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坚忍号
“没错，这是……私事。”陈克点点头。
“我忘记了，真的忘了，我记得昨晚我喝多了，陈克把我带回去后躺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我去洗澡，再然后就神志不清了，可能是太累了，也许是喝多了。”卢西娜一边说着，一边朝陈克眨了下眼睛。
“听起来像是一场大战……”普里斯金笑了起来，他一笑，剩下的人都笑了。
“咦哈哈哈哈哈……”
“哟嚯嚯嚯嚯嚯……”
“嗑桀桀桀桀桀……”
“咪嘻嘻嘻嘻嘻……”
陈克的脑海里突然回响起另一个声音。
“这是我许诺过的一场大战……”
“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伽……”
陈克扶了扶额头，闭眼定了定神。
“你怎么了？”卢西娜扶住陈克，昨晚流鼻血的事情让她十分担心陈克的身体。
“昨晚的酒太烈了，现在还有点晕。”陈克抬头笑了笑。
“我很好奇你们是在哪个酒吧喝的酒？”普里斯金问道。
“在深锚的渔人酒吧，好像那里有个别名叫印斯茅斯。是卢西娜找的。”陈克道。
“那里有个渔人酒吧？我怎么不知道？我跟海纳德可是喝遍了机遇城的酒吧。从没听说过那里。”皮霍姆插嘴道。
“我前几天开着车瞎逛，偶然发现的。他们每天晚上才开门。”卢西娜摊摊手。
“那里的酒很烈……能把人呛死……”陈克摇摇头。
皮霍姆没有说话，眯起眼睛，似乎是找寻到了新的目标。
“说回正题……管理局如果真的盯上我，那么他们肯定也会监视枪店……”陈克道。
“这段时间我们会低调一些……现在搬家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策，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们搬去了哪里……”皮霍姆捏着下吧道。
如果枪店被管理局监视着，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的眼线看在眼里，这对邮递员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我出城这段时间应该能引走他们的注意力……”陈克附和道。
“注意安全，他们可是管理局。”卢西娜担心道，她清楚陈克的力量，但对方如果是管理局的话，也不免为他担心。
“放心，能横在我前面的东西只有尸体。”陈克笑道。
这时，陈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陈克拿起一看，是海纳德。
“中午12点，在渔厂碰头。小子，准备出发了。”
陈克抬头看了看周围众人，道：“我要走了。”
……
四人在枪店门口道别，皮霍姆和普里斯金一起坐皮卡前往拉菲路收拾武器弹药的储藏室，普里斯金把自己的那辆黑色轿车留在了院子后面，而卢西娜是和普里斯金一起来的。
现在，陈克和卢西娜坐在红色肌肉车里，先是在附近的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才前往渔场。
海纳德站在路边，等他进了车，已经是中午11点了。
事情上身，时间总会过得很快，海纳德坐在后排，简单的跟陈克介绍了一下那位渔船的船长。
“那哥们打过海湾战争，以前曾是海军的人，后来在内海做圣物走私，对怎么躲避管理局海巡很有一手。”海纳德道。
“海军……居然跑去干走私……”陈克咋舌。
“这没什么稀奇的，很多弭患ptsd的老兵都得不到军队应有的照顾，但生活总要继续。”海纳德摇摇头
“ptsd……卧槽。”陈克突然有些后悔，他宁愿开车去诺顿城，也不愿意同一个患有ptsd的老船长一起坐船。
车子行驶了一阵，最后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小码头处。
空旷的岸线旁，有一个小小的售票岗亭，还有一处可供避雨等船的小亭子，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游客码头，只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而这正好成为内海走私犯们的秘密港口。
岸边停靠着一艘不算大的捕鱼船，白色的船身上攀附着一些锈迹，吃水线下是红色的船底，夹板上安装着起网用的大型吊臂，船身侧边印着一行字母：“坚忍号”看上去颇为有模有样。
一个两鬓发白的白人跳上码头，他穿着工装裤，上身是牛皮夹克，脸上棱角就像是刀削出来的一样，右眉边有一条刀疤，让人肃然起敬。
陈克他们下了车走到船边，夹板上有几个水手正靠在船舷上，朝着卢西娜吹口哨，卢西娜朝着他们比了个中指。
“海纳德。”黑人打招呼。
“康拉德。”海纳德道。
“你说只用带一个人。”康拉德看了看陈克和卢西娜。
“没错，是这位。”海纳德头朝陈克一撇。
“康拉德先生，我是陈克，谢谢你愿意载我一程。”陈克朝康拉德点了点头，伸出手去。
康拉德没有跟陈克握手，而是打量了一下陈克，接着用不客气的语气道：“海纳德说你很有种，但我觉得他言过其实了，这艘船可不载娘娘腔，我的船员都不是吃素的，如果你被我的船员疼爱了，我可不会帮你。”
“康拉德，你不需要照顾他，但也别找他麻烦，只用带他去想去的地方就好，我不希望你的船出什么事。”海纳德道。
“我见过更糟的，海纳德。”康拉德笑了笑。
“从这里走水路到诺顿城要多久？海上会有麻烦吗？”陈克问道。
他又看向陈克，道：“我们可能要花上一下午，再加上半个晚上……海上的麻烦可不只是管理局的海巡，我希望你做好准备。”
康拉德说完，便转身往船上走去，并示意陈克跟上。
陈克向两人道别，卢西娜突然牵住陈克的手，双眼直直望着他，脸上挂着依依不舍的表情。
“回来的时候别缺胳膊断腿。”卢西娜道。
“我又不是去找人干架，只是和一个女博士见一面而已。”陈克笑道。
“+1分钟”
“+1分钟”
“+1分钟”
卢西娜的表情有些变化。
“我要走了……办完事情我就回来。”陈克后退，朝卢西娜比了个心，然后转头跟上康拉德。
“呜呜呜……”渔船鸣笛，船只缓缓出港，陈克站在甲板上朝海纳德和卢西娜挥手。
望着渔船远远里去，海纳德搂住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娜。”海纳德淡淡道。
“我并不是不相信他。”卢西娜叹了口气。
“你只是不相信你自己。”海纳德看了看卢西娜。
两人沉默了一阵，转头上了车，朝渔厂驶去。
第300章 管理局来访
陈克好久没有跟一个人如此交谈，交谈一些与战斗、灵能无关的事情，而是风土人情，普通人的生活，这时的皮霍姆，仿佛不是一个抢劫组织的头目，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联邦老大爷。
机遇城的近代史就像是一本迭起兴衰的画卷，从无人问津的内陆小城，发展成全世界的造车厂，然后又日薄西山成今天的样子。
这50年里，生活在机遇城的几代人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乘着时代的浪潮直入云端，仿佛伸手就能摘星揽月，随后又被时代的车轮碾入泥土之中，被迫背井离乡。
时间就像是一条长河，人们只能随波逐流，是时代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塑造了时代？这是一个伪命题，冥冥之中，命运自有方向，只不过，它选择了你。
皮霍姆谈起以前的事情，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代，陈克也听得尽兴。
就在这时，枪店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都把手按在自己的枪套上，差点把枪掏了出来。
枪店门只是虚掩着，任何人都能毫不费力的推开，只是谁会在这僻静的街上随意走进一家关门的枪店呢？
来者，有四个。很神奇的是他们都是亚裔。在机遇城这种地方碰到亚裔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何况是一下子碰到四个。
“你们是……？”皮霍姆问道。
那四个亚裔看着陈克，一语不发。皮霍姆看了看陈克，伸手去摸插在腰后的左轮。
陈克按住了皮霍姆的手腕，摇了摇头。他知道，皮霍姆以为这四个是找陈克寻仇的。
但并不是，那都是瞎编的话，陈克也不认识这四个人。
“我们是管理局的。”为首的亚裔说道。
他是个剃着寸头的精干年轻人，他的同伴们也和他一样干练，身着不同的休闲服饰，背着三角包，一看就是低威胁度武装执勤装束，陈克毫不怀疑他们都有着完备的武装。
在市井隐入人群，身着低威胁度的运动服、休闲服饰，携带短枪，四人一组，这是标准的四人特工小队的做法。
“管理局……？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陈克问道。
“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奇怪事情，目前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活动范围，好像，他是围绕着这里为据点来行动的，所以我们进来看看。”那个精干年轻人道。
陈克后背一凉，这两个月……很大程度上说的不就是他么？但他面不改色，那人还没有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不能露出马脚。
“我们可不知道你说的奇怪事情是什么，这只是一家关门了的枪店而已。”皮霍姆道。
“我知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进来看看，原以为这里空无一人呢。”那年轻人四下看了看，笑道。
“门外停着车，你没看到吗？”陈克问。
“最近城里并不太平，不久前离这里不远的废弃住宅区出现了许多变异蛤蟆人，拉菲路和圣橡树也接连发生了多起命案，西金大厦的二叠效应让管理局损失了很多人，拉菲路的地铁也出现了一些奇怪事件……”那年轻人讲道。
陈克靠在柜台上，看着那人不说话。
“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皮霍姆不知道那年轻人后面说的一些事情，但蛤蟆人这个事情……他是很清楚的。
“每一个事件发生之后，现场的摄像头都会捕捉到一个亚裔青年的身影，我们认为它们不是孤立的，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青年道。
陈克右手从柜台边沿挪开，垂到身侧。皮霍姆也慢慢把手搭在左轮的握把上。
对面四个管理局特工气场也发生了变化，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才会有这样的气场。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是卢西娜和普里斯金。
“老皮！准备好要搬……这是谁？”普里斯金一进门，就看到四个亚裔青年站在枪店里。
“我看他们是迷路了。”卢西娜看了看陈克和皮霍姆，一下子就知道了当前的状况。
四对四。
真的要打吗？陈克一动不动，但思绪翻涌。动手就没有退路了，一发灵魂枪飞出去，这屋子里肯定得死人。
卢西娜、普里斯金和皮霍姆都是普通人，手里估计只有最普通的手枪，但对面四个绝对都是灵能者，而且是有备而来。
陈克可以把时间暂停，但他做不到同时触及四个目标。漏掉一个，自己这边三个都会死。
“看起来你们是要搬家？”那青年突然笑道。
“没错，这里的生意不好做。”皮霍姆道。
“也不是太安全，我劝你们赶紧搬走，指不定嫌疑人就在附近。”青年道。
“没错，我们准备几天就走。”普里斯金道。
八个人又沉默了一阵，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易，这三个是我的同伴，叫张合欢、贾金和立明。”周易笑了笑。
“我叫陈……小明。希望你们早日抓到那个嫌犯。”陈克挥了挥手道。
卢西娜捂住嘴低头笑了一阵。
“我们会的，毕竟管理局的职责就是保护市民。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有缘再见吧。”周易道。
“我想我们没那缘分。”陈克道。
卢西娜和普里斯金让开道路，让那四个亚裔特工出了门，等他们走远后，才放下心来。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皮霍姆笑道。
两人不置可否，普里斯金是早已约好，卢西娜只是来找陈克的。
“那是谁？”卢西娜问道。
“他们说自己是管理局的人，而且看样子是追着陈克来的……”皮霍姆皱眉道，转而看向陈克，又问：“你觉得他们已经知道是你了吗？”
“如果真是的话，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引开。”陈克耸耸肩。
卢西娜有些担心的看向陈克，被道上的对手盯上不算什么，若是管理局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两个月闹了那么大动静……怪不得海纳德总说你很忙。”皮霍姆道。
“陈克……对不起。”卢西娜靠近陈克，左手搭载他的肩头。
“卢西娜，你今天看上去……有些怪异。”一旁的普里斯金突然道。
“嗯？”卢西娜疑惑道。
“我不知道，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怎么说呢，有点虚……没以前那么有活力。”普里斯金说着，一巴掌拍在卢西娜的背上。
“别碰我，毛子。”卢西娜炸毛了一样，一下子把普里斯金的手打开。
“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应该拿出来分享的事情。”皮霍姆看了看陈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302章 【灵能支线：诡海秘影】
坚忍号，下午1点12分。
这艘船在合众联邦的内海商运航道上匀速航行，海上要比陆地热得多，而且离开浅水区后，海洋不再平静，站在甲板上不抓点什么还真会跌倒。
康拉德带着陈克进了船舱，这种现代渔船不需要多少水手，如果要是以走私船的标准来看，人就有点少了。
通过灵视扫了一遍船身，他细细数了数，全船成员总共26个，维持整艘船正常航行只需要四个人，剩下的水手实际上都是些枪手，陈克很清楚他们都佩戴着武器。
“这里是厨房，这里是船员休息室……你需要记住的就是这两个地方，对了……这里是卫生间，不分男女，而且锁坏了……所以进去前先敲敲门。”康拉德道。
他带着陈克在过道里慢慢前行，虽然是海纳德的人脉关系，但陈克感觉康拉德并不怎么想帮这个忙，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这船上还有女的？”陈克不禁问道。
“是的。”康拉德简单回答。
陈克没有追问什么，毕竟没有谁规定女性不能当走私者，况且，卢西娜加入邮递员之前就是个海上走私者。
康拉德带着陈克来到一个小舱室，有一张壁挂式的折叠床，拉下来可以勉强蜷缩在上面，坐在上面还能透过舷窗看海景。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除非你想睡觉，不然应该是够了。”康拉德道。
“那么……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陈克站在舱室门口，问道。
“陈先生，你的旅途不会特别漫长，至多七八个小时，所以我们之间也没必要攀交情说客套话，简单来说，我并不想载你，但我欠海纳德一个人情。”康拉德冷冷道。
陈克面露不悦，但在对方的船上，他也不好发飙，毕竟还要指望康拉德带自己去诺顿市，现在翻脸不是明智之举。
“我会尽量让你注意不到我，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陈克淡淡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康拉德说完，扭头离开。
陈克叹了口气，把折叠床从舱壁上拉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上面，事实上，就算是不想睡觉，坐在上面也显得有些局促了，膝盖死死抵在对面的舱壁上，小腿无处安放，只能盘起来，再加上船内莫名的高温，这小小的房间就像是个蒸笼。
“真他妈绝了……海纳德……他肯定跟你关系不怎么好。”陈克自言自语。
在这里实在是难受，陈克憋不过，只得从小舱室里出来，站在门边理了理裤子。
他开了灵视，看到康拉德和水手们都在忙碌，大部分人都呆在船舱下面第三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下面应该是他们运货的地方。
走私船一般会根据需求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装，坚忍号的船桥只有两层，甲板后面是撒网用的大型吊臂，渔网等设备也堆在上面。
整艘船最主要的结构都集中在甲板下面，第一层就是船员休息区，一个u型的回廊包含了十几个舱室，陈克所在的地方位于船尾。
而在船员休息区下面是三间存储鱼获的鱼舱，这些鱼舱并不会被康拉德他们用来走私货物，因为想要顺利靠岸安检，这里是绝对会被检查的地方，把圣物藏在这里是不明智的。
圣物真正的藏匿处，是鱼舱下面的空间，靠近压载水仓和淡水仓，那些空间是中空的，可以塞进去任何东西。
压载水仓分布在船尾和船头，而中间的部分是机舱，也是整艘船的动力所在，一般只有少数检修人员会呆在那里。
陈克不知道康拉德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他猜测自己肯定是耽误了康拉德的活计，看着在鱼舱忙碌的水手，他这样猜测着。
与其憋在船舱里，不如去甲板看看海景吹吹风，陈克打定了主意，顺着回廊往前，往上攀爬阶梯来到甲板。
海风拂面，烈日当空，毒辣的太阳灼烧着他的面部，依稀还能看到海岸，但同时，另一头深蓝色的大海和碧蓝的天空在陈克视线远端相接，时不时飞过几只白色的大鸟，发出“欧~欧~欧~”的叫声。
陈克对鸟儿没有研究，不过他猜测这可能就是动物世界里见过的海鸥，白色的毛儿黄色的嘴，时不时扎进水里叼起贴近水面的鱼大快朵颐。
他趴在船舷上，眺望海岸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此时，船头传来争吵的声音。
陈克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穿着军蓝色短袖和棕色工装裤的男子，和一位扎着马尾穿着黑色背心和牛仔裤的女子在争吵。
“你是错的，它们不可能在那里，不可能！”女子一边摇头一边道。
“不可能？那你解释一下这个古老徽章的指示？你把它按照壁画的角度，放在地图的东南角，转动45°，它指向的地方就是那里！”男子摊开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这可能只是一个误导，古老的预言里提到过，圣印被分裂成六块，由六个守护者持有……他们的后代成立了六个教派，分散在世界各地。”女子反驳。
“这又怎样？”男子摊摊手。
“这意味着要么这只是一个神话故事，要么这些教派都在文明世界，绝对不可能在南美洲的某片林子里。”女子笑了起来。
“你太迷信那些历史故事和预言了，我只相信被破解的谜题线索。”男子抱着胸道。
“这也是为什么你总是空手而归。”女子插着腰道。
虽然他们的争执陈克听不懂，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前打了个招呼，因为从穿着和刚才的谈吐来看，很显然，他们应该不是康拉德的手下，而是和自己一样搭顺风车的。
“嘿……天气可真不错。”陈克冒昧的凑上前去。
两人看到陈克，先是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会有人向他们搭话吧。
“事实上我快热死了。”那女子挑了一下北风吹到自己胸前的马尾，摇摇头。
“看起来，你也是搭便船的？”男子问道。
陈克伸出手去，道：“陈克，只是一个晚了游轮的旅人而已，我无论如何也要在今晚到达诺顿市。”
男子和陈克握了握手，道：“内森，探索频道的摄影师。”
女子也紧随其后，和陈克握了握手，道：“劳拉，大学历史教师。”
第303章 神的语言
“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过恕我直言，劳拉女士……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年轻的大学教师……”陈克笑了笑。
劳拉身高和卢西娜差不多，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肩膀十分结实，并且有着许多细小的伤痕，看起来应该是户外运动爱好者。
而她的年纪看上去也就和陈克差不多，24岁左右吧，这个年纪能在大学当历史老师，可不简单。
“我之前透过舷窗看到你登船，你好像没带什么行李？”劳拉笑了笑。
陈克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把行李先托运到诺顿市的酒店了。”
“不错的主意。”内森在一旁搭话。
内森比陈克看上去要壮实一些，是一个很典型的联邦人，他比陈克高一个头，从样貌来看就有些不正经。
“冒昧问一句，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陈克笑问。
劳拉和内森脸上浮现出神秘笑容。
“那么……陈克，你对人类的历史感不感兴趣呢？”劳拉问道。
陈克捏了捏下巴，作为闲聊而言，这个话题的逼格就有点高了。
“实际上我们一直在聊一个关于古代神话的话题，你听说过苏美鲁神话吗？”内森问道。
“苏美……鲁？”陈克疑惑道，他知道苏美尔神话，但从没听过苏美鲁。
“那是一个在现今南美洲发端的一个古老文明，当然，是存在于神话中的文明，目前世界各国考古学家都没能找到确切证明其存在的证据，与其相关的信息全都来自于人类历史上其他各时间段文明对其的简要描述。”劳拉道。
“听起来挺不靠谱的……也许它只是一个在古代脍炙人口的故事而已。”陈克懵逼道。
“这才是重点，陈克，如果它仅仅只是一个故事，那么为什么各个文明的对其的记载全然不同？通过拼凑只言片语，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掌握到一个成体系的神统，并通过其独特的楔形文字还原了一小部分预言。”劳拉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陈克不解。
“大部分人把它们当神话，但我们认为它确实存在，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类文明的发端。”内森道。
“哦……听起来真牛逼……”陈克竖起大拇指。不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历史兴衰，王朝更迭，人类的历史就是征服与被征服的轮回，胜利者书写下自己的历史，抹除其他文明存在过的痕迹，这就是为什么人类的历史如此残缺的原因。
“苏美鲁文明留下的楔形文字提到了一个预言，是关于六个圣印的事情，但是这些预言支离破碎，被不同的文明以不同的文字和图案保留，我想它应该十分重要，但我们对这种文字的解读有限，只能看懂一点点。”劳拉道，她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给陈克看。
只见小本子上，歪歪斜斜写着一排他从未见过的文字，就像是某种横和竖的无序排列。
“实际上，我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陈克，但是预言中提及到了六个圣印，似乎关系到他们族群的存亡，我认为就是因为他们搞丢了这些圣印，所以苏美鲁文明才消失在滚滚长河之中……这六个圣印如果真的存在，如果我们能够找到的话，说不定会非常值钱……”内森笑了笑，看向劳拉。
“你不能拿金钱来衡量人类的历史，内森！那是瑰宝，而且我们很有可能会从中得到某些有用的启示。”劳拉对内森的看法并不认可。
“听你们的口气……似乎你们正准备去找它们……？”陈克抱着胸，突然问道。
两人听到陈克这么说，立马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不不……不……不。”
“得了吧……刚才你们谈这些玩意的时候，眼睛都散发着绿光，而且，一个探索频道的摄影师，加上一个大学女教师，这可真是不错的寻宝组合……”陈克笑了笑。
“我就当是你在开玩笑了，但你这个点子确实不错。”内森笑道。
“我永远也不会和他一起出行，我发誓。”劳拉道。
“随便，我只是这么说说。继续讲讲那六个圣印的故事吧，之前你好像说，他们被六个守护者……分别保管？”陈克摊摊手。
“没错，这一段是苏美鲁神话体系中，被称之为欧顿的伟大神祗的故事，它是无形之神，能够将染指的一切化为虚无，但是伟大的苏美鲁先祖学会了神的语言，用六个符号组成的句式将欧顿驱逐出我们的世界。”劳拉道。
陈克突然想起了什么，但不真切，总觉得仿佛漏掉了什么细节，他示意劳拉继续。
“他们的后代认为神的语言不应该在人间被滥用，于是将这一句话拆散，组成这一句话的六个符号分别被六个从未见过完整句式的人持有，这六个人被称之为守护者。”劳拉道。
“那之前见过这些句式的人呢？”陈克问。
“问得好，我猜是被杀，或者自杀了。”内森撇撇嘴，用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你的意思就是说，六个符号，实际上是六个苏美鲁文字？那岂不是说……苏美鲁文字就是神的语言？”陈克不禁问道。
“当然不是，苏美鲁文字是单独的东西，他们使用其他符号绘制了神之语，但我们从没见过。有不少考古学家和神学家对苏美鲁神话神系进行了研究，推测神之语可能是某种古老的灵能运用方式，也就是说，他们那群人或许是第一批掌握了灵能使用方式的人，然后击退了一个灵能怪物……”劳拉道。
“你知道的，神话总是会把事情夸大，没准整件事情到头来只是一群灵能者击退怪物保护了村子的故事。”内森笑道。
“哦……这听起来，那六个圣印或许也没那么值钱了……”陈克抱着胸道。
“要从世俗角度来说，值钱的不是圣印本身，而是他们描绘圣印所用的图案或文字，这是一个重大的考古发现。”内森道。
“听起来只要你们能够随手画六个符号就可以去发布这个考古发现了。”陈克摊摊手。
“你错了，陈克，不仅仅是六个符号，还要有一个正确的排列组合，同时，它还得有作用！你知道的，它是一种语言，至少神话上说的，是神之语，你总不能随手涂鸦就能涂出灵能效果吗？”劳拉吐槽道。
“嗯，你考倒我了。”陈克摊摊手。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聊得很愉快，很高兴认识你，陈克……”劳拉将小本子收进裤子口袋，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向陈克和内森投去疑惑地目光。
陈克和内森显示一愣，但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之处。
船停了。
第304章 大麻烦
“船为什么停了？”劳拉看了下四周，疑惑道。
内森也不清楚情况，他凑到船舷边往下面的海里瞧，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克抱着胸，没有什么动作，但他的双眼慢慢变成蓝色，很快的扫了一边船体，同时，他还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物，天边时不时飞过几只海鸥，海面波光粼粼，太阳依然毒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陈克跺了跺脚，鞋踩在甲板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这让他踏实不少。
“你在干什么？”内森察觉到陈克的异样举动，好奇地问。
陈克笑了笑，耸耸肩，道：“没什么，只是看看我们还在不在这里。”
“我想你已经有结论了，陈克先生？”劳拉道，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似乎带了点嘲笑的意味。
“没错。”陈克点点头。
“希望那能让你安心一些，我更愿意直接去问问康拉德，到底是怎么回事。”劳拉说着，从陈克身边走过，往桥楼的方向走去。
“她就是这样，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内森无奈笑道。
陈克没有接话，只是附和着笑了笑，然后跟着内森一起，也往桥楼走去。
桥楼二层靠前的指挥室里，康拉德对三人的拜访并不意外，而且很罕见的，这一次康拉德的态度十分温和，言语之中也没有之前那么刻薄。
掌舵的水手一语不发，现在船的发动机停着，基本是随波逐流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管理局盯上了？”内森问道。
“恐怕是的，我们的船载电台刚刚收到了管理局的联系，是他们的海巡船，他们要我们停留在原地，等待他们来进行检查。”康拉德左手端着一杯咖啡，回答道。
“这只是一艘渔船，为什么他们这么神经质？”劳拉有些不解。
康拉德看了看周围其他船员，没有说话，喝了口咖啡。
但陈克很清楚，这艘船可不是什么渔船，而是一艘圣物走私船，管理局海巡这次突然检查，怕是早已盯了康拉德许久……
“没错，这只是一艘普通渔船，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等，看看他们想干什么。不过，你的行程可能会被耽误一两个小时，希望你不要介意。”康拉德说着，看向陈克。
“别出什么问题就好，你能够处理这档子事的，对吧康拉德船长？”陈克抱着胸，不置可否道。
康拉德当然清楚陈克到底知道什么，对于自己是海上圣物走私者这件事情，陈克肯定是知情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让他们上船看看而已，应该不了多少时间的对吧？”内森笑了起来，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刚说到他们，他们就来了，你看。”劳拉指着窗外的海平线。
只见一艘和渔船差不多吨位的船只从东南方向朝坚忍号逼近，那船全身都是白色的，船头装着一门双管炮，几个穿着橙色制服的人正站在甲板上。
康拉德抿了抿嘴，转身出门，陈克、内森和劳拉也跟着其他船员一起，随着康拉德走到甲板上，等候管理局的人登船。
两船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对接，管理局的船侧写着一长串英文，大概意思应该是管理局海岸线巡逻单位，他们穿着的橙色制服和陈克印象中的环卫工人很像。
几个人踩着两船间的板子，小心翼翼登上坚忍号，带头的那个和康拉德象征性的握手，并简单的谈了几句。
陈克注意到这些人腰间挂着m16a4，是裸枪，没有挂件，而且光是从外貌看上去，是那种没有经过任何改装的原厂枪。
而且他们腰间还挂着一个手持的雷达状仪器，猜测应该是和普里斯金所使用的东西一样，用来侦测人体内的灵素，防止有灵能者偷偷入境和出境。
但陈克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灵能者。
船上一共上来六个管理局的人，看上去警戒程度并不是很高，应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康拉德应该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是个出海的好天气，诶？”管理局特工叉着腰，站在康拉德身边道。
“没错，海鸥飞得很低，我们跟着它们走，不愁找不到鱼。”康拉德回道。
“方便让我们在船上到处看看吗？”特工问道。
“当然，你知道我不能拒绝你们。”康拉德摊了摊手，接着，他吩咐几个船员带着管理局特工进入舱室，并朝陈克他们喊了一声，示意他们进船舱等着。
几人回到自己的休息处，陈克靠在门边通过灵视观察这些特工的行踪。
这六个特工分工明确，有一个人留在甲板上，用通信器和其他人联系。有两个人负责检查船员休息区，剩下的三个人则跟着康拉德下楼，前往鱼舱。
那些管理局特工对船体的检查也并不粗鲁，和陈克想象中的翻箱倒柜不同，他们只需要拿着那个手持设备对着舱室一阵扫描就能完成工作。
不过也没那么快，检查工作非常细致，甚至连枕头他们都要贴着扫描一遍。
“你觉得他们在找什么？”这时，劳拉走了过来，靠在陈克对面的舱壁上。
“不知道，八成是查走私物。”陈克回道。
“走私物……我觉得这种事情交给海上巡逻队就好，管理均的海巡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劳拉有些不相信。
“那就得看走私的是什么了。”内森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接上话。
“你的意思是……？”劳拉瞪大了眼睛。
“那些亮晶晶的小石头？”陈克道，压低了声音，不想让管理局的人听见。
“别扯了，这只是一艘渔船……”劳拉有些不相信。
“等着瞧吧，劳拉，我觉得待会儿就得发生点什么了……我有这种预感。”内森摇摇头道。
在两人说话时，陈克的双眼一直看着地面，灵视让他的视野穿透了墙壁和地板，让位于下层的十几号人以蓝色的透明轮廓呈现在他的眼里。
他们此刻位于鱼舱，三个特工正对着舱室扫描，他注意到，在那十几号人中，外围的几个双手背在后面，似乎拿着枪。
“我们这边没问题。”船员休息区的特工完成了工作，对着对讲机说道。
站在甲板上的特工，看轮廓的姿态，应该正和某个船员攀谈，感觉很轻松。
陈克又朝脚下看去。
鱼舱里的三个特工正慢慢摸索到底层的真空隔间，扫描的动作慢了下来。
其中一个特工站起来，好像正和身边的人交涉，陈克猜测那是康拉德。另两位特工还在扫描那个真空地带，并且准备向对讲机回话。
当然，他们没那个机会。
三个特工身边的几个船员突然从背后接近，对着他们的后腰连续捅了好几刀，一点儿声音都没传上来，三个特工已经是死人了。
接着，有个人拿出手机，说了些什么。
陈克收了灵视，眼前的劳拉和内森还在争论，他往右看，一个黑人船员刚刚挂掉电话，并向周围的船员比了个手势。
“内森，你真是个乌鸦嘴，看来我们真摊上大麻烦了。”他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声道。
“什……什么？”内森疑惑不解。
但在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第305章 后患无穷
“威尔，我们已经完事儿了，你们那边呢？”还呆在船员休息区的两位特工以漫不经心的语气朝对讲机说话。
下一秒，锋利的刀子就被送入他们的喉咙。刀刃切开脖子的同时，船员用毛巾快速将创口捂住，避免血溅的到处都是。
手法干净利落，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还留在外面的那位特工，根本不清楚自己的人已经全都死在船里了。
两个特工死的无声无息，尸体被安静的放平。接着，船员们回到自己的舱室，扒开床架下的各层，从里面掏出没有上弹匣的折叠枪托版本aks-74u。
劳拉和内森对身边船员的举动有些惊讶，陈克倒并不惊讶，换做是他，可能也这么做。
船员们为枪装上弹匣，小心翼翼的上膛，接着凑到甲板楼梯口，他们互相打着手势，下一秒，就冲了上去。
顿时，外面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而在下面的船员也都武装起来，朝甲板冲过去。
陈克、劳拉和内森只能暂时紧靠舱壁站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陈克透过灵视观察外面的情况，大量船员快速的攻击对面的船只，把还未弄清楚状况的管理局海巡特工悉数杀死，并窜上他们的船只，夺得了掌控权。
不出意料的话，这些海巡特工应该都只是普通人，因为陈克听到了，且看到了他们开枪还击，却没人动用灵能的力量。
康拉德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率先对他们发难。想想也是，如果普通的海巡任务，管理局都出动灵能者的话，那就太奢侈了。
战斗在五分钟内结束，那艘船上并没有多少武装特工，两条船上的人数基本持平，管理局海巡的船只上，战斗人员可能还要更少些。
等外面的枪声停下，陈克看到船员们将管理局船只上的幸存者都赶到了坚忍号的甲板上，让他们一字排开，抱头跪成一排。
“我们得出去看看，我从来都不知道这艘船上的人是这样的！”劳拉有些愤怒。
“我建议你最好别出去，我们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回去我们的舱室，让康拉德来收尾。”内森劝道，他看了眼陈克，发现对方也点了点头。
内海算不上法外之地，但死几个人，沉几条船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这不禁让陈克想起潘基亚说的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运转的……只是恰好是我们……”
台面下的世界，有台面下的规矩，圣物的走私也是灵能产业的一部分，没有任何机构能够弄断这根链条。
“这不公平！”劳拉道，转身就想冲出去。
“听着劳拉。”陈克一把抓住劳拉的胳膊。
“听着，我们在他们的船上，他们有二十多号人，都有枪，你认为你能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原先登上这条船的时候想去哪儿，但我今晚非抵达机遇城不可。”陈克道。
“保持低调，他说的对。”内森也劝道。
这时，舱外响起了枪声。
陈克抬头，透过甲板，看到幸存的管理局工作人员只有七个，一个船员拿着手枪，正近距离爆头，把他们挨个处决。
“我要去休息了，可以松开我吗？”劳拉道，她也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陈克看了看劳拉，把手松开，对方一脸不悦，回到自己的舱室，重重关上门。
“你刚才做的不错，我敢打赌，外头现在正在上演着十七世纪海盗电影的场面。”内森道。
“我也这么认为，现在不是激怒他们的时候，希望这个小小的插曲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陈克道。
“也许吧……”内森不置可否。
这时，康拉德从甲板上走了下来，找到了陈克和内森。
“先生们，女……劳拉呢？”
康拉德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劳拉的影子。
“他在自己的房间，看来刚才的骚动让她很担心。”内森解释道。
“事情摆平了，我们和他们在一些事情上没有达成共识，你们最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要上甲板，那上面需要清理一下。”康拉德笑道。
不知怎的，陈克总感觉每一次看到康拉德，就像是看到了不同的人。他的性格每分每秒都在变化。
“我们懂，我们不会上去。船靠岸的时候告诉我们就行。”内森笑道。
“很好。陈先生？”康拉德看向陈克。
“当然，当然。”陈克微微点头。
“好的，你们最好转告一下劳拉小姐，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先告辞了。”康拉德道。
看着康拉德离去的背影，内森摇了摇头，陈克看出他是一个处事圆滑的人，但也有自己的立场。
两个人在眼前被杀，劳拉和内森都没有表现出普通人应该有的反应，没有恐惧和举足无措，内森选择了低调行事，劳拉则是爆发出一股和戴安娜类似的正义感。
这两人根本不像是自我介绍时所说的角色。
“我也要回房间了，也许我该去睡一觉，你觉得呢？”内森笑道。
“冒昧问一句，你和劳拉是怎么上这艘船的？你们要去哪儿？”陈克突然问。
“我们要去逍遥城，但中途康拉德说要改道先去机遇城接一个人，看，接的就是你，然后他还要优先送你去诺顿市，你肯定是最先下船的那个。”内森笑了笑。
“听起来我浪费了你们的时间。”陈克摊了摊手。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而且……哥们，上这条船的原因你大概心里有数，我们就还是继续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比较好，不要过问太多对方的过往了吧……你说呢？”内森道。
陈克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我就当你是同意了，那么，回见。等你下船的时候我们再送你。”内森说着，回身走向自己的舱室。
陈克现在无事可干，穿上又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也只能回到憋屈的舱室里，窝在小折叠床上，关上门，静静的用灵视打量着穿上所有人。
劳拉在自己的舱室里写着什么，是日记吗？
内森真的如他所言，躺在了床上，不过手里一掂一掂的，不知道在把玩着什么。
船员们在甲板上忙碌，他们将管理局海巡队的尸体抛下船，让鲨鱼帮他们毁尸灭迹，同时，也应该是拆卸下了管理局的装备，填充自己的武器库。
除此之外，船员们还在往对方船只上搬运着什么东西，必须两个人配合才行，而且他们似乎是下到了对方船只的机舱里，陈克猜测是炸药。
炸沉对方的船只，把船员丢到海里喂鱼，果然是海上走私者的手段，回到17世纪，这些人妥妥就是专业的海盗。
忙乎了半个小时之后，坚忍号终于又重新开动了，他们远远的将管理局的船只抛在了后面。
当坚忍号离开后，只听一声巨响，那艘管理局海巡船的船侧被炸开了一个窟窿，大量海水顷刻间灌入机舱，不到一分钟，船体就发生倾斜，沉入海底只是时间问题。
第306章 错误的航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一段平静的航行.
登船时，船员们还有说有笑，但现在，整条船都变得死气沉沉，只有发动机在轰鸣。
管理局不会就这么放过这条船，陈克有这种预感，走私圣物是重罪，康拉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这是他们本来就要承受的代价：一辈子的通缉。
只是，直接干翻一艘船这件事，还是出乎陈克的预料，至少，他没想到康拉德在载人的时候还会顺带偷运些货物。
康拉德藏匿圣物的地方陈克大概清楚，但灵视只能隔墙看到人形生物，所以他也并不能肯定那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陈克按捺住自己的好奇，他们的走私勾当还是少掺和为妙，况且，陈克身上的圣物大概率比那些货色要更加珍贵.
黑盒空间本质上是大虚空在现世开出的不受控制的口子，管理局用一栋特殊建筑将这个口子封住，将那些通过口子来到现世的怪物封禁在里头。
只要不完成循环，死在黑盒空间的怪物就会随着大虚空一起轮回重生。然而，从怪物身上掉落的都是十分低级的东西。
而且有些大虚空，比如梵赫德，在第二个循环中出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会不会有那边的人无意穿越到现世呢？
即使是有，也应该会被管理局的人收容控制起来吧……毕竟，科学家在陈克的认知里是一群毫无感情的高智商疯子。
特别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其实陈克是很抵触医院、研究院、博士、医生这些东西的，希望戴安娜的那个女博士朋友靠谱一些……
胡思乱想了一阵，陈克通过舷窗，看到在海平面一端出现了海岸线，俩绵起伏的山脉和沿海公路若隐若现。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下午2点16分。
顿时，陈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的舱室位处坚忍号的右舷，当坚忍号从机遇城深锚区出航时，岸线在左边，右边是连接外海的海域。
这意味着，这艘船调了个头。
陈克从狭窄的小床上跳下，推门而出，来到休息区的过道上，刚一出门，发现内森和劳拉恰巧也正想找自己。
“你注意到了吗？”劳拉开门见山问道。
陈克看了看劳拉，又看向内森，知道他们也察觉到，船的航向改变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康拉德问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我甚至有了某种错觉，我可能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了。”内森道。
“虽然这可能不太合时宜，但我同意你的说法，不过我们可能要注意一下言辞，尽量避免激怒康拉德。”陈克道。
“早知道我就不该上这艘船。”劳拉叹道。
“现在抱怨这些可没什么用，希望康拉德能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陈克抱胸，摇了摇头。
三人合计了一下说辞，然后朝甲板楼梯走去，康拉德应该在桥楼里。
“嘿，你们最好别上去。”一个黑人船员挡住了三人的去路，脸上的表情容不得商量。
“我们想要找船长。”内森道。
“他现在没空。”黑人船员道。
与此同时，三人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些船员，他们手里都拿着枪，就像是在威胁。
“好了……好了……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嗯？”内森稍稍退后，笑道。
“我们要怎么办？”劳拉小声道，不知道是在问谁。
“我们要见船长，你最好，让开。”陈克淡淡道，背后升腾起来的杀气就像是湖面里的涟漪慢慢涤荡出去。
这杀气以前是淡淡的红色，现在变成了猩红色，颜色艳得就像是血潮，可能是因为寿命上限提高了，导致杀气的颜色变深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蓝色轮廓从甲板走下来，是康莱德。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挥了挥手，让围在周围的船员都散了。
“怎么了先生们？”康莱德问道。
陈克瞬间收了杀气，原本从他体内逸散出去的猩红杀气，立刻被吸进体内。
他想过用杀气恐吓康拉德，但考虑到对方是海纳德的朋友，还是忍住了。
当然，看看康拉德现在要说什么，如果令陈克无法接受，他还是不介意用一些特殊手段。
“我们注意到，现在这艘船正往和我们目的地相反的方向前进。我们想知道为什么。”劳拉直截了当道。
“没错，就像她说的，我们想知道为什么。”内森道。
“你们可能还记得，半小时前我们炸了一条船，那是管理局的。看起来他们并不想罢手，又派了三艘船来追我们。”康拉德道。
“这都是你的错，康拉德。你的船里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海巡队员？”劳拉问。
内森看了一眼劳拉，不停默念“糟了糟了糟了。”
“小心你的言辞，劳拉小姐，我们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们，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上这条船。”康拉德威胁道。
“回到正题上来，各位，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我们被管理局的三条船追着？”陈克问道，他只关心这个。
“是的，而且我向你保证，那艘船绝对和刚刚炸掉的那艘不一样。船上的不再是装备自动步枪的杂鱼，而是灵能者。”康拉德道。
“你这艘船跑得过他们吗？就我看来，你这艘船上没有灵能者。”陈克叹了口气。
麻烦事还是来了，这段旅途中他尽量保持低调，但是事情却出在康拉德身上。
“就以绝对航速来说，坚忍号只是一条渔船，是跑不过管理局舰船的，而且我们的火力也不够。现在我正在思考对策，你们呆在休息区别闹出别的事情让我分心就好。”康拉道。
“如果你在杀那几个管理局海巡队员之前，也思考一下的话，我们就不会陷入现在的状况之之中了。”劳拉有些不满。
“听着，女士，如果刚才我不动手，现在我们都会蹲在管理局的船里，等着靠岸后被移送到监狱里去。”康拉德道。
“这么一说，我也很好奇你的船里藏着什么了。”内森笑了笑，靠在舱壁上。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内森先生。”康拉德冷冷道。
“你能甩掉他们，并把我们带到目的地吗？我只关心这个。”陈克抱着胸道。
“嗯……只关心重点，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陈克。”康拉德看向陈克，笑道。
他有看了看内森和劳拉，说：“你们两个，回舱室好好休息，我会搞定这件事情的。然后，陈克，跟我来指挥室，我要跟你聊聊。”
三人对视，陈克摊了摊手，然后跟着康拉德走上楼梯。
第307章 康拉德的打算
陈克跟着康拉德上到甲板，往桥楼走去的途中，他看到甲板上有被冲刷过的痕迹，在船舷边边角角处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十几把m16a4靠在一旁的板条箱上，还有两铁皮箱子弹，就堆在甲板最显眼的位置。一看便知是收缴自管理局海巡船的战利品。
那些检测圣物用的设备不知道他们收到哪儿去了，陈克非常想顺走一个。
生命倒计时只能用来看圣物的属性，如果手里有管理局的设备，找圣物就变得非常方便了，总比自己用眼睛看要快。
两人上到指挥室，康拉德将门关上，显得心事重重，他从柜子里拎出一瓶酒来，弄上两个杯子，给陈克满上。
“我们碰到大麻烦了，哥们，真正的大麻烦。”康拉德道。
陈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对其性格上的转变有些不适应。
“我还以为你能解决这件事。”陈克道。
“不……我想你应该明白，陈先生，对方是管理局的海上快速反应小队。我整艘船上的人没办法和他们对抗。”康拉德道，说完，一口将酒灌入喉咙。
陈克啜饮了一口，尝了尝，发现并不是烈酒，于是也一口干了。
“海纳德跟我说你很有本事。我希望他没骗我。”康拉德看着陈克道。
“我上你的船只是为了赶路，而不是帮你对付管理局。你要搞明白这一点，你的麻烦跟我没关系。”陈克道。
康拉德绕到桌子后面，把酒瓶放下，抬头看向陈克。
“如果这麻烦耽误了你的行程呢？”康拉德道。
陈克看了看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把空酒杯搁在桌子上。
“你想让我干什么？”陈克问。
康拉德从屉子里拿出一份地图放在桌子上，示意让陈克凑过来看。
陈克凑过去看了看，这是一张标准的海图，标注了合众联邦内海中所有航道和暗礁区域，边边空白处还印着许多无线电导航台。
“这是一张海图……康拉德，我不是航海家，看不懂这种东西。”陈克道。
“当然不是让你看懂，看看这一块。”康拉德在某块区域画了个圈圈。
“这是什么？”陈克看向康拉德指着的地方，发现那里有一个红圈标记，上面用英文标注着“禁止航区”的字样。
“这是一片被禁止的海域，有什么问题吗？”陈克问道。
“这是一片被管理局禁止的海域，陈先生。”康拉德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船开进去？”陈克其实已经明白了康拉德意思。
这艘渔船跑的并不快，被三艘管理局的舰船追击，以之前康拉德的行为，结果无外乎于被击沉或者是被撵上后逼停。
按照康拉德所说，这三艘船上有灵能者，光靠船上这20多条枪，是没办法对付他们的。
唯一甩掉这些船的机会，就是进入这个禁区。康拉德赌他们绝对不会跟进来。
“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康拉德先生，管理局封禁那片海域应该不是没有原因的。”陈克摇了摇头。
“我做了一辈子危险的事情，陈先生，而且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也经常做危险的事情。”康拉德道。
陈克和康拉德对视了几秒，他知道，康拉德的分析没有错，除非进去这片海域，不然这艘船就是一个死局。
康拉德杀了一船特工，管理局可不会跟他们谈判。
“这都是你的错，康拉德。你真不该偷偷带着那些圣钻来载人。早知道我宁愿自己开车去。”陈克叹了口气，冷冷道。
“你是海纳德介绍来的人，你早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是你早已接受的风险，而且你已经在船上了。”康拉德笑了笑。
陈克抿了抿嘴，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擦了擦嘴，问道：“那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康拉德脸上露得意的笑容，回答：“不知道，这就是有趣之处。”
陈克叹了口气，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遭到了厄运的诅咒，所有麻烦和奇怪的事情仿佛都追在他的身后，一旦他松懈下来，危险就会自找上门。
“你想要我干什么？康拉德？事先告诉你，我不会帮你啥管理局的特工”陈克道。
“不，不需要，海纳德说你是灵修，就是绯凰那边的，能用灵能的人。我需要你帮的忙很简单，等我们进去那片海域后，如果碰上一些怪东西，你帮我们料理掉。”康拉德笑道。
“妈的，海纳德……好吧，但得看是什么水平的怪东西，这是在海上，我从没在海上战斗过。”陈克道。
“海纳德说你很有种，我以为这件事情难不到你。”康拉德道。
“你对那些东西一无所知，我们现在处于这种狗屎状况全tm是你的错。”陈克怒道。
“现在可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陈先生，你想去诺顿市，就要帮我，就这么简单。”康拉德笑道。
陈克无可奈何，人在船上，只能答应，现在他和康拉德的这个小小走私团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管理局可不会听他解释。
“我有一个条件。”陈克突然想到了什么。
“说吧。”康拉德道。
“给我一个扫描圣物的仪器。”陈克道。
“什么？”康拉德装傻。
“那些特工拿手上，对着你的船一顿扫的东西，还会哔哔哔响呢！别他妈给我装傻，康拉德！”陈克道。
“好吧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要那玩意干嘛，但我不会去问的。”康拉德边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手持仪器。
陈克伸过手去，但康拉德并没有将仪器递给他，而是对着陈克按动按钮，顿时，仪器发出一连串哔哔哔哔的响声。
这响声很轻微，就像是一个小铁片不断的被拨动，打在另一个小铁片上一样。
陈克脸色很不好看。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角色，海纳德把那女儿交给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康拉德笑了起来。
“你说的有些多了，那不关你的事。”陈克指着康拉德道。
“等我们度过那片海域，我就把东西给你，如果过不去，你也没命用它，对吧？”康拉德笑道。
他说的对，陈克没有反驳。
“我们先绕上一大圈，和管理局的船拉开距离，然后就开进那片海，我希望到时候如果出现意外，你能做好准备。”康拉德道。
陈克看了康拉德一眼，皱着眉推门而出。
第308章 神秘海域
陈克站在甲板上往四周海平面望，看不到管理局的船只的影子。大海是一个让人淡漠距离感的地方，如果能够目视到船只，只能证明管理局的人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康拉德肯定是通过雷达来确定自己与管理局的相对距离的，而他们正在采取一个迂回的策略，想要从侧面绕过去，接着进入禁区，迫使管理局放弃追踪。
陈克下到船员休息区，劳拉和内森立刻迎了上来，询问康拉德和陈克交谈的内容。
碍于走道里怕有人听见，而陈克的舱室又小的可怜，于是三人决定到劳拉的舱室里交谈。
三人刚进门，劳拉就朝外面看了两眼，然后关上舱门，迫不及待的询问起现在的情况。
说是舱室，其实也就是多了能站人的地方，和一张小桌子，也没必要陈克的休息处大多少，但是至少能勉强坐下三个人。
陈克注意到劳拉的桌子上摆着很多大部头书籍，看标题都是和各地神话以及历史有关的，桌子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小物件，看起来十分古旧。
一个看起来非常沉重的帆布双肩包挂在床头，床下，一把红色登山镐的把手露出半截。
这妹子干什么的……？陈克不禁疑惑起来。
面对劳拉和内森的询问，陈克觉得全盘托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最基本的情况还是要先告诉他们，毕竟这一趟旅程已经变得不再单纯。
隐瞒了禁区的事情，陈克只把管理局的追踪告诉了两人，这两人并不是灵能者，而且看起来也没跟那些东西打过交道，说出来只能徒增恐慌。
“这是艘贼船，我早该知道……”劳拉气鼓鼓道，在舱室里来回踱步。
“实际上，劳拉女士……选择登上这条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陈克摊了摊手。
“是啊，贼途末路，嗯？你们也都是没办法坐飞机的吗？”内森笑了笑。
“我可不是贼，内森！”劳拉争辩。
“你知道吗，光你桌子上那些东西搞不好就购买下好几条这样的船了，说不定你包里的违禁品比这条船下面藏着的还值钱。”内森笑道。
“不，我想你看走眼了，那些东西只是埋在土里的垃圾，一钱不值。”劳拉靠到桌边，似乎是在保护上面的东西。
“你不太会撒谎，劳拉女士。”内森靠在舱壁上道。
“你也不太会逗女孩子开心，内森先生。”劳拉靠在桌子上道。
“看来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嗯？”陈克摊摊手。
“你呢？陈先生？这艘船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内森道。
“我就是个游客而已，在这个国家才呆了两个月左右。”陈克靠在门上，感觉话题有些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为什么不聊聊现在的处境？这才是目前更重要的事情，你们说呢？”陈克看向劳拉和内森。
三人对视，沉默了十几秒钟。这时，从舱外传来阵阵炮响。
“嘭嘭嘭嘭！”
接着，船只开始摇晃起来，舷窗外溅起朵朵巨大的浪花。三人站立不稳，跌做在地上。
“怎么回事？”劳拉惊讶地问。
“听起来不妙。”内森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舱门。
三人来到走道里，发现船员们都拿起枪，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内森挤过船员，跑上甲板，陈克见没人拦他，也跟着劳拉一起冲了上去。
刚刚上到甲板，就看到十几个船员蹲在船舷边，手握aks74u，似乎是正准备交火。
他们朝四周的海域看去，发现海平面以南，也就是坚忍号的后面，有四条船正朝这边开火。
那四条船拇指大，但在海上你能看清船只，就意味着它们离你其实并不太远。
“你们怎么上来了？！不想死的话赶紧下去！我们正被炮击！”有个黑人船员朝陈克他们吼道。
“炮击……草！”内森骂了一句。
陈克倒觉得这挺合理的……康拉德可是直接弄死了一船的人，还炸了那艘船，这性质已经和海盗没两样了，管理局不属于郡警系统，他们可不会走司法程序。
弄死再说，这就是报复行动。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困难处境。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陈克坦言。
“喂！你们！赶紧下去！怎么跑上来了？”桥楼上，康拉德透过窗子朝下面吼道。
劳拉抬头看向康拉德，拔腿就往桥楼上面冲去。康拉德拍了拍额头，示意让他们也上来。
陈克和内森赶到楼上的时候，劳拉正和康拉德在船长室争吵。
“我们还是有谈判机会的，康拉德。”劳拉道。
“劳拉女士，我觉得你还没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管理局不会跟我们谈判的，他们只想击沉我们。”康拉德道。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康拉德，你要进去那片海域，也许别人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你可骗不了我，如果我们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了。”劳拉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有种不详的预感。“你太悲观了，劳拉女士，别人不能，不代表我们不能。我们有别人没有的优势。”康拉德说着，看向陈克。
“劳拉，你何不说说那片海域有什么？”陈克问道。
“什么？什么海域？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要知道，我们屁股后面还有四条船在开火，而我们现在居然在探讨下一站要去哪儿？”内森有些惊讶。
“他的计划就是靠那片海域甩掉他们，内森。”劳拉道。
内森看了看劳拉和康拉德，注意力被桌子上的海图吸引，他走了过去，快速扫了一眼，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个大错误，康拉德……”内森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重点所在，毕竟那片被圈起来的地方太过于显眼了。
“谁来跟我科普一下？我真的很想知道那片海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陈克摊摊手道。
内森和劳拉对视片刻，然后，由劳拉向陈克简短的介绍了一下那片海域的情况。
众所周知的，那是一片被管理局封禁的海域，所有的内海航路被迫绕行，是一片真空之地，那片海域面积并不算大，但却在二十五年内发生了至少一千七百六十起船难事故，被称之为海上坟场。
然而，大众所不知的事情可就多了，海洋如此广阔，船难多发区域肯定不止这一片海域，大名鼎鼎的百慕大三角区等等也比比皆是，海洋安全局和各国海运部门一般也会在地上标注这些危险区域。
但是这片海域有什么理由，值得管理局出手封禁呢？
没人知道，这就是最大的危险。在这个世界，管理局出动控制的区域，就等同于无法想像的危险。
从没有任何报道和资料向世界揭示这片海域发生了什么，船难发生后，那些船只也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这是一片名副其实的神秘海域。
第309章 PTSD
“听起来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但这是我们唯一能脱身的办法。”康拉德道。
“是的，但也是你让我们陷入这狗屎状况的！那片海域说不定会有克苏鲁呢，运气好的话我们死前能参观一下拉莱耶！”陈克怒道。
“我向你保证，陈克，这世上有比克苏鲁更可怕的东西。”内森道。
说话间，一枚炮弹落到船侧，炸起一片水花。船只也随之晃动，桌上的酒瓶栽倒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众人扶稳，望窗外看了看。
“妈的，这是中世纪吗？他们射的是什么炮弹？”陈克怒骂。
“小口径的加农炮，一发就能把这船击沉，还好距离够远。”康拉德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发炮弹砸在船头附近的海中，整艘船剧烈的晃动了一阵。陈克发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坐船了，并非常后悔为何当初没选择开着车前往诺顿市。
然而现在事已至此，抱怨和后悔也没用，眼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这艘船足够幸运，在驶进那片海域前不被射中吧。
康拉德没有让他们再回到船员休息区，而是建议他们呆在船长室，然后自己跑到驾驶室去指挥。
虽然桥楼对比甲板下面更加危险，不过这里三面有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总比下面那密闭的环境好得多。
整艘船正调转船头，往北面行驶，看来是准备好进入神秘海域了。
在大海上，被封闭的区域可不会像陆地上那样给你拉上一圈铁丝网，或是筑起围墙。你只能根据经度纬度来判断有没有进入那片海域。
劳拉和内森站在桌前研究那份海图，他们一面观摩一面点头，似乎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你们看得懂海图？”陈克突然问道。
“我跟我爷爷学的。”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他们诧异的望向了对方。
这两个人，撒谎找的借口都一模一样。
“好吧……你们看出了什么？”陈克凑过去，也看向那张图。
那张海图在陈克眼里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只看得懂康拉德在地图上圈起来的封禁海域，其他的一概不知。
“海图和地图不一样，他们会标注洋流、航道、经度纬度等信息，这份海图被康拉德用马克笔标记过很多地方，而且只要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有些航道被他用红色的马克笔描过。”劳拉道。
那张海图的航道标识本来就是红色，一晃眼还真看不出哪条线被人描过。康拉德是个圣物走私犯，在海图上标注一些业务航路和奇怪的地方再正常不过。
“这艘船根本不是什么渔船，他们肯定是干走私的，你觉得他们会走私什么？”内森问道，看向劳拉。
“枪支？人口？或是……圣物？”劳拉小声道。
“也许我们应该找机会下到鱼舱看看……”内森笑了笑。
“也许确实应该如此……”劳拉罕见的同意了内森的观点。
陈克抱着胸，在一旁听得额头冒出冷汗，这两个人还嫌情况不够复杂？在别人的船上搞小动作，等着别人把你丢下去喂鱼吗？
“喂喂……我们是不是应该保持低调？这艘船上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他想运什么就让他运好了！我们只是为了赶路而已！”陈克道。
“要有点冒险精神，陈克。”内森道。
“我们现在就正在冒险……”陈克道。
船只在康拉德的指挥下，于炮击中穿梭，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老头子，他不太招人喜欢，但作为一个船长，他还是很强力的。
坚忍号始终没有被打中，半个小时之后，那四条船不再跟随，而是调转了船头，从海平线上消失了。
“看起来成功了。”陈克隔着窗子看向海平线。
“你管这叫成功？我更愿意管这叫我们进去了。”内森吐槽道。
康拉德走进船长室，看起来他已经筋疲力尽，忙乎了半小时之后，他的面貌和表情和出去之前完全不同。
坚忍号平稳的在海面上航行，天空万里无云，海面也十分平静，从坐标上看，这艘船确实已经进入了那片被封禁的海域，但周遭的情况却十分太平。
陈克开启灵视，迅速扫视了一下船体，越是平静越容易出现古怪事情，他很担心这艘船会不会爬上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目前来说，暂时还没有，当然，仅限于人形。
“我们摆脱了危险。但是新的危险还在等待着我们，做好准备，先生们，女士们。现在，滚出我的船长室！”海纳德道。
三人没跟海纳德说什么，沉默的离开船长室，回到了甲板下的船员休息区。
“他的性格太古怪了，每一次碰面，都像是换了一个人。”内森吐槽道。
“他有ptsd，是海湾战争的老兵。”陈克道。
“什么？！ptsd？”劳拉惊讶道。
“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康拉德会如此乖僻。”陈克反问。
ptsd，俗称创伤后应激障碍，当一个人目睹大量的死伤、肢体破碎，或本体受到精神或身体上的眼中创伤后，可能会出现个体延迟或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这种精神障碍是人体对自我意识的一种保护，延缓或分解当时足够摧毁理智的精神冲击，让受害者能够保持基本的正常认知，但也会破坏他们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这种症状的表现根据不同个体的精神抵抗能力的差异，也会变现出不同的反应，比如有些人会从此变得麻木和冷淡，有些人会连续做恶梦重复体验和经历当时的场景，还有些人则会变得高度警戒，易怒和偏执。
很显然康拉德属于第三种情况。
上过战场的士兵最容易弭患ptsd，特别是战况激烈的战场，合众联邦开设了专门的老兵俱乐部来慰藉这些老兵，并提供了相当多的人道主义援助。
“我的心情变糟了，陈克，我现在突然发现，上这条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冒险。”内森捏了捏鼻梁骨，有些无奈。
“我也是。”劳拉叹了口气。
陈克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此时此刻，这片海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第310章 康拉德往事
下午6点24分。
坚忍号经历了4个小时的航行，依然稳稳当当的漂浮在这片被管理局封闭的海域上，仿佛对这片海域的恐怖描述就是一个笑话。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一进入这片海域，所有的无线电信号就立刻中断了。
康拉德站在舵手旁，确认着船只的各项航行读数，确保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最担心的事情，无非是从海面下冒出什么东西来攻击船只，他早就在自己的穿上安装了一系列防护设备。
这些安全设备包括军事级别的声纳和全船监控系统，监视器不仅会监视船内情况也会把船底、螺旋桨等关键船体外部结构拍摄进来，并直接连接到他船长室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让他时刻全方位掌控自己的船。
然而，即便是如此，康拉德也忧心忡忡。
因为7.62口径的子弹再多，也没办法杀死那些东西，特别是在海上，失去了船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他拿起一个古朴的弹孔望远镜，站在床边朝海平线眺望，远方低矮的云团几乎与海平面亲吻在一起，白色的浪花翻涌着，在烈日下闪烁着白光。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这片封禁海域的范围并不算大，实际上以坚忍号的速度，在4小时的航行后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航程。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
康拉德放下望远镜，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陈克，他似乎心事重重，低着头盯着甲板出神。他不知道陈克在想什么，只是希望对方别在这个节骨眼害怕。
陈克其实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在用灵视扫视整艘船。
与康拉德一样，陈克也十分担心有什么东西会不声不响的侵入船里，在许多海洋和宇宙题材的恐怖片里，恐怖的事情都是这么发生的。
只是在这个世界，许多奇怪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可以全归类到灵能的范畴。
那些怪物并不是无中生有，要么是大虚空出来的原生怪物，要么是被灵能感染的现实事物，如果封禁这片海只是因为下面有怪物，那是说不通的。
想要将一些海下的怪物圈在一片海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陈克更倾向于猜测，这片海域有着某种强烈的磁场，或许是灵能因素的干扰，造成船只仪器失灵导致沉船……
如果是这样，那也证明这次行程是个死局。
至少现在还是风平浪静的，希望接下来的行程能保持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抵达诺顿市为止。
一路无事，众人都在船舱里发呆打牌消磨时间，夜幕降临，月亮无情的凝视海面，扫去了白天的燥热，带来冰冷的气息。
许多船员都披上外套，在厨房窗口排队领餐。陈克端着铁托盘，看着厨师用一个大的夸张的漏勺，将一坨土豆泥盖在托盘的右上角，然后又塞上一条煎鱼，并配上一些蔬菜。
虽然这食物看上去不怎么雅观，但闻起来倒是不错，劳拉和内森中午就没吃东西，拿到食物后立刻就大快朵颐起来。
陈克也吃了几口，土豆泥爽滑的口感和浓香的味道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咸甜咸甜的，让他这个没有食物需求的人都忍不住大口吃完。
不需要吃东西虽然不错，但享受美食也是人生莫大的乐趣，
“看起来这片海域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恐怖，也许我们时来运转了。”内森此时凑了过来，来到陈克所处的角落。
“你认为这海下面有什么？怪物吗？”陈克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最好让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内森笑了笑。
“我也一样，希望睡上一觉后，康拉德告诉我到岸了，这就是我想要的。”陈克也笑了笑。
内森向陈克道别，端着托盘回到自己的舱室。
陈克微微低头，双眼瞳孔发出蓝色光晕，对着船又扫了一遍，发现在船长室，康拉德正一个人独自喝酒。
“咚咚咚……”
跑上桥楼，陈克敲了敲门。
“陈克，我知道是你。”门里传来声音。
陈克推门而入，只见康拉德右手捏着酒瓶，坐在位子上边喝酒边看一个小相框，桌子上摆了四个空瓶，看起来他喝了不少。
他将相框盖上，然后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杯子，重新开了一瓶酒给倒上。
“我们还没有离开这片海域，你就这么喝酒，不怕出现情况吗？”陈克问道。
“你保持清醒就够了，对吧？反正到那时我也帮不少忙。”康拉德的脸胀得通红，人已经醉了。
“这艘船需要船长。”陈克道。
康拉德叹了口气，将倒满酒的杯子推到桌子对面，示意陈克过来坐。
“我跟你讲过海湾战争吗？1991年那次……”康拉德问道。
陈克拉了把椅子坐到康拉德对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问：“海湾战争……我记得那是一场碾压的战争。”
在陈克的世界，那是一场颇具里程碑意义的现代战争，是冷战过后第一场大规模武装冲突，向整个世界展示了什么叫做装备碾压……
“我想你在开玩笑……陈克，那是一场噩梦。”康拉德笑了笑。
看起来，这个世界的海湾战争情况完全不同。
“那是在苏斯湾，是一个很漂亮的海边小城市，但当地人在那里私自研究灵能注射技术，试图制造灵能者来对抗管理局，联合国和国际灵能总局委托合众联邦派遣军队，想要在事态失去控制前把他们一网打尽。”康拉德淡淡道，他眯着眼看着台灯，思绪仿佛飘到了从前。
康拉德所说的海湾战争，和陈克所想的完全不同，而是灵能的版本。
他断断续续的回忆着，说起了当时空军对苏斯湾无差别轰炸造成了的人间炼狱。
为了能够最大程度在第一波进攻中有效杀伤目标，合众联邦空军派出了上百架b52轰炸机，不顾人权法案，在苏斯湾上空投下白磷弹。
这种炸弹燃点极低，与氧气接触就会立刻燃烧，温度可以达到1000度，除了高温之外，它不易扑灭，直到燃尽，不然不熄，而且还能抽空部分区域的空气，造成相当惨烈的杀伤效果。
当第一轮轰炸结束后，海纳德所在的海军陆战队率先登陆，他们作为普通人军队，主要作用是进入市区对付常规敌人。
而在他们后面的，是真正的主力部队，灵能常规军。
他们的能力类似p.w.a.t，是比调查员强，但还够不上管理局特工的灵能者，使用灵能子弹，以成军的规模和打不完的弹药对付全世界的灵能威胁。
第311章 小孩子
“在我们进去之前，轰炸机就已经把那个小城炸成了中世纪废墟，你不会想看到那种场面的，人的内脏，断掉的肢体，总之，你在看过那些之后，就不会对人的身体在产生任何迷恋了……”海纳德道。
陈克点点头，就像是车祸现场照片一样，人的脆弱有时候是真的看不见就意识不到。被开膛剖肚猫狗家禽看了都会感到不适，何况是人。
康拉德想必在那时看到了大量那样的人。
“我们都以为那是一场轻松的战争，我们当时甚至都是带着怜悯之心踏上苏斯湾，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康拉德喝了口酒，继续述说。
康拉德所在的先头部队并未遭到多么有效的抵抗，他们推进的有些深了，以至于当一个灵能者出现在队伍身后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我听到迈克在叫我，他大声喊趴下！趴下！其他人则开始开火，我当时在第一排，转过头的时候，我前面两个队友已经被一束红色的光切开了。”康拉德道。
那是一个幸存的成功试验品，作为半个灵能者，他学会了一些超凡技能，不管那技能是什么，融掉军用陶瓷防弹衣是绰绰有余的。
“我门向那个杂碎射击，他的双手开始燃烧，然后自己融化掉了，接着他全身发红，朝我们冲了过来，我拖着迈克往后跑，一股热浪将我掀起5米多高。”康拉德道，向陈克展示自己的右手。
陈克这才发现，康拉德的右手有严重灼烧的痕迹。
“我爬起来，才知道那个东西刚才炸开了，他的内脏喷得到处都是，其他队员也都像开了花一样撒在地上，我想找到迈克，却只在地上找到一副假牙。”康拉德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那哥们为什么会自爆，但陈克猜测肯定是不成熟的灵能注射技术，让他没办法掌控灵能的力量，再加上使用了秘典技能，导致了类似过载的现象。
“在这件事之后，我以为你会远离有关灵能的一切。”陈克道。
“世事难预料，我也得生活。而且那件事只是这场战争的开胃菜，后面还有更残酷的事情，这场战争打了半年，最终不得不派超人来解决这件事情。”康拉德道。
“超人……”陈克一怔。
这个世界上是有超人的。
比子弹快，比火车强，纵身一跃就能越过高楼……结束了二战的男人，这个世界中的终极战斗力。超人到底有多强呢……？陈克十分好奇。
“海纳德很幸运，他不用经历我身上的这些事情，但那老小子太优柔寡断，嘿嘿……”康拉德又开了一瓶酒，给陈克满上。
“康拉德，你的家人呢？”陈克突然问道。
“……”康拉德没有说话，皱着眉，仿佛想起了某些惨痛的回忆。
“至少你没像海纳德那样，带着女儿干海上走私，对吧。”陈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克，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先离开一会儿吗？”康拉德沉声道。
“保持警惕，康拉德。”陈克看出康拉德心情变得不太好，于是也不过多纠缠，便放下酒杯，起身离开了船长室。
他下到甲板上，夜里的海风有些大，空气湿润，海腥味扑鼻而来，鼻头很快就盖上一层水滴，月光阴冷，周围只有海浪和船只发动机的声音，在陈克转身欲往船员休息处下楼时，他无意识间朝船尾甲板瞟了一眼。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他似乎看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从左船舷往右，藏到了吊臂后面。
只觉得浑身汗毛炸立，陈克立马掏出消音手枪，对准了吊臂后面，同时启动灵视扫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灵视能显示所有人形物体，但现在啥都看不到，陈克慢慢放下枪，要么是刚才自己看错了，要么是那玩意跳船了。
船上没有小孩，陈克可以肯定，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扫描过整艘船的所有人。
不管怎样，怪事开始发生了，陈克可不会拿“只是看错了”这种傻借口欺骗自己。
他不会看错，林默的肌肉记忆和杀手本能也不会让他看错，再加上这两个月的经历，现在的陈克可不是一个菜鸡，他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
不管刚才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肯定是这片海里冒出来的。
“船开得这么快，还能扒上来……挺牛逼啊……”陈克感叹道，他感觉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康拉德和内森他们。
于是他立马朝桥楼冲上去，转动船长室的门把手，结果发现康拉德将门锁住了。
“康拉德！”陈克叫道。
“让我一个人静静！”康拉德在门里吼道。
“静你妈呢！快开门，不然我直接踹开了。”陈克道。
康拉德拉开门，脸上没有生气的征兆，反而是有些紧张，即便是他，也应该从陈克的语气里听到些什么意味了。
“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吗？”康拉德问。
“这艘船上肯定没有小孩对吧？”陈克反问。
“进来。”康拉德道，等陈克进门后立刻关上门。
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推向陈克，上面是好几个小窗口，都是监视器画面。
“你刚才在这上面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陈克问。
“我看了一天了，什么都没有。你刚才是在哪里看到……小孩子的？它长什么样？”康拉德问。
“没看清，我刚下楼，就在船尾吊臂那里看到它了，它跑到后面去以后就不见了。”陈克道。
“你去……确认过了吗？比如绕到后面看看？”康拉德谨慎道。
“要不你去看看？”陈克笑了笑。
“别逗我了，那种东西就靠我是对付不了的，现在可全靠你了，哥们！”康拉德的语气发生了变化。
“你现在知道叫我哥们了？我他妈刚上船的时候，你可是给我安排了一个最扯蛋的地方。”陈克冷哼道。
“我不介意你睡在船长室，陈克，你他妈想躺哪儿就躺哪儿，只要你能应付现在的情况。”康拉德盯着陈克道。
“立刻宣布全船戒严，让大家都拿起武器，不要分散，尽量集中在一起避免单独行动，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发现异样情况立刻射击，听到奇怪的声音也不要去调查，赶快。”陈克道。
很多恐怖片，主角团灭都是因为各种傻操作，陈克不希望现在的自己重蹈覆辙。
康拉德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霰弹枪背在身后，然后和陈克一起来到指挥室，这里只有一个舵手和一个领航员。
他拿起广播对讲机，开始向全船进行播报：“各位注意……各位注意……这是船长康拉德……”
怪事开始发生，这艘船能否驶出这片海域，就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了……
第312章 你我都有秘密
陈克快步下楼走进船员休息区，康拉德的声音从船里的广播传出，船员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都按照康拉德的只是拿起了武器，挤在过道里望着天花板上的喇叭，四周一片嘈杂。
“发生了什么事，陈克？”劳拉的声音从走道另一头传来，她挤过船员们，朝陈克招手。
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刚才发生的奇怪事情也显得没那么可怕的，有那么一会儿，陈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看错了而已。
他也向戴安娜的方向靠拢，然后一起避过人群，来到厨房附近，那里人比较少。
“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孩，就在船尾，它溜到吊臂后面就消失了。”陈克道。
不用解释，劳拉就明白了陈克的意思。
因为陈克在描述那个小孩的时候，用的是“it”而不是“him”。
在英语中，it指代非人的事物，而him才指代人，和中文里的“它”和“他”是一个关系。
“你觉得它现在会在哪儿？”劳拉问道。
“不知道，如果这玩意有实体的话，它的行动应该是会按照物理逻辑进行的……它要攀爬、开门，才能进到船舱别的地方。”陈克分析道。
“难道它还有可能是……”劳拉叉着腰，仿佛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如果是类似妖灵一样的东西……那就有点难办了。”陈克点头，他知道劳拉担心的是什么。
不怕怪物会开门，就怕怪物会穿墙啊。
“康拉德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去告诉他的吗？”劳拉问道。
“对，但康拉德在船上装了监视器，他能看到船里各个角落发生了什么，很遗憾的是，即使是如此，他也没发现那个小孩。”陈克回答。
“等等……他装了监视器？”劳拉皱眉。
陈克理解劳拉的担忧，不用说就知道，劳拉绝对不会是她所讲的那样只是一个大学历史教师，对于一个老师来讲，现在船上的气氛下，她过于镇静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舱室里装监视器，但就我扫了一眼而言，好像他更在乎下面的鱼舱和船侧的舷梯，海纳德也很怕有什么东西爬上船来。”陈克道。
“希望你是对的，陈克，我可不希望和一个变态同在一条船上。”劳拉叹了口气。
“你看到内森了吗？”陈克突然问道。
这种场合下，内森居然没有出现，这就很奇怪了。陈克开启灵视，视线沿着船员休息区扫视，眼中充斥着大量蓝色人形轮廓，互相交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又朝脚底看去，在鱼舱附近，发现了一个人影。
“我就知道……这个内森不是个安分的家伙。”陈克暗暗道。
“陈克……你刚才……”劳拉警惕道。
陈克回过神，发现她离自己稍微远了两步，并且把厨师台子上的厨刀攥在手里。
“有这么亮吗？”陈克双瞳上的蓝色光晕逸去，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你是……灵能者？”劳拉警觉起来。
“对，而你，也肯定不是历史教师。我说的没错吧？”陈克问。
劳拉看着陈克，脑海里一阵念头翻涌，几秒后，将手里的厨刀放了下来。
“灵能者没什么稀奇的，为什么你这么警惕？”陈克好奇道。
“要么你是非法的，要么你是管理局的人，我觉得前者的几率更大些。一个非法灵能者有多危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劳拉如实回答。
“也会有例外，劳拉女士。”陈克笑了起来。
“那就证明给我看。”劳拉道。
“我一般……”陈克刚开口，便看到劳拉身后的厨房台子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儿。
劳拉只用看陈克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做声，知道自己不应该回头看。
那个小男孩穿着蓝色的短袖和棕色短裤，有着一头浓密的金色中长发，皮肤是病态的白色，双眼没有瞳孔，口里吐着黑色的脓血，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克开了灵视，视野之中，那男孩儿的身上没有一点轮廓。
感受不到杀气，灵视也不起作用，这是巴德尔之后，陈克见到的第二个让自己的能力失灵的东西。
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
陈克几乎是在两秒内就掏出了枪，朝劳拉身后的小男孩儿扣动扳机，只听叮叮叮三声清脆的枪机回弹，这把改装过的67式手枪吐出三颗弹壳。
子弹没有命中目标，小男孩儿在陈克开枪的瞬间消失了，子弹全都打在一口锅上。
陈克放下枪，冲到厨房里四下打量，再也找不到那个小男孩儿了，就像之前在甲板上一样，对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摇了摇头，看了看手里的枪，对它的消音效果十分满意。
“你刚才看到……它了？”劳拉追了进来，问道。
“没错，但是它凭空消失了，这正是我担心的，那玩意可能是个无形妖灵之类的东西。”陈克道。
“你的枪我从来没见过……”劳拉的关注点貌似和陈克不一样。
陈克抬起手，把枪在劳拉眼前晃了晃，道：“绯凰67式，当然是经过改装的样式，非卖品。”
“我以为你会用灵能枪械或者超凡能力……你应该知道普通子弹对那种东西无效，对吧？”劳拉叉着腰道。
“该用的时候自然会用，但是你的清楚，这是一条船，我可不想失手把它弄沉。”陈克将枪插回枪套。
“你说得对，陈克，我现在最好回船舱收拾收拾东西。”劳拉说着，转身跑出厨房。
陈克没有跟着劳拉，对方的秘密跟自己无关，他对劳拉也没兴趣，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上去找康拉德，说一下厨房里发生的事情，或者下去鱼舱找内森，看看他在干什么。
陈克选择了后者。
他一直觉得内森不像是什么正经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内森选择潜入鱼舱自有他的打算，这让陈克十分担心。
危机关头，最怕的就是心怀鬼胎之人。
陈克挤过人群，穿过铁梯往楼下走，大部分船员都集中在休息区和桥楼，鱼舱基本是没有人的，在陈克的视野中，只有一个蓝色轮廓的人影站在鱼舱附近转悠，似乎是在找什么。
陈克下意识掏出手枪，默认内森为危险人物，因为他有很大的几率实在寻找康拉德走私的圣物，那些东西值一大笔钱。
陈克不知道内森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兴许他也不是冲着这些圣物来的也说不定。
渔船最底层，这里的温度明显要比上面热一些，机舱发出的巨大轰鸣配合暗红色的灯光，很容易让人心理产生各种不适，但这对于陈克而言不算什么。
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靠近位于船尾的内森，想要在被他发现前，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就在此时，陈克又一次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第313章 我
在一团阴影之中，一个人影慢悠悠的穿过通道，从陈克所站的这一侧，溜到了另一侧。
陈克拘枪瞄准那个横向过道的口子，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刚才那东西也是灵视无法看到的对象，会是厨房里的小男孩吗？
这一次他动作很快，就是不想让对方再溜掉，陈克的计划很简单，追上目标后先用灵能迸发将其击倒，然后用安赫蕾之灰把对方烧死。
他侧靠墙壁，猛地转身切进过道里，举枪瞄准眼前那个黑影。
在红色的灯光下，陈克看清那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黑头发，穿着格子花纹的睡衣，光着脚，正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陈克突然感觉浑身肌肉一紧，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那青年身上的格子花纹睡衣，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这不可能……”陈克自言自语。
眼前这个人，身上居然穿着自己的睡衣！准确来说，是自己穿越前穿着的那一套衣服……
“喂！转过来！”陈克低声吼道。
那人听到陈克的声音，停下了脚步，慢慢回头，看到他的脸时，陈克的腿软了一下。
即使是在暗红色的灯光下，陈克也不会记错那张脸。那不正是穿越之前的自己吗？
“你他妈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陈克从未如此害怕和恐惧，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我？我是陈克啊。”对面那青年笑了起来。
“胡扯……！”陈克紧紧握住手里的枪，但没有勇气扣下扳机，那人不仅长得像自己，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如出一辙。
“你很清楚我是谁，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你一直都在扮演着我，你只是有着我的记忆的林默而已。”那青年笑道。
“你骗不了我，我手里有林默的灵魂……我就是陈克。”陈克怒道，他的视野中，眼前这个青年并没有轮廓，要么他不存在，要么他是妖灵异类的无形之物。
“不，你不是，如果你是，你现在就不该还呆在这个世界。你为什么不想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呢？”那青年笑着问道。
“你根本不清楚我的遭遇，我没有心……我只能活在杀意之中，在原来的世界我除了变成杀人狂，没有其他活路。”陈克道。
“不……那是借口，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想回去，你就是个天生的杀手，林默，你喜欢杀人，你喜欢那种感觉，扣扳机、动刀子、掰断骨头……你沉醉其中，你就是这样的人而已。”青年笑着说道。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是个怪物，仅此而已。”陈克冷冷道，右手飘落白色的灰烬。
“我根本没想跟你谈，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以我的名字在这世间行走，却连真正的自我都找不到。”那青年缓缓道。
下一秒，陈克已经冲了上去，就当他要触到对方的时候，那青年凭空消失了。
他猛然停住，回望四周，对方已经不见踪影。红色灯光下的船底过道，此刻显得陌生起来。
一般人很难体会这种感受，见到自己的模样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还一再否决自己的身份，这是足以击溃任何人心智的。
然而陈克始终坚信自己就是自己，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林默赋予的，而是他自己选择的后果，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杀人，他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特别是在生命倒计时的压力下，陈克能够选择的做法十分有限。选择最有效率的方式解决问题，达成自己的目的，一直是陈克的做法，这和林默无关。
“陈克？”身后有人叫道。
陈克一回头，是内森。
本来是他追着内森下来的，现在倒是先被对方找到，他收起自己的枪，仿佛看到了对方脸上奇怪的表情。
“你来这儿干嘛？”内森问道。
“这艘船上出现了一些怪东西，你真应该听听船上的广播。”陈克道。
“哦……抱歉，我们最好上去看看。”内森说着，先一步往楼梯跑去。
跑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陈克，道：“对了，康拉德应该不知道我在下面吧？”
“着我可不敢保证，他在船上装了一大堆监视器。”陈克摊摊手。
“嗯……好吧……我早该想到的。”内森拍了拍脑袋。
“你在这下面找什么？”陈克问。
“找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就是追着他们下来的。”内森笑道。
陈克撇了撇嘴，内森还真会找台阶下，他相信内森的行为已经被康拉德的摄像机拍了下来，于是也没说什么。
两人一起上到船员休息处，整艘船现在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遵从康拉德的指示，这些人都集中在船舱里，并没有分散到船的各个地方。
劳拉从自己的舱室出来，身上背着一副枪套，插着两把手枪。
“你们现在要去干嘛？”她追上陈克，问道。
“现在我们要去找康拉德，看看还能做点什么。”陈克回答。
“算我一个，我也能帮上忙的。”劳拉道。
陈克没有拒绝，虽然不确定她是否是灵能者，但至少是有一定身手的。
“我可有言在先，自己顾好自己，如果你被什么东西拽下水，这里可没人会救你。”内森此时道。
“顾好你自己，内森先生，我不是没和这种东西打过交道。”劳拉道。
不理会两人的斗嘴，陈克先一步登上甲板，此时天空变得阴云密布，眼见就是要下暴雨的前兆。
“怎么这么巧……突然碰上这种鬼天气……”陈克暗叫不好，在海上碰上暴风雨可是一件十分糟心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隐隐听到了阵阵雷鸣。
“轰……轰……”
陈克登上甲板，感觉这雷声有些不一样，他又侧耳听了一会儿，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那不是雷声，而是类似高射炮的声音。大海上哪来的高射炮……那是一种地对空武器，专门用来对付轰炸机。
陈科看到阴沉的云团中，闪烁起一阵阵红色的火光，沉闷的炮击声此起彼伏，就连紧随其后的内森和劳拉也听得真切。
“那是什么？”内森问。
“我有不好的预感……陈克。”劳拉指着那发出红光的云团道。
此时，从云团里出现了一个着火的影子，正在往海里坠去，陈克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是一架飞机。
第314章 梦魇之海
“我是不是看错了？”陈克回头看向劳拉和内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架飞机非常巨大，在夜空中看不清颜色，机身上全是火焰。
左侧的机翼在坠落的过程中断裂开来，发出轰隆轰隆的怪响，接着，笔直掉进海里，砸出巨大的水花。
高射炮发射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轰鸣，陈克感觉整艘船都被震的左右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天空响起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中飞过许多飞机，在云团中若隐若现，而在它们四周还伴随着高射炮炸开花后留下的焰火。
“这是什么鬼，我们是在太平洋海战现场吗？”内森惊讶道。
不只是陈克他们，船上其他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船员忍不住好奇，从楼梯口往上望。
陈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艘船开进了战区？难道管理局封禁这片海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里在战争？
又或许，这是一处时间扭曲的空间，就像大虚空一样，一场过去的大战在这里不断的循环往复？
陈克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这些想法没一个靠谱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只要他一思考，就会有人想笑。
“康拉德在干什么……？”劳拉突然问道。
陈克抬头，视力穿透桥楼，只看到一个人形轮廓坐在船长室。
他不禁皱眉，驾驶室应该还有个舵手和一个领航员……他们的轮廓不见了，只能说明人死了。
“我要上去看看，你们最好呆在这里。”陈克回头道。
“这可不公平，陈克。”内森摇摇头道。
“这本来就不公平，内森。这个节骨眼，我们也别互相演戏了。”陈克说着，左手召唤出一把渎神匕首。
劳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她对陈克召唤出圣物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多么以外，只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生物召唤过程，还是感觉很新奇。
但内森是第一次知道陈克有灵能力量，所以当陈克将渎神匕首召唤出来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哦……天哪，你的意思是……你是……灵能者？”内森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我是个灵能者。现在我想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我希望二位如实回答，因为我要判断一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陈克严肃道。
“我是个考古……我是个探险家，我见识过的东西你们闻所未闻。我能保护好自己，哪怕是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劳拉道。
“哦，我就知道，劳拉女士绝对不可能是站在讲台上授课的那种历史老师。”内森道。
“何不说说你是干嘛的，内森？”劳拉道。
“我是宝藏猎人。恕我直言，我见识过的东西可能即便是你也从未见过。”内森道。
“哦……是吗……？”劳拉有些不相信。
“我懂了，你们就是普通人……所以，还是回船舱呆着吧，我一个人上去看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知道。”陈克道。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但我同意你的说法。”内森一面点头，一面转身往下面走。
“也许我可以去船尾看看，找找线索。”劳拉道。
“不，那东西很危险……连我现在都没办法说清楚那是什么……你最好别擅自行动。”陈克劝道。
“那你自己小心。”劳拉点了点头。
陈克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两个人，他们肯定会采取行动，所以也不再浪费口舌，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他拍了拍劳拉的肩膀，左手反握渎神匕首，右手拘枪，做出一个标准的cqc姿势，快速窜上桥楼的楼梯。
在灵视的扫描下，整个桥楼只有船长室有人，但他还是十分小心的切进门里，先进入驾驶室观察了一番。
只见地上有两具尸体，他们仰面朝天，双手都捂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是窒息而亡。
很显然，这就是领航员和剁手了，陈克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的脖子上都有黑色的手印，眼睛、鼻孔和嘴巴都流出黑色的血，这不仅让陈克想起厨房里的小孩。
他来到船长室门前，看到整扇门上都是黑色的手印，那手印的大小和小孩子一样大，陈克试着打开舱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陈克透过舷窗，看到康拉德坐在椅子上拿着相框哭诉着什么，整个人都魔怔了。他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康拉德！振作起来！康拉德！”
光是这样喊一点作用也没有，陈克将枪插回枪套，右手掌心处冒出许多白色的骨灰，这骨灰越积越多，并伴随着点点火星。
那是安赫蕾的魔女之火，超过1000度高温的魔法火焰可以融化任何东西。
陈克将首站贴在门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远离门框，周围的空气立刻变得燥热起来。
右掌心发出的高温似乎让他的右手绝缘了似的，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但整个舱门已经微微发红，并发出难闻的焦糊味道。
咣当一声，舱门上的圆形阀门先掉了下来，整扇门的结构已经被摧毁，上半部分也因为中部烧穿后形成的中空而塌缩，发黄发黑，融成粘稠的液体。
烧了差不多40多秒，这扇门被融掉了60%的部分，只剩下一块盾牌大的废铁掉落在地上，门框边也有着焦黑的烧灼痕迹。
陈克跨入船长室，显示扫视了一下里面的环境，然后径直走向康拉德。
此时的康拉德已经神志不清，双手捧着相框流泪，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陈克摇了摇康拉德，想让他恢复清醒。
“康拉德，康拉德！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陈克焦急道。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康拉德小声嘟囔着。
陈克绕到康拉德的背面，看了看他拿着的相框，里面有一张全家福照片。
是康拉德和他的太太、儿子一起在类似公园的地方拍下的合照，从面容来看，康拉德当时应该才40多岁。
照片上的康拉德穿着军装，似乎是正准备出征的样子。如果陈克没猜错的话，那一年应该是海湾战争刚刚开始的年份。
照片上的小男孩站在中间，他看上去只有七八岁，上身穿着蓝色的短袖，下身是棕色短裤，有着一头浓密的金色中长发，皮肤是病态的白色……
陈克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而在小男孩右侧的是康拉德的太太，她有一头棕色的长发，穿着青色的连衣裙，右手带着一串琥珀色的珠子。
“康拉德……”陈克摇了摇康拉德的肩膀，对方依然没有搭理他。
“我想我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了……”陈克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