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好人
把手机放到大理石台面上,夹起盛着红酒的杯子,惬意地抿了一口,王思宇重新坐回温泉里,望着对面的邓华安,语气凝重地道:“老邓,据你的判断,罗彪和少华集团没有关系吗?”
邓华安点点头,闭了眼睛,轻声道:“应该没有,罗彪这个人,怎么说呢,不贪财不好色,自控能力超强,更难得的是,对唐市长忠心耿耿,几乎没什么缺点。”
王思宇‘嗯’了一声,淡淡地道:“这样的干部才可靠,老邓,要跟着学啊。”
邓华安嘿嘿地笑了起来,活动下胳膊,将身子舒展开,仰头望着棚顶的水晶吊灯,沉吟道:“我们两人特点不同,怎么说呢,我善于打攻坚,他是四平八稳,攻守兼备,是个全才。”
王思宇笑笑,没有吭声,邓华安是员虎将,但是在基层的时间太久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职的经验,需要打磨一段时间,才能再上一个台阶,不过,单论忠心,他肯定不输罗彪,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泉水汩汩地冒出来,池子里雾气氤氲,又泡了几分钟,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老邓,抽空的时候,抓把劲,把飞刀的女儿找到,免得他总牵肠挂肚的。”
邓华安咧了咧嘴,用手擦拭着身子,叹息道:“王书记,这人海茫茫的,上哪去找?前些年倒是查到一条线索,可又断了,他那个前妻,也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跟人私奔之后,不到半年,就带着孩子离开了,满世界的游荡,就是不回华西,都这么多年了,母女两人音信皆无,就像从空气里消失了一样。”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老邓,再难也要找出来,不然,飞刀那边说不过去,我答应过他,想尽一切办法去找的。”
“放心,我会再查的。”邓华安也有些感动,站了起来,走到池子边上,拿毛巾擦干了身体,坐在摇椅上,笑着道:“王书记,这次赵山泉算是栽了,是不是把他搞到监狱里?”
“就让纪委去处理吧,我就不操那个闲心了。”王思宇掸了掸烟灰,淡淡地道,其实,在常委会上,王思宇还是给了对方机会的,如果不是赵山泉强硬到底,不肯让步,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邓华安豪爽地一笑,换了衣服,端起杯子,喝了口红酒,闪烁其词地问道:“王书记,外边可都在传,你的根基在京城,和唐市长、陈部长一样,是根正苗红的太子,那个……是真的吗?”
王思宇皱了皱眉,把烟掐灭,丢在旁边,站了起来,懒洋洋地道:“我是青州出来的干部,最初只是委办的小科员,我的任职经历,你最清楚,对吧?”
“那是当然。”邓华安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地笑了起来。
出了温泉浴池,在外面做足疗的时候,手机上传来‘滴滴’两声,王思宇侧过身子,摸过手机,翻出短信,只见上面写着:“王书记,我是‘红叶疯了’,高利贷的追上门了,我现在好怕!”
“红叶疯了?是苗苗,省歌舞团那个小演员!”王思宇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想起那晚在洛城大饭店里的经历,兀自觉得有些内疚,忙翻身坐起,拨打了电话,皱眉道:“喂,是苗苗吗?”
耳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苗苗惊慌失措地道:“王书记,是我,他们一直在外面砸门,好像快把锁头弄坏了,我怕死了!”
王思宇凝神听去,果然有急促的砸门声,心里一凛,赶忙安慰道:“苗苗,别怕,叔叔这就赶过去,你家住在哪里?”
“新园里二号楼,六单元四零三,王书记,快来!”苗苗哆哆嗦嗦地说完,听到外面‘咚咚’的踹门声,尖叫一声,就钻进被子里,双手掩住耳朵,身子蜷缩着,抖个不停。
“出事了,走,老邓,过去看看。”王思宇挂断电话,径直站起,换了衣服,带着邓华安离开酒店,坐进车里,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在半路上,他皱着眉头,暗自琢磨着,苗苗小小年纪,就能被选到歌舞团里当演员,家境应该很殷实才对,怎么会借高利贷呢?
来到新园里,把车子停在二号楼下,两人进了六单元,上了楼梯,就听到‘砰砰’的砸门声,有人在扯着嗓子骂:“死丫头,再不出来,等我们哥几个进去,有你好看的!”
邓华安抢在前头,蹬蹬地跑上四楼,见门边站着三个留着小*平头,穿着黑体恤的家伙,其中一人正弓着身子,手里拿着细铁丝,在锁孔里拨弄着,忙健步走过去,低声吼道:“干什么的,都别动!”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转过身子,瞪了邓华安一眼,骂骂咧咧地道:“别多管闲事,跟你没关系,快滚蛋!”
邓华安皱起眉头,掏出证件,在三人面前一晃,怒喝道:“警察,都规矩着点!”
那人面无惧色,把证件推开,冷笑着道:“警察了不起吗?老子是来要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皇帝老子来了都没用!”
王思宇从后面走了过来,沉声道:“她们家欠了多少钱?”
中年男人歪着脖子,扫了王思宇一眼,从头看到脚,见他穿着打扮,像是极有身份的样子,不禁高看了一眼,悻悻地道:“五十万,怎么,半年没见,小丫头傍上大款了?”
“别胡说八道!”邓华安摸出铐子,在他眼前一晃,转头道:“要不,我先把这三个家伙带回去吧。”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别急,把事情搞明白了再说。”
中年男人迎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邓华安,有些不屑地道:“哥们,挺牛啊,动不动就要铐人,你哪个片区的?张所认识吗?”
邓华安哼了一声,撸起袖子,没好气地道:“不认识,怎么了?”
“那就让你认识认识!”中年男人摸出手机,拨了号码,懒洋洋地道:“刘哥,有人过来捣乱,好像也是公安口的,咋咋呼呼的,还要抓人,你和他聊聊吧。”
“好,胖子,把电话给他。”电话那头的张所正在桌边喝酒,就放下杯子,有些不耐烦地道。
“朋友,你们聊。”中年男人把手机递过去,表情冷淡地道。
邓华安接过手机,黑着脸孔喝道:“我是市局邓华安,你是哪个?”
张所吓了一跳,腾地站起,忙不迭地道:“邓局,你好,我是兴安路小西营派出所的副所长,张常贵。”
邓华安皱了皱眉,目光如电般扫过,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冷声道:“张常贵,你怎么搞的!和些不三不四的人称兄道弟,像什么样子?马勒隔壁的,马上带人过来,把这些扰乱社会治安的家伙带走,先拘起来再说!”
张常贵不敢怠慢,赶忙把手一挥,大声道:“好的,邓局,我们马上出发。”
挂断电话,邓华安把手机递过去,冷笑着道:“朋友,还有问题吗?”
“没了,没了!”中年男人有些傻眼,知道遇到硬茬子了,赶忙服软,接过手机,低眉顺目地道:“那个,局领导,这事儿纯属误会,她们家里的人,借了我们公司的钱,都两年多了,一直赖着不还,还搬家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就是想把钱要回来,没别的意思。”
邓华安皱起眉头,低声喝道:“要钱可以,踢门干什么,这么晚了,不是在扰民吗?”
中年男人没了脾气,点头哈腰地道:“是,是,领导批评的对,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正。”
王思宇冷眼旁观,见场面控制住了,就掏出手机,给苗苗拨了过去,轻声道:“好了,苗苗,把门打开吧,我已经到了,他们不敢乱来的。”
“好的,王书记,我这就来。”苗苗钻出被窝,麻利地下了床,穿上拖鞋,急匆匆地跑出客厅,把房门推开,望着王思宇,眼泪汪汪地道:“王书记,要不是怕的厉害,我不会跟您联系的。”
见苗苗穿着一身碎花睡衣,头发蓬松,双眼已经哭肿了,清秀的俏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王思宇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轻声道:“走,里边说吧。”
苗苗‘嗯’了一声,把身子让开,待两人进屋后,忙拿了杯子,到饮水机旁接了水,放到茶几上,拉了椅子坐下,悄声道:“王书记,钱是妈妈借的,她出国赚钱了,应该很快就会还的。”
王思宇转头望向门外,招招手,皱眉道:“你们几个也进来吧?”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讪讪地道:“不用了,领导,我们站在这就成了。”
“进来!”邓华安瞪了他一眼,怒声喝道。
三人无奈,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进来,杵在门边,却不敢往里走。
王思宇端着杯子,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见这里只有四十几平方,虽然面积很小,家具也很简单,但收拾得很是整洁,各处都擦得一尘不染,不禁微微点头,轻声道:“苗苗,这房子是买来的吗?”
“租的。”苗苗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道:“王书记,家里没有钱,妈妈想出国赚钱,却被骗了一次,没有办法,向他们借了钱,到美国去了,已经一年多没联系上了,等她把钱打回来,我会还的。”
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一共借了多少?”
苗苗垂下头,双手捉着睡袍,轻轻拉扯着,有些无奈地道:“不太清楚,半年前,把存折里的钱都取出来,还给他们,还嫌少,总过来要,没有办法,我就偷偷搬走了,不过,当时在门上贴了条子,说一定会还的。”
王思宇招招手,叫过中年男人,轻声道:“借据有吗?”
“有,有,都在这里呢!”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递了过去,赔着笑脸道:“领导,她母亲是自愿借的,因为没有经济基础,风险很大,所以,利息是稍稍高了点。”
王思宇看了下,本金是三十万,两年时间,居然要还五十万,不禁面色一沉,皱眉道:“利息这么高,不是高利贷还是什么?”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领导,我们也没办法啊,她们家这样的条件,到银行肯定是借不来钱的,我们肯借,但是风险很大,一不小心,人就失踪了,血本无归,连利息都收不回来。”
苗苗忙站了起来,忐忑不安地道:“叔叔,没关系,利息高点,我也会还的,就算妈妈赚不到钱,等我这边出名,不是……好了以后…也会还的。”
说完,她奔回卧室,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中年男人,轻声道:“胖子叔叔,里面已经有四万了,你们别追得太急,我会一点点还给你们,现在,我找到了好工作,已经能赚钱了。”
中年男人不敢接卡,而是斜眼瞄着王思宇,直觉告诉他,这人大有来头,是个惹不起的主,单看他的跟班,就已经很清楚了,至少,也是个单位的大领导。
王思宇叹了口气,把合同丢在茶几上,摸出钱包,抽出一张卡,交给旁边的邓华安,轻声道:“老邓,你去处理吧,顺便查查这些人有没有黑社会背景,如果有,坚决打掉,如果没有,也让他们规范起来,利率不能搞得太高,免得弄得欠债人家破人亡,民间借贷本来是好事,搞不好,就会变得很复杂,也很麻烦。”
邓华安迟疑了下,抬头望了一眼苗苗,就接过银行卡,站了起来,冷哼道:“你们几个,都跟我走吧。”
“好,好。”中年男人拿起合同,温顺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起下了楼,这时,张常贵等人也开了警车过来,被邓华安劈头盖脸地呵斥了一顿后,就在前面带路,一起去了派出所。
王思宇喝了口清水,微笑着道:“苗苗,叔叔的钱,不急着还,你那些钱留着备用,如果能联系到妈妈,就让她回来吧,在国外,也很艰难的。”
苗苗点点头,默默地走到桌边,拿笔写了字条,送了过来,悄声道:“王书记,相信我,一定会还的。”
王思宇微微一笑,接过欠条,放进衣兜里,好奇地道:“苗苗,你爸爸呢?”
“很早就去世了,我一直跟着妈妈过活。”苗苗红着眼圈,哽咽着道:“可是,妈妈也好久没有联系了,很担心她的安全。”
王思宇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轻声道:“苗苗,坚强些,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将来一定会帮着妈妈,把家撑起来,对吧?”
“是的,我会成功的!”苗苗破涕为笑,有些腼腆地道。
本来心中还有一些疑惑,但时间已经很晚了,王思宇不便久留,就起身道:“好了,小家伙,早点休息吧,以后遇到困难,尽管给叔叔打电话,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后台!”
“嗯!”苗苗脸红了,咬着粉唇,把王思宇送到门外,见他下了楼,就关上房门,回到卧室,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望着王思宇坐进小车,驶出小区,她才轻舒了口气,拉了被子躺下,摸出手机,又发了条短信过去:“王叔叔,你是大好人,谢谢了!”
第六十七章 援手
少华集团总经理葛少华被公安机关拘捕,下属几家公司相继被查封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在洛水市的政商两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轻纺二厂的下岗职工们,在得知情况后,无不欢欣鼓舞,第二天下午,几百人都涌到市局门口,燃放鞭炮,送了十余面锦旗,可见处理葛少华,大得人心。
在市委领导的直接干预下,市公安局局长罗彪对案子极为重视,亲自坐镇指挥,开始进行深入的调查取证,葛少华自从到洛水以来,打着投资的幌子,进行经济诈骗行动,不但卷走了轻纺二厂的大量国有资产,还在多次政府工程的竞标当中,采取不正当的手段,贿赂官员,打压对手,洛水市的几个重点拆迁工程,也都有他的份额。
而葛少华旗下的夜总会,也是罪恶累累,逼迫妇女卖淫,利用药物**少女,走私贩卖毒品,并且,养了一批打手,私藏刀具,参与数起流氓斗殴案件,导致多人伤残,只是仗着上面有强大的保护伞,才没有人奈何得了他,而这次,葛少华刚刚被抓,反映各种问题的举报信,便如雪片般的寄往公检法机关,以及洛水市纪委。
副市长赵山泉坐不住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只要对手稍稍发力,自己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因此,赶忙按照姐姐的指点,想办法处理赃款。
但要把千万家财都捐出去,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和老婆商量了以后,就只捐出四百多万,托了相熟的朋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来一年前的收据。
剩下的美元、金银首饰,高档手表,以及其他贵重物品,都收拾到旅行包里,由老婆带走,寄放到乡下的远房亲属那里,事情都办得妥帖之后,赵山泉又亲自跑了公安局,向罗彪打探风声,试图了解调查的进展情况。
可惜,罗彪的嘴巴很严,没有对他透露半点消息,只是暗示他,这桩案子,市委主要领导极为关注,必须集中精力,把少华案办成铁案,没半点回旋余地。
赵山泉慌了神,又去了王思宇的办公室,打算说些软话,可惜,每次都被秘书林岳挡住,只说王书记开会不在。
看着林岳那张冷冰冰的脸孔,赵山泉实在是憋气又窝火,但也无可奈何,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以往,机关里的大小干部,见了他之后,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而此时,连一个小小的秘书,都把架子端得十足。
几天下来,赵山泉寝食难安,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做梦都会惊醒,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唐卫国并没有调整领导分工,这也就意味着,在短期内,自己还没有太大的危险。
经过冥思苦想,他觉得现在能拯救自己的,也只有那位身居高位的姐夫了,于是,在周三的下午,他又去了省委大院,找到省长庒孝儒。
没想到,在庒孝儒那里,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庒孝儒板着面孔,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随后作出三点指示,第一,如果有问题,赶快向组织上交代,不得隐瞒任何事实,早交代,早主动。第二,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四处跑关系,打探风声,更不准离开洛水市半步。第三,如果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就老老实实地坚守岗位,安心工作。
失魂落魄地离开省长办公室,赵山泉开着小车,来到省委大院的青年湖边,坐在长椅上抽了半包烟,正沮丧万分时,就接到了纪委书记胡雪松打来的电话,约他在办公室见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山泉咬了咬牙,就坐回车子,赶到了市纪委的灰色办公大楼。
胡雪松的态度很好,先让秘书沏了茶水,随后坐在沙发上,和他闲扯了几句,待气氛融洽了些后,叹了口气,轻声道:“山泉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赵山泉愣了一下,随即哭丧着脸道:“雪松书记,我自认为,咱们都是一条线上的人,可外人在借题发挥,往死里整我,大家却都在看笑话,让我心里很难过。”
胡雪松轻轻摇头,淡淡地道:“老兄,你那天的举动,也太让人吃惊了,在常委会上接连放炮,发发都冲着王书记打,人家已经让了你几分,老兄还是不肯罢休,现在搞成这样,该怎么收场啊?”
赵山泉黑着脸,把手一摆,无可奈何地道:“雪松书记,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倒是想赔礼道歉,可人家不答应,既然如此,随便吧,你只管问,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在少华集团的问题上,我承认,是犯过错误,但主要还是出于公心,想把咱们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搞上去,没有半点借机渔利的心思,如果不信,你们尽管来查。”
胡雪松摆摆手,笑着道:“山泉兄,你想到哪去了,这次找你来,不是问案子的事情,而是以同事的关系,来开导你,班子成员之间,应该搞好团结,以后做事,千万要慎重些,别搞得大家都为难,这也是唐市长的意思,很多话,他不方便和你讲,希望你能理解,不过,这段时间,还要专心把工作搞好,别背包袱,王书记做人正派,是不会借机整人地。”
赵山泉如同惊弓之鸟,以为进了这个楼层,就再难出去了,却没有想到,胡雪松约他见面,不是要宣布双规,只是为了给唐卫国递话,虽然危险的信号还未解除,可此时,他总算长出了口气,苦笑着道:“雪松书记,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也请你转告唐市长,谢谢他的关心和爱护,这次的事情,对我也是很大的教训,以后在工作中,一定会谨慎些。”
胡雪松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地道:“那就好,这桩案子,也许不像你想象中那样严重,尽管在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上,你还是会有些责任,但只要是出于公心,组织上还是会有所考虑的,毕竟,你担任副市长期间,工作任劳任怨,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嘛。”
这几句话下来,倒把赵山泉感动得热泪盈眶,直勾勾地望了胡雪松,动情地道:“雪松书记,你这番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蜚语很多,都把我往少华集团的案子上扯,这明显不公平嘛。”
胡雪松淡淡一笑,放下杯子,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赵山泉的肩头,意味深长地道:“山泉兄,最近的气色不太好,如果有必要,可以请假,休息一段时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当成儿戏。”
赵山泉悚然一惊,暗自琢磨着,可能这几天的表现太差,让外面的人发现了异常,唐卫国这才嘱咐胡雪松,给自己吃了一粒宽心丸,对方的提醒是很及时的,越是到了要紧关头,就越是要稳住。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起身道:“雪松书记,多谢你的提醒,下午还有会议,那我先告辞了,有空一起出去坐坐。”
胡雪松轻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把他送到门外,望着赵山泉的下了楼,哂然一笑,随手关了房门,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现在知道慌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晚上,赵丽华来到弟弟家里,坐在沙发上,小声地道:“山泉,里面有消息了。”
“怎么样?”赵山泉忙竖起耳朵,紧张地问道。
赵丽华微微蹙眉,轻声道:“葛少华还算聪明,把一切责任都背了下来,没有招出其他人,只是,上面既然抓得这么紧,市局也不能怠慢,肯定要追出一些人。”
赵山泉抽出纸巾,擦了冷汗,沉吟道:“姐,下午雪松书记找我谈话,意思是让我专心工作,其他的事情,不用考虑,情况或许没有那么糟。”
赵丽华把玩着杯子,淡淡地道:“也可能是缓兵之计,马虎不得,你要仔细想想,把该处理的地方,都要搞得一清二楚,不能留下任何隐患,钱都捐出去了吗?”
赵山泉迟疑着道:“姐,捐了四百万出去,其余的都被小丽送到表姐家去了,她舍不得。”
“糊涂!”赵丽华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掼,霍地站起,怒声道:“你能走到今天这步,和那婆娘离不开关系,别听她蛊惑,到时,你前脚入了狱,她后脚就会跟汉子跑掉,哪会在乎你的死活。”
赵山泉嘴唇微动,却不好辩解,只能叹了口气,呐呐地道:“那再商量一下吧,等风声紧了,再捐出去。”
“你啊,真是没用,到时就晚了。”赵丽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弟弟,连连摇头,半晌,才悄声道:“等会,有律师会过来,你和他单独聊聊,这人非常可靠,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让他帮你想办法,人家是京城最有名气的大律师,对待这种案子,很在行,记住,一定要听他的话去做,不然,姐姐也没法帮你了。”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赵山泉叹了口气,把身子仰在沙发里,闷头吸烟,不再吭声。
半小时后,律师来到家里,两人躲在书房里商量起来,赵山泉把前因后果,以及在职期间做过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律师都拿本子记上,逐条分析,把处理方式,应对办法,都讲了出来。
离开前,他又叮嘱道:“赵市长,不能完全清白,否则就太假了,必须让出一两万,其余的超出部分,都是逢年过节,人家送给你的拜年礼金,估计检察院最多查上几天,就不会再查下去了,但你一定要顶住,千万不能承认。”
赵山泉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道:“放心,张律师,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张律师笑了笑,握了赵山泉的手,悄声道:“赵市长,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律师申请与你见面,必须在你被执行强制措施四十八小时后,而且,检察院能否批准,还是未知数,这期间,你一定要咬死了,只要受贿罪名不成立,那就只负领导责任了。”
“明白了,太感谢你了,张律师。”赵山泉满脸笑意,把律师送出门外,回到客厅里,皱眉道:“姐,别的都好说,就怕葛少华顶不住压力,把事情都交代出来,那样,再怎么做都于事无补。”
赵丽华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放心吧,张律师会去做工作,王书记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赵山泉轻轻摇头,苦笑着道:“还是不行,根本见不到面。”
赵丽华放下茶杯,走到窗前,轻声道:“好了,山泉,你不要管了,从现在起,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其他的事情,姐姐会出面处理,我就这一个弟弟,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看着你坐牢的。”
第六十八章 联谊会
晚上十点半,省长庒孝儒身穿浅灰色睡衣,戴了老花镜,正坐在台灯下,专心批阅文件,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赵丽华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把茶水放在书桌上,悄声道:“老庄,早点休息吧,别熬坏了身体。”
庒孝儒停了下来,却没有抬头,而是蹙起眉头,望着文件,淡淡地道:“没关系,丽华,你先去睡吧,最近事情很多,有些忙不过来。”
赵丽华‘嗯’了一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眼角湿润了。
似乎感觉到什么,庒孝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把手中的签字笔丢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怎么,见过山泉了?”
赵丽华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愁容,悄声道:“老庄,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我不管,谁能管!”
“你管?你有什么资格管?”庒孝儒火了,把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钝,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药瓶,拧开盖子,抖落出两粒白色的药品,丢进嘴里,吞下去后,喝了口茶水,目光凌厉地望着她,沉声道:“丽华,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也管不了,就让卫国市长他们去处理吧。”
赵丽华怔住了,半晌,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拿手捂了嘴,哽咽着道:“老庄,你是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爹妈去世得早,他是我亲自带大的,我总不能眼看着他出事,坐视不理吧?”
庒孝儒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轻轻丢在桌面上,拿手揉着眉心,语气舒缓地道:“丽华啊,当初就和你讲过,你这个弟弟,胸无城府,不学无术,根本不是做官的料子,进了官场,只会害了他,你就是不肯听嘛。”
赵丽华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眼巴巴地望着他,轻声道:“老庄,这个时候,只有你能帮他,看在咱们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就打个招呼吧!”
“打招呼?”庒孝儒险些气乐了,伸出左手,抚摸着赵丽华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意味深长地道:“丽华,你糊涂啊,这个时候,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有些人,巴不得我跳进这个火坑,你倒是说说,这个招呼该怎么打?”
“老庄……”赵丽华嘴唇微动,却没有把话说完,半晌,才有些失落地站起,转身走了出去。
庒孝儒目送着她离开,点了颗烟,皱眉沉思起来,半晌,他把烟头熄灭,丢进旁边的烟灰缸中,收拾了文件,摸出手机,给秘书李奇打了过去,有些不耐烦地道:“把车子叫过来,从今天开始,晚上就在宾馆办公了。”
次日下午,汉斯咖啡厅的包房里,王思宇见到了这位省长夫人,赵丽华虽然年近五旬,却保养得极好,依旧雍容华贵,仪态端庄,她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谦和地道:“王书记,少华案出来以后,洛水市的政商两界,乱得不成样子了,据说检察院也已经介入了,传唤了几名官员,搞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王思宇微愕,随即把玩着杯子,似笑非笑地道:“赵总,没那么严重吧?不过这件案子,涉及到上亿的国有资产流失,市里重视些,也是正常的。”
赵丽华轻轻点头,含笑望着王思宇,淡淡地道:“是啊,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山泉的责任,我这个弟弟,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一向任性,还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做事糊涂得很,居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真是让人头疼。”
王思宇深知她的来意,皱眉思索片刻,就放下杯子,双手抱肩,直言不讳地道:“赵总,不瞒你说,当初接到这份材料,确实考虑到,国有资产流失的情况比较严重,应该尽快查明,至于山泉同志,和他共事以来,总体感觉上还是好的,对他个人,我没有太多的想法,这里面不存在私人恩怨。”
赵丽华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赶忙侧过身子,笑眯眯地道:“那就好,王书记,我们家老庄,经常提起你,说王书记政治过硬,能力突出,而且啊,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昨儿晚上,我还在和山泉提起,让他多向你学习,可他受了挫折,却打定主意,不想在仕途上发展了,已经起了辞职下海的念头,这样也好,我就不再拦着他了。”
王思宇笑笑,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把目光转向窗外,轻描淡写地道:“赵总,少华案,现在已经交到相关部门去处理,我相信,他们能够坚持原则,把案子办好。”
赵丽华目光一滞,叹了口气,怅然道:“山泉真是太糊涂了,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被奸商蒙蔽,搞得现在这样被动,连老庄都大伤脑筋,骂了他几回,王书记,我找你的事情,千万不要和老庄提起,否则,他会弄误会了,以为我在搞什么小动作,又该批评我了。”
王思宇摆摆手,微笑道:“赵总,你不必过虑,无论谁打招呼,市里都能秉公执法,不徇私情。”
赵丽华听了,不禁黯然神伤,呆坐半晌,尴尬地笑了笑,起身道:“王书记,你公务繁忙,就不再打扰了,有时间到家里坐坐,我和老庄非常欢迎。”
“好的,代问庄省长好。”王思宇站了起来,和她握了手,望着她下了楼,开车离去,不禁微微一笑,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想以赵山泉辞职作为交换,免于牢狱之灾,只可惜,案子既然出来了,想要全身而退,无疑是奢望,无论唐卫国还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网开一面,否则,后患无穷。
回到办公室,接到市委书记尹兆奇打来的电话,他下午有急事,要去趟京城,明天晌午才能回来,无法出席晚上的政协联谊会,只能请王思宇代为致歉。
联谊会地地点,设在洛城大饭店,晚上七点五十分,王思宇开车赶了过去,刚刚下车,政协主席骆涛就带着一群人围了过来,握了他的手,笑着寒暄道:“王书记,欢迎,欢迎。”
王思宇在他的引荐下,和政协班子成员,以及一些德高望重的离退休老干部握了手,含笑道:“真是抱歉,尹书记有急事,不能出席这次会议,他请我务必转达对同志们的歉意。”
一众老者都慈祥地笑了起来,纷纷道:“没关系,王书记来了,也是一样的。”
众人在酒店门口闲聊了几句,就簇拥着走了进去,进了餐厅,落座后,又等了十几分钟,骆涛便站起来,做了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在简单的开场白后,便请王书记讲话,话音刚落,三十几张桌子边的老干部们,同时起立鼓掌。
王思宇微笑着起身,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腹稿,侃侃而谈,先是希望老干部们,在退休之后,也要组织学习,联络感情,交流信息,增加友谊,继续发挥余热,积极参政议政,献计献策,为推进本市工作贡献力量,在讲话的末尾,他又提高音量,祝愿老干部们健康长寿,全家幸福。
讲话结束后,宴会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王思宇也面带笑容,环顾四周,鼓掌坐了下来,随后,政协主席马涛、副主席张程普,几位离退休的老干部代表也都发表了讲话。
二十几分钟后,骆涛宣布,联谊会正式开始,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们,便将流水般的酒菜端了上来,而前面的小舞台上,两位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也走了出来,开始报幕,伴着欢快的音乐声,一群穿着肚兜,梳着羊角辫的孩子们奔了出来,开始表演节目。
正看着节目,与骆涛闲聊时,附近桌上的两位老者,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其中一位双鬓斑白的老者,神情激动地道:“王书记,我是前任政协副主席陆鸿,葛少华侵吞国有资产的案子,我们十几位离退休老干部,非常关注,多次提交材料,向市里省里反应问题,可两年时间,一直没有人过问,直到前些天,在您的亲自干预下,问题终于得到解决,在得知消息后,大家都很激动,借着这次机会,我们以老党员的身份,向王书记敬上一杯酒,聊表敬意。”
王思宇也不禁微微动容,端起酒杯,先是谦逊了一番,只说处理‘少华案’,是市委领导的集体决定,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委实有限,又不无感慨地道:“陆老,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一些不法之徒钻了空子,不过,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句话,叫‘正义只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话音刚落,骆涛便站了起来,带头鼓掌,只是笑容有些冷,他和陆鸿之间,昔日曾经在一起共事,矛盾很深,到了政协之后,关系也一直都很紧张,平时见了面,很少说话,这次却笑着道:“王书记,老陆同志不错,很有正义感。”
陆鸿没有看他,只是和王思宇碰了杯,一饮而尽,便和旁边的老者回到餐桌上,他离开后,陆续又有老干部过来敬酒,王思宇觉得这样不太好,老干部们年龄都很大,自己还太年轻,应该主动些,就提起杯子,在骆涛和政协工作人员陪同下,挨桌敬酒,并与大家热情交谈,了解到一些老干部们面临的困难,当即表态,会向市委反应,尽快解决。
转了一圈,饶是他酒量极大,也有些熏熏欲醉,坐回桌边,简单吃了点饭菜,压了酒气,就喝着茶水,观看节目,这时,省歌舞团的刘团长走了过来,把一份节目单递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道:“王书记,这些都是我们团的优秀剧目,您如果有喜欢的节目,尽管点出来,我们可以做些调整。”
王思宇笑了笑,把节目单放下,让旁边的人加了把椅子,请刘团长坐下,含笑望着她,轻声道:“刘团长,你们歌舞团,有个叫苗苗的小演员,她的节目很不错,这次来了吗?”
刘团长会意地一笑,凑了过来,悄声道:“王书记,苗苗来了,正在休息室,稍后要表演的节目,是我们新创作的少数民族舞蹈,《茶山夜雨情》,她身体条件好,舞蹈基本功扎实,潜力很大,我们歌舞团正在重点培养。”
王思宇点点头,点了一颗烟,叹息道:“这个孩子,家里情况不太好,团里要多关心她。”
刘团长侧过身子,笑容可掬地道:“一定,一定,不过,最近收到文件,歌舞团也将面临改制的问题,很快就要自负盈亏了,到时,还请王书记多关心。”
“好的,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王思宇淡淡一笑,就把目光对准小舞台,不再说话。
省歌舞团是文化厅直属的正处级单位,刘团长的级别不高,坐在王思宇的身边,望着众人瞥来的异样目光,就感到全身不自在,忙拉了椅子,知趣地离开,转身进了演员休息室,单独把苗苗叫到身边,悄声勉励了一番,并暗示苗苗,王书记非常关注她的发展,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团里提,歌舞团一定会全力解决。
半小时后,灯光忽然熄灭,舞台上的背景灯开启,在朦胧的灯光之中,几个妙龄少女,穿着傣族的服装,赤着雪白的小脚,走上舞台,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婆娑起舞。
苗苗站在中间的位置,表演很是出色,那柔美的身段,曼妙的舞姿,无声的肢体语言,深深地感染了观众,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之中,她悄悄向下望去,却见王思宇正含笑望着自己,不禁更加卖力,把节目所蕴含的民族风情,淋漓尽致地演绎了出来。
“不错,真不错,很有特色!”节目结束后,王思宇带头站了起来,微笑着鼓掌,舞台上,演员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苗苗回头望了一眼,俏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眸中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钻石般璀璨。
第六十九章 诱惑
这样的政协联谊会,差不多每年都要举办一次,非常隆重,宴会结束之后,站在酒店门口,和老干部们握手话别,又与政协主席骆涛寒暄了几句,王思宇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刚刚驶出辅道,手机上就传来‘滴滴’两声。
他踩了脚刹车,拿起手机,翻出短信,低头望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王叔叔,今天恰巧是我的生日,如果方便,很想邀请您,一起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会在河西路口等您,一个小时内,如果您不到,我就伤心地回家了,苗苗。”
把手机放回西服口袋里,王思宇微微一笑,转动着方向盘,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调过头,向西边行去,目光透过车窗,浏览着街边的商铺,在一家蛋糕店门口停了下来,进去以后,选了一盒精致的草莓蛋糕,放到副驾驶位上,继续开车向前驶去。
来到河西路口,却见路边的鲜花店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人影,仔细瞧去,果然是苗苗,她上身穿着白色体恤衫,下身是一件黑色小皮裙,一双白皙如玉的纤长美腿,都露在外面,显得格外诱人,这清纯美丽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簇红艳艳的玫瑰花,正在东张西望,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
把车子稳稳地靠在路边,王思宇按了几声喇叭,推开车门,笑容可掬地望向她,苗苗向这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忙挥了挥手,如同欢快的小鹿,飞奔过来,上车以后,拎起座椅上的蛋糕,放在腿上,随手带上车门,美滋滋地道:“王叔叔,您真的来了呀,我以为,今晚要失望了呢!”
“怎么会呢?苗苗,今晚的表演很不错,非常成功,你是最棒的,。”王思宇淡淡一笑,伸出拇指晃了晃,转头望着她,却见苗苗已然卸了妆,漂亮的瓜子脸上,肌肤白腻光洁,那双灵动的眸子,如同一泓清泉,闪动着喜悦的光芒,梨涡里带着明媚的笑意,小家伙虽是稚气未消,却有着一份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苗苗嘻嘻一笑,张开樱桃小口,露出碎玉般漂亮的牙齿,吐了下小舌头,得意地道:“谢谢王叔叔鼓励,在舞台上,我都看见您了,就想着要努力表现,别再出错,更不能让叔叔失望,没想到,发挥得比平时还要好呢,演出结束后,刘团长也夸赞我了!”
“是吗?”王思宇笑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把住方向盘,笑着问道:“现在该去哪里呢,小寿星!”
苗苗抱着鲜花,低头深吸了一口,美滋滋地道:“还是回家吧,我不喜欢在外面过生日呢!”
“好吧,那就先送你回家。”王思宇酒喝得有些多,脑袋里还有些晕晕的,就把车速放慢,缓缓地开着车子,苗苗伸开车内音响,很快,车内响起悠扬的音乐声,她把头倚在车窗上,似是出神地看着对面的夜景,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小区,停在楼下,两人下了车,来到楼上,进了屋子,苗苗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又捧了鲜花,进了厨房,插在餐桌中间的花瓶里,接着取下坤包,从里面翻出许多食品,系上围裙,忙碌了一会,就做出几样小菜,又从壁橱上取出一瓶红酒,摆好后,走到厨房门口,甜丝丝地道:“好了,王叔叔。”
王思宇把西服脱下,挂在衣架上,挽起袖口,走进厨房,望着桌上精致的菜肴和点心,微笑道:“不错,动手能力很强,这么小就自立了,难能可贵。”
苗苗拿起蜡烛,在蛋糕上插了十三根,捧着小脸,笑嘻嘻地道:“王叔叔,你都不知道呢,妈妈以前酗酒,经常醉得一塌糊涂,平时都是我做饭呢!”
王思宇叹了口气,摸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微笑道:“苗苗,许个愿吧。”
苗苗起身,把厨房里的灯光关闭,坐在椅子上,闭了眼睛,双手交叉在一起,嘴唇微动,半晌,眨动着长长的睫毛,睁开眼睛,轻笑道:“好啦,王叔叔,我希望妈妈很快能打来电话,也祝愿你能当上更大的官。”
王思宇哈哈一笑,摸起刀叉,切着蛋糕,点头道:“放心吧,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叔叔也祝愿苗苗能早点和妈妈团聚,永远开心。”
“王叔叔,谢谢您!”苗苗腼腆地笑了,打开红酒,倒进光洁的杯子里。
王思宇把蛋糕递了过去,微笑道:“苗苗,你年龄还小,不要喝酒,喝点饮料就好了。”
“没关系的,就喝一丁点儿,不会醉的!”苗苗促狭地一笑,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比划着道。
王思宇端起杯子,和蔼地望着她,轻声道:“好吧,那就祝苗苗生日快乐!”
“谢谢叔叔,干杯!”苗苗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举起杯子,和王思宇的酒杯轻轻一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喝了一小口,就把小手放在唇边,挥了挥,忙摸起筷子,夹了口菜,用手抵住尖尖的下巴,美滋滋地道:“王叔叔,您今天能来,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王思宇笑笑,放下杯子,吃了块蛋糕,轻声道:“苗苗,既然是生日,为什么不把要好的朋友都叫来呢,那样多热闹啊?”
苗苗晃动着杯子,喝了口红酒,撅起小嘴,有些无奈地道:“王叔叔,团里的女孩子,都很势利,她们家庭条件都很好,一向瞧不起人,在歌舞团里,只有欢欢和我最好,我们两人搭档了很久,可上周,她请假回家了,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苗苗,别想得太多,可能是你还小,和她们年龄差距太大,没有共同语言,这才合不拢,倒不见得是她们势利。”
苗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撅嘴道:“王书记,您不知道的,刚开始到团里的时候,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被她们笑得抬不起头,只有欢欢不嫌弃我,当我遇到挫折的时候,也能鼓励我,我们两人说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王思宇轻轻点头,夹了口菜,放下筷子,微笑道:“苗苗,这次知道的晚,仓促之下,没有准备礼物,过些日子,叔叔一定帮你补上,喜欢什么,尽管提。”
苗苗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在蛋糕上挑了一小块,抹到王思宇的鼻梁上,又为他添了酒,抿嘴笑道:“王叔叔,您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我知道,你们当大官的,平时都很忙呢,连吃饭都是工作。”
王思宇微微一笑,抽出餐巾纸,擦了鼻梁,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轻声道:“苗苗,这次表演,怎么不见那个‘喜儿’呢,她不是你们台里最好的演员吗?”
苗苗歪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叔叔,这段时间,‘喜儿’在排练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出错,被团长骂哭了几次,有人看见,她经常在洗手间里呕吐,好像……好像是怀孕了。”
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这样啊,怪不得呢!”
苗苗站了起来,后退几步,拢了肩头的秀发,有些不服气地道:“叔叔,‘喜儿’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王思宇愣住了,看了她一眼,却见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青春逼人,也不禁暗自赞叹,不经意间,目光落在那娇艳欲滴的樱唇上,心里‘咯噔’一下,忽地忆起,那晚酒醉之后,在洛城大饭店里发生的荒唐一幕。
自责之余,竟也生出些许异样,他忙低了头,盯着杯中红酒,轻声道:“苗苗,你虽然长得大些,但还是小孩子,以后在穿着打扮上,要注意些,不能太暴露,知道吗?”
“王叔叔,我真的不小了,很多大人的事情,我都懂的!”苗苗回到桌边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小脸变得红扑扑的,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王思宇的眼睛,呐呐地道:“王叔叔,你也喜欢‘喜儿’,是吗?”
王思宇微愕,忙摆手道:“小家伙,别乱说,叔叔怎么会喜欢她。”
苗苗转过头,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半晌,才起身道:“叔叔,您先坐,有份礼物要送给您,我这就去拿!”
王思宇点点头,吃了几样点心,点上一颗烟,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也不见苗苗回来,就走到厨房门口,笑着道:“苗苗,时间不早了,叔叔要回去了。”
“叔叔,再等等,马上就好!”苗苗甜美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王思宇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摸起一本杂志,信手翻了起来,却在暗自琢磨着,‘喜儿’的怀孕,不知是否与陈启明有关。
几分钟后,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苗苗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裙,袅娜地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双手藏在背后,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王思宇把杂志放下,含笑道:“苗苗,是什么礼物?”
苗苗走到墙边,停下脚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甜腻腻地道:“叔叔,你把眼睛先闭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睁开。”
“小家伙,故弄玄虚!”王思宇耸耸肩,听话地闭了眼睛,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正奇怪间,一个柔软光滑的身子,已经坐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脖子被一双玉臂缠住,耳边传来呓语般的声音:“王叔叔,从小到大,你是对苗苗最好的人了,我决定了,今晚,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叔叔。”
王思宇吓了一跳,赶忙睁开眼睛,却见苗苗身无寸缕,坐在自己的腿上,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在黑暗之中,更如美玉般,发出晶莹的光泽。
“苗苗,别胡闹,你还是个孩子。”慌乱间,王思宇伸手去推,却碰到一片滑腻如脂的肌肤,仿佛触电一般,他赶忙松开手,把头转到旁边,苦笑着道:“这样不成,快起来,不然,叔叔要生气了!”
苗苗却咬了樱唇,眉头微蹙,双手拥紧了王思宇的后背,摇动着曼妙的娇躯,哆哆嗦嗦地道:“叔叔,不用怕,苗苗是心甘情愿的,苗苗知道……叔叔……叔叔……也是喜欢的!”
王思宇闭了眼睛,喘息半晌,叹了口气,把手抚上她的翘臀,横抱了她,进了卧室,把苗苗平放在床上,拉起被子,屈指在她前额上打了个爆栗,望着那双充满迷惑的美眸,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第七十章 好了歌
离开新园里,一路上,王思宇的心里颇不宁静,苗苗做出这样的举动,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像她那样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利用身体,找个有权势的人依附,由此可见,现实的残酷,有时甚至超乎想象。
每个人都是社会的投影,苗苗如此,王思宇也不例外,他并没有生出轻视苗苗的念头,事实上,如果没有强硬的靠山,自己也无法走到现在的位置,或许,此时仍在青州的市委办公室,为某个不知名的办公室主任,通宵达旦地忙碌着。
也有可能,他已经变得麻木,每天一壶茶水,几份报纸,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随便做出一个决定,就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命运,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只凭真才实学,就能达到现在的高度。
尽管一直以出身草根阶层自居,在进入官场以后,始终想着当个好官,多为老百姓做些事情,追求社会的公平公正,可在不知不觉中,王思宇竟然发觉,自己和那些寻常百姓,已经越来越远了。
身居高位之后,王思宇的生活圈子也发生了变化,每天都在和官员商人们周旋,就连昔日最亲近的人,也都因为他的关系,变得非富即贵,改变了原有的人生轨迹,苗苗做出的选择,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
皱眉沉思着,王思宇把车子驶过十字路口,目光望向车窗外,洛水市的夜晚繁华依旧,无数霓虹灯在夜色之中闪烁着,绚烂的灯火,把城市的夜景装扮得美轮美奂,恍如仙境。
喧嚣的红尘,纸醉金迷的世界,这就是都市的夜晚,如同妩媚的女人,充满了难言的诱惑,对于许多人来说,夜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白天的焦虑与忙碌,就是为了夜晚能够尽情放松,享受人生的快乐。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苗苗打来的,王思宇把车子停在路边,接通电话,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他微微一怔,轻声道:“苗苗,怎么啦?”
苗苗坐在床头,怀里抱着枕头,失神地望着窗外,哽咽着道:“叔叔,你是不是……是不是很讨厌苗苗?”
“没有啊,怎么会这样想!”王思宇皱起眉头,诧异地道。
苗苗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咬着粉唇,伤心地道:“叔叔,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漂亮女人,看不起苗苗,可我是真心的。”
王思宇叹了口气,柔声道:“苗苗,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你再大些,就会清楚,叔叔这样做,其实是不想害了你。”
苗苗停止了哭泣,伸手抹了眼泪,悄声道:“叔叔,是因为我小,才不敢要我吗?”
王思宇又好气又好笑,轻声道:“苗苗,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正喜欢的人,无论他贫穷还是富贵,都会真心真意地守着他,过一辈子,叔叔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办下错事,在你心里留下阴影,这是真心话。”
苗苗扬起小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咬了手指,呐呐地道:“叔叔,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喜欢的人还是你,该怎么办呢?”
王思宇险些被气乐了,把身子向后一仰,轻声道:“苗苗,再过十年,如果你还是这个想法,叔叔就听你的,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叔叔都能满足你,这样好吧?”
苗苗破涕为笑,有些腼腆地道:“好的,叔叔,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最优秀的女孩子,到那时,你一定要记着这个约定,不许耍赖。”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嗯,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晚安,叔叔。”苗苗如释重负,轻吁了口气,挂断电话,躺在床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王思宇微微一笑,按了关机键,把手机丢到一旁,目光投向车窗外,见一对情侣依偎着走过,来到前方的电线杆下,旁若无人地拥吻着,注视良久,直到两人笑着跑开,他才驾车离去。
回到别墅,下了车子,仰头望去,三楼的画室,仍然亮着灯,王思宇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微笑着走进屋子,先去浴室洗了澡,裹着浴巾走出来,悄悄上了楼,推开画室的房门,来到廖景卿身边,拉了椅子坐下,揽住她的纤腰,悄声道:“姐,怎么还没有休息?”
“很快就好了,小弟,你先回房间吧。”廖景卿莞尔一笑,手执画笔,蘸了颜料,神情专注地画了起来,画卷上,是一幅鸳鸯戏水图,雄鸳鸯已经画好,头顶是黑色的羽毛,红色的尖嘴,黄赭色的扇形羽毛,胸部有两条白色的纹理,后侧的羽毛则呈现出深紫色,色彩斑斓,极为漂亮。
王思宇微微一笑,起身回到卧室,打开台灯,躺在床上,信手摸过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约莫半个小时后,房门被轻轻推开,廖景卿悄悄走了进来,来到镜子前,解开发髻,乌黑柔亮的秀发,便如缎子般披散在肩头。
走到床边,脱下睡裙,廖景卿掀开被子,躺在王思宇身边,伸出白皙柔腻的玉手,搭在他的肩头,悄声道:“小弟,以后别喝酒开车了,要是不喜欢司机过来,就打车回家。”
“好的,姐,我听你的!”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把书丢在床头柜上,将台灯的光线调得暗了些,转过身子,望着那张清绝的俏脸,眉开眼笑地凑了过去,解开她的抹胸,拿到鼻端嗅了嗅,把玩着道:“姐,淼淼总算是搬走了,这段时间,可真让人头疼。”
廖景卿面颊微红,美眸流波,娇嗔地瞟了他一眼,双手捧胸,悄声道:“你啊,就是喜欢胡闹,那晚以后,淼淼表现得怪怪的,搞不好,已经发现了呢!”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把抹胸放好,轻声道:“姐,哪里会发现,是你心里有鬼罢了。”
“也许吧……”廖景卿叹了口气,把玩着一绺秀发,红着脸道:“要是被发现,那可真是羞死了,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王思宇哑然失笑,转身伏了上去,分开她的秀发,盯着那张羞赧的俏脸,一脸坏笑地道:“姐,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最好看。”
廖景卿嫣然一笑,伸出一双瓷器般光洁的玉臂,勾了他的脖颈,闭上双眸,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柔声道:“你这小馋猫,总是喂不饱,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王思宇心中大乐,望着她雪白晶莹的肌肤,伸出双手,抚上那对饱满的**,把玩着道:“姐,为什么在画鸳鸯戏水,是不是想我了?”
廖景卿把头转到旁边,咬着粉唇,怯怯地笑道:“不是,这幅作品,是很久以前就订好了的。”
王思宇笑笑,低下头,吻着她白腻的酥胸,顺势剥下那条蕾丝内裤,丢到身下,轻笑道:“姐,看了那幅鸳鸯戏水图,就想起咱俩在银滩的一幕,那才是真正的鸳鸯戏水。”
廖景卿霞飞双靥,扭动着娇躯,有些难为情地道:“小弟,你倒是坦白些,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生出不轨之心了?”
王思宇抬起头,盯着那张媚态横生的俏脸,嘿嘿地笑了半晌,才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也许,还要更久些,姐,早在大二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有机会圆梦。”
“真的?”廖景卿转过头,脉脉地望着王思宇,脸上露出不信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王思宇笑着点点头,捧起她发烫的面颊,盯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凑了过去,含住她柔软滑腻的香舌,忘情地吻了起来,一双大手,也握了那对丰盈的**,肆意地挤压揉捏着。
**之火很快就被点燃,廖景卿很快进入了状态,如痴如醉,动情地呻吟着,清丽绝俗的俏脸上,带着恍惚的媚态,茫然间,那双雪白诱人的美腿已经抬了起来,缠在王思宇的腰间,颤声道:“小弟,好了,好了……”
王思宇会意地一笑,却只是轻轻摩擦着,体会着泛滥成灾的异样感觉,含笑望着廖景卿,悄声道:“姐,什么好了?”
廖景卿媚媚地叫了几声,睁开迷离的美眸,含情脉脉地望着王思宇,羞于开口,十根芊芊玉指,却在他背上慌乱地抓挠着,半晌,才绞紧双腿,带着哭腔道:“小弟,别逗我……快给人家!”
王思宇哑然失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了进去,耳边响起一声婉转娇啼,男根顶进最深处,却被紧紧地夹住,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涌遍全身,他征服欲大起,就噙了廖景卿的樱唇,忽快忽慢地动作起来。
廖景卿得偿所愿,自是美不胜收,轻柔地转动着腰臀,配合着他的动作,秀眉时而舒展,时而微蹙,而喉间的娇啼声,也时徐时疾,在王思宇充满漏*点的指挥下,哼唱着婉转动人的天籁之音。
几度**,两人均是气喘吁吁,却又余兴未尽,廖景卿满面潮红,神态娇憨,体会着下身痉挛中的紧缩,与麻酥酥的快感,仿佛身在云端,飘飘荡荡。
正满心欢喜时,却又被拉到床尾,变了姿势,跪在床边,她又惊又惧,忙转过头,瞟着雄风依旧的王思宇,娇嗔地道:“小弟,好了,好了……”
王思宇恍如未闻,站在床下,抱着她的纤纤细腰,盯着那浑圆雪白的翘臀,猛烈地撞击过去,又折腾许久,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两人才在高亢的喊声里,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宁家姐妹 上
周五的下午,渭北军区位于西郊的打靶场上,传来阵阵枪声,前四发子弹全部脱靶,让王思宇感到有些沮丧,正定睛瞄准时,身后探出一只雪白的玉手,帮他矫正了姿势,调整好方向,伴着‘砰’的一声枪响,二十五米外的人型靶上,左胸的位置多出一个弹孔。
“厉害!”王思宇不禁咋舌,又开了几枪,这次倒是颇有准头,五法子弹,倒有三发命中,他微微一笑,把手枪交给身旁的教官,转头望了宁霜,轻笑道:“怎么样,霜丫头,我可是初次打靶,这个成绩还算不错吧?”
“比你糟糕的也有,不过比较少。”宁霜淡淡一笑,开了个小玩笑,随即抽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对准目标靶连开五枪,望着人型靶头部的五个弹孔,王思宇默然半晌,才摆了摆手,笑着道:“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还真有枪法这么好的。”
旁边的教官也笑着道:“王书记,宁少校的枪法确实是极准的,不过,省军区在上次大比武时,曾经涌现出几个尖子,那可真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下雨天里,视线模糊,光凭着感觉,也是百发百中。”
宁霜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枪,眺望着靶场外的后山,淡淡地道:“在特种大队,那只是入门的基本功,九十度俯角都要打的,很多训练科目,都是在雨中完成的。”
教官登时无语,讪讪地笑道:“‘东北猛虎’嘛,早就闻名遐迩了,他们的训练也是最艰苦的,据说每年都到丛林、高山、沙漠等恶劣环境,进行长达半年的野生战强化训练,不光是枪打得准,生存能力在全军也是数得着的。”
“宇少,我们回去吧。”宁霜收回目光,脸上现出寂寥的神色,随即转过身子,走向十几米外的军用吉普车。
王思宇有些意外,忙对教官报以歉意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上了吉普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微笑道:“霜丫头,怎么了,情绪忽然变得很差?”
“没什么。”宁霜面无表情,发动了车子,向市区驶去,半晌,才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不开心。”
王思宇微微一笑,他曾经听张倩影提起,以前在部队时,宁霜曾经爱慕过一个军官,或许,那人就在特种大队吧?他点了一颗烟,笑着道:“霜丫头,你枪法这么好,是在练出来的吗?”
宁霜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却摸着樱唇,眉头微蹙,似是在想着什么,良久,才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除了京城特种警察学院和南海舰队的海军陆战队之外,全军特大都没有女兵。”
王思宇怔了怔,好奇地道:“你这一身本事,是在哪里练出来的?”
宁霜咬着粉唇,淡淡地道:“是我师傅,他以前在是尖子兵,我的很多训练方法,都是他教会的。”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微笑道:“怪不得,他现在还好吧?”
宁霜沉默半晌,才轻吁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还可以,他已经退伍了,在一个县的武装部当部长,去年见了一次,早就变样了,都快认不出来了……那时候,真是很傻。”
王思宇打开车内音响,放了舒缓的音乐,微笑道:“霜丫头,每个人都有过很傻的经历,因为大家都曾经年轻过,那其实是美好的经历,值得珍惜,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宁霜莞尔,瞟了他一眼,蹙眉道:“宇少,你现在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王思宇摸了下鼻梁,微笑道:“可能是和那些老家伙们相处太久,沾上了些暮气。”
宁霜淡淡一笑,摘下军帽,轻拂秀发,柔声道:“不是沾上了暮气,而是变得更加成熟了。”
王思宇笑笑,把目光望向窗外,悠然到:“也许吧,不过,还是喜欢以前的自己,做事更加自由一些,不像现在,顾虑太多,难免会束手束脚。”
“最近,和卫国的关系有些紧张吧?”宁霜迟疑了下,把车速降了下来,语气轻柔地道。
王思宇摆摆手,轻笑道:“没有,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难免会有冲突。”
宁霜默然半晌,打着方向盘,拐过十字路口,轻声道:“卫国也是极好的人,你们不该在一起发展的。”
王思宇忽地一笑,转头望着她,轻声道:“霜丫头,要是陈启明和唐卫国起了冲突,你们宁家,究竟会支持哪个?”
宁霜秀眉微蹙,淡淡地道:“不清楚,那是长辈们操心的事情,不过,我个人倾向于卫国,他对小雪很好。”
王思宇哈哈一笑,摆手道:“霜丫头,你这个逻辑可不成,很像小孩子过家家。”
宁霜嘴角微抿,唇边带了淡淡的笑意,横了他一眼,娇嗔地道:“我就是这个样子,怎么,不喜欢?”
王思宇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用手摸着皮椅,微笑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其实,女孩子还是单纯点好。”
宁霜俏脸微红,伸手把音响开得大了些,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按了几声喇叭,约莫两三分钟后,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推开房门,取下腰间的围裙,抖了抖,笑着道:“宁小姐回来了。”
宁霜把车子驶了进去,停在白色的栅栏旁,下了车子,向中年女人点点头,轻声道:“吴阿姨,大姐在家吗?”
吴阿姨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王思宇,小心翼翼地道:“没有,下午接到里尔牧师的电话,去教堂了,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
宁霜‘嗯’了一声,带着王思宇进了屋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微笑不语。
吴阿姨端上果盘,沏了茶水,笑吟吟地道:“宁小姐,要不,打个电话吧?”
宁霜摆摆手,伸了个懒腰,神色娇慵地道:“不用,吴阿姨,你只管去忙吧。”
吴阿姨抿嘴一笑,知趣地上了楼,许久都没有出来。
王思宇站了起来,打量着别墅的装修风格,目光很快被墙上的壁画吸引,望着十字架上的耶稣,沉吟半晌,笑着道:“霜丫头,这是启明部长家?”
宁霜淡淡一笑,摇头道:“这里是姐姐的新家,我上次到渭北时,置办下来的,陈启明还没来过,在他改掉恶习之前,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好些。”
王思宇转过身子,回到沙发边坐下,端起杯子,苦笑道:“霜丫头,应该提前打个招呼的,都没有准备,空手上门,不太好吧?”
宁霜瞟了他一眼,轻笑道:“宇少,别太入戏了,咱们事先说好的,你只是挡箭牌。”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微笑道:“明白,不过,虽然是冒牌男友,也应该提前做好功课,免得被拆穿。”
宁霜斜倚在沙发上,摸起一本杂志,似笑非笑地道:“没关系,姐姐这关好过,下个月要去京城见爸爸,那时小心些就成了。”
王思宇有些无语,把玩着杯子,轻声道:“霜丫头,下个月中旬,要带队外出考察,三周后才能回来,你倒真会挑选时间。”
宁霜嫣然一笑,抿嘴道:“那就再推推,晚点见面也是一样的。”
正说话间,手机铃声响起,王思宇看了下号码,见是陈启明打来的,忙起身走到窗边,接通电话,轻声道:“喂,启明兄,有事?”
陈启明爽朗地笑了起来,打趣道:“听说你和小三儿闹了矛盾,我很关心,晚上一起坐坐吧,帮你们调解下。”
王思宇摆摆手,微笑道:“别信谣言,我们两人配合得很好,没有任何矛盾,就算有,也不用陈部长来调解。”
陈启明抬腕看了下表,就笑着道:“没有矛盾更好,晚上八点半,老地方见,给你介绍个名模认识。”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改天吧,今晚有重要活动。”
陈启明摆摆手,笑着道:“佑宇老弟,那可不成,提前和人打过招呼,要把你这位京城大少介绍给她,可不能失言。”
王思宇登时无语,苦笑着道:“启明兄,别开玩笑了,我是哪门子京城大少。”
陈启明笑了笑,仰坐在皮椅上,慢悠悠地道:“佑宇老弟,无论如何,晚上也要过来,有正经事情商议。”
王思宇转头看了一眼,微笑道:“要不,我带宁霜过去?”
“什么,霜丫头来了?”陈启明微微一愣,随即面带愠色,皱眉道:“好吧,那改天再聚,我是不愿见她的,免得扫兴。”
王思宇笑笑,摸着下颌道:“启明兄,别忘了咱们之间的赌约,我这进展可是出奇的顺利。”
陈启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佑宇老弟,既然不肯听劝,你可有得苦头吃了。”
顿了顿,他摸起桌上的台历,看了一眼,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最迟半个月,上面就要讨论了,我们这两边是支持庄省长的,你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出来。”
王思宇皱起眉头,淡淡地道:“启明兄,我和卫国市长提过了,不支持,也不反对,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你们两家的事情。”
陈启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似笑非笑地道:“佑宇老弟,既然是这个态度,为什么把少华案翻出来了?”
“巧合而已。”王思宇笑笑,没有做过多解释,因为,他也琢磨不透,陈启明的真实想法。
陈启明侧过身子,沉吟半晌,忽地一笑,轻声道:“好吧,姑且信你一次,记得和我那小姨子说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别人家的闲事少管。”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启明兄,这种闲事我可不管,你还是当面和她讲清楚比较好。”
陈启明哈哈一笑,挂了电话,目光变得复杂起来,翻开黑皮本子,抽出一管签字笔,伏案疾书。
王思宇转过身子,却没有看到宁霜,回到沙发边,喝着茶水,翻看着那本杂志,正百无聊赖间,抬头望去,只见宁霜换了身衣服,穿着粉色吊带裙走了下来。
望着那清秀淡雅的面容,滑腻如脂的香肩,白嫩的小腿,纤巧的玉足,王思宇眼睛一亮,顿生惊艳之感,竟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跷起二郎腿,低头喝了口茶水,嘿嘿地笑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次怕是捡到宝贝了。
第七十二章 宁家姐妹 下
“怎么,不好看吗?”宁霜走到沙发边坐下,迟疑着问道。
王思宇抬起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道:“好看,只是有些不习惯,每次见到你,都是穿着军装,没想到,换了裙子更加漂亮。”
宁霜展颜一笑,别过俏脸,望着咖啡色的镂空刺绣窗帘,淡淡地道:“我也有些不习惯,在部队的时间久了,经常会忘记性别。”
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着道:“霜丫头,你现在的样子,倒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女孩,而不是英姿飒爽的女军人。”
宁霜歪着脑袋,用修长的玉指,梳理着秀发,柔声道:“哪种比较讨人喜欢?”
王思宇心中一荡,轻声道:“都很好。”
宁霜叹了口气,双手捧腮,盯着一双雪白的小脚,喃喃地道:“可惜,他都不喜欢呢?”
王思宇讶然,沉吟半晌,才皱眉道:“他是谁?你师傅?”
宁霜点点头,蹙眉道:“他说过,配不上我,可我不信,在他结婚的时候,跑过去看了,那个女孩相貌很普通,各方面条件都一般,但是,我能看得出,师傅很爱她,只从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王思宇放下茶杯,侧过身子,轻声道:“那么你呢,为什么会喜欢他,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宁霜沉默下来,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寂寥,柔声道:“那天下午,外面下着暴雨,我从楼上望去,一个士兵正在雨中操练,他练了两个小时,我看了两个小时,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王思宇笑笑,有些同情地望着她,皱眉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
宁霜秀眉微蹙,站了起来,走到梳妆镜边坐下,拿起梳子,安静地梳理着秀发,良久,才苦涩地笑道:“原本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没想到,是错觉,当他拒绝我的那天下午,恰巧也是雨天,我站在雨水里,操练了六个小时,险些昏厥,后来,病了半个月。”
王思宇失神地望着茶几,轻笑道:“可惜了,你是个好女孩,他应该珍惜的,不过,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越不成功,越是如此。”
宁霜莞尔,转头望着他,柔声道:“你呢,也遭受过挫折吗?”
王思宇微微一笑,摇头道:“我比较幸运,没有类似的经历。”
宁霜放下梳子,在耳畔挽起漂亮的发髻,好奇地道:“宇少,你和小影姐姐是怎样认识的,她很少提起。”
王思宇摸着下颌,含笑道:“在华西时,我们两家是邻居,喜欢上之后,就拼命追求,她开始是不肯的,总是拒绝,时间久了,被追得晕头转向,无路可逃,就只好乖乖就范了。”
宁霜抬起雪白的小手,掩了樱唇,怯怯地笑了起来,柔声道:“若是小影姐姐能知道,现在会这样幸福,恐怕,当初就不会逃得那么辛苦了。”
“也许吧。”王思宇微微一笑,默然半晌,转移话题道:“霜丫头,在你们宁家三姐妹里,小雪好像一直都很低调,也很神秘,她也在部队吗?”
宁霜点点头,悄声道:“是的,不过,她在保密部门工作,平时很辛苦,这两年,我们也很少见面。”
王思宇笑笑,摸起杯子,轻声道:“她和卫国兄是如何相识的呢?”
宁霜低了头,神色黯然地道:“她也和大姐一样,很听话……不过,小雪还算幸运,卫国很疼她。”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摇头道:“政治联姻,是几千年前的产物,没想到,现在仍在延续,我们的政治文化,是建立在家族血缘关系上,还是建立在一个理性的社会基础上,这是个大问题。”
宁霜蹙起秀眉,有些不解地道:“宇少,有这样严重?”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确实很严重,如果只考虑直系亲属的福祉,对于其他人所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会演化成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社会关系,阻碍社会的进步。”
宁霜嫣然一笑,柔声道:“宇少,你的观点,倒和大姐有些类似,她现在对基督教很着迷,就是因为,基督教的教义,是建立在‘爱人如己’的基础上,我也到教会去过几次,很受感染。”
王思宇叹了口气,微笑道:“其实这种观念,和儒家所倡导的‘仁爱’,‘大爱无疆’是类似的,只可惜,我们传统的文化价值,已经被破坏殆尽,人们大多只追求物欲,却迷失了精神世界,内心的彷徨与迷惘,不知何去何从,才导致基督教在国内的再度兴起。”
宁霜转过头,望着壁画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沉思道:“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个十字架,要想实现救赎,只能让内心变得强大起来,而不是去信仰上帝。”
王思宇笑了,赞许地道:“没错,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真正的宗教,应该让人学会站起来,勇敢地面对一切,而不是匍匐在神邸脚下。”
宁霜咯咯地笑了起来,又小声道:“宇少,等会姐姐回来了,千万不要乱说,免得她不开心,姐姐现在可是虔诚的基督徒。”
王思宇点点头,想起和宁露在飞机上的偶遇,嘴角现出一丝笑意,走到窗前,点了一颗烟,望着外面平整的草坪,陷入沉思之中。
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滴滴’几声响,吴阿姨忙从楼上奔了出来,把大门打开,一辆小车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宁露出现在门口,她上身穿着白色针织衫,下身是黑色字裙,那双纤长的美腿上,裹着黑色长筒丝袜,虽然戴着墨镜,但依旧掩不住那明艳动人的容颜。
王思宇站了起来,笑吟吟地望着她,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自从在玉州机场分别之后,他就牵肠挂肚,难以释怀,盼着能和这位美艳少*妇见面,倒没想到,再次重逢,居然是在对方家里,并以这种身份出现。
宁露也愣住了,倚在门边,怔怔地看着王思宇,半晌,才摘下墨镜,狐疑地望向宁霜,轻声道:“霜儿,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宁霜伸了个懒腰,双臂撑着沙发,身子后仰,秀出完美的曲线,表情轻松地道:“姐,他是洛水市委副书记,王思宇,也是我的现任男友,你们不是总在催嘛,今儿就领回来了,要是不喜欢,下次换个更帅的。”
“不许胡说!”宁露白了她一眼,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递出柔夷,抿嘴道:“王先生,你好,我是霜儿的姐姐宁露,欢迎你到家里做客。”
王思宇微微一笑,握了那只雪白柔嫩的小手,心情极为舒畅,轻声道:“露露姐,叫我小宇好了,很高兴见到你。”
宁露嘴角含笑,轻轻眨了下眼睛,随即抽出手掌,柔声道:“快坐吧,这个霜儿,也不知提前打个招呼,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王思宇坐在沙发上,微笑道:“没关系,露露姐,我也是刚刚通过考验,才获准上门的。”
“考验,什么考验?”宁露把墨镜放在茶几上,坐在妹妹身边,挽了她的手臂,诧异地问道。
王思宇笑笑,侧过身子,打趣道:“下午被拉去打靶,如果打不出好成绩,就错失这个机会了。”
“真的吗?”宁露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妹妹。
宁霜点点头,得意地道:“没错,想做宁家的女婿,哪有那么容易?自然要精挑细选,百般考验才是。”
宁露会心地一笑,柔声道:“小宇,霜儿平时很任性,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王思宇端起茶杯,笑着道:“没有,她平时还是很温柔的,乖巧可人,只是偶尔会发些小脾气,已经习惯了。”
宁霜听后,觉得有趣,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娇嗔地道:“哪有,我几时发脾气了,不要乱说。”
宁露不禁莞尔,目光温柔地望着王思宇,轻声道:“霜儿心高气傲,寻常的男人,从不拿正眼去看,今儿能把你带回来,可见是合了心意,小宇,你们两人要珍惜这份缘分,好好相处。”
王思宇点点头,瞥了眼宁霜,微笑道:“露露姐,你放心,我会对霜儿好的,一辈子都宠着她。”
宁霜蹙起秀眉,瞟了王思宇一眼,淡淡地道:“姐,真是奇怪,他平时很是木讷,今儿倒转了性子,油嘴滑舌的,早知这样,就不该领他回来了。”
宁露横了妹妹一眼,笑盈盈地看着王思宇,好奇地道:“小宇,你们两人认识多久了?”
王思宇拿眼望了宁霜,含糊地道:“认识很久了,但一直都是普通朋友,最近才确立的关系。”
宁霜也笑笑,在旁边敷衍道:“姐,最初,我们两人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也很少在一起,就是用电话沟通,这几个月,他攻势很猛,拼命追求,我开始是不肯的,总是拒绝,时间久了,被追得晕头转向,无路可逃,就只好乖乖就范了。”
王思宇眯起眼睛,望着一脸自豪的宁霜,有些无语,只好点点头,微笑道:“的确很辛苦,刚开始,她拒绝我的时候,我承受不住,险些昏厥,后来,病了半个月。”
宁霜俏脸绯红,双手攀在姐姐的肩头,斜睨着王思宇,似笑非笑地道:“是啊,就是被你的诚意打动,一时糊涂,才决定相处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还是考验期,如果表现不好,随时都会结束。”
这番话警告的意味十足,王思宇哪里会听不出来,就望了宁露,含笑道:“露露姐,霜儿平时最听你的话了,还请多多美言。”
宁露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媚态横生,半晌,才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柔声道:“放心吧,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我有种直觉,你是极好的人,霜儿若是跟了你,那是她的福气,过些日子,回到沈阳,我去和爷爷讲,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宁霜不知两人曾经在飞机上邂逅,彼此都已经留下极好的印象,听姐姐这样说法,就觉得有些奇怪,抿嘴笑道:“姐,平时总说要好好把关,真领回来了,却胳膊肘向外拐了,好像生怕妹妹嫁不出去似的。”
宁露嫣然一笑,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轻声道:“小宇这样年轻,就成了洛水市的市委副书记,前途不可限量,你心气再高,也该满足了,还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宁霜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姐,他现在还是卫国的副手,别捧得太高了。”
宁露摆摆手,轻笑道:“卫国起步早些,他和我同岁,应该大小宇三四岁呢,怎么好比,说不定,再过几年,连启明都要落在后面了。”
宁霜淡淡一笑,拿眼瞄着王思宇,轻声道:“小宇,我姐回来的事情,不要和陈启明讲,知道吗?”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放心好了,我会保密。”
宁露却有些不自在,红着脸,起身道:“小宇,你们先坐,我去找吴阿姨,商量些事情。”
王思宇点点头,目送她袅娜地上了楼,转过身子,望着宁霜,微笑道:“怎么样?霜丫头,我这个冒牌男友,表现还不错吧?”
宁霜拿手支了下颌,似笑非笑地道:“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只是千万记住,不要太入戏了,否则,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没问题。”王思宇微微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弹了出去,盯着在茶几上高速旋转的硬币,他也不禁有些失神。
该如何与宁家姐妹相处,这确实是个很令人头疼的问题,如果让宁霜知道,自己此刻的真实想法,不知她会不会马上掏出枪来,把自己打成筛子?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第七十三章 我是被动的
宁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清蒸丁桂鱼、干烧水晶海参、香芹炒猪腰、姜葱炒肉蟹、蒜茸炒白菜、香芹炒猪腰、扒牛柳、全鸭汤、此外,还特意摆上了一瓶五粮液,她和妹妹宁霜也陪着喝了点红酒,脸上红艳艳的,显得格外娇媚动人。
与精美的菜肴相比,桌边的这对千娇百媚的姐妹花,更让人食指大动,无论是珠圆玉润的姐姐,还是娇憨可人的妹妹,都让王思宇倾慕不已,只可惜,两人身份特殊,王思宇即便是有些想法,也只能深埋在心里,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轻佻。
晚餐后,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王思宇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别墅,打车回到家中,第二天上午,接到市委书记尹兆奇打来的电话,两人一起去了郊区,打了场高尔夫球,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对于一些共同关心的问题,坦率地交换了意见。
在言谈中,尹兆奇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他到渭北,只是过渡性质,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就要离开,而尹兆奇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是在换届中,于系所持有的立场,他详细阐述了五号首长的一些执政思路,希望能够得到于系的大力支持,从而在换届中压倒政敌,占据上风。
其实,王思宇对于林书记是有所耳闻的,他本身是何系的重要骨干,但在进入最高层后,与何系大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紧张,尤其在最近两年间,他推行的一些政策,隐隐伤害到了何系的政治利益,引起了何系内部一些干部的强烈反弹,因此,此次换届,他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只是,于系与何系之间的关系,在几大派系之中,还是比较稳定的,互动也相对频繁,虽然没有结成盟友,但在彼此有需要的时候,还是能够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如果在这个时候,贸然选择支持林书记,对于系而言,是要冒着一定政治风险的。
当然,风险越大,回报越是丰厚,在换届前后,各派系都会加紧运作,争取在新一轮的人事布局当中,占据主动,于系的根基是在京城,自从渭北丢了之后,元气大伤,影响力也削弱许多,在这种情况下,林书记递过的橄榄枝,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高层政治,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错综复杂,极为敏感,对此,王思宇不愿发表过多的意见,只是,作为回应,他当即给财叔打了电话,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而财叔在请示了于春雷之后,给王思宇回了电话,表示可以试着接触。
当天下午,两人一起回到京城,去了于家大院,于春雷非常谨慎,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借故外出,由财叔与尹兆奇进行了沟通,两人在书房里,密谈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傍晚时分,于春雷才从外面返回,热情地招待了尹兆奇,饭桌上,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政治。
晚上七点半,王思宇陪着于春雷,把尹兆奇送到门外,握手作别,目送着奔驰车驶远,于春雷嘴角含笑,侧过身子,望着财叔,轻声道:“怎么样?”
财叔轻轻摇头,微笑道:“交换条件虽然很诱人,却有‘假道伐虢’之忧,林书记的诚意值得推敲,不过,如果加以利用,向何家施加压力,争取他们配合,还是可以做些文章的,短期内,应该保持接触。”
于春雷皱起眉头,淡淡地道:“林要是这个态度,连任很成问题。”
王思宇背过手,笑着提醒道:“可能,和另外两家已经接触过了,这次过来,不过是货比三家罢了。”
于春雷轻轻点头,做了个手势,三人就回到书房。
王思宇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听着两人交流,也对最近的高层政治,有些许的了解,这次换届前,表现出最大的特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地方派系的异军突起,对几大派系形成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
另一方面,是‘条条’风光无限,有压倒‘块块’的趋势,多位大型国企的掌门人,都已在中组部的考察之列,将被派到地方,委以重任。
半个小时后,财叔起身离开,于春雷摘下老花镜,含笑望着王思宇,轻声道:“怎么样,最近在洛水,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吧?”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还好,目前矛盾的焦点,主要集中在省里,洛水相对平静些。”
于春雷端起杯子,吹了口气,淡淡地道:“渭北那边,梁鸿达退下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在新任省委书记的人选上,上面争议比较大,短期内很难达成共识。”
王思宇沉吟半晌,皱眉道:“最大的变数,就在于庒孝儒,如果拦不住他,渭北的棋局就会走死。”
于春雷笑笑,轻声道:“是有这种可能性,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上面争议越大,对于庒孝儒,就会越有利。”
王思宇叹了口气,微笑道:“如果他上来,我和陈启明就有出局的危险。”
于春雷放下杯子,含笑望着他,轻声道:“未必,上周三,他到京城开会,特意到家里坐了坐,庄省长对你的印象很好,评价也很高,抽时间,要过去拜访一下,你是晚辈,姿态太高不好。”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点点头,苦笑着道:“春雷书记,现在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于春雷摆摆手,一脸慈祥地望着他,沉声道:“刚开始,都是这个样子,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不要急躁,也别有负担,让你去渭北,主要还是为了锻炼,就算是受点挫折,也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把身子向后一仰,摸着皮椅,语气温和地道:“你还年轻,要多看些书,充充电,最近有什么书?”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经济方面的书籍比较多,偶尔,也看些杂书。”
于春雷点点头,笑着道:“要懂经济,但也不要局限在这个领域,经济学家的视野比较窄,只重分析,没有大局观,很少从战略高度来研究问题,容易陷入反复解释的境地。”
王思宇皱起眉头,迟疑着道:“在这方面,我涉及的比较浅,但通过调研和观察,总觉得目前宏观经济的运行情况,不太乐观,存在严重的产能过剩,以及滞涨的双重风险,如果不能及时做出调整,会使泡沫在高位破裂,这样的危害会很大。”
于春雷面色如常,淡淡地道:“你说的问题,中央早已注意到了,也做了相关的部署,在月初的政治局会议上,就已经定下调子,要着重调整产业结构,拉动内需,促进消费,把外贸驱动型的经济模式,转化为消费驱动,还可以通过鼓励民间投资,来解决这些问题。”
王思宇摸出烟盒,熟练地弹出一颗烟来,点上后,皱眉吸了一口,沉吟道:“过去盲目重视的数量,不注重质量,留下了很多隐患,就以现在的洛水为例,还在用钢筋水泥来拉动内需,到处都在搞大拆大建,房产价格还在持续上涨,形势不容乐观,要想调整结构,就必须先从房地产下手,拽不住这头疯牛,一切政策都会失效。”
于春雷摆摆手,微笑道:“房地产的比重这样大,不是短期内就能调整好的,而且,宏观经济遇到的困难,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这里涉及到大国间的博弈,我们也准备好了最坏的结果,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带着东亚地区国家的经济,一起实现硬着陆,届时,全球经济都会受到重创,西方国家的日子,也不会比我们好过。”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掸了掸烟灰,诧异地道:“有那么严重?”
于春雷点点头,表情凝重地道:“中美欧俄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在近几年间,有矛盾激化的可能,无论在经济层面上,还是在军事层面上,都要做好准备。”
王思宇皱起眉头,默默地吸着烟,这番话给他带来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也远超他的认知,本来,还想针对一些经济问题,进行讨教,这时倒没了心思。
于春雷笑笑,和蔼地望着他,轻声道:“很多东西,都是你目前没有接触到的,比如制造业面临的困难,不是靠政策就能改变的,有很多人都把罪责归咎到房地产上,这是片面的,因为,他们没有考虑到国际分工,现行的国际秩序,是由西方来主导的,这个秩序不打破,我们在很多问题上,就没有发言权,不公平的待遇也很难得到改善,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来制造麻烦,限制我们的发展……”
王思宇很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目光落在于春雷斑白的双鬓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几分钟后,于春雷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话锋一转,笑着问道:“小宇,昨天下午,宁凯之打来电话,搞得我非常意外,你和宁霜之间,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王思宇笑了,这件事情,倒不方便解释,只能含糊地道:“春雷书记,宁霜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也很难猜测,不过,现在还好。”
于春雷端起茶杯,皱眉看着他,缓缓道:“小宇,本来,在私生活方面,是不想干涉你的,但是要适度,别招惹太多女人,那样很不好。”
王思宇有些无语,尴尬地道:“春雷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我是被动的。”
于春雷不禁莞尔,双手抱肩,淡淡地道:“宁总长正处于上升期,这次换届之后,必定会成为军委副主席,你和宁霜之间的事情,作为家长,我们是不会干涉的,不过,既然决定相处,就要好好对待人家,不能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王思宇笑笑,起身道:“春雷书记,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感情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请不要担心。”
于春雷点点头,注视着他离开屋子,轻轻摇头,冷哼道:“臭小子,沾花惹草,四处留情,真是不像话!”
第七十四章 既定方针
离开于春雷的房间,心情总算放松了许多,想着和宁霜之间的事情,也觉得有趣,走到车边,他摸出手机,给宁霜拨了过去,微笑道:“霜丫头,在干嘛?”
“陪姐姐聊天,你呢?”宁霜躺在姐姐的腿上,嘴里含了一块糖果,淡淡地道。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刚刚从春雷书记的房间里出来,他问起这件事情了。”
“哪件事情?”宁霜听得有些糊涂,好奇地问道。
王思宇笑了笑,摸着鼻子,一脸暧昧地道:“还用问吗?自然是咱俩的事儿。”
宁霜微微一怔,坐了起来,讶然道:“奇怪,于伯伯怎么会知道?小影姐姐传出去的吗?”
王思宇轻轻摇头,微笑道:“不是,昨天下午,宁总长打过电话。”
宁霜拿手掩了嘴,瞟了姐姐一眼,悄声道:“于伯伯怎么说?”
王思宇笑笑,有些无奈地道:“他的意思,是要我好好对你,别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我现在的形象,可全毁在你手里了。”
宁霜嫣然一笑,侧过身子,淡淡地道:“小宇,我这边压力也很大,姐姐一直在催促,不要再拖下去了,早点把婚事办了。”
王思宇耸耸肩,点头道:“霜丫头,看起来,情况不妙,似乎不太好收场。”
宁霜抿了樱唇,怯怯地笑了起来,见姐姐把头凑过来,赶忙敷衍道:“小宇,你别急,咱们还都年轻,结婚太早不好……就这样,别再催了,人家心里好乱呢!”
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王思宇登时无语,把手机放好,拉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迈了进去,却听远处有人轻声唤道:“老四,老四,先别走!”
他微微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厢房的回廊下,于佑江穿着一身银灰色缎面衣服,手里拿着柄折扇,倚在立柱前,正笑着向他招手。
王思宇挥挥手,把车门随手关上,健步走了过去,笑着道:“佑江兄,有事?”
“没事,很久没见了,就是想和你聊聊,联络下感情!”于佑江口中虽是这样说,却露出一脸奸商相,探出脖子,有些心虚地朝书房方向瞄了一眼,拍了拍王思宇的后背,热络地道:“走,老四,里面坐。”
二人进了屋子,于佑江拎起紫茶壶,斟上茶水,把茶杯递给王思宇,似笑非笑地道:“老四,真是佩服,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捡了个宝贝。”
王思宇皱起眉头,狐疑地望着他,轻声道:“佑江兄,什么意思?”
于佑江哈哈一笑,‘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嘿嘿地笑道:“老四,别保密了,全家人都知道了,没想到,绕来绕去,她宁霜还是要做咱们老于家的儿媳妇!”
王思宇笑笑,摆手道:“佑江兄,八字还没一撇呢,别乱说。”
于佑江坐回摇椅上,笑眯眯地望着他,摇头道:“老四啊,老四,我是真服气了,你这下手可够快的,宁霜的相貌人品家事,都是一流,你们两人倒真是般配。”
王思宇也懒得解释,端着杯子,喝了口茶水,轻声道:“佑江兄,说正事!”
于佑江收起折扇,放在桌上,正色道:“是这么回事,咱们电影公司最近在拍的片子,想找位女明星录制主题歌曲,我琢磨着吧,胡可儿挺适合的。”
王思宇微微一怔,皱眉道:“那你就去问问吧。”
于佑江摆摆手,一脸无奈地道:“别提了,打过电话,碰了一鼻子灰,被人家不冷不热地回绝了。”
王思宇笑笑,把玩着杯子,轻声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和她也不熟,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说不上话。”
于佑江把手一摆,笑着道:“老四,你不熟没关系,小影和她关系好啊,人家两人,现在处得和姐妹似的,都搬到一起,做了邻居,只要小影肯说话,这事准成!”
王思宇点点头,起身道:“那成,这事好办,回头我和小影提一嘴。”
“别急,事儿还没说完呢!”于佑江赶忙做了手势,又为他续了茶水,讪讪地道:“老四,其实呢,我真正的意图,是想和她进一步合作,或者成立个娱乐公司,把原创音乐这块拿下来,或者把她签下来,搞影视创作,胡可儿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明星,号召力极大,还有潜力可挖,这么年轻就淡出娱乐圈,实在是太可惜了。”
王思宇笑笑,坐回椅子上,摆手道:“佑江兄,这事儿不好办,以前听小影说起过,胡可儿是不太想复出的。”
“所以说,要多做工作嘛!”于佑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吟吟地望着王思宇,轻声道:“老四,咱们是亲兄弟,明算账,她如果肯加盟,新公司的股份,算你一份,咱们哥俩五五投入,六肆分账,这样总成了吧?”
王思宇轻轻摇头,笑着回绝道:“佑江兄,我对开公司不感兴趣。”
于佑江叹了口气,放下杯子,双手抱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老四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咱爸还管得严,不许我弯腰捡金砖,只能靠着真本事,赚些小钱,咱们两人可是兄弟,这个忙,你不帮,谁来帮?”
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可以让小影提一下,不过,希望不大,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于佑江笑了起来,拍了拍椅子,笑着道:“老四,只要小影肯帮忙,这事儿准成,咱们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怕她改了主意后,被别的公司捷足先登,那就太可惜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淡淡地道:“试试吧,不过,事情要能谈妥,记得对人家好点,毕竟是佑民的遗孀,多少要照顾些。”
于佑江摸着下颌,有些尴尬地道:“那是自然,就算不是一家人,她的身价也在那摆着呢,谁都不敢亏待!”
王思宇笑笑,寒暄了几句,就离开房间,回到车上,驾车驶出于家大院,径直去了城堡花园,把车子停好后,他上了楼,叩响房门。
半晌,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陌生的女孩探出头来,轻声道:“先生,你找谁?”
王思宇倒愣住了,房子装修好后,他还是第一次过来,就有些吃不准,抬头去看门牌号,这时,房间里传出张倩影的娇笑声,王思宇心中笃定,微笑道:“小姐,如果没记错,我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
女孩赶忙侧过身子,回头喊道:“张总,您先生回来了。”
话音刚落,张倩影喜滋滋地走了过来,拉了王思宇的手臂,轻声道:“讨厌,回来前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家里正聚会呢,这位是我的助理小花!”
王思宇微愕,见她脸上红艳艳的,像是喝了酒,娇憨妩媚,就笑了笑,换了拖鞋,走进屋子,却见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了四个女人,也都醉醺醺的。
其中两人,倒是格外熟悉,一位正是小美女李青璇,她倚在沙发边,手里端着一盏茶水,正和对面的两个女人轻声交谈。
李青璇的身旁,却是胡可儿,她头上挽着漂亮的发髻,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亮晶晶的项链,身穿银白色绣花旗袍,裹得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或许是醉得格外厉害,胡可儿仿佛已经睡着了,身子歪在沙发上,两条白嫩纤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显得格外性感诱人。
来到沙发边,张倩影侧过身子,含笑介绍道:“张女士,李小姐,这是我老公,他在外地工作,平时极少回来。”
沙发上的两位少*妇忙站了起来,笑着打了招呼,客套了几句,两人就起身告辞,小花拿了车钥匙,跟着两人下了楼。
回到客厅,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想起搞聚会。”
张倩影莞尔一笑,袅娜地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坐在沙发上,柔声道:“老公,我们正在筹备,开办一家娱乐公司,刚才这两位,是京城顶尖的音乐制作人,有她们加盟,公司的实力会大增。”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笑着道:“这可真是巧了,刚才于佑江还在找我,请你出面,和可儿商量,加盟他们公司,没想到,却被你捷足先登了。”
张倩影哼了一声,蹙眉道:“佑江那人,别的还好说,就是太市侩了些,跟着他做,哪有可儿的好处,现在这家公司,是我们三人合股的,可儿也是股东之一,倒不必为别人打工。”
王思宇笑笑,把头转向李青璇,轻声道:“青璇,你也有份?”
李青璇点点头,娇笑道:“老公,房子先不买了,投到公司里,我们商量好了,一定要把这家公司做大。”
王思宇有些无语,又看着张倩影,苦笑着道:“小影,这么多生意,你能忙得过来?”
张倩影横了他一眼,抿嘴道:“只要是有利润,忙点又有什么。”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望着深醉不醒的胡可儿,不解地道:“可儿不是已经淡出娱乐圈了么,怎么忽然又想起复出了?”
张倩影削了个苹果,递给王思宇,轻笑道:“小宇,可儿在家里呆得久了,也有些气闷,外面的歌迷也用各种方式,鼓励她复出,我见她动了心思,也就劝了几句。”
王思宇笑笑,小影心思细密,极有眼光,与胡可儿相处得这样融洽,未必不是在搞感情投资,不过,他没有点破,吃了苹果,就起身去了浴室。
张倩影拿手支了下颌,一脸娇羞地望着李青璇,悄声道:“怎么办?”
李青璇咯咯地笑了起来,咬着粉唇,把俏脸别到旁边,轻笑道:“按既定方针办。”
张倩影叹了口气,取了一粒骰子,用杯子罩住,摇了半晌,打开后,见上面是两个点,就笑了起来,柔声道:“好了,青璇妹妹,辛苦你了。”
说完后,她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走到对面,扶起睡梦中的胡可儿,摇摇摆摆地上了楼。
李青璇摸起骰子,丢了三次,无奈地笑笑,弯下腰,剥去丝袜,露出一双晶莹的美腿,红着脸走到楼上,站在浴室门口,东张西望,徘徊半晌,才鼓足勇气,推开浴室的房门,悄悄溜了进去。
第七十五章 故人
把胡可儿扶到床上,帮她解开纽扣,将旗袍轻轻拉下来,露出晶莹雪白的肌肤,望着那娇媚动人的醉态,高耸的酥胸,曲美的腰身,纤长的**,张倩影也不禁暗自赞叹,可儿果然是祸国殃民的尤物,难怪小宇每次见了,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这样颠倒众生的妙人,她见犹怜,天下间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
放下枕头,将胡可儿的身体扶正,手抵下颌,静静地欣赏了几分钟,张倩影也有些痴了,伸出右手,隔着黑色的绣花抹胸,在胡可儿胸前摸了一把,促狭地笑了起来,便叹了口气,拉起被子,起身离开,刚刚走了几步,却听背后传来呓语般的声音:“小影姐姐,别走,我现在好难过,渴,好渴呢……”
张倩影倒吓了一跳,转过身子,蹙眉望着她,莞尔一笑,推门出去,到外面沏了茶水,端回来,扶着她喝下,又坐了一会儿,见胡可儿安静下来,这才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拿起那件银白色的旗袍,悄悄地走了出去,洗了衣服后,又梳洗一番,便回了卧室,打开台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份档案袋,躺在床上,脸上露出几分伤感的表情。
半晌,她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简历,认真地看了起来,最后,目光落在照片上,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失神地看了半晌,才把简历放了回去,将档案袋塞进抽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淡紫色的窗帘,打开窗户,让清凉的夜风吹进卧室,心里却异常的烦闷。
筹备娱乐公司,是早就策划好的事情,她非常清楚胡可儿的号召力,以及在圈中的影响力,这些都是无形资产,只要经过巧妙运作,就可以化为真金白银,对于公司的运作,张倩影信心十足,只是,为了说服胡可儿,倒也费了一番苦心。
在征得她的同意后,张倩影又找到了李青璇,商议了几次,三人合股开公司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而在公司筹备的过程中,自然要招兵买马,而当招聘信息登出去后,意外地收到了一份简历。
而简历上的照片,居然是赵帆,尽管,他已经换了名字和身份证件,化名为周晓凡,但通过照片和简历上的字迹,张倩影还是能够确认,此人就是赵帆。
这些年间,一直没有对方的消息,张倩影不清楚,赵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事情,否则,赵帆绝不会改名换姓,而赵帆生性懦弱,平时极为胆小怕事,从不敢与人结怨,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从简历上看,他当过星探,做过三流歌星的经济人,在几个城市间漂泊,生活似乎极不稳定,照片上的样子,更像是历尽沧桑,让人看了,隐隐有些心酸,虽然,对于那份感情,早已经淡漠了,但张倩影还是希望,对方能够生活得好些。
只是,处理这件事情,务必要谨慎,否则,容易引起小宇的误解,即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她也觉得尴尬,因此,张倩影并不打算把他安排到公司里,只是想着,如何去帮助对方,又不惹来其他麻烦。
思虑良久,一阵夜风袭来,吹得窗帘飘飘荡荡,忽然感到身上发冷,打了个寒战,张倩影忙关了窗子,把窗帘拉上,抱起双肩,回到床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她侧过身子,柔声道:“雅莉,休息了吗?”
黄雅莉笑笑,轻声道:“还没,小影,在和营销中心的人开会,快结束了,你再等等,十分钟后,我打过去。”
张倩影‘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蹙起眉头,怔怔地发呆,或许,应该给赵帆一笔钱,让他远离这个城市,到外地去发展,不过,他若是真惹了大麻烦,不见得能用钱来解决,恐怕,只有小宇,或者于家人出面,才能够顺利摆平。
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这些年间,赵帆为何没有想过,和自己,或是小宇联系,现在的互联网极为发达,只要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小宇的名字,自然会出现成千上万条新闻。
依照过去的习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会在第一时间联系小宇的,而按照小宇的性情,肯定会出手相帮,绝不会坐视不理。
正蹙眉沉思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通后,耳边响起黄雅莉的娇笑声:“小影,好了,总算结束了,从早忙到晚,头昏眼花的,都忘记吃饭了。”
张倩影莞尔一笑,柔声道:“雅莉,要注意身体,女人的精力有限,太拼命,很容易变老的。”
黄雅莉叹了口气,把手机夹在脖颈上,歪着脑袋,收拾了桌上的材料,苦笑着道:“小影,这话你和书明去讲,你那个哥哥,现在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家,要榨干每个员工的血汗才肯罢休,哼!”
张倩影轻轻摇头,微笑道:“黄副总裁,别说得那么可怜,你在公司的股份,可也增加了不少,上次哥哥还打电话来念叨,说你现在越来越贪心了。”
黄雅莉嘻嘻一笑,坐在皮椅上,摇着身子,漫不经心地道:“小影,我和你们比不了,一个是亿万富翁;一个是高官太太,都有享不尽的清福,只能靠出卖苦力,赚些养老钱罢了。”
张倩影哼了一声,蹙眉道:“讨厌,好像我们亏待了你似的,雅丽,再这样说话,我可不高兴了。”
黄雅莉抿嘴笑了起来,喝了口茶水,娇笑道:“小影,下个月到京城开会,你喜欢什么礼物,我带过去。”
张倩影轻轻摇头,微笑道:“礼物倒是不用,只是比较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怎么,这段时间,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吗?”
黄雅莉沉默下来,半晌,才摇头道:“小影,不要谈这个话题,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充实,倒是你,该早点要个宝宝了。”
张倩影笑笑,柔声道:“我和小宇商量过了,现在要孩子,太牵扯精力,也容易变老,晚几年再说吧。”
黄雅莉撇撇嘴,压低声音道:“小影,你可别糊涂,小宇现在官运亨通,跟坐火箭似的往上蹿,越做越大,说不定再过个十几年,往中央一调,就成首长了,你现在不早点准备,以后会变得非常被动。”
张倩影讶然,抿嘴笑道:“雅莉,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被动法?”
黄雅莉叹了口气,悄声道:“咱们女人,最是可怜不过了,青春就那么十几年,任你风华绝代,人老珠黄之后,一样没有男人理睬,他现在位高权重,外面肯定有很多诱惑,只有用孩子来拴住他的心,才是最好的办法。”
张倩影不禁莞尔,笑吟吟地道:“放心吧,雅莉,小宇不是那种人。”
黄雅莉把身子向后一仰,把玩着杯子,漫不经心地道:“小影,你就是太过相信男人了,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诺言了,小宇虽然还好些,可环境变了,时间久了,也容易变心的。”
张倩影妩媚地一笑,摸着娇嫩的脸颊,柔声道:“雅莉,不用担心,再怎么变,他也会对我好的,刚见到他那会儿,还是高三的学生呢,这些年来,几乎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他的心思,我哪里会不清楚。”
黄雅莉点点头,趴在办公桌上,发了会呆,勉强笑道:“也许吧,小影,你人好,命也好,虽然受过一次伤,不过,倒是因祸得福,跟了好男人,不像我,这些年,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张倩影叹了口气,悄声道:“雅莉,还在想着赵帆吗?”
黄雅莉苦涩地一笑,摇头道:“忘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甚至都想不起,他长得什么样子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太傻了。”
张倩影摸着手机,沉吟半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雅莉,如果,我是说,如果得到了他的消息,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你还会去找他吗?”
黄雅莉心头一颤,倏地站起,急切地道:“小影,你说什么?赵帆有消息了吗?”
张倩影犹豫了下,就点点头,轻声道:“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想帮忙,但不知该从何帮起。”
“你们见面了?”黄雅莉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眼圈一红,大颗的泪滴垂落下来。
张倩影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道:“没有,雅莉,我现在很矛盾,这时候见他,似乎不太方便。”
黄雅莉连连点头,情绪激动地道:“小影,我知道,这种事情,你出面不太好,还是我来吧,那个混蛋,恨得我牙根直咬,可每次想起他,我都会伤心地哭一场,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负心汉。”
张倩影也落泪了,悄声道:“雅莉,你真傻。”
“你也一样。”黄雅莉抹了眼角,摸起笔纸,轻声道:“小影,快把他的联系方式说出来,我今晚就出发。”
张倩影点点头,把手机号码念了出来,又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悄声道:“雅莉,你先了解一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是用钱能解决,需要多少,只管提,我们夫妇会鼎力相助。”
黄雅莉轻轻摇头,垂泪道:“小影,不必了,这几年,也攒了几百万,应该够了,赵帆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他一起面对,这个傻瓜,为什么到了这般田地,还不肯和咱们联系呢!”
张倩影默然半晌,才挂断电话,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若论社会经验,心计手段,黄雅莉远在自己之上,有她出面解决,多半能把事情办妥,而不必惊动小宇,毕竟,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她不想因为赵帆的出现,受到太大的影响。
回到床上,拉了被子躺下,把台灯熄灭,黑暗之中,外面传来一声声令人心颤的声音,她不禁一阵眼热心跳,暗自啐了一口,就蒙了被子,双手掩住耳朵,怯怯地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勾魂的叫声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张倩影掀开被子,霍地坐起,轻抚额头,恨恨地道:“这小蹄子,居然浪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被可儿听到,真没羞!”
第七十六章 染指
浴室的梳妆台前,李青璇**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辉,曼妙的娇.躯,构成一个诱人的S形曲线,她左手扶着大理石台面,右臂向身后探去,似乎是想抓到些什么。
在一阵阵猛烈的撞击下,全身都变得酥软无力,那只玉臂,也在身侧摇曳着,试了几次后,终于捉住王思宇的胳膊,她心里踏实了许多,便扬起纤白的脖颈,盯着面前的镜子,媚媚地叫了起来。
镜中的美人,双颊潮.红,醉眼迷.离,而那对雪白丰盈的乳.房,也极有节奏地晃动着,望着两人比翼齐飞的形象,李青璇也觉得大为刺激,抖动着樱唇,叫声愈加高亢嘹亮。
或许是喝了些红酒,又或者是**充分,总之,今晚的李青璇,似乎格外亢奋,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丢了三次,而伴着身后强有力的冲刺,她摇动着乌黑的秀发,再次攀上顶峰。
“不行了,老公,快出来,好了啦!”在一阵眩晕中,李青璇软绵绵地趴在台面上,娇.喘连连,双腿也在突突地颤动着,似乎身上每一处肌肤,都和下身一样,在不受控制地紧缩着,若不是腰间被一双大手扶住,她此时定然会瘫坐在地上。
王思宇微微一笑,拉过她的身子,盯着那双玫瑰花瓣般精致的樱唇,又俯下头,吻了下去,含住那条柔软滑腻的香.舌,恣意地缠绕着,良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含笑道:“青璇,表现不错,起码,知道主动了,这就是进步。”
“讨厌,就知道欺负人,你还在笑?不准笑!”李青璇俏脸晕红,挥着粉拳,在他胸口敲了几记,又伸出雪白的小手,捂了他的嘴巴,用纤细的手指,把他的嘴唇捏在一起,喘息道:“老公,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丑!”
王思宇笑笑,捏着她尖尖的下颌,温柔地注视着她,柔声道:“青璇,你现在的样子,更加漂亮了。”
李青璇眸光一荡,双手揽着他的腰,把酥软的身子贴了过去,耳朵贴在王思宇的胸口,听了半晌,才抿嘴笑道:“是真心话!”
王思宇讶然,微笑道:“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李青璇莞尔一笑,轻轻推开他,便优雅地转过身子,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到热水器边,扭开旋钮,冲洗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麻.酥.酥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十几分钟后,她关了旋钮,摸起毛巾,擦干身子,换了件白色的V领睡袍,一脸娇羞地望着王思宇,伸开双臂,瘪嘴撒娇道:“老公,人家走不动路了,该怎么办呀?”
王思宇哈哈一笑,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背起她,回头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老公背回去了!”
李青璇伸出玉臂,勾了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双腿缠向他的腰间,柔声道:“老公,你真好!”
王思宇哑然失笑,在她香.臀上捏了一把,含笑道:“傻丫头,那还用说!”
李青璇歪着脑袋,用手抚摸着他厚实的肩膀,闭了眼睛,喃喃地道:“一个女人,总要有这样的肩膀依靠,才会感到幸福。”
王思宇微微一笑,背着她走到门口,又伸手拾起旁边散落的衣服,在李青璇的指引下,回到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揉着胳膊,夸张地道:“老婆大人,最近好像又重了许多,都快背不动了!”
“讨厌,不许胡说!”李青璇抬起双腿,在他背上蹬了几下,吃吃地笑了起来,半晌,才摸着纤腰翘.臀,撅起小嘴,不满地嘟囔道:“老公啊,瞧你,说什么呢,人家明天不吃东西了,要减肥!”
王思宇不禁莞尔,伏了过去,捏着她嫩白的脸蛋,悄声道:“傻丫头,别减了,背着轻飘飘的,再减下去,一阵风就能吹跑了!”
李青璇张开殷红的嘴唇,含了他的手指,笑靥如花地望着他,良久,才别过俏脸,望着棚顶的吊灯,悄声道:“老公,知道吗?我想要孩子了!”
王思宇喜出望外,忙凑了过去,眉花眼笑地盯着她,轻声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青璇抿嘴一笑,脸上露出无比幸福的感觉,伸出双手,捧了王思宇的面颊,脉脉地凝视着他,悄声道:“老公,我知道,你想要孩子的。”
王思宇笑了,连连点头,轻声道:“当然想要了,做梦都想要!”
李青璇拂了下秀发,妩媚地一笑,眨动着弯弯的睫毛,颤声道:“那就生呗,老公,只要你喜欢,无论要多少个,我都会生的。”
王思宇喜得心花怒放,低下头,轻吻着她白皙娇嫩的脖颈,柔声道:“青璇,怎么忽然想通了?”
李青璇闭了眼睛,扬起下颌,一脸陶醉地道:“老公,我现在发现,越来越恋着你了,白天想,晚上也想,好像真的没办法离开了,就守着你这花心大萝卜,过一辈子吧。”
王思宇笑笑,心里有些内疚,沉吟半晌,才叹了口气,轻声道:“璇,要不,来洛水吧,咱们不分开了。”
李青璇抿嘴一笑,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做官的,几年就会换一个地方,我可不想到处跑,就守在京城的家里,等你回来。”
王思宇笑了笑,把手探进她的睡袍里,把玩着滑腻而充满弹性的酥胸,轻声道:“青璇,要了孩子,可能就去不了央视了,那可是你最大的梦想,舍得吗?”
李青璇点点头,一脸娇羞地道:“舍得,不过,老公,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一年之内,不许喝酒,更不许吸烟,要多运动,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我想要个健康活泼的小宝宝。”
王思宇皱起眉头,苦着脸道:“老婆,你应该知道的,我身体一直都很棒!”
李青璇嘟起小嘴,娇嗔地道:“那也不行,一定要戒烟戒酒,生儿育女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王思宇无奈地点点头,微笑道:“那试试吧,老人家一代伟人,都没有戒了烟,我是没有信心的。”
李青璇咯咯地笑了起来,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道:“好老公,为了咱们将来的宝宝,你一定能做到的。”
王思宇侧过身子,嘿嘿地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就依爱妃所言,明日起,烟酒不沾。”
李青璇莞尔一笑,凑了过去,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轻笑道:“这才对嘛,我们上期做过的节目,专家就讲过吸烟的害处,听起来怪吓人的。”
王思宇点点头,拉了被子,愁眉苦脸地道:“还要等一年,真是煎熬。”
李青璇拿手掩了唇,妩媚地笑了起来,眸中闪过狡黠的目光,半晌,才叹了口气,向外努努嘴,推了推王思宇,悄声道:“老公,快过去吧,多陪陪小影姐姐,吃饭的时候,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总是走神,问了好久,也不肯说实话。”
王思宇愣住了,皱眉道:“青璇,不会是你太敏感了吧?”
李青璇轻轻摇头,一脸真诚地道:“老公,还是过去看看吧,不要厚此薄彼,小影姐姐是好人,和她相处,很愉快的。”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她抱在怀里,轻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道:“宝贝,早点睡吧,明早再说。”
李青璇红着脸,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呢喃道:“睡了以后,你就过去吧,乖些,老公,青璇已经很满足了呢?”
王思宇笑笑,抚摸着她的秀发,陷入沉思当中,不知过了多久,肩头的一双小手悄然滑落,李青璇唇边带着笑意,已经进入梦乡。
等她睡熟之后,王思宇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角,下了床,离开卧室,推开隔壁的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望着被中娇俏的身姿,轻声唤道:“小影,老公来了!”
似乎是睡得太死,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王思宇拉开被角,顺着那条光滑纤细的美腿,向上摸去,只觉得着手处,格外的娇嫩滑腻,不禁砰然心动,一时童心大起,就一脸坏笑地钻了进去,摸到大腿.根处,隔着那薄如蝉翼的蕾丝内裤,轻轻地搔弄起来。
即便在睡梦之中,女人也是格外敏感,没过多久,那里就变得异常湿润了,指尖上沾了许多爱.液,而那双纤长的美腿,也下意识地绞紧,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王思宇不禁哑然失笑,悄声道:“还在装睡,小影,再不起来,老公可不客气了。”
说着,他把那条内裤,轻轻剥落到腿弯处,用手指摸着那敏感地带,直到泛滥成灾,便伸出一根食指,轻柔地探了进去,滑溜溜地顶.到最深处,用力挖了几下。
“呀……呀……别乱动,天啊,你是谁?”被中人终于惊醒,倏地坐起,抱起被子,颤声问道。
这声音娇媚动听,宛如黄莺出谷,却恰似一颗惊雷,在王思宇的耳畔炸响,他登时呆若木鸡,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茫然地抽出湿.漉漉的手指。
“是胡可儿,她怎么在房间里?”王思宇懵了,脑门上打满了问号,片刻间,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猛然醒悟,进屋时,胡可儿醉得一塌糊涂,极有可能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自己光顾着和青璇嬉戏胡闹,却把这事儿给忘得死死的。
只是,这样的解释,似乎不合逻辑,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忐忑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倒有些进退维谷了,沉默半晌,王思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哑着声音,吞吞吐吐地道:“走错房间了,小嫂子,那个……你信吗?”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回去!”胡可儿惊魂未定,挪动着身子,向后退去,倚在墙边,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回道。
“好,好!”王思宇如遭大赦,忙溜到床下,光着身子向外逃去。
第七十七章 美人关
溜出胡可儿的房间,逃到楼下,王思宇抽出纸巾,擦了手指,又摸起茶几上的烟盒,熟练地弹出一根大中华,点着后,皱眉吸了几口,定了定神,他起头,望着楼上的房间,心情变得极为复杂,沉吟半晌,把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又把食指凑到鼻端,嗅了嗅,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王思宇绝不是英雄,但过去的经验表明,他也从来都过不了美人这关,不过,对于胡可儿,他还是有色心没色胆的,无形的道德枷锁就套在脖子上,似乎动一下,就会勒得更紧些,今晚的事情,确实是场意外,本想与张倩影亲热一番,没有料到,鬼使神差般,竟然进错了房间,做出这种荒唐的举动。
自责之余,也有些许的遗憾,甚至还有些窃喜,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过了二十几分钟,他才叹了口气,缓缓回到楼上,推开张倩影的房间,悄悄地摸了过去,刚刚来到床边,张倩影就坐了起来,打开台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调侃道:“小宇,你倒像是大明星了,这么晚了,还要忙着赶场子。”
王思宇笑了笑,无奈地耸耸肩,他此刻心情复杂,没有心情开玩笑,只是拉了被子,躺在张倩影身边,柔声道:“小影,最近还好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张倩影讶然,蹙起秀眉,摇头道:“没有啊,一切都好,怎么会这样想?”
王思宇喔了一声,有些失神地望着棚顶,喃喃道:“感觉你有些魂不守舍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倩影‘扑哧’一笑,伸手捏了他的面颊,慧黠地笑道:“小宇,去照照镜子吧,你现在的样子,倒像丢了魂一样,倒不必来问我。”
“是吗?”王思宇摸着鼻子,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轻声敷衍道:“可能是事情太多,注意力不集中,时常会走神。”
张倩影撇了撇嘴,用纤细的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向隔壁的房间努努嘴,悄声道:“不是因为可儿在吧?老实说,是不是动了偷腥的念头?”
王思宇咧咧嘴,白了她一眼,皱眉道:“别乱说,我哪有那种心思。”
张倩影哼了一声,把台灯关了,钻进被窝,咯咯笑道:“小宇,可儿醉得一塌糊涂,你要是动了念头,只管过去,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王思宇笑笑,翻身压了过去,一双大手,肆意地揉捏着她的**,轻笑道:“小影,还是先把你解决了吧,宝贝,乖些,让老公疼疼。”
张倩影啐了一口,斜睨着他,红着脸道:“臭小宇,刚才那小蹄子浪到没边儿,喊得震天地响,以为早把你吃掉了。”
王思宇心里装着邪火,无处发泄,就吻着她白腻的胸脯,含糊地道:“再怎么样,也得给我家小影留下一口,不能厚此薄彼嘛。”
“谁稀罕,又不是唐僧肉,哪有那么宝贝!”张倩影忍不住反驳道,身子却不争气地软了下来,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手探向她光滑柔软的小腹,滑了下去,只摸了几下,就把手指凑到鼻端,轻声道:“是香的!”
“下流!”张倩影眸光一荡,臊得满面晕红,把头转向旁边,悄声道:“好了,臭小宇,折腾了那么久,怕是累了,你先躺好,让我来。”
王思宇微微一怔,好奇地凑过去,一脸坏笑地道:“小影,你来做什么?”
张倩影白了他一眼,咬着丰润的粉唇,怯怯地笑了半晌,才伸出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一脸娇憨地道:“当然是……吃了你!”
王思宇哑然失笑,听话地躺了下去,眯了眼睛,把双腿分开,下面已是一柱擎天,极为威武。
张倩影轻拂秀发,又摸了摸有些发烧的脸蛋,娇慵地坐起,斜眼瞟去,羞涩地一笑,剥下内裤,轻巧地伏了上去,双手捧着王思宇的面颊,温柔地注视着他,几番试探后,就蹬着雪白的双腿,慢慢地挤了进去,唇边发出一声**的呻吟。
王思宇睁开眼睛,盯着她那张如花俏脸,嘿嘿地笑了起来,张倩影不胜娇羞,拿手遮了他的双眼,咬着粉唇,温柔地摇曳着身子,只过了三五分钟,嘴里就发出急促的喘息,眸光也变得恍惚迷离,在黑暗之中,闪动着动人的光彩。
女人到底是柔弱,不能持久,又过了一会儿,感到异常刺激,她就把头伏在王思宇的胸口,呜咽了起来,白嫩的身子变得酥软无力,一双小脚在床单上蹬来蹬去,下面却始终无法动弹,只是夹紧了那物,突突地跳着。
王思宇心中大乐,趁机坐起,把她轻轻推倒,举起那双纤长的美腿,猛烈地冲击过去。
张倩影娇喘连连,俏脸已经有些变形,抖动着樱唇,颤声道:“小祖宗,轻……轻点,小心被……可儿听……唔……丢死……人了呀!”
她刚刚说完,王思宇心中一荡,联想到了某处,更加激起了凶性,发狠地冲刺过去,大床在吱呀吱呀的响声里,剧烈地晃动着,不时发出咚咚的声音,动静愈来愈大。
张倩影却已经顾不得了,双手扶着王思宇的肩膀,尖尖的指甲深陷其中,睁着迷离醉眼,摇动着腰身,失魂落魄地叫了起来,若论声音的娇媚婉转,倒也绝不在李青璇之下。
而此时,隔壁的房间,胡可儿双手掩着耳朵,蜷缩着身子,俏脸绯红,想起刚才的事情,又羞又恼,还有些无可奈何。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清,到底是一场误会,还是宇少故意为之,趁着自己酒醉,偷偷摸进房间,借机调戏,隔壁的房间,那两人折腾得越凶,她就越有些吃味,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近一个多小时后,隔壁的声音终于小了起来,渐渐的,房间恢复了安静,胡可儿却已经失眠了,抱着枕头,倚在床边,蹙眉沉思着,不禁有些伤感,暗自垂泪。
这样坐了不知多久,无边的困意袭来,她终于坚持不住,就歪在床上,酣睡过去,清晨时,却做了个怪梦,梦到一个光溜溜的身子,钻进被窝,对自己上下其手,她想喊,却无法发声;想挣扎,却使不出半点气力,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对方,任其轻薄。
初时尚有些愤怒,渐渐的,在对方娴熟的挑逗下,那青春的身子,便打熬不住,如洪水般泛滥起来,两人变着花样,在床上尽情地宣泄,如饥似渴般地索求着,完全迷失在**的洪流里,正满心欢喜时,忽然忆起,这是在小影家里,猛然推开那人,大声喊道:“宇少,不要!”
一句话脱口而出,人却醒了,她错愕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卧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躺在床上,被子已被蹬开,而光线透过窗帘洒了进来,外面已经天亮了。
“原来只是一场春梦!”胡可儿悄悄坐起,轻吁了口气,意犹未尽之余,也有种难言的失落,下身却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她本想趁着天亮,借故离开,无奈除了内衣内裤之外,却找不到那身旗袍,只能再次躺下,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
早晨八点多钟,张倩影敲门走了进来,把洗好的旗袍放下,站在床边,笑吟吟地道:“可儿,昨晚休息得好吗?”
胡可儿俏脸一红,摸过旗袍,柔声道:“还好,醉得厉害,一觉就睡到天亮。”
张倩影走到镜子边,摸了摸耳边的发髻,轻笑道:“咱们三人中,青璇妹妹的酒量最大,我昨儿也有些头晕,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胡可儿穿了旗袍,系好扣子,娇慵地下了床,走到她身后,期期艾艾地道:“小影姐姐,下次真不能再喝酒了,女人饮酒过量,总是不好的。”
张倩影点点头,转过身子,柔声道:“可儿,下午,我要处理些私事,昨晚上商议的事情,就由你和青璇来处理吧。”
“好的!”胡可儿站在镜子前,瞄着张倩影的一张俏脸,见她素淡白净的面颊上,带着两抹淡淡的红晕,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不禁心里突地一跳,寒暄了几句,就赶忙下了楼,借故离开,返回家中,坐在床上,怔怔地发呆。
因为过于疲惫,王思宇一觉睡到晌午,醒来时,却见李青璇坐在床边,双手捧腮,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王思宇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轻声道:“睡个懒觉,还真舒服,几点了?”
李青璇咯咯地笑了起来,促狭地道:“都过了十二点,你啊,不是很能么,终究是被小影姐姐放倒了!”
王思宇也不禁莞尔,坐了起来,捏着她的下颌,轻声道:“错了,青璇,是被你们姐妹两人一起放倒了。”
“去,去,别胡说!”李青璇拍开他的手掌,轻笑道:“快起来吃饭吧,下午,我要和可儿出门,处理事情,不能陪你了。”
王思宇点点头,站了起来,穿好衣服,跟着她下了楼,却没看到张倩影的踪影,就好奇地道:“青璇,小影呢?”
李青璇热了饭菜,放在餐桌上,抿嘴道:“接了个电话,就急慌慌地出去了,说要晚点才能回来,让你不用等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狼吞虎咽地吃了午餐,就陪着李青璇出了门,在外面转了一会,开车离开,赶到方晶那里,陪着她到外面逛街购物,两人腻了一下午,才在公安大学附近依依惜别,驾车返回洛水。
晚上,坐在书房里,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王思宇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总在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把书丢下,端起茶杯,沉吟良久,就摸出手机,给胡可儿发了封短信:“小嫂子,昨晚的事情,真是抱歉。”
约莫十分钟以后,手机传来‘滴滴’两声响,翻出短信,却见上面写道:“宇少,既然是误会,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大家尴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好。”
“好的,谢谢你的谅解。”王思宇叹了口气,按动了发射键,把手机丢到旁边,皱眉发呆,半晌,他回到卧室,拿着钥匙,打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张香艳的照片来,盯着上面性感诱惑的妙人,唏嘘不已。
第七十八章 投石问路
周三的下午,省长办公室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庒孝儒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温和的注视着王思宇,轻声道:“王书记,少华案搞得不错,今后,凡是涉及到国有资产流失的案件,都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庄省长,请放心,市里会把这宗案子处理好。”王思宇笑笑,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不卑不亢地道,自从到渭北以来,他极少和庒孝儒相遇,也就没有和这位陈系大佬打过交道,当然,对于庒孝儒的发迹经历,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位庄省长,以前是皖东某市的建委主任,因为在城市规划当中,吸取新加坡的经验,搞出省内第一个样板化的花园城市,得到陈老爷子的赏识,加以培养重用,接下来仕途之路,极为畅通,只用了十几年间,就成了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
与陈启明不同,庒孝儒的执政风格,是比较中庸的,非左非右,在李宗堂主政渭北时期,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虽然偶尔也会有些摩擦,但在大方向上,还是能够保持良好的互动,使得渭北迎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
然而,李浩辰案发生后,在唐陈两系联手,向于系发起冲锋时,庒孝儒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民主生活会上,多次发炮,毫不留情地向李宗棠发难,又曾两次上书中央,经过长达一年半的激烈交锋后,李宗堂终于败下阵来,黯然离场。
只不过,那次交锋的结果,并没有实现他的政治意图,为了平衡渭北的局势,中央最终决定,由梁鸿达来担任书记,主持渭北省的全面工作,而原本呼声极高的庒孝儒,却意外地落选。
这让庒孝儒深受打击,也消沉了一段时间,在此之后,收敛锋芒,韬光养晦,行事低调了许多,这次在针对梁鸿达的活动中,他的态度显得相对保守,并没有参与太深,这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
对于庒孝儒,省委宣传部长黄乐凯是极为不满的,曾多次向王思宇提及,此人私心极重,城府也深,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把个人的政治利益放在首位,只要能够实现他的政治野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受到这些言论的影响,导致王思宇对于庒孝儒此人,也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而通过赵山泉的所作所为,更加深了这种印象,就有了敬而远之的想法,只是,在于春雷的提醒下,他还是礼节性地过来拜访。
没有料到,两人在交谈过程中,居然有很多观点接近,庒孝儒学识渊博,对于一些复杂的社会问题,总能深入浅出,给出一些独到的看法,令王思宇生出茅塞顿开之感,受益匪浅。
闲聊了二十几分钟后,话题终于转到少华案上,庒孝儒讲的虽然只是套话,却也含蓄地交了底,沉吟半晌,他又皱起眉头,表情严肃地道:“王书记,在这宗案子上,赵山泉同志起了很坏的作用,这个人不正派,多次阻挠办案,你们要密切关注,深入调查,这桩经济诈骗案件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案件,要出重拳,彻底打掉那些不法分子背后的保护伞。”
王思宇坐直了身子,面带微笑地道:“庄省长,我会把您的指示转达下去。”
庒孝儒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又有些不满地道:“卫国同志长期主持洛水工作,对于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全无察觉,这样的疏忽实在是不应该,很令人失望,我和他通过电话,希望能够引以为戒,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相比之下,你的政治嗅觉就比较灵敏,值得表扬。”
这番话隐含敲打之意,尤其提及政治嗅觉,显然是指案子抛出的时机,王思宇自然清楚,对方在暗示什么,他也不想做过多解释,只是不动声色地道:“庄省长,关于山泉同志的问题,外面是有些传言,但都未经证实,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们的调查还是极为慎重的,只有掌握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进行处理,请您务必理解。”
庒孝儒笑了,听懂了弦外之音,大手一挥,笑眯眯地道:“案件的进展,是你们市委领导要关心的,我就不跟着瞎操心了,免得伸手太长,讨人嫌,不过,我就是一句话,对待那些贪赃枉法之徒,无论他是什么背景,都要严肃处理!”
王思宇微微一笑,庒孝儒这个态度,还是很令人欣赏的,他客套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微笑道:“庄省长,您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了,案子的进展情况,市里会及时向您汇报。”
庒孝儒点点头,破例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把他送到门口,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轻声道:“王书记,有机会见到于老,请转达我的问候。”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谢谢,一定代为转达。”
目送着王思宇走远,庒孝儒淡淡一笑,回到办公桌后,坐在转椅上,点了一颗烟,皱眉沉思起来,这段时间,他虽然表现得很沉稳,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的,唯恐有心人拿着少华案做文章,来向他发起进攻。
而在这种要紧时刻,洛水方面的态度就极为重要,若是赵山泉此时被双规,他再进一步的希望,将会化成泡影,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如果把握不住,自己的仕途将在省长的位置上结束,虽然也极为风光,却离他的政治抱负,相差甚远。
他虽然是陈系的大佬,可其中滋味,甘苦自知,外人很难体会,在陈启明来到渭北以后,他就面临着派系内部交班的压力,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若是庒孝儒能够登上省委书记的宝座,更符合陈系内部的利益,但事实上,他心里非常清楚,陈家人对于自己,还是有所防范的。
矛盾的焦点,就在于对陈启明的态度,尽管,对这位陈系新一代的领军人物,庒孝儒也是极为欣赏的,但其偏于极左的方向,却让他不能认同,甚至有些反感,因此,在很多问题上,他都刻意地与陈启明保持了距离,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对方。
陈家父子目光锐利,洞若观火,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因此,当陈启明在魔都遭遇狙击之后,直接来到渭北,其中隐含的深意,已是不问自明,而数月前,到皖东给陈老爷子过大寿,一向对他关心有加的老首长,却借机敲打了他一番,也让他深感焦虑。
虽然,在梁鸿达的默许之下,庒孝儒不动声色地运作了一批干部,填补了先前于系留下的空白,在渭北的官场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远非初来乍到的陈启明所能相比,但对方的能量,却不可忽视,尤其,当陈系庞大的政治资源,完全倾向陈启明时,就更加令人忌惮了。
庒孝儒之所以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除了他本身过人的才华之外,也和陈老的赏识,派系内部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当初,为了能够使他顺利擢升,在陈老的亲自干预下,也有派系内的重量级人物做出了牺牲,为他让路。
但此时,自己也面临同样的选择时,庒孝儒还是心有不甘的,更何况,陈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前,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陈系内部,对于很多问题,也都有着极大的争议,这种情形下,庒孝儒更加不想退让。
在渭北政情微妙的时刻,唐卫国递过橄榄枝,提出了合作的意向,庒孝儒虽然没有给予正面的表态,却已然默契于心,不过,他对那位唐系太子,还是极为戒备的,只是想着加以利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关头,否则,不会生出改换山头的念头。
这段时间,借助于外部压力,他也成功地迫使陈家父子做出妥协,支持他接任省委书记,若是再进一步,他在派系内部的影响力就会迅速提升,在很多问题上,就有了更大的发言权,陈家父子原来的交班计划,也将被迫改变,而那时,陈启明必将离开渭北,另寻出路。
虽然算盘打得极为精细,庒孝儒却疏忽了一个人物,那就是刚刚造访的王思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对方抛出‘少华案’,把自己的小舅子赵山泉推到风口浪尖上,稍加利用,就将把火烧到他的身上,打破全盘计划。
未免节外生枝,前些日子,到京城探听风声时,他又投石问路,试探着联系于春雷,希望能够通过协调,取得对方的一些谅解,毕竟政治与外交一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王思宇既然还在渭北,双方就有合作的基础。
尽管当时,于春雷讳莫如深,并没有对与自己的一些建议发表意见,但王思宇的突然拜访,却让他心中了然,对方也已经接受,并且确认了这一信号,这让庒孝儒心里踏实下来,只要于系不出来搅局,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沉思半晌,淡淡一笑,庒孝儒收拾了桌上的材料,摸起签字笔,翻开黑皮本子,凝神写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第七十九章 倾轧
虽然早就有所察觉,预感到唐卫国会有所动作,可省委书记梁鸿达,依然没有想到,那位年轻人出手会这样快,做得又这样绝,完全没有留出半点余地,就连省委组织部长陈启明,也被他捆在了战车上,向自己发起了突然袭击。
作为封疆大吏,无论如何,这种违反组织纪律,以下犯上的行为,都是梁鸿达无法忍受的,因此,在得到消息后,他火冒三丈,摔了杯子,冷静下来之后,也开始采取行动。
他先是拜访了老领导,在对方的陪同下,一起见了中央领导,对于渭北的一些情况,给予说明解释,希望得到上面的支持,以便相机行事,扭转被动局面。
不过,商谈的结果很是令人失望,虽然,总书记也安抚了他一番,肯定了他在渭北取得的成绩,但也委婉地指出,年龄问题,确实是不可触碰的红线,他此番到渭北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是该考虑退下来了,如有必要,可以留任省人大主任的职务,继续发挥作用。
梁鸿达心灰意懒,当即表态,无条件服从中央的安排,不过,他还是就渭北的一些干部,给予了不点名的批评,并且,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唐卫国的许多缺点,希望引起总书记的重视,在离职之前,他以这种方式,进行了一次回击。
返回渭北,梁鸿达的心态变得极为平和,每天行事也很低调,准备交接工作,而省委主要领导将要发生变化的消息,也透过一些神秘的渠道,传递出去,结合着前段时间的一些传言,唐家太子的声望达到了极点,已稳稳地压过了另外两人。
而在这敏感时期,受市委书记尹兆奇委托,王思宇带着一支由市委、市委组织部、市经贸委、招商局、教育局、劳动和社会保障局等部门领导组成的队伍,前往南粤省参观考察,除了调研工业发展、招商引资、旅游管理、教育工作等等外,还重点考察了创意产业的发展情况。
南粤省是国内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多个经济特区,都是改革开放初期建立起来的,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与政策优势,当初,仅仅一个特区城市,每年上缴国家的利税,就相当于几个省份的总和,直到现在,仍然保持着高速发展的态势。
中央林书记对于南粤省的发展,非常重视,近些年来,他在南粤省的影响力大增,已经提前完成了对当地岭南系的整合,除了作为大本营的江南省外,这里已经是林书记最大的基地。
尹兆奇做出如此安排,也就显得意味深长了,毕竟,他提出与于系合作的一个重要筹码,就是王思宇可以到这里,实现最后阶段的跨越,而他们需要得到的,则是于系在换届过程中的鼎力支持,借以平衡来自何系的压力。
因为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周密安排,考察团到了南粤省后,得到了超高规格的接待,不但破例,受到省委主要领导的热情接见,还有省委一位副秘书长全程陪同,车辆驶过,周边街道一律戒严,下榻的酒店也如临大敌,安保措施极为到位。
尽管王思宇表现得很是低调,但考察团的成员们心知肚明,若非是有这位于系太子带队,根本无法享受这等规格的接待,因此,众人对于这位年轻的市委副书记,更加敬重起来。
虽然身在外地,在各城市间穿梭,与南粤各界人士会谈,并到机关企事业单位参观访问,王思宇忙得不亦乐乎,却仍然密切关注着渭北局势的发展,梁鸿达若是退下去,渭北官场又将迎来一轮的洗牌。
在即将到来的人事调整当中,于系是否能够从中受益,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因为于系改变了抵制庄孝儒的策略,最先出局的,很可能是那位省委组织部长,陈启明。
一周之后,正在惠城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参观的王思宇,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经过反复讨论,中央作出决定,由庄孝儒接替梁鸿达的职务,担任新的渭北省委书记。
而省长一职,由江南省原常务副省长张跃进出任,同时做出调整的,还有组织部长陈启明,他将调离渭北,到江南省任省委副书记,渭北这边,即将上任的省委组织部长,则是鲁东省委组织部部长周怀江。
谜底终于揭开,王思宇也暗自吃了一惊,这次调整的范围虽不大,却充满了交易与妥协的意味,除了唐系外,似乎,林书记也成了较大赢家,很显然,在悄然无息的运作下,他的麾下大将,尹兆奇已经与陈系完成了一笔交易。
对于尹兆奇的活动能力,王思宇是毫不怀疑的,在与此人的接触当中,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机敏与睿智,然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机会,与陈系达成妥协,实现双赢,还是令他有些诧异。
晚上六点半,回到宾馆,吃过晚餐后,王思宇谢绝了诸多邀请,早早地洗过澡,回到房间,点了一颗烟,皱眉沉思起来,半晌,他摸出手机,给省长庄孝儒发了封短信,上面写着:“恭喜,庄省长!”
约莫两三分钟的功夫,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耳边传来庄孝儒爽朗的笑声:“王书记,去南粤有些日子了,几时能回来?”
王思宇笑笑,斜倚在床边,摸起台历,轻声道:“按照预定计划,还要一周左右,应该来得及参加干部大会。”
庄孝儒点点头,笑眯眯地道:“那太好了,怎么样,在南粤考察的效果如何?”
王思宇把台历放下,掸了掸烟灰,据实回道:“庄省长,这里的产业升级情况完成得极好,对于一些能耗较大,技术含量较低的落后企业,进行了关闭和迁移,而大力扶持新兴产业,一批与高科技相结合的朝阳企业,将会得到迅速发展。”
庄孝儒摩挲着头发,若有所思地道:“这个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不光是南粤省,包括珠江三角洲一带,都呈现出这种现象,包括网络游戏、动画制作、数字印刷、数字出版等行业,一大批与高新技术结合的产业,都呈现出不错的发展势头,我们渭北也要借鉴经验,及时完成产业布局,不能落到后面。”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点头道:“他们这里的主要经验,就是经济与科技相结合,非常重视对掌握尖端技术人才的重视,鼓励科研成果转化成生产力,形成了良好的创新环境,在政策上,能够给予充分的保障和支持,在这方面,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庄孝儒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王书记,早就知道,你是抓经济的行家里手,上次,和春雷书记交谈时,还点了你的将,打算在适当的时候,让你到地方挑大梁,独当一面,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王思宇会意地一笑,爽朗地道:“好的,庄省长,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庄孝儒笑笑,勉励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沉吟不语。
虽然大局已定,作为胜利者,他如愿以偿,成功地取代梁鸿达,成为新任省委书记,但渭北的局势,却不容乐观,并且,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除了唐系增加了一位重量级常委外,尹兆奇与陈家人的互动,也引起了他的重视,因为事先没有得到半点风声,令他感到有些懊恼,也生出一些隐忧。
很显然,陈家父子对他的不信任,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他们之间的这笔交易里,是否包含针对自己的反制措施,他是不太清楚的。
陈启明虽然离开渭北,陈系与林书记之间的联系,却变得异常紧密,隐隐有结成同盟之势,假如他这位省委书记,不能为陈系争取到足够的政治利益,那么,来自江南省的张省长,与洛水市的市委书记尹兆奇,以及陈系的那两位省委常委,恐怕就会对自己进行牵制了。
王思宇在这个时刻,到南粤省考察,又是一个信号,似乎,尹兆奇也在做于系的工作,中央的林书记伺机而动,果断出手,加强了对渭北的控制,让庄孝儒也有些头痛。
他非常清楚,作为即将上任的省委书记,自己此时要面对的问题,和梁鸿达如出一辙,那就是,必须平衡好各派系在渭北的政治利益,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稍有差池,就会成为各方攻击的焦点,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在上任之初,就会沦为跛脚书记。
同样,在考察了南粤省之后,王思宇也心生警惕,林书记在这里的影响之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能够在两个重要省份占据绝对优势,假如再染指渭北,那么,能够抗衡原来几大派系的林系,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把这种顾虑转告给了财叔,不过,财叔并不以为意,只是隐晦地透露出一个消息,最近,中纪委正在对南粤省的某位重量级干部进行秘密调查,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如果不出意外,半年之内,南粤省的官场,必将迎来一场政治地震。
放下手机,王思宇不禁苦笑,高层间的博弈,虽然隐秘,但其所蕴含的能量,却远非地方倾轧能够相提并论,林书记此时虽然风光无限,想必内心深处,也不会太过安稳吧?
第八十章 又跑了一个
周五下午,结束了在南粤省的考察,王思宇率队返回渭北,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刚刚进屋,瑶瑶就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扭来扭去,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地道:“舅舅,你怎么才回来啊?家长会都已经结束了呢!”
王思宇笑笑,抱着她来到沙发上,从旅行包里翻出许多礼物,摆在茶几上,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略带歉意地道:“小宝贝,舅舅最近工作很忙,实在是分身乏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参加。”
“好吧,那只能等下次了!”瑶瑶耸耸肩,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把茶几上精致的礼品盒一样样地打开,目光落在一件蓝宝石吊坠上面,登时被吸引住了,忙取了过来,挂在脖子上,挣扎着跳到地上,一溜烟地跑到镜子前,扭着身子,照来照去,美得合不拢嘴。
王思宇登时无语,笑着道:“小宝贝,这是给妈妈的,那些玩具才是给你的。”
瑶瑶回过头,吐了下小舌头,做着鬼脸道:“舅舅,玩具不要了,给妈妈吧,我只要这个吊坠就好了,真的很漂亮呢!”
廖景卿沏了茶水,坐到王思宇旁边,温柔地注视着瑶瑶,招手道:“瑶瑶,乖些,这件礼物太贵重了,你不能戴出去,免得丢掉,先放在妈妈这里,我帮你保管。”
“不用了,人家不戴出去,就在家里用,肯定不会弄丢的!”瑶瑶嘻嘻一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用小手捧着蓝宝石,乐颠颠地跑回楼上,逃进卧室,把房门随手关上,坐在床上,望着宝石上闪烁的柔和光泽,喜欢得爱不释手。
廖景卿收回目光,苦笑着摇摇头,喃喃道:“这孩子,真是不像话,现在就知道抢东西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王思宇笑笑,把西服脱下来,挂到旁边的衣架上,解下领带,轻声道:“姐,家长会是今天开的吧,怎么样?”
廖景卿莞尔一笑,柔声道:“还好,老师的评价很高,瑶瑶蛮聪明的,也会讨人喜欢,最近成绩也还稳定,能排到前五名,就是有些莫名的优越感,潜意识里,瞧不起其她小朋友,不太合群,班主任悄悄提醒了,让咱们加强教育。”
王思宇点点头,皱眉道:“这可不成,找时间,要好好和她聊聊,也请班主任做做工作,帮忙改正,小孩子嘛,最听老师的话。”
廖景卿点点头,伸手提了下肩头的吊带,微笑道:“小弟,你不用管了,马上就要放假了,回到玉州后,我放下别的事情,专心管束她。”
王思宇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柔夷,轻声道:“别回去了,那么久,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廖景卿脸红了,瞟了他一眼,柔声道:“那怎么行,已经和小蕾阿姨说好了,她们娘俩在华西,也很闷的。”
王思宇笑笑,剥了瓣桔子,送到廖景卿的嘴边,轻声道:“姐,过段时间,可能又要调动了。”
廖景卿张开粉唇,含了桔子,一脸娇羞地道:“去哪?要离开渭北吗?”
王思宇摆摆手,微笑道:“还在渭北,不过,可能要到其他城市,海通市的可能性大些。”
“那倒不远。”廖景卿叹了口气,摸了摸耳畔的发髻,温柔地望着他,轻声道:“过去之后,找个保姆吧,你粗心大意的,没人帮着料理生活,倒还真有些不放心。”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姐,不用担心,到时住在宾馆,服务员会打理好一切。”
廖景卿点点头,又拿手支着下颌,蹙眉道:“刚来没多久,就要外调,这里不太顺利吗?听外面人讲,唐家那位太子,很霸道的,把前任市委书记都赶走了,不知是否属实,你和他做搭档,确实很不容易。”
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含笑道:“姐,那些看法都是片面的,里面有很多客观因素,一时不太好解释,不过,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没有那么难相处,我这次离开,能够回到重要岗位,专职副书记这个位置,实权有限,我也不是很喜欢。”
廖景卿嫣然一笑,轻抚额头,柔声道:“小弟,官场上的事情,我是不太懂的,不过,有了权力,一定不要滥用,要多为老百姓做些好事,现在,外面都把房价、医疗、教育中存在的问题,称之为新的三座大山,很不满意,你既然关注民生,就要在这方面下些功夫,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人之间,很少就这类话题进行讨论,王思宇微微一笑,放下杯子,把身体仰在沙发里,揽了她的纤腰,轻声道:“姐,你谈到的这些问题,只是冰山一角,事实上,现在存在的问题,远远比这些严重的多,这是由体制中的一些顽疾决定的,如果不进行大力改革,在特定的环境下,会产生极为恶劣的后果。”
廖景卿微微一怔,蹙起秀眉,悄声道:“感觉还好啊,真的有那么严重?”
王思宇点点头,闭了眼睛,淡淡地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最近七八年间,我们的银行储蓄一直是负利率,这也就意味着,把钱存到银行,无法实现保值的功能,相对于物价的涨幅,实际上,存款是逐年贬值的,在高达二十八万亿的居民储蓄存款中,有相当多的部分,都是老百姓为了子女教育、婚姻、以及养老,防范疾病的保命钱,是不敢拿出来消费的,更不能投资,即便这样,还是在迅速贬值。”
顿了顿,他又喝了口茶水,叹息道:“而那些能够通过关系,以极低的成本,从银行搞到大量贷款的单位或者个人,都因此大发横财,一些利益集团,利用老百姓储蓄的钱,反手来推高物价,盘剥百姓,聚敛钱财,这种状况,一天不改变,社会就不会有真正的公平公正,民生问题也不会得到彻底解决。”
廖景卿沉默下来,半晌,才幽幽地道:“既然政策不合理,为什么不试着改变?”
王思宇睁开眼睛,含笑望着她,摇头道:“姐,权力泛滥和资本泛滥,是当今社会的两大毒瘤,权力结构,决定富裕程度和分配方式,如果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是无法扭转的,但有能力进行改革的,恰恰是利益阶层最大的代言人,他们只会缓解矛盾,不会真正解决问题,所以,这种状况,会长期存在下去。”
廖景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转移话题道:“小宇,前天到淼淼那里去了,她那里摆了好多泡面,生活也没有规律,人瘦了很多。”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小家伙娇生惯养的,自理能力不强,锻炼下也好,不必太担心,要是在外面撑不住,她自己会回来的。”
廖景卿横了他一眼,柔声道:“要是照顾不好小姨子,小心老婆来了发飙。”
王思宇摆摆手,微笑道:“不会的,小晶人很好,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见面。”
两人正闲聊着,手机铃声响起,却是邓华安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道:“王书记,刚刚得到消息,赵山泉逃掉了。”
王思宇皱皱眉,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消息准确吗?”
邓华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道:“肯定没错,昨天下午,他到下面县里开会,当晚就在宾馆住下了,可第二天上午,就没见到人,手机也没有开,司机和秘书,都不清楚他的去向,县领导以为他去处理私事,开始还没有注意,直到中午,还不见人影,就慌了神,发动全县警力,四处去找,又调出宾馆的录像,却发现,他是在凌晨时分,悄悄溜掉的,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王思宇点了颗烟,皱眉吸了一口,点头道:“那有可能是逃掉了,现在能实施抓捕吗?”
邓华安笑笑,摇头道:“不成,那个葛少华,是香港黑社会出身,各种招数都见识过,嘴巴很严,死活不肯把他供出来,还有个京城来的大律师,也在里面搅混水,很难对付。”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摆手道:“那是表面现象,应该是扛不住了,否则,他也不会连夜脱逃,你们应该想办法,采取必要的措施,尽快把人找回来,不然,消息传出去,就又是一桩丑闻,太影响洛水市形象了。”
邓华安打了个哈哈,摸着鼻子,不以为然地道:“王书记,逃了更好,他是政府那边的人,上面有唐卫国,还有庄省长,反正又不丢咱的人!”
王思宇板起面孔,轻声道:“不行,要顾全大局,三天之内,务必把人找回来。”
“好的,王书记,我这就去安排。”邓华安咧了咧嘴,苦笑着挂断电话,赶忙去做安排。
约莫十几分钟后,唐卫国也把电话打来,有些恼火地道:“王书记,我真是看错了人,那个赵山泉,实在不像话,案子还没查清,他居然逃了!”
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可能是得到什么风声了吧?前段时间,见到庄省长,他还当面作出指示,要密切关注赵山泉,如果涉及到经济问题,一定要严肃处理,没想到,还是被他溜掉了。”
唐卫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是啊,本来已经嘱咐罗彪了,让他盯紧些,没想到,在下面县里逃掉的,过几天,中组部的领导就要过来,宣布重大决定,这个时间真不好,若是传出去,上面怎么看我们洛水市委市政府?”
王思宇微微皱眉,沉吟道:“卫国兄,这个消息,尹书记知道了吗?”
唐卫国摆摆手,淡淡地道:“没有,消息已经严密封锁了,市里的领导,我只和你通了气,咱俩定了,再去和他汇报。”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尽早安排吧,免得被动。”
唐卫国拿起茶杯,有些不屑地道:“这个赵山泉,软骨头一个,真是没担当,我琢磨了,如果暂时找不回来,就统一口径,他外出学习去了,先把事情压下来,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对庄省长也不好,是吧?”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你决定就好,非常时期嘛,是要慎重些,不过,这件事情上,我们应该吸取教训,从严治吏,免得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对吧?”
“是啊,佑宇兄,你说的对,过段时间,应该再梳理一下,对干部队伍进行全面的考察!”说完后,唐卫国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不紧不慢地道:“抽时间,咱们三人再聚聚吧,也算是为启明兄践行,没想到,前面赶走了狮子,后面又来了老虎,现在的形势,还是很微妙,咱们两人,应该多沟通。”
王思宇‘嗯’了一声,寒暄了几句,就挂断电话,暗自思忖着,唐卫国也已经察觉到,林书记在渭北的动作,有些异乎寻常,而尹兆奇是否只是过渡,也就成了未知数。
渭北的棋盘上,虽然经过了一轮较量,在大方向上,依然没有分出输赢,虽然从鲁东调来了强援,但有尹兆奇压在上面,唐卫国想再进一步,恐怕也是很难了。
如果不离开洛水,王思宇也可能被两人压住,没有施展的空间,正是因为看清了这点,他才同意了庄孝儒的建议,到其他地区发展,争取早日把棋路走活。
嗯,状态低迷,和股市一样,找不到支撑,如果说股市是因为国际板的即将推出,和美国债务危机一触即发的影响,我这状态,就有些诡异了,尽量调整吧,能坚持看到现在的者,可以去炒股了,这心态没得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