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公主抱 抱公主
果然,公主成功地看到了凌坤,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平民敢这样看着她,全国上下,敢这样看她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她感觉很惊奇,也很新鲜,伏在马背上向凌坤看过去,见这小子依旧毫无畏惧地看着她,便冷声问道:“你愁啥?”
东北话,正宗的东北话,凌坤听见这公主的口音觉得特亲切,特好玩儿 ,条件反射似的对了一句:“瞅你咋地,你不瞅我咋知道我瞅你啊?”
凌坤不是东北人,但东北话学得绝对深入骨髓。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这绝对是找死的新境界。跪在凌坤旁边的其他人都纷纷向外挪去,生怕公主以为他们认识,殃及他们的性命。
赵明月暗骂一声“蠢货”,轻轻拉了一下侍剑,随着人群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一下,以免被这不要命的家伙连累。
萧然本来也是伶牙俐齿的主,奈何从小到大从未有人顶撞过她,今天突然碰到凌坤这样的回答,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人难道不怕死吗?怎么会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呢?
凌坤做出这样不怕死的反应,主要是对这个阶级森严的社会还不了解,心中缺乏畏惧,并不是他真的蠢,所以这时候他也非常后悔。前世就是死在装逼上,难道今生也要这么结束了吗?
对这个社会倒是没什么留恋,只是放不下赵明月的绝世容颜,他还没看够呢。
“对了,一定是这样。”萧然愣了半天,突然觉得明白了,指着凌坤说:“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自己想死,但是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激怒本公主来杀你,是不是这样?”
凌坤这时候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挺直腰背站起来继续作死,其实自从与辽人在涿州村庄里大战一场后,他自信心爆棚,对契丹没有任何畏惧,对自己的武功信心大增。
大不了老子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想到此处,便向萧然拱拱手说:“公主大人你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见您那。”说着向前方疾走。
“哈哈,还想逃跑,休想。”萧然气极反笑,向旁边伸出右手。一个亲兵立刻递上一把长刀,她驱马向前,挥动长刀向凌坤劈过去。
凌坤知道没那么容易走脱,随时保持警惕。果然见大刀劈下来,他闪身躲过,并对着刀身砸出一拳。
这一拳带着他的绝世神功,萧然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吃得消。
但听一声惊叫,大刀脱手而飞,越过层层房檐,不知落到谁家院落去了。萧然被强劲的刀势掀离马背,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后向马下落去。
作为一个怜香惜玉的伪绅士,凌坤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从那么高的空中摔在自己脚下,便伸出双手接住萧然。
标准的公主抱,抱得是标准的公主。
萧然又一次愣住了,愣在凌坤的怀里,直勾勾地看着这个抱着她的怪物,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会有人敢对她这样?
萧然愣住了,很多人愣住了,但那两个江湖人打扮的老男人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小子找死。”两人同时从马上飞起,犹如箭一般向凌坤这边射过来。
凌坤目前对武功一道已经有了一知半解,看到两个老男人这一手便知道来者不善,于是匆忙将手中的萧然向前递过去:“给你。”
老男人怕伤着公主,急忙收势,其中一个接住公主放在地上,另一个随即一掌拍向凌坤。
凌坤知道对方强大,但他对自己的内力有信心,也挥出一掌与他硬拼。
随着轰得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凌坤感觉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与凌坤掌的老头也站在当地一动不动,显然也受了内伤。
“哈哈哈,小子,仗着有些内力,居然敢在我白山双圣面前显摆,看老子怎么教训你。”另一个老头飞身而出,一拳砸向凌坤的脑门。
老头来势极快,犹如流星一般,即使平时的凌坤也躲不过去,莫不说此
刻身受重伤的他。
短暂的一生啊,又要交代了。我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主人啊……。
“白师傅,我要活的。”关键时刻,辽国公主萧然喊了一声,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凌坤又活了回来。
老头听了公主的话,改变招式,啪啪啪在凌坤身上拍了几下,凌坤立即腰膝酸软,头晕目眩,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带回去,我要慢慢玩儿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公主吩咐。
辽兵上前,将凌坤五花大绑,扔在马上拉回去。
看着马队渐渐离去,战战兢兢的众人才慢慢抬起头,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侍剑问赵明月:“主子,我们怎么办?”
赵明月狠声说道:“这个呆子,没想到会这么蠢,先别管了,这种傻子估计对我没有多大用。”
凌坤绝不会想到,他临死还记挂的主人会这么评价他,一句话中一连用了“呆”“蠢”“傻”三字。
“哦。”侍剑答应一声,片刻后又说:“我看他们人不多,也许我们出其不意能将他救回来。”
“想都别想。”赵明月冷声说道:“你知道那两个老头是谁吗?”
“他们自己说是白山双圣,但我不知道白山双圣是谁。”
赵明月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听魏师傅讲过,白山双圣是辽东武林高手,中原武林都称他们为白山双煞。二十年前,他俩曾经进入中原为非作歹,祸害武林,中原武林竟然没人能奈何。还好泰山派凌天下当选武林盟主,集结天下武林高手对他们群起攻之,最终将他们赶出中原。凭我们两的实力,能对付白山双煞吗?”
“可是,难道真不管他了吗?”侍剑追问道。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关心他?”赵明月眯着眼问道。
“我。”侍剑语塞,半晌低低地说道:“我还想亲手杀他呢。”
赵明月噗嗤一笑道:“回去再想办法吧。”
第十七章 泡妞是什么游戏
凌坤被带进南京行宫,戴上精钢锻造的脚镣,投入阴暗潮湿的地牢中。
中午吃过一顿难以下咽的牢饭后,立即便被士兵提出,前往行宫大殿。
平南公主萧然坐在大殿正中央,她依旧一袭靓丽的红衣,齿白唇红,眉清目秀,人畜无害,宛如邻家女孩。但凌坤知道这不是邻家女孩,这是杀人魔星,随时会要他的命。
白山双煞坐在殿下翘着腿品着茶,这二位显然在辽国很受重视。
凌坤戴着手铐脚镣站在大殿中央,心中非常不安和恐惧。既然这个公主嗜杀成瘾,他落在人家手里,岂不是正好喂了她手中的大刀?
“见了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萧然冷冷说道。
按照古代惯例,这个时刻他应当跪地求饶的,但作为21世纪的优秀青年,这下跪之事实在做不出来。
况且,即使下跪了就不杀了吗?恐怕不是吧。街头哪个百姓见了这小煞星不跪,还不是照样被杀?
所以,横竖一死,死得好看一些吧。于是挺直腰背立于当地,不卑不亢,颇有几分英雄本色。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是我的谁呀,凭什么给你下跪?你受得起吗?”凌坤嘴硬道。
“嘿,本公主每天受万人朝拜,还受不起你这毛头小子一拜?”萧然很生气,探手抓过自己的大刀下了大殿来到凌坤旁边。
凌坤见此情景,知道离死不远了,索性昂起了骄傲的头颅。其实他是不敢看那一柄发着蓝光的大刀。
“你认为本公主不会杀你吗?”萧然从来没有见过凌坤这么奇怪的人,疑惑地问道。
凌坤装作满脸不屑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每天杀杀杀,恶不恶心?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比杀人更好玩儿的事吗?”
“嗯?世上还有比杀人更好玩儿的事?那你说说,你都会玩儿什么?”萧然来了兴趣,将大刀递给亲兵,叉着腰站在凌坤面前。
“我会……泡妞。”前世的凌坤最得意的就是赛车和泡妞,这时候
也下意识地想这么说,可是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没有汽车,所以顺势就说出了泡妞。说完又觉得后悔,和一个女孩子说泡妞,她能感兴趣吗?
要是个男人就好了,老子的泡妞经验保管他闻所未闻。
“泡妞?泡妞是什么游戏啊?”萧然果真来了兴趣。
“妞,是女孩子的意思,比如你就是妞。泡妞就是追女孩子。”凌坤解释道。
“怎么追啊?那你追给我看。”萧然饶有兴致。
“啊?我追你?在这里?”凌坤愕然。
“是啊,有问题吗?”萧然反问。
凌坤为难地看看四周,这环境实在不太适合泡妞,不过既然已经逼到这份上,就勉为其难表演一下吧。
他突然对萧然出手,两只戴着长铁链手铐的手将萧然环住,逼到大殿的柱子上,摆出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白山双煞见公主遇险,同时飞身而起,但看到凌坤没有进一步动作,只好又讪讪而回。
萧然这种古代小妞,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呆了,抬头看向凌坤,见他两手托在柱子上,将她紧紧环住,动作暧昧无比。最要命的是那俊逸邪魅的脸配上胶着的眼神,仿佛大殿中的空气都粘稠起来。
萧然感觉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脸颊发烫,身体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
凌坤前世壁咚无数次,可谓轻车熟路,但壁咚古代女子,还真是个全新的挑战。
看着萧然俏脸绯红,呼吸急促,八成是要成功了。以他前世的经验,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大耳光抽过来,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吻她了。
凌坤不想吻萧然,因为她是个杀人如麻的小魔星,如果是赵明月就好了。
不过这由不得他,如果能成功亲吻萧然,说不定她会饶他一命,否则以她的杀性,自己断无生还的希望。
凌坤凭借熟练的泡妞技术,以胶着粘稠的目光将两人的嘴唇越拉越近,越拉越近……。
大殿上的众人都跟着紧张到不能呼吸,他
们都知道公主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可是公主自己不反对,谁又敢贸然阻止呢?
况且,谁又不想看到这样激动人心的一幕呢?
好吧,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只等两人的距离再近一寸,最后一寸。
“啪。”凌坤预料中的一巴掌终于姗姗来迟。
“大胆狂徒,竟敢对本公主无礼,我杀了你。”劫后余生的萧然气愤难耐,推开凌坤指着他,手指还在不停颤动。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公主实在太美了,我情不自禁,见谅见谅。”凌坤赶紧拱手道歉,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这么应对的。
萧然又愣住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说了是因为自己太美才出状况的,如何能怪别人?
平南公主虽然杀人无数,可心里到底还是很单纯。
白山双煞老大白玉明站起来喝道:“公主,这小子狡猾,你可别上当,待老夫结果了他。”说着飞身上前,一掌拍向凌坤。
萧然心中一惊,赶忙喝止:“住手,谁让你杀他了,退下。”
白玉明停住身形说道:“公主,这小子武功高强,而且满肚子花花肠子,还是早点除掉为好。”
“不用你教我,退下。”萧然怒哼道。
白玉明黑着脸退回去。
萧然这时候算明白泡妞是什么意思了,感情追女孩子是这么个意思。哎,一个不下心,差点就被他泡了。
“你这个游戏不好玩,换个其他的,没有好玩的我就杀了你。”萧然此时仍然全身酥软,勉强提气喝问。
“其他的?当然有了,有很多呢。”凌坤没有办法,要想活命,就得玩下去。
“是吗?说来听听。”萧然警惕地说道,这回如果是泡妞之类的游戏,她可不玩儿了。
凌坤想想说:“那就跳舞吧。”
“跳舞?那有什么好玩儿的,行宫里有的是舞姬,本公主早看够了。”萧然不屑道。
“可是,迪斯科你们跳过吗?”凌坤弱弱地问道。
第十八章 迪斯科又是什么
“迪斯科又是什么?”萧然问道。
“就是一种特别有吸引力的舞蹈方式。”
“真的?那你跳给我看看”
“我一个人不行,这种舞蹈需要你的配合。”凌坤看着萧然说道。
萧然瞪眼怒道:“你要本公主亲自跳舞?你不知道这是那些贱民干的事吗?”
“哪有什么贵贱,你不亲自体验,永远不知道迪斯科带给你的愉悦。”凌坤像一个传销讲师似的循循善诱。
萧然有些心动,迟疑道:“那我该怎么配合你。”
“嗯,这样。”凌坤说着,左手突然搂住萧然的腰,右手同时握住她的左手开始摆动身体。
萧然大怒,你这混蛋占便宜上瘾啊。
她刚想挣脱后取大刀来砍了他,却听见凌坤张嘴唱起歌来: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微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前世的凌坤,几乎每天混迹娱乐场所,歌唱得非常不错。
萧然这种古代小妞,如何能受得了这种现代情歌,这既露骨又暧昧,既浪漫又美好的歌词,这悠扬明快,温暖慵懒的曲调立刻镇住了她,使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凌坤的节奏摇摆。
一曲终了,萧然呆在当地,左手还握着凌坤的右手,痴痴看着他。她还在回味这种大白话歌词,那些美好的画面就在眼前浮现,原来生活真可以这么美好。回头再想想,杀人真的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呢。
“怎么样,这个好玩吗?”凌坤低声问道。
萧然如梦方醒,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立即红了脸,赶紧挣脱凌坤的手转身走上大殿,稍稍平静了一下后说道:“这迪斯科还不错,你那奇怪的歌也好听。”
萧然是契丹人,各方面礼教没有那
么严格,所以对与凌坤相拥握手的事并不是很计较。如果换了是赵明月,早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凌坤见萧然赞赏,心中大喜:“公主,那是不是可以将我放掉,咱慢慢玩儿,我这儿还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保管比杀人有趣。”
“放了你?”萧然托着腮想了想说:“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还是押回大牢吧,明天接着跳迪斯科。”
凌坤又一次被送进阴暗潮湿的地牢,不过中午那种泔水一般的牢饭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肥美的烤羊腿,还有一壶烈酒。
酒的味道很不怎么样,但它可以说明公主对他的重视,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深夜,赵明月与侍剑穿着夜行衣,向行宫中潜入。然而,宫中戒备异常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火把通明,彻夜不息。
“主子,他们守卫太严,我们也不知道凌坤被关在哪儿?怎么办?”侍剑问道。
赵明月思索片刻说:“看着样子根本进不去,先回去吧,我们白天再来看看,说不定能混进去呢。”
两人飘然而去。
第二天,萧然早早就起床。这一晚上,她几乎没怎么睡着,脑子里全是两次被凌坤占便宜时的那种无可形容的异常感觉,每每想起来,心中就酥软异常。
难道这就是最浪漫的事?
宫女为她梳洗打扮后,便迫不及待再次提审凌坤。
“今天玩儿什么?还是迪斯科吗?”萧然问道。
“那要看公主的意愿,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玩儿别的。”凌坤说道。
“那就先玩儿迪斯科吧,我还没玩够呢。”萧然跳下大殿宝座,主动将手递给凌坤。
凌坤轻轻握住萧然的手,心中却有些为难,这没有音乐的舞蹈实在不得劲,像烤羊腿上没撒盐一般。全靠他唱,还不得累死。
“公主,其实,这迪斯科还可以更好玩呢?”凌坤说道。
“真的吗?那怎么玩儿,你快教我啊。”萧然迫不及待。
“首先,我们
需要一支乐队,在音乐中加入鼓点,这样比我唱更有节凑感。其次,时间应该是黄昏后,在比较昏暗的灯光下,这样才会有氛围。还有,两个人跳舞没意思,应该叫很多人来,大家两两组合,在一起跳才热闹。”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做,我给你调一个乐队,你教她们怎么做。还有,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萧然弱弱地问,竟然有了几分女孩子的羞涩。
凌坤赶忙放开握了很久的纤手,尴尬地搓搓自己的双手,手铐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萧然瞅了一眼,对白山双圣说:“将他的手铐和脚镣解开吧。”
“公主,这小子狡猾,万一跑了怎么办?”老二白玉亮说道。
“你们白山二圣不是武功盖世吗,还能让他跑了?”萧然反问道。
白山二圣尬笑道:“当然不会,谅他也跑不出去。”说着便过来解开凌坤的镣铐。
萧然满意的点点头,对凌坤说:“那你去准备吧,我先回去了。”
凌坤点头。
萧然转身而去,旋即又转过头来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凌坤,凌霄的凌,乾坤的坤。”
“嗯,我叫萧然。”萧然自我介绍,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自我介绍,有些紧张,有些羞涩。
“你好,萧然。”
“你好,凌坤。”
两人相视而笑,竟然默契十足。
这哪里是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十足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嘛。
凌坤被解除了镣铐,但白家老大白玉明却如影随形,贴身看护着他。
乐官马上带着一支庞大的乐队来找凌坤报道,他让乐队合奏了几首,觉得音乐还行,唯一缺点就是缺乏鼓点,便让乐队增加一个鼓手。
随后又对行宫中的亲兵、侍卫、勤杂都做了简单培训,教他们迪斯科的要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南京行宫,上上下下都在等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超级舞会。
第十九章 你是笨死的
赵明月为了一个该死的蠢奴才,也算费尽心机了。她带着侍剑从一大早便开始在行宫周围转悠,寻找混进去的机会。
然而,行宫犹如皇宫,此刻又住着萧太后最宠爱的平南公主,怎么可能有松懈。
一直到下午也没有想到办法,两人便在行宫附近一家小吃店随便要了些东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主子,要不还是别管了,一个奴才而已,不值得主子亲自犯险。”侍剑纠结道。
赵明月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再说,以那个平南公主的性格,说不定凌坤早就被杀了呢。”侍剑继续说。
“不行,我的人被辽国公主抢走,我岂能就此认输?走,再去看看。”赵明月柳眉倒竖,站起身往外走。
再回到行宫周围,天色已经昏暗,赵明月惊奇地发现,外围防卫的士兵竟然少了很多,除了几个有人出入的大门,其余各处的防卫几乎都撤了。
“怎么都撤了?”侍剑惊奇地问道:“不会是有什么陷阱等我们去钻吧?”
赵明月咬着嘴唇思考,走到一处完全没有士兵把守的盲区,对侍剑说:“走,我们就从这里上去。”
……
与一场现代舞会最大的区别在于没有激光灯,凌坤便用火把的远近来调节光线。
丝竹悠扬,鼓声响起,一场1000年前的现代舞会就此拉开帷幕。
凌坤以西方绅士最标准的动作邀请平南公主萧然,萧然也不忸怩,两人牵着手拥入舞池。
片刻之后,凌坤示意其他人也可以一起来跳了。
一瞬间,士兵拥着宫女,侍卫拥着厨娘,一齐挤进舞池,连白玉明都抱着萧然的乳母跳个不停。
这是一场盛大的露天舞会。
萧然在昏暗的光线下,挤在人群中随着众人一齐跳舞,心情果然更加轻松愉快,与凌坤僵硬的牵手和拥抱也渐渐地趋于自然。
“你们汉人会的东西真多。”萧然昂首看着凌坤,感慨道。
“嗯,你们也有很多技能是汉人不会呢,如果大家不是敌对的,
而是互相学习,取长补短,那样岂不更好?”
“什么?你说宋辽不再敌对?这怎么可能?”萧然吃惊道。
“有什么不可能,大家不要打仗,老百姓快快乐乐生活,每天晚上办一场这样的舞会,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呢。”萧然有些迷茫。
乐声嘈杂,人声鼎沸,凌坤和萧然边跳边聊,为了能听得清对方的话,两人几乎紧紧抱在一起。
还好大家都淹没在人群中,谁也不认识谁,没什么害臊的。萧然贵为公主,却感觉从没有这么快乐过。行宫中的下人、亲兵、侍卫更是从来没有与公主同场欢乐的荣幸,高兴得都快要疯了。
舞会进入**。
赵明月与侍剑相互配合,爬上高高的城墙,再从城墙跳到起伏的屋顶上,然后沿着屋檐前行。
很快,她看到主殿门前的广场上火把通明,人头攒动。难怪防守撤了那么多,感情都在这里集合了。
那么这些人要干什么呢,不会是要处决凌坤吧。
想到此,赵明月心中一紧,赶紧俯身疾走,向人群聚集的地方移动。
在大殿的屋顶上,她看到了凌坤。
此刻,舞会刚刚开始,场上只有凌坤抱着萧然,随着音乐优美的摆动,看上去非常的惬意。
赵明月气极了,本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却抱着人家姑娘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他却和人家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太气人了。”侍剑生气道,完全是一样的想法。
“好,既然他这么逍遥快活,那就随他吧,我们走。”赵明月感觉心底抽紧,眼眶潮湿,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谁家的狗丢了还不得难受一会儿。
舞会持续道午夜方才尽欢而散,大家相约明晚继续。
凌坤这一夜再没有回到地牢去,而是与白玉明住在一间房里。不过他没有要逃走的心思,这个老家伙像一只老鹰似的,一直盯着他。
好吧,爱看你多看看,老子要睡了。
次日一早,萧然便起来叫凌坤吃早餐,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说笑笑,异常和谐,就像一对关系密切的好朋友或者是热恋中的情人似的。
只可惜,远处白山双圣警惕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
早餐后,两人在后花园散步,独处的气氛有些尴尬。萧然有些紧张地抿抿嘴唇,说道:“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凌坤想了想,那就玩儿脑筋急转弯吧。
萧然不知道脑筋急转弯是是什么,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他相信凌坤说的一定好玩。
“那你准备好了,我要考你了。”凌坤看了一眼身后的白山双圣说:“话说白山双圣走路从来脚不沾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还不简单,他们武功高呗。”萧然毫不犹豫答道。
“错,因为他们走路都穿着鞋袜。”凌坤哈哈大笑说道。
“嗤,你耍赖,再换一个。”萧然笑道。
“听好了,两对父子去买帽子,为什么只买了三顶?”
萧然伸出指头比划着:“两对,四个人,买三顶,肯定是钱不够了。”
“错,因为他们是祖孙三代,正好三个人。”
“噗嗤。”萧然捂着嘴吃吃发笑,嗔怪地看着凌坤。
“再来一个啊,话说蝴蝶、蚂蚁、蜈蚣在一起工作,最后却有一个没拿到酬劳,你知道是谁吗?”
萧然摇摇头问:“谁啊?”
“蜈蚣啊,不是有句老话叫无功不受禄吗?”
“哈哈哈,哪有你这样的,尽瞎说。”萧然咯咯笑道。
“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凌坤贸然之间有问出一句。
“死?怎么死的?”萧然收住笑容,紧盯着凌坤问道。
“当然是笨死的啦,哈哈。”
“讨厌,你才笨死的,看我打死你。”萧然挥起拳头追打凌坤,两人在后花园里闹成一片。
白山二圣在后面看得直翻白眼,他们都是过来人,知道这公主怕是要沦陷了。
他是个汉人哎,你和他这么玩儿你姑妈知道吗?
第二十章 七步断魂
赵明月绷着俏脸坐在客栈的椅子上,侍剑收拾好行李过来说:“主子,都收拾好了。”
“走。”赵明月狠狠蹦出一个字。
侍剑点点头,背起包袱为赵明月打开门。
主仆二人上马离开客栈,踏上回家的路。
不过,这一路上,赵明月的马走得很慢,歪歪扭扭,走三步还退一步,走到下午都没出了幽州城。
“我这马怎么了?怎么走不快呢?”赵明月叹息道。
侍剑心说你不赶它它怎么可能快走?那畜生聪明着呢,知道不想走的是你自己。不过她不能和主子这么说话,只是含糊道:“可能是饿了吧,要不找个地方打个尖吧。”
“好吧,就去前面那家客栈吧。”赵明月同意。
人吃马嚼过后,两人继续上马前行,不过马还是那个速度。
赵明月面沉如水,银牙深深咬着下嘴唇。
就在出城门的时刻,她突然调转马头说:“不走了,回去吧。”
“回去?”侍剑疑问。
“他是我的人,死也得死在我手里,不能便宜了辽国公主。”赵明月一拍马背,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向城里冲去。
要成为美丽公主的坐骑并不容易,不仅要跑得快,还得会揣摩主人的心思。
情商很重要,连畜生都是这样,何况是人?
辽国南京行宫的舞会又一次准备妥当,经过一天的发酵,行宫上下所有人都对这种玩法充满兴趣。官员、士兵、侍卫、宫女甚至还有家眷都早早聚集在广场上等着。
鼓乐响起,第一支舞依旧由公主和凌坤开场。
在众人的环视下,萧然感到紧张不安,俏脸发热。便将头几乎埋进凌坤胸前。
经过凌坤示意后,其他人各自携带舞伴蜂拥而入。
挤在人群里,萧然的紧张感顿时减轻了许多,长呼一口气,脑袋软软地靠在凌坤肩头。
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扭动着,以为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谁都不会注意到。但他们没想到,有一双眼睛如同钉子似的从没有离开她两。
一曲终了,大家都
下场休息。凌坤和萧然携手回到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座位上。这时有厨娘端过来冰镇的西瓜汁递给公主的贴身宫女,再由宫女端给萧然。
“怎么就一杯,给凌坤也端一杯过来。”萧然生气道。
“是,公主。”宫女答应。
萧然将西瓜汁递给凌坤柔声说:“你先喝吧,我还不渴。”
身边的人都感到吃惊,公主对这个男人还真是好呢。
这种大热天跳了半天舞,凌坤很需要这种冰爽可口的西瓜汁,便打算接过来喝。
不过,那个端来饮料的厨娘却急了,大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就再端一杯过来。”
凌坤一听这个声音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赵明月的声音啊,既是她端来的饮料,那一定有问题,绝对不能喝。
再给萧然还回去吗?也不行,如果毒死萧然怎么办。这两天他们相处融洽,革命友谊深不见底,决不能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他想找个借口打翻饮料,但转念一想,这里面一定不会有毒药,如果毒死萧然,他们一个都走不了。赵明月一定不会这么傻。
就在凌坤接过饮料的一瞬间,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经过衡量后,又将杯子递给萧然说:“你先喝吧,我肠胃不好,喝开水就行。”
“是吗?那我喝了。”萧然端起杯子咕噜噜喝了几口,又吩咐宫女给凌坤端开水过来。
赵明月与侍剑天黑之后一如昨天一样,轻车熟路摸进行宫,这时正好有两个厨娘带着给公主备好的水果、饮料、茶水等吃食过来,便果断打晕厨娘,换了她们衣服混进露天舞厅。
幸好这两天的行宫处在有史以来最混乱的时刻,如果换做以往,她们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
见萧然喝了饮料,赵明月终于松了口气。她看到萧然又准备站起来跳舞,便喝道:“慢着。”
萧然愕然回头,不明白一个厨娘怎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凌坤站在一边拼命吞咽口水,紧张到要死。这两个女人相斗,会是什么结果,上帝保佑,千万谁也别伤了谁。
赵明月走到萧然对面
,微笑道:“你刚才喝得饮料里不仅有西瓜,还有前朝南唐国宫廷密制奇毒七步断魂散。”
众人大吃一惊,白山二圣鬼魅般激射而来,将赵明月控制。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白玉明怒喝道。
“信,当然信。”赵明月依旧微笑道:“不过我是贱命一条,有平南公主陪葬,也算值了。”
“你想怎么样?”白玉明问道。
“很简单,你们放了凌坤,我就把解药给你。”赵明月说道。
“你是来救凌坤的?你是他什么人?”萧然问道。
“我是他的主人。”赵明月昂着头说道。
萧然疑惑地看着凌坤,凌坤向她点点头。
“既然他是你的仆人,那好办,你把他卖给我吧,条件你随便开。”萧然说道。
“不行,不卖。”赵明月一口拒绝。
萧然冷笑一声道:“你可想好了,我大辽皇宫能人很多,不一定就解不了你的毒。”
“那你就试试吧,中了七步断肠散,你走一步就会气喘吁吁,走两步呼吸不畅,连走七步就会气绝而死。”
萧然不信,向前迈了一步,果然感觉气血上涌,头晕目眩,有种撑不住的感觉。
白山双圣见此情况心中大急,他们奉萧太后之命保护萧然,如果发生不测,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全泡汤了。于是赶紧劝说:“公主,先答应她,这小子本来没什么用,放了算了。”
“不行,不放。”萧然拒绝。
“不放大家一起死。”赵明月喝道
“别别别,你们可都不能死。”凌坤急了,赶忙劝萧然:“公主啊,你看你抓我本来不对,每天看着也麻烦,要是放了我,咱不就能正常相处了?”
“可是她带你跑了怎么办?”萧然噘嘴说道。
“哎呀,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们要是有缘分,跑都跑不了的。”
“真的吗?”萧然看着凌坤,眼里满是不舍与纠结。
赵明月也看着凌坤,眼里满是愤怒与幽怨。
第二十一章,要做就做宋朝驸马
一驾豪华的宫廷马车从南京行宫出发,向南城门疾使。
马车旁边,侍剑骑着马紧随其后,手里还牵着另外两匹马。
白山双圣铁青着脸,带着宫廷卫队远远跟在马车后面,既不敢离太近,也不能离太远。
凌坤与赵明月和萧然坐在马车里,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萧然看看凌坤,又对赵明月说:“你真的想好了吗?我可是公主,只要你将凌坤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好啊,就怕你做不到。”赵明月轻蔑地说。
“你尽管提就是。”萧然大喜,天下哪有我萧然做不到的事。
“我要辽国退出幽云十六州。”赵明月冷笑道。
萧然大吃一惊,盯着赵明月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关心这种赵宋皇家才关心的事。”
“错,你们契丹人在幽云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把你们赶出幽云是每个宋朝百姓的愿望。”
“对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凌坤为讨好赵明月及时插了一句,引得二女同时向他看过来。
赵明月又被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震动,这小子有这样高级的家国情怀,也不枉我舍命救他一场。
萧然心道凌坤毕竟非我族类,留下他对辽国来说也许是个隐患,要走就走吧。
马车通过大门继续往前走,白山双圣和卫队按约定都留在城头上不能往前。
“我已经答应放你们走了,把解药给我吧。”萧然对赵明月说道。
赵明月笑笑道:“我没有解药,也没有下毒。”
“不可能,你想抵赖?我明明感觉到了不适。”萧然暴怒。
“我只是稍微下了一点蒙汗药,因为药量特别小,所以你没有昏过去,只是稍微有些头晕而已,现在早就好了。”
“真的吗?”萧然还是不相信,在马车里站起来使劲活动,果然没有丝毫异常,不禁说道:“你们汉人真是狡猾。”
马车驶出一里地停下,
赵明月和凌坤上马。
萧然挑起车厢窗帘恋恋不舍地看着凌坤:“我们还会见面吗?”
“一定会的。”凌坤有些不忍,自己为了活命,用了不少泡妞绝技,如今说走就走,算不算骗人家感情啊。
赵明月瞪了他一眼,大喊一声“驾”,快马激射而出。
凌坤向萧然说道:“萧然,听我一句,别再杀人了,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
萧然默默点头。
凌坤拱拱手,说句“后会有期”便打马跟上赵明月。
凌坤等三人离开的一刹那,白山双圣已经离开城门,像萧然奔过来:“公主,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将解药给你。”
“没有,他们根本没有下毒,只是点蒙汗药,现在早就过了药效。”
“哇呀呀,奸诈的汉人,待我追上他们活活刮了。”老二白玉亮气得毛发直树,就要追上去。
“慢着,让他们走吧。”萧然阻止道。
“公主,凭我们的武功,一定能追上他们。”白玉明自信地说。
“我说放他们走,没听到吗?回去。”萧然怒道。
白山双煞不敢再做声。
赵明月三人一路疾行,除了吃饭喂马的时间,几乎都在赶路,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
凌坤暗想幸亏是古代,没有电话电报,否则早被拦住了吧。
没几天,三人便过了瀛洲,进入宋朝边境,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这一路上,赵明月一直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由于昼夜赶路,竟然有了黑眼圈,娇艳欲滴的嘴唇也出现了干枯。凌坤有些不忍心,想劝两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快马依旧不停,经德州直到齐州方才停下。回到永利居客栈,三人已经筋疲力尽,各自赶快回去休息。
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凌坤勉强起来解了手吃了点东西,接着到头再睡。
熟睡中,他梦见赵明月又举着皮鞭抽在他身上,他心想,打吧,好好打
,赵美妞的鞭子像挠痒痒似的,正好给我解乏呢。
问题是,这睡梦中的鞭子远远比平时的有劲儿,痛入骨髓,于是赵明月的脸突然变成了泰山妖道。
凌坤一惊而起,却见赵明月果真在举着鞭子痛打自己呢,他一咕噜滚下床,躲开鞭子叫道:“你干嘛偷袭我?”
“偷袭你?用得着吗?我只是等不到你起来而已。”赵明月经过两天休息,又恢复往日神采,只是眼神凌厉,咬牙切齿,好像很生气似的?
凌坤摸了摸额头上扫过的一条鞭痕问道:“可是为什么啊?我哪里有惹到你了?”
“你不知道吗?本姑娘为了救你这条贱命,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夜闯辽国皇宫,而你在干什么?抱着辽国公主做那么龌龊的事,我要是不去,说不定你过几天还能当驸马呢。”
“这……。”原来是这事,想想赵明月冒死救他,却看到自己歌舞升平,美人在怀,好像真是很让人生气呢。
这事非常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说道:“真的很谢谢你救我,不过我和萧然跳舞,纯属为了活命,我要不教她玩儿这些,她就会以杀人为乐,我岂不是早就成了她的刀下之鬼?”
“哦,真是这样?”赵明月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还是怀疑地问:“你难道没有想过要抱人家大腿,成为一个驸马什么的?”
“嘻嘻,做个驸马当然是好,不过我是汉人,不能当辽国人的驸马,要做也要做大宋朝的驸马。”
凌坤为活跃气氛,嬉皮笑脸说了一句,随即又有些后悔,这不是又给赵明月拱火吗,会不会又要吃鞭子?
然而想不到的是,赵明月竟突然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后骂了一句“不要脸”,便将手中的鞭子扔在他身上转身快步离去。
凌坤接过鞭子,疑惑地看着赵明月娇俏的背影,心里一阵悸动,不由自主举起鞭柄闻了闻,一股属于赵明月特有的异响扑鼻而入,使他不由自主战栗了一下。
这女人,真的太美。
第二十二章 你要包养我吗
初秋时分,风中已经带有丝丝凉意,但太阳的威力却毫不逊色于盛夏。
蜿蜒浩荡的黄河之上,一艘豪华的大船从永州出发,逆流而上,向开封缓缓开进。
大船的甲板上,立着一把大伞,赵明月和侍剑一坐一站,在阴凉下享受着江风的抚慰,很是惬意。
在她们面前,放着两只大桶,桶里装满了细碎的石头。
凌坤就站在他们对面,眉头紧锁,双目有神,手中长剑摆在胸前,嫣然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勇士。
这艘船的唯一主人就是赵明月,而凌坤则是她众多仆人中的其中一个。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大部分时间可以和赵明月呆在一起。
不过,此刻的他,宁愿和船夫们在一起,也不愿看见美若天仙的女主子。
因为赵明月为了训练他的速度,这一路山都在用石头砸他,一颗接着一颗,一把接着一把,一桶接着一桶,就算是个机器也得被她耗死了吧。
真受不了了,但又不能反抗,否则午餐就是阳光和鞭子。
得找个话题聊几句,顺便休息一会儿,不然就累死了。
“哎,我说明月,我突然想起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想问你。”凌坤趁着赵明月换子弹……不,换石头的间隙说道。
“大胆,凌坤你想死是不是?主子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侍剑怒喝道。
“这有什么?主子取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凌坤反驳道。
“你。”侍剑张口结舌,半天才道:“那,那也不是给你叫的。”
“我也不能叫,你也不能叫,那岂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字?你说是不是啊明月?”凌坤嬉皮笑脸地凑近赵明月,其实是想到伞下躲躲要命的太阳。
赵明月本来是绷着脸的,但听凌坤居然以这种方式夸她名字好听,忍不住笑了一声,斜睨他一眼说:“你想问什么?”
“我突然想到,你姓赵,家在开封,皇帝也姓赵,也在开封,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赵明月闻言突然抬头,盯着凌坤的脸,有些惊异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当然有关系了,500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呢,要不是中途失散,我怎么也得是个郡主什么的吧。”赵明月打趣地说。
凌坤松了口说:“我觉得也不太可能,皇帝家的女人不可能在外面乱跑,而且还单枪匹马跑到辽国去。不过自从见了你这艘豪华的大船,我又有些狐疑,这么大一艘船,且不说它造价有多大,只说从永州到开封这么长的路,得消耗多少人力物力,普通人家怎么可能做到?”
“哦,你说这个啊。”赵明月暗暗松了口气,得意地说道:“这艘船是我造出来的,其实根本用不着几个人,来,我带你去下面看看。”
凌坤巴不得去下面凉快一会儿,赶忙答应,跟着赵明月下了操作间。
进入里面,凌坤大感惊诧,里面的景象完全与自己的想象不同。没有船夫,没有船桨,只有十几头拉磨的小毛驴。
是的,就是拉磨的小毛驴。凌坤仔细观察,马上明白了其中的诀窍。
每个毛驴拉动一个石磨一般的绞盘,绞盘带动外面的轮子转动,轮子上的叶片划在水中,带动大船前进。
为数不多的几个船工则只负责喂毛驴和掌舵。
“这,真是你发明的?”凌坤惊异地问道。
“那当然了,你不信?”赵明月看着凌坤,双眸雾蒙蒙的,好像被凌坤的置疑所伤害。
“信,信,信,明月你太了不起了,武功好,智慧高,关键长得还那么漂亮,简直就是天之娇女啊。”
“那当然……不对,什么天之骄女,你还认为我与皇家有关系?”
古人含蓄,所以赵明月从来没见过像凌坤这样**裸的奉承,一时有些承受不了,差点说漏嘴。
凌坤摆手道:“没有没有,咱靠的是自己的实力,皇帝家的那些温室里的宝宝哪有明月这般智力?”凌坤竖着大拇指夸赞。
“哼,那也不一定,走吧
,歇好了再回去练。”
“什么?还练啊?”凌坤绝望地叹气,合着拍了半天马屁没顶用啊。
“当然得练,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这么高的内功,为什么在白山双煞手底连一招都过不了?就是因为你反应太慢。”赵明月教诲道。
几天之后,船到开封,赵明月带着众人下了船。
早已快马加鞭赶回开封的李飞腾前来迎接赵明月,他递上一个小盒子对赵明月说:“主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是房契和钥匙。”
赵明月点点头说:“办的不错,你带人先回去吧,我带侍剑和凌坤去看看。”
李飞腾抱拳应答,指挥船上的人下船回去了。
赵明月打开盒子看看房契,随手递给侍剑,然后便与侍剑、凌坤各自上了马,沿着东京大街往前走。
东京作为大宋京城,绝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与幽州、永州相比,完全又是另一翻景象。路上行人,优雅自信,街边建筑,雕梁画栋,都似乎被赋予文化内涵。
东京的人,应该活得很有品质。凌坤这样想。
绕进一条宽阔的巷子,两边都是高门大院,显然都是达官显贵,这应该就是古人的高档住宅小区了。
赵明月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下来,侍剑马上从盒子里取出钥匙打开大门,三人进入里面。
院子并不大,但是非常很雅致,纤尘不染,凌坤很喜欢这个院子,暗想这要是放在北京,起码值十亿。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怎么样,不错吧?”赵明月对凌坤说道。
“我住在这里?这是给我的?”凌坤不可思议地问道,他不是赵明月的家奴吗,怎么会住在这样高级的院子里?
“别高兴的太早,住在这里,就要绝对服从我的指挥,而且只能听从我的命令,明白吗?”赵明月眼神凌厉,不容有半点反抗与质疑。
凌坤愣在当地,总感觉这种场景有些熟悉,半晌后恍然大悟,出口问道:“你这是要包养我?”
第二十三章 被包养的日子
“包养?包养又是什么?”赵明月疑惑地问。
“包养啊。”凌坤嘿嘿笑着说:“包养就是你把我包了,只能供你一个人使用,但是你得养着我,给我买车买房,给我金钱物质。”
“你哪来那么多奇怪的词,不过形容得还很精准呢,对,就是这样,我就是要包养你。”赵明月一挥手,显示出了包养者的霸气。
这回凌坤愣了,虽然他很愿意被赵明月包养,但毕竟这不是什么好词,想他凌坤前世如何英雄了得,没想到退后一千年居然成了小白脸。
“你住在这里,主要任务就是好好练功,不能偷懒,我会经常来检查的。”赵明月从侍剑手中接过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些银子供你吃喝,你可以到外面的馆子里吃,也可以自己买菜做饭吃。”
“那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凌坤有些失望。
“不然怎么办,再给你雇几个佣人来吗?”赵明月反问道。
“不不不,不用。”凌坤想问你不住在这里吗,但没敢问。
“那我们走了,你好好练功啊。”赵明月此刻,就像一个出差前的媳妇儿对爱人的叮嘱一般。
凌坤看着赵明月窈窕地背影,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还是忍住了。
他想告诉她,刚才说得包养只是字面意思,其实还有引申意义的,你这样耍赖不好吧。
凌坤被包养的日子就此开始。
然而,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包养,没有高床软枕、男欢女爱,只有孤独寂寞、清冷平淡。像一个失宠的二奶……不,是二爷。
关键是从来没有得宠过啊。
想起赵明月冠绝天下的容颜,总是忍不住心浮气躁。没有办法,只好用练功来打发时间。
没事干的时候,也到外面去溜达溜达,下个馆子,吃点开封特色小吃,感受一下东京的文化氛围。
这一日中午,凌坤练完剑法,洗了澡便到开封最有名的静香楼饭店吃饭。既然被包养了,钱总是足够花的。
坐在一张角落里的桌子上,要了四个特色菜还有一壶好酒,自斟自饮,竟也非常惬意。
凌坤对面坐着一个老头,桌上摆着一凉一热两个菜和一壶酒,也吃喝得有滋有味。
古时候这慢节凑的生活,幸福指数还真是挺高的。
“大叔,一个人喝酒无聊,不如我们拼在一起喝一杯怎么样?”凌坤实在无聊得很,便向老头儿提议。
“这感情好啊,我到你那儿去。”老头儿说着,麻利地端起两盘菜放在凌坤的桌子上,回身又将酒壶、酒杯拿过来。
“小老弟怎么称呼?”老头说。
“不敢,在下凌坤,刚到开封,还请大叔多多指教。”
“哦,那一定是准备赶考的学子了?”
“是。”凌坤含糊答应一声,不然能怎样,说我是被一个女人包养到东京的吗,还要不要脸了?
“老朽白敬东,世代居住在开封,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老头有些得意的说,居住在京城的人总有一种优越感,连21世纪的北京人都是这样。
“那太好了,白叔,我敬您一杯。”
两人便碰了一杯,呲溜呲溜喝下去。
老头儿放下酒杯,吃了两口菜,撸了撸袖子说:“这开封啊,那可不得了,尤其从我朝太祖以来……。”
正在白大爷摆开阵势准备说书时,突然听到对面卡间中传来一声女声惊叫:“大爷,不要,不要这样。”
“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我们公子爷要你是看得起你,你知道我们公子爷是谁吗?”一个男人恶声恶气地说。
“几位大爷,我们卖艺不卖身,不论公子爷是何等身份,都不能强迫,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一个苍老的男声说道。
“啪。”一声脆响,说话的老人被一个耳光打出了卡间,跌倒在地上,手中的二胡散落在一旁。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跑出来扶起老头喊叫:“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老头摇摇头,还没等说话,便见里面走出几个年轻人,穿着华贵,摇头晃脑,有的满脸凶相,有的满眼淫光。
白敬亭一见为首的年轻人,大吃一惊,低声说:“完了完了,这爷孙两今天算是完了。”
凌坤有
些奇怪,低声问道:“怎么就完了,这天子脚下,还能强抢民女不成?警察……不对,官府难道不管吗?”
“管是要管,可那也得分谁。”
“这是谁呀,这么牛?”
老头刚想解释,那边又开始了,张衙内俯身一把将卖唱女孩揪起来,一张猪腰子似的脸几乎贴在女孩的脸上。
女孩惊叫挣扎,张衙内却得意的哈哈大笑。
地上的老头抱着张衙内的脚求情,却被他一脚踢开。
“大爷宠幸你,是你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你就知足吧,哈哈哈。”张衙内猖狂至极,两手一伸将女孩抱起架在肩膀上就向门外走去。
卖唱老头哭喊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救救我孙女儿啊。”
“哈哈,王法?”张衙内回过身狂笑道:“在这开封府,我就是王法,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凌坤看得火冒三丈,他本来也算纨绔子弟了,可泡妞都是凭本事的,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既然现在身怀一身本事,那就做一回大侠吧,管他什么皇亲国戚,公子衙内,老子大不了三打镇关西后逃命就是。
想到此,仰头喝了杯中酒,酒杯脱手飞出,正好砸中张衙内的腮帮子。
张衙内惨叫一声,放开肩膀上的女子,骂道:“哪个狗日的敢对本大爷下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凌坤已经做好了当大侠的准备,拍拍手准备潇洒地站起来摆个pose,不料只听楼上有人高声说话:“是我不想活了,你来成全了爷,爷感谢你。”
我靠,这生意还有人抢?
凌坤随着众人的眼光往上看,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立在楼上栏杆处,后面随从林立,低眉垂手,战战兢兢。
凌坤看见这人,第一反应就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张衙内看见这人,脸色大变,慌忙跪下:“楚王殿下,小的不知道您在这里,给您请安了。”
“不敢当,你是开封府的王法,怎么能给我请安,可是我怎么就没见过你这号王法?说说,你是谁家的?”
第二十四章 疯子楚王
张衙内虽然跪在地上,但神情中并不是很害怕,此时听楚王问他是谁家的,脸上的自信就更明显了,挺直腰杆回道:“回楚王,小的张角天,是许王殿下的大舅哥。”
“二弟的大舅哥?我怎么不知道?哦,知道了,是那个张姓小妾的兄弟吧?难怪敢自称开封府的王法呢。”楚王恍然大悟。
“正是正是,都是托了王爷们的福。”张角天更得意,笑嘻嘻地对楚王说,似乎连楚王都认可了他就是王法这一事实了。
“混账。”楚王突然变脸,怒斥道:“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竟敢自称王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说着手里的茶杯脱手飞出,砸向张角天。
由于双方距离较远,茶杯飞到张角天头顶时已经势尽,张角天一偏头便躲了过去。
楚王见他竟敢躲闪,登时大怒,回身从侍卫手中取过一副弓箭,拉弓射出一支箭。
张角天看见楚王拿出弓箭,如同见鬼一般,妈呀叫了一声,站起来转身撒腿就跑。不过已经迟了,刚刚出了门,箭已经尾随而至,钻进了他的屁股。
他惨叫一声,但顾不得屁股上的剧痛,依旧撒腿逃命。
酒楼里的众人都惊骇地看着楼上的楚王,卖唱的二老跪在地上向他道谢。
楚王摆摆手,眼睛却看向凌坤。突然他再次搭弓射箭,一箭射向凌坤。
凌坤在赵明月的魔鬼训练下,反应速度已经鬼神莫测了。他轻轻抬手,便将射来的箭抓在手中,然后随手又给楚王扔回去。
“哈哈哈,好功夫。”楚王竟然没有生气,哈哈大笑接住箭,向凌坤伸出大拇指。
凌坤坐着没动,向楚王拱拱手,说:“王爷请。”
楚王点点头,转身坐了回去。
大厅恢复了平静,白敬亭有些惊骇地说:“老弟啊,你怎么敢对楚王如此不敬,难道不要命了吗?”
“是他用箭射我,我凭什么敬他?”凌坤反驳道。
“哎,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啊。”老头摇头道。
“的确不知道,就算是个王爷,也不能草芥人命吧?”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吧。”老头叹口气低声说:“这楚王叫赵天佐,他可不是一般王爷,那是当今皇上的长子。”
凌坤倒抽一口凉气,吃惊道:“那不就是下一任皇帝了?”
“哎,楚王文武双全,一身正气,真要当了皇帝,那也是黎民之福啊,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楚王后来疯了,变得暴戾成性。看到刚才射你的弓了吗?据说他看到不顺眼的人就射,连皇上身边的大臣、太监都被他射死好几个,而且就在皇上面前。”
“难怪张衙内像见了鬼似的,可是楚王这样发疯?皇上不管吗?”凌坤问道。
“怎么管?毕竟是亲儿子,总不能杀了吧,不过这楚王八成是当不了皇帝了,现在二皇子许王赵元僖任开封府尹,嫣然已经是储君了。”
“许王,不就是刚才那张衙内的妹夫吗?”凌坤问道。
“对啊,就因为许王是储君,又是开封府尹,所以张衙内才敢这么嚣张。”
“那也不应该啊,许王既然是储君,怎么能任凭家里人出去胡作非为,祸害他自己的江山?”凌坤奇道。
白敬亭叹口气说:“这许王啊,勤勉廉政,深得民心,坏就坏在这张家身上了。那张氏本来许王身边的贴身丫头,据说因为梳头梳得好,深得许王的宠爱,最后成了他的宠妾。从此以后可不得了,张氏在许王府只手遮天,动不动打死下人,连许王的正室夫人都得让着她,张角天在开封府更是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许王不知道这些吗?”凌坤问道。
“那咱怎么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也许假装不知道。”白敬亭再次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这张氏兄妹给他爹娘建陵寝,那规模都赶上皇陵呢……。”
凌坤与白老头相谈甚欢,又说了很多开封的八卦新闻,当然那时没什么娱乐圈明星,人们最关注的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奇闻异事。
一餐饭吃到了下午,凌坤才辞别白敬亭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楚王赵元佐,看他丰神俊秀,为人正派,怎么就疯了呢?一个皇长子,皇帝的法定接班人,得经历过什么才能疯了呢?
还有一个问题是,宋朝第三个皇帝到底是谁?他历史知识非常有限,只知道是宋真宗,却不知道宋真宗叫什么,原来是什么王爵。
是楚王?许王?还是别的?
低头想着问题,不知不觉已经到家,这时突然听到清脆的女声:“赵沟渠,你死哪去了?”
不用说,包养他的主人赵明月驾到了。抬头一看,果然见赵明月长身玉立,站在门口台阶上,身着鹅黄色丝质衣裙,白玉般俏脸在阳光下发出盈盈光芒,眉黛远山,双眸薄嗔,更显魅力无穷。
赵明月见凌坤如醉如痴地看着她,脸上大窘,这傻子怎么这样无礼,当着外人叫姑奶奶怎么下台。
“喂,你傻了吗?”赵明月喝道。
凌坤这才如梦方醒,见赵明月怒视着他,台阶下还恭恭敬敬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也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好像自己脸上有花似的。
他搓搓手尴尬道:“不好意思,明月你太美了,我情不自禁走神了。”
赵明月脸上更窘,恨不得就地掐烂他的臭嘴。
两个男人更是吃惊,这不是**裸的调戏妇女吗?可是眼前这位何等尊贵,岂能让你调戏?
北宋时礼教多严格,言语多含蓄,凌坤这样那就是**裸地耍流氓,拉到官府判个斩立决一点都不冤枉。
但是,尊贵的人并没有要怪罪发难的意思,只是佯怒道:“快开门啊,我们都站半天了。”
“哦,对对对,开门。”凌坤赶紧开门。
赵明月首先进去,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抬起右手扶了扶额头,竟有些微微潮湿。这讨厌的家伙,是不是又该打一顿了。
两个男人一边进门,一边惊诧地看着凌坤,敢这样说话还不死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第二十五章 明月回来了
赵明月进了院子,四处看了看,还算整洁干净,便转过身说:“这两位是我给你请的弓马教头李师傅和吴师傅,他们最近会教你马上功夫和射箭,这是武举必考的项目。”
凌坤向两人抱拳说:“两位师傅好,在下凌坤,给两位添麻烦了。”
两位教头连忙回礼:“不敢不敢,这是我等的荣幸。”
赵明月见凌坤彬彬有礼,还算满意。可是他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无礼呢?
她默默叹口气说:“二位师傅今天可以回去了,明天一早就开始教他弓马骑射。”
“是。”两人弯腰鞠躬,退了出去。
两个教头走了,赵明月和凌坤心中同时放松了一些,可表面上又有些尴尬,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独处呢,有点紧张。
紧张一点,不是更有仪式感吗?
凌坤搓搓手说:“要不要进屋坐会儿?”
“不去,嫌臭。”赵明月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指指对面的凳子说:“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凌坤依言坐在对面笑道:“你怎么老说我臭,难道你真的闻到过吗?”
赵明月斜睨他一眼,不由想起在幽州时曾经问过他嘴臭不臭,自己真是有毛病,怎么可以这么问一个男人。
都是被这不正常的家伙给影响了。
赵明月深深呼吸一口,勉强定了定神,才开始言归正传:“下个月要举行武举殿试,你要做好准备。”
“这么快啊?”凌坤有些心虚。
赵明月点点头道:“本来还有解试(乡试)、省试(会试)的,但你已经不赶趟了,我疏通了关系,就从殿试直接开始吧。”
“这也能走后门?那不如你直接让我当了状元算了。”凌坤说道。
赵明月瞪了他一眼说:“想得美,你只有在皇上面前露脸,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这样才可能封官,否则就是当了状元都是白搭。”
“好吧,那都考些什么?我也好有个底。”
“一句话,以策对定去留,以弓马定高下。”
“什么意思?”凌坤瞪着无辜地大眼睛等着老师进一步讲解。
“这都不懂?”
赵明月有瞪了一眼凌坤说:“我朝选拔武进士不仅要有武艺,还要有谋略。这策对就是对战争的对策,弓马就是骑射武艺。”
“可我既不会骑射,更不会谋略啊。”凌坤急了。
“急什么啊,我不是给你请了弓马教头吗?以你现在的底子,一个月还能学不会吗?谋略这东西都是随机应变的,你既然能出口成章,应该平时也读了不少书,到时候好好发挥就行了。”
出口成章?好吧,算是吧。
凌坤进屋给赵明月烧了水,泡了茶。赵明月向他讲了很多武举策对的诀窍,讲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明月,你真厉害,要是你去考试,准能考上状元。”凌坤奉承道。
赵明月哼了一声,眼里却掩不住笑意,嗔道:“谁让我是女人呢,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嗯,我的武功和策对都是你教的,要是我能考上,岂不就等于你考上了吗?”凌坤安慰道
赵明月惊异地看着凌坤,这不就是她所需要的效果吗?半晌后又问:“那你要考不中呢?”
“当然是我自己没学好了。”
赵明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你呀,油嘴滑舌,就知道哄人。”
“我绝对不会哄你的。”凌坤目光坚定的看着赵明月,顺带欣赏她娇俏绝美的俏脸。
“那你会听我的话吗?”
“当然,有这么美的主人,我要不听话岂不是要遭雷劈?”
凌坤的话说得越来越露骨,赵明月心中感到阵阵酥麻,脸上也开始发热。不过她心情大好,竟然没有责怪,斜睨他一眼,站起身说:“走,请你吃饭去。”
凌坤见天色已经擦黑,确实已经到了饭点,虽然自己不是很饿,但陪着赵明月吃,撑死也愿意。
再说许王府中,赵元僖阴沉着脸在地上踱步,他唯一的宠妾张燕燕抽抽搭搭哭个不停。
“王爷,楚王居心叵测,完全是冲着您来的,您可要多留个心眼儿。”张燕燕哭诉道。
“胡说,你哥哥胡作非为,我见了也得打断他的腿,怎能怪大哥?”赵元僖怒道。
“哼哼。”张燕燕冷笑道:“您这是
真糊涂还是给我装糊涂呢?自从殿下当了开封府尹,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可人家楚王装疯卖傻、韬光养晦,满朝文武都在为他可惜呢。试想当今皇上一旦驾崩时,会有几个人站在你这边?”
赵元僖惊疑道:“你瞎说些什么?开封府尹这么重要的职位,向来都是只有储君才能做的,若不是大哥疯了,我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这就是人家楚王的高明之处,试想如今这开封汴梁城中,哪家达官显贵家里没有几个像我哥哥一样的纨绔子弟,成天在街上胡作非为,殿下身为开封府尹,管还是不管?”
赵元僖瞪眼看着张燕燕沉默不语。
张燕燕接着说:“您要是不管,那就是明显的失职,开封不治,何以治天下。您要是管,就得罪了文武百官,到时候朝堂上就不会有人替你说话。”
赵元僖依旧不做声,只是脸上阴云密布,显然说到他的痛处。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许王纵容家人欺男霸女,楚王仗义执言,痛打恶人,这事要是传到皇上和文武百官哪里,他们会怎么想?”
“这还不是你哥哥干得好事。”赵元僖怒道。
“王爷。”张燕燕娇嗔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目前这个状态,皇上一旦驾崩,楚王指定就不疯了,那时候您怎么办?”
赵元僖愣了,喉头不停滚动,半晌后才说:“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学李世民亲手杀了亲兄弟吧。”
张燕燕拉着赵元僖坐下,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说:“你要不想亲自杀,可以借刀杀啊?”
赵元僖惊道:“借谁的刀?”
“我听说燕国公主从外面疯回来了,那丫头莽撞。”张燕燕趴在赵元僖耳朵上叽叽喳喳说了半天。
赵元僖听罢凝着眉头说:“好计是好计,只是这样对明月不太好吧。”
“哎呀,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今皇上为了当皇帝还杀了他大哥呢,你牺牲个妹妹怎么了,再说又不是要她命。”
赵元僖大惊,捂住张燕燕的嘴低声道:“你闭嘴,怎么什么话都说。”
张燕燕在赵元僖怀中唔唔哇哇挣扎,挣了半天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第二十六章 辽国公主南下中原
大辽国平南公主萧然自凌坤走后便郁郁寡欢,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奶娘见萧然不高兴,便主张再办一次舞会,大家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舞会一切如常,行宫山下玩的很开心,尤其是奶娘与白家兄弟跳得不亦乐乎。
唯一不同的就是萧然了,没有了凌坤,谁也不敢主动邀请她跳舞,而她也不想和其他人跳。于是只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下人们见公主没有兴致,也匆匆结束舞会,各自散去。奶娘与白山双煞在一起讨论。
“公主是吃我的奶长大的,我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我们得想个办法,她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向太后交不了差啊。”
“我看啊,公主是对那个汉人小子动情了,要不我偷偷潜入中原,把那小子抓回来给公主玩儿?”白玉亮说。
奶娘哼了一声说:“那个汉人平民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的公主?还是让她早些忘了那小子才好。”
白玉明沉吟道:“公主从前最喜欢杀人了,我们还是带她去杀人吧,这样才能把她带回了从前的乐趣中。”
“说得对,这个主意我看行。”奶娘点头同意。
白玉明随即吩咐侍卫亲兵去抓几个汉人回来供公主消遣。
第二天上午,白家兄弟请萧然出去转转,萧然自己也感到郁闷,便随他们出去。
行至行刑场,见一队亲兵押着一个老太太、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跪在地上。
侍卫队长走到萧然面前行礼道:“公主,这一家人男人都死光了,家里两年没有交税,请公主赐他们归天吧。”说着将萧然常用的大刀双手递过去。
萧然接住大刀,走上几步。她已经郁闷了好几天了,实在很需要杀几个人解解闷了。
老太太见此情景哭喊道:“公主,要杀就杀了我吧,我孙子那么小,饶了他吧,我媳妇还年轻,要是没有我拖累,她改嫁个好男人就能把税补上。”
后面的侍卫们听了老太婆的话,都忍不住低声笑了
,傻老太婆还真以为杀他们是因为不交税,其实只是公主想杀人了而已。
少妇头伏在地上,肩膀和后背剧烈颤动,呜呜咽咽说不上话。
小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这样的阵势,以及萧然手中的明晃晃的大刀,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出声,紧紧咬着的牙齿经不住打颤,发出咯咯地声音。
萧然举起手,一刀向小男孩劈过去。
老太太和少妇,同时一声惨叫:“不要。”然后拼命向小男孩扑过去,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杀人的大刀。但都被身边的亲兵按在地上。
想象中血溅五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萧然一刀砍断了绑着小男孩的绳子,蹲下身子看着脸色惨白的小男孩说:“怕什么?我和你开玩笑的,你看你们家就你一个男子汉,一定要坚强,学会保护奶奶和妈妈,知道吗?”
小男孩抹抹眼泪,使劲点头。
“给他们50两银子,放他们回去吧。”萧然命令道。
亲兵一脸疑惑,但不敢违抗,解开两个女人的绳索,递给他们50两银子。
老太太不知道萧然又要如何折磨她们,惊恐地看着亮闪闪的银锭,却不敢动手。
萧然拿过银锭塞进小男孩手中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拿着它给奶奶和妈妈买好吃的好不好?”
孩子毕竟小,刚才看见这些人凶神恶煞,吓得要死,这时见他们和颜悦色,马上就忘了害怕,接过银子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姐姐。”
萧然笑了,笑容异常温暖,她摸了摸男孩粗糙的脸蛋说:“真乖,带你奶奶和妈妈回去吧。”
孩子一跃起来,叫道:“奶奶,妈妈,我们可以走了。”说着上去拉他们。
两个女人还是不敢动,惊恐地看着萧然。萧然向他们点点头。老太太终于有点相信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感谢公主不杀,感谢公主赏赐,感谢公主……。”
萧然摆摆手,回身上马而去,众人纷纷跟在后头。
白家兄弟同时看向奶娘,看她还
有什么主意。奶娘铁青着脸默不作声,萧然是她从小养大的,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可这一次却完全失控了。
回到寝宫,萧然打发走了所有人,说自己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吃过晚饭后,她依旧将贴身宫女全部赶出去,早早便睡下。
第二天一早,宫女们端着盥洗用品进入萧然的寝宫,却哪里还能见到萧然的影子。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向宫里的长官汇报。
奶娘和白家兄弟最先赶来,奶娘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顿时明白了,咬牙道:“这丫头八成是去南方找那小子去了。”
她拿起信展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自己出去玩几天,谁也不要找我,否则我就自杀给你们看。”
白山双煞本想立即启程南下追上去,但见信后又蔫了。奶娘沉声道:“马上去见太后。”
众人马不停蹄赶往辽国上京,面见大辽国的实际掌舵人萧太后。太后听说最喜欢的侄女跑到宋朝去了,登时大怒,就要处理萧然身边的人。
白山双煞已经暗自运功,只要萧太后发难,他们就杀出宫去逃命。
只是要不要带上风韵犹存的奶娘。
太后阴着脸,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丫头为什么会独自南下,你们每天守在她身边,不知道她什么想法吗?”
奶娘跪在地上,将萧然在幽州遇到凌坤相处三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请罪道:“太后,都是奴婢等该死,没有伺候好公主,请太后赐罪。”
萧太后听了她的话,脸上竟然多云转晴,笑着说道:“这丫头,有胆有识,敢爱敢恨,越来越像我了。”说着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韩德让,脸上竟生出桃花般红晕。
这小女儿般的姿态,哪里像个大权在握的一国之主。
“好了,这事不怪你们。”太后摆摆手说:“白山兄弟,从今天起,你们秘密南下,找到公主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让她发现。”
白山双煞大喜,抱拳领命。其余人等也都松了口气。
第二十七章 夜不归宿的公主
马上功夫和马下功夫其实是融会贯通的,只是一些技巧上的差别,但灵魂都是力量和应变。
凌坤的七级紫凌神功刚好就是一切功夫的灵魂。
所以他学起来很容易,不几天已经将师傅打下马去了。
相对来说,学习弓箭就有些难度了,虽然拉弓不是问题,可他就是射不准啊。
赵明月不时前来视察,看到凌坤射箭技术,恨得咬牙跺脚,骂道:“你怎么那么笨啊,猪都比你强呢。”
凌坤不服,扬扬手中的弓箭说:“什么叫我笨,明明这玩意儿笨嘛,你看我本来要射你,可我又不能瞄着你,还得计算抛物线,我是物理学家啊?”
“什么抛物线?什么物理学?”赵明月纳闷道。
“就是……算了,我也说不清,我是说为什么不制造些威力大些的武器,比如用火药为动力,或者像你的船一样,以毛驴为动力等等。”
赵明月自小聪明,喜欢鼓捣一些小发明,她16岁发明的驴拉磨式行船目前已经普遍应用在大宋水师中了。所以听到凌坤这种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竟然眼睛一亮,问道:“你会制造吗?”
凌坤摊摊手摇头,如果各方面条件合适,让他造一辆汽车,说不定还能成,但说到造枪炮,他连基本原理都不懂。
赵明月瞪了他一眼说:“不会还狡辩什么,好好练,不然我用鞭子抽你。”说着摆出手中的马鞭。
凌坤对赵明月的鞭子过敏,当天居然进步神速。赵明月很得意,高兴之下又请凌坤大吃一顿。
凌坤目前温饱不是问题,对吃不敢兴趣,但能与赵明月相对而坐,不吃也高兴。
又过了几天,凌坤的弓马功夫已经突飞猛进,两位师傅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一天,凌坤早早结束了训练,从郊外演武场回家,给自己泡了一壶陈,躺在院中躺椅上美滋滋地品着。
这时,几天没有露面的赵明月突然风风火火闯进来,门口立着一只水桶,被她一脚踢飞
凌坤惊愕地看着赵明月,见她眼圈发黑,眼里无泪,但脸上有清晰的泪痕,从前晶莹剔透的俏脸变得青黑。
“明月,你这是怎么了?”凌坤心中有些抽紧。
赵明月不说话,抄起凌坤的剑,见东西就劈,就砸,就刺,一时间,桌子、凳子、门窗、花草树木全部成为断肢残臂。
还好,她还没有刺向凌坤,不过院中除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东西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轮到他了呢?
不能坐以待毙,凌坤站起身,出手如电,抓住了赵明月握剑的右手,将她的剑夺下扔在远处。
“明月,你到底怎么了?有事可以和我说啊。”凌坤紧紧抓着她两只躁动的手问道。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赵明月挣脱一只手使劲敲打着凌坤的胸膛吼道。
“不要我管你回家去闹,跑到我这里打砸抢烧算怎么回事。”凌坤怒了,冲着她吼道。
赵明月愣了,不再闹腾,嘴里喃喃说道:“回家去闹?回家怎么能闹?回家不能闹。”说着说着,两行清泪瞬间溢出眼眶,急速流过脸颊。
凌坤心中莫名地抽紧,抽得一阵阵生疼。他双手搭在赵明月肩上,说道:“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赵明月仰头看着他,突然扑进凌坤怀中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地动山摇。
凌坤搭在赵明月肩上的手突然失去依托,僵在空中不敢动。慢慢的,才轻轻下移,放在赵明月背部。
赵明月哭了很久,渐渐地没了动静。凌坤低头一看,竟是睡着了。于是俯身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
赵明月睡得很香,好像这里比她的家更有安全感。
凌坤不放心,便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守着。他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但以赵明月的强大,一定是遇到了大事。
后半夜,凌坤实在困了,便趴在床边睡了。
后半夜,赵明月终于睡醒了,这么些天,只有今天睡着了,而且
睡得很香。
睡醒后,心情也舒朗了许多,她舒了口气,慢慢睁开眼,却见凌坤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赵明月静静地看着与她只有一拳相隔的凌坤,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心里感觉异常平静。
他下了床,将一块薄被披在凌坤背上。不过凌坤也随即被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说:“你醒了?”
赵明月点点头,坐在床边不说话。
“喝水吗?我给你烧去。”凌坤有些尴尬,站起来拖着两条酸麻的腿跌跌撞撞跑出去烧水了。
沏好了茶端出来,却见赵明月已经出了屋,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满月。
明月照明月,彼月明,此月靓,凌坤被这情景美翻了。
初秋的深夜,天气微凉,蝉鸣更盛。
凌坤将茶放在石桌上,回屋找出薄被盖在赵明月身上说:“天气凉了,小心生病。”
赵明月看着他细致入微地关怀,心中一暖,冲他微微一笑。凌坤又呆了,保持着盖被的动作,弯着腰俯着身,与赵明月近在咫尺。
“你坐下,我想和你说说话。”赵明月柔声道。
凌坤点点头,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赵明月微微坐起,喝了几口水,又躺下说道:“你从前问我是不是与皇帝有关系,我没有承认,其实,你猜对了,我是当今皇上的嫡女,封号燕国公主。”
“什么?”凌坤差点从石凳上栽下去,吃惊道:“你是公主?”
“是,很吃惊吗?”
“这……。”凌坤有些接受不了,本来与赵明月相处越来越融洽,虽说是主仆,其实与朋友无异,可她突然成了公主,在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今后该如何相处?
“既然你是公主,怎么会那么愤怒伤心,难道还有人敢欺负公主?”
“当然敢,而且还是我的亲哥哥,他利用我差点害死我的另一个亲哥哥,这一招借刀杀人,使的真是狠啊。”赵明月咬牙切齿。
第二十八章 借刀杀人
当今皇帝赵光义子女众多,但皇后滴出的只有燕国公主赵明月一人,按说应当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当今皇后出身将门,亲哥哥是更是目前大宋第一武将,殿前司都指挥使李继隆,李家这种外戚配置也只有汉朝时的卫子夫家才有过。
那么,李皇后和她家的荣耀能保持多久,那就要看她的儿子将来能否继承皇位。然而,可惜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了个女儿,便是赵明月。
所以,李皇后不喜欢赵明月,哪怕是亲闺女也非常不喜欢。
后来,她再没有怀孕,索性把赵光义长子赵元佐的儿子接到后宫来养,却从来不管自己的女儿。
以赵明月的身份,整个皇宫乃至国家,只有皇帝和皇后能管、敢管,但皇帝忙于军政,皇后又不待见。于是,赵明月这个公主便成了皇宫里的野丫头。
其实赵光义还是很喜欢赵明月这个女儿的,她天资聪颖,志向高远,能文能武,比几个不省心的儿子看上去都要强一些。他曾不止一次说过,若明月是个男儿,我当再无后顾之忧。
那么,赵光义的后顾之忧是什么?
第一,幽云十六州,这不必多说。
第二,不省心的儿子们。
他为了给儿子们肃清障碍,千方百计逼死弟弟赵庭美,逼死太祖赵匡胤的两个儿子德昭和德芳,谁知儿子并不领情。
长子赵元佐本来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但他屡次冲撞自己,要给叔叔和兄弟平反,最后索性把自己逼疯了。三子赵元侃浑浑噩噩,外面养着个四川来的唱戏女子青红不顾。剩下的都是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一看就不是当皇帝的料。
唯有二儿子赵元僖目前还算省心,目前出任开封府尹,政绩显著,口碑良好。只是这个儿子为人深沉,心机颇重,连他也看不清赵元僖的内心。
赵光义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所以,皇位到底要传给谁,他还在犹豫。
若元佐能好起来,那就好了。
可喜的是,太医汇报,元佐真的好起来了,病情已经逐步得到控制,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赵光义非常高兴,在早朝时还向满朝文武宣布了这个喜讯。大臣们都连连道贺,山呼万岁洪福。
开封府尹、许王赵元僖冷眼旁观,多少年来,很少见过父皇这么开心过。再看这些大臣,也是由衷高兴,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果然如同张燕燕所说,如果大哥真的好了,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儿?他咬咬牙,暗下决心。
退朝后,赵元僖尾随赵光义进入上书房。
“元僖啊,你还有什么事,不在朝上一并说了?”赵光义一边让太监更衣,一边问道。
“回父皇,儿臣有些家事,在朝上不方便说。”赵元僖垂手道。
“哦,家事?说来听听。”
“父皇,大哥病情有所好转,实在可喜可贺,而且明月也从外面回来了,难得我们一家人团聚,所以儿臣想组织一次家宴,为大哥庆祝,为明月接风。”
赵光义颔首道:“不错,不错,这个想法不错,虽为皇家,但我们毕竟也是父子兄弟,应该经常团聚才是,你去准备吧。”
“是,儿臣告退。”赵元僖低头告退,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东京汴梁皇宫热闹非凡。
为了皇上的家宴,尚膳监已经昼夜加班几天,许王赵元佐还亲自前来视察了几次,内宫总管大太监王继恩更是坐镇指挥。
王继恩贴身伺候先皇和当今皇上,是宫里的常青树。以他的精明,完全知道皇上是多么看重这一场家宴。
是日夜,皓月当空,烛光如昼。赵光义携李皇后及部分有子女的嫔妃参加宴会,七个公主九个皇子以及他们的驸马、王妃基本都到了,唯有皇长子楚王一家未到。
“元僖,你大哥为何还没到?”皇上坐定后扫视一拳众子女问道。
“禀父皇,大哥大病未愈,身体不舒服,让儿臣向父皇告假,太医也认为大哥此时不宜过于激动。”赵元僖汇报道。
“嗯,说得是,让他好好休息,争取明年这一天能完好的坐着这里与我们共同赏月。”赵光义抚着胡须说道。
说着话,王继恩指挥太监宫女开始布菜。
一切就绪后,子女们恭恭敬敬坐在下首,等着父皇训示。
赵光义目光柔和,面带微笑,与寻常慈父没什么不一样,他呵呵笑道:“中秋月圆,是团圆之日,我们皇家人从来以国为家,反而淡漠了亲情,这是不应该的。今年,元僖提议我们举行家宴,顺便庆贺元佐病情见好,哦,对了,还给野丫头明月接风洗尘。”
李皇后坐在皇上身边娇嗔道:“皇上,这丫头到处疯跑,失了皇家体统,您也不管管,还给他接风?”
“呵呵,明月可不是一般女子,疯跑自有疯跑的道理,明月啊,给大伙儿讲讲,你都去哪里疯跑了?”
赵明月自知道举行家宴后就很兴奋,她自小性子野,没什么规矩,与兄弟姐妹们都相处的不错,如果能像普通人家一样,大家能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实在是很不错的。
更让他兴奋的是,父皇还专门提出给她接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公主虽然高贵,但毕竟是女人,上不得台面的。
“父皇,我呀,去辽国幽州看了看。”赵明月神秘兮兮说道。
“什么,你跑到辽国去了?”众人齐声惊问。
赵光义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到辽国去了?可有些什么见闻,说给父皇听听。”
“契丹人残暴血腥,视汉人之命如同草芥,想杀就杀,想打就打,完全不受律法约束,幽云百姓都在盼着王师北定幽云日。”
赵光义听了有些激动,站起来又坐下,说道:“王师北定幽云,说得好啊,我为收复幽云打了二十几年,虽然几次功败垂成,但我不会放弃,你们也不能放弃,即使再打二十年、二百年,也要收回幽云。”
皇子们都低着头不敢应声。
赵光义指着皇子们说:“说起来,你们都不如明月的胆识气魄,可惜啊,明月是个女孩子。”
第二十九章 借刀杀人2
这一夜,帝后尽兴,嫔妃和谐,皇子欢愉。
赵光义自御驾亲征,在高粱河中箭受伤后,几乎再没有喝过酒,但今天破了例,竟喝得醉醺醺。
李皇后见皇上已有醉意,便提出扶他回去休息。赵光义点头同意,便带着后妃先走了。
皇子们见父皇离去,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吆五喝六开始喝酒猜拳。
赵元僖端着酒杯来到赵明月旁边,微笑道:“明月小妹,父皇夸了你一夜,真是让我们这些当哥哥的无地自容啊。”
“二哥真会说笑,我就是闲着无聊,出去转转而已,二哥要是丢下开封府,学我出去转转,看父皇还不打断你的腿?”赵明月笑道。
“哈哈,说得是,不过还是说明父皇宠你啊。”
赵明月笑笑没接话,心想父皇宠我倒是也没错,不过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他对我不抱有特别高的期望而已。
赵元僖收了笑容说:“你回来后可曾见过大哥?”
赵明月一愣道:“还没有,他们说大哥病情有所好转,不适宜过多打搅,我最近还有些别的事,所以还没去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自小疼你,他好几次跟我提起过你呢。”赵元僖责备道。
“可是太医说不让别人去打扰他的,你没见他今天都没来吗?”
“你是别人吗?你是他最喜欢的妹妹,大哥这人从来都特别在意亲情,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吗,就是一个因为三叔和德昭、德芳的死。所以,你多去看看他,说不定他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真的?二哥你说的有道理,都是我不好,回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大哥。”
赵元僖点头道:“明月,这儿马上就要散了,这里离大哥的楚王府不远,你这就去看看吧。”
赵明月点头答应,匆匆向众兄弟、姊妹告辞,说要顺便去看看大哥。
此时,赵元佐已经准备睡了,但听说赵明月来了,又起来更衣,到了前厅。
“哈哈哈,明月,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哥,回来多长时间也不来看我?”赵元佐进门大笑道。
“大哥,都是小妹不好,你打我一顿吧。”赵明月惭愧道。
“哈哈哈,你明知道大哥舍不得打你,才说这便宜话吧?”赵元佐笑着坐在椅子上。
赵明月吐吐舌头,坐在他旁边。
“明月,怎么想起半夜来看大哥啊?”赵元佐问道。
“家宴结束后,我看时间还早,就顺便过来了,没打扰大哥休息吧?”
“没有,明月能来,大哥不休息也高兴……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家宴?”赵元佐疑惑地问道。
“家宴啊,就是父皇组织的中秋家宴,大家都在,你不知道吗?他们说你告假休息了啊?”赵明月更加疑惑。
赵元佐腾地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嘴唇颤抖道:“你们组织家宴,居然没有我?我连你们的家人都不是了吗?”
赵明月立即感到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陷阱,却不知道怎么出来。
“大哥,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你们搞家宴就搞家宴,你来告诉我又算什么,来看我笑话吗?”赵元佐怒道。
“大哥,不是这样的,这里面可能有误会,甚至是阴谋,你要冷静。”赵明月冰雪聪明,此时已经猜到了大概。
“什么阴谋?”
“也许这一场家宴,压根就是一些垂涎皇位的人搞出来的,并不是一次实实在在的家宴,我们不能中了某些人的圈套。”赵明月解释道。
“去他老子个皇位,我不要皇位,我不当皇帝,可我还要当儿子,我还当哥哥,我要家宴,我要亲人啊。”赵元佐越说越激动,桌子上的茶杯全被他砸在地上,屋里的家具被掀翻一地,最后竟趴在地上揪头发、撞脑袋。
好不容易见好的疯病又一次成功发作。
一时间,楚王府上下都被惊动,太医匆匆赶到,指挥着宫女太监一起将赵元佐连哄带骗,
带回后宅去了。
赵明月不放心,也要跟着去,但被太医拦住了。
“公主殿下,王爷在您这里受了刺激发疯,您暂时不宜再见到他。”
“我……。”赵明月干着急没办法,只能回到后宫。但是这一夜她一眼未合,不知道大哥究竟会怎样?
很显然,这次家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是二哥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可笑自己一向自作聪明,竟被二哥当枪使,而且成功刺中了大哥的要害。
她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家宴中所有兄弟姐妹都知道她去看了大哥,之后大哥就发了病。这一口黑锅她是背定了。
背锅也罢,她赵明月不在乎,只盼望大哥受得刺激不严重,睡一觉就能好起来。
她双膝跪在床上,头伏于地,祈求菩萨保佑大哥平安无事。
终于挨到天亮,她急匆匆起来打问楚王的情况。
然而,楚王府果真出大事了。
深更半夜,楚王赵元佐悄悄爬起来,一把火烧了楚王府。
大火烧到天明,死了很多人。
当天早朝,赵光义听闻此事大发雷霆,当场下令处决赵元佐。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情。
楚王身为皇子,若被处死,会影响到整个朝廷的威信。赵光义最终决定饶过赵元佐的命,将他发配琉球,永远不得回京。
第二天,赵元佐带着家小轻车简从,被发往琉球。
他十几个弟弟妹妹,只有自己胞弟、老三赵元侃和赵明月前来送行。
赵明月愧疚难当,哭着对赵元佐说:“大哥,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赵元佐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激动,像个正常人似的笑道:“傻丫头,这不怪你,我什么都清楚,就是发起病来由不得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大家都高兴,谁也不用猜忌谁,谁也不用防着谁。”
说完后转向赵元侃说:“三弟,你要保护好自己,大哥不在,以后最危险的就是你了。”
第三十章 将来也许就是你家人
赵元侃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争名不夺利,又没碍着谁的事。”
“傻瓜,大哥何尝与谁争过?三叔与谁争过?德昭与德芳又与谁争过,只要有成为皇储的资格,就会有危险伴随。”
赵元侃皱着眉头点点头。
赵元佐不放心,又对赵明月说:“明月,你以后多帮着些你三哥,大哥不求别的,平平安安就好。”
“大哥,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上当了。”赵明月咬牙道。
兄妹三人依依惜别,赵元佐的马车吱吱扭扭往前而去。
……
纵是微凉的秋夜,凌坤也是一阵一阵冒冷汗。以前也偶尔看过一些宫斗戏,什么九子夺嫡,什么宣武门之变,还有当朝皇帝的斧声烛影等等,但那都是经过几千年文人演绎而出的,只是一场戏而已。
但是今夜,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种稍有不慎便能万劫不复的宫廷斗争,而且这可怕的斗争离得越来越近,已经波及到了赵明月。
赵明月的事岂不就是他的事?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也不必太难过了,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凌坤安慰道。
赵明月说得口渴,端起已经冷却的茶水灌了几口,长长呼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急需做两件事,但都比登天还难啊。”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有办法。”
赵明月翻着白眼看着他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那可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赵明月问道。
“说不定将来就是你们家的人……不对,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呢。”
赵明月瞪他一眼,脸上微微发热,说道:“好吧,不管有没有办法,我都想说给你听的,不然我心里憋屈。”
她一挺腰从躺椅上坐起来说道:“第一,琉球岛地处天涯海角,路途遥远,海上更是风大浪急,大哥此去,必定九死一生,即使活下来,也只能终老于蛮荒
之地,所以我想把大哥带回来。”
“这怕是有些难吧,皇上金口玉言,从处死到流放已经做了让步,再让他回京,估计可能性不大,第二件又是什么呢?”凌坤皱眉道。
“第二,我要阻止二哥当皇帝,以他的为人,如果一旦当了皇帝,我那些哥哥弟弟甚至侄儿都得死。尤其是三哥,现在一定已经被算计到了。”
“这个简单,我找个机会把他狙击了就是。”凌坤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开枪的姿势说。
“狙击是什么?”赵明月疑惑道。
“嘿嘿,就是躲在暗处一箭射死他,神不知鬼不觉,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不难。”
“不行。”赵明月狠狠瞪他一眼说:“二哥现在是开封府尹,大权在握,前呼后拥,防卫很严,你不一定能得手。再说了,如果真杀了他,我岂不是和他一样了?”
“那就不好办了,我们还是回头再想想第一件事吧,你刚才说你妈不喜欢你,却在宫里养了你大哥的儿子,那你妈对他怎么样?”
“当然好啊,与亲孙子没什么不一样,比起他来我倒像是捡来的。”赵明月不忿道。
“那你可以通过你侄儿做做皇后的工作,让皇后在皇上那儿多吹吹耳边风,到时候再发动几个大臣谏言求情,皇上顺坡下驴就把你大哥召回来了,毕竟是亲儿子嘛,做做姿态也就罢了,还真能整死不成。”
赵明月怔怔地看着凌坤月光下微微模糊的脸,思考良久后说:“你这还真是个办法,可以试试。”
“那当然,我是谁啊,连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吗?”凌坤得意的说。
赵明月鄙夷道:“你说说你是谁啊?”
“当然是你的家奴一个了,有你这么厉害的主人,我能差得了吗?”
赵明月听后捂着嘴咯咯直笑,萦绕在心中多天的噩梦终于消散了。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连你二哥咔嚓了?”凌坤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说道。
“不不不,这
是下下策,他不仁我不能不义,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骨肉相残的。这事缓缓再说,我先解决大哥的事。”
“嗯,好吧,天亮了,我带你去老马家面馆吃早餐去吧。”凌坤道。
“嗯嗯,走吧,我正好饿极了。”赵明月心情好转,也有了食欲。
当今皇后李氏没有儿子,便将赵元佐的儿子赵允升接到宫中来养,对他疼爱有加,比之亲生闺女赵明月简直天上地下。
这一日,她照例派宫女叫赵允升起床陪她吃早餐,然而好大一会儿功夫后,宫女回来了,却不见赵允升来。
“那小崽子又睡懒觉去了,贪吃贪睡怎么能成大器?”李皇后虽在责备,但却是一脸宠溺。
“娘娘,小王子他并不是睡懒觉,他……。”
“他怎么了?”李皇后惊问。
“小王子哭了一整夜,病倒了。”宫女急道。
“快去看看。”李皇后顾不得早餐,急匆匆向赵允升的寝宫走去。
“允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皇祖母。”
赵允升只有十一二岁,却聪明伶俐,长得粉雕玉琢。不过此时却眼泡浮肿,面无血色。他睁开眼睛对李皇后说:“皇祖母,我听说父王被皇爷爷发配道琉球,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李皇后坐在床边安慰道:“傻孩子,怎么会呢,发配又不是杀头,小孩子家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不,皇祖母,琉球不是其他地方,路途遥远,还隔着大海,风大浪急,父王能不能活着到达琉球都不好说,即使去了,只怕这一生也回不来了。”赵允升说着冲进李皇后怀中嚎啕大哭。
赵允升这套说辞当然是赵明月偷偷告诉他的,但此刻伤心欲绝的感情却是真挚的。李皇后禁不住被感染,祖孙二人抱头痛哭。
良久,李皇后擦擦眼泪说:“孙儿,你安心去玩儿吧,我会劝你皇爷爷饶过你父王的。”
赵允升使劲点点头,眼泪扑簌簌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