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三件事
陈克顺着台阶往下走，进入了这个三人宽的通道里，按照楼梯往下延伸的长度来看，这下面的空间十分巨大。
陈克足足往下走了半个多小时，路面才开始变得平缓，宽大的走廊通往数个走道，越往里走空间越大，脚步发出的回声都让陈克有些分神了。
“有人吗？哈喽？”陈克试着叫了一声。
他那沙哑的声音顺着走廊传递，然后被黑暗吞噬。随着他一路向前，通道两侧的小灯随着步伐点亮，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用汉字写着“紧急逃生通道”的字样，红底白字，看着特别有亲切感。
通道里没有半个人，看来这条道并没有起到什么紧急疏散的作用。这些通道两遍的许多房间被各种级别的电子门锁住。结构犹如某种科学实验室。但是从墙壁上挂着的机枪炮塔来看，其安保等级要比普通的实验室高出许多。
陈克只能凭借走道里贴在墙角的小灯照明，他不敢再往前走，怕在这黑暗的地下通道迷路，若是彻底迷失，自己这凡人之躯，怕是要饿死渴死在里面。
正在他驻足不前的时候，墙壁内嵌的扬声器里，传来一个电子合成音。
“请跟着灯光走。”
话音刚落，其他走道里的小灯熄灭了，只剩下陈克所处的这条走廊，小灯还亮着。
“你是谁？这是哪儿？”陈克抬头看向四周，想要找找看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跟着灯光走，你要的答案就在尽头。”电子合成音道。
陈克犹豫了片刻，遵从电子合成音的指示，顺着亮灯的走廊前进，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开阔的，类似机库的地下空间。
要说的话，这地方大的就像是一个地下机场，而且真的停放着好几架造型科幻的飞机，还有几辆类似战车的载具停在路中央，车门还开着。
在这空间的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六层楼高的拘束架，沉默的矗立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这让他联想起机甲动画片里停靠机器人的架子。
地面的指示灯变成了镶嵌在地面的橘红色小灯，一直向对面延伸，陈克像一只横渡飞饼的蚂蚁，穿过这宽阔巨大的地下空间，来到了一堵巨大的铁门前。
这铁门的高度比拘束架还要高上不少，幸运的是，他不需要找寻什么开门的办法，因为铁门没有关牢，留了一条足够一人进入的缝隙。
陈克走进铁门，里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地面就突然亮起光源。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角落，在他的右边，成排的圆形罐子通过机械结构挂在墙上，一直往上累积，罐子后面插满了黑色的粗电缆，和他在梦里见到的如出一辙。
接着，又亮了一盏灯，左侧的墙壁也是同样的场景，灯光一盏盏的亮起，这个房间的两侧墙壁上，全都是这些大铁罐子。
每一个罐子都有三位数的数字编号，并在编号下面，刻着H.C.P三个字母。
“基金会……这是基金会的设施？”陈克惊讶道。
而令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在这巨大空间的最里头，同样摆放着拘束架，上面挂着一坨巨大的东西。
光源不断亮起，陈克看清了这拘束架上挂着的东西，那是一坨巨大的干瘪的内脏器官，上半部分是令人心悸的血红色，下半部分已经发黑，一条粗壮的肉滕从脏器里伸出来，连接到下边地面上趴着的一个巨大人形物体的肚脐处。
陈克浑身颤抖，他不知道前面趴着的是什么东西，那玩意战局的面积很大，若是站起来，恐怕有拘束架三分之一的高度，然而它站不起来了，因为这东西只有上半身。
“这是……什么东西……”陈克小心翼翼的观察者躺在地上的巨物，它侧着脸，一条手臂往前伸出，脸上有气质闭合的眼睛，右脸颊三只，左脸颊四只。
在巨物面前的地板上，有一滩紫色的干涸血迹，最近的一个铁罐子上，编号是999。
“你终于来了。”电子合成音道。
“你……是这个？”陈克指了指趴着的巨物，望向四周的黑暗处问道。
“不，我和你一样，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电子合成音道。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面对面和我说话？你有水和食物吗？”陈克又问。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才来到这里。”电子合成音道。
“别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你是谁？”陈克问。
“我是林雁，人类摇篮计划全能议会成员。”林雁道。
“基金会……是你让徐静送我来的吗？”陈克问道。
“不是，我不认识徐静。”林雁坦然道。
“那……”陈克懵逼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也知道你不大可能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我的时间不多，接下来我告诉你三件事，不管你接不接受，信不信，这都是既定的现实。”林雁道。
“我……听着。”陈克不知道该看向哪儿，于是只能盯着眼前这巨大的物体看。
“第一件事，人类灭绝了，你是这里唯一的人类。”林雁轻描淡写道。
“我日……你……？卧槽。等一下……”陈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第二件事，你也并不真实存在于这里，而是以一种量子叠加态的形式存在，从科学角度讲，你只是一种音律，一种特定频段的可视信号。”
“我……我就……”陈克捏了捏自己的身体，并不觉得自己不真实。
“第三件事，人类世界被重启了999次，目的都是为了让人类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发展出超越我们目前水平的更高级文明，打赢和神祗的战争。你所在的世界，就是第999次重启后的世界。”林雁没有理会陈克的诧异，紧接着说出第三件事。
“你怕不是在逗我？”陈克快速的回忆了一下林雁说的三件事，完全没办法相信。
“这是真的。你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基底现实，是世界真实的模样。而你之前所在的地方，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是在主观现实，是我们利用神祗子嗣的能力干涉时间创造出来的时间线。”林雁道。
“我听过这种说法的不同版本，你们三个人说的东西完全都不一样。我到底该信谁？”陈克问道。
第463章 最后的薪火
“你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你觉得你该相信谁呢？”林雁反问。
“也许这里也只是另一个死亡世界罢了，或者是某个大虚空，谁知道呢，我可是身经百战了。什么场面没见过。”陈克没好气道。
陈克找了一个大箱子坐了上去，他口干舌燥，头嗡嗡作响，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过多争执。
“看得出来你经历了许多，但你真的觉得，这里只是另一个废弃的时空？”林雁继续问道。
陈克没有回答，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而且还手无寸铁。
“你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不想去面对。这里是基底现实，是时间的尽头，而你只是来自某次重启后的世界的余音。所以你的能力，你的装备，全都不复存在。”林雁又道。
“如果这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那你们还能做什么？全世界只剩下我这个不真实的人类，这就是你们重启时间线后能够做到的事情？你想我帮你做什么？赤手空拳冲上出去跟神祗打架吗？凭什么是我？我tm吃着火锅唱着歌，晚上睡一觉就穿越了，你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活过来的？基金会连眷族都没办法杀死，现在居然还想杀神？”陈克叹了口气道。
“我们做不到，不代表人类做不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利用神祗的力量干涉时间线。在它的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演智人的历史，希望总会有一次，让人类找到杀死神祗的办法。但是每一次，人类都会因为内部问题自我瓦解。”林雁道。
“听起来你们只是躲在自己的地堡里买彩票而已，既然你们没办法杀神，这坨东西又是什么？”陈克看了看白色的巨物，问道。
“它出生时就处于濒死状态，我们只是刚好获得了它，编号HCP0001，是基金会的非常手段，我们称之为机械降神，它的梦能够形成干预时间线的音律，可以在现实与梦境间穿梭，但是当梦中的余音穿越到现实中时，其存在只是一种叠加态，所以你既存在，又不存在。而且失去了所有在梦中的能力。”林雁道。
“你是说，我一直活在梦里……我无法接受。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怎么可能是梦？”陈克道。
“神之梦只是基金会对这种能力的一种称呼，这种梦境的原理我们至今无法用科学的方式解释清楚，但运用它逆转时间是可行的，你的生活真实存在过，但是它已经是过去式，我们只不过是借助神祗的力量重启了这段时间，并赋予遥远未来才有的因素，希望人类能够尽早接触并利用那种非人的力量，找到击败神祗的办法。”林雁解释道。
“每一次重启，人类的历史发展进程都会有些微的偏差，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历史里程碑事件会有提前和推迟，名字会变成另外的模样，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会在较早的年份接触到非人的力量，同时，催生出基金会和降神派这两个对立的组织。”林雁继续道。
“这就是为什么合众联邦不叫美国……而且在那个历史里，人类在1910年官方公开了灵能这种力量……为什么每一次重启，基金会和降神派这两个组织都阴魂不散？”陈克问道。
“因为它代表着人类对超凡力量的两种看法，是理性与感性的抗争。但它们都没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所以它们并不重要。”林雁道。
“那我生活着的那个国度，那个时代……也是重启的一部分？”陈克问道。
“不，你来自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历史，在那个年代，还没有非人力量的存在。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2137年，而你来自于2018年。”林雁道。
“神祗快要死了。它在分娩时就已经是一个畸形胎，而且每一次重启，代价都是生命。你刚才说我们基金会只在地堡里躲着买彩票，但是我问问你，你有看到活人吗？”林雁道。
“连尸体都没有。”陈克如实回答。
“他们，连同我在内，都在这罐子里，神祗重启世界的代价就是一条人命，并且对大脑神经活跃性的要求极高。基金会汇聚了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学者，他们全都躺在这里面，重启一次世界，就死掉一个。而我是最后一个，我就在第999号罐子里，你想看看我吗？”林雁道。
陈克从箱子上跃下，走到白色巨物的右侧，在999号罐子前驻足，他抚摸着罐体，啪的一下，罐子的外壳松动，将前面的护罩打开来，露出包在里头的玻璃瓶。
这玻璃瓶里头灌满了绿色的液体。一个光头女人蜷缩在里面，身体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只靠营养液活着，它双眼紧闭，就像是还在羊水中的胎儿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
“你……通过什么在跟我说话？”陈克问道。
“我将自己的大脑与电脑连接，形成意识串流，重启世界之后，我的生命力消耗殆尽，现在的我，恐怕只能再活一个多礼拜，到时候，这地下避难所的电源和生命维持装置都将停止，到时候，人类真的就成历史了。”林雁道。
“999次重启之后，基金会将没有力量再进行下一次重启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将你从主观现实中呼唤到基底现实。我在重启世界的时候，将这神祗的力量一并发射到了那个新世界，当一个来自基底现实的灵魂，和一个主观现实中的身体结合之后，他将成为人中之神，带领人类度过新的童年……很显然，我成功了，你就是那位神祗的化身，你将在时空中行走，成为人类的监护人。”林雁接着道。
“为什么是我……？你可别说我是那坨白色东西的转世。”陈克道。
“不为什么，这只是70亿分之一的偶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力量最后会落到谁手中，我也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撑到我呼唤他到这里来的那一刻。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女，生下的普普通通的人，但现在起，你将变得特别。这是我强加给你的使命……观察第999次人类的世界，如果你觉得他们也没有希望，就再给他们第1000次机会……”林雁道。
“第1000次……你是让我……我如果这么做了，我会怎样？重启之前的世界呢？又会怎样？”陈克呼吸急促，追问道。
“消失。”林雁干脆道。
陈克沉默了。
“这就是我们的牺牲，这就是人类的决心。”林雁道。
“你是让我拖着全世界人一起去死……”陈克道。
“我们……已经死了。你是人类最后一次机会，将人类的薪火传递下去，让他们找到杀死神祗的方法，为我们复仇！”
第464章 白骑士
林雁的电子音听不出情感，只是语速变慢了些。
“但是，无论你重启多少次，那个世界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不对吗？它在神祗的梦里，就算是人们找到了杀死神祗的办法，也没办法改变现状。”陈克不解道。
“神之梦干涉过去的时间，形成新的时间线，当那个时间线的时间来到2137年，主观现实就会与客观现实发生叠加效应。”林雁道。
“你是说，梦里的世界会把现实替换掉？”陈克问道。
“不是……并不会直接替换，叠加效应看起来就像是旧世界和新世界撞在了一起，前者是后者的幻影，仿佛冲到海滩上的浪花。我们把这种效应称之为时间搁浅。”林雁道。
“2137年嘛……999次重启中，一共发生了几次时间搁浅？”陈克问道。
“不多……只有12次。”林雁回答。
“999次重启，只有12个世界走到了2137年……你怕不是在逗我？”陈克有些惊讶。
“在2100年，我们首次与神祗接触，开始研究超凡力量的运用和危害，直到我们对它们失去了控制，才引发了末日。为了让过去的人类有更长的时间了解和研究神祗的力量，基金会在重启世界时，提前了人类首次接触神祗的时间，这导致了一系列问题。”林雁解释道。
“对力量的渴求，对超凡力量的滥用……我理解，人类总是重复着同样的错误。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999次重启中，只有12个世界解决了所有纷争，万众一心走到了现在，并来到了现世，其他世界全都把自己作死了？”陈克问道。
“大部分是这样。”林雁赞同道。
“大部分……还有小部分是什么？”陈克嗅到了一丝不详。
“还有一部分世界，遭到了神祗的入侵……提前迎来了末日。”林雁道。
“梦还能被入侵……”陈克一惊。
“那些神祗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直在寻找和阻止基金会，我这一次把你从主观现实中召唤出来，已经导致了这里的暴露。”林雁道。
“他们……会来吗？”陈克道。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但是放心，你的本体在主观现实中，现在的你，只是一段频率，他无法伤害你，只能将你驱赶回主观现实。”林雁道。
“那你呢？！”陈克问道。
“我现在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林雁道。
“如果我辜负了你，如果我在重启世界前死了怎么办？”陈克问。
“这是一次豪赌，而你是我的最后一枚筹码，我曾做过最糟糕的假设，万一获得力量的人还是个孩子怎么办？万一是个十恶不赦的歹徒怎么办？万一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怎么办？相比起那些，我眼前的你，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果。”林雁道。
“我可没你这么乐观，我……我的能力完全都是应激解锁的，我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完全掌控这力量……而且，生命倒计时……我的寿命在不断的减少，如果没人想要杀我，我就会死……”陈克道。
“我比你更了解这位神祗，你真的以为那是你的寿命倒计时吗？”林雁问道。
“至少它是这样写的。”陈克道。
“你知道神祗与人沟通时，因为不懂我们的语言多重含义，所以会乱用一些词的吧？”林雁又问。
陈克想起来，心中的黑色石头不就是这个尿性吗？
“那个倒计时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何不试试让它走到0看看？”林雁道。
陈克从没想过这样操作。
“时间是你的货币，用好它。”林雁道。
这时，巨大的铁门发出令人痛苦的摩擦声，陈克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站在门口，单手就把几层楼高的大门强行推开了一些。
陈克盯着那人，他站在光源未及之处，只能看到一个浓郁的黑影。
“你是谁……”陈克开口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静静朝趴在地上的白色神祗走来。
“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茄，我将生命泉的水，白白的给地上饥渴的人喝……”那人念叨着，站到了光源之中。
陈克心里一沉，那是在幻觉中曾瞥见的身影，骑着马的白物……
那人……姑且还算是人，他有着人类的体态，全身长满了类似几丁质的壳状物，就像是罗马时代的雕像一样健美。白色的长发拖到地上，脸很帅气，看不到喜怒哀乐，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发出光亮。
“我们……可以治好你们……我们还没有放弃你们。”林雁道。
“但我们已经放弃了你们。”那个人道。
他伸出一只手，空中看是凝聚金色的粒子，并迅速凝结成一把军刀。
“我见过你……”陈克问道。
“我不记得。”那白物淡淡道，他伸出左手，搁空将999号罐子从管线上扯了下来，一握拳，将那罐子捏成了一个铁球。
白物手一松，浮在空中的铁球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林雁算是死透了。
陈克握紧双拳，但此时他并不存在于此，能力尽失，什么都做不了。
“你只是一条穿越了时空的虫子，在神的国度，没有人的位置。滚回你的梦里，生老病死，度过你的一生。”白物一边说，一边与陈克擦肩而过，径直来到趴在地上的神祗面前。
“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妈的，到时候将是一场让你刻骨铭心的大战。”陈克道。
“我等着。”白物回头看了眼陈克，一刀将白色神祗的头颅刺穿，紫色的血液就像是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陈克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他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拉扯他，仿佛要把他撕裂。
“啊啊啊啊啊！！！！”陈克疼得叫起来，双眼一黑，听到噗通一声，自己掉进了黑暗的深海之中。
耳边是咕噜咕噜的水流声，他在水中翻滚着，被湍急的暗流夹裹着往未知的方向流动。
“陈克？”
“陈克？”
“咕噜咕噜咕噜……”
“喂……？”
“咕噜咕噜……”
“你怎么……流出来这么多水……”
“唔唔唔……”
“陈克！”
陈克猛地一睁眼，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一旁的徐静抓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至于跌倒。
陈克捂着额头，猛吞了一口，看到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他回来了，是在机遇城的那个古董店里，徐静就站在他身旁。
陈克身上都是水，他掏出手机，液体从耳机孔滴了出来。
“陈克？你……发生了什么？”徐静疑惑的问道。
陈克平复了一下情绪，捂着胸口，摸不到心跳，眼角，生命倒计时还在跳动，还剩19小时20分钟。
“听说你来自2137年？时间就要搁浅了……”陈克道。
“啊？”徐静不解。
第465章 人情
徐静看着陈克，虽然不大懂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但是作为基金会的特工，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敏锐的。
见陈克没有再说什么，徐静从一旁拉了一张凳子过来，让陈克坐下，简单道：“你需要休息一下。”
陈克坐在凳子上，视野中，冒出一行小字。
解锁能力：重启世界
这能力的字样是红色的，而且没有和超凡技能放在一起，没有标注任何消耗和限制条件，同时也不属于杀气、时间和生命系列……
“你都湿透了，就像是刚从泳池里爬出来一样，需要换件衣服吗？”徐静问道。
“如果你有的话。”陈克没有拒绝。
“当然有，而且本来就是你的。”徐静笑了起来，往古董店老板那儿看了一眼，老板便起身去取陈克的衣服。
在进入1859年之前，为了贴合那个时代人们的衣着，徐静和陈克换了现在身上穿的这一件，陈克把这件事给忘了。
快速把衣服换好，两人从古董店出来，再次沐浴在2009年的阳光之下。
拉菲路的街头还是如此熟悉，此时正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街头没什么人，古董店的小收音机里还在播放着最近的经济新闻。
“我还有事要会基金会，陈克，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徐静道。
“嗯……”陈克点点头。
徐静以奇怪的眼神看着陈克，仿佛他忘记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陈克问。
“你不准备提醒我，遵守承诺吗？”徐静反问。
“哦哦……对，记得你们许诺的东西……契约精神，对吧？”陈克道。
“那是当然，等我回去后，就有人立刻把东西送来，你先站在这里别动就好。”徐静道。
“嗯……好……”陈克点点头。
徐静回基金会后，只需要将一切事情办好，再回到这个时间点就可以了。
但此时的陈克，已经不再执着于两个基金会对他的承诺。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真实。而自己的生命，很大概率上也不会随着倒计时归零而消逝。
如果徐静和林娅茵的基金会，真的处于2137年，那时间搁浅应该已经触发了才是。然而，在荒凉的基底现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以徐静找自己杀眷族的事情来看，第999次重启，人类也没能找到方法弑神。
但他在幻觉中看到的又意味着什么呢？
徐静掏出一把折叠匕首，将它塞进陈克的手里，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克。
“这是什么？临别的礼物吗？”陈克瞧了瞧手里的匕首，并不是什么圣物，也不是高科技玩具，只是一把简单的折叠刀而已。
“脖子？还是心脏？快点来？还是慢慢来？”徐静笑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当街杀人吗？”陈克问。
“送我回去而已。”徐静道。
“你就不能自己做这种事情？”陈克叹了口气。
“在1859年你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徐静道。
“你还人情的方式还真特别……”陈克贩售握住匕首，看向徐静脖子上的动脉。
“这种方式会让我比较心安理得……别挑脖子下手，血会溅到你身上。”徐静道。
两人又回到古董店，徐静将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然后突然拥上来抱住陈克。
“再见。”陈克左手挽着徐静的腰，右手将匕首从衣服的缝隙处插进去，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肋骨，将刀刃刺进徐静的心脏。
“嗯嗯……呵呃……”徐静颤抖着，发出轻微的鼻息，一下子吻了上来。
陈克手腕转动，让刀刃切开了肌肉，将心室捣烂，徐静整个人一软，跪倒在陈克面前，双臂从他身上滑落，2秒钟后，她的尸体化为灰色的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陈克手里只剩下染血的刀子。
古董店老板偷偷从小窗口看向陈克，察觉陈克注意到了他，又收回目光。
这时，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推门而入，朝陈克走来。
“嗯……”陈克将匕首折叠好，揣进口袋。
“这是需要交给你的东西，请你检查一下。”那男人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陈克。
陈克接过文件袋，拉开封口，将里面的文件取出来看了看，是合众联邦的驾照、护罩、社会保障卡等。
理论上来讲，陈克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法的合众联邦公民了。
文件袋里还有一张纸条，写着简短的一句话：享受这段平凡生活吧。落款是徐静。
“检查好了吗？”黑衣男子问道。
“带我向徐静说声谢谢。”陈克道。
男子点头，转身离开了古董店。
后话不表，陈克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
坐在计程车上，陈克将文件袋里的一些卡片都塞进钱包里。
陈克的证件焕然一新，这表示他已经成为合众联邦的合法公民，同时因为基金会的关系，管理局也会对他的特殊能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当初认为的那样，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循环，那这个合法的证件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2137年，徐静和林娅茵所处的年代却并没有在基底现实搁浅，究竟是为什么？
但是，陈克也不认为林雁是在骗自己，毕竟他是真的去到了那个现实之中，见到了幻觉中骑着马的白物，并且，也是真的觉醒了重启世界的能力。
重启世界等于是自杀，不到万念俱灰之时，他并不想使用这种能力。
陈克更加怀疑徐静和林娅茵背后的基金会，特别是林娅茵，她的基金会可不是人类摇篮计划，而是人类链接计划，听起来就不是什么靠谱的玩意儿。
林雁最后给他的建议，也让他十分在意。
何不让倒计时走到零看看？
陈克在此之前，从没有想过去尝试这种事情，但这一次，他想试试。
计程车在海纳德的小鱼厂门前停下，陈克敲响地下室的红色铁门。
开门的不是卢西娜，而是海纳德。
“啊……卢西娜呢？”陈克一愣。
“她出去了购物了，刚走了半小时。”海纳德问道。
“哦，早知道我应该跟她一起去。”陈克尴尬道。
“进来吧，我看你现在应该有点时间，她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喝几杯，等等他。”海纳德道。
第466章 住手
陈克和海纳德一起进屋，坐在小桌子旁对饮起来。
绿瓶的廉价啤酒口味干涩，过了喉咙之后就不再有任何感觉。
这种酒是机遇城本地的某个小牌子啤酒，海纳德说这玩意喝起来味道就像是海浪，没准以前在海上走私的时候，他就经常喝这牌子。
这个鱼厂地下的地下室，实际上是邮递员的第二个安全屋，但是在卢西娜受伤之后，便一直让她一个人住在里面。
一晃眼，距离他们抢劫普利托银行之后，已经过了3个多月。
但是，整个世界在陈克的眼中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吊在一旁的拳击沙包下，有一摞绷带，绷带上有着点点血迹。整箱整箱的手枪子弹塞在床下，几把AR15自动步枪靠在墙边。
桌子上横七竖八摆放着两支霰弹枪和四把手枪，几颗12号鹿弹还没来得及填进弹仓。
卢西娜在幻觉中看到的东西，让她整个人的状态都紧绷着，随时随地处于战斗准备状态，必将超越时间之人，会流鼻血，呕吐，然后看到未来自己将经历的事情。
王艾琳和卢西娜，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会穿越时空。和自己一样。
“你们好像还没有出去过几次，陈克，你是在把我女儿放置PLAY吗？感情是需要经营和维护的，我看的出来，卢西娜在容忍你，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忍耐到极限后就会爆发，最后……你懂的。”海纳德说了一大堆。
“我……嗯，你说得对。”陈克挠挠后脑勺，他和卢西娜已经确立了关系，但自己确实没有花时间陪伴她。
“我希望你能有限度的对我开诚布公，我对你为什么有灵能力量不感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是你总是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离开，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海纳德很关心陈克的状况。
“我不会辜负她的选择。”陈克保证道。
“我见过很多人，骗子、投机者、歹徒、杀手……一个人的眼神会出卖他的品性，但我始终看不透你的。容我说句实话，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两个人，随着情形的需要互相切换……嘿……你撒谎的时候像个孩子，但是你也会做出令我刮目相看的选择。也许双胞胎都是这样。”海纳德笑道，仰头吨吨吨吨吨了几口啤酒。
“你说的不算错，有时候我也觉的自己挺分裂的。说起来……皮霍姆他们，现在在忙些啥？”陈克道，他本想再谈谈关于绿色圣钻事情，但考虑到自己在这个时间点曾与海纳德刚刚聊过，再次提及也没有意义。
“霍尔和普里斯金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这几个月一直没有动静，他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特别是普利托银行的事情，邮递员只是个抢劫非法物资的团体，我们不该介入到亚斯拉和财团的恩怨中。”海纳德道。
陈克点点头，那次抢劫从现在来看，对邮递员而言并没有什么必要。
“我和皮霍姆都太老了……老得已经没时间再重新组建一个家庭……但是卢西娜还有时间。她可以选择一条更好的路，你也可以。你还在干拿钱杀人的差事吗？”海纳德问道。
“不再干了。”陈克道。
如果倒计时归零不再是对生命的威胁，林娅茵承诺的共生石就变得对陈克毫无意义。
“你应该想办法脱离那份差事，而且我听说深陷其中的人，想要脱离可不容易。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当我推开门时，看到你们俩的尸体瘫在地板上。”海纳德道。
“相信我，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想要伤害她的人，将会面对安赫蕾的火焰。”陈克道。
“嗯……虽然我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对了……我一直都想问来着……那两瓶红的是什么？”海纳德看向一旁柜子上放着的两个玻璃瓶。
那是陈克从1859年带回来的血瓶，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血，只知道淋在武器上，就能让武器短时间内拥有斩杀灵能怪物的力量。
也许他就不该把这些东西带回来……
“那是用来洗厕所的。”陈克道。
海纳德看了看陈克的眼睛，站起身来，道：“你只要别把这里玩炸了就行，下午还会出去吗？或者说，你一个人等她回来？”
“今天我会在这里过夜。”陈克道。
海纳德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安全屋。
屋子里安静下来，柜子上的小闹钟指针滴答滴答的走动，陈克从兜里掏出新买的黑莓bold9000，翻看着电话簿。
戴安娜和王艾琳还在林娅茵的刺杀名单上，杀手们随时都会对她们展开行动。
不过考虑到这两个妹子一个是国家灵能研究的重要资产，一个是管理局的特工，只要给出适当的提醒，相比要动她们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目前，陈克的头等大事，是搞清楚这个倒计时走到0时，会发生什么。
既然林雁都如此提议，那证明时间用完之后不会带来什么恶劣的后果，陈克脱下外套丢在床上，顺势躺了上去，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轻松惬意。
“时间是你的货币，用好它。”林雁是这么说的。
“那我就来看看，走到0会发生什么。”陈克自言自语，现在，倒计时还有16个小时左右，虽然自杀能瞬间消耗30%，但陈克显然不会这么干。
他就这么躺着消磨时间，脑子里胡乱思考着关乎宇宙、生命、时间之类的终极命题。
也就想了30分钟，陈克便觉得闲得慌，之前他一路走来就像是一条疯狗，从来没挺过，突然这么静下来，反而觉得不适应。
“对了对了……倒计时治疗伤口也会损耗寿命……”他坐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手枪，将弹匣卸出，拉动套筒，然后再把弹匣推进去，上好膛。
“嗯……对着腿来一枪，应该能消耗一些寿命……”陈克自言自语，他怕把衣服打出窟窿，于是脱了裤子，把自己的大腿露了出来。
这时，卢西娜推开门，抱着一大包食物走进屋子，她穿着黑色的背心，深蓝色牛仔裤，外套系在腰间，深棕色的马尾辫在背后一甩一甩的。
卢西娜刚把门关上，就看到床上坐着的陈克正拿着手枪，脱了裤子准备给自己来一发。
她全身一颤，丢了手中的食物，大喊一声：“住手！”，便朝陈克扑了过去。
第467章 当倒计时走到0
陈克也是一惊，吓得浑身一抖，就看到左边冲出来一只妹子，将自己扑倒在地板上。
卢西娜左手按住陈克持枪的右手，右肘子压在陈克的脖子上，拼命去夺那把枪。
“……下来……”陈克感觉卢西娜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
和一般细胳膊细腿儿的网红可不一样，卢西娜的肌肉是实打实的，陈克估摸着，卢西娜怕是有130多斤。
卢西娜的身形不似金刚芭比那样夸张，穿上衣服和普通妹子别无二致，但是她体脂非常低，脂肪都堆积在应该堆积的地方，身形凹凸有致。
脱了衣服后，170公分身高，配合漂亮的肌肉线条与健康的古铜色皮肤，让人移不开眼睛，控制不住弟弟，还有那风情万种的拉丁口音也让人无法忘却。
“你想干什么？陈克？！”卢西娜死死按住陈克的右手，瞪着陈克问道。
“你先下来……！”陈克道，左手拍着卢西娜的肩膀。
实际上，他有九十九种办法把卢西娜翻身摔下去，但陈克舍不得摔。
而且这妹子力气也太大了。
几分钟后……
陈克穿好了裤子，和卢西娜坐在床上，稍微向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准备要做的事情。
陈克当然没有把生命倒计时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跟她说，接下来的16个小时之后，他的身上可能会发生些变化。
卢西娜听不懂，陈克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两人陷入僵局。
“你会永远消失吗？”卢西娜只关心这个。
陈克不知道怎么回答，首先，自己肯定不会就这么没了。
毕竟他是基金会重启世界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倒计时走到0，自己便会消亡，那林雁也不会那么说。
但万一他因此穿越到另一个版本的2009年呢？那么对于这个2009年的卢西娜而言，他也确实是永远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必须试一次。”陈克摇摇头。
“这样很重要吗？”卢西娜担心道。
“很重要。”陈克道。
陈克抚摸起她的肩头，自从穿越一来，这生命倒计时就是他一直都无法解开的谜团，而现在，谜底就在眼前，他一定要搞清楚。
“事情没那么糟糕的，你帮我保守秘密就好，无论16个小时以后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跟另外一个人讲。”陈克道。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我还只剩下16个小时？”卢西娜问。
“事情不会那么糟的。但你想要和我做点什么的话……在这16个小时里搞定吧。”陈克再次保证。
“那就做恋人该做的事情。”卢西娜道。
陈克笑了起来，他明白卢西娜的意思。
接下来的16个小时，他们一起出行，在拉菲路的街头，犹如普通的情侣般逛街购物，逛商场和服装店。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在电影院随便选了一部电影，坐在最后一排拥吻，并在一家牛排店共进晚餐。
直到夜里11点，他们才回到安全屋，但卢西娜依然毫无困意，两人度过了疯狂的一晚，浓烈的爱意仿佛快要点燃屋子里的弹药。
凌晨4点，卢西娜趴在陈克的身上酣睡，她轻轻的喘息着，身上裹着细汗，一头微卷的长发黏在她的背上。
陈克眼角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的30分钟，他轻轻拍醒卢西娜，在黑暗中，那双眸子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祝我好运。”陈克道。
“回来后我们继续，我还有力气。”卢西娜坏笑道。
陈克将卢西娜轻轻搂到一旁，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在穿鞋的时候，卢西娜从背后搂住陈克，嗅他的后颈。
“你最好，跟我保持一定距离，我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陈克提醒道。
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倒计时，静静等待命运的降临。
陈克右手浮现一块痛苦的灵魂，他做了两手打算，如果倒计时走到0之前，他感受到异样，就立刻捏了续命。
卢西娜则是跪坐在床上，用杯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紧张的观察着陈克。
还有12分钟……
“你最好用手机拍下来……这样我回来之后也能看到。”陈克建议道。
卢西娜裹着被子下床，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记得调成离线模式，可别传到脸书上去了……”陈克提醒。
“我可没你那么笨。”卢西娜一边说着，一边点开拍照模式对准陈克。
还剩下5分钟……
陈克坐在凳子上，因为紧张而抖起腿来，如果他有心，现在的心跳肯定快得要命。
“最后的时刻……让我见识一下……”陈克念叨着，盯着眼角的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陈克……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干什么，但我还是想劝你算了吧……我从没看你这么紧张过……”卢西娜也有些紧张。
“没事的……没事的……我又不是没死过……”陈克摇摇头，他手里捏着灵魂，极力控制着手指不要提前捏了。
最后60秒……
陈克屏息，穿越后的记忆在眼前像走马灯一样掠过。
在大厦里偶遇帕克……黑盒空间与契约魔……邮递员的银行劫案……梵赫德的冒险……2006年的世界……海上的遭遇……研究院的黑石……富二代李墨阳和两个基金会……被困在照相机里的哈洛茵女士……19世纪的朗敦……基底现实……
这几个月陈克经历的任何一件事，放在穿越前，每一件都是可以吹上一辈子的大事件。
最后的10秒……
陈克将灵魂收了回去，准备面对这命运。
他紧张的情绪感染到了卢西娜，连身上的被子滑落都不顾了，双手紧紧握着手机，记录着陈克的状态，而且因为她不知道陈克的具体情况，比陈克更紧张。
3……
2……
1……
陈克看着倒计时变红。
0……
“到0了……”陈克自言自语。
“什么到0了？”卢西娜紧张道。
眼角的小字发生了变化。
“您的寿命已归零……”
会怎样呢……？我也没死啊……陈克依旧坐在凳子上，时间还在流逝，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嘿嘿……我……难道是我想太多了？”陈克似笑非笑，不知道现在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卢西娜，一股喜悦之情涌了上来，原来自己根本不需要那么累的。
他看向卢西娜，笑道：“瞧，我说没那么糟糕，对吧？”
“陈克……”卢西娜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紧张。
“怎么了？”陈克从卢西娜的脸上看到了不详的气息。
“你正在变得透明……”卢西娜惊恐道。
陈克一愣，抬起双手看了看，不对，不是他在变透明，而是周围的景物，连同卢西娜一起在变透明。
眼角的一行小字此时发生了变化，红色的字体变成了蓝色，并改变了信息。
“返回幻梦中枢。”
啊？这是什么……
卢西娜丢下手机，立马冲到陈克身边想要抱住他，但是却扑了个空，她的双手穿过了陈克，只能抓住椅子。
“陈克！陈克！”卢西娜叫道。
“不要慌！卢西娜，我没死，我只是会去到一个别的地方……我会想办法回来，相信我。”陈克保证道。
陈克周围的世界逐渐变得透明，黑暗慢慢将他包围，卢西娜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听着卢西娜，我会想办法回来！你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陈克大叫着，只看见卢西娜在点头。
“你一定要回来！陈克！”卢西娜朝着陈克的轮廓叫道，当影子彻底消失，凳子上空无一物。
卢西娜喘息着，莫大的恐惧和悲痛化为泪珠滑落下来，她双手握拳，猛地站起，朝着沙袋猛踢了一脚，朝着天花板大叫：“法克！法克！法克！”
第468章 回声
当眼前的黑暗散去，陈克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上。
青绿色的昏暗天空风云翻涌，但他感觉不到一丝风，一条小路蜿蜒而下，通往远处的小型圆形台地，在圆台地后面的山崖上，有一栋公寓楼。
他站在山崖边往下看，只看到下头和天空一样，是翻涌的青绿色云海。
陈克的眼角不再有倒计时，只剩下一个“深眠地”的蓝色字样。
身上携带的东西还在，钱夹子里的圣钻，心中的黑石头都还在手中。
他想试试自己的灵能力量还能不能使用，于是念头一动，想要把月光大剑和黑枪召唤出来。
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又试着在右手凝聚安赫蕾之灰和灵魂枪，甚至去尝试杀气和未来视，但一切力量都宣告失效。
“草……”陈克咒骂。
他顺着山崖上的小路往下走，想要去公寓楼看看，远远看去，这公寓楼倒有些像自己穿越前住的那一栋。
当陈克来到圆形台地时，发现在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白发老人，正坐在块大石头上，面朝悬崖，仿佛是在看风景。
陈克下意识想起肯德基上校。
他警觉起来，放慢脚步，不知道是该悄悄从他背后走过去，还是干脆潜行到背后，给他来个锁喉或推他一把，毕竟能来这种地方的都不是正常人。
“很壮观不是吗？”老人突然说道。他转了过来，并没有戴黑框眼镜。
“你好像并不惊讶。”陈克此时正弯着腰，一副要摸到老人后面的姿势，他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双手插进口袋里。
“这是你的地盘，不是我的，该感到惊讶的应该是你才对。”老人道。
“呵……我的地盘……我第一次来，你看起来比我对这里要熟的多，这是哪里？”陈克问道。
“这里是梦的前沿。或许你会知道另一个名字。”老人笑了。
“幻梦中枢……”陈克想道。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这里的主人出现，只是我没有预料到会等这么久，不过好在这里不存在时间的概念，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至于老死在这里。”老人笑了笑，朝陈克走来。
“那你是谁？这里的管家？”陈克问。
“我？我的名字并不重要，但我想先问你一句，你去过基底现实吗？”老人反问。
“你也知道基底现实？你是基金会的？”陈克一愣。
“很难不知道，毕竟我来自那里。而且……我并不是人类摇篮计划基金会的成员，而是来自于人类连接计划基金会。”老人笑了起来。
“人类连接计划……”陈克知道这个基金会，是林娅茵的组织。
“看来你去过基底现实了，告诉我，他们怎么样？”老人问道。
“死光了，最后一个召唤我过去……等等，我怎么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陈克警觉道。
“我会告诉你，所有你该知道的事情，而你知道的肯定没我多。年轻人。”老人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去，面对山崖外变幻莫测的风云，道：“你应该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对吗？他们告诉了你人类目前的处境，已经他们的抉择。而你，是他们的豪赌。”
“没错……他们……”陈克叹了口气。
“HCP基金会的机械降神计划，我知道，他们寄望于重启世界，为人类争取再来一次的机会。”老人点点头。
“真的有杀死神祗的办法吗？”陈克问道。
“没有。”老人回答的很干脆。
“也就是说……”陈克犹豫道。
“基金会试了999次，运气并没有站在他们那一边，你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不得不说他们至少在这一次交了好运，当他们把能力发射出去之后，至少获得能力的人是个年轻人。原本我预料的结局会更加糟糕。”老人道。
“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陈克摇摇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这里等你。年轻人，除了重启世界，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老人道。
“另一条路……”陈克一怔。
“别着急，我不打算像他们那样急着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老人道，他招呼陈克一起，坐到山崖边的石头上。
“在我们的现实，直到2100年才头一次与神祗接触，人类文明还太年轻，从刀耕火种到信息时代，不过前后5000多年的时间，所以，当我们第一次面对那力量时，无节制的滥用和不计后果的索取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老人道。
“然后呢，那些神祗什么来头？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陈克问。
“谁知道呢？它们就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用它们的伟力影响我们。神祗的目的单纯且直接，它们只不过是想诞下自己的子嗣。”老人回答。
“生孩子？只为了这个？”陈克有些不相信。
“不要误会，神祗生孩子和我们哺乳动物可不一样，你见识过眷族吗？”老人问道。
“我杀过两个。”陈克回答。
“嗯，很好，看来基金会这一次真的撞了大运。你知道的和你经历过的，比我预计的要多。我也应该猜到你是如何杀死眷族到了。你手上应该有一个旧日支配者。”老人笑道。
“我听说过这个，支配者，还有外来的。”陈克道。
“你说的没错，神祗分为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它们都是神祗，但表现形式和与人类的关系截然不同。”老人道。
“旧日支配者是地球数十亿年来恒古存在的神，它们在我们的神话和历史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它们和人类是共生的关系，成就了伟人的丰功伟业。而外神……是地球外来的神祗，它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将全人类眷属化。”老人补充道。
“旧日支配者，也无法杀死神祗吗？”陈克问。
“神没有死亡的概念。神也无法杀死神女。基金会一直都在试图找到弑神的办法，但是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重启世界的时候，要把人类与神接触的时间提前。”老人道。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作用。”陈克道。
“你很难拿捏那个火候，太晚，时间不够。太早，人们更容易被腐化。我对这个方案持否定态度。”老人摇摇头。
“怎么解释这些……圣物呢？至少在我们那边，这种东西叫做圣物。”陈克掏出皮夹子里的圣钻，让老人过目。
“999次重启，塑造了999条时间线，其中不乏运用灵能力量的英雄人物，你要知道，这是神的梦境，而梦也是一种复杂的记忆，当前一个世界被重启，那些英雄们所持有的东西，就会形成一种回声飘荡到新的世界之中。他们所做过的事情，也会形成独特的空间，漂浮在新的世界。那些只是往昔的余音而已。”老人解释道。
陈克终于明白了圣钻和大虚空的来由，原来这些东西来自于前998次重启前的时间线。
第469章 下一段童年
“这就是问题所在，每一次重启，并没有完全抹除掉上一轮的世界，它们的一部分残留到新的世界中，最后越积越多，完全超出了基金会的控制。重启后的世界第一次与神祗接触时的情况，可和我们的现实不一样，可能情况会更激烈……”老人道。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外壳破了许多洞的套娃一样，一直摞到了第999层。”陈克摸着下巴沉思道。
“不错，每一层要面对的事情都比前面一层更加复杂，这也是我们与基金会的分歧之处，我们该如何指望那些自顾不暇的世界，寻找我们想要的答案？”老人摇摇头，看向翻涌的云海。
“你们……你可以告诉我，两个基金会到底有什么不同吗？”陈克问道。
“实际上只有一个基金会，就是人类摇篮计划基金会，因为在应用神祗能力的意见上有分歧，一部分人选择离开，并成立了人类连接计划基金会。当然，这不是一个被广泛承认的名字，更多的人称呼我们为降神派……”老人笑道。
“什么！人类连接计划基金会是降神派？”陈克一惊，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你看上去很惊讶，难道在你的世界，已经和我们的人接触过？”老人问道。
“真是，一言难尽啊。”陈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本人对基金会和降神派都没什么好感。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世界里的降神派，可能与我们有很大差别。”老人道。
“不管是我们，还是基金会，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所有的分歧和争执也变得毫无意义，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存续人类的决心。基金会永远都希望人类能够找到方法返回现实，但我们要更加务实一些。”老人补充道。
“在基金会重启世界的时候，你们在干嘛？”陈克重新坐了回去，问道。
“当他们第一次重启世界之前，我们就已经预见了人类的结局，降神派与基金会的不同在于，我们并不完全用理性去看待神祗的力量。想想吧，宇宙之大，人类是何其渺小，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我们的科学去解释的。当神之梦所塑造的世界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又如何去区分现实与虚幻的差别？当那种伟力降临人间时，我们又何必去究其所以？它们就在那里，它们存在着，而我们只需要去辨别利害，然后去使用它。”老人道。
“听起来确实很务实……”陈克无可否认。
“所以我们并没有和基金会一样，去研究弑神的办法，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也是我存在于此的原因。”老人道。
“他们把你送到了这里？这么说，降神派早就知道基金会要把神祗的力量传送回重启后的世界？”陈克问道。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世事无常，我们也不知道基金会将在什么时候这么做，我们甚至不知道基金会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这就是一次赌博，他们赌在了你身上，而我们，赌在他们身上。”老人回答。
“万一你们输了？”陈克摇摇头。
“反正我们也没想过会赢。”老人道。
他笑了笑，又道：“基金会持有的能够穿越时空的神祗，只有其母体的子宫和一半的躯体，另一半在降神派手中，所以你的能力是残缺的，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力应该总是在半路应激开启，对吧？”
“确实是这样……”陈克点点头。
“我就是你的那一半，年轻人。我的本体在一个大铁罐子中，和另一半神祗的躯体，用它的半截脐带相连，在舍弃了我所有的生命力之后，我得以带着它的能力，来到神之梦最外围的区域，这里介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所以你在重启的世界中拥有的能力是没有作用的。”老人道。
“所以……你现在也有那种力量……？”陈克问。
“不，我没有，我只是个载体，我来到这里，肩负着两个使命。第一个，就是把你缺失的最后一部分能力还给你，第二个，告诉你拯救人类的第二种办法。更好的办法。”老人道。
陈克无语。
“基金会希望你充当监护人的角色，在这一轮循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如果还没有找到弑神的办法，便在时间搁浅之前重启世界。他们应该告诉了你后果，你是最后一次机会，而且重启之后，你会随着第999次循环一起成为往昔的回声。但是我将给你更好的选择。”老人道。
“不妨说说看。”陈克道。
“我们不希望你重启世界，而是希望你在这个地方深眠，做一个梦中梦，让人类在你的梦中，永远的，安稳的生存繁衍下去。这个选择对人类而言更加现实，但你将永远无法苏醒，成为世界的根基，永远在这个地方睡下去。”老人道。
“那岂不是永远都活在梦里？再说了，这个梦是神祗的，不是我的，我怎么能……？”陈克叹了口气。
“你还不明白，我们手中的神祗，是一个外神诞下的子嗣，它还年幼，所以我们才能控制住它，并将能力转移到它的梦中。你现在，算得上是半个外神，而当我把能力交还给你之后，你将拥有它的所有力量。到时候，你就能在现有的梦境中，再叠上一层新的梦，只不过，这一个梦不会干涉到现实，所以也不会造成时间搁浅。”老人道。
“听起来，怎么选，我都是最惨的那个。”陈克无奈道。
“这种伟力的馈赠，是有其代价的。命运选择了你，年轻人。你不得不承担。”老人道。
“为什么你们不能把这力量转移到你们的人身上？”陈克问。
“我们怎么能把神的力量在现实中转移呢？如果真有这种办法，你觉得基金会和人类还会灭绝吗？我们尝试过的，思考过的方式，你闻所未闻，甚至突破了人伦道德的底线，不要怀疑我们存续人类文明的决心。”老人道。
“如果我拒绝呢？”陈克问道。
“我们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看到那边的公寓了吗？”老人指向远处的公寓道。
“当然看到了。”陈克道。
“我不打算骗你，这是你的地盘，这是梦的边缘，那栋公寓就是你的自我保护机制，根据你的记忆和生平自动形成的庇护所。在那边，你不仅可以使用你的能力，还能接触公寓的门，穿梭回的世界。但在这里，不行，这是一个零界点，我在这里等你是有原因的。”老人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绝，你就不把能力给我？”陈克问道。
“不，我可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头。我只是不希望你听基金会的话，让人类在第1000次重启后彻底灭绝。但我们非常希望你能按照我们的意愿让人类进入下一段童年，如果你决绝，那你得拿出决心，证明自己有能力为人类做出抉择。”老人道。
“你什么意思？”陈克问。
“要么，去做梦。要么，以凡人之躯，打败我们留在这里的看守者。不然，就永远困死在这里。”老人道。
他打了个响指，只见圆形的台地中央，黑光一闪，一个身穿安赫蕾盔甲的黑骑士，扛着月光大剑，半跪在地上。
“那是……”陈克惊讶道。
“那是你的幻影。力量是不会无条件馈赠的，你能走到现在，靠的是我们的赠于。现在你想走你的路，那就证明给我们看看，没有这能力，你也能战胜他。”老人道。
“我可没时间玩游戏。”陈克看着老人，有些动怒。
“这不是游戏，这里也没有时间，你甚至连死的权力都没有，我们选择了你，你就得听话。这是基金会和降神派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合作，年轻人，要么做梦，要么战胜他，好自为之。”老人笑道。
陈克双手紧紧握拳，愤怒的浑身颤抖。
老人没再理会陈克，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山崖边。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
老人淡淡道：“真是……壮观。”回头看了看陈克，然后毅然居然的跳了下去。
第470章 杀死戴安娜
在陈克从卢西娜面前消失的那个夜晚，机遇城的另一端。
拉菲路某公寓区，夜11点。
“你确定不需要我去诺顿市看看你？”戴安娜正和王艾琳打着长途电话。
她刚洗完澡，上身披着白色的衬衫，没有扣扣子，甩着两条大白腿在厨房里晃荡。
“我没事戴安娜，我真的没受伤，只在管理局的医院呆了两天就出来了。”那一头的王艾琳道。
“哦？这么说你终于时来运转了？希望管理局那些人在例行检查的时候没有太为难你。”戴安娜道，她右手拿着不锈钢锅铲，扒弄着平底锅里的牛排。
“你的伤好了些没？戴安娜？我听说地铁那件事之后，你升职了？”王艾琳问道。
“是啊，我一连升了好几级，直到现在我都没适应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管理局对我来说，变得有些陌生了。”戴安娜叹道。
“你有些什么事想要告诉我吗？管理局不是软禁了你一段时间？”王艾琳又问。
“没有，没发生什么，他们问了一些问题，就把我放出去了。”戴安娜道。
“哦……我听到了些声音，你是在煎牛排吗？”王艾琳道。
戴安娜关掉了炉子，将熟透的牛排乘到盘子里，旁边的咖啡壶里还在煮着热咖啡。
“对啊，我才刚准备吃晚饭。”戴安娜道。
“这么晚吃晚饭可不太好。你以前不这样。”王艾琳道。
“我不知道，我感觉升职之后，时间就过得好快，我今天9点半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你呢？你也不是还没睡觉吗？”戴安娜端着盘子走出厨房。
“我正在床上，刚要睡呢。戴安娜，照顾好你自己。晚安。”王艾琳道。
“晚安艾琳。”戴安娜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桌子上。
牛排煎的有些糊，暗红色的外皮发出热油的滋滋声，戴安娜拿起胡椒粉往上面洒了洒，然后坐到桌子前。
“哦，姑娘，你忘了拿叉子。”才坐下，戴安娜就发现自己忘了拿最重要的东西，于是只能再度起身走进厨房。
此时，咖啡也正好煮好了，水壶发出急促且响亮的哨声，尖锐的声音唤起了戴安娜记忆中管理局2级审讯协议所播放的噪音，她腿软了一下，扶住厨房门稳住身势。
“深呼吸……深呼吸……”戴安娜自言自语，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关掉炉子，把咖啡壶从炉子上拎到一边。
“叮咚。”有人按门铃。
“嗯？是谁？”戴安娜愣了一下，疑惑道。
她扣起扣子，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位不认识的男子，他戴着鸭舌帽，怀里抱着牛皮纸盒子。
“有你的包裹，戴安娜女士。”门外的鸭舌帽男子道。
“我没有邮购任何东西。”戴安娜挑起眉毛。
“但地址可没有填错。”鸭舌帽男子坚持道。
戴安娜警觉起来，道：“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我收下这包裹？”
“你没得选，戴安娜女士，开门吧。”鸭舌帽男子笑道。
“希望你不会后悔。”戴安娜道。
她感到有风吹了进来，往客厅看去，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窗帘被夜风撩动，一枚绿色的手雷冒着蓝色荧光，在地板上滚动。
“灵能干扰弹？”戴安娜一惊，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针对了，在灵能干扰弹的影响下，自己现在和普通人没区别。
对方有备而来，戴安娜的普通型号犀牛左轮和外套一起挂在卧室的衣柜里，于是她立刻转身前往卧室。
正当戴安娜伸手去抓卧室的门把手，门却自己拉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粗壮的黑手，犹如钳子一样掐住了她的脖子，并把她原地提了起来。
“想要跑路吗？你这小猫咪？”黑人壮汉弯着腰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比戴安娜高出一个头，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右手抓住她的左腿，就像是要她活活撕开。
“咳咳咳……”戴安娜痛苦的干咳，全身肌肉紧绷着，想要把黑人的手指掰开。
那黑人将戴安娜举起，猛地往客厅方向丢了出去，戴安娜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猛地砸在桌子上，装着牛排的碟子、刀叉和手机掉落在地。
戴安娜抓起地上的刀子，腹部就被猛踢了一脚。
硬头皮鞋的脚尖仿佛捅进了她的肠子堆里，戴安娜浑身一颤，捂着腹部滚落到一边，干呕了几声。她这才看清楚客厅里还有一个人，穿着灰色的短袖，看样子是从客厅窗户爬进来的。
这可是12楼……
黑人壮汉把公寓门打开，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也走了进来。
灰短袖踩在戴安娜的脖子上，然后抽出腰间的匕首，俯身蹲下，抓住戴安娜的右腕，想要把刀刃送进她腹部最柔软的部分。
戴安娜用膝盖顶住灰短袖的腰腹，左腿猛朝他的右腿膝盖踹去，趁他重心不稳，右手挣脱灰短袖的控制，一把将其抱住，一男一女在地面缠斗起来。
黑人壮汉和鸭舌帽也没来帮忙，鸭舌帽关好门，把手里的盒子放在地上，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卷起来的黑色尸袋，还有瓶绿色的液体，可能是某种溶解剂。
“安静的杀死她，快，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女人。”鸭舌帽催促道。
灰短袖用手肘摁住戴安娜的胸口，试图把匕首换到左手，但戴安娜没有让他得逞，然而，她右手的小刀也没有机会捅进灰短袖的身体里，两人角力着，抿着嘴一语不发。
“快啊。”黑人也催促道。
“你没看到我正努力吗？”灰短袖朝他们怒道。
戴安娜趁机一侧身，将灰短袖翻倒在地，握着小刀送进灰短袖的侧腹，疼得他冒出冷汗，她顺势去抢夺灰短袖的匕首，这时，黑人壮汉走了过来，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你真是没用，托德。”黑人摇摇头，将桌子一把掀开，走向戴安娜。
“你他妈的，别把我名字叫出来啊！”托德低声骂道，他回头看向鸭舌帽，对方坐在地上，摊了摊手。
戴安娜从地上爬起，将凳子朝黑人壮汉甩了过去，对方没有躲避和阻拦，任由凳子砸在他身上，然后大笑了起来。
“看看她挣扎的样子，多迷人。”黑人壮汉笑道。
“嘿呀！！！！”戴安娜紧握双拳，腰身用力，朝着黑人壮汉甩出一记标准的高鞭腿，结结实实踢在黑人的脖子上。
“啊……”戴安娜收回自己的腿，感觉脚背一阵生疼，这黑人硬的就像水泥管。
黑人壮汉活动了一下胳膊，摆出拳击手的姿态，他迈着步伐，左一拳，右一拳，瓦解着戴安娜的防御。
沉重且快速的拳头砸在戴安娜的小臂上，她护着头，被拳头的惯性逼迫到墙角，遭到单方面的虐打，肩膀和小臂发红发青。
黑人壮汉下一拳变了拳路，勾拳直直的朝着她的腹部贯了进去，揍得戴安娜双脚悬空，她沉吟一声，松懈了防御，紧接着，脸颊就被猛击一拳，眼眶里打出血来，脸巴子上也肿了一块，下一秒，直拳砸在脸上，揍出鼻血，戴安娜双眼冒金星，有些找不到方向。
“躺下，小猫咪。”黑人道，对着戴安娜的腹部又猛揍上一拳，发出沉闷的回响。
戴安娜呕的一下吐了出来，单手扶着墙壁，一条腿已经跪了下去，脸上全是血。她沉重的呼吸着，眼睛里的血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我帮你治住她了，托德。快来完成你的工作。”黑人壮汉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戴安娜的肩膀和头，把她强行提起来，送到托德面前。
“我以为你会直接把她打死。”托德道，他将插进自己侧腹的小刀拔了出来，捂着伤口。
“那是你的工作。”黑人壮汉笑道。
托德捡起自己的匕首，来到戴安娜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此时，戴安娜迷迷糊糊，处于半醒半昏的状态，那几拳力道可不是盖的。
“她长得挺漂亮的，你居然打脸？”托德问道。
“你们有完没完？只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名单还长着呢。快把她杀了，溶解尸体也是要时间的！”鸭舌帽不耐烦的催促。
“我知道，我知道。”托德道。
他去摸戴安娜的脖子，然后摇了摇头，道：“不不……切动脉太没趣了，我已经厌倦了，这一次我们把心脏挖出来怎么样？”
托德笑着，去解戴安娜的衬衫扣子，她那带血的唾液正从唇缝里拉出一条丝来，滴落到领口处。
这时，戴安娜的手机响了。
第471章 反杀
“你猜是谁给她打电话？”托德道。
他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头像是王艾琳的自拍，昵称是书呆子。
“哦，又是个小美女，她是你的闺蜜吗？”托德拿着手机在戴安娜面前晃荡。
“妈的托德，快弄死她，我们好收工了。”鸭舌帽催促道。
“听到他说的了托德。”黑人壮汉也道。
他抓着戴安娜的脑袋和右胳膊，朝托德的方向推近了些，托德右手捏着的刀子离戴安娜的左手近在咫尺。
“哼哼……”戴安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托德凑近了些，和戴安娜鼻尖对鼻尖。
“你知道……我是女主角，对吧？”戴安娜问。
“哦？这意味着什么？”托德道。
“就像这样！”戴安娜道，下一秒，她立刻抓住托德持刀的手腕往上一顶，送进托德的下颚，插穿了他的舌头和气管，并顺势将匕首拔了出来。
顿时鲜血喷涌，托德惊愕的瞪着眼睛，双手捂着下巴的伤口跌坐在地上，整个下巴都染成了红色。
“托德！你个傻逼！”鸭舌帽从背后抽出一把左轮手枪，终于决定自己动手。
黑人用臂弯扼住戴安娜，同时去抢戴安娜手上的刀子。
戴安娜左右扭动，想要挣脱黑人的束缚，她咬着牙，反手握着匕首往身后高处猛地插一刀，感觉刺进了肉墙里。
臂弯松了一些，她猛地一个侧身，躲到黑人的身体下。
“嘭！”鸭舌帽对着戴安娜开火，子弹擦着桌子打在墙上。
“妈的！你差点打到我！”黑人吼道，将插进自己上臂的匕首抽了出来。
戴安娜贴着墙壁，让黑人在自己与鸭舌帽中间挡子弹。
“你挡着我了曼尼！快让开！”鸭舌帽道。
“不，我要亲自撕了这小婊子。”曼尼吼道。
他掀开歪倒在地上的椅子，就像是一堵墙，走向戴安娜。
左边？右边？戴安娜大脑飞快运转，想要想办法离开，她不能再让这黑人壮汉揍自己了。
之前那几摆拳打得她七荤八素，若是换成王艾琳那种软妹子，怕是刚才就原地去世了。
不得不说，这黑哥们的拳头真不是盖的，打中腹部的那一拳，让戴安娜感觉自己飘去了来世。
戴安娜不敢从黑人的身影下躲开，鸭舌帽举着枪等着自己呢，她绷紧全身肌肉，留给她的选择只有一个。
黑人朝戴安娜打出一记右直拳，冲着她的脸去，她弯腰躲过，拳头在头顶上2厘米的距离捶到墙上，戴安娜感觉脚底都震了一下。
不等她缓过神，左勾拳便接踵而至，戴安娜双臂交叉，护住自己的腹部，挡下这直入灵魂的一击，整个身体小幅度的腾空起来，让她止不住趔趄了几步。
黑人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锁骨和夹头，大拇指就快要掐进琵琶骨里，她疼得眯起眼睛，用脚猛踹向黑人的胸腹，但也无极无济于事。
“我要把你的锁骨掰断，然后再把你的肋骨一根一根敲断，小猫咪！”黑人叫嚣着，手掌开始用力。
“啊哈啊！！”戴安娜疼得直叫唤，咬着牙伸出双手去抓黑人的脸，在他的脸上抓出几道抓痕。
“继续抓啊小猫咪！继续！我已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了！”黑人狞笑道。
戴安娜猛地把大拇指插进黑人的眼眶里，按到了柔软又有弹性的球状软组织，她抠住球状物，猛的往外一扯，就像是爆浆一样，从黑人眼眶里扯出一条血红色的神经节。
“啊啊啊啊！！！”黑人叫着，一拳捶在戴安娜的胸口。
戴安娜被这一拳捶到墙上，然后反弹回来趴在地上，喷出一口带血的唾液。
鸭舌帽这时抓紧机会，抬手对准地上的戴安娜就是一枪。
“嘭！”
“呃！”
戴安娜一个侧翻，子弹擦着她的腰打在地板里，把白色的衬衫撕开一个口子，红色的血飞溅到墙上。
“妈的！让开曼尼！让开！”鸭舌帽叫道。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唐！”曼尼的左眼眶被扯出来一条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应该是链接眼球的神经吧……就拖在外面滴着血，看起来非常恐怖，连唐都不忍直视。
“这本来是个简单差事，曼尼。”唐朝着曼尼的腿开了两枪，让这个黑巨佬趴在了地上，使得戴安娜无处可藏。
终于，他瞄准了戴安娜。
“有些波折，但你还是死定了。”唐道。
“5分钟过去了。”戴安娜道。
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戴安娜对着唐伸出手掌，空气爆炸！
这是管理局外勤特工用来驱赶普通民众使用的秘典技能，在20米范围内任意区域制造一个空气震荡波，可以说是灵能迸发的另一个版本。
唐飞了出去，砸在桌子上后，滚落在地。他连忙起身去拿掉落的枪，被戴安娜一脚踹在胸口。
“唔！”唐侧着身子滚了两圈，胸口被一只雪白的赤脚踩住。
戴安娜拿起唐的左轮瞄准着他的头，里头还有2发子弹。
“真是丢人……不是吗……？”唐道。
“你之前说过一个名单？那是什么？我在名单上？”戴安娜问道
“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让我走，把他们两交给管理局，怎么样？”唐道。
戴安娜对着唐的手掌开了一枪，顿时骨肉分离，血花四溅。
“啊啊啊！！！你个！！你个疯婊子！啊啊！！”唐捂着断手叫骂着。
“我不想跟你做交易，快说！”戴安娜拨动击锤上膛。
“有一个女人给我们派活……我们只是其中一拨人……妈的……她要杀的人可多了……”唐痛苦道。
“那女人是谁？为谁工作？”戴安娜逼问。
“不知道……我们通过电话联络，没有人见过她……”唐道。
“你身上有名单吗？”戴安娜又问道。
“我没有完全的名单……只有我份内的……”唐疼得直冒冷汗，手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交出来。”戴安娜逼迫道。
“疼死了……法克……法克呀！”唐用沾满血的手伸到背后。
“我改变主意了。”戴安娜道，瞄准唐的脑门。
“等等……你是管理局的人……你不是该……抓捕我们回去？”唐有些怕了。
“去你妈的抓捕，你们三个蓄意谋杀管理局特工，我宣判你们死刑！现场立即执行！”戴安娜扣动扳机，枪火闪烁，9毫米子弹射穿了唐的脑门，在背后的白色墙壁上绽放出血红色的花朵。
“啊……我的眼睛……”黑人壮汉趴在地上惨叫。
戴安娜从地上捡起匕首，抓着黑人的脑袋，一把插进他的脖子，转动刀柄，搅动了两下才抽出来。
她丢下匕首，捂着腰间的伤口，将衬衫脱了，然后从唐的身上搜出一张手写的名单来。
“2009年10月前……戴安娜……这是我……7月前，王艾琳……”
她跪在地上，眉头一皱，想起了陈克之前莫名其妙的来电。
第472章 危机四伏
戴安娜捡起手机，擦了擦屏幕，拨通了王艾琳的号码，对方一直没有接。
“快接电话……”戴安娜坐在三具尸体中间，有些着急。
嘟……嘟……嘟……
王艾琳终于接听。
“喔，戴安娜？我还以为你睡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艾琳……你最近有没有被陌生人跟踪？有没有不认识的人找过你？”戴安娜急忙问道。
“当然没有……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王艾琳反问。
“你有危险，有人要杀你……我今晚就来诺顿市找你。”戴安娜道。
“小娜……你吓到我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王艾琳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我……”戴安娜想了想，不想让王艾琳担心，于是忍住没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告诉她。
“你刚才打电话是要跟我说什么？”戴安娜转而问道。
“我想问你……最近流过鼻血没？”王艾琳仿佛是想暗示什么。
戴安娜擦了擦脸上的血，道:“没有。”
“你跟陈克认识多久了？”王艾琳又问。
“不是很久，艾琳……你到底想问什么？”戴安娜道。
“我最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陈克或许是人类破解时间穿越的钥匙，我流了鼻血，然后看到了未来……戴安娜，你在把陈克介绍给我之前，我就已经在一次幻觉中见过他了，我怀疑只要接触过陈克的人，都能穿越时空。”王艾琳道。
“听着艾琳，这些事情以后我们再聊。现在先关好你家的房门还有窗子，在我来之前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好吗？”戴安娜道。
“你听起来有些激动……戴安娜，你那边发生了什么，这可都快后半夜了？”王艾琳问。
“听我的就对了……我先挂了，你去检查一下门窗……快！”戴安娜催促道。
半推半就的让王艾琳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后，戴安娜连忙拨通了陈克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妈的！陈克！妈的！手机在你身上屁用都没有！”戴安娜咒骂道，她高高举起手机想要往地上砸，但想了想，还是收了手，思考片刻，拨通了cpa局长史蒂夫罗杰斯的电话。
“嘟……嘟……嘟……嘟……”
“嘟……嘟……嘟……”
“接电话啊史蒂夫……”戴安娜心情极差。
“嘿……天哪，你是认真的吗？戴安娜？现在几点了？”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史蒂夫的声音，看起来是刚刚睡醒。
“史蒂夫，很抱歉这么晚吵醒你。”戴安娜道。
“没关系……是你的话，没关系，什么事情？你听起来挺慌张的。”史蒂夫道。
“我被三个杀手袭击了，在我的家里，而且他们有一连串预谋已久的刺杀计划，我这里有他们的刺杀名单。”戴安娜道。
“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史蒂夫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变得认真。
“有人要杀我！史蒂夫，我差点就死了，他们甚至有灵能封闭手雷！”戴安娜道。
“你说他们有名单？什么名单？”史蒂夫问。
“一些……一些刺杀列表，上面按照月份排列了一些人名……我不知道，我觉得管理局应该调查一下。”戴安娜道。
“杀手呢？他们死了？没留活口？”史蒂夫问。
“是啊，被我干掉了，他们说是一个女人在策划这些袭击，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够派人监视名单上的受害者，就能追查到更多线索。”
“怎么会是你……戴安娜……为什么会是你？”史蒂夫仿佛在自言自语。
“史蒂夫，在吗？”戴安娜问。
“你没事吗？我马上过去，你别离开。”史蒂夫道。
“我没事，但我有要紧事要先走，尸体和名单就留给你们处理了，我先挂了。”戴安娜道。
“别做傻事，戴安娜。”史蒂夫道。
戴安娜挂了电话，将桌子扶正，然后把名单放在了上面。
她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脸上的血洗净，并贴上创口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满是问号。
她再次拨通陈克的电话，对方依然不在服务区。
在之前，陈克曾致电提醒，有人会来杀自己，难道陈克也是那女人的杀手之一？亦或是王艾琳所说，陈克能够穿越时空看到未来的景象？
现在，先去保护王艾琳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戴安娜穿上夹克和牛仔裤，将自己的证件和物品装进卡其色的背包里，她戴上枪套，把两把犀牛左轮插进枪套，一把杀怪物，一把杀人。
她有从抽屉里取出一颗蓝色的圣钻，握在手里精神集中，灵能的力量导入到小小钻石里，唰的一下，一把长剑凝聚成型。
“再来试试。”戴安娜道。
她戴上黑色鸭舌帽和墨镜，将尸体留在家中，交给管理局的同事处理，自己连夜感到了机遇城的机场。
从机遇城到诺顿市，坐船一个晚上，坐长途汽车要一整个白天，坐飞机，只要1个小时。
史蒂夫带着六个管理局特工和一大堆郡警来到戴安娜的家时，她已经离开了，地上的尸体已经发硬，粘稠的红色血液从客厅一直淌到门口。
法医和郡警将戴安娜的居所封闭了起来，整栋楼的人都好奇的开门往外望。
几个特工去其他楼层找住户获取信息，史蒂夫站在桌前，检查着戴安娜留下的名单。
“这是他们留下的东西，有化尸水和尸袋，还有已经用完了的灵能封闭手雷，看起来是有备而来，而且很清楚戴安娜的身份。”法医向史蒂夫道。
“知道她灵能者，应该也知道她是管理局的人才对，看起来对方不怎么惧怕管理局的报复。也不太把合众联邦的法律放在眼里。”史蒂夫道。
“我们询问了一些民众，他们听到房间里传来枪声，还有扭打的声音。”一位特工收集完消息后走进房间，对史蒂夫道。
“明白了，对方来了三个人，而且是挑临近凌晨的时间来行刺，应该是想速战速决。”史蒂夫摇摇头。
“名单上的人怎么办？”特工问。
“监视起来，但不要打草惊蛇，发现有新的行刺行动，就立刻通知我。”史蒂夫吩咐道。
“明白。”特工点点头。
凌晨1点20分，诺顿市……
王艾琳正在熟睡，大门的锁眼慢慢转动，发出咔嚓的响声，原本关着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第473章 王艾琳昏睡不醒
“呼噜……呼噜……”
王艾琳轻轻的打着呼噜，她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和短裤，就像是一只小猫蜷缩在床上。
黑影从门外溜了进来，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他从怀里掏出一捆束手带，安静的站在门边准备着。
另一个黑影也悄然而至，掏出一卷封口用的胶布，在黑暗中和同伴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便摸进王艾琳的卧室中。
两个黑影蹑手蹑脚靠近床边，一下子将其的双手掰在身后，并用束手带捆缚起来。
王艾琳惊醒，瞪大了眼睛看向两个黑影，不等她惊叫，另一个黑影便用胶布把她的嘴封了起来。
“嗯嗯嗯嗯！！！”王艾琳疯了似的乱蹬腿。
“啊啊！！！马勒戈壁！”黑影跪地，就像是摇滚巨星一样不断摇头。
“老实点儿！小妹子！我们不想伤你。”绑着王艾琳的黑影道。
“唔唔唔唔！！”王艾琳挣扎着，想要奋力逃脱。
“去你妈的！”被踩了的黑影缓和过来，咒骂着，一拳揍在王艾琳的腹部。
“呜呜呜……”王艾琳脸色煞白，腰突然弯了下来，嘴里的胶带也湿了。
“妈的，别打她！你忘了电话里是怎么说的？！”绑着王艾琳的黑影瞪着同伴道。
“我不明白！她也在名单上。为什么不是弄死？而是要绑架？”黑影道。
“先不说这个，尼龙袋呢？把她装起来！”
两个黑影七手八脚，把王艾琳套进尼龙袋里，其中一个黑影扛着她下了楼，运进准备好的白色厢型车里，另一个则负责伪装入室抢劫的痕迹。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两人开着车离开了公寓区。
三个小时候，一辆绿色计程车驶进公寓区。
“是这里吗？”司机问道。
“就是这里，你先等我一下，我上去找个人，马上就下来。”戴安娜道。
“姑娘，可要快些，5点半我就得收班回家睡觉。”司机道。
“我尽快。”戴安娜道
计程车停在公寓下面，她乘电梯直上24层，来到王艾琳的公寓门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凌晨4点……”戴安娜看了看时间。
“咚咚咚……”
“艾琳，是我。”戴安娜催促道。
她拿起手机，拨通王艾琳的电话，听到铃声从门里头传了出来。
“艾琳？”戴安娜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当机立断，掏出犀牛左轮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嘭！”
接着，戴安娜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但办案丰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满屋子翻箱倒柜的场面是人为伪造出来的。
戴安娜冲进王艾琳的卧室，人没了，手机还在床头柜上。
“你在哪里……？”戴安娜拿起王艾琳的手机，就像是永远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自言自语。
“王博士，请清醒过来。”
“王艾琳博士。”
拍手声……
“王艾琳小姐，请醒一醒。”
跺脚声……
“王艾琳女士……”
“妈的，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弄醒？”
绑匪终于失去了耐心，望着周围的同伴道。
此时，三个绑匪和王艾琳同处一室，她被捆在凳子上，脖子栓了铁链固定在靠背上面。
这里并不是一间房子，而是一辆大型集装箱卡车的后拖箱里面，王艾琳正靠在椅子上呼噜噜睡着。
三个绑匪都是白人，一个负责开车，两个负责实施绑票行动，现在，正等着接头人的到来。
“我们有好多办法弄醒她，但都不能用。”站在车厢门口有些胖的男人道。
“就打了一拳而已，她就能昏成这样？”绑匪质问道。
“我觉得她不是昏了，是睡着了。你看……还在打呼噜。”胖男人解释道。
众人沉默，室内传来王艾琳轻微的呼噜声。
车厢被从外面拍了两下，留在外面的兄弟发信号，是雇主来了。
厢门开启，一个穿着紫色长裤和商务装的长发亚裔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亚裔光头杀手。
“人就在这里。”绑匪道。
“很好。你们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女子道。
“什么意思？托德他们失败了？”绑匪问道。
“都死了，还惊动了管理局。”女子道。
“死了……”绑匪有些诧异。
“我会派更专业的杀手去弥补你们的过失，按照契约，我只能付给你们一半的报酬。”女子道。
“我没意见。”胖子道。
“很好。”女子点头微笑。
“等一下，没意见？我们的兄弟死了！托德他们死了！你没听到吗？”绑匪朝胖子吼道。
“他们失手了！我们都知道这个任务的风险……我们都知道，要杀的可是管理局的特工。”胖子道。
“好了，我对你们小团体内部的矛盾不感兴趣，你们绑架王艾琳的时候，没有动她吧？”女子绕过绑匪，来到王艾琳的身旁，弯腰仔细打量。
“没有。”绑匪道。他转身看向胖子，小声道：“这事儿没完……看你怎么跟皮霍姆交代！”
“很好，把她弄醒。”女子吩咐道。
“我们试过拍手，跺脚，大叫，放重金属音乐，但她怎么都闹不醒。”绑匪摇头道。
“你得有耐心。再试试看。”女子道。
“我一个巴掌就能车醒她，为什么她就要区别对待？”绑匪问。
“她是我们未来最重要的资产，我们需要她的脑子，所以我们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物理或精神上的伤害。”女子不耐烦的解释道。
“好吧好吧。”绑匪掏出手机，开始播放死亡摇滚重金属。
“醒来吧！你这婊子！草，快醒来！老子已经受够你了！快呀混球！”一边放这音乐，绑匪一边在她耳边叫着。
女子皱了皱眉，受不了这咋呼的音乐，暂时退开了一些，同身边的光头耳语起来。
“联系的上陈克吗？”女子问道。
“暂时找不到，他好像消失了。但他确实完成了契约，哈洛茵已经死亡，不仅如此，莱斯科特灵产的创始人和董事长也死了，现在李墨阳要收购他们易如反掌。”光头道。
“我在考虑把戴安娜也交给他来处理，同时也要小心提防这个人，他的能力似乎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后备方案是必要的。”女子道。
“是的，林娅茵女士。”光头微微欠身道。
第474章 追杀
“她走了。我们慢了一步。”四个杀手驻足于王艾琳的房间，看着满地的狼藉。其中一位杀手摸了摸床单，已经凉了。
“会不会还没来？”某杀手问道。
“不会，信号就在诺顿市，让我们离开这里，等待新的指示。”另一个杀手回道。
“消息称，目标注射灵能才过了2天，所以对付她的时候要小心。”
四个杀手互相对视，瞳孔里都闪烁着蓝色的光晕，很显然，那是秘典技能灵视的作用。
“不等她去排水了，在诺顿市就解决掉她。”其中一个杀手道。
四人安静的离开王艾琳的公寓，月亮正慢慢沉进西边的地平线。
早晨9点，戴安娜在24小时咖啡馆的椅子上醒来，实际上她只睡了一小段时间，心里一直记挂着王艾琳的下落。
公寓里没有找到王艾琳，要么她被对方带走，要么她已经被杀死，并用化尸水溶解了大部分尸体，装进尸袋清理掉。
戴安娜宁可相信王艾琳是被绑架，毕竟在公寓里，她没闻到刺鼻的气味。
熟悉的旋律响起，是史蒂夫的来电，她把还未喝完的咖啡一口干掉，然后接通了电话。
“戴安娜！你跑哪儿去了？”史蒂夫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我在诺顿市。”戴安娜道。
“我知……我是说，你跑去诺顿市干什么？”史蒂夫问道。
“史蒂夫，我很担心，我在名单上看到了我朋友的名字，我很担心她……”戴安娜扶着额头道。
“你的朋友……？是谁？”史蒂夫问。
“王艾琳，她是灵能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怎么会在那份名单上？”戴安娜道。
“那并不重要，听我说，管理局会保护你们，你一个人跑去诺顿市可太鲁莽了……你朋友现在在你身边吗？”史蒂夫问。
“不……我到那儿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戴安娜有些伤心。
“死了……？”史蒂夫问。
“不……我也不知道，她的公寓被袭击了，我没找到她，如果她真的死了……史蒂夫……”戴安娜道。
“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你的错。戴安娜，你现在还在移动吗？”史蒂夫问。
“没，我在一家咖啡馆里，我不知道能干什么，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她。”戴安娜摇摇头。
“好好休息，然后回机遇城，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戴安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史蒂夫道。
“谢谢，史蒂夫……我……”戴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身上有枪吗？带着圣物吗？”史蒂夫问。
“我都带着……”戴安娜回答。
“好……保护好你自己，戴安娜，我们会找到答案的。”史蒂夫道。
对方挂了电话，戴安娜将手机揣进兜里，来到柜台前点了一些食物果腹，这时，店里进来了四位新客人。
这四位新客人三男一女，穿着短袖、夹克和牛仔裤，都非常壮实，他们进店扫视了一遍室内的客人，与戴安娜四目相对。
相对无语，四人坐到门边的座位上，距离戴安娜空着四排位置。
“a2号的点餐。请来取一下。”服务员按了下铃。
四位新客人中的那位女士走到柜台边。
“这不是您的餐。”服务员道。
“当然不是，我们才进来。我是想看看菜单。”女士笑道。
“哦，不好意思。”服务员道。
戴安娜上前接过餐盘，里头放着两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那位女士看了看她，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当她回到桌子旁时，那位女士点了四杯咖啡才回到座位，并且，桌子边的三个男士总是偶尔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戴安娜的手伸进外套内侧，把犀牛左轮的保险打开，然后吃起三明治。
她可不是神经大条的傻子，这四个人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但在怎么样也要吃完早餐，她饿了，打架也要吃饱不是？
戴安娜足足吃了20分钟，细嚼慢咽，边吃边看那四个家伙，而他们也看着戴安娜。
五个人心照不宣，都清楚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来意，以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买单。”戴安娜轻唤。
服务员闻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却被那四个杀手叫住。
“我们帮他付账。”女杀手道。
服务员诧异的看向戴安娜，从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中读懂了什么，默不作声的收了钱，拿着记账本快速离开了。
两个男性杀手来到咖啡馆大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先一步走了出去，戴安娜起身，在另两位杀手的陪同下离开咖啡馆。
戴安娜被四个杀手前后夹着，从街道上转入两栋大楼中间的巷子里，走到巷子深处才停下。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杀手问道。
“开始前我想问问，你们是谁派来的？居然敢动管理局的特工？”戴安娜问。
“我们也曾想拒绝，但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杀手道。
“你们不怕管理局的报复？你们以为做了这件事情之后，还能全身而退？”戴安娜又问。
“我们没想过要全身而退。”杀手又道。
“很好……看来你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戴安娜道。
“我们跟你没有恩怨，戴安娜女士，只怪你在名单上。”杀手笑道。
杀手说完，四人突然掏出手枪瞄准戴安娜。
在他们扣下扳机的刹那，戴安娜左手朝地面施展能力，一个橙黄色半透明的半圆形力场将她包了起来。
“嘭！”
“嘭！”
“嘭！”
“嘭！”
四声枪响。
“哼……”
四颗子弹击中力场，就像是打中了墙壁一样被弹射到四周的墙壁上，留下四个弹孔。
与此同时，戴安娜对着前面两个杀手摊开手掌一推，空气爆炸！只听凭空一声巨响，两个杀手被掀飞了出去。
戴安娜右手蓝色光晕一闪，长剑显现，她舞起剑花，旋转身姿，反身就朝后两个杀手劈砍。
那一男一女也是瞬间召唤出圣物招架，女杀手手持两把短刀，男杀手则也是一柄长剑。
戴安娜的剑就像是响尾蛇，剑锋冲着男杀手的喉咙去，对方勉强招架了一下，往后退出去两步。
女杀手迎面攻上来，却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两把短刀贴着戴安娜的头发挥空，戴安娜顺手转动手腕，将刺出去的剑贴着小臂转了回来，顺势把女杀手的双腕切断。
“啊啊！！！”女杀手疼得叫出来，手腕两个可乐罐宽度的切口喷出赤红的血。
戴安娜又往前踏出一步，一挺身，顺势从下往上转了两下，瞬间切断了男杀手的右腕，并削掉了男杀手的头。
她回身，一剑捅进女杀手的腹部，转动剑柄，横着一拉，在女杀手的腹部开了一条大缝，滑溜粗肥的肠子便流了出来。
前后不过3秒钟时间，两个杀手殒命。
第475章 内鬼
被震飞的另外两名杀手从地上爬起来，他们认出戴安娜身上套着的壳型护盾。
那是一种被称之为“甲壳虫防御”的秘典技能，能够有效隔绝非灵能武器的杀伤，是管理局特工才会拥有的东西。
秘典技能作为和灵能配套使用的关键性力量，黑市上也有流通，但绝大部分秘典技能都掌握在各个国家的管理局手中，监管力度比圣物还要大。
黑市上流通的秘典技能十分有限，而且价格高昂，像戴安娜使用的这种能力，黑市上是不可能买到的。
两个杀手对视，然后看向转过身来的戴安娜，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
刺杀失败顶多拿不到钱，与一个准备周全灵能满满的管理局特工正面对刚，则会原地去世。纵使一个灵能特工手里可能没多少圣物，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施展怎样的技能。
看到两人头也不回就跑，戴安娜收了长剑，掏出犀牛左轮连开三枪，两枪打在左边杀手的背上，一枪打在右边杀手的腿上。
“噢！”
“哼……”
两个杀手应声倒地，瘸腿的那个侧过身，从怀里掏出手枪。
戴安娜上前，一脚踩住杀手拿着枪的手，抓住他的领子一把拎了起来。
“你们在哪儿做的灵能注射？到底是谁，敢动管理局的特工？”戴安娜问道。
“你以为我说了以后，他们会让我活命吗？”杀手咬牙道。
“那就想想你会在管理局的监狱里遭遇到什么，我们有2级审讯协议，还有专攻ass的变态探员，想想看吧大男孩儿，你觉得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他们会把你吊在厕所里整晚整晚玩弄，让你每一次拉屎时都回忆起在管理局厕所里度过的时光！”戴安娜道。
“够了……够了……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她负责安排我们进行注射手术，为我们准备武器……名单都是她给我们的……我们从来没见过她……”杀手紧张道。
“还有多少杀手正在行动？告诉我！”戴安娜问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名单，我们本来不是负责对付你的……只是他们失手了而已……”杀手回答。
“这项刺杀任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已经行动了多久？”戴安娜道。
“才刚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雇佣了多少人来做这件事情……说真的，就算是专业杀手来看，这也是罕见的大规模刺杀行动，她很大方，酬劳很丰厚。”杀手道。
“她承诺给你们多少钱？”戴安娜有些好奇。
“每个目标100万。”杀手道。
“等你刺杀完所有目标，她就会把你也料理掉。我不是杀手都能明白这一点。”戴安娜道。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买凶杀人的人总会在所有事情做完后杀人灭口。
“没人会背叛杀手，这是业内常识。”杀手道。
“她连管理局的人都敢杀，何况你们这些拿钱办事的狗。”戴安娜不屑道。
这个杀手基本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王艾琳现在是生是死依然不明。她丢下杀手，把对方的枪夺了过来，拆掉了弹匣并退出膛里的子弹，然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她将犀牛左轮插进枪套，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不是该抓我吗？”杀手躺在地上，腿还流着血。
“郡警会好好招待你，现在你就先好好睡一觉。”戴安娜道。
她一脚踏在杀手的脸上将其踢昏过去，从巷子另一头走了出去。
……
机遇城，管理局情报中心。
昨晚戴安娜遇到刺杀之后，整个机遇城的管理局就进入了戒备状态，针对灵能特工的袭击看起来可笑，但根据正规的流程，管理局还是要进行一系列的工作。
同时，管理局还排除了这起刺杀与灵能怪物的关联，是一起单纯的谋杀，对比戴安娜近3个月接触过的人和所经历的案件，管理局试图寻找她潜在的仇家和嫌疑人。
这起案件并不是针对管理局特工的，因为杀手名单上四十多号目标的身份均被查实，他们身份各异，从商界政界人士到研究院教授，还包括管理局的特工、教师、运动员等等……他们之间毫无关联，完全捉摸不透刺杀契约的发布者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无差别谋杀游戏。
但越是如此，越表示其背后主谋的危险性，戴cpa所属特工和cia的特工们进行了跨部门协作，突破点便是戴安娜手刃的三个刺杀者。
从戴安娜公寓中拖运回的尸体身份已查明，三人均是某抢劫组织的成员，且都不是灵能者。但根据他们使用的灵能手雷，管理局追溯到了购买来源。
灵能封闭手雷分为三个类型，一种为高爆灵能封闭弹，投掷出去之后会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炸出一大片封闭云雾，阻碍灵能者体内的液化灵能发挥作用，范围可达300平米，持续时间也最长，达到半个小时，p.w.a.t所使用的就是这一种。
第二种为烟雾型灵能封闭弹，丢出去以后释放带有颜色的烟雾，看起来就像是烟雾弹，其作用在于，控制未知区域并阻碍区域内所有生物的视野，范围100平米，持续时间20分钟。是管理局特工用来压制灵爆区域的工具。
第三种就是三个杀手使用的隐蔽型灵能封闭手雷。这种手雷的封闭区域和时长都无法与另两种相比，持续时间仅仅只有5分钟，作用区域最大也就50平米，但胜在其不发出半点声响，极端安静，是r6灵能特种部队才配备的特殊装备。
无论哪一种灵能封闭手雷，在市面上都是违禁品，哪怕是在黑市，想要买到一颗最常见的二型雷也非常难，何况是灵能特种部队专用的三型？
“这颗手雷没在管理局注册，有人手动注销了它的入库代码，配发文件也没有。”
一位特工正向史蒂夫做着书面报告。
“这意味着什么？大胆说出来。”史蒂夫道。
“意味着管理局有内鬼……”特工小声道。
灵能武器不在市面流通，所有装备都在管理局建档，入库代码和配发文件是这些装备生产出来以后入列配装时一定会人工编辑的东西。
“你是说有高权限的特工修改了这些装备的信息，然后让他们流通出去？”史蒂夫问。
那位特工也不敢确认，他稍微犹豫了一下，道：“黑市有这种技术。”
“都不是好消息……要么有人从内部把装备流通出去，要么……有人在内部帮黑市的人擦屁股。”史蒂夫道，眼睛扫过室内所有人。
第476章 陈克在哪里？
林娅茵在车厢里踱步，等王艾琳终于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王艾琳女士，你可终于醒了。”林娅茵道。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亚裔妹子，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和内裤，两条白大腿呈内八字，微微发红的膝盖碰在一起，身上全是冷汗。
“你们要……干什么？”王艾琳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刚才一直都在装睡，就像是一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林娅茵道。
“你看出来了？”王艾琳有些惊讶。
“很难看不出来……你的鼻息很急促，睡着的人可不是这个样子。你看起来很紧张，其实不必这样，我来是为了招募你，而不是伤害你。”林娅茵富有耐心道。
“招募……？”王艾琳不解。
林娅茵看了看车厢里其他的人，道：“先生们，请让两位女士独处一小会儿，好吗？”
“我们的钱呢？”绑匪问道。
“这边请。”林娅茵身旁的光头男子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绑匪。
“随你怎么说……我们走。”绑匪看向搭档，也懒得和光头较劲，识趣的从车厢门离开。
光头男子离开时，看了看林娅茵，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信息，林娅茵点点头，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王艾琳的身上。
“嘭。”车厢门再次关上。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林娅茵道，她掏出一把折叠刀，来到王艾琳身旁。
王艾琳看着锋利的刀刃，吓得眯起眼睛，以为林娅茵要拷问自己。
“嘶嘶……”
王艾琳全身紧绷着准备忍受疼痛，但什么也没发生，她再次睁眼，发现林娅茵并没有伤害自己，而是把她手腕上的绳子给割开了。
“我觉得这样你可能会舒服些，你看，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消解一下彼此之前的隔阂与误解。”林娅茵道。
“你是谁？你想要我帮你干什么？”王艾琳抚摸着自己的手腕。
“我叫林娅茵，我来自一个你无法理解地方，它离你很远，但也不是无法触及。”林娅茵回答。
“如果我不能理解，林女士，那我就无法帮你，很显然，你肯定是认为我能够理解，才来找我的吧？”王艾琳道。
“现在的你恐怕无法理解，但以后的你肯定能理解……正是因为看到了以后的你，我才找到现在的你。”林娅茵道。
“你的意思……你来自未来……？”王艾琳问。
林娅茵伸手去摸王艾琳的脸颊，笑问：“你知道你身上最性感的地方在哪儿吗？”
“嗯……背？”王艾琳猜道。
“不，是你的大脑。”林娅茵笑道。
戴安娜毫无头绪，但她不想立刻回去机遇城，她有一种感觉，王艾琳正等着她，自己还不能回去。
然而，已经是下午3点，看着忙碌的行人和来往的车流，这座大城市生气勃勃，连天空仿佛都更加晴朗，让这个来自冷清的机遇城的女孩儿感到与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
一个人在这里胡乱转悠也没意义，于是戴安娜只能求助管理局的帮助，她想了想，决定越权直接找史蒂夫帮忙。
正在机遇城管理局指挥中心的史蒂夫正在整理着思绪时，接到了戴安娜的电话，他离开了指挥室，来到了洗手间才接通。
“戴安娜？你现在打算回机遇城了吗？你是那些杀手的目标之一，呆在管理局才安全。”史蒂夫道。
“对不起史蒂夫，我暂时还不能回来，还没有找到王艾琳，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戴安娜道。
“听着戴安娜，我也很想帮忙，但名单上所有人都需要帮助，召集是没有结果的，你应该回来从长计议。”史蒂夫劝道。
“不，我不希望找到她时，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那不是我想要的。你能使用管理局的谍报卫星和情报网络寻找王艾琳吗？”戴安娜开门见山道。
“你在说什么？戴安娜，那不是我能说的算的，管理局理事长才有权限决定这种事情。”史蒂夫道。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戴安娜问。
“我……我不知道，只能帮你去试试，但理事长不大可能会为了一个研究员去动用国防级别的卫星。”史蒂夫道。
“王艾琳不是一般的研究员。”戴安娜道。
“那颗卫星也不是一般的谍报卫星。”史蒂夫道。
戴安娜没有说话，史蒂夫说得对，管理局的谍报卫星不是用来找人的，而是用来监视灵爆区域的，卫星网全天24小时监视危险的灵能封闭区域，包括危险的内海和无人的深山。
“我会帮你问一下……戴安娜，你现在在哪儿？”史蒂夫问。
“我在……等一下……”戴安娜往四下看去，看到了一个公交车站，她看了看站牌。
“我在布伦克林南站，附近有一个书店。”戴安娜道。
“很好，何不找个地方坐坐，等我问过理事长以后，就打电话给你。”史蒂夫建议道。
“谢谢你，史蒂夫。”戴安娜道，但她不抱什么希望。
两人结束了通话，史蒂夫看着手机眉头紧锁，他掏出另一部手机，点开电话簿，拨通了一个号码。
短暂的几秒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史蒂夫道：“在布伦克林南站，书店附近，这回可别搞砸了。”
说完，史蒂夫挂了电话，这才离开洗手间。
卢西娜靠在墙上，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椅子，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等待着陈克再次出现。
但一晚上过去，陈克再也没有回来过。
“也就一晚上加一上午而已……”卢西娜自言自语道。
“他以前也是这样，突然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突然冒出来……”卢西娜将薯片包丢到一边。
“这一次只是在我面前消失而已……没准他之前也是这样……”卢西娜叹气道。
“但他这一次离开，如此的紧张……”卢西娜握了握拳，翻身下床。
安全屋和以往一样空荡荡，但这一次，卢西娜觉得这里头格外的空。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哈！我就知道！”卢西娜一喜，赶紧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渔场的工人，他眉头紧锁，眼神十分紧张。
“怎么？”卢西娜心凉了半截。
“有人找陈克……说自己是管理局的。”工人小声道。
卢西娜也是全身一紧，眼睛不由自主瞟向身后桌子上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