脸红了一下。
上课铃这时候刚好打响，陈晨嘿笑了两声、直接折身跑路。
张子豪这几天没来，吴招弟跟内分泌失调似的；
陈晨这几天越发肯定，这假小子跟张子豪肯定有奸情！
他倒是临进教室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吴迪那家伙。
精神力峰值高，还真就是了不起！
吴迪那家伙上次体检，精神力峰值比张子豪都要高一大截；
甚至，对方的精神力峰值，在学校内说第二、都没人敢说第一的；
如果说张子豪考海大，还要努力拼一拼的话，那吴迪可以说是三大任意挑！
就连校领导，都得哄着吴迪那家伙！
当然，对方做人方面，就不太好说了；
太傲、太过锋芒毕露！
精神力峰值高，基础学科方面的成绩，自然不会太差；
吴迪那家伙同样也是个学霸，而学霸里面又有几个真是傻货。
虽然说十七、八岁的年纪，都还欠缺人生经验，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人精；
起码为人处事上，大多相比同龄人要好很多；
像吴迪那种家伙，真的是极少数！
诸如那位孙副主任，之前也跟陈晨、吴招弟等人客套过；
他们当时的回答，几乎都是‘一定优先考虑东山大学’之类的！
当然，陈晨的回答，可能相对要更真诚点儿；
毕竟这确实是他的实际情况；
陈晨本来的打算，就是好点的普通高校打底，然后争取考个重点高校；
他到时候如果真的考得不错、有希望进重点高校的话，肯定就要考虑进哪个了；
东山大学在重点高校中，排名还是不错的，如果成绩差不多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不管是真心考虑、还是假意客套，话说得好听一些，大家脸上总归要好看得多。
像吴迪那家伙似的，就太傲、太锋芒毕露了；
明明没仇没怨的，话却说得那么呛，不是平白得罪人嘛！
山不转、水转，万一……有一天栽人家手里呢？
哭都没地方去哭的！
其实就算有仇怨、也没必要那么干，呛人一句、人家又不少块肉。
当然，每个人的打算不同；
陈晨跟吴迪那家伙毕竟不太熟、不清楚具体情况，自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
可他们这些学霸，不管怎么说，都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虽然远远算不上人情练达，但其实都已经开始一套套的了；
就像张子豪最初时，之所以尽心尽力地帮陈晨，难不成还真是乐于助人啊？
唔，就算有那么点取向问题的原因，可那么多（男）同学，帮的过来嘛！
说来说去，还不是觉得陈晨有希望。
大家都临近毕业了；
高考之后，不管是进普通、重点高校，还是入伍、乃至提前步入社会，都差不多算是成年人了；
未来的路如何，是靠人去走的；
诸如张子豪、陈晨这些人，虽然还朦朦胧胧的，但已经开始为以后做打算了。
学校，就是社会的雏形；
同学，往往是最初始的关系脉络；
放眼三年、五年、十年，乃至更久，很多人确实渐渐开始疏远、不再来往；
但是！
同样也有那么一部分人，始终在进步；
而这份最朦胧时的小圈子，就是彼此关系维系的宝贵桥梁。
甚至，很多军方将领、政界大佬、商界巨头，若干年后回首，发现……
朋友也好、对手也罢，好多都是幼年相识的身影！
不是高中同学、就是大学校友！
……
第十九章 陈曦就不怕拉肚子吗
陈晨晚上到家时，发现家里就老爸一个人，陈妈、陈小曦同学都不在家。
他倒是没有丝毫意外，那娘俩这几天跟隔壁熟了，晚上一有空就去找张姨；
反倒是陈爸这几天，那是真的撒欢、解放了，逮住电视看得那个带劲啊！
陈晨偷偷瞥了瞥嘴，然后就端起饭菜去热。
他明明要高考了好伐！
关心下好不好！
搞得真跟充花费送的一样！
好桑心！
当然，主要也是陈晨从小比较懂事，陈爸陈妈对他一直挺放心的。
可他热好了饭菜、还没吃两口，娘俩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陈妈刚一进家门就催促道：“快快快！别吃了，跟我去前栋楼一趟！”
陈晨正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差一点就噎到。
陈妈这时候又放话了：“老陈！还有你，别看了！你也跟着去！”
“干嘛！”陈爸正看得带劲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陈妈连忙解释道：“就前栋楼那个谁谁，他儿子去年不是考进……好像是西南大学吧？”
“西南交大。”陈晨插了一句，但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他跟陈妈口中前栋楼那个，其实并不太熟悉；
可大家都一个小区的，年龄也都差不多，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加之西南交大虽然比不上西南大学、东山大学，但也是重点高校；
对方去年考上的时候，在小区里当时可很是轰动了下。
陈妈掏了个方便袋、去冰箱里拾鸡蛋，同时连连催促：“别管是西南大、还是西南交大了，总之都是重点高校吧！人家儿子今天放假回来，正好让陈晨过去请教请教！”
陈爸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过去不好吧？”
“人家明天就回学校了，今天晚上不过去，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上呢！”陈妈这时候已经装好了鸡蛋。
“可是……”
陈爸这人有点爱面子，轻易不愿开口求人，所以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的。
“可是什么可是，你去不去！”陈妈这回真急了。
“去！咱这就过去！”陈爸咬了咬牙，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站起来就去换鞋。
陈爸陈妈平时看起来不上心，但孩子高考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真的不放心上；
真到了份上，就算拉下老脸，也得给孩子推一把。
陈小曦同学这时候跃跃欲试道：“我也去、我也去！”
“不行！”
“你不能去，在家老实呆着！”
陈爸、陈妈几乎同时出声拒绝。
“让我去嘛……”陈小曦同学祭出了惯用的撒娇法宝。
可这回陈妈一点商量都没有，就连陈爸都极少见地选择了无视。
一家人过去可是去请教人家、是求人的，带着个熊孩子算是怎么回事。
陈小曦同学撅了撅嘴，明显有些不高兴。
陈晨看着这一幕，不由张了张嘴。
他其实觉得高考这事，真没什么好请教的，全看能否考好。
可陈晨又不想拂了父母的好意，加上能具体请教下高考的事，总归多些准备也是好的。
他朝陈小曦同学摊了摊手，露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才跟着陈爸陈妈出了家门。
三口子走到半道上，陈妈又犹豫了下：“光拿点鸡蛋，是不是太少了点？”
陈妈说完想了想，又喊着爷俩跑到小区外，急急忙忙地买了枝香蕉。
一家人这才提着东西，去了前栋楼的对方家里；
可他们刚进去没多久，却又灰溜溜地折了出来。
陈爸陈妈本着去求人的想法，姿态自然摆得极低；
可说到底就是请教请教，对方又不少块肉，两口子也没想着会出什么妖蛾子。
偏偏一家人之前刚进去，对方就冷嘲热讽的
‘体检才103精神力峰值，没戏。’
‘还是考个普通高校吧，别做梦了。’
诸如此类的话，反正那意思就是……
嗯，让陈晨一家人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
尤其是临出门的时候，对方一脸嫌弃地把鸡蛋、香蕉还给了陈妈；
甚至，对方嘴里还看似嘀咕、实际却没有任何掩饰地瞧不起道：“一袋破鸡蛋、一枝烂香蕉，谁稀罕啊。”
陈妈当时差点气得把香蕉、鸡蛋摔地上，最后实在是没舍得才打住。
陈爸闷不吭声地往家走，脸色要多黑、就有多黑。
陈妈这次是真的气坏了：“什么玩意！平时街里街坊的，他们家早几年有事的时候，咱也没落下帮忙。以前怎么没发现是这么个东西！属中山狼的！他孩子考上重点高校、摆席的时候，咱家还随了份子，现在想想还不如喂狗！”
“大晚上的，在外面说这个干嘛！丢不丢人啊！”
陈爸平时多好面子的一个人，这次拉下脸去求人，可最后说是被扫地出门都不为过；
更关键的是，还是送上门去的，就跟求着被人羞辱似的！
陈妈瞪了瞪眼，但犹豫了下，终究是没有再说话，可脸上却是闷闷不乐的。
小区里路灯都坏了，黑漆漆的；
一家人往家走，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死寂一样。
倒是临到家门口时，陈妈忽然停下脚步：“儿子，给妈长长脸，也考个重点高校，别让人瞧不起咱家！”
陈爸这时候也停下了脚步，同样看向陈晨，难得没有说大道理、没有反驳陈妈的话。
陈晨指尖不由颤了下。
他之前回来的一路上，同样闷不吭声的。
说心里没有触动？怎么可能！
陈晨自己被瞧不起，倒还不算什么，可看到父母被瞧不起，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小区内黑漆漆的，不远处的老楼上，一些窗户散播着晦暗的光亮。
陈晨衬着周围的昏暗，在父母的脸上、目光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期望。
他们家条件虽然一般，但一家人却一直过得很幸福；
陈爸陈妈从小就没苛求过两兄妹什么，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好好的；
哪怕学习成绩方面，都没有过分要求，只要孩子尽力就好；
说好听了，是知足长乐、无欲则刚；
说难听了，就是咸鱼一样；
可他们一家人，确确实实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很幸福啊！
但是！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哪怕脾气再好，这么被人瞧不起，心里也难免窝火。
陈晨重重地嘘了口气，最后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一定考上重点高校！嗯！比西南交大更好的重点高校！”
他原本的打算、规划，在这一刻彻底地出现了变化；
好点的普通高校、退路，见鬼去吧！
陈爸陈妈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陈妈更是掂了掂手中的鸡蛋、香蕉：“得亏没便宜了白眼狼，正好留给咱们陈晨补补！”
陈晨看了眼那枝香蕉，目光忍不住一亮。
陈爸这时候却偏偏给了他个暴击：“多吃点鸡蛋就行，毕竟快高考了，万一吃香蕉拉肚子就不好了。”
更过分的是，陈妈想了想，竟然跟着补了一刀：“嗯。香蕉还是留给陈曦吧。”
陈晨看着老爸老妈一唱一合地做出了决定、然后联袂朝家走去，直接傻眼了。
说好的补补呢？
陈曦就不怕拉肚子吗？
难道……他真是充话费送的？
……
我也想吃香蕉（推荐票）啊！
第二十章 太伤人自尊了
陈晨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不急不忙地出了家门。
陈小曦同学路上忍不住问道：“陈晨，你今天真的去学校请假吗？”
“是啊。”陈晨奇怪地看了眼这熊孩子。
他早上起床后，就发现对方有些怪怪的。
陈小曦同学沉默了会儿，才再次巴巴着眼问道：“然后就不用再去上学了？”
“你到底想问嘛？”陈晨看着这熊孩子的样儿，心里越发感觉奇怪了。
陈小曦同学再次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唏嘘感叹道：“真好！”
“真好？”陈晨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陈小曦同学这时候适时露出了神往的表情：“不用去上学，可以一直在家玩，多好啊！”
陈晨楞了下，一脑门黑线。
他把这熊孩子送到地方，才折身往学校走。
班里这段时间来，继王林、张子豪之后，已经又有几个人，陆续选择了停课；
陈晨这时候请假，虽然还有点早，但也不算太稀奇；
加上老班知道他的打算，倒也没有拦着，只是嘱咐不要落下基础学科方面。
陈晨去教室收拾东西、临走前，吴招弟忍不住发了个牢骚：“请假、请假，一个个的都请假，我晚点也请假算了，要不都没人陪着解闷、说话了。”
陈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得！弄了半天，他就是个张子豪不在时、陪聊的备胎啊！
太伤人自尊了！
陈晨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货。
孙文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道：“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
陈晨也没太在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出了学校。
距离高考还有48天，他终于开始了停课、在家复习。
陈晨回到家时，唏嘘地看了眼清清冷冷的屋子。
他自从上了高三后，回家都是最晚的，家里人大多都在家，像这种情况倒是难得。
陈晨摇了摇头，散去莫名其妙的感慨，然后开始看书。
等到了中午十二点，他简单吃了两口饭，准时戴上了模拟器。
陈晨先是看了眼好友栏，全都没有意外地处于离线状态。
其他人倒是还好说，这段时间偶尔都能见到上线；
可那个叫go东南年年十八岁的家伙，自加上好友那天之后，就没有再上线过；
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陈晨跟对方毕竟不熟，倒也谈不上多担心，但奇怪肯定是难免的；
甚至，他每次登陆游戏时，都会下意识看上一眼。
陈晨很快放下了无关的心思。
他虽然知道自己精神力恢复快，但也只是知道个模糊、大概；
陈晨之前提升精神力峰值，每次都是间隔一天；
这次只间隔了半天，还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是否真能行得通。
陈晨重重嘘了口气，然后进入了训练模式。
当他再次摘下模拟器时，不由松了口气。
确实行！
虽然感觉精神力负担有点大，但还是勉强能撑得住的。
陈晨想了想，索性打算睡个午觉。
可他这一睡，竟然直接睡到了傍晚。
“陈晨！你好过分，不是说请假回家复习的嘛，怎么睡起了大觉！”
如果不是陈小曦同学放学回家、在陈晨耳边来了声惊叫，他估计还能再睡下去。
陈小曦同学面对这种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陈晨，我对你太失望了。我要告诉爸妈！”
陈晨平时肯定会配合着哄哄这熊孩子，可这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无心理会对方。
他浑身无力地套上衣服，准备去洗了把脸。
陈妈这时候刚好提着菜、进了家门，看到陈晨苍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陈晨强打起精神：“没事。就是一时间没调整好，晚点习惯就好了。”
陈妈还是一脸担心，犹豫了下，欲言又止道：“要不……”
“妈！”陈晨打断了老妈的话，笑呵呵地揉了揉肚子：“我饿了！”
陈妈楞了下，紧跟着连连点头：“诶、诶，做饭，这就去给你做饭！”
接下来的这顿晚饭，陈晨可算是享受了把亲儿子的待遇；
陈妈做了好几个他爱吃的菜，尤其是最最最爱吃的老来少。
所谓的老来少，就是那种特别老的芸豆，种子大大的。
陈晨特别爱吃这菜，可从来就没吃过瘾的时候；
毕竟他们家条件一般，平时买菜都买便宜的种类；
像老来少这种比较贵的菜，平时是很少买的，就算买了也买不多。
别看买菜那点钱没多少，普通人家过日子，都是这省点、那省点，日积月累出来的。
再加上陈曦也爱吃这个，哪次做这菜的时候，陈晨自然要先让着妹妹的。
陈妈今天却买了好多，还特地买的排骨炖的老来少。
倒是陈爸吃晚饭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说了句：“量力而为。只要尽力了就好。”
陈爸昨晚上，也是上来了那劲，所以难得才会那样，事后自然冷静了下来；
在陈爸的想法里，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也是因为陈爸的脾气性格，嗯，是很咸鱼的那种；
陈爸虽然眼光不错，但性子其实是很安逸的。
“没事。看我这不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嘛！”陈晨强撑着笑了笑，紧往嘴里扒拉了两大口饭菜。
“就是！老陈，你可别打击儿子的积极性！”
陈妈看陈晨这苍白的脸色，虽说也是挺心疼，但并觉得儿子有啥大问题。
不就是更用功了点嘛！
相比陈爸的性格，陈妈气性还是挺大的；
加之陈妈虽然平时老打击陈晨，但心里其实一直都觉得儿子棒棒哒！
就像陈妈前几天时，说陈晨挺有当官的潜质；
当时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陈妈心里未尝不是真那么觉得；
在陈妈眼里，嗯，全天下的儿子，都没有陈晨棒！
这次别人说陈晨不行，陈妈可是真的生气了！
“老妈说得对！”陈晨适时拍了个马屁，紧扒拉了两口饭菜，然后起身走向卧室。
陈妈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示威般看了一眼陈爸。
陈爸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
第二十一章 心狠手辣陈小曦
陈晨刚一进卧室，就顺手把门关上、反锁。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陈小曦同学，竟然没有跟过来闹腾。
当然，陈晨可不相信这熊孩子良心发现，估计应该是被老爸老妈拦下了。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先是坐在椅子上缓了缓神。
精神力过渡消耗，滋味着实不好受，身子仿佛空了一样，那感觉就像……
连撸了五次！
陈晨虽然精神力恢复得快一些，但频繁使用模拟器，负担确实有些太大。
他坐好一会儿，才好了点儿，强撑着翻开课本，开始复习基础学科。
陈晨等到晚上十二点，再次准时戴上模拟器、躺到了床上。
他登陆进去后，先是看了眼好友栏。
那个go东南年年十八岁，没有意外、还是离线的状态；
张子豪的id，倒是显示着在线。
陈晨对此倒是不意外，毕竟两人这几天晚上都能碰到。
张子豪那家伙也是蛮拼的，最近天天高负荷地提升精神力峰值；
毕竟想考上海大，还想进个好专业，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陈晨想了想，给张子豪发了个信息、打了个招呼：“我也请假了。打算接下来这段时间，再使劲怼一怼，争取一天提升两次精神力峰值。”
信息发过去后，对方迟迟没有反映。
陈晨估计张子豪在游戏中，索性先开始了训练模式。
等他这次训练完、再退出来时，对方刚好发了个信息过来：“你不要命了！就算你精神力恢复得快一些，也不能这么干啊。我这几天都感觉有点撑不住！”
陈晨也没太在意，随意回了个话，然后就摘下了模拟器。
他实在太累了！
头晕脑胀的，感觉脑袋里全跟浆糊似的！
陈晨强撑着想起来去上个厕所，可想了想，打算再躺会、缓一缓再去。
可他这一缓，竟然直接就睡着了；
直到嘭嘭的拍门声响起，陈晨才再次醒过来。
他睁开眼一看，发现竟然已经天亮了！
陈晨楞了下，才浑身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打开了房门。
陈小曦同学气哼哼地站在门口：“陈晨，你变懒了！竟然没喊我起床！快点去洗脸、刷牙、吃饭，然后送我上学校！”
陈爸陈妈平时上班早，都是陈晨负责叫这熊孩子起床；
可他之前确实睡得太沉了，难得地跟陈小曦同学调换了过来。
当然，这熊孩子起得比陈晨早，只是因为陈晨起得更晚，而不是因为她起得更早；
早起？不存在的！
陈小曦同学没人喊的话，那必须得多睡一个对时！
当然，一个对时是24个小时，确实夸张了点；
可这熊孩子眼下，最少得迟到两节课！
陈晨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要不，今天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去学校吧？”
陈小曦同学楞了下，眨吧了下眼睛：“哥，你不爱我了！你难道就不担心我被人贩子拐走嘛！”
陈晨翻了个白眼，甚至嘴角都抽了抽，可犹豫了下：“行吧。等我上个厕所。”
担心这熊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不存在的！
如果说人贩子碰到陈小曦同学，那只能说是人贩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陈小曦同学小时候，有一次碰到个陌生人给她糖吃；
当然，说是陌生人，其实就是个误会；
对方也是这个小区的，还是个知根知底的老邻居，只是陈小曦同学当时不认识人家；
一般孩子碰到这种事，要么傻乎乎地把糖吃了，要么就吓得不要不要的；
可这熊孩子，不！
陈小曦同学当时把糖接过来，然后转头就喊陈妈、说是有人来找陈妈玩；
甚至，光把陈妈喊过去还不够，还把不远处家里的陈爸、陈晨都喊了出去。
这熊孩子当时这一手，把对方还有陈晨一家人，都给弄懵逼了；
因为……人家根本不是来找陈妈的！
对方只是出门给自家孩子买糖、路过时看到陈小曦同学，就给了她点！
这熊孩子当时见一家人都在了、还认识对方，这才津津有味地开始吃糖。
五岁啊！
陈小曦同学当时才只有五岁，就懂得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了！
还玩得溜溜的！
如果人贩子碰到陈小曦同学，真是得尿血！
强抢？呵呵。
陈小曦同学快上小学的时候，正赶上六岁生日，缠着陈晨一个劲地要生日礼物；
陈晨当时本来是不想给她买的；
他也没多少零花钱，加之这熊孩子要的，竟然是把小折叠刀！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啥折叠刀、要啥折叠刀！
陈晨最后被缠得没办法了、一心软，再加上这熊孩子说削铅笔用，就买了。
就买了……
他当时真没多想，可事后却发现不对劲；
这熊孩子竟然找了根绳，把小折叠刀挂脖子上了！
陈晨打那以后，才意识到陈小曦同学，嗯，有点与众不同；
说好听了，就像那天那两个警察叔叔说的，防范意识好；
说难听了，就是被害妄想症，还是那种重度的！
如果单单是这还不算什么，直到去年发生了一件事；
小区里有户人家养狗，还不拴着；
陈晨当时路过的时候，就被那狗咬了；
陈爸陈妈找过去理论，对方还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儿；
结果没过几天，那狗就死了；
被毒死的！
对方当时害怕了，直接就报警了；
警察叔叔来了，调查来、调查去，最后就调查到了陈晨他们家；
可陈爸、陈妈、陈晨，都没有作案时间；
毕竟那狗中午还好好的，下午却暴毙了；
可那个时间段，陈爸陈妈在上班、陈晨在学校；
警察叔叔最后实在查不出，加之只是条狗，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只有陈晨知道，这事，是陈小曦同学干的！
他被狗咬的那天，陈爸陈妈跟对方理论完、气冲冲地回来了；
陈晨当时无意间从窗户里看到，陈小曦同学去后院下水道旁、闷不吭声地蹲了会儿；
他当时也没太在意，直到过了几天、那狗死了，才反映过来不太对劲；
陈晨去后院下水道旁，一看……
毒鼠强！
他当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警察叔叔查不出来；
原来是陈小曦同学，把那狗毒死了！
七岁啊！
实际上，陈小曦同学当时还没过七岁生日！
谁能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毒，还是有预谋地下毒！
计划算不上天衣无缝，但加上七岁的年龄掩饰，真的让人无法想像！
陈晨当时倒是没有害怕，心里只有满满的窝囊。
那可是他亲妹妹，还是为了他那么干的，他有什么资格害怕！
可他一个大小伙子，竟然要靠妹妹守护！
陈晨以前一直没太在意，出了那事后，才想明白过来；
他小时候，家里毕竟就他一个；
可等有了陈小曦同学后，陈爸陈妈就算再疼她，难免还是有些顾不太上；
陈小曦同学在这种情况下，就渐渐开始缺乏安全感；
大多数非独生子女都这样，但这熊孩子情况格外严重！
久而久之，更是变得被害妄想症，乃至……心狠手辣！
陈晨当时想了很多，也犹豫了许久，最后这事谁都没告诉；
就连陈爸陈妈都没说！
陈晨当时也已经十六、七岁了，开始有些朦朦胧胧的人生经验了；
他确定、肯定，也愿意相信妹妹是正常人，只是脾气有点不好！
陈晨心里却同样清楚，别人未必会这么想；
很多人面对畏惧的事物时，就会当成怪物！
陈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害怕有人把陈小曦同学当成个怪物！
他也是自那以后，早上再没有赖过床，每天都坚持去送陈小曦同学；
甚至，如果不是高三上了晚自习，下午去接她的都是陈晨、而不是陈妈。
就这么一年多下来，陈小曦同学性格才好了些；
毕竟老哥跟个妹控似的，当妹妹的烦不烦两说，但肯定更有安全感哇！
当然，陈晨心里清楚，这熊孩子内里，还是没有变的；
诸如……那把拿绳拴着的小折叠刀，还是一直挂在陈小曦同学的脖颈上！
……
第二十二章 偷偷在家做不干净的事
陈晨把陈小曦同学送到学校后，刚一到家、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累啊！
倒不是身体累、而是脑袋累，那种感觉真说不上来，总之特酸爽。
他瘫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向饭桌。
陈晨赶着把那熊孩子送去学校，之前都还没来得及吃饭。
饭桌上放着碗面条，白菜、肉丝干炝的锅，看不到丁点酱油的颜色。
陈晨一家人都挑口，大料之类的就不说了，炒菜丁点酱油都不能放，不然吃不下去。
他拿起筷子，朝碗里捞了把。
面条不单凉了、还坨到了一起，一筷子下去，就跟个面团似的。
陈晨本来就没大有胃口，这时候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有心去做顿热乎饭，但想了想，最后却又放弃了这想法。
陈晨倒不是不会做饭，相反他做得其实还挺好吃的；
甚至，不单是陈晨，陈爸做菜更棒。
都说厨房，是女性的天下；
可实际上，男性争起厨房来，女性全都得下岗！
单看酒店里的大勺就知道，几乎绝大多数都是男性；
毕竟炒菜这种事，也是挺考验体力的；
在这方面上讲，男性确实更有优势。
当然，愿意下厨房的男性，毕竟还是少数；
尤其是在家里！
陈晨、陈爸都是那种嘴很挑的人，可受限家庭条件，又不能整天下馆子；
怎么办？
自己做呗！谗了就自己做。
边做、边研究，下了心思，自然越做越好。
当然，陈晨、陈爸也就偶尔做做；
倒不是嫌累，关键是……陈妈不愿意啊！
陈妈做个菜三、五分钟，陈晨、陈爸得半小时；
陈晨其实倒还好点，陈爸那才叫个夸张！
就拿一个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来说吧；
陈爸得先过水去皮，把水烧滚了，西红柿过遍水才行，还必须皮熟里不熟；
单是这一步，就能瞎一大片人！
一般人西红柿炒鸡蛋，谁过水啊！
偏偏陈爸就这么干！
用陈爸的话说，就是好吃，还不瞎营养、都能锁进去。
事实上，陈爸这一手玩得是真的溜；
过完水的西红柿，都不用刀的，直接用手剥就行；
不单皮能剥下来，连那个疤瘌屁股都能剥下来、留着里面一点嫩绿，超好吃。
再之后，还得把过完水的西红柿拆了；
还是用陈爸的话说，瓤是瓤、果肉是果肉，西红柿瓤是给鸡蛋调味的、西红柿果肉才是嚼头；
等西红柿彻底收拾完，终于能到滚油、鸡蛋下锅、半熟、放西红柿瓤、糖盐；
最后的最后，才是下西红柿果肉收汤！
这么一套下来，不慢才见鬼了。
更重要的是，费钱！
烧水不要钱啊！
烧次水、就块八毛的，做几次就又是一顿饭钱！
还有，西红柿烫坏了，就不是钱啊！
就算废物利用、再打个西红柿鸡蛋汤，也是钱！
加之陈爸又不是熟练工，哪次都得瞎点西红柿；
边吃西红柿炒鸡蛋，边喝西红柿鸡蛋汤……那画面不要太美。
陈爸连做上几天饭，陈妈都能掀桌子的！
基于这种情况，也就逢年过节，陈爸才能得到特许下厨房；
反倒是陈晨稍好点，虽然做菜也慢，但没那么夸张，也不像陈爸那么折腾。
可他现在头晕脑胀的，根本没心思动手做饭。
陈晨戳起面条坨，勉强塞了两口，就起身回了卧室。
他坐在椅子上，又沉了好一会儿，才翻开书、开始复习。
陈晨看一会儿书、然后再休息一会儿，如此反复，才慢慢地好受了一些。
可他刚到了中午十二点，又准时戴上模拟器、躺到了床上。
等陈晨再摘下模拟器时，脸色苍白得就像擦了粉底；
甚至，他头上、身上全是虚汗。
陈晨嘴里干巴巴的，强撑着起身、想去喝口水，结果却楞是没坐起来。
他感觉脑袋嗡嗡直响，身子没有一点力气。
陈晨躺在床上，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好受了一丝。
他犹豫了下，最后放弃了起来的想法，索性打算直接睡一觉。
陈晨随后又想了想，伸手把闹钟放到枕边、定好了时，然后才闭上眼睡去。
他可不想像昨天似的、让家里人担心，定好时、就能早起会儿收拾收拾。
陈晨这一觉睡着后，却睡得一点都不好；
他这次跟之前累的时候不同，竟然根本睡不沉，稍微有点动静就醒；
甚至，就算没有动静，也是睡一会儿就醒、睡一会儿就醒的。
陈晨辗转折腾了好久，最后才勉强睡沉了过去。
可他刚睡没多长时间，就被耳边的闹铃惊醒。
陈晨猛地睁开眼，虽然比睡前好受了点，但浑身虚汗却更多了些。
他缓了缓神，慢腾腾地爬起来，准备去洗了个澡。
陈晨先是打开喷头，然后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温乎乎的水，冲在他脸上、身上，好一会儿，总算感觉好受了些。
陈晨关上喷头、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然后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陈小曦同学这时候刚好进门，不由惊讶道：“陈晨，你洗澡了？”
“那又怎么了？”陈晨虽然脑袋昏昏沉沉的，但还是强撑着翻了个白眼。
陈小曦同学果然来了精神，小脸上满是装模作样的义正词严表情：“你竟然大白天的洗澡，肯定是刚刚一个人在家，做了一些不干净的事！”
陈晨先是楞了下，紧跟着饶是没大有精神，也差点吐出口老血。
这熊孩子都跟谁学的，这才堪堪八岁啊！
陈晨八岁的时候，还只会玩溜榴弹呢！
他懒得搭理这熊孩子，可背不住对方死缠烂打。
陈晨最后实在被墨迹怕了，再加上脑袋不舒服，索性掏出五块钱、给了这熊孩子。
这一下子，却把陈小曦同学直接弄懵了。
这熊孩子虽然没少占老哥便宜，可陈晨从来就没这么痛快过。
陈小曦同学狐疑地看了眼陈晨，还垫起脚尖、摸了摸他额头：“哥，你没事吧……嘎！好凉！”
“刚洗完澡，当然凉了！”陈晨强撑着板了板脸：“你到底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要！当然要！”陈小曦同学连忙把五块钱捂进兜里，但紧跟着还是忍不住奇怪地看了眼陈晨。
“妈呢？”陈晨连忙转移话题。
他自从上了高三后，都是陈妈接这熊孩子放学。
“能干嘛去，肯定是去了买菜呀。”
陈小曦同学小脸上的狐疑，不单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了一些。
她觉得陈晨问的问题，实在是太白痴了一些！
没错！就是白痴！
陈妈每天下班回来，会在小区旁边赶个晚集、买些打折的菜，这都是惯例；
陈晨知道这事，还明知故问，肯定有问题！
还好陈妈这时候进了家门，算是解了陈晨的窘境。
接下来直到吃完晚饭，陈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就连陈爸见陈晨吃嘛嘛香的样儿，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倒是陈小曦同学不时瞅一眼、瞅一眼的，那小眼神里始终透着狐疑。
陈晨自然留意到了这个情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也很绝望啊！
这熊孩子太贼，真不好糊弄！
很多时候糊弄陈小曦同学，比糊弄陈爸陈妈都难；
单看这熊孩子前几天、见到个新来的邻居，都能想到凿壁偷光上，就足可见一般；
脑洞太大，就算没有问题、都会觉得有问题啊！
……
第二十三章 陈晨猝死全书结束
陈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依然还是雷打不动、坚持着提升两次精神力峰值；
张子豪因为晚上老跟他碰到一起，倒是隐约了解点大概的情况；
对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劝说，让他注意下身体；
陈晨每每却敷衍了过去，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刻意无视了这个问题。
他心里也堵了一口气！一定要考上重点高校！
陈晨这次是真的拼了血命了！
陈爸陈妈期间也有数次觉得不对劲，但在他刻意掩饰下，最后都不了了之；
倒是陈小曦同学每每看向陈晨的时候，小眼神里的奇怪色彩越发浓郁了；
这熊孩子脸蛋上的狐疑，更是几乎不加任何掩饰；
甚至，陈小曦同学在这期间，竟然还忍不住朝陈爸陈妈，告了陈晨的小状！
可这熊孩子又说不出个理由，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觉得陈晨有问题；
陈爸陈妈当时也吓了一跳，但在陈晨装模作样之下，最后却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偏偏陈小曦同学，不！
这熊孩子怀疑起什么来，不撞南墙都不回头的。
真的是糊弄不了！
甚至，期间有一天中午，陈小曦同学竟然冷不丁地跑了回来；
这熊孩子待看到陈晨没事，然后才跟小大人似的松了口气。
陈晨当时心里既感动，却又担心、生气。
他对陈小曦同学的安全，虽然挺放心的，可什么事总有个万一；
这熊孩子说来说去，终究也才堪堪八岁、还是没过生日的那种；
她就这么一个人颠颠地跑了回来，万一路上真碰到坏人呢？
一个坏人，也许陈小曦同学凭着机灵劲能解决，可如果是个犯罪团伙怎么办！
更让陈晨生气的是，陈小曦同学那班主任，也太不负责任了；
他以前见过几次她那个班主任，比他大不了几岁，是个师范类普通高校刚毕业的学姐；
陈晨以前看对方人还挺好，对陈小曦同学也挺不错的；
可这熊孩子所在的小学，中午是在学校饭堂吃；
等中午吃完饭、学生自由活动，也最多只能在校门口买点东西，还要求班主任盯着；
诸如陈晨前段时间，碰到陈小曦同学、买奶茶的时候，她那班主任就在不远处；
就算是那次去买模拟器、让这熊孩子中午去他校门口，也都是有老师盯着的；
可这熊孩子这次没家人接，竟然一个人跑了回来，她那班主任不是不负责是什么！
陈晨是真的生气了，连带着都朝陈小曦同学发了火。
他那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朝这熊孩子发脾气。
陈晨最后在陈小曦同学再三保证下、说以后不这样了，才提留着这熊孩子送回了学校。
他当时刚到对方学校，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却傻眼了。
陈小曦同学的班主任，正蹲在地上、哇哇地哭呢！
陈晨当时问了问才知道，这熊孩子根本没请假、没打招呼；
甚至，陈小曦同学把班主任都晃点了，叫着同学回学校上厕所，结果同学回来了、她不见了；
对方当时没看到陈小曦同学，自然开始满学校的找，毕竟厕所在学校内；
可找啊找，就是找不着！
对方最后直接急哭了，刚想报警呢，陈晨却把陈小曦同学送了回来；
陈晨当时看着对方边哭、边道歉，反倒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其实那一刻在心里，也挺同情陈小曦同学那班主任的；
绝望啊！
摊上这么个熊孩子学生，是真的要担惊受怕、减寿好几年的！
陈小曦同学自那天后，倒是中午没再偷跑回来过；
可这熊孩子怀疑劲上来，那真是个没完没了，怎么可能下去；
之后每天下午一放学，陈小曦同学扯着去接她的陈妈，就撒丫子往家跑；
陈妈几乎每次到家，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甚至，这熊孩子有好几次，见陈妈在小区门口买菜，直接撇下对方就往家里蹿。
事实上，陈小曦同学这次，还真没有怀疑错！
陈晨强撑了大半个月，直到距离高考还有整三十天的时候，终究是出事了！
他这一天中午睡了一觉，听到闹铃、醒来后，就头晕眼花的；
甚至，还屡屡干呕着想吐，偏偏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陈晨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稍稍好了那么一丝丝。
他这时候听到开门声、看到陈小曦同学进了家门，终于强撑着下了床、准备去喝口水。
陈小曦同学照例似的看了看陈晨。
可这熊孩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眼睁睁地看着陈晨，就那么直挺挺地朝地面栽了下去。
陈小曦同学直接就惊呆了：“陈晨？陈！晨！哥！哥……”
陈晨俯面趴倒在地上，虽然隐约还有点意识，但浑身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他连张嘴都张不开，就感觉整个身体，不是他的似的。
也得亏陈小曦同学心大，哭喊了一下，拔起腿就往外跑。
陈晨双眼越来越沉，朦朦胧胧地看到这熊孩子，似乎是想去外面喊陈妈；
可陈小曦同学刚冲出家门、跑向楼道，紧跟着却又折了回来，疯了似的猛拍隔壁家门。
隔壁的房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却是张姨：“你这小丫头，作业写完了么，就又跑过来玩……”
对方说着才看到陈小曦同学一脸的眼泪，不由楞了下，余光更是扫到了屋里地上倒着的陈晨。
“柱子！出来！出事了！快出来……”
张姨一边回头朝屋子里大喊，一边划着轮椅就要过来。
可对方腿脚不好、下不了地，实在是太不方便；
甚至，张姨进陈晨家门口的时候，轮椅还被门槛挡了下，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咋了！啥事这么……”刘叔这时候才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对方刚刚应该是在洗澡，身上湿漉漉的，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套了条内裤。
刘叔话还没有说全，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晨。
对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溜烟跑过来，抱起陈晨、撒丫子就往外跑。
陈晨这时候感觉身体飘起来似的，双眼也已经快睁不开了；
他在双眼闭上的最后一瞬间，正好看到刚走到楼道外、惊呆住的陈妈；
以及……洒落满地的老来少。
……
第二十四章 翻脸无情陈小曦
陈晨再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首先嗅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陈小曦同学就站在床边，眼睛通红通红的；
陈爸倒是好点，见他醒来，明显松了口气；
陈妈却趴在他床边一个劲地淌眼泪，嘴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咱不考重点高校了、咱不考重点高校了……”
一旁的张姨坐在轮椅上，正不停地劝慰着；
床尾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脸色黑得像锅底：“你们把孩子当什么了！当工具、还是当机器！就算要高考了，也不能给孩子这么大压力，你们配当人父母嘛！这得亏孩子年轻、身体好，再加上发现早、送来得及时，要不轻则植物人、重则猝死……”
刘叔穿着双拖拉板子、脚上缠着纱布，正腆着脸哄老头消气。
老头发了好一会儿脾气，才终于背着手离去。
陈晨又做了遍检查，然后才出院、回了家；
毕竟心力交瘁听起来吓人，实际上只要注意休息，很快就能缓过来劲；
甚至，陈晨前前后后，也其实才昏了几个小时而已。
陈妈接下来一连请了七天假，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甚至，就连陈爸头三天都没去上班。
陈晨接下来这七天里，没有再戴过一次模拟器。
一来，他确实虚得厉害，还需要休息。
再来，陈晨趁着这几天，也好好理了理思绪；
他这次昏迷，谁都不怪，就怪他自己！
心态失衡了！
陈晨当时看孙文基础学科成绩超过他，虽说替对方高兴，但其实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他后来看吴迪的精神力峰值高、意气风发的样子，当时嘴上没说，可潜意识里却也难免羡慕、嫉妒；
甚至，陈晨就算看张子豪时，都未尝没有不服输、想比一比的意思；
他后来又看到陈爸陈妈被瞧不起、生气，心态彻底炸了！
欲速、则不达！
陈晨本来心态其实还是不错的，可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更重要的是，他说到底也才十七、八岁而已！
陈晨想通一切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家人见他精神状态转好，总算彻底松了口气；
尤以陈小曦同学！
这熊孩子当时走到他床边，就跟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甚至，还一副孺子可教、哀家心甚慰的表情。
陈晨饶是身子还虚，也差点被呕心得吐血。
他接下来趁着这七天，着实好好休息了一番；
倒是第三天的时候，出了那么点小插曲；
张子豪、吴招弟、孙文等一些跟他关系好的同学，当时突然来了趟家里；
据说，是张子豪那家伙，连续两天晚上没在线上碰到陈晨，不免有些担心；
对方最后打了个电话到陈晨家，才终于知道出了这事；
偏偏张子豪知道后，竟然又告诉了吴招弟；
凭那假小子的大嘴巴，她知道、就等于全班都知道了；
孙文等一些跟陈晨关系好的，然后稍稍一合计，就决定大家一起过来看看。
当然，这一系列的说辞，只是张子豪的解释；
陈晨反正是不怎么信的，至少不全信！
他瞟了眼张子豪，总感觉是对方的托词，乃至不由有些菊紧。
倒是陈小曦同学虽说挺机灵的，但终究年纪太小，似乎还不明白龌龊的东西；
甚至，这熊孩子对陈晨这些同学，那叫个嘴甜啊！
哥哥长、姐姐短的，别提多乖巧；
尤其是对张子豪那家伙，许是对方带的礼物最好，真叫个亲热！
陈晨看着一个个同学被哄得楞楞的，心中却忍不住呵呵冷笑。
特别是看到个别同学，竟然还傻乎乎地说带陈小曦同学回家、当亲妹妹……
这些家伙，是真不知道蠢字怎么写！
他们怎么会想得到，这都是这熊孩子的套路！
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陈小曦同学五岁时，就已经把这一手，玩得出神入化了。
事实上，这熊孩子收下礼物、藏回她小卧室后，利马翻脸无情！
尤以曾试图跟陈晨发展下的那个女同学，更是遭受到陈小曦同学的特别照顾；
陈晨也不知道这熊孩子怎么看出来的，总之她还就真看出来了！
陈小曦同学发现后，看那个女同学的眼神，活脱脱就跟防贼似的。
别看这熊孩子嘴上吵吵着卖哥求荣，但实际上却勒得可紧！
这些女流氓，竟然想拐她老哥？别做梦了！
当然，陈晨很清楚，陈小曦同学这样，绝对不是哥控，而是……
价不够高！
凭陈晨对这熊孩子的了解，要是那女同学送的礼物够好，绝对会怂恿他发展发展。
最后不单是那个女同学，差不多除了吴招弟外，其他女同学都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
当然，吴招弟没被特别针对，估计很大可能是个意外；
陈晨估计陈小曦同学，应该是错认了对方的性别！
毕竟吴招弟那假小子，留着个小平头似的短发；
换做一般女孩子的话，怎么可能留这种发型；
陈小曦同学再怎么机灵，也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
这熊孩子眼下分辨男女的方法，难免还存在着极大的模糊性；
尤以面对这种偏中性的存在时，陈小曦同学出现误判也不稀奇。
一群人挤在陈晨卧室，闹腾了好一会儿，倒是给他家增了点人气；
毕竟这次因为陈晨昏迷，家里这几天来，难免有些死气沉沉。
陈妈本来到了饭点的时候，还想留大家一起吃顿饭的；
可几个女同学被陈小曦同学一直盯着，早已经如坐针毡了，哪还有这个心思；
其他同学也不想劳烦陈妈，加之各自还赶着回去学习，也相继表示了婉拒；
倒是张子豪那家伙，仿似屁股粘在床沿上似的，竟然迟迟不愿离去；
甚至，如果不是吴招弟拉了一把，恐怕对方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陈晨看那家伙最后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屁股又是不由紧了下。
他其实这段时间来，都已经不太怀疑了，觉得可能是想多了、误会了张子豪；
可那家伙突然又这样，不得不让陈晨心生戒惧。
不就几天没联系嘛，要辣么依依不舍的样子么！
除了这段小插曲外，陈晨这七天里，倒真可以说是悠闲；
甚至，他自打上了高三，都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加之陈晨心里也想通了，精神头总算渐渐彻底恢复了过来。
他到了第八天，再次戴上了模拟器、准备提升精神力峰值。
一家人当时还担心、拦阻了下，在陈晨再三保证后，最终才勉强算是同意；
就这，陈妈、陈爸、陈小曦同学，还会时不时地来检查检查。
陈晨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再乱来；
他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复习基础学科外，始终量力而行地提升精神力峰值。
陈晨在这种平静的心态下，也终于等到了下准考证号的日子！
……
第二十五章 深埋多年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
陈晨第二天早上去学校、拿准考证的路上，脸上活脱脱跟画了个苦瓜似的。
他偶尔瞟向跟在旁边、蹦蹦跳跳的陈小曦同学，嘴角不时还会抽搐一下。
这熊孩子今天放假，加之又是六一儿童节，陈爸陈妈本来是想请个假、带她去玩玩的；
陈小曦同学当时却拒绝了，小嘴里更是说得好听；
什么爸妈工作更重要啥啥的，别提多乖巧了，两口子被哄得那个感动啊！
陈爸陈妈早上刚走，这熊孩子却立刻原形毕露、调过头来就赖上了他；
甚至，陈小曦同学担心陈晨走掉，竟然破天荒地早起了一次；
嗯，比他起得都早！
陈晨想着这段时间来，家里气氛挺紧绷的，带她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倒也没什么；
可气人的是，这熊孩子竟然哪都不去，偏要跟他一起去学校！
陈小曦同学的话，更是说得一套套的；
什么去学校好啊，去学校、她可以提前感受高中学习氛围，还省了出去玩的钱了啥啥的。
陈晨要是信了这熊孩子的鬼话，那才真是见鬼了。
他估计这熊孩子，很可能是那天收礼收上瘾了，又想去找他同学打秋风。
陈晨是真不想带陈小曦同学去学校，那算怎么回事，很羞耻的好伐！
可他也很绝望啊！真是拿陈小曦同学没有一点办法。
“要不你就在校门口等我？”陈晨还是忍不住再劝说了下。
陈小曦同学停下了脚步，忽然仰起小脸、可怜巴巴地说道：“陈晨，你就真的忍心嘛！万一我被人偷走了呢？”
陈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得！又来这套！
他虽然知道这熊孩子是装的，但提起这种事，说一点都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陈晨苦着张脸，不得不带着陈小曦同学进了学校。
他路过校门口的时候，明显留意到门房大爷，那小眼神奇奇怪怪的。
能不怪嘛！
奶妈多见，奶爸也不少，奶哥可真是稀罕货！
他也才十七、八岁啊！
这么个大小伙子，带着个小屁孩，像什么样子。
陈晨刚进教室，就看到班里坐得满满当当的，五十来号人几乎都来全了。
三年的高中生涯，不管成绩如何，大都还是会尽量参加完高考的；
毕竟这也算给各自的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句号；
尤以对那些即将、或者已经步入社会的同学而言……
这次的高考，更是代表了他们，彻底告别即将逝去的青葱年华！
陈晨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服装各异的同学，还是不免唏嘘、惊讶；
有的西装革领、有的浓妆艳抹、有的一身工作服……
甚至，更有人竟然穿着即将入伍、下发的新兵作训服装；
短短两个月、乃至更短暂的分别，再见时，往昔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却已添了丝陌生的社会浮华。
当然，相比起陈晨来说，其他人那点奇怪，就不算什么了；
毕竟其他人只是穿着问题，他身边却带了个熊孩子！
陈小曦同学前脚刚跟进教室，周围就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中；
紧跟着一个个女同学，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双眼冒着星星围了过来；
就连那天去过他家的女同学，同样没有例外。
陈晨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真是死性不改啊！
那天的几个女同学，可很是被这熊孩子照顾了顿，竟然好了伤疤又忘疼！
说起来，陈小曦同学也确实长得太有欺骗性了；
倒不是说长得多漂亮，而是可爱哇！
白白净净的，再加上点婴儿肥……简直是女孩子杀手。
就连一些男同学看了，都忍不住上来逗一逗；
吴迪竟然都破天荒地收起冷脸，跟这熊孩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甚至，那家伙最后还难得地朝陈晨客套了两句、问了问他病好了么。
两人高中三年同学，都没怎么说过话的；
加之陈晨最近跟张子豪走得近，两人关系自然更疏远了些；
诸如那天去看望陈晨的同学里，就没吴迪那家伙；
可对方偏偏就吃陈小曦同学那一套，连带着跟陈晨关系都好了一些。
当然，这家伙跟张子豪，依然还是一脸犯冲的样儿；
哪怕两人都围着陈小曦同学转，但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妥妥老死不相往来的赶脚。
陈晨对两人的具体情况，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两人小学、初中都是同学；
他估计这两个家伙当初，很可能发生过那么一丢丢可（狗）歌（血）可（淋）泣（头）的小故事；
当然，到底是因爱生恨、还是相爱相杀，就不好说了。
陈晨看着闹腾的人群，满脑门都是黑线。
他想把陈小曦同学拉回身边，结果却楞是被挤到了人群外。
尤以那么极少数男同学，更是毫无节操，竟然腆着个逼脸、来喊他大舅哥！
陈晨那个气啊，恨不得踹死这些王八蛋。
老班这时候恰巧进了教室，刚刚还闹腾得带劲的同学，一下子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当了他们三年的班主任，哪怕就要毕业了，余威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消失的。
陈晨看着一个个同学缩回座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紧跟着却更傻眼了。
老班刚进教室门时，看班里乱糟糟的，还板着脸瞪了一圈；
可等看到陈小曦同学后，那张老脸竟然立刻笑成了个菊花：“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啊？”
陈小曦同学本来就心大，加之又不是她老师，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这熊孩子装得越发乖巧了：“奶奶，我是陈晨的妹妹，我叫陈曦，奶奶可以叫我陈小曦，家里人都这么喊我的。”
陈晨嘴角一阵抽搐。
鬼个陈小曦啊！
除了陈晨偶尔这么喊喊，陈爸陈妈可不这么喊她！
还有，家里人都这么喊她，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无耻！
这熊孩子套起近乎，那玩得叫个溜啊！
老班果然笑得更亲切了；
甚至，还把旁边一个同学哄走，楞是把陈小曦同学，安排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下。
更重要的是，老班接下来竟然给了陈晨一个堪比99999血的致命爆击：“真乖，一点都不像你哥哥、就会调皮捣蛋。陈小曦同学抓紧长大，到时候来这里上学，我给你当班主任。”
陈晨那个伤心啊！
都快流血了！
他高中三年到头来，竟然只混了句就会调皮捣蛋？
老班过分了啊！简直没节操，靠比较方式的手法，打击陈晨来讨好这熊孩子。
陈晨虽然忧伤了一会儿，但心里更多的却是冷笑。
哼哼！
就算老班再是老姜弥辣，也抵不过陈小曦同学奸猾似鬼的！
等这熊孩子再长大些，如果真成了老班的学生，老班到时候就等着哭吧！
甚至，等带完陈小曦同学，老班妥妥得退休回家！
休养啊！
当这熊孩子的老师、乃至班主任，可是会要命的！
这么说虽然夸张了点，但带陈小曦同学真的很累心；
要是这熊孩子讨人厌，也倒还罢了；
偏偏陈小曦同学很会哄人、极讨人喜，让人又爱又恨的；
诸如这熊孩子现在那个班主任，让她折磨得那叫个死去活来啊！
接下来老班发下准考证、讲解注意事项时，依然不时让陈小曦同学哄得直乐；
这熊孩子半途更是来了句：“奶奶，这个准考证号上的民族，为神马我看他们，好多都不一样嘞。”
老班早就被陈小曦同学带得有点跑题了，笑呵呵地解释：“民族啊……嗯，有些是少数民族，所以不一样啊。”
“少数民族？”这熊孩子眨吧着眼，最后竟然嘣出句：“其实我也是少数民族呢！”
老班楞了下，不由一脸茫然的表情。
作为陈晨的班主任，自然知道陈晨不是少数民族；
哥哥不是少数民族，妹妹是少数民族？
陈晨也是不由楞了下，但紧跟着脸现狐疑。
陈爸陈妈还有他，都不是少数民族，这熊孩子怎么反倒是少数民族了？
难道不是他是充话费送的，而是陈小曦同学是检来的？
深埋多年的秘密，终于要在今天揭开了吗？
可这熊孩子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陈晨呛出口狗血。
陈小曦同学一本正经地仰着小脸：“我是仙族呀！扒拉扒拉……我是小魔仙！小仙女肯定也是少数民族的吧！”
教室内，骤然宛若陷入了死寂；
不单是老板，其他女同学双眼也亮晶晶的；
甚至，就连一些男同学都两眼冒绿光。
反倒是陈晨一脸羞耻的表情。
他怎么会有这么个熊孩子妹妹啊！
还小仙女，能再无耻点吗？
等结束了高三名义上的最后一课，陈小曦同学也终于赢来了收获的季节。
陈晨看着这熊孩子怀里都快装不下的小蛋糕、饮料啥啥的，哭死的心都有了。
羞耻啊！
搞得跟他带妹妹来骗吃骗喝一样！
甚至，陈晨都忍不住板着脸说了句这熊孩。
陈小曦同学却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
用这熊孩子话说，就是
凭卖萌赚来的，怎么能叫骗呢？
……
第二十六章 瓶子与塑料袋
七天说慢也慢，说快转瞬既逝，终于到了高考的日子。
陈晨晚上难得停下了提升精神力峰值，好好睡了一觉，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陈爸也没有去上班，陈小曦同学更是巴巴地守在一边；
甚至，就连刘叔两口子都特地过来了他们家。
陈晨那天昏迷，如果不是刘叔，搞不好真要出大事；
心力交瘁这种事，说小、确实无所谓，可如果抢救不及时，还真有可能猝死。
刘叔当时赶着送他去医院，脚底板子都磨下了肉来；
更关键的是，一般人碰到这种事，真的未必会管；
毕竟陈晨当时昏倒在地上，谁敢乱碰，万一死了，搞不好是要担刑事责任的；
刘叔当时却连想都没想，直接抱起他来就走；
对方那么干固然有点莽，但确实是真心实意为了陈晨。
两家人也是自那天后，关系越发亲近；
说是好成一家人可能夸张了，但真的远胜一般邻里。
陈晨填饱肚子出了门、朝身后摆了摆手：“都别送了！我又不是不认路，都走三年了。”
他分配到的考点，恰好是所在的高中；
加之今天考的是基础学科，一考就是一整天，所以拒绝了陪同。
陈晨到学校时，校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有考生、也有家长。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翻了个白眼。
陈晨自小受陈爸影响、属于比较独立的，所以不太理解爹宝、妈宝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父母来不来，跟能否考好，没有一毛钱关系。
陈晨随意扫了眼，倒是看到不少熟人；
这次分配考场，除了他以外，张子豪、吴招弟、孙文、王林等人也在这里；
就连吴迪那家伙，也是分配到了这个考点。
当然，张子豪跟吴迪这两个家伙，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儿；
一个在校门左边、一个在校门右边，各自聚了个小圈子。
这要是换以前也没什么，眼下却是让陈晨犯难了。
自从陈小曦同学那天去过学校后，吴迪那家伙连带着对陈晨都亲近了些；
他本来是想过去张子豪那边的，可吴迪竟然主动招呼他过去。
陈晨想过去吴迪那边吧；
张子豪当初帮他，可真能算得上雪中送炭的情分，岂能忘恩负义；
他想过去张子豪那边吧；
可吴迪那么个高冷的男神，破天荒地放低姿态、主动亲近，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陈晨站在校门口中线上，那叫个尴尬。
尤以他看着这俩家伙都巴巴的眼神、仿似望眼欲穿一般。
一边是旧爱、一边是新欢……啊呸！
总之，真的好难选择。
还好这时候铃声响起，封闭的校门终于缓缓打开。
陈晨几乎是踩着中线、进的校门；
更值得庆幸的是，他分配的教室，跟两人都不在一起；
甚至，不单是这两个家伙，陈晨那个考场里，竟然巧得没一个熟人！
接下来的考试，与其说是考验脑力，倒不如说是考验体力；
上午理综、下午文综，全部的基础学科，一天考完！
当然，说是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题量太大；
像一些成绩一般的考生，都未必能答完所有的题；
尤以上午的理综考试，几乎可以说是场地狱；
就连陈晨这种学霸，都无法做到完整检查一遍卷子；
没有容错率！
这种惨绝人寰的考试方式，其实已经被吐槽了很多年；
可官方自始至终，却只给了个轻飘飘的解释
考验心理素质！
鬼个心理素质啊！
心理素质是重要，可也没必要跟高考，联系得如此紧密！
毕竟很多人未来从事的行业，未必需要太强的心理素质。
可官方这个解释，听起来再扯淡，也没有办法！
不服气？
不服气可以不考！
官方说的……
就这么吊！
就像古时候考八股、再后来考英语，可以不考、不拦着。
历年来的考生，几乎都是含着泪在考，一边考、一边骂。
这话真没一点夸张！
又累、又饿，搞不好还想上厕所！
就连陈晨也不例外，上午理综一考完，边往厕所跑、边破口大骂。
脑力、体力快速消耗时，血液循环快、新陈代谢也快，肯定想尿尿！
像陈晨这是跑得快的，一些跑得慢、抢不到厕所的，直接找瓶子解决。
女孩子怎么办？
塑料袋！
陈晨上完厕所，拿出带来的水、面包，就开始往嘴里填；
不单是他，几乎所有考生，都是或蹲、或坐，在考场附近这么干。
回家吃、来不及，买着吃、更没人敢！
万一真吃坏了肚子，下午的文综考试，直接就完蛋。
封卷、重考？不存在的！
别说闹、就算以死相挟，都没有用。
就是这么不讲一点情面。
用官方的话说，就是
一场考试都做不好准备，人生何来那么多机会做准备！
陈晨刚刚填饱肚子，就立刻倚在了墙角上，开始休息、假寐。
甚至，整个考场附近的考生，几乎清一色都是如此。
睡着了、东西被偷了怎么办？
准考证已经核实、暂时上缴，其他东西想偷就偷呗，无所谓！
这种时候别说钱被偷了、就算被偷得光了屁股，估计都没有人会介怀。
当然，实际上也没人敢在这时候乱来；
考场附近那一排排兵哥哥，可是货真价实的荷枪实弹；
试图扰乱考场秩序，真的会击毙的！
陈晨刚刚小眯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铃声响起。
他睁开眼、缓了缓神，再次进了之前的考场内。
相比上午的理综，下午的文综，虽然脑力消耗没那么大，但无疑要更累得多；
尤以一些论述题，真是个费劲；
这时候才真到了考验功底的时候，如何用最精简的文字表达中心，才能更节省时间。
陈晨待文综考完、走出考场时，倒是跟张子豪等人碰到了一块。
一群人也不离开，直接聚在原地开始对题。
虽说成绩早晚都要下来，但心里有点数，总归要好受一些。
吴迪那家伙这时候恰巧走了过来，看到张子豪不由冷哼了声；
甚至，两人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真有火花在四溅。
吴迪那家伙只停了一下，然后很快就选择了走人；
对方倒是临走前，特地跟陈晨打了个招呼，弄得张子豪又是一脸幽怨。
王林期间也从旁边路过，陈晨等人本来还想喊对方一起对题；
可王林似乎有点兴致不佳、乃至脸色苍白，强笑了下就直接选择了离去。
“可能考砸了吧？”有同学唏嘘感叹。
“希望他明天的体检，精神力峰值能高一些。”
高考的竞争对象，从来都不是限于一个班；
大家同学了三年，哪怕平时有点矛盾，也希望彼此能更好；
只有经历过分别，才开始懂得珍惜与祝愿。
陈晨等人很快收敛下心思、开始对题。
等他们对完后，结果可以说预料之外、却又预料之中；
考得最好的是孙文，其次是陈晨，再其次是吴招弟，最差的反倒是张子豪。
孙文本来基础学科成绩就不错，加之最后很是怼了俩月，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陈晨是昏迷了那次之后，心态摆正了回来，适当地调整了时间分配；
吴招弟成绩本来一般，但胜在很平常心，最后俩月稳步提高，这次发挥也确实不错；
张子豪则是最后一个多月，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提升精神力峰值上，基础学科方面难免落下了些。
不过，这家伙倒是无甚在意；
一则早有心理准备，再则对方成绩其实也不是很差，足够海大招生的基础学科标准。
陈晨等人虽然对完了题，但真正放松下来的，其实也就孙文等少数人。
毕竟他们不准备考重点高校，明天的体检可以说可有可无。
当然，相比基础学科方面的考试，精神力峰值检测要更简单得多；
等明天到指定机构做完体检，就只用等着跟基础学科一起下成绩单。
……
第二十七章 张子豪同学走得很安详
随着高考的结束，进入了漫长、却又短暂的等待。
说漫长，从高考结束、到公布成绩，每分每秒都让人煎熬、期待；
说短暂，实际上高考结束与公布成绩，中间只隔了区区三天。
基础学科方面的考试、精神力峰值的检测，其实都是即时完成；
就算加上汇总考生成绩，最多一天其实就能整理完；
这三天，主要还是为了避免天灾**等意外，提前预留下的应急时间。
陈晨一家人第四天早上，早早就吃完了饭，等待着即将公布的高考成绩。
陈爸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来了句：“家里没个电脑，就是不太方便。等陈晨上了大学后，就买一台吧，陈曦也能查查学习资料。”
模拟器虽然也能联网，但其他人却无法观看，在这点上确实不如电脑实惠。
陈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以前也没少提过买电脑的事，陈爸每次却都选择了无视；
甚至，陈爸被说烦了，最后更是来了句要啥电脑、要啥电脑，耽误学习！
陈晨那个眼泪啊。
他用、耽误学习，陈小曦同学用、就不耽误学习了？
什么鬼逻辑！
还有，为什么要等他上了大学再买？
这段时间买不行么，陈晨也能玩玩啊！
他这一刻再次生起怀疑，难道自己真是充话费送的？
相比陈晨的苦瓜脸，陈小曦同学小眼神倒是亮晶晶的；
甚至，就连陈妈也大为意动，还说了句：“我听别人说，网购好像挺便宜。”
陈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网购便宜？
网购便宜，用着贵啊！
陈晨没少在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嘴里，听到过这事；
那些女同学当时那表情，真叫一个酸爽，一边买买买、一边却在淌眼泪。
表针这时候终于指向了八点、也就是公布高考成绩的时间，一家人气氛不由紧了些。
陈晨先是戴上模拟器，然后登陆了公布高考成绩的网址。
他待查询完、再摘下模拟器时，却是一脸懵逼。
陈妈忍不住急了：“考得怎么样！”
就连陈小曦同学也巴巴地睁大了眼睛。
倒是陈爸重重吸了口气，强做镇定道：“儿子，别放心上，咱尽力了、就可以了。”
陈妈楞了下，瞬间反映了过来，也是担心道：“是啊。考不上就考不上，不就重点高校嘛，咱不上就是……”
“基础学科637，精神力峰值124。”陈晨还是一脸木木的表情。
他对基础学科的成绩，倒是并不意外，637也算预料之中；
陈晨之前对题时，其实就有个大概，知道基础学科方面，上各重点高校都是无碍的；
可精神力峰值124，真的把他惊了。
陈晨想过精神力峰值，提升的幅度有可能还算可以，但没想到这么可以！
124！
他上次体检是103，两个月时间，竟然提升了21点！
陈爸陈妈楞了下，明显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倒是陈小曦同学一下子就跳起来、抱住了陈晨：“啊啊啊啊啊！陈晨之前说过的，去年重点高校招生，精神力峰值最低标准，112！”
陈爸这一刻终于笑了，一直憋着的那个口气，也狠狠地呼了出来。
陈妈虽然同样一脸喜色，但很快却不甘心地来了句：“才比最低要求，高了12点？如果陈晨没有昏倒那次就好了、耽误了七八天，要不怎么也能再多增加个三五十点！”
陈晨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口老血。
三五十点？
这可真是亲妈吆！当是喝凉水呢，还真瞧得起他！
陈爸这时候也忍不住凶了句：“没有那次，也有下次，你还真想把儿子逼死啊！”
陈妈一下子急了：“我怎么可能是那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甚至，陈妈说着说着眼泪都淌出来了，嘴皮子难得地不利索起来。
“妈！”
陈晨这时候也彻底缓过了神来。
他一把搂住陈妈：“我明白、我都明白。而且，124不低了，就连三大，都未必没有希望！”
“三大？”陈妈一时间楞住了。
“对！”陈晨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就算你儿子这次进不了三大，也能进个很好的重点高校。嗯，比西南交大，更好的重点高校！”
母子连心；
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可能不了解老妈的脾气。
虚荣？
谁tm不虚荣！
陈妈本来就不是那种没心气的人，但为了不影响家里人，一直都压抑、掩饰着。
可那天被人瞧不起，真的把陈妈气到了。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求的不是那荣华富贵，求的就是心里堵着的那口气！
凭什么她们家，飞不出那金凤凰？
凭什么她儿子，就得比别人熊！
陈妈这时候终于反映了过来，紧跟着忍不住笑了；
可陈妈笑着笑着，最后却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陈晨这下子傻眼了。
他连忙蹲下劝慰老妈，可怎么劝都没用。
陈爸看着这一幕，眼圈也有些泛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还把脸别到了一旁。
相比陈晨这个当儿子的，两口子无疑更清楚彼此。
陈爸不清楚陈妈这些年的苦吗？
清楚！
可清楚又能怎么样？
难道，陈爸真愿意当条咸鱼啊？
怎么可能！
陈爸年轻时也是争取过的，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是！有努力，就必然有收获！
可这个收获，终归是有大有小的！
陈爸的收获，就是让这一家人，有瓦遮头、有饭糊口；
再多？真的给不了了！
一个男人，给不了家人更好的生活，难道陈爸心里就不苦吗？
苦啊！
甚至，未必亚于陈妈的苦。
陈爸也是胜在心态好，再加上陈妈体谅，才会看起来像条无忧无虑的咸鱼；
反倒是陈妈，到底是个女人，做不到唾面自干，心里自然越来越难。
而今天，陈妈的泪终于淌了出来，陈爸自然不会拦着；
想哭，那就好好哭一场，把这一二十年的苦，都哭完！
陈晨虽然也朦胧懂事了，但哪懂得这种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就不停地劝啊！
可怎么劝，都劝不好陈妈。
直到屋子里，忽然出现了更恐怖、更声嘶力竭的哭声。
陈晨这下子更傻眼了。
他无奈地看向陈小曦同学：“你也哭？你哭什么啊！”
陈晨这时候才真是想哭，老妈还没安慰好，这熊孩子竟然也哭了。
这叫什么事啊！
陈小曦同学这时候挪开了捂着双眼的小手，眨吧了下眼睛，无辜道：“我看妈这样挺好用的，你都哄着她。那我学会了，以后也好哭给你看呀。”
陈晨嘴角一抽，紧跟着却楞了下，发现老妈竟然破涕为笑了。
得！他哄千言万语，不及陈小曦同学一句。
陈妈这时候边抹脸上的眼泪、边笑：“就是。我哭嘛！我哭的着嘛，我儿子考得那么好，我还哭！”
“就是。”陈爸适时调笑了句：“你这时候就该摆个席、把小区人都叫上，好好显摆一下。”
陈妈这下子彻底缓过了劲，翻个了白眼道：“我傻啊！我才不跟那些白眼狼似的，还傻乎乎地摆席，收的份子钱，都不够席面的。有这钱，还不如咱自家人吃呢。嗯，最多叫上小刘他们两口子，乐呵乐呵。”
陈晨见家里云散雨收，总算松了口气。
电话这时候刚好响了，他走过去看了下。
“是张子豪那家伙，估计考得不错，想找我炫耀呢。”陈晨笑着说了句、然后接起了电话。
可他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儿，脸色却彻底变了。
陈爸、陈妈见他放下电话、傻楞在那的样子，不由担心道：“怎么了？”
陈晨沉默了一会儿：“爸、妈，能给我点钱吗？”
“出什么事了？”陈妈急了。
陈晨张了张嘴，犹豫了下，最后才叹道：“我有个同学自杀了，我想过去悼念一下。”
……
第二十八章 发现时尸体都凉了
阴云笼罩在天间，朦朦胧胧的细雨，稀稀拉拉地下着。
昏暗、泥泞的巷子内，都是些老旧的平房；
往往一面墙壁隔开几间屋子，三四户、乃至五六户人家挤在一起；
好听点，是精简型的四合院；
难听点，说是贫民窟，都一点不为过。
像大城市已经见不到这种房子了，就算陈晨他们这个四五线小城市也不多见。
巷子尽头的一间屋子里，十来个平方的落脚地，中间用木板隔开着；
里间应该是睡觉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用张布帘子、隔成了两截；
外间明显是做饭的地儿，能看到不少油烟渍，但此时已经收拾了出来、摆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人，眉眼间透着丝倔强，正陈晨的同班同学王林！
对方父母仿似行尸走肉般，就那么木木地坐在一边。
一道道身影沉默着，相继走进去鞠了个躬，默默地留下了点钱、转身离去。
这次来的不单是陈晨、张子豪、吴招弟、孙文等人；
就连吴迪、乃至其他同班同学，全都专程过来了一趟；
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别班同学的身影。
本来老班也想过来的，但最后却被大家拦了下来。
老太太别看平时挺威风，但年纪终究大了，看到这种事情，未必能受得了；
毕竟也是带了三年的学生，平时再如何，也是有感情的；
尤以老班这么大年纪、还坚持带班，绝不是为了那点工资、是真的尽心尽力；
老班到时候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一众同学心里如何能过得去。
“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复读、入伍都行啊，就算再不济，找个工作也可以！”吴招弟脸上少了些往日的嬉闹，更多的是沉重与痛惜。
其他同学脸间也多是一脸悲痛、不忍。
孙文站在一旁，若有若无地看了眼陈晨，眼底满是庆幸与唏嘘。
高考前后的这段时间，其实大多人压力都很大；
家人在那种时候，都未必能帮得上什么；
毕竟很多压力，往往就是来自家人那里；
反倒是一些相熟的好友之间，倒是能互相帮衬着缓解下压力；
诸如孙文最初时就有些心乱，长此以往，说干傻事倒不至于，但肯定会影响成绩；
反观王林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孤僻，这次没考好，一下子就出了问题；
班里如果当时有同学，能够开解、开解王林，也不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当然，班里那么多同学，事前未必没有人发现苗头；
可高考前后这段时间都忙，不是关系特别好的，谁顾得上别人啊；
更重要的是，谁能想到王林会自杀！
每年高考之后，都能听到一些考生自杀的事情，可谁都没想到会离自己这么近。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恐怕绝大多数同学，都不会任由王林想不开；
毕竟再怎么说，也做了三年的同学，有些可能还要更久，初中、乃至小学就认识。
当然，眼下说什么都晚了，逝者已矣。
张子豪这时候双手扣住脑袋，一脸的自责与懊恼：“我当时就不该帮他的！如果不帮他打那声招呼，他也许就不会这样。”
陈晨等人连忙劝慰：“别这么想。你就算不帮他，无非多花一万块钱而已，他该买模拟器、还是会买模拟器的。”
王林到底为什么自杀，已经没有人想深究这个问题；
可大家之前从邻居口中，还是隐约了解到一些事情；
王林家里经济条件，本来就是很差的那种，这次买模拟器，可以说一家掏光了积蓄；
可对方最终不单精神力峰值不达标，就连基础学科成绩也落下了许多；
王林在这一系列的打击下，本就已经几近崩溃，父母在这时候，恰恰又说了两句；
对方当时一时间想不开，转头就吃了毒鼠强；
王林当时到底是一时意气、乃至真心求死，已经不得而知；
总之，等被人发现时，尸体都已经凉了。
张子豪听着大家的劝说，总算稍稍好了一些。
吴迪那家伙这时候却忽然冷笑着来了句：“虚伪！你不是应该早料到这一步了嘛！你就是看出对方，最后一定会考砸，才不敢得罪他，怕他到时候崩溃、迁怒你，所以冷血得选择装好人。”
周围骤然宛若陷入了死寂，一个个同学直接被惊得目瞪口呆。
“你tm放屁！”张子豪双眼瞬间红了，疯了似的朝吴迪扑去。
陈晨看着这一幕，同样一脸错愕。
他在刚刚那一瞬间，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难道，张子豪真像吴迪说得那样？
那、那也太恐怖了吧！
陈晨看着张子豪此时的样子，偏偏心里却又不太愿意相信。
他很快反映了过来，连忙上去把两人拉开，使劲把疯了似的张子豪拖到一旁。
陈晨之前确实被惊住了，现在却想明白了过来。
张子豪当时帮王林时，也许有、也许没有发现对方不对劲，但绝对不会想到王林会自杀；
就像吴迪说的那样，张子豪如果真怕王林崩溃、被迁怒的话，只会帮得更尽心。
陈晨这时候才朝吴迪那家伙，忍不住看了眼。
他以前还真没发现，对方这么个高冷男神，竟然还有如此毒舌的一面；
毕竟吴迪那家伙的性格，历来是宁在直中取、不往曲中求的；
对方以往想做什么事，从来不屑用任何阴谋诡计；
可为了打击张子豪，吴迪那家伙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真不知道这俩家伙，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
陈晨连忙转移话题、安抚着张子豪：“我还欠你顿饭呢，当初可是说好的，高考完了我请你。”
张子豪虽说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总算冷静了下来。
对方勉强露出个笑容：“算了吧。你手里那点钱，还是留着给小陈曦花吧。不过……正好大家都在，以后未必有机会这么齐了，倒是可以一起聚一聚。如果有想去的，一人出上50块钱，这样大家都没压力。”
孙文、吴招弟等人这时候也围了上来，纷纷表示支持这个提议。
之前大家确实被吴迪的话吓到了，但很快就反映了过来；
毕竟都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并非没有是非分辨能力；
吴迪那家伙刚才那话，乍听起来吓人，但实际根本经不起推敲；
尤以那话还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大家很清楚两人之间恶劣的关系。
当然，细说起来这次的事，吴迪那家伙倒真是胜了一筹；
对方跟张子豪之间，单是高中这三年里，就没有停下过互别苗头；
张子豪这一次可以说，结结实实地栽了个跟头；
毕竟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被刺激得发了疯，确实算是输得一败涂地。
诸如吴迪那家伙此时嘴角，就明显破天荒地出现了丝得意的微笑。
陈晨这时候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吴迪等人：“不叫他们吗？”
这次聚会的事情，算是张子豪提议的，大多同学也都参与了进来，倒是显得冷落了吴迪。
“有我在，他不会去的！”张子豪冷笑了声。
“谁说的！”
吴迪这时候却主动走了过来，手里更是拿着50块钱：“这是我那份！”
那家伙说着，目光跟张子豪对视在了一起。
其他同学这一刻都不由静了下，仿似看到火星即将撞击地球似的。
陈晨嘴角一抽，他被夹这俩家伙中间，那叫个尴尬、无语。
接下来的这场聚会，其他人开心不开心不好说，反正陈晨那叫个如坐针毡。
这两个家伙就跟二男争妻，呸！
不对！
是二女争夫，啊呸！
还是不对！
总之，这俩王八蛋把陈晨夹中间，弄得他那叫个尴尬。
陈晨最后实在烦了，再加上喝得也有点多，就起身躲了出去。
他刚吹了没一会儿风，张子豪那家伙却又跟了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吴迪那家伙没有一起出现。
张子豪这时候开了个玩笑：“怎么一个人？那个谁谁，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嘛，怎么不叫着一起！”
陈晨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他就算有心、也没有力啊！
被这俩家伙缠了一晚上了，哪还来得及应付其他人。
陈晨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吴招弟！”
他以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两人绝对有奸情；
陈晨之前在里面喝酒时，就已经知道了，吴招弟打算报考海科大。
海科大虽然也是重点高校，但排名却比较靠后；
凭吴招弟的成绩，虽然进不了三大，但绝对能进个更好的重点高校；
偏偏那假小子，竟然决定报海科大，原因不言而喻
海科大跟海大，可是都在海市啊！
张子豪笑了笑、没有反驳，算是承认了这件事情，转而说道：“你呢？打算好报哪个重点高校了吗？各重点高校招生标准，虽然还没有公布，但凭你的情况，进海大应该没有问题。要不要一起？”
陈晨看了眼对方，心头不由一动。
张子豪这家伙基础学科虽然考得差了点，但精神力峰值却是爆了，进海大完全没有问题。
海大啊！
那可是三大之一！
换做陈晨以前的时候，也就只能在梦里想想；
可眼下却成了现实，离他只有咫尺之距！
“去什么海大，要去就跟我一起去华大！”吴迪这时候刚好走了过来。
陈晨脑袋一下子就炸了，尤以看到左右两人眼巴巴的表情。
“喝酒！喝酒！”他索性抓起酒瓶子，率先朝嘴里灌去。
那俩家伙互瞪了眼，紧跟着也同样喝了起来；
甚至，仿似是互别苗头似的，两人你一瓶、我一瓶，很快就醉倒在了地上。
陈晨同样好不到哪去，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他倒是隐约记得期间借着酒劲，问了下两人过往的事情。
这俩家伙当时也是醉得离谱，平时藏着掖着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
陈晨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了两人以前竟然是好友。
甚至，不单是好友，还是世交。
这两个家伙的父亲，也是幼年之交，后来一个从政、一个从商；
彼此曾因志趣相投、结为知己，却又因志向相左、割袍断义；
甚至，最后更是互为毕生敌，一个远走海市，一个奔赴京畿。
吴迪、张子豪因父辈相识，也不免受父辈影响，仇怨渐渐越结越深。
……
第二十九章 谁心里都有一本账
陈晨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然后爬起来出了卧室。
陈晨刚打开屋门，就吓了一跳。
一家人都在客厅里，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小曦同学首先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陈晨！你学坏了，不光喝酒了，还喝得烂醉如泥。要不是你同学打电话来家里，你还说不定被人捡去哪呢。”
陈晨嘴角抽了抽。
这熊孩子可真涨本事了，每回学个新词，就得尝试着遣词造句。
还烂醉如泥！
更重要的是，最后那句是什么鬼？
说不定被人捡去哪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他觉得陈小曦同学最近学坏了，总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后得多注意才行。
陈妈这时候也笑呵呵地说了句：“喝酒了呢，以后真是大人了。”
陈晨脸色更黑了。
大不大人，跟喝不喝酒，有一毛钱关系？
陈爸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以后注意点、别再喝那么多。
陈晨满脑门黑线，尤以一家人那小眼神，仿佛在关爱失足儿童似的。
他真是懒得搭理这三口子，电话这时候刚巧响了，他索性顺手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陈晨同学家里吗？”
陈晨不由楞了下，觉得这声音有点似曾相识。
他想了想，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你好，我就是陈晨，你是？”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姓孙，东山大学、招生办副主任，咱们见过的，陈晨同学还有印象吗？”
陈晨眼角一挑：“有印象的。只是……孙主任，你这是？”
他虽然有些隐约猜测，但还是不太确定。
孙副主任在电话里温和地笑了笑：“是这样的。这次呢，主要是想问一问陈晨同学，有没有意愿报考咱们东山大学？”
陈晨不由惊讶了下。
他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这种事以前真没经历过。
各重点高校的招生计划数量，这时候还没下来；
对方此时问起这事，就等于说陈晨想的话、稳进东山大学的任何一个专业；
凭他的成绩按往年标准，确实能进东山大学，可提前说这话，总感觉违规似的。
陈晨稍稍想了想，才想明白过来。
真等各重点高校的招生计划数量下来，紧跟着就是填报志愿，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东山大学作为东山省唯一重点高校，这时候不动用点主场优势，才真是傻子。
至于对方如何知道的陈晨高考成绩、乃至家里的电话……
别闹了！
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怎么杀人放火……不对！怎么教书育人！
东山大学虽然是教育机构，可是级别却是正经的省、部；
换句话说，东山大学跟省府都是平级，无非差个正、副档而已；
甚至，两者只存在理论上的监管权利；
在很多时候、乃至绝大多数情况下，省府更是会为东山大学，一路开绿灯！
当然，其他地方的重点高校，如果想知道东山省考生信息，其实也是能知道的；
只是能知道、归能知道，但存在个捞过界的问题；
就算是三大，在这种事情上，也要主动避嫌，不然真会撕破脸的！
对于教育结构而言，学生就是一切；
各重点高校都乱伸手的话，那真是乱套了；
重点高校之间，虽然没有正式排名，但大家心里都有个概念，哪个好点、哪个差点；
如果各重点高校都伸手捞过界，那大多数考生肯定会跟着更好的跑；
那差点的重点高校，肯定不愿意啊！
不愿意怎么办？
排名再低的重点高校，背后也站着一省的力量呢！
真逼急了，那就玩地方保护主义、玩壁垒、开红灯，考生强制不许外流、乃至……
不跟全国统考，单考！
这可不是小事，是独立、是分裂的前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以教育问题为起始、进行辐散，愈演愈烈！
这可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
早些年的时候，其实出过这种事，差点闹出大问题；
优秀生源，是人才的基础；
没有人才，何谈建设？
没有建设，地方上只会越来越弱，直到……任人宰割！
国家是一个整体，但又不是一个整体；
针对国家层面而言，各省、直辖市、特别行政区，就是一个个小圈子；
为了整个国家，大家一起努力，可以；
为了别的地区，让本地区放血，滚nm的！会出人命的！
有些话不好放在台面上讲，但实际上，在地方上做主的，就是地方势力；
是省府、是军区、是地方财阀；
上面人下来，要么被融合、要么镀层金就走；
想动摇地方根本，被逼走都是轻的！
说小了，是为了切身利益；
说大了，那就是为了几千万、上亿的老百姓；
其他地区的老百姓是人，本地区的老百姓，就不是人了？
凭什么放本地区老百姓的血，补其他地区老百姓的营养！
人，都是分个亲疏的；
同地区的老百姓，往上数多少代，说不定跟省府一号、军区大佬、地方财阀掌门，都是沾亲带故的！
是！再往上数，全人类都是一个祖宗，但总归关系要更远一些。
要顾、肯定顾更近的人啊！
一边是受老百姓爱戴、又有更大的自主权，一边……不难选吧？
就连陈晨这个年纪的，都知道东山省每每上面下来人，都呆不了三两年的；
恭恭敬敬地请你走！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地区，都像东山省这种情况；
毕竟国家当年玩得这一手，是钝刀子杀人，各地区总归有个反映快慢之分；
反映慢的，就被割了韭菜！
像京畿、海市等等，是发展得好，但都一个共性，要么直辖市、要么特别行政区；
这是看得到的，可看不到的呢？
看不到的，可是一个个省份！
直辖市、特别行政区才几个人，几千万而已；
一个省，可是数亿老百姓！
抽几亿人的骨髓，去供应几千万人的营养；
说句难听的话，这份锦衣浮华是建立在累累尸骨上的！
那几千万人、是人，另外几亿人，就活该低人一等？
为了国家整体建设，以点带面，确实是一种付出、牺牲；
甚至，以后也许全都会过得很好。
可那一天，到底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有些人恐怕到死，都看不到那一天！
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换切身上讲，有几个愿意当那个付出、牺牲的人？
千里之外、都不认识的人，凭什么付出？
对方不单不会记你好，还会瞧不起你！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诸如京畿、海市等地区，好多本地人就是瞧不起别的省份。
可那些王八蛋也不想想，有些地区为什么穷？
有些省份的人，为什么要背井离乡？
因为地方骨血被抽了，供养了些白眼狼！
当然，白眼狼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好的。
可这笔账到底是赚是亏，谁心里都有一本账！
东山省当年算是反映比较快的，虽然也有一定损失，但起码保住了绝大多数自主权；
像陈晨他们这个四五线小城市，在东山省是比较落后的；
可再落后，也有瓦遮头、有饭糊口，还能有点小钱花花。
反观当年反映比较慢的省份，现在那老百姓过得叫人吗？
要么卖肉苟活、要么偷鸡摸狗！
再不就是十室九空，只能背井离乡、为家中父母妻儿赚口饭糊口。
当然，说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陈晨就是个普通人，相比东山大学，肯定更中意三大。
他沉默了一会儿：“孙主任，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对方自然感受到了陈晨的推诿，在电话里不由叹了口气，但还是尽量争取道：“不管怎么说，东山大学的大门，一定会为你敞开着，希望陈晨同学好好考虑一下。”
……
第三十章 吹牛逼呢（大章求推荐）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可算热闹了，弄得陈晨一阵头大；
一家人一会争论上这个重点高校、一会说进那个重点高校；
尤以各重点高校的计划招生数量一下来，家里可算是彻底炸了锅。
今年华大、海大，在东山省的计划招生数量，分别是13、15；
至于国防大，计划招生数量则是57；
国防大是无地域性招生，加之专业侧重方向跟地方重点高校，没有太大的竞争关系；
想报考国防大的，大都是已经立志往职业军人方面发展的；
国防大也好、其他军事院校也罢，毕业后大抵遵从哪来哪去；
诸如东山省的考生进了国防大，毕业后最终还是会优先回流到东山军区；
国防大往年招生的时候，各地区都会给予一定优待；
相比华大、海大，国防大往年的招生标准，其实也会相对放低一些。
当然，招生标准是一回事，三大在各地区的计划招生数量，才是最关键的；
其实这一点，比招生标准，要重要得多！
尤以所谓的招生标准，是在招生结束之后公布，大抵卡着招录的最后一名成绩；
也许那一年整个地区，考得全都很好、或者全都很差！
当然，后者那种情况，出现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
也就是说，考得再好，没用；
只有考生在省内的综合成绩排名，刚好在三大招生计划数量以内，才能稳进三大；
如果排名不够、盲目报考，结果很可能会落榜，比考砸了还憋屈！
事实上，每年招考季，都是三大与地方重点高校、乃至考生之间的一场博弈；
省内的考生排名，有没有？
有！
不公布！
就看考生填报志愿时，有没有胆量填三大！
尤以华大、海大，在各地区的招生计划数量，真的只有寥寥的名额；
竞争太大、意外太多！
如果填了三大，就有可能落榜；
落了榜，怎么办？
凉拌！
想继续考，只能去复读；
复读生本来就被区别对待，到时候复读了一年再考，还有没有胆量再报三大？
再报？
再报，还是有可能落榜！
落榜一次、两次……
次数多了，就算年龄还够，心态也会炸的！人就废了！
反观不填三大、填本地重点高校，只要成绩大差不差，基本都会招录；
相比三大的计划招生数量，本地重点高校在本地的计划招生数量，要多得多；
像一些冷门专业，都有可能出现录取的考生成绩，低于往年标准，呈下降趋势。
大多数考生面对这种情况，自然要慎重地斟酌、考虑；
这其实就是各地区，对地方重点高校的一种保护。
当然，也不是所有考生都要斟酌，还是有个别情况的；
走关系在哪都免不了的，有些考生还是能知道自己排名的，可那终究只是极少数；
还有一种就是……诸如吴迪那种，吊得可以怼天地；
不公布排名？无所谓！
不用公布排名，都能知道稳进三大！
东山大学、招生办的那位孙副主任，提前去拉拢吴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反观张子豪当初还要死拼一把，就是因为不稳；
对方最后高考的时候，精神力峰值爆了、才稳的。
国防大还好点，华大、海大每年招生季的时候，跟各地区重点高校都要扯皮；
扯皮计划招生数量！
实际上，华大、海大是想往少里招，各地区却是想往多里送。
按华大、海大的意思，每个地区招上一个半个的，最好不过了；
计划招生数量少，自然能保证考生足够优秀，反之就未必足够优秀了。
更重要的是，招的外地考生太多，真的很尴尬；
多数融合少数，肯定易于少数融合多数；
本地生源多，才能吸收外地生源；
外地生源多，就成了大杂烩，最后很可能会形成大批量人才回流；
到时候，就真成了为人民服务了！
就像国防大！
是！为国家培养人才！
可刨去国家层面来讲，还是为本地区培养人才；
华大肯定是紧着京畿，海大也肯定首先考虑海市，各自都有小九九！
那就得扯皮啊！
一个用力往外推、一个使劲往里送……
反正每年招生季的时候，不管是三大，还是各地区重点高校，桌子底下都很精彩。
陈晨的精神力峰值124，如果低一些，其实也没这么多事；
按照往年的惯例，三大的招生标准虽然会上调一点，但凭他的情况确实能挤进去；
毕竟陈晨的精神力峰值，其实不比吴迪、张子豪差太多；
也就是说，他有很大希望进三大！
这下子一家人，就彻底炸锅了！
陈爸开始上政治课、做思想工作：“国防大好，为国防事业，添砖加瓦！”
陈妈自然也不甘落后：“华大好，出来就能当官，为国家更加繁荣富强掌舵！”
就连陈小曦同学都偷偷摸摸地劝说：“哥，还是去海大吧，经济才是根本啊！”
一家人乱哄哄的，弄得陈晨头都快炸了。
他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直接缩回卧室、反锁了房门。
陈晨重重喘了口气，然后才戴上了模拟器。
精神力峰值提升，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贵在坚持。
他刚登上去、照例般看了眼好友栏，不由楞了下。
那个go东南年年十八岁，竟然上线了！
不单上线了，还回了个信息：“临时有事，去处理了一下。”
陈晨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抽了抽嘴角。
去处理了一下？
什么国家大事，竟然一处理、要处理俩月！
吹牛逼呢！
陈晨这下子真不好回话了，难不成还要揭穿对方啊。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昧着良心、回了个膜拜的表情。
信息发过去后，没想到对方很快回了话：“对了，记得你说过今年要高考吧，考得如何？”
陈晨也没多想：“基础学科637，精神力峰值124。”
对方这次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对面又临时有事去了时，才回道：“不错！记得你提过的，上次体检才103，间隔两个月左右，精神力峰值增加了21点，真的很不错。”
陈晨不由得意了下，发了个很谦（zhuang）虚（bi）的戴墨镜笑脸表情。
对方这次几乎秒回道：“对了，考虑好去哪个重点高校了吗？”
陈晨暗自撇了撇嘴。
之前还说得日理万鸡似的，现在却这么有闲心；
真那么牛逼，怎么有时间陪他这么个小菜鸟。
当然，对面那家伙玩游戏的技术，确实还是挺让陈晨敬服的！
嗯，他肯定不会承认是被虐服的。
陈晨也没多想，直接回道：“之前东山大学倒是有跟我联系过，可我还是对三大更中意一些，就是还没想好去哪个。”
“那有没有兴趣，听我帮你分析分析？”对方再次来了个秒回复。
陈晨瞥了瞥嘴。
分析？
他越发觉得对方之前在吹牛逼了，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配合一下：“那……行吧。”
对方这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说辞，好一会儿才回道：“国防大，应该不适合你。毕竟你这个年纪，大多还没有立志职业军人的想法。而且从军，除了适龄入伍、考军校，其实还可以高校毕业后、走特招。如果你以后想从军，完全可以到时候再做选择。”
陈晨本来还漫不经心的，这时候难免正经了一些。
还别说，对方分析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对方这时候再次发了段信息过来：“至于华大、海大嘛，其实可以放在一起说。这两所重点高校，适合三类学生。”
陈晨眼角一挑。
还真有货？
他不由越发正视起来，等待着对面所谓的分析。
对方也没有拿捏，很快给出了答案：“第一类，超级优秀的考生，大体也可以理解为考得超级好。你基础学科方面，放在一边不说；精神力峰值方面，虽然提升得不慢，可这种事，对方又不知道。何况，你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很厉害，两个月就不止提升21点了。”
陈晨初时还有点不服气，毕竟精神力恢复快的事，一直让他挺得意的；
可他想了想，最后不由叹了口气，对方说得也没错；
如果真牛逼，爆了张子豪、再爆了吴迪……
就像老妈说的，俩月提升个三五十点，管你三大、不三大，来来来，舔吧！
对方这时候又发来了段信息：“第二类，切合学院的实际情况、历史背景。诸如想进华大，身后有政治背景色彩；想进海大，有经济背景色彩。”
陈晨不由脸现无奈。
对方说得虽然残酷，但恰恰是事实；
诸如吴迪那家伙，父辈从政，确实更适合华大；
再诸如张子豪，父辈从商、且在海市发展，无疑选择海大更好；
反观陈晨只是普通家庭，这一点确实比不了。
对方很快又发来了信息：“第三类，本地考生。”
陈晨对前两条确实无话好说，可这第三条，忍不住反驳道：“本地考生怎么了？难道外地考生比不上本地考生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来个微笑的表情加一段话：“既然东山大学能联系到你，那你应该是东山省的。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有一笔钱要投资，差不多的条件、差不多的收获时，你会选择京畿、海市，还是选择东山省、或者说你的家乡？”
陈晨张了张嘴，最后却发现无话可说。
去京畿、去海市，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可如果在家乡，能有差不多的收获时，干嘛要背井离乡？
犯贱吗？
对方这个问题，可以说直击根本；
别人会如何选择，陈晨不知道，但他一定会选家乡；
这里有他的亲人、朋友、同学、老师等等等等，是生养他的故土，有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条件、收获，差很多的话，两说；
如果差不多，肯定选家乡啊！
对方似乎知道陈晨心中的答案一样，很快再次发来了段信息：“华大、海大，又不是傻瓜。面对本地学生、外地学生做选择时，肯定会优先选择本地学生。外地学生想获得同等的重视，要更优秀几倍、十几倍才可以。说白了，就是信任程度，决定了侧重选择。华大、海大，始终对外地学生，有着更多的提防，担心人才回流。”
陈晨沉默了好长时间：“那你意思是？”
对方几乎秒回：“东山大学！”
陈晨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东山大学是不错，可确实比不上三大；
他成绩明明能进三大，为什么要选东山大学。
陈晨犹豫了下，不死心道：“为什么？”
对方这次没有立刻回话，等了好一会儿：“就像之前所说，三类学生更受重视，同样适合你这个情况。你是东山省的，这占了一条；你的综合成绩，如果去三大，可能只是一般、中游，但在东山大学，却是还算不错的，又能勉强占个半条。剩下一条，不知道你有没有，但你起码占了一条多、近两条。你说，你如果去东山大学，会不会更受重视？”
陈晨楞了下，不由有些心动，但犹豫了下，还是不明白道：“所谓的重视，到底是？”
对方很快给出了解释：“重视，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先说个离你近的体现，你进重点高校，得选择专业吧？你去华大、海大，很大可能只能进个一般的专业，乃至冷门专业。可你进东山大学，就能选个相对更好、乃至最好的专业。专业的好坏，意味着校方资源的倾斜力度，间接影响了你高校在读期间的成长。”
陈晨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对方几乎没有停顿、又发来段信息：“说完近的、再说个远的。你终归有毕业的那一天吧？不管你从政、从军、从商，只要你足够优秀，学校都会扶你一把、送你起飞，让你度过最初、最艰难的时期。”
对方紧跟着又发来了个解释：“用个最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假如你从商，直接给你个天使轮融资。在这一点上，你如果选华大、海大，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但你要比本地学生，优秀几倍、十几倍才能争取到。更重要的是，所谓优秀几倍、十几倍，在学生期间，很难证明、量化，那怎么办？只能靠主观意识评定，这又回归到了信任程度，决定侧重选择上了。”
陈晨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又不是傻瓜，加之对方说得也够简单、通俗；
更重要的是，诸如此类的例子，在身边随处可见；
原始资本的累计，往往是最难的；
最初的阶段，拦住了太多太多人；
就拿从商来说吧，很多人就是没有最初的资金，连机会都没有；
比如隔壁的刘叔，如果有笔资金，未必不能做大；
可最初这笔资金，哪里来？
靠存吗？存到老、都不够！
那靠什么？
融资，不是唯一的一个选择，但绝对是最好、最干净的一条路！
可别人凭什么投资？谁认识谁啊！
投资，起码在最初阶段，投的都不是产业，投的是人！
想要被投资，得先证明自己！
如果能在学院内脱颖而出，无疑会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给别人打工的话，可能要打上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才有可能崭露头角！
对方这时候又发来了段信息：“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