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吃下脑核的人
方文晃晃脑袋，头上的血水秽物如瀑布一般从他的眼前流下，也不知灵儿制作的防护服到底是什么材质，丝毫没有沾染一点的污渍，这么久依然光洁如新。
不过终究是被那种东西沾染过，也幸亏他没有洁癖，不然只怕戴着面罩也会全身难受。
咔嚓一声，又是木板折断的声音，没有了眼前的阻碍，方文低头看去，却是那只摔倒的侵蚀体已经挣扎着，弄断了本就断了一半的桌腿，正站起来。
几乎把它穿透的木刺，如今依旧剩下一截停留在它的上腹部位，不过被刺穿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再往外流血了，那段木刺，随着它的呼吸，还在微微颤抖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方文无论如何不敢让它跑起来，趁着它还没站稳，抢步上前，一剑刺出，正中它的眉心。
眉心一点血痕在飞快扩散，侵蚀体抽搐着倒了下去，方文微微松了一口气，示意灵儿可以开始清理了。
虽然纳米虫的黑雾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尸体还有生物组织都分解得干干净净，地上除了凌乱摆放的几处家具之外，算得上是焕然一新，不过他依然觉得眼前有灰白的脑浆在流淌，方文转过身，连再看一眼的**都没有，回手把门也直接关上了。
对面，方文仔细看了看面罩，里面居然没有侵蚀体，只有四个代表着人类的绿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没有侵蚀体的居室，是里面人运气太好，还是侵蚀体都被他们消灭了，他的心里也充满了好奇。
有人的居室，他自然也不会如有侵蚀体的居室一般，直接上来就破门而入，他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他再次敲了几下，嘴里同时还问道：“你好，有人在家吗？”
细微的脚步声悄悄靠近了门口，一个代表人类的绿点紧靠在门后，同时窃窃的私语传来。
“真的有人吗？丧尸不会说话吧？”
“别吵，我看一眼！”
“哎！真的有人!还记得那时我们在楼下看到的那个人吗？就是穿着一身白色连体服的家伙，他就在门外！”
“真的啊？赶紧让我看看！”
“挤什么呢？还不快点开门！”
咔哒咔哒，门锁扭动的声音传来，缺油的折页发出一声闷响，紧跟着门扇就被推开一条缝，一颗剃着平头的脑袋冒了出来。
他先是如做贼一般左右看了几眼，然后目光才完全被方文吸引，毕竟这样一身的衣服就算是平日里也没见人穿过，衣物上几乎没有缝合的痕迹，唯一让人联系起来的大概就是某种生化实验室里的防护服。
“没事！老刘你也来看看，这位真不一般，是不是部队来救援的？卧槽！我们没有防化服，这场生化危机是不是还在继续传染？”他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门被打开来，三个人站在门前，略带着惊惶地看着方文，他们身后，墙上有血迹，地上一片凌乱，也有搏斗过的痕迹。
方文索性拉开面罩，把自己的脸露在了外面。
“我不是军人，也是厂子里的工人，你们放心，外面的这种丧尸并不能传染，不过要是伤势过重的话，也有可能变成那样子！”他跟这三个人解释道。
“方文！你是方文！”忽然其中一个瘦高个的三十来岁的人叫了起来。
“你是？”方文看过去，却发现并不认识！
“我是房春生，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坐在张大林身后那个！”他急急地叫道。
张大林和他是老乡，在这一行混久了，还算熟悉，不过方文依然没有想起他来，不过有了熟悉的人，自然关系近了一层。
“我一路从下面清理过来的，你们这里不错么，竟然没有丧尸！”
“怎么没有？别提了，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屋里七个人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就都晕了，今天早上才一醒，老赵就发了疯，逮谁咬谁，据林小军说他变了丧尸，后来沈园也变了，它们两个一起把叶晨硬是吃了，幸亏我留了一根撬棍，它们动弹起来不灵活，被我们砸脑袋给砸死了！”方春生说道。
“那还有个人呢？他上哪去了？”方文其实知道那个人在里面一间关着的门里躺着，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受伤了，他也能提供一点帮助。
“那是林小军，那孩子狠呐！他被沈园咬了一口，怕被感染，打死丧尸之后，就从它们的脑袋里掏出来两块东西，说是脑核，就那么洗洗吞了下去，吃完就躺下了。这不我们怕他尸变，就把他关在里面了！”
“带我去看看！”方文自然知道他吃的是暗能量结晶，显然这个林小军是个被末世小说毒害的孩子，以为吃个脑核就会觉醒异能，但是人吃了暗能量结晶到底怎样，他也不知道。
“来吧，他在这呢！”房春生领着方文，朝着关着的门走了过去。
林小军仰面朝天躺在下铺，脸色红润，呼吸均匀，毫无尸变的迹象，手臂上一处包扎的位置也不再渗出鲜血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被几条绳子牢牢绑在床上。
“灵儿，他的状态怎么样？会不会变成侵蚀体？”方文明面上看着林小军，其实暗地里正在联系灵儿。
“他的体内暗能量反应并不强烈，不过比寻常人也要高得多，当然比不上侵蚀体，硬要比较的话，大概和那只黑背的水平接近！”灵儿迅速扫描了一番，得出了结论。
“那么他究竟会不会觉醒能力呢？”方文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条件不足，无法判断，如果暗能量增加，他变成侵蚀体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如果保持不变，成为改造体的可能性更大，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变，几率，各三分之一吧！”灵儿不负责任地得出了结论。
还是让他留在这吧！毕竟是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爆炸，方文又不可能时刻关注他。
“是这样，我准备对宿舍区的这几栋楼做一下清理，刚刚把我们这个单元清理完了，除了你们，下面还有还救出了几个，如果你们愿意击杀那些丧尸的话，在一楼有个地方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训练，还有配上一些武器，不愿意就算了！”
三十二 部署兵营
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虽然受了一点惊吓，不过并没有遭遇太大的风险，反而因为经常趴在窗口偷看，被下面那些走路一瘸一拐的丧尸吓得够呛。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最大也就三十多岁，生化危机的游戏没玩过，生化危机的电影总是看过，近些年来虽说不上大火，却也从不曾没落过的末世网文里，丧尸也是最大的主角。
只是不同于小说里还有电影里的丧尸，现实里的丧尸动作僵硬有之，但是速度绝对不慢，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两只丧尸合伙抓住了一个从楼道里面跑出去的人，那人跑得不可谓不快，然而就在那种情况下，还是被后起的丧尸给追上了，几口就给咬死，吃掉了。
他临死前的叫声，惊动了整栋楼，他们三个，除了躺倒的林小军，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被咬死，吃掉的。
死掉的当然不止他一个，最好笑的是哪个sb，拿个钢管绑个水果刀，就出来杀丧尸了，还真以为他自己就是主角。
没想到一刀刺在丧尸的脑袋上，刚刚刺出个小口，刀就弯了，那只丧尸硬是顶着他手里的钢管，把他扑倒在地上，就那么给咬死了。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别看在键盘上面吹起牛来一个赛过一个，都是键盘侠，然而真的到了要动手的时候，那些连打架都不敢的乖宝宝又有几个靠得住的。
就像当年某个火车站，被人家几把刀就砍倒那么多人，也不见有人动手反抗，或者说敢动手的第一时间就被砍倒了，剩下的就跟赶鸭子一样被人追着砍了。
况且他们心里最大的依靠还不曾出现，不管夏国政府的公信力如何降低，但是一旦危急时刻，人们最先想到的还是他，如果不是手机都坏了，现在警察局的电话估计早被打爆了。
“我们就不去了，留在这里等政府救援好了！”房春生有些尴尬地说。
方文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即转身朝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忽地转身说道：
“你们注意一下林小军，他目前的状态虽然稳定，不过谁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你们最好先不要放开他，等到他醒过来以后再说！”
他们三个连连点头，目送着方文走出了门口。
方文刚刚走开两步，身后嘭地一声响，门扇已经被紧紧关上，咔哒咔哒的锁簧转动声音，整扇门都被反锁上了。
方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房春生他们的选择绝不算错，毕竟就算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政府会不会救援，什么时候救援。
要知道s市可是一个省会城市，理所当然的就有一个省军区的驻地，在这里也工作好几年了，他听说这里驻军规模还不小，是一个集团军的建制，一个集团军至少几万人，就算剩下百分之四十，也有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人可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市民，而是真真正正的军人，拿着自动步枪，通用机枪，对付的却是野兽一般的侵蚀体，虽然它们的难缠一些，愈合速度快一些，不过打断了骨头，照样动弹不得。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整理内部的时候，一定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其实只要做好准备，侵蚀体并不是太难对付，方文自己就深有体会。
不过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坏消息就是来自巨型emp的攻击，所有的车辆，电气电子设备都彻底损坏了，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不使用起动机还有电喷发动机的车辆，哪怕是军用的装甲车和主战坦克都是如此，反而因为它们的电子设备更全更丰富的缘故，修复的难度极高。
想来现在能不用改动，直接在路上跑的只有那种用摇柄启动的十几马力柴油机带动的小四轮了，在家小镇上还有不少，不过这边还真没见过。
没有了交通工具，而据他所知省军区在城市的而另一边，好几十将近上百公里的宽阔城区，真要救援，没有几天的功夫，走都走不到。
方文想到这些，心里越发肯定，至少十天内，不会有大规模的救援，这些天内要想好好活下去，只能自救。
这就是信息不对等带来的认知差距，如果没有灵儿和基地，他现在大概也只能傻傻地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救援吧？
一边走，正好遇上曹林和那几个人，他招呼一声，当先朝下面走去。
没有了侵蚀体，就连尸体也被灵儿像洗地一样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些幸存者，哪怕是被吓破胆的，也都自发地站在门前，看着方文走下来，他一招呼，也就跟着往下走去。
把还没有清理的几间居室里的侵蚀体清理干净，方文一马当先，走出了单元门。
面罩上面显示着时间，十四点三十二分，他清理一个单元足足花了两个半小时，一栋楼四个单元，总共十栋楼，也就是说就算他不吃不喝，一刻不休，也要一百个小时才能清理完毕。
阳光有些西斜，不过依旧灿烂，从阴暗的楼道里面走出来，眼前一亮的同时，心情也开始亮了起来，如果不是远处那游荡的侵蚀体的影子，想来心情会更好一点。
完全无视那些影子，方文对灵儿说：“灵儿，以这间房子为基础，部署兵营！”
他的手指向刚刚清理过的一间一楼的居室，暗黑色的纳米虫迷雾顿时覆盖在眼前的墙壁还有窗子上面。
方文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幻象，一栋插着旗杆，两个半圆拱形相连的建筑正有无到有成长起来。
只是一转眼，幻象一收，眼前的房间除了窗子改成了门，依然是同款的外墙涂料，除了新鲜一点，毫无特别之处，不过门口的旗杆却真的立了起来，足有两层楼那么高，一面红色的军旗正在微风里伸展开来。
“兵营已部署完毕，请指挥官检阅！”灵儿敬了个军礼，换了一身合体的军装，满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先等一下，我进去看看！”对着跟着自己出来的几个人，方文说道，转身他走到了兵营的大门前。
大门看上去就是寻常的不锈钢制作的，跟楼道门同款，不过看似透明的玻璃却像是笼着一层迷雾，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随着他站在门前，一个机械的女声响起：“请止步！身份校验！”
好吧，这分明就是灵儿自己声音的机械版本，再加上刚刚的过场动画，他不由得为灵儿的恶趣味翻了翻眼睛。
三十三 虚拟训练装置
不过灵儿虽然恶搞，但是这套门禁系统做得倒是挺正规的，他端正的站在门前，只用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完成了，没有想象中扫描的光线，也不需要验证瞳孔或是指纹dna之类的东西。
耳边灵儿的电子机械声重新响起：“身份验证完毕，指挥官阁下，拥有兵营的所有权限，请进！”
听惯了灵儿有些跳脱的童音，如今换成了仿照机械人的电子音，反而有种特别的萌点，还挺好听的，他有些不着调地想着。
门是仿照单元门的样子，不过它其实跟单元门没有什么关系，看它开启的样子就知道了，没有合页，不用把手，也没有任何的声息，门扇中间的部位就骤然敞开，留下一道足以容纳两个人并排进入的门洞。
门里面似乎很明亮，不过就算是站在门口，依然无法看清里面有什么。
经历了厂门口的基地，方文早就习惯了这种开门方式，他迈步，直接走了进去。
依然是如基地一般简洁到了极致的风格，一眼看去，竟是别无长物，天地一色，银灰色的装修风格，显得空间极其的广大，一眼看去，他居然看不出这房间有多大。。
完全可以称得上宽广的房间里，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地面上放着排成两排，一种带不透明的罩子盖着的东西，他数一数，一共二十个。
“灵儿，这是什么？”方文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兵营唯一的道具，虚拟训练装置！只要坐进这里面，就可以进入虚拟界面，目前唯一的教程就是冷兵器教程，敌人就是侵蚀体。”随着灵儿雪白的小手一挥，一个罩子就升了起来，露出里面的椅子。
“那我可以试一下吗？”方文忽然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指挥官阁下，您随时可以使用这里的训练装置，不过这里只是普通的训练装置，专属于您的训练装置在里面。”
走过这二十台训练装置，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一个与那些训练装置同款，却大得多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就是您专属的训练装置，不仅有完整的训练教程，拟真程度也达到百分之百，纳米虫和您完全不存在排斥的问题，它可以直接接管大脑的信息传递，不会因为训练中的死亡，而传递错误的信号，并且您在虚拟训练中的一部分锻炼成果还能通过纳米虫的调整，达到肌肉记忆的效果，如果以后那种通过身体浸泡的营养液研制成功，您只要在这里面练习，比外面实地训练的效果更好。另外这里的时间倍数也是最高的五十倍，一小时，就相当于五十个小时！”
“那还等什么，赶紧打开让我试一下，就五分钟吧，也有好几个小时了！”方文闻言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说。
“把您的手放在上面，防护面板就会自动打开的！”灵儿撇撇嘴，很是嫌弃地说。
果然自从有了灵儿以后，他真的变懒了许多，方文有些尴尬地笑笑，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就按在防护罩上面。
无声无息地，防护罩分成三分，露出里面，一把看上去就很舒适的躺椅！
在他把手放在上面的同时，一股意念已经联系到了他的大脑，整个装置的使用方法都被完整地传递进来。
将身上的武器解下来，放在一边一处应该是特意留下的平台上，打开面罩，让它如寻常兜帽一般落在脑后，方文直接走了进去，防护罩很大，他走进去的时候完全不必弯腰低头，他站在躺椅前，转过身，躺了下去。
虽然隔着防护服，他仍然可以感觉到椅子的柔软，完全契合他身体的轮廓的弧度，让他全身的受力异常均匀，既不轻也不重，躺在上面浑身的肌肉不由得放松下来，让他几乎舒服地呻吟起来。
要知道这半天他可真不轻松，从厂区到宿舍区，几乎没有站下脚的时候，要不是天天加班，还搬动那些沉重的工件，有些习惯了，就算有灵儿的装备，他也撑不下来，不过如今一放松，顿时疲倦开始涌上来，这么舒适地躺着，他竟然睡意浓浓，要不是有事，他还真有这么睡下去的冲动。
“哈！开始吧！”深深打了一个哈欠，方文强打精神，说道。
防护罩悄然合拢，方文的眼前忽地暗了下去，浓重的睡意不可抑制地把他笼罩起来，他的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虚拟训练装置开启，请选择武器！”
一个有些呆板的机械声忽地把他惊起，他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处银白色的空间，他的面前悬挂着一排武器，有枪，刀，长剑，还有他用过的弩箭，数种弩，有大有小，还有弓，就是那种反曲弓，带着一壶箭放在那里。
略有些迷茫地看一会，他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原来我在虚拟训练装置里面啊！
“请选择武器！”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长剑，还有这种短弩！”选择武器时间并没有多少的限制，方文很自然地选择了他惯用的种类。
长剑带着灰色的剑鞘，短弩上着黑色的弩匣，出现在他的手边，有些诡异地悬浮着。
“武器选择完毕，请选择护甲！”
方文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没有一件衣服。
“我的纳米防护服，还有防护面罩！”
声音忽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换做了灵儿有些怒气冲冲的声音：“指挥官阁下，您知道制作那件纳米防护服需要多少能量吗？而且里面还掺杂了特殊的元素，基地至今未曾发现过，除了您还有我身上的两件，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制作出来，所以您的请求被驳回！”
虽然明知道这里是虚拟空间，而灵儿还是一个能量体，不过完全不曾习惯luo奔，方文还是觉得异常羞涩，他下意识地捂住要害，急急说道：
“那么你能提供什么，赶紧拿出来！”
“哼！”灵儿余怒未熄，哼了一声，一身和他穿的工作服类似的衣物扔了出来。
方文匆匆忙忙提上裤子，虽然里面是真空，不过外面挡住了，还是让人多了几分安全感。
三十四 虚拟战场
被扔过来的不止是一套衣裤，还有与衣裤同色的鞋袜，方文匆忙套上衣服，终于避免了裸奔的尴尬。
这衣服看起来极为粗糙，颜色也是寻常工装的蓝色，不过穿在身上，就立刻让人感觉到了它的不同。
没有柔软的棉质内衣阻隔，理应是粗糙得可以划破肌肤的衣料，却好似丝绸一样的顺滑，就跟没有穿衣服一样。
想来也是如此，虽然他所穿的防护服因为种种限制，无法大批量的生产，不过就算是寻常的衣服，也是灵儿使用纳米虫生产出来的，生产工艺几乎没有差别。
穿好衣服，套上鞋袜，衣裤之间，还有鞋袜和裤腿之间，很自然地就融合在了一起，就像被粘上了一样，完全没有了缝隙，以方文的经验，这种衣料无论是水还是油都没有浸润性，几乎不会弄脏。
他用力踩几下，往高跳一跳，一切跟外界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他依然可以感觉到战靴弹性强烈的鞋底带来的助力。
“指挥官阁下，需要装备护甲吗？”看他已经适应了衣物，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还有护甲吗？让我看看！”方文顿时感觉到了惊奇，要知道战斗了这么久，他还一直不知道还有护甲这种东西。
啪啪啪几声，几件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直接落在地面上。
方文拿起一件像是防弹衣一样的背心，很薄也很硬，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算掰弯一点，不过一松手，自然就弹了回来。
整个背心看起来不小，但拿在手里如同无物一样，没有拉链纽扣之类的设计，只有几根带子绑在腋下，把前后两片连接在了一起，完全贴合他身体的弧度，就是领子略高，几乎超过了下颌，让他低头有些不方便。
大腿，小腿，上臂，小臂，都是这种两片式的护甲，可以直接绑在上面，他穿戴完毕，试着活动了一下，重量倒是不大，不过关节部位多少有些影响活动。
头盔，像一个橄榄球头盔，前面是细密的条状物挡住了面门，刚好不阻挡视线，最多两三毫米的缝隙，也让大多数的武器无法插进去。
等他戴上手套，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露在外面的肌肤了。
“指挥官阁下，您是先熟悉一下武器的操作，还是直接进入战场？”机械声再次响起。
拿着长剑略微挥动一下，感觉和外面的那把几乎没有差别，方文自信地说：“直接开始吧！”
“您进入那个战场，广场，楼道还是房间？”
“广场吧！”方文回答道。
“目标广场，侵蚀体数量一，出现位置随机。”随着机械声响起，一种类似失重的感觉传来，方文的眼前一花，景物随即变换。
他定睛看时，发现自己出现的位置是在一处广场上，真的是广场，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大概有几千平方的大小，一眼望去，只看见四周浓浓的雾气，独独留下中间广场这么大的地方空缺着。
“吼”
侵蚀体熟悉的声音远远响起，方文闻声看去，有些乐了，原来那只侵蚀体足足在二百米之外，应该是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正远远地跑过来。
侵蚀体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它这副身体的极限了，额头一点红点正在闪烁，正是灵儿标注的侵蚀体的要害。
方文抄起弩，透过瞄准镜将十字星的准线对准那个红点。
然而短弩的有效范围是五十米，没有了面罩上面的精准测距，他只能凭借镜头上的密位显示来粗略判断。
八十米，六十米，到了！
方文瞄准红点，在准星与红点交错的一瞬间，松开了扳机。
弩箭几乎无声，透过瞄准镜，方文只见那只侵蚀体耳畔的头发骤然扬起，而它本身却是毫发未损。
kao！居然偏了！
方文暗骂了一句，赶紧继续上弦，瞄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侵蚀体已经跑到了二十米外，距离近了，瞄准的精度自然也在提高，方文透过镜头，寻觅着红点，不断游移着弩箭的方位。
“中！”红点重合了，方文扣动扳机，镜头中的侵蚀体忽地怔了怔，脑袋上，四五个部位飙射出猩红的血花，借助惯性，它踉踉跄跄地跑了好几步，才彻底倒下来。
而此时，它的尸体距离方文不过四五步远。
果然没有了灵儿的辅助，他无往不利的手感也似乎失去了准头。
“继续投放侵蚀体，两只！”方文却有些不信了，他喊道。
“侵蚀体投放，方位随机！”机械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方文抽出了长剑，戒备地左右看着。
那只找到了，在广场的另一边，还有一只呢？
kao！
身后粗重的喘息声说明，这只侵蚀体就在背后，而且近在咫尺。
方文甚至来不及回头，他知道，一旦被侵蚀体抱上，就别想它轻易放手，他急忙一个翻滚，朝前一扑，滚出了老远。
这时他才有机会回头去看，侵蚀体就像电影里演的僵尸，一双爪子直直朝前伸着，从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冲了过去。
因为扑空的缘故，侵蚀体本就不算灵便的步伐顿时踉跄起来，从他的身边一冲而过，根本就不知道节省力气。
转眼，侵蚀体已经是背对着他了。
方文用力一撑，已经站了起来，甩下弩，右手剑一举，朝着侵蚀体追了故去。
侵蚀体本就因为没有抓住人而在减速，方文全力爆发，几步就追到了它的背后。
侵蚀体稳住身体，转过身来，方文一剑已经刺下，从它的一只眼睛刺了进去，眼眶周围的眉骨带来一点点的滞涩，却终究阻止不了剑尖的进入。
眼珠破碎，黑色的玻璃体飞溅出来，染黑了一片的剑身，剑刃深深地刺入，剑尖直接从头颅的另一面钻了出来。
侵蚀体喉咙里面发出咯咯的声音，手脚不听控制地摇摆几下，整个身体软倒了下去。
远处的侵蚀体吼叫着跑了过来，不过距离实在太远，方文喘了口气，把长剑抽出来，再捡起扔掉的弩箭，好整以暇地在那等着。
八十米，六十米，方文一只眼睛凑在瞄准镜上，等着。
第一箭不出意外还是射空了，没有了灵儿的辅助，他的箭术似乎完全下降到一个惨不忍睹的境地。
第二箭，射中了侵蚀体的侧脸，粉碎的弩箭直接炸飞了它半张脸的肌肉，却无法终结它的生命。
方文怒了，侵蚀体已经近在了眼前，他再次抛下弩，抄起剑，一剑劈掉了侵蚀体的半个脑袋。
三十五 训练结束
果然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五十米的弩箭距离还是太短，尤其面对侵蚀体这样的怪物，寻常的伤害基本没有作用，除非是可以直接射断胳膊腿大型弩箭。
小型弩箭如短弩所用的一样，纵然可以击穿颅骨，并且击穿之后破碎，搅烂了大脑，终究不是炸弹，实际上来脑袋都炸不烂，若不是击中颅腔，绝对杀不死侵蚀体，如果射在身上，最多也就撕掉一块肉，对它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伤害。
方文并没有命令继续投放侵蚀体，他喊了一声：“换二号弩！”
灵儿总共设计了三张弩，短弩是一号，二号弩比短弩大上许多，弩臂足有一米长短，虽然有省力设计，但是上弦的时间也比短弩长得多，一分钟最多五箭，三号弩最大，堪比英格兰长弓，弩矢足有一米长，一个人拿着都费力。
二号弩的弩箭更长更重，也就有了更远的射程，一百米，是它的有效射程，可以击穿普通的两厘米厚的钢板，易碎设计，直径一厘米的箭头，破碎后可以形成五公分左右的创口。
“投放五只侵蚀体，位置二百米外！”
随着方文的话，二百米之外，五只侵蚀体的影子忽然出现，它们迷茫地转了转，随即被方文的气息吸引，嚎叫着冲过来。
这回方文不用刻意瞄准它们头部的红点，对准的目标变成了躯干。
躯干的面积是头颅的好几倍，在高倍瞄准镜面前，几乎是纤毫毕现，方文瞄准一只，默默等待着。
一百二十米，有效射程之外，方文猛然扣动了扳机，嗖一声响，弩箭发射的声音比短弩大了许多。
噗地一声，侵蚀体的右胸部位忽地冒出了血花，在瞄准镜里面，它的右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压力极大地血水还有破碎的脏器正从里面喷溅而出。
这样的伤势，放在任何一只生物面前都算得上是重伤了，它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过即使这样，它也没有死掉的意思，喷溅的血水如同被慢慢关闭了水龙头的自来水，从开始如喷泉一样，变成了细细的水流，很快就停止下来，那胸前触目惊心的巨大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红色的胶状物堵塞起来。
它躺了一会，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往这边摇摇晃晃走着，只是再没了毫无顾忌的飞速，蹒跚的步伐倒是满足了人们对于丧尸的认知。
虽然没有一击必杀，不过效果却足够让人满意，侵蚀体最让人忌惮的其实是它的速度，并不比人的百米冲刺慢，只要限制了它的速度，还是很容易对付的。
下一只已经进入到百米以内，方文急忙拉开弩弦，瞄准，一箭射出，正中侵蚀体的大腿。
它的大腿中箭，随着箭头炸裂，它的一条腿顿时不受控制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下来，它整个身体也随着跌了下去。
鲜血冒出，红色的胶状物同样填补了大腿上被炸开的缝隙，不过显然它不曾学过正骨的知识，弯折的大腿再也无法承担站立的责任，它往起一立，毫无支撑力的大腿就弯了下去，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再次跌倒下去。
侵蚀体有着一根筋的属性，锲而不舍地站起来，又倒下去，在它不曾适应这条断腿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果然射腿是最好的方案，而且大腿的方位基本固定，很容易判断，远比脑袋容易命中。
拉弦，射击，第三只侵蚀体小腿折断，倒在四十米外。
第四只同样的大腿中箭，不过稍微偏差一点，从它的腿部肌肉上一穿而过，虽然带走了大片的肌肉，露出里面白森森的腿骨，伤害终究不大，它只是稍稍停滞了一下，速度慢了一点，还是继续努力接近着。
最近的一只侵蚀体已经到了二十米之外，方文扔下手里的弩，抄起长剑，迎了上去。
侵蚀体招牌般的动作，两只爪子在前，做出一个扑击的姿态，然而僵硬的动作早就暴露了它的攻击方位，方文只是一个侧身，就躲了开来，手中剑斜斜一掠，从它的脖子上划过去。
它再往前冲几步，整个头颅已经从脖子上滚落，一腔的热血冲天而起，漫天飞舞。
并没有管那个依旧存活的脑袋，方文继续向前，一剑刺入因为大腿的伤势而不太灵便的侵蚀体的眉心，结束了它的生命。
把几只侵蚀体一一干掉，方文发现，面对侵蚀体的时候，手中的剑远比远程的弩好用得多，当然前提是他手里拿的是灵儿制作的切削金属如无物的神兵利器，而不是市面上那种寻常刀具。
大致了解了虚拟训练装置的用法，虽然时间还足够，方文还是决定不再继续下去了，白天里他杀侵蚀体已经杀得厌烦了，在这里也没有受虐的必要。
“灵儿，可以结束了！”方文喊道。
眼前的景象随着他的话语顿时一变，他的眼前一暗再一亮，已经退出了虚拟场景，他面前的防护罩敞了开来，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延迟，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依旧舒适地躺在躺椅上面。
“营养液，指挥官阁下！”耳边传来了灵儿糯糯的声音，他一转头，发现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一瓶乳白色的营养液摆在上面。
顿时饥饿的感觉从胃部传来，虽然并不算剧烈，却也提醒他该吃饭了。
“虚拟训练虽然是在大脑层面进行，不过消耗还是很大的，尤其指挥官采用的模式，消耗更多，所以训练结束以后，需要补充浓缩的营养液！”似乎感觉到了方文的疑问，灵儿在他的耳边说道。
方文几口吞掉了二百多毫升的营养液，怎么说呢，似乎没有什么味道，不过咽下去以后，一股暖暖的热流从胃部传来，飞快地传遍了全身，他的身上马上充满了力气，胃里也是一片充实，有种吃饱的感觉。
“可以把新兵带进来训练了！不过以二号弩为主，附以冷兵器，让他们熟悉一下，直接实战，不要用没有遮蔽物的广场，直接用外界小区的环境，难度不用太高，一点点增加，注意别因为训练中死亡导致脑死亡！”方文叮嘱道。
“记住了！就先以百分之五十的痛感，还有十倍时间流速好了！”灵儿应声说道。
虽然很留恋这张无比舒适的躺椅，方文还是忍痛以绝大的毅力站了起来，毕竟训练出了士兵，他才能够真正的休息。
三十六 黑科技
几步走出了兵营的大门，身后的门扇无声无息间再次合拢。
方文的脑袋转了转，却发现人都不见了，戴上面罩，望着屏幕上的绿色光点才发现，十几个人已经躲进了单元门里面。
最近的侵蚀体也在几百米以外，根本构不成威胁，方文有些无语地敲了敲已经无法锁紧的门扇。
不得不说，此时的方文确实有着足够的威慑力，不管是他如砍瓜切菜一般干掉侵蚀体的样子，还是他不动声色间消融掉防盗门的神奇表现，都给他带来足够的话语权。
他才一敲门，被关得紧紧的门就被打了开，曹林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都出来吧，有事跟你们说一下！”方文对里面说到。
随着他的话语，十几个人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伸手止住急欲搭话的曹林，他继续说道：
“各位工友，现在的情况大家也许不太了解，我就简单跟大家说一下。首先，这就是末世，收起你们的侥幸心理，整个一个单元，最后活下来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全国或是全世界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第二，算是好消息吧，那些侵蚀体，就是你们说的丧尸，它们并不是因为病毒感染而形成的，所以被它们伤到并不具有传染性，不过同样难缠，那边的两个，可以不用掩饰你们的伤口了！”
随着方文的话，大家的目光一致地转移到最后面两个人的身上，他们身上上被紧紧捂着的地方放下来，一处是划痕，翻转的皮肉触目惊心，另一处是咬痕，齿印宛然，不过只撕掉一块皮肤，伤口倒是不大。
方文咳嗽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接下来继续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有某种特别的能力，可以制作一些武器，就像我手里的弩箭还有长剑，如果大家有谁愿意的话，可以来报名，我能够提供武器，跟那些丧尸战斗，当然还有护甲和足够的保护！”
方文随手把长剑一插，半截的剑身已经插进混凝土的地面了。
大家都不是五谷不分的小孩子，工作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混凝土的地面最是坚硬，哪怕用钢钎，也得大锤才能一点点砸进去，而且钎子周围的地面肯定是四分五裂，出来许多的裂纹，碎屑。
其实最好用的应该是电锤或是水钻，电力驱动下，钻头可以轻易地钻出窟窿，但是像方文这样，毫不费力一般，只是轻轻一插，就把剑插得这么深，足有三十厘米，这把剑已经不能用锋利来形容了，几乎可以与传说中的神兵利器相提并论了，他们甚至可以认为，方文的战斗力一大半都在这把剑上，换做他们，说不定也能做到。
“一定要跟那些丧尸战斗吗？我想这么大的事，国家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军队过来，收拾它们不是很容易的吗？”后面一个人有些怯怯地说。
方文嗤笑一声：“我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所有的电子设备，电动机之类的东西，已经完全损坏，所有的车辆都无法开动，当然也包括了军方的车辆，从军队驻地到我们这里，差不多六七十公里，况且他们救援的重点肯定是市区，机关还有学校医院之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里呢！”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有谁愿意来战斗的，可以过来，不愿意的就回去吧！”方文说得口干舌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曹林左右看了看，忽地咬咬牙，站出来说道：“大哥，我愿意！”
方文有些意外，这家伙看上去贪生怕死的，拍马屁是个好材料，居然还有这份勇气，他点点头，示意站过来。
有了曹林带头，险些被他害掉的两个人也犹豫着站了过来，最后十二个人，只有两个因为实在没有跟丧尸对抗的勇气而跑回去之外，留下的人竟然达到让人吃惊的十个。
其实想想并不奇怪，他们这群人，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没人带头也就算了，一旦有人带头，而且还能装备上如此锋利的武器，让他们的胆量也大了许多。
方文欣慰地看着这些人，果然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来救他们，他挥手说道：“你们跟我来！”
站在兵营门前，已经检测到方文的大门自动打开，他当先一步走了进去，身后十个人也跟着鱼贯而入。
现代人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在这种未来科技实验室一般的环境下，也有点目瞪口呆的感觉。
方文转身面对他们：“各位，这里就是虚拟训练中心，在这里将进行各种训练，训练大家对于各种兵器的使用，你们可以把这里想象成那种脑波接入沉浸式的虚拟游戏，不过这里的真实度可是百分之百，完全的真实。”
嗡一声，十个人顿时炸了锅，对一个游戏迷来说，脑波接入的虚拟游戏简直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别看这些年什么ar，什么vr，炒作得满天飞，但是这种基于视觉的虚拟游戏跟传说中的脑波接入还差着好几条街那么远，这才是妥妥的黑科技。
“咳！”方文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各位，虽然是黑科技，毕竟与那种小说里面写的不同，在使用这套设备之前，大家要保证对于这里没有丝毫的抵触，否则是无法接入的，有没有人想要尝试一下？”
他的目光在十个人的脸上游移，想要找一个志愿者。
“我来！”又是曹林，他咬咬牙，站了出来。
“把你的手按在这个面板上，你就可以知道如何使用了！”方文点点头，对曹林的印象大为改观。
曹林把右手按在一个覆盖着防护罩的座椅上，他的脑袋里忽然被输入了一段记忆。
他尝试着说道：“训练开启！”
防护罩如花瓣一般打开，曹林犹豫了一下，直接走了进去，坐在座椅上面，几条带子伸出来，把他牢牢地束缚在上面。
曹林有些不安地挣扎几下，直接输入到他大脑里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为了防止他的身体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摔倒，他才安静下来。
防护罩迅速合拢，其中一部分失去了那种磨砂玻璃一般的特质，变得透明起来，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曹林的样子。
坐在椅子上的曹林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偶尔手脚还要抽动一下，不过幅度都不大，有束缚带绑着，不至于影响他的平衡。
三十七 不过这个副作用我喜欢
“灵儿，训练效果如何？”整个训练中心最大的缺憾应该就是没有投影装置，无法即时掌握训练人的一举一动，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方文不由得有些着急地悄声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吧？他死了两次，如今基本掌握了弩箭的用法，只是准头不足，武器用的是一把枪，表现还可以，我已经把时间比率调整到了二十比一，他还能适应。”灵儿略带一点心虚地说道。
方文不由为曹林默哀了一分钟，他可是知道灵儿到底有多坑爹，不过要想让一个有些懦弱的普通人，短时间内变成一个冷兵器的高手是不可能的，让他们比较熟练地杀侵蚀体还比较靠谱，反正又死不了人，多死几次也好，死啊死的应该就习惯了。
“曹林的训练短时间内不会停止，你们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方文转身，面对着剩下的九人。
九个人有的有些犹豫，有的早已就跃跃欲试了，随着方文的话，当先就有一人，把手按在离他最近的护罩上面。
“张大宇，请求开始训练！”这么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其实还真是挺羞耻的，不过从上面传来的记忆却表示，这是开启训练装置的必要步骤。
随着张大宇的话音落地，被严密封闭的护罩飞快打开，露出里面的座椅，他急忙坐下，如曹林一般被牢牢地束缚在上面，护罩再次封闭起来。
有人带头，很自然地就有人跟上。
“刘琪，请求开始训练！”
“王逸飞，请求开始训练！”
“王天成，请求开始训练！”
“方晨，请求开始训练！”
“赵爽，请求开始训练！”
“吴明亮，请求开始训练！”
“张枫，请求开始训练！”
“许世杰，请求开示训练！”
十个人，纷纷开启了自己的训练装置，坐在防护罩里面，隔绝了声音和气息，只有那块透明的面板，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算轻松的表情。
“指挥官阁下，您看这种训练模式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灵儿问道。
方文沉吟了一下，似乎只是杀杀杀，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如果再加上一点其他的东西，比如升级模式，或是探索模式，就像开局一把刀，需要独自探索一栋楼，击杀侵蚀体得到经验，还能爆物品，想来一定会引起训练者的兴趣！
kao !打住打住，这样一来不就成了游戏了，我们这里可是高大严肃的新兵训练中心，可不是那种诱拐青少年的网络游戏，什么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爆，当然不可能了！
虽然想起来其实挺带感的，用虚拟训练装置玩游戏总比那画质简陋的页游强得多吧，方文还是努力把这些想法甩出他的脑海。
“等他们习惯了自己的武器，就再换张地图，等到三种地形都熟悉了，人也不死了，再加上组队模式，五人一组，就这样吧！”方文随口决定了他们的悲惨命运。
就算以一比二十的时间比率，想要完成所有的训练，也要不短的时间，方文瞅一眼自己摆在最后，被保护罩严密封闭的躺椅，不由打了个哈欠，困了。
“灵儿，不进入虚拟训练模式，我要睡觉！”他把手放在保护罩上，保护罩随着开启，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躺在躺椅上，几个呼吸间，已经进入了梦乡。
尚未关闭的保护罩外面，人影一晃，久未露面的灵儿出现在那里，她嘟着嘴巴，瞅着已经沉浸在梦乡里面的方文，忽然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
“指挥官阁下，指挥官阁下！”
还在熟睡中的方文顿觉一阵的天翻地覆，他就感觉到自己从一片悬崖上掉了下去，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咦，居然没有太大的痛感，就像从椅子上摔下来一样。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封闭的保护罩已经完全敞开。
“灵儿！”方文怒吼道。
自己在虚拟世界里面那么剧烈的运动，都不曾从躺椅上掉下来，如今不过是睡一觉，就摔得够呛，除了灵儿，又有谁能控制这个兵营呢？
灵儿娇俏的身躯陡然出现，她满脸焦急之色，对方文说道：“指挥官阁下，有数目不详的侵蚀体，正从公路上赶过来，一旦基地被它们包围，兵营的通讯都受到极大的影响，请指挥官阁下立刻解决！”
“具体数目到底多少，为什么无法探清？”方文站起身，顾不得责怪灵儿，不解地问道。
“距离五百米以内只有十几只，五百米以外就多了，一百只左右，一公里范围内足有数千只，它们的行动方向无法预期，所以不清楚！”灵儿回答道。
方文抄起武器，往外冲去，不过刚走几步，他忽地想起，还在训练中的几人。
“他们的训练成果如何，能用了吗？”望着还沉浸在训练中的几人，方文问道。
“组队模式已经开始了，不过由于时间太长，他们普遍都有厌倦的情绪！”
“训练多长时间了？”
“一比二十的时间比率，已经接近三十小时了！”
三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吧，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他通宵打游戏的时候，最多坚持二十四个小时，之后整整睡了一天半，灵儿果然不靠谱！
“放心吧指挥官阁下，等他们结束训练，属于精神上的疲倦就会消除，每人补充一只营养液，就可以恢复过来！”
“那好，给他们配上武器，让他们见见血！不过唯一让人担心的是，他们有了武器，不听话怎么办？”方文有些担心地说道。
灵儿忽然有些呐呐地说：“其实指挥官阁下，这种训练还是有些副作用的，比如因为纳米虫在神经系统的关系，他们对基地有种莫名的好感，跟基地关联的您，发布的命令，只要不是特别反人类，他们都会认真执行的！”
“也就是说，其实副作用就是洗脑吧？”方文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啦，这个时间并不会太长，一个代谢周期内就会消失，半个月吧！”灵儿想想说道。
半个月就半个月，只要他们继续来训练，方文就有把握能把时间拖延下去，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几年，他把自己放弃掉的游戏计划提了起来。
果然是副作用，不过这个副作用，我喜欢！
三十八 首战
“唤醒他们！”方文果断说道。
防护罩无声无息地打开，座椅上的十个人纷纷睁开眼来，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在那个真假难辨的世界里呆了一天多的时间，几乎没有穷尽的战斗，已经耗干了他们最后一丝心力，体力虽然一直保持在完满的状态，没有累的感觉，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是什么也无法缓解的。
随着他们回到了现实，再一次感觉到了**的存在，疲倦的感觉却忽然黯淡了下去，就像是做了一场极为真切的梦。
不过身上的肌肉却多了几分过量锻炼才有的酸痛，尤其是手臂，腰和大腿，跟在梦里面动用弩箭还有刀剑之类冷兵器所运动的部位差不多。
“喝下这个！”一个乳白色的瓶子出现在他们的身侧，里面充满了疑似牛奶一般的乳白色浓稠液体。
俗话说众口难调，平日里大家的口味可没有这么简单，就如牛奶，有爱喝的，就有不爱喝的，有喜欢果汁的，就有爱喝可乐的，不过今天却变了，听到灵儿充满机械声的话语，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地，纷纷端起瓶子，一口把里面的液体吞下。
“战友们，如今基地正面临着丧尸的入侵，请你们拿起武器，消灭它们！”方文看着一个个喝下营养液，精神持续恢复中的几人说道，基于大家的认识，灵儿决定把侵蚀体的名字统一改为丧尸，以免发生混淆。
虽然外面这东西，其实跟丧尸的关系一点都没有，显然在这种改名的小事上，方文没有什么发言权，他关注的自然都是大事，比如地球毁灭，太阳爆炸之类的，怎么可能为这些琐事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请在兵营门口选择你们的武器！”灵儿的机械声适时响起。
方文满意地看到，十个人，完全没有疑问，纷纷站了起来，挨个朝着兵营的门口走去，就连最爱拍马屁套近乎的曹林都没有说话。
兵营的门口，一侧的墙壁上，忽地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曾经在虚拟训练中出现的各种冷兵器，还有弩和弩箭。
防护服是基本配置，护甲战靴也是如此，不过各人惯用的冷兵器就不同了，有人爱用长剑耍帅，有人喜欢大刀砍人痛快，长枪也不错，毕竟一寸长一寸强，丧尸面前离得越远，越安全。
等几个人换好了衣服，拿起刀枪弩箭，方文忽然有点心塞，光看那身纯黑色的碳纤维护甲，还颇有几分警察防爆大队的风采，不过拿上参差不齐，花样繁多的冷兵器以后，画风陡然就变了。
长剑，短剑，雁翎刀，倭刀，长枪，短枪，区区十个人，兵器的花样倒是不少，所以明明是铁血侠客的节奏，却变成了赶去约架的街头小混混形象。
弩倒是不少，每人都一长一短，背在身上特制的挂点处。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三种冷兵器吗？”方文悄悄问道。
“是啊，还是三种啊！不过在战斗中他们提出了改进的建议，我也及时做了针对性的改造，比如护甲上的挂点，就很方便！”灵儿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那我为什么不能修改呢？”方文脑袋上青筋直冒，有些不善地问道。
他一直觉得长剑有些不方便，太长，短几厘米就好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指挥官阁下也没有说啊，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灵儿有些委屈地说道。
方文晃了晃手里的剑，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长短，真要是改了的话，还要重新适应。
十个人初时还有些不习惯，特别是穿戴护甲的时候，不过很快，储存在大脑中的记忆发挥了效果，他们迅速地适应过来，偶尔挥着刀剑在空中轻劈一下，寻找着在漫长的训练时间里形成的手感。
方文点点头，说：“准备好了，跟我走吧！”
说罢，他一马当先，走出了兵营。
身后，十个人鱼贯而出，出了兵营，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警戒的姿态，五人一组，习惯性地组合在一起。
方文越发的得意，如今哥也是有兵的人了，再不用一点事亲自上阵，不过再看一眼他们手里乱七八糟的武器，他暗暗决定，一定尽快把手枪弄到手，冷兵器毕竟被淘汰了这么久，哪有枪支方便。
不经意间，太阳已经西斜，换作往日，应该是五点多的样子，他们一场训练，差不多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原本被清理干净的六号楼前，多了十几只侵蚀体，不对，现在叫做丧尸的影子。
方文身上特制的防护服完全隔离了气息，不过那十个人刚刚经历了训练，激荡的气血还不曾完全平息，在丧尸的感觉中，几乎如太阳一般的显眼，人从兵营里面一出现，它们就闻风而动，朝这边冲了过来。
早就在面罩上发现了丧尸的影子，方文却第一时间抽身后退，他也想看看进过几十小时的训练，这些士兵的成果如何。
离得最近的丧尸不到二十米远，闻到人类的气息，它马上以它独具特色的僵硬步伐，飞扑过来。
当先遭遇的是张大宇，曹林小队，几乎是不假思索，他们中的一个，拿着短枪的刘琪上前一步，当面迎向丧尸。
就在丧尸和他即将遭遇的时候，他猛地横跨一步，正好错开丧尸的冲锋路线，与此同时，他的短枪猛地一挥，朝着因为他的躲避，脚下有些蹒跚的丧尸的一条腿砸去。
以悍不畏死来说，丧尸绝对是无人能敌的，不过在灵活性上面，它差了不止一筹，没有点开闪避天赋树的丧尸根本躲不开这一下。
啪一声脆响，刘琪的枪杆正砸在丧尸的膝盖部位，丧尸一条腿顿时呈现不自然的弯折形态，没了一条腿，本就不算稳固的姿势顿时瓦解，它扑通一声，就那么斜着倒了下去。
虽然丧尸张牙舞爪的样子越发狰狞，刘琪得眼里也带上一丝恐惧，不过他手下却没有丝毫放松，抽回枪，一枪扎下去，如同扎进一个西瓜，发出一声清脆的脆响，丧尸挣扎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他拔出枪尖，白色的脑浆从一个硕大的创口出汩汩而出，一时不肯停息。
不过这样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多久，黑色的迷雾涌起，转眼间，丧尸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
三十九 成果
不过这几个人毕竟都见识过方文杀丧尸，每次方文动手之后，都有这种黑色的雾气出来打扫战场，只是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待遇。
冲过来的丧尸自然不止一只，它们的嘴里发着低沉的吼叫，似乎在彼此联络，听到这样的吼声，不仅是近处，连五六百米之外，原本正如木桩般站着，在那里站着装死的几只丧尸都被吸引了过来。
方文扫一眼，得出了丧尸的数目，一共三十一只，数量已经大大超过了他手下士兵的数量，他自忖，如果他自己面对这么么多的丧尸，应该会利用丧尸距离不一，速度有快有慢的特点，且战且退，卡好地形，利用精准无比的弩箭将丧尸一一狙掉，也就是放风筝战术的简易版。
只不过眼下有了十个士兵，也正是时候检验一下他们训练的成果。
不用方文指挥，十个人已经很自然地排成一个扇形，前排几人半跪下来，一只手臂当做了稳定的支架，把短弩架在上面，也把方文挡在了身后，方文身后就是兵营的大门，属于绝对的安全地带。
不管他们的战斗力如何，光从这样的表现就可以知道，灵儿的洗脑绝对是成功的，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方文一手解救出来的，如今却把他置于被保护的范围内，显然在他们心里，他这个基地指挥官一定是处于最重要的位置。
如刚刚那只在十米以内的丧尸只有这一只，剩下最近的也在二十米之外，几个人放下手里的刀枪，摘下了短弩，和方文所用的样式一模一样，都是有效射程五十米之内的小家伙。
他们并没有方文那样把射击当做游戏的能力，显然也不是传说中的射箭天才，他们采用的是用数量代替质量的办法。
不过区区的二十米，即使射手射术欠佳，有了灵儿的辅助，稳定性极佳的弩箭依然轻松地射中丧尸的要害，将它成功地爆头击倒。
在丧尸倒地的同时，方文可以看到不下三支弩，把它们的准星从那个位置偏移开来。
想来如果刚才那一箭不能命中的话，剩下的三支弩箭就会依次发射，如果依然失误，最后还有近战肉搏的冷兵器顶上。
显然一箭开门红的成就大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而丧尸们毫无组织，参差不齐进度给了他们重新瞄准的机会。
短弩上弦极快，几乎就在第一只丧尸中箭倒地的同时，细微到几不可查的弓弦震动声纷纷传来，**只的弩箭差不多同时发射了出去。
五十米是短弩的射程，因此他们大部分的目标都在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间，这个距离内，只有三只丧尸，它们平均每只遭遇到了三支弩箭的攻击。
事实证明，射箭这种东西还是要长久训练的，哪怕他们在兵营的虚拟训练装置中训练了四十几个小时，但大脑可以反应过来，肌肉组织却跟不上了，只见三只丧尸脸颊上，耳畔，或是脖子上，忽然绽开数朵血花，一时之间它们的一颗脑袋被弄得遍体鳞伤。
然而这样遍体鳞伤的脑袋，却没有一箭射中真正的要害，它们的身上，胳膊腿，却没有任何的伤势。
虽然丧尸天生的感觉迟钝，对于疼痛分外不敏感，却不代表它们喜欢受伤，被头上的伤势刺激之下，它们的速度却又快上了许多。
然而短弩最大的优势就是上弦快，一两秒钟就是一箭，最大的耽搁反而在瞄准上面，四五秒后，进入到二十米距离内的丧尸再次遭遇到箭雨的打击，这次它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几支箭几乎不分先后，击中它们的眉眼一线，它们的脑袋顿时炸裂，其中一个半截的天灵盖都飞了起来，唯一一个保存完好的脑袋，还是因为一支箭从它的眼睛里面射了进去，把它的大脑搅成了一堆浆糊。
“注意配合，先近后远！”虽然成功击杀了丧尸，但是对于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曹林叫道。
显然张大宇才是他这一小组的核心，他简单地示意一下，训练中长时间配合，形成了一些简易的战术，他低声吩咐几句，他们一组的五人，三个人换了二号弩，另外两个人依然拿着短弩。
另外一组也快速更换了二号弩，短弩在杀伤力方面除非命中要害，不然那威力实在没有可以称道的地方。
二号弩粗大的弩箭，相对遥远的射程，给方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过相对缓慢的上弦速度，也就注定了它在近距离内，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当然在一百米的有效射程内，想要瞄准丧尸的脑袋，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们如方文一般，瞄准的都是丧尸的躯干，反正只要射中，不管什么部位，丧尸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速度慢下来。
速度一慢，就会露出更大的破绽，最主要的是，打固定靶总比移动靶容易得多。
到了这个时候，战斗其实已经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他们十个人，长短结合，几乎没有让丧尸进入十米范围内的机会，光凭弩箭，已经把三十一只丧尸给消灭干净了。
战斗只进行三十分钟，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是在等待，等丧尸自己送上门来，看来想让他们主动进攻，还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任务。
“好了，检查弩匣，赶紧补给，我们还有任务呢！”方文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无论如何，不用自己动手终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几个人站起来，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快速检查着弩匣。
五十支装的短弩基本没有多少消耗，二十支装的二号弩却消耗了大半，打开兵营的大门，他们依次换取了新的弩匣，并带上一盒备用，反正都是极轻的碳纤维材料，没有多少的重量。
方文一挥手，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身后，十个人紧紧跟上。
“啪！”一声脆响，前面一单元的位置，一个青花的瓷碗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已经过了杀戮的高峰期，原本喧闹如杀猪场的小区里已经无比的寂静，这一下出现，声音传得老远，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远远近近的，丧尸低沉暗哑的吼叫声响成了一片。
有人！方文有些头疼地朝上面看去，只见一只手臂在窗台上一闪而逝，他犹豫了一下，救人还是不救呢？
救人的话，自己就可以多训练一批士兵，不过基地的事情似乎也很紧急。
四十 胸墙
他看一眼自己手下的十个兵，如果可能的话，或许可以分出一队进入楼里面救人，不过首先还是要弄明白基地附近的情况，可惜不在基地里面，不具有那种全屏视野，不然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怎么回事。
“灵儿，基地附近的丧尸数目究竟有多少？”方文问道。
“五百米内已经增加到了一百只，并且在逐渐地往基地的位置移动，一千米以内有三百只，更远的地方由于暗能量吸附反应炉的开启程度很低，对丧尸的吸引力不大，暂时没有多少影响，不过丧尸这种生物毕竟因为暗能量而生，天生就会追逐暗能量的流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必然会往基地附近聚集。”灵儿回答道。
一百只的丧尸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方文不得不放弃了分兵的计划，他一摆手，领着手下的十个兵，朝着基地方向走去。
被那一声响惊动的丧尸可不少，虽然来往六号楼的道路已经被方文清理过几次了，依然有几只从他们的去路上跑过来。
虽然刚才杀丧尸的时候表现不错，不过毕竟是新手，十个人一见到丧尸，下意识地就采取了防御的战术，停了下来，等着丧尸靠近再击杀。
方文却跟他们不同，有灵儿的支持，即使在跑动中，他的命中率也几乎是可怕的百分之百。
像这样的老式小区，五十米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距离了，丧尸在七拐八拐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大多都在五十米以内。
这样的距离，完全在方文短弩的射程之内，他甚至连瞄准的动作都不用做，只需要把面罩上面的准星和丧尸脑袋上的红点对准，自然就完成了击杀的目的。
如果只是一只两只，别说方文，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谁瞎猫还碰不上一个死耗子来着，不过眼看着方文毫不停留，在跑动间，把丧尸一只只爆头击杀，眼力好的甚至可以看出来，他的每一支弩箭，射中的目标都是丧尸眉心的同一部位，一种崇拜的情绪不由得在心里油然而生。
“奇怪，为什么感觉他们和纳米虫的联系紧密了一些？”灵儿在方文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什么？”忙碌中的方文却没有听清，他不由得追问道。
灵儿暗自盘算，跟纳米虫联系越紧密，说明他们对基地的认可就越高，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像指挥官一样，使用辅助系统了，不过即使按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也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在没有找到增加联系的方法之前，就不用给指挥官添堵了。
“没事，我是提醒指挥官，外面丧尸的数量很多，请做好战斗准备！”
方文有些奇怪地答应一声，他一直都在准备着，面罩上面丧尸的黄点也很清晰，不过刚才灵儿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懒得追究这些，这么久以来，一直依靠着灵儿的帮助，才能在侵蚀体的嘴里活下来，他对灵儿还是非常信任的。
走出了宿舍区的大铁门，丧尸的数目果然多了不少，不过没有聚集在一起的丧尸，也就是一群的游兵散勇，方文一马当先，展示他非一般的杀戮速度，基本上一秒一箭，跟在他身后的十个人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被铁艺护栏遮挡了大半的基地，方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丧尸是不少，不过都集中在连接s05国道的路上，看它们的衣衫虽然破烂，但还算完整的样子，应该是从国道上面车里出来的。
毕竟是省会级城市，s05国道担负着连接附近几省的重任，早就被改成了双向六车道的大路，而路上除了凌晨时分略微清闲一点，其他时候车流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平常就算他们想要步行穿越马路，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要等好久才有机会。
虽然不知道它们怎么从车里跑出来的，不过看地面上斑驳的尚未干涸的血迹，想来它们之所以会到这里，还是追赶逃跑的人时过来的。
到了这里，因为基地的存在，暗能量的浓度有所增加，而暗能量可以促进它们脑袋里暗能量结晶的生长，以本能活动的丧尸，很自然地就会停留在这里，最终应该会聚集到基地附近。
方文暗吁了一口气，现在刮得是西风，风正从丧尸那边往这里吹，丧尸身上，一股难闻的血腥腐臭气味直刮过来，中人欲呕。
虽然气味难闻了些，不过却很好地掩盖了他身后几个人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这么远的距离，高度近视的丧尸只凭视力，根本就分不出人类和丧尸的区别。
方文小心地沿着墙边绕过去，基地边，只有六七只丧尸，就如当初他遇到的那几只丧尸一般，正一脸享受地蹲坐在基地侧后的暗能量吸附反应炉位置。
看一眼那几只丧尸，再瞅瞅几百米外，随时可能被吸引过来的近百只丧尸，别看五百米距离挺远，真要跑起来，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可惜没有机枪，两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别说一百只，就算是再来一百只，也不算问题。
然而他没有机枪，而大门前为了车辆进出方便，连一道减速带都没有，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阻碍。
等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阻碍，不过他可以制造一道障碍的啊，有全世界最佳建筑工人，建一道胸墙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方文转身，对着身后跟上的十个人一摆手，对着还在眯眼享受的丧尸做了个杀头的姿势，他们显然明白了方文的意思，从他身后闪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看他们行动起来，方文也朝着前面走去，离着最近的丧尸大概百米左右，才停下了脚步。
没有任何体味的泄露，脚步也是极轻巧，那边的丧尸疑惑地看着他的样子，却无法分辨他的身份，蹒跚着挪动了脚步，一点点朝这边靠了过来。
“灵儿，在我面前建立一道墙，一米二高，就用地面的混凝土材质，墙的前面再挖一道沟，深一米吧！”
方文显然不满足于把丧尸挡在外面的目标，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把这些丧尸都消灭在这里。
灵儿的动作更快，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地面上，黑烟弥漫，一道墙快速地开始成型。
四十一 趋光性
混凝土材质的墙壁自然做不到金属墙壁那么薄，为了保证足够的强度，没有钢筋做骨架的情况下，至少要四五十厘米的厚度才算稳妥。
实际上还需要造的更宽，主要还是因为长度太长了，差不多三百多米，才能把基地面向国道的一面完全封闭。
所以最后成型的胸墙高度在一米二左右，整体呈上窄下宽的梯形结构，顶面六十厘米，下面却足有一米的宽度，就像水库的大坝一样。
不过毕竟是很大的工程量，即使以灵儿的速度，也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建造完毕，胸墙的前面，还挖出了一道深一米，宽两米的壕沟，真真正正的分毫不差，露出下面有些泛白的沙土。
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算丧尸走得再慢，也足够它们过来了，实际上纳米虫形成的黑烟一出现，它们就加快了脚步，虽然不如追捕猎物时的不惜气力，却也相当于寻常人的步行了。
或许灵儿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收取建筑围墙所需要的原料，她首先挖的就是那条壕沟，于是等丧尸赶过来，根本就没有站住脚，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都跌进了壕沟里。
等它们挣扎着爬起来，围墙已经基本成型，一上一下，正好两米多高。
而那些丧尸里面，最高的也不过180多点，它们变异了的爪子刚好可以伸到墙壁上面，然而攀爬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确实难为它们一点，尖锐的指甲在墙面上划着道道的白印，却始终前进不得。
一按墙头，方文直接跳了上去，被他这么一搞，丧尸们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嚎叫着，朝他聚拢过来。
看着满是污迹的爪子在脚下不足一尺的地方晃悠，方文拔出长剑，朝着下面刺去。
应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靶子了，从上往下，方文只管刺，丧尸却没有多少躲避的意识，他的剑又极锋利，正从丧尸仰起的额头刺进去，只是稍稍一滞，就刺了个对穿。
十几只的丧尸，前面倒下，后面干脆踩着它的身体继续靠拢，然而软绵绵的人体终究不如踏实的地面稳固，它踉跄几步，一头撞在了墙上，再起身，还能活动的只剩下了它一个。
随手解决了最后一只丧尸，远处的丧尸应该也是听到了丧尸临死前的动静，开始靠拢过来。
方文回头看时，他手下的十个小兵，已经成功地清理了基地附近的几只丧尸，只是稍微狼狈一些，被一只丧尸弄成了近身战，不过穿着全套的防具，想让他们受伤都难。
虽然造型奇特的基地很是科幻，况且基地所在的位置又是厂区的大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但凡看到的大概都是满肚子疑问，不过他们十个，却只是有些惊讶地摸了摸基地无比光洁的外墙，就已不在关注它了。
“都过来！”方文站在墙头，叫道，随手还射出一支弩箭，干掉一个靠得很近的丧尸。
十个人丝毫没有异议，提着手里的兵器，迅速赶了过来。
“你们就在这，凡是靠近的，直接射杀！”方文吩咐道。
“是，指挥官阁下！”十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远处的丧尸群微微一震，脑袋不约而同转了过来。
有了这道墙，在丧尸没有学会爬墙之前，基地的安全已经可以保证了，不过鉴于灵儿对于暗能量结晶体的需求，所以外面的这些丧尸还是杀掉为妙。
而且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六点多了，虽然五月的天气，落日还在七点以后，不过没有任何照明的楼道里，早已暗了下去，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人类最为依赖的还是视觉，反而丧尸因为暗能量的影响，都是高度近视，更依赖听觉还有嗅觉，在黑暗中有了天然的优势。
现在的情况，继续清理单元楼确实太过危险，尽管兵营训练出的士兵确实好用，他也有继续扩大士兵的想法，然而终究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冒险，当然用他自己的生命就更不愿意了。
一米多一点的胸墙，正好可以把二号弩架在上面，没有了人体本身的影响，弩箭的准确率大幅提高，一百米有效射程内就能够射中，到了六十多米，甚至可以直接击杀。
十个人一起动手，击杀丧尸的效率虽然没有方文没有那么高，不过速度却增加了不少，很快，百米之内的丧尸就稀疏起来，最终，除了地上躺着的几个受了伤还在哀嚎的丧尸，其他的都被干掉了。
虽然灵儿及时吞噬了死掉的丧尸，不过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却无法散去，随着死掉丧尸的增多，越发的浓郁。
随着气味的扩散，远处徘徊的丧尸也被吸引过来，只是由于血腥味终究和人类的血液不同，它们远没有那么兴奋，只是倚仗本能，而渐渐靠拢过来。
随着太阳从西边隐落，天空迅速黯淡了下去，远远地，百米外的丧尸成了一团黑色的影子，再远处，甚至连看都看不清了。
只隔了一天的功夫，天空似乎澄清了许多，完全是如洗过的深蓝，因为没有了光污染，平日里能看见的简单的几颗行星，如今无数星星拼命地眨着眼睛，数都数不清。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夜了，似乎在记忆里，只有在他小时候去乡下外婆家时，才能见到这样的景色。
不过在电力设备全面损坏的今天，这样的情景只怕已经成了常态，象征着文明之光的路灯，终会变成遥远的回忆。
感叹一会，方文开始为这些人晚上的住宿操起心来，他可以住在基地里面，不过士兵们就别想了，刚刚跟灵儿沟通过，她坚决不同意让这些人进入基地。
幸好还有一处几乎空着的办公楼，方文回头看看隐藏在黑暗中，如一头怪兽的办公楼，不由得庆幸起来。
灵儿提供了一种简易的照明设备，就跟那种微型手电筒一样，亮度还有照明范围却大上了许多，方文每人一个，发放了下去。
沿着围墙照一照，近处的丧尸基本已经清理干净了，远处还有陆续赶过来的，被他的灯光一刺激，却发狂般，朝这边冲了过来。
不过随着方文按下开关，它就跟失去了方向感一样，在原地转起圈来，原来丧尸还有趋光的特性。
四十三 夜
整个世界仿佛回到了中世纪，黑夜里没有任何的光明，所以哪怕一点点的光线，在这黑暗中也犹为刺眼。
方文发现，似乎丧尸并不受黑暗的影响，那几只被吸引过来的丧尸，并非是走的大路，而是从旁边的草地和灌木从中跑过来的，凸凹不平的地面，却并不影响它们的跑动。
然而黑暗对于人类的影响简直是致命的，人类毕竟是视觉生物，其他的听觉或是嗅觉，只能是辅助，对夜里的行动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大概这里面，只有他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有灵儿的辅助，虽然视线依旧不能及远，三十米之外的景象就看不清了。
不过就像猫一样，通过收集更多的光线，在面罩上二十几米内依然清晰可辨，只不过环境却带上了一层诡异的绿色。
这样的条件下，继续跑出去跟丧尸战斗，无异于找死，所以方文决定，晚上停工，休息。
方文轻轻拍拍手，吸引手下十个兵的主意：“大家注意，现在天黑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事实上因为黑夜的降临，他们几个人早就已经放弃了继续击杀丧尸，离得较近的丧尸也都被消灭了一个干净，如今已经闲暇了下来，靠在墙头闭目养神。
真的不知道灵儿给他们灌输了什么，这十个人，除非必要，就连交流的话都是极少，连他们的性格都被改变了。
听到方文的话，几个人站起来，简单地沟通几句，他们就打开手里的简易灯具，朝着黑暗中的办公楼而去。
办公楼虽然以办公室为主，不过其实住的地方也不少，偶尔时间晚了，老板会在他巨大的办公室的套间里面住一晚，近些年由于数码机床的普及，那些单凭厂子里的技术力量无法搞定的维护之类的工作，也都外包给了那些厂家的技术人员，他们来的时候，也都会住在这里。
所以四层办公楼的最上面一层，基本就是一个大型的宾馆，设施之类的也很是齐全，住几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目送着十个人走进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地消失，方文也转头，走到了基地前面。
基地的金属墙壁在黑暗中丝毫不起眼，即使手里的灯光照上去，依然是暗沉的光泽，看不到任何反射的光线。
感应到他的到来，基地的门依然毫无征兆地突然打开，奇怪的是，明明可以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异常明亮，但是仅仅一墙之隔，那些光却根本无法照亮外面的黑暗，就像有种神奇的魔力，直接把流落在外面的光线统统吸收了一样，方文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基地的关系，他也无法看到里面的一切。
再次走进基地，里面已经大变了样，原本宽阔但是荒凉的大厅，已经被分隔了开来，原本充当显示屏的半幅墙壁，就被占去了一半。
他的身侧，是一扇与墙壁同等材质的门，一个熟悉的手柄安在上面，和他住所的门锁一模一样。
方文忍住错愕，上前依照记忆中的方式往下一压，门扇顿时被打了开来。
两米的大床，床头柜，衣柜，虽然并不是用他熟悉的样子，不过至少一眼看上去就能认识。
里面还有一间盥洗室，面积也是足够的庞大，至少比他原本所住的宿舍房间还要大一些。
“身为基地的指挥官，怎么可以没有一间舒适的卧室？灵儿特意为指挥官阁下在基地里面建造了这间卧室，毕竟指挥官阁下需要良好的环境休息，才会有好心情，有了好心情，才能想出办法尽快让基地的科技升级！”
灵儿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也给他解释了这间卧室的来历。
耳朵里听着灵儿的解释，方文的眼光已经落到了盥洗室里面，那个巨大的浴缸上。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被丧尸的血水淋到了多少次，虽然有身上的防护服挡着，任何的污渍都不曾沾染，但是那种污秽的状态却始终萦绕在心头，反倒因为丧尸们有些狰狞的外貌，他对于第一次杀人这种事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没有任何的灯具，整个盥洗室的天花板就是一个巨大的光源，散发着柔和绝不刺眼的光芒，他走到浴缸前，一个闪着银亮光泽的水龙头就安装在浴缸上面。
方文轻轻扭动水龙头，清澈的水流从水龙头里面喷溅而出，他用手在水流上面拦一下，略带寒意的水流飞快地灌满了手心，又从指缝间欢快地滑落。
这样的水用来洗脸还好，不过泡澡的话就凉了一点，除非方文想要彻底冷静一下，若他不想因为泡冷水澡而感冒的话，那么最好还是把水加热一番。
“灵儿，能不能把水加热？”找了一圈，方文都不曾发现类似热水器一类的东西，而水龙头也只是单向的寻常品种，绝对无法放出另外一种水。
“如您所愿！”灵儿的虚拟形象直接在空气中出现，弯腰提裙，做了一个福礼。
虽然从电视上也曾见过古人这种礼节，不过穿着现代人服饰的小萝莉做这样的动作，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大概是因为如今现代人的礼都已荒废了吧，不算女子，现在大街上走的男人又有谁会学着古人抱拳为礼呢？即使有复古的人这么做，人们看到大概也只以为是中二病犯了！
就在转瞬之间，方文觉得手里的水流变得温热起来，在他的眼前，一个虚拟的数字显示着水温，三十五度，三十七度，四十度……，直到四十五度，方文发觉水温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才赶紧叫停。
随后的水温就一直维持在四十五度，哗哗往浴缸里面注入，不过以浴缸的巨大程度，还要好久才能灌满。
“灵儿，你这水是从哪里来的？是接上自来水管道了吗？”方文不觉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有啊！您说的自来水我也检查过，应该是自来水公司的水泵坏了的关系，自来水的压力一直在不断降低，按照这样的速度，最多明天下午，三楼以上就不够压力了，再有两天时间，厂子里面那个水塔的存水消耗干净，这个地区都不会有自来水供应了。我们这里地下水很浅，只有五米深，我随随便便做个水泵，把水就给抽上来了。”灵儿回答道。
我cao！工厂区的地下水能用吗？方文不觉得一个机灵，把手从水里抽了出来。
四十四 纯水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像s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别说工业区，就算是居民区，地下水也是脏得不能饮用的，连洗衣服都不成，就算这些水看上去清澈透明，干净无比，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有毒的化学成分，还有重金属污染。
“灵儿，这水不能用，有污染！”方文有些头疼地跟灵儿说道。
灵儿娇小的身躯忽地出现在浴缸里，疑惑地截取了一段流水，她有些奇怪地说：“指挥官阁下，如果几乎不含杂质，完全纯净的水分子组成的纯净水都有污染，那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饮用的呢？”
“哈？纯净水？”方文一脸懵逼地问道。
“当然是纯净的水，夏国的水污染那么严重，谁知道这地下水中那种物质会对指挥官的身体造成危害，所以我直接把杂质提纯了出来，剩下的全都是水分子了！”
方文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吧，灵儿！我听说纯水是不能饮用的，会造成什么离子溶解。”
“水只是一种基本溶剂，以您的身体来看，只要不是长时间，一次性地饮用超过五千毫升的纯水，就不会导致细胞细胞吸水过多而破裂。”玲儿解释道。
五千毫升的水，普通矿泉水瓶子不过二百五十毫升，一连喝掉二十支，想想都让人疯狂，就算渴急了，方文也从来没有这样喝水的**。
既然饮用都没有问题，那么泡个澡更加没有关系了，灵儿给他解释完，一个转身，已经消失了，他安心地等着浴缸注满水，然后舒舒服服泡个澡。
扒掉衣物，他一步跨进浴缸，略热的水流飞快地浸湿了他的身体，他舒服地呻吟一声，缓缓躺了下去，只留下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一天的紧张刺激，似乎都在热水中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终于忍不住，进入了梦乡。
仿佛回到了胎儿时代，母亲的腹中，他只觉得身上被轻轻地按揉着，没有一处不舒服，没有一处不温暖，让他一直想这么睡下去，不再醒来。
再好的梦也总有醒来的时候，即使在梦中，方文也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仿佛冬天下雪了一样，终于，他一个翻身，试图找到一些遮盖的东西，却被连呛了几口水，一阵的窒息，不由得大声咳嗽起来。
到了这时候，他就算是不醒也不可能了，他猛然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浴缸里面，不过里面的水早已冷了下去，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这顿澡，足足泡了两个多小时。
他站起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大大打了个喷嚏，有一种感冒的错觉，吓得方文赶紧从水中跳出来，从一个隐藏的柜子中，找出来一块崭新的毛巾，飞快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刚刚没有注意，如今一擦拭完毕，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大变样。
体型倒没有变化，本来他从事的体力活动，就没有现代人常见的大肚腩，小腹上肌肉虽不明显，却也相当的强健。
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皮肤，手臂上还有肩头，几处因为刀头断裂导致的伤疤，如今却都已消失不见，摸上去也都是嫩滑的肌肤，而不是带着如老牛皮一般的疤痕。
皮肤上面的暗伤没有了了，色素沉着也没有了，一点的皮肤癣也不见了，现在他的皮肤光滑水嫩，跟电视上那些拍了嫩肤霜的女人也差不多。
方文召唤了一声，眼前出现一面庞大的镜子，仔细看看，皮肤娘了一点，连一张脸也是线条柔和了许多，现在的他，没有了日晒风吹的痕迹，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几岁，如今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
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悲从中来，若是十年前他就是这副样子，何至于到现在还是一只单身狗。
“指挥官阁下，时间不早了，请您休息！”灵儿萌萌的萝莉音在耳边响起。
方文下意识地捂住下面，他都忘了，自己刚泡完澡，还裸着呢，可不能被人占了便宜。
“指挥官阁下，其实您不用害羞，整个基地都在主脑的监控中，刚刚利用医疗纳米虫为您全面治疗的也是我，您身上每一处的细胞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什么，方文总觉得灵儿的声音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意，其实他也知道，作为纳米虫的管理者，他身上对于灵儿来说基本没有秘密，不过为什么总有一些不爽，哪怕是男人，也不愿意自己在女人面前直播洗澡吧？
不过有火却不知从何发起，他暗哼了一声，捂住要害，朝着卧室里面挪去。
不得不说，灵儿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细心的，拉开衣柜，里面赫然挂着几条内裤，还有几件睡衣。
穿好衣服，方文终于松了口气，哪怕灵儿不是一个女人，甚至不是一个人，也是一件压力山大的事情。
“灵儿，展示一下外面的情况！”
穿上衣服，方文再次神气起来，开始履行他基地指挥官的责任。
“请选择夜景模式，或是真实模式！”灵儿又变成了兵营中那个机械回答的系统音。
“夜景模式！”方文随意选择了一个，反正灵儿又不提供预览，谁知道怎么回事，不行再换呗！
他的面前，一张俯视图忽然出现，基地围墙都清晰可辨，围墙的外面，丧尸的数目并没有因为晚上的杀戮而减少，越往外，反而越多，直到远处的国道边上。
壕沟里面，不知何时又掉进去几只的丧尸，没有了任何刺激，它们在壕沟里面正漫无目的地来回游荡。
身后的厂区，那只被关起来的丧尸依然在休眠，两个最早逃进来的人，人并没有留在办公楼，却到了后面的车间里，那只逃过一劫的丧尸也失去了影子，应该是死掉了，看来他们还算是不错，至少敢于动手，而不是一味逃避。
他手下刚刚训练出的十个兵，也是他最关心的，并没有跑到四楼上面，条件优越的招待所里，而是在二楼找了一处办公室，十个人都在里面休息。
让人惊讶的是，他们中间竟然还留下了人值班，显然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危机意识，灵儿的虚拟训练装置还不错，值得推广。
方文看罢，重重打个哈欠，一头栽倒在无比舒适的大床上，心里想着，明天应该去给灵儿找书了，记得小区外面商业街上，似乎有家书店来着，明天应该去看看。
四十五 一夜
两米的大床如此柔软，躺着上面，浑身没有一处着力的地方，肌肉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下来，让人连翻身的**都不曾出现，倦意已经涌上心头，他打了个哈欠，眼睛挣扎几下，最终还是逃不过睡眠的魔力，合上了双眼。
随着他进入梦乡，房间里的光线也渐渐暗淡下去，隔绝了所有声音的房间里，寂静得让人心慌，只有方文均匀的呼吸声音在回荡。
暗夜中，灵儿娇小的身影在床头转了几圈，脚步轻巧得像一只幽灵，她望着方文的沉睡中的脸做了几个恶狠狠的动作，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捂着嘴无声地娇笑着，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方文可以发誓，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天亮，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做过，抬头再看看时间，五点，太阳虽然已经升了起来不过时间还早得很，寻常日子正是睡一个回笼觉的好机会。
然而现在的他，不光没有平日里赖床的**，反而浑身精力充沛，连一刻都不想在床上停留，一个翻身，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例行的刷牙洗脸之后，方文还是狠心地脱掉了身上舒适的睡衣，换上虽然坚韧，但总让人想起血和杀戮的防护服。
穿好战靴，戴上头上的兜帽，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不曾被面罩遮盖。
他几步走出卧室，坐在大屏幕的前面，灵儿唤做指挥台的位置。
一面巨大的桌案摆在屏幕下面，在他坐下之后，屏幕陡然亮起，显示出外面的样子。
不出所料，外面早已天色大亮，没有了楼房的阻挡，阳光一缕缕金色的光芒照在树梢上面，似乎没有了工业的污浊，天空也越发的晴朗，原本总是蒙着一层迷雾的天空，呈现出一片如同雨后被洗过，澄清的碧蓝。
他的手边案板上，一瓶银白色瓶装的营养液悄然出现，方文自然知道，灵儿出现了。
一边拿起营养液往嘴里灌着，他的目光一边从屏幕上掠过。
围墙的外面，一夜的时间，壕沟里面又多了几只丧尸，不过没有新鲜血肉的勾引，它们已经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攀登动作，一个个竟然坐了下来，靠着沟壁，如同小憩。
往远处看，丧尸也是多了不少，想来都是被基地吸引过来的，只不过昨晚并没有什么建设工程，暗能量吸附反应炉几乎处于待机状态，让它们找不到目标，却又不想离去，只是留着原地徘徊，站累了，竟还有坐下来休息的，数目还不少。
随着他的目光，屏幕上的图像也朝着宿舍区那边转了过去。
一夜过去，宿舍区里面的丧尸越发多了起来，原本已经被他清理过一遍的道路上，到处都是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丧尸。
“灵儿，宿舍区的丧尸一共多少？”方文问道。
“房子里面的不算，跑到外面的一共六百二十一只。”灵儿不需要计算，直接回答。
“为什么多出这么多？”方文有些迷惑地问道。
记得昨天他直接穿过了小区，外面的丧尸也不过一百多只，怎么被他干掉一大半以后，丧尸却多了这么多。
“昨天晚上，有很多人试图借助夜色想从楼里面逃出去，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丧尸在晚上的活动能力比白天更强，没有了照明，他们根本连往哪里跑都不知道，好多人直接跑到了丧尸脚底下，直接被吃掉了。”灵儿回答道。
方文沉默了下来，他并没有责怪灵儿为什么没有提醒他去救人，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又不是兰博，人家兰博还有枪呢，他只有几只弩，而在漆黑的夜里，只有三十几米的视野，比起丧尸来根本毫无优势，至于照明，别开玩笑了，只看昨晚他稍微晃一晃，就让丧尸发狂了一样，除非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想把所有丧尸都引来，否则还是老老实实关灯的好。
不过万一以后陷入包围，在晚上用灯光引丧尸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完全没有人逃出来吗？”方文问道。
“应该还是逃出去了一部分，有些人从小区的那边翻墙走了，那边围栏不高，丧尸也不多，接下来我就没有继续追踪。不过往这边跑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三四个人吧，不知道这边被围墙挡了，黑夜里直接掉进坑里，然后让丧尸吃掉了。”灵儿毫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方文猛然站起来，扭头怒视着灵儿。
其实这些人本不该死的啊，如果没有这道墙的话。
“指挥官阁下，经我计算，您穿上装备，再赶过去，一共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丧尸把他们撕成碎片了，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不允许您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灵儿一脸肃穆地说道。
“也就是说我睡一觉，比几条性命还要重要？”方文逼视着灵儿。
“是的！您的身体比世界上所有人的生命都要重要！”灵儿的回答同样斩钉截铁。
跟灵儿互相瞪了一会，双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方文却首先泄下气来，灵儿又不是一个真的人类，她自然不会把其他人的生命看得多重，跟她置气毫无意义。
“好吧，这次就算了，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救人，一定要先救人！”方文有无奈地说。
“是的，指挥官阁下！”灵儿一脸郑重地说道。
方文摇摇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约束这个能量生命，估计下次，也会跟这次差不了多少，幸好灵儿还是以自己为重，不过昨天的计划也必须要尽快进行。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让手下十个兵去继续清理楼内，而他自己则去那间书店看看。
“灵儿，他们几个呢？起床了没有？”方文问道。
“报告指挥官阁下，他们已经起床了，目前正在吃早餐！”
“哦，他们的早餐是什么？”方文忽然兴趣大增。
“跟您一样的营养液啊，不过没有添加狗肉一号！”灵儿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说道。
四十六 行动
方文一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食堂里面所有的存货，已经都被灵儿制作成了营养液，如今整个工厂区，能找到的大概只剩下一点零食了。
“等他们吃完早餐，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对了灵儿，如今跟他们的联系还顺畅么？”方文其实真正想问的意思是，你对那些士兵的洗脑技术如何，靠谱不，他们还能不能如昨天一样的听话。
“没有问题，他们体内的纳米虫数量并没有降低多少，我可以直接联系！”灵儿说道。
随着营养液的吸收，方文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部飞快地蔓延到了全身，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仿佛随手就能打死一只老虎。
“走吧！”站起身来，方文伸了一个懒腰，伴随着浑身筋骨的一阵爆鸣，他对灵儿说道。
把长剑背在背后，短弩挂在腰间，二号弩斜挎在肩头，几盒弩箭，分别插在腰间的袋子上，转眼他已全副武装，若非看不到飘飘的长发，还有那身违和的科幻版连体防护服，整个人活脱脱一个从古装电视剧里面走出的大侠。
随着他的脚步，迎面基地的墙壁上一道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一步跨过去之后，再恢复成完整的墙壁。
从这里抬眼望去，那十个人的影子已经在办公楼前面的平台上出现了，同样的披挂整齐，正从台阶上走下来。
方文看他们一眼，就不再关注，迈步走到离基地不远处的围墙前面。
踩在混凝土的地面上，柔软的靴底让战靴落地的声音极轻，但周围的环境却更加静谧，沙沙的脚步声立刻打破了这份宁静，成了这环境中的异类，顿时激起了附近丧尸的热情。
一时间，靠在壕沟的沟壁上装死的丧尸纷纷活了过来，它们站起来，不安地走动，耳朵不停地抖动着，试图确定声音的来源，与此同时，它们的鼻翼也在翕动着，然而出乎它们意料的是，没有任何属于猎物的气息传过来。
有着高高墙壁的阻隔，注定了它们无法用眼睛看到方文的身体，只是越发地忙乱起来。
并没有让它们等太久，方文已经走到了墙壁的前面，隔着一个墙头，与丧尸们对视着。
虽然没有熟悉的血肉气息，让它们有些疑惑，不过基本一致的长相还是让它们确定了猎物的身份，一时间，嘶吼不断，它们呈青灰色，越发尖利的爪子在水泥的墙面上划过，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印痕。
依然有些活动不便的腿脚，此时也在尝试着往上攀登，甚至在爪子的辅助下，往往还能爬个一两步。
方文并没有理会丧尸的聒噪，而是默默观察着，丧尸比起昨天，确实灵活了许多，至少昨天就没有这种爬墙的能力出现。
在不懈的努力下，终于一只丧尸把它的爪子伸到了墙头上，在晨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五根手指都已变异，前段的指甲蔓延开，把整个第一指节都覆盖起来，整只手变得如鸡或者老鹰的爪子一样，有一个无比尖锐的趾甲。
随着丧尸的努力，它的另一只爪子也在墙面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带动整个身体在不停往上窜动，很快，它的脑袋整个出现在墙壁的上面。
然而它的旅途也就到此为止了，方文早已把背在背后的长剑拔了出来，它的脑袋出现在墙面上那一刻，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剑刃正从它的眉心刺入。
随着生命中枢被破坏，它的身体如同得了羊癫疯一样，剧烈地打着摆子，紧紧扣在墙壁上的手指也松脱下来，它就那么重新掉到了沟底下。
方文已经出了手，也就不再迟疑，手中剑挥舞，将依然不吸取教训，朝他拼命扑来的丧尸一一斩落，直到再没有一只丧尸能够站立，满沟都是扭动的躯体，才被灵儿控制的黑色纳米虫迷雾吞噬。
“指挥官阁下！”
身后十个声音异口同声地传来，方文转过身，依然站在墙头上，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在这没有噪音的环境中，依然可以传出去很远，远处的丧尸闻声一阵的骚动，开始朝着这边聚拢过来。
士兵们正面对着丧尸，一时间不由有些骚动，他们一只手已经握到了二号弩上，随时准备射击。
方文回头看一眼，跳下围墙，抄起短弩，将五十米以内的丧尸一一爆头干掉，才从容地吩咐：“灵儿，将围墙加高两米，壕沟再挖深一米。”
随着他的话，黑色的雾气沿着墙壁蔓延开来，一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墙壁开始长高。
按照早已定好的计划，士兵们今天依然是清理小区，解救幸存者，而方文的任务则是寻找那个记忆中的书店，补全灵儿的知识储备，顺便看看可不可以研制几款威力更强的武器，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成群的丧尸的围堵，所以这些丧尸虽然都是能量，都是材料，却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它们上面。
稳妥起见，还是起一道高墙，让丧尸过不来就行了，等有了机会，为基地填加几道防御性建筑，直接干掉它们，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其实红警里面有种现成的建筑，就是机枪塔，可惜他现在连把手枪都做不出来，更别说可以主动防御的机枪塔了。
墙壁在他身后慢慢成形，把丧尸的嚎叫声也隔绝在了外面，即使看过方文从无到有建起一道围墙的过程，如今再看他把围墙在短短几分钟内增加到超过一个人的高度，依然让人感到无比的震撼。
方文满意地看着他们一脸震惊的表情，开口问道：“你们都知道今天的任务了吗？”
早在出基地之前，他已经让灵儿通知了他们，这种类似心灵沟通的方式，也只有在他们体内的纳米虫浓度较高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指挥官阁下，我们知道了！”十个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一点，还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依然按照原计划，分成两组，我给了你们权限，随时可以提出要求，我会让灵儿配合你们除了击杀丧尸之外的请求。”
说罢，方文一挥手，朝着宿舍区的方向，当先走了过去。
他身后，十个人如昨天一样，分成了两组，握紧手里的武器，跟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