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远离战场
树林里,蓝色、红色、黑色、金色光芒交织,一片璀璨,周围的空气都被染成了诡异的色彩,大片流光相撞犹如闪电发出的脉络一般噼里啪啦炸响。
树上的人也全都化为了一缕缕烟雾跃下枝头,对着玄异绕了上去,给他来了一个密不透风。
橘衣女子百余根竹签脱手,如果说玄异追求的不是公平,那么这群人追求的也绝不是,这么多人对着一个,真是欺人太甚!
一团团烟雾如鬼魅一般包裹着玄异,中了竹签之后惨叫着飞散开来。她并不担心这些烟雾一样的巫异人,担心的却是两个大巫护和一个巫导士对玄异的同时压制,他现在有个什么实力她也不是很清楚,不可掉以轻心。她连续几次发着竹签,希望可以减少巫异人对他的干扰。
接触到玄异身上的三条光线慢慢的被几股金色的光线顶了回来,同时应对三个纯正巫族的高手,确实还是要费些力气的,光线反弹的速度不是很快却很稳。
三人在自己发出的力量之光被压回来开始就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压力,对手速度不快却很强,让他们不管再怎么发力都无济于事,完全控制不回那份主动权了。
说是速度慢,其实几眨眼的工夫里黑红蓝三条光线就被金色强光顶回去了一半,三人再次发力支撑,三股光线又在中间僵持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慢慢的向着三人的方向移动。
玄异一咬牙,金光突然前进,向前逼近了四五尺。
聂安看着自己发出的蓝光离自己只剩下三四尺的距离,不由得心急起来,咬着牙再次发力,又将蓝光撑过去了一尺来长,但是明显没什么用,对方很快又将金光占了过来,一种无力感开始在身体蔓延。
玄异看已经彻底占了上风,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还是没有减弱力量的释放,哼了一声邪笑道:“不玩了,呀!”一声喊之后,金光彻底逼退了三人的光。
聂安一声惊呼,金色的光芒直逼眼底。
随着一道气波的震开,三人直发出几声怪叫远远的飞了出去,林子里的流光变得更强,向着四面八方流窜,离玄异最近的那些巫异人直接在金光中化为了缕缕黑烟消散,连惨叫的资格都没有。
树林里大风骤起,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金色光芒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原先那些光芒被完全消减,只剩下了纯纯的金色,耀眼得让人不敢抬头看。
聂安几人被光芒刺得急忙挡住眼睛,光线气焰太强,压制得他们一时间根本想不到要站起来。
玄异的身影在那金光中无比清晰,蓝色深邃的眼眸,满脸阴冷的笑意,让人无法靠近。
橘衣女子看掌握了局势终于笑了出来,后面的树林一阵窸窣作响,她马上意识到是皇琦斯·王戈和圣子·麒麟带着人来了,玄异这一路下来已于八人交战,不能再战了,必须休息,皇琦斯带来的绝对是清道巫,比起巫异人又上了一个层次,对手越来越强,留在这里无休止的战斗不是上策,必须走。
多莉回头一看道:“想必是两位殿下带着人来了,我们安全了。”
橘衣女子哼了一声,直接对着玄异奔了过去,突破了耀眼的金光,一手抱住他的肩膀,一手紧紧抱住他的腰部,在他刚刚意识到有人靠近的那一瞬就将他整个抱了起来,然后几步跃上巨蟒之上,大喝道:“走!”
巨蟒竟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蜿蜒了几下之后调头向着树林深处飙去,一眨眼就在那几人面前消失了踪影。
聂安一看急得大叫:“不许走!”
橘衣女子还是不肯松开玄异,怕一松手他就跳下去又回到那个战场上去,她看了一眼后面,对着巨蟒大声道:“请再快一些!”
巨蟒加快了速度,穿过一片片树林,越过山巅走上了下坡的路,速度有增无减。
玄异并不作出任何反应,急速后退的风景中,犹如看见了交错的光阴,当年为何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紧紧抱着自己不放?一直到了今天,无数的经历彻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任何人都不敢接近的妖异。
黄沙弥漫的战场,昏暗的血色夕阳,盘旋嘶哑低鸣的乌鸦,满眼都是死尸,没人了任何活人的气息。
曾经的他也希望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抱着一丝的情谊,然而那一丝的希冀也在父亲的驱逐下,遇见之人的嘲笑下一点点消失了,流浪中为了食物误入一个军营,那才是噩梦的爆发,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每日的打骂似乎还在耳边无法散去,然而那些人都死了,打骂他的人被他杀死了,然后剩下的那些都在战场上成为了死尸,他很痛快,觉得欺负了自己的人就必须从这世上消失,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知道不该也不能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必须强大,不择手段的强大,这样才没有人可以欺负自己,才可以除掉所有要杀死自己的人,将他们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开始追求力量,无上的力量,不管是什么阴招禁术,只要可以使自己变得强大都在所不惜,一步步不顾一切的前进着,直到了后来别人口中那些所谓的强者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一场儿戏罢了。
然而,即使再强大也还是无用,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连家人都不要自己,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只能流浪,不停的流浪,无法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因为那颗心还在漂泊,心不安,身难安。
一群人终于到了三人面前,他们一看急忙起身作揖:“大殿下!圣子殿下!”
前面一个黑衣男子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腰间别着一柄黑亮细长的刀,刀鞘上镶着黑色的宝石,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上面镶着银片,黑色的头发轻轻飞舞着,蓝色的眸子神秘高贵,整个人以乌黑色为主,深沉又神秘。语气里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让他们跑了吗?”
聂安不敢说话,头低了下去。
多莉回话道:“回圣子殿下,昔日的金乌大祭司,我等抵抗不住。”
然而却没有人敢提起霸蛇之皇的事,他们还觉得不可相信,传说中的蛇皇怎么会成了玄异这个叛逆的坐骑,这件事让王者知道会发疯的吧,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乱说,以免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圣子·麒麟看了一眼皇琦斯道:“金乌大祭司,大哥可有方法呀?”
皇琦斯·王戈站在那里不动,深蓝色的长袍华丽繁复,同样深蓝的发色与眼眸昭示着他是出自王戈家的纯正血脉,不容任何人取代其地位的大王子殿下。一举手一投足气场十足,语气淡然高贵:“都免了礼吧。”
几人这才敢站直了身子。
皇琦斯往前方看了看慢条斯理的道:“跑了那追不就行了,去吧。”
圣子一挥手,一众清道巫像一张大网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奔去,速度很快。
歌洛瑞娅和东伊也赶到了这里,对着皇琦斯跪下道:“见过殿下。”
皇琦斯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抬了抬手。
两人站了起来。东伊看着聂安直咬牙,直接指着聂安道:“殿下,这个女人在我身上下了冰蛊,她根本没将殿下放在眼里!”
聂安急了,倒吸了半口气辩驳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坏了大事在先,我对你略施惩戒而已,你犯不着在殿下面前扭曲是否!”
东伊却阴冷一笑道:“你现在害怕了,当时怎么也不想想我是殿下这边的人,你太嚣张!”
聂安脸色都变了,刚才才打完一场,力量消耗太过,根本没气势跟这死小子胡搅蛮缠,要是皇琦斯殿下听了他的说辞,那自己岂不是很不妙,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张口就语塞了。
多莉不慌不忙道:“千卵石阵之前,这位东伊先生假扮鹿族孩子想要混在艾莉斯一行之中,不料被他们识破,却还是让她一路跟着做马前卒,在硫磺谷之时东伊先生突然发狠,丢下火种惊动守在那里的巨蟒,让我们准备已久的计划落空。聂安大人才在他的身上种入冰蛊,小惩大诫。”
聂安看着皇琦斯一阵点头:“是这样,就是这样,殿下……”
圣子点头:“我的水晶球看到的也确实是那样。”
皇琦斯拉过东伊,这小子确实反常得厉害,然而他的手接触到东伊的一瞬他就感到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这孩子不止是中了冰蛊那么简单啊,他问道:“除了冰蛊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
歌洛瑞娅:“但是,除了聂安阁下的冰蛊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了,我日日在他身边,也察觉他的奇怪,但是不可能有逃过我眼睛的东西接近他。”
皇琦斯:“我知道,因为这股力量并不是外力,而是来自他心灵深处,是心魔。”
歌洛瑞娅轻轻皱眉,心魔?!早先就觉得东伊已经整个心理都扭曲了,如今竟是那样可怕的东西,人着了魔倒是好治,毕竟那是外力入侵,但是从心而发的魔性极难消除,或者说,根本除之不了,东伊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那样子呢?
第423章 深情深谷
皇琦斯:“你有很好的替他排除寒毒,实际上冰蛊的威力已经消去很多了,只是他的心里无法排遣不满与仇恨,是吗,东伊?”
东伊畏惧的退了一步,一个巫族人入了魔道是要被杀死的,他指着聂安道:“不,不就是她给我下了冰蛊吗,没有其他的了啊!”
聂安急了,骂道:“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的头上盖,我也很苦恼,我在很多人身上施过冰蛊,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你自己心眼芝麻大还要怪我吗?”
东伊:“你自己恶毒还说别人的不是!”
聂安心下不安了,平日里自己再怎么耀武扬威都行,但是现在是在两位王子面前,怎么敢造次呢,要是皇琦斯殿下有一点袒护自己人的心,那不是糟了嘛。
皇琦斯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件事东伊也有责任,只是这孩子入了魔是非不分了,聂安又是大巫护,重臣中的重臣,施加冰蛊惩戒东伊也无不妥之处。他对着圣子·麒麟道:“交给你吧。”
东伊吓了一跳:“殿下,别杀我!”
圣子上前一步:“不杀你。”他拿出黑色水晶球对着东伊,口中念咒。
东伊身上的寒气一点点被吸了出来,化为了白色的烟雾飞散,他的脸也由原先的惨白慢慢恢复了血色,口一张一口白雾呼出,感觉不是那么的恶寒与刺痛了。
圣子收了手道:“他的心魔我可无法。”
歌洛瑞娅看东伊不动,只好代他说道:“多谢圣子殿下!”
圣子微微点头不语,他与玄异、苍涯等人一样属于巫幻人,就像当年巫王欣赏玄异的才华将其升位为金乌大祭司一样,他也是被巫王看中封为王子的,这样高贵的身份在巫幻里面绝无仅有。
蟒蛇带着玄异和橘衣女子不断前进,下了山直接穿过平原又上了另一座山,最终在一个深涧边停了下来。
橘衣女子却一咬牙道:“下去。”
蟒蛇回头看了玄异一眼,却发现自己的主人正在那里发呆,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向下爬去,下面朦胧一片,完全看不清楚。沿着陡峭的山壁一路爬了下去到了谷底,这里出奇的冷,蟒蛇只好在女子的指挥下一路向着另一个方向快速前进。
玄异终于回过了神,冷冷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橘衣女子松了口气:“你总算是有点反应了,去我住的地方,那里绝对的隐蔽,神都不会找得到你。”
玄异一把抓住蛇头上的长角道:“我并不想逃命然后躲起来。”
橘衣女子:“我知道,但我只是出于我的目的,在做我想做的事,我不想看你受伤,所以无论如何要将你带出那个战场,我为的是我自己!”
玄异:“你觉得我一定会受伤?”
女子:“我不敢肯定,毕竟你实在是强,但是先后与八位高手交战,我不敢想,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能保证你在千余人包围之下可以全身而退,谁能保证那些人里没有人会暗算你,你当我想的太多好了。”
玄异:“你是发自内心在说这些吗?”
女子一笑:“你看我像是在搪塞你吗?我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我。”
玄异沉默着,自从被凰攘玉欺骗之后他对这个年龄的女子又多了一层防范,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的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不愿与人接近,也不希望别人靠近自己,这层层包裹的硬壳隔绝着外界的一切,自己已经无力打破它。
橘衣女子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轻轻抚着蛇身道:“继续往前,直到穿过最黑暗的那一段。”
蟒蛇会意一般的加快了速度,很快的周围变得更暗,谷底潮湿的空气孕育了大片的湿滑苔藓,蟒蛇行在上面几乎就是滑着出去的,周围的空气也带着一大股子的霉气。一直无声的走了很久很久,蟒蛇终于冲出了那片幽暗潮湿的区域,开始向上走着。
此处的谷地上方藤蔓密布,遮天蔽日,星星点点的阳光从藤的缝隙间照了进来,倒是还算看得清前路。
蟒蛇在指挥下向上攀爬,穿过一片山腰山的巨石之后开始听到了隆隆的轰鸣声,水气弥漫,云雾缭绕。
一大条溪流出现眼前,在那溪流前方是一匹高耸入天空的大瀑布,白色的水飞流直下,下有深潭,水花激荡飞溅,阳光直射下来,在瀑布上方形成了一道彩虹。
蟒蛇顺着山岩继续向前爬去,一直到了瀑布所对之山的另一侧才开始放慢速度下坡,下面一片鲜花开放,多色混杂,远远看去非常漂亮。
玄异先是看着那一片白色的水花,然后又看着山下那一大片鲜花,山下是一片很大的空地,上面没有树,只有那繁复的花朵盛开着,一座两层高的小木楼就立在那空地靠着山的一侧,根根木料直入山体,使木楼整个都悬在半空,一道木阶梯连接着下方的空地,阳光直接照在木楼之上,看起来非常温暖。
到了空地上面,蟒蛇就停了下来,橘衣女子一跃而下道:“就是这里了。”
玄异回头一看,在这里看不到了那道瀑布,更神奇的是完全听不到了那轰鸣的水声,只是越过了几块岩石而已,就完全阻隔了声音,神奇啊。
橘衣女子拍着蟒蛇道:“辛苦你了。”
玄异:“我记得它的主人不是你,你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橘衣女子:“我可没有要抢你的蟒蛇,我只是在向它道谢,它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来吧,先上楼去。”
玄异对着蟒蛇道:“你自己去找食,别让人发现了。”
蟒蛇点了下头,调头就向来路去了。
他站着不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
女子站住了,说着另外的事:“你一定不知道,凰攘玉并不是她真实的名字。”
“那她叫什么?”
“轩辕宥姜,当初我的父亲带着他离开朱小王爷的驻地之后,她为了更好的在森林里行走就改了名字,用了我和我娘的名字,结合在了一起就成了凰攘玉。”
玄异:“是吗,这么说你叫攘玉?”
女子摇头:“不是的,凰是我母亲的名字,我叫玉染。”
玄异喃喃默念:“玉染……”这个名字让他觉得很是安静,少了凰攘玉名字里的霸气,更添加了一份平和,在他来说,凰攘玉实在太过耀眼,在她跃下倒塌的房屋伸手救他的那一瞬,他看到了凰攘玉身上银色的光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遥不可及。凰攘玉聪明有心计,行为又大胆没什么良心,对她只不过是抱着一种恶意与幻想罢了。
女子点头:“父亲抛下我宁愿带着她走,之后我就改了和母亲一样的姓,叫骆玉染,你这么叫我就可以了,喊‘玉染’的话也许你会想到别人,我不愿意。”
玄异:“不会,你和她完全不同,你就是你,不会成为谁的替代与附属。”
玉染抬头笑道:“是吗?我很开心。”
玄异问道:“你在听到她的死讯时为何那么激动?”
玉染视线移开了,淡淡道:“我的父亲就是她的大伯,从辈分上我是姐姐,但实际从年龄来看她比我大几岁,我从小都是喊她姐姐长大的,然而我的父亲只愿意带着她出逃,她还不知恩,竟杀了父亲,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玄异这才知道凰攘玉欺骗自己的还有很多,或许真的一句真话都没有讲过,他拿出一个瓶子道:“我曾在给她的戒指里藏了剧毒,然而当她要出城之时竟于心不忍,暗地里将剧毒洗去,而今她已经死了,之前的一切只能一笔勾销。这是她在我身上下的药,情动之药。”
玉染一皱眉头:“你既然发现还留着,想必是要报复她了。”
玄异一看这女子果然很能明白自己的心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点头道:“是的,但是现在已经无用了,留着的话估计凯泽维会找到这里来,必须毁掉。”他没有摘掉瓶盖,而是直接将一道金光从缝隙注入,瓶子带着里面的药丸化为一股烟飞走了,不留半点痕迹。他看着玉染的脸道:“你救我又是为了什么,要说清楚。”
玉染低着头,有些话实在是难说出口,一时间心里正在思忖着。
玄异并不相信她,在她看来她和凰攘玉确实不一样,但是骨子里是什么人谁知道呢,不如一次性让她讨厌自己,然后他就离开这里,不用接触谁自己也就不用思考着该怎么与人相处,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他一步上前拉住玉染的手,然后双手往她脖颈处摸了进去,滑到前面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衣裳被野蛮的撕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他邪笑着:“反正你也是她的妹妹,想必找我也是这种事情吧,那就快点了了我还要离开这里。”说着一把就将她推进了花丛里。
玉染没料到他做出这种反应,站不稳坐到了花丛里,也没去拉住衣服,半个身体裸露在了玄异面前。
第424章 因为爱你
玄异冷笑,心里却失落,果然都是一样的人吗?如果不是,接下来也只会受到几记耳光还有疯狂的怒骂,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所有的人看见他都不会给一个好的脸色,这样的话自己还怕什么呢?他上前蹲下就去扯她的裤子。
玉染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道:“如果你是出于爱我,那我不会反抗,但是,我看到了你的情绪,对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抱有的那种恨意,我不想接受。”
玄异的手停了下来,为何不是怒骂,而是温柔的话语,为何不是,为何……
玉染靠在他的胸前,轻轻道:“别再怕了,到了这里没人再害你,不是所有的人接近你都另有所图,不是所有的人都要伤害你,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要欺骗你。别再看轻自己了,你不是什么都不配得到的那种人,别自暴自弃啊,你明明可以获取很多的,只是你自己觉得不可以,使得很多想要靠近你的都跑了,你可以正眼看看我的,只要你愿意,你的手可以抱住我,我就是你的女人,这些都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主动权在你,不在别人,并不是所有强加在你身上的你就要去接受,你可以接受,也可以直言拒绝,你可以自己选择的,过去的命运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选择以后,你想我说的对不对?”
玄异呆了:“为何……你好像很久前就认识我了?”
玉染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道:“不是好像,而是很久前我真的就认识你了,在向这里逃亡的路上,你一个人跌跌撞撞跟在最后面就让我注意到你了,你跟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那时的我羡慕着你的顽强啊。”
羡慕……说什么呢,他不明白了,这样的话明明是他该说的啊,他羡慕这世人有着完整的家,有着很多的朋友,甚至有着美满的姻缘,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还多了那一声声‘怪物’,心有不甘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因为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愿意倾听。
玉染道:“进了树林之后看你留在了巫森,我们跟着队伍继续向前走,从此就分开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后来真的都听到了。”她笑了笑,心里是很开心的吧。
玄异不想在听这些话,凰攘玉当初欺骗自己也是一脸无害的,他发狠几下撕碎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邪笑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你的一片之词,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我成全你。”
玉染抱得更紧了,安慰道:“别再看轻自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并不是谁的玩物,更不是我的,我从没想过戏弄你!”
玄异冷笑道:“那是为什么?凰攘玉玩腻了的男人你不稀罕才是吧,或者说你也一样身经百战,并非处子之身!”
玉染使劲摇头道:“不,我是,这么多年来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在等一个人。”
玄异一哼,自己确实也只是在撒气而已,然而有些脾气一发出来很难收拾了,“还心有所属啊。”
玉染被逼无奈,只好下定决心了,抬头看着玄异的脸道:“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啊!”
玄异身体一震,完全被这话震到了灵魂深处一般,他呆呆看着眼前这张脸,完全分不清真假,却还是让他不知所措。
玉染轻声道:“说了,不要看轻自己啊,你在我心里是很重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的,不管你会将我当做什么人,我要跟着你!”
玄异道:“说出这话你可不要后悔。”
玉染摇头坚定道:“永不后悔!在巫森之别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了,找到你就跟着你,就算你永远不知道我的存在,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
玄异一声淡淡苦笑道:“你又何必这么执着,我能活到哪一天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将来的路也一样是龙潭虎穴。”
玉染哪里肯松手,往前紧紧抱住他道:“我就是这么固执,我不可能放弃,除非你杀了我!”
她的话几乎一字一咬牙,字字发自肺腑掷地有声。
玄异:“即使我这么对你,你也……”
玉染使劲摇头,明显害怕对方劝她放手,“我不放弃,我决不放弃,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可以和你说话,并肩作战,还可以抱着你,以前没见你都不说放弃,到了如今更不可能,我知道,如果成了你的负累,那你杀了我,我只想死在你的刃下!这是你能让我放弃的唯一途径!”
玄异:“还有比我更绝的人,真是倔强的让人头疼。”
玉染:“你说我什么都行,我不放手!”
玄异沉默了,这样的状况应该怎么做才好。
玉染轻轻道:“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不用思考就出现的那个想法,按你心底里的去做,不要过多考虑太多东西。”
玄异看着她的脸,要说原始的不加思索的想法,这个想法确实让他很为难,认为自己是不想接近任何人,也不愿意任何人接近的,但是听了她的这些话,忽然很喜欢她的那种固执劲,不就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跟着自己生死不离嘛。
玉染:“想太多你就犹豫了。”
玄异问道:“你说过此刻我要是抱着你,你就是我的人。”
玉染点头:“是的!”
玄异慢慢的抬手,抬了起来又停住了,纠结之后想着她要也是欺骗自己的,那到时候就将她的头拧下来,现在的话,不如先接受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死活自己也不会付出真心了,也不算亏,于是轻轻的抱住了她。
玉染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泪水流出,她闭上眼靠在他的身上,轻声唤道:“卢郎。”
玄异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玉染:“卢钧显,说是道上传的,我知道你姓卢,至于名字我不确定,一直都听说是道上喊的。”
玄异:“那是我的名字,但不是道上取的,是我进了这座森林之后自己改的,希望可以面对无尽的挑战与冒险,不管任何情况下,即使是千钧一发也可以发出自己的威力来,后来怕麻烦,就说是道上取的,结果就传开了。”
玉染一笑:“包括蛇王爷这个名号?”
玄异:“蛇王爷是怎么喊出来的,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玉染笑道:“都不重要了,钧显。”
玄异松开手,解下身上的衣服。
玉染脸蹭一下就红了,说话都结巴了:“那个,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得教我,我怕笨手笨脚的……那个……”
玄异简直愣掉,这是什么暧昧的气氛,他将衣服裹在她的身上道:“说什么啊。”
玉染一看玄异不是要与自己亲近,一下子觉得更尴尬了,脸红得更加厉害,支吾道:“对不起,我想错了。”
玄异一时看着她那小女孩模样,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也没有想错,只是觉得地方不对,还是先进你的木屋看看吧,我也饿了。”
玉染这才点头,被他拉起来后裹了下衣服道:“我回去换衣服做饭。”
玄异将她抱了起来,笑道:“我看着你。”心里却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了,这是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进了木屋,里面倒是很宽敞也很干净,玄异将她放了下来,看了看窗外,可以将外面的一大片花海收入眼里,微风吹过花香不息,真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啊。
玉染找了衣服穿上,走过去道:“你想吃什么?”
玄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这问题,他也是一直随便吃些东西就过一天的人,实在不会为了食物花什么心思,现在这么问叫他怎么回答,真是为难了。
玉染倒是很能明白他的心思,笑道:“那就先煎点干鱼片,下面我种了一些菜我去摘一些来,先把饭煮上吧,那些都是从朱小王爷驻地就拿出来的种子了,一直被我种在屋后,每年都能收上一些。”她说完就指着一边道:“那里尽头通风的就是厨房,旁边是放杂物的,再过来就是卧室,很严实的,寒冬天在里面也不会冷。”
玄异指着下方道:“那楼下呢,不是还有一层的。”
玉染:“楼下每一间都放了一层收稻子之后剩下的干草,放在下面吸潮气上面才更干燥,倒是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一直就那么空着。”
玄异问道:“那我是要住在楼下吗?”
玉染笑了一下,刚才说自己是他的人,现在又说要住楼下,他不懂女子将自己托付给他是什么意思啊?不过这也就是他了,有什么话直接跟他讲不就好了,他实质上也不是难以沟通的人,于是指着卧房道:“我是你的,你要住哪里都可以,楼上楼下我跟着你就行。”
玄异只是试探她,点头道:“好吧,那不用搬了。”
玉染慢慢朝着厨房走去道:“我先将饭烧上。”
第425章 情定你我
玄异也跟了过去,那厨房倒是很简单,就是一个竹子搭起的灶台,旁边还有一个大铁盆子放在地上,里面都是火灰,上面吊着一只锅子,看来是那种熬汤用的吧。房间角落里有一个木桶,里面盛着水,一小股子细流从钉在墙上的竹子里流进了桶内,桶靠近墙壁的那一边有一个洞,水流到大半桶的时候就从那个洞里流了出去,这样可以保证这水干净可饮。水桶旁边是一个柜子,应该是放东西的吧。
玉染熟练地拿木柴烧起了火,然后从那柜子里舀了一大碗米,用水洗净之后放在了灶台上,拍了下手道:“这下就好了。”她出去在旁边的屋里拿了几条晒干了的鱼过来,“今天晚上的肉就是他们了,我前段时间用芝麻研了一些油出来,待会你尝尝,真的很香,用来炒我种的菜或者野菜都很香的。”
玄异看她一直笑着,有些进入她的生活状态了,一直就憧憬着普通人家的生活,现在这样不就是了,有一个会给自己做饭的女子,这是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啊,就在刚才还想都不敢想这件事,但是她却为他做了,像一个普通的却令他感动不已的百姓人家的女子。就是这份普通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遥不可及,而现在已经可以触及了,就像这个女子一样,他不自觉的伸手出去拉住了她的手。
玉染低头一笑:“再等一下饭就好了,你可以先尝尝,我去摘菜。”
玄异却紧紧的不放手,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玉染抬头看着,笑道:“钧显,跟我一起去吧。”
玄异点头,被她牵着出了门下了楼,到了屋后一侧一看,这后面真是别有洞天啊,巨石遮挡之下竟有一大片的空地,上面栽了很多他完全不认识的菜,红红绿绿的一片,花叶相衬,很好看。
玉染拔出一个萝卜道:“这边气候好,谷地里非常温暖,所以种出的东西个头还不错。”她看了看又过去拔起一个红色的甘蓝,“今天多做点菜,给你好好吃一下。”
玄异终于忍不住了,从后面抱住了她,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会害怕吗?所有的人都害怕我。”
玉染头靠在他的胸前道:“然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我说过,你也说过,我是你的人,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要跟我一起生活的人,要是害怕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安心呆在这里,这里是安全的。”
他想象中的那种安静的普通生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实现了,他看着那片菜地道:“全都是你种的?不可思议。”
玉染笑道:“这其实很简单的,我在逃出小王爷的驻地之后也要学着生活,就自己慢慢种,时间久了就得心应手了。”
玄异觉得抱着她很舒服,这个女子的心和凰攘玉不同,她的心是柔软的,不会对着他恶言相向,不会厉声责骂,不会对着他红脸呵斥,会温柔的说话,会强调着自己是属于他的,告诉他不是一无所有的人,真的抱住她就拥有她。他闭上眼轻轻道:“娘子……”声音是颤抖的,害怕着对方不会承认一般。
玉染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手心很暖,不烫也不冷,是刚刚好的那种温度,她笑道:“我是,刚才交换约定之时起就已经是了,我还担心你又想一些东西否定了呢。”
玄异还是闭着眼,听到了那些话就安心了,摇头道:“不否定。”
玉染轻轻道:“郎君,我为这一天等的百年全都是值得的,你肯接受我,谢谢你!”
玄异不说话,要说谢谢也不该是她说,一个女子等了自己百年,这些光阴该怎么补偿她呢?又不惜为了自己身犯险境,胆敢同时挑战聂安和多莉的女子他是第一次见,当时的她很着急吧,竟连生死都顾不得了,该说谢谢的人是自己才对啊!
玄异觉得突然不想放手了,紧紧抱着她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玉染嫣然一笑:“嗯!”
玄异想不到还有人可以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不管前路如何,此刻就安静的抱着她吧,心里那份悬浮的不安似乎慢慢的在下降着。
玉染也是决心要给他一份安定的生活,红着脸哽了半天才轻轻道:“有句话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着要对你说了,没想你会接受我,所以决定在找到你和你有独处机会的时候说了就跑的。”
玄异:“什么?”
玉染腾的一下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子上,支吾半晌还是没说出来。
玄异:“看来你这么多年下的决心都白费了。”
玉染急了,握着手之后又放松,“才没有白费。”
玄异:“你都被我剥光了都不害羞,却还有说不出的话,要跟着我的决心还不够。”他心里也很想听,就稍微激一下她好了。
玉染轻轻转身过去,看着他的脸,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柔声细语道:“我爱你!”
玄异呆看了她一阵,然后道:“什么?”
玉染不多扭捏,踮脚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爱你!钧显,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玄异却被震住了,他不喜欢谁跟自己拐弯抹角,这些话在别人那里也许需要含蓄一些比较好,但是自己毕竟不是经历温暖长大的人,说话自然还是直截了当的好,尤其是情话,越是露骨才越能进到他的脑子里,不得不承认玉染是唯一一个了解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想什么,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命运的安排啊,不,是她自己那份不依不饶,硬要找到他的态度,让他获得了意外的惊喜!
玉染轻声道:“不要多考虑,按自己想的去做。”
玄异看着她,这样子一下的情绪她都能察觉,看来还真是认识很久了啊,对她似乎毫不陌生,他捧住她的脸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然后抱着她走进了那片鲜花丛中,问道:“你害怕吗?”
玉染却一笑道:“郎君你害怕吗?”
玄异轻轻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是我触碰的第一个女子,但是是我真心想要碰的第一个,只要你忠诚于我,你就会是那唯一的一个。”
玉染急忙道:“我也只想做唯一,可不想等了百年找到你还看你抱了别人在怀里。”
玄异问道:“那如果真有那一幕你会怎么做?”
玉染想都没想:“杀了那人,然后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利刃之下。”
玄异轻轻抱住她:“还是不要死的好,我会害怕。”
玉染理解他的心理,坚定道:“所以到了今天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玄异轻笑一声道:“你还有一个唯一,你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见到我身体的人。”
玉染笑着道:“我很开心。”
那一天,花瓣纷飞,花香四溢,仿佛百年之前就认识了一般,没有陌生与疏离感,那份温柔一直深深刻进了两人心底深处。
一大早,玄异被外面清脆的鸟叫声喊醒了,能这么安心的睡觉他还是第一次,一醒来就看见了玉染的脸对着自己笑,他立了起来问道:“干什么?”
玉染抖了抖手里的皮盒子道:“装木签子。”
玄异看着那塞得满当当的盒子道:“要干什么?”
玉染:“我知道你还有使命没有完成,一定不会多留的,你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我们一起完成然后回到这里,再不去参与那些纷争了,好不好?”
玄异握住她的手:“对不起,要你跟着我受苦。”
玉染扑哧一笑:“说什么呢,别人看到这样的你一定觉得你发烧了,我可没跟你客气,我可不是哪家的娇小姐,我是卢夫人,不要小看我。”
玄异难得的笑了:“没有小看,不过你的身手一般而已,行动力却那么敏捷,怎么训练出来的?”
玉染:“其实也没什么,想要从朱小王爷那里逃出来啊,我就整天想着身后有猎豹在追我,总是逼着自己,时间久了也没想到自己可以那么敏捷快速,实战倒真的是不行,我没什么战斗力,不过,这些木签子竹签子也不是吃素的。”
玄异点头:“已经看出来了,敢直接挑衅一个大巫护一个巫导士,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玉染盖好皮盒子的盖子道:“心里着急而已,后来想想也挺怕的,你要是不及时出手,我就没命了。”
玄异坐起来从后面抱住她道:“我都忘了当时我在想什么了。”
玉染看着他手臂上青黑色的纹路道:“你身上遍布的蛇纹是什么时候有的?”
玄异:“你不害怕就算了,居然还问这个问题。”
玉染笑道:“我要是怕自己的郎君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玄异看着身上的纹路道:“从出生就有了,不但一直都没有消退,还随着年龄的增长颜色越变越深,真是越来越深刻的印记了。”
玉染:“好好留着吧,要是哪一天消失了可能我都认不出你了,这是你的标志,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玄异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道:“怎么现在才让我遇到你……不,还好遇到你了。”
玉染轻轻拍着他的手,“不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的,现在找到了就是新的开始,我以后也不用一个人苦苦思念,像个傻丫头一样了。”
玄异在她的脖子上深深呼吸了一下道:“我想我们真的该启程了,早点把事情结束了就回来,再也不管那些纷扰了,你是我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玉染心里高兴,点头道:“嗯!走吧!”
第426章 月昼渡水
月昼的湖水之前,鹿族人和弓箭手一起将那些牛车马车独轮车全都拆了,开始钉木筏子,一边的老弱妇孺则将行李和食物归在一起认真的分类包起来。
索菲斯和道希也参与其中。
泽斯靠在一棵树上发着呆,眼神完全的放空,眼前所有的人还有声音都没进到他的眼里耳里。
飞羽在旁边轻声喊了两声:“陛下,陛下。”
泽斯回过了神,闭上眼呼了口气道:“什么事?”
飞羽看他最近总是没有精神,没事时候就在发呆,对什么事情都不走心,有些事说几遍他才听进去,然后过不了一会他又问那件相同的事情,日复一日的消沉下去。“陛下在想什么了?”
泽斯看着远处,像自言自语一样问道:“还有飞鹰在科克洛地区吗?”
飞羽:“还有一些,要不我加派一批过去。”
泽斯摇头道:“不必了,窟罗·帕查斯还在气头上,去了只怕是送死。它们没有传回消息吗?”
飞羽:“还没有,估计他们路上走得慢,还没到科克洛。”
泽斯默默点头道:“一有消息马上传过来。”
飞羽道:“陛下放心!”
泽斯叹了口气,实在是没什么精力,总觉得心被挖走了一样没有着落,空了的地方无法填补,总是将自己心里的不安化为怒气撒到别人头上始终是一种幼稚罢了,应该怎么面对?没有答案。
那些车全部拆后钉成了二十六个木筏子,到了第二天清晨渡水的时刻才真的来临。
泽斯站在水边,看着朝阳一点点铺到水面上,湖水上自己的影子十分的落寞。他对着索菲斯和道希道:“殿下和道希队长分别抽出五十和一百五十个能力较强的人,做先锋第一拨过去,然后第二拨是这些老弱妇孺,之后的人一拨拨过去,殿下也跟着,还请道希先生断后。我和流水族水兵随第一拨过去,就这样了。”他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无伦次,幸好还能让人听明白。
道希点头道:“好的。”
泽斯又道:“速度必须快。”
飞羽从远及近飞来道:“血族大军抵达帕波尔了,正在往珅空进发,玄异大人已经不见了,圣黑翼骑士团只剩下古黎大人和赫莉·金大人坐镇,不过两人都受了重伤,其余人还没找到踪迹,包括夏理小姐。”
泽斯听了就明白了,他们都是向玄异发难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圣黑翼中力量最强的骑士首领也不见了踪影,玄异也不见了,什么意思,同归于尽了吗?骑士首领明显不是做得出这样事情的人啊,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惨败了,全都败在了玄异手上,这么说的话这个人究竟强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飞羽:“我已经命令飞鹰四处搜寻了,一定会找到夏理小姐的踪迹。”
泽斯点头道:“是,一定要找,必须找到她,她是这世上所留的唯一一个纯正的高山法师族人了!”
索菲斯看泽斯脸色一直苍白,担心的问道:“大人没事吧?”
泽斯摇头,然后大喝一声:“渡水!”
索菲斯只好作罢不问,跟着道希到一边去抽出人手,等两百人全都确定之后,众人纷纷将木筏往水里推去,然后每个木筏七到十人跳了上去,拿着桨开始划。
流水族的水兵在水里最前面引着路,木筏随着水面的波动往前划去。
泽斯坐在中间一个木筏上,眼睛看着水面,这水很清,清得可以完全看到深深的水底。水底铺满了暗红色的细沙,乍看上去就像被血染红了的一般,然而水面却是蓝色的,碧波荡漾,似乎完全不受水底色彩的影响。水下暗流涌动,流水族人在水里是透明的,走过之处水底的泥沙都不动一下,绝不会被人发现了踪迹。
本来眼前还都全是一片平平的湖水,不过一会前面一座马蹄铁形状的大山就出现在了眼前,说是大山但是实际上和索菲斯说的很不同,山上几乎没有长草木,全是光滑的绝壁,在阳光甚至泛着亮光,山体巨大,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样阻隔了这边与另一边,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泽斯抬头一看,碧蓝的长空与这幽蓝的湖水构成了这里所有的颜色一般,听不到了其他的声音,安静的世界,人在其中多么的渺小。
水兵带起一个波澜,将一只只木筏冲上布满细沙的湖岸,弓箭手纷纷下去,然后留下一人划回去接那些老弱。
泽斯下了木筏,所有的筏又调头走了。他看着这里,实在没有任何的树木,实在不像刚才看的那样子,现在置身其中才觉得这边实在是无比的宽敞,是一个至少可以容纳一万人的广场,十几级石阶可以通到上面,他慢慢走了上去,上面非常宽敞,宽大的青石板铺着地面,目光尽头全是光滑的岩壁,一边的岩壁上却有直通山顶盘旋着的木通道,上面也没有结着青苔之类的,经过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踏上去了,而另一边更是绝,直接就将一块块的岩石插进了岩壁之中,也是那样盘旋一样上升到了山顶,他惊叹一声,这真是智慧的奇迹啊,然而岩壁之上除了这一木一石的阶梯之外再无其他,看上去就是一个马蹄形的天空,除了山顶应该没有退路了,就好似进了一个口袋一样的,要是大军来犯连可供撤退的便捷之路都没有,但是这里隐蔽,走水路的话又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加纳斯家的大军几乎都是旱鸭子,在这里不是最好的选择,却还是不错的选择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一拨一拨的人到了月昼,到了最后一批到达之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先到的弓箭手都将一个个帐篷搭好了,他们煮好食物之后大家一起分着吃。
一弯孤月在那湖水之下升起,倒映湖面,犹如有两道月牙一般,水面银光粼粼。银色光线铺撒苍茫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了这一片冷光之中。
水兵荡着波澜消去了湖边的脚印与车痕,然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珅空盆地,大批的士兵看着完全没了人烟的盆地惊讶不已,不管自己再怎么拼命,对方都已经跑了啊,那还赶个屁的路,累得要死!
血狼疯狂的怒吼震得天空都在发抖,这一路往死里赶路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它们感觉非常的不痛快。
古黎站在马车上看着,实话说对手是泽斯的话有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奇怪,要是这些人好好的等在这里那才奇怪吧,她一哼道:“跑了。”
军官都气得不行,本想着来到这里要好好杀几个人泄愤的,不想扑了个空,心里那种愤怒简直要脱体而出了,一个个大吼道:“给我四处搜!”
血狼和士兵纷纷向着周围的山林散开,一大票人则在盆地里搜寻人迹,一个个目光凶狠,目眦尽裂。
古黎轻轻摇头道:“不可能找到人了,我感觉没有人在这里了。”
赫莉·金咬着牙说了句话:“这一看就知道人全部跑光了,还找什么找啊!”
古黎回头道:“身受重伤的人还是闭嘴休息吧,他们还有精力要找那是他们的事,看着不就好了。”
赫莉·金哼道:“你也真够厚脸皮的,也还知道要回到军队里面,离开这支军队你不安心吗?”
古黎笑道:“是不安心啊,我身上也有伤,是个什么状况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还是得有人保护我,做我的挡箭牌好一些,我还没想着要送死呢。不像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结果眼睛毁了,身上还多出十几大个无法痊愈的血窟窿,活着啊,就不该那么愚蠢,总是想着要出风头显示自己有多厉害,出头的鸟都没有好的下场啊,你完全可以将自己当做一个最好的例子。”
赫莉·金咬牙忍痛道:“你突然话很多啊,你也不好受吧,天天的吐血,以为我都不下马车就不知道,有的鸟即使不出头照样的没有好下场。”
古黎故意道:“你是在说伊夫大人吗?”
“你!”赫莉·金一听火气更大了,咬着牙狠狠看着古黎。
古黎看着她包着的那一只眼却笑了:“赫莉大人可以看看自己现在的这副蠢样,真是很好笑呢,你要是去当山贼绝对又是一条女汉子,哦,或者去海上也可以,估计可以凭着这副打扮混个船长当当,实在厉害啊。”
赫莉·金咬牙忍着,现在自己浑身是伤,动一下都困难更别说要对着人发招出手,只有先忍了,以后让她好看,反正和她的梁子早在刚见面之时就已经结下了,这个古黎死活都得死在自己手上,跑不了的。咬牙忍气道:“你即使多说几句也没人想毒哑你,你接着说吧,我知道你身受重伤,不嘴里含刺心里就不爽快。”
古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了,因为身体里面传来了一阵刺进心扉的剧痛。
第427章 斯丹弗叛变
古黎远远的就看见一群士兵拖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近了些士兵就喊道:“古黎大人,赫莉大人,后面屋子的裂谷里发现了一个人,被我们逮上来了。”
古黎不多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众人将人带过来,走近了看见这是一个木族人,个子挺高,长得也不错,绿色头发和一双绿色眼睛很是纯正,然而眼里闪着的光却是怯懦的,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她一脸轻视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看着众人的眼睛竟抖了一下:“斯丹弗……克劳兹兰德。”
古黎对木族略有了解,听后一笑,这人的气质撑不起这个名头啊,笑道:“克劳兹兰德,这可是重臣之家,你确定自己出自这一家吗?”
斯丹弗点头:“绝对是的。”
古黎一哼:“即使是那也是败类那一流的了,他们走了为何留下你啊,你是不是很讨人厌啊?”
斯丹弗呵呵一笑道:“不是,他们留着我断后的,我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还是就在那里躲一下的好,没想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古黎轻笑:“你当三十万的大军都是白痴啊,找你还不简单,看你这副样子谁愿意留你断后啊,抛下你就是抛下你,你胆小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就在那里躲着,说点实话给我听我还不至于这么瞧不起你,把他给我绑起来。”
众士兵找了绳子过来七手八脚就将斯丹弗扎了个结结实实。
古黎还不忘补了一句:“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凭我的智商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了,装什么装!”
赫莉·金在马车里发出一声嗤笑。
斯丹弗站在那里不说话,索菲斯他们确实是完全将他抛弃了,现在武器不在手上,又面对着三十万的血族大军,不能轻举妄动,说实在的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没有了星谭葵,他的实力大幅下降,绝不可能是这群人的对手,还是先等着,看会有什么样的机会可以脱身。
古黎看这人竟老实了下来,心里更是讨厌他,警告道:“可不要想着什么花招,落到我们手里你没有逃走的命了,老实一点。”
斯丹弗一咬牙,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精了。
士兵将周围的山林还有盆地里的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纷纷回来禀报:“大人,人都走光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接下来怎么办?”
古黎俯视着斯丹弗,目光犀利道:“谁说他们没有留下线索啊,这里不就有一个活靶子。”
斯丹弗看着对方犀利的眼神,心里顿时捏了一把冷汗,落到他们手里果然别想着跑了。
月昼,消沉了好多天的泽斯看着周围的人一下子想起什么,四下寻找了一下还是不见,急忙大声喊道:“索菲斯殿下,索菲斯殿下在哪里?”
索菲斯听到声音知道泽斯一定在为什么事情着急,急忙三步并两步过去问道:“泽斯大人,我在这里。”
泽斯开口就问:“你们那里有一个木族人,那个叫什么,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就是那位晶灵小姐一家的。”
索菲斯:“是斯丹弗·克劳兹兰德,怎么了?”
泽斯:“对,就是他,我问你,他在哪里?”
索菲斯:“因为不想带走他,所以将他留在珅空了。”
泽斯一听,果然是这样啊,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脑子,平时做事是用哪里想的问题?他压着火气道:“我想问一句,索菲斯殿下你平时是用哪里思考的,女人的屁股?”
索菲斯听了也是不愉快,最近的泽斯实在是反常得厉害,这种流氓话都讲出来了,她忍住咬牙道:“思考都是用脑子的吧,我不知道还用其他什么用途。”
泽斯冷笑:“那你倒是证明一下你是用脑子思考的啊。”
索菲斯不理解:“我只当阁下在说笑话,我真不懂你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泽斯呼了口气:“还问我什么意思,加纳斯的大军现在应该在珅空盆地了,那里只有克劳兹兰德一个人,你说那把他留在那里干什么,好给加纳斯家的大军通风报信吗?”
索菲斯刚才的嗔怒都没了,换之而来的是震惊的表情,但又想了想抱着侥幸道:“或许他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他,而且,他不知道我们往这边撤退了。”
泽斯无奈摇头道:“鹿族人就是这样抱着一份侥幸心理才越活越‘光彩’的吗?这次加纳斯家的军队由座前骑士圣黑翼指挥,其余人不说,现在那里还有两个女人骑士坐镇,一个多疑善变,一个孤傲尖酸,你有自信三十万人找不到一个人,你有自信在这样两个下得了手的女人面前,他能一个字都不吐出来?即使没有人告诉他我们往这边来了,他自己不会想吗?这是我们唯一能撤退的路,他的心里比你清楚。”
索菲斯的脸色完全变了,手中紧紧握着利剑,这下一来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啊,但是……她急切道:“那该怎么办,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泽斯转身走开:“我不知道,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处理吧,我不是什么事都得替你们鹿族考虑,考虑再多你们还是会坏事,早就已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又何必白费我的力气,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索菲斯脸色完全惨白,当时说走就走,留下斯丹弗的事也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这下真的是闯祸了,果然啊,鹿族已经不成气候了,这么多人来救都还是不行,大势已去,到最后鹿族偏偏要毁在了自己的手里吗?
飞羽在泽斯身边飞着道:“陛下别生气。”
泽斯回头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索菲斯,他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这么不安,迁怒别人也无济于事,只会更加的焦急不安罢了,无端端生气发脾气,不过是在提醒自己的无能,为何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好的那份深深自责,转嫁到了他人头上始终是不对的,无法排遣的情绪,会引导着他走向哪里啊?他转身进了帐篷,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但实在想找都没办法,心里很乱看什么都是乱的。他又出来顺着那些石板向山顶攀爬。
到了上面,往下一看,下面的几个火堆就像芝麻那么大,长空弯月和水中的影子一起,拉出了一条银光闪烁的长带子,淡淡流烟随风飞转消逝,银发凌乱飞舞着。他向后一看,是看不见的岩石,不知通往何处,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前面是未知的路,而身后是百丈悬崖,前路再暗也不能转身跳崖啊,必须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
飞羽飞了上来道:“陛下下去吧,这里危险,夜风也很冷,下去吧。”
泽斯没有回头,看着那岩石之路喃喃道:“飞羽,这没有路了吧?”
飞羽:“陛下不是说这种话的人啊,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不要去想太多,下去休息吧,别太累了,其余的事让能做的人去做,至于听着周围的讯息这件事飞鹰会去做,陛下去休息吧。”
泽斯一笑,休息?是啊,心里真的觉得很累,非常的累,不想考虑任何人的事,不想为了任何人卖命,甚至不想见到这些人的脸,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无力的是要逃都不知道该逃往哪里,没有退路就真的是没有,绝对不存在商量的余地啊,从来都没有这么自暴自弃过,仅仅是因为失去了最想拥有的吗?
飞羽轻声道:“陛下,别想太多了啊。”
泽斯:“你下去,我一个人呆一会。”
飞羽知道再说也无用,他的心里烦躁,说了只会惹他生气,于是应了一声调头飞了下去。
泽斯这才转回去,坐在悬崖边缘,半躺下吹着冷风,紫色的眸子写满清冷。
古黎忍着身体钻心的疼,好不容易发动了百十来个赤目之匣,锋利的红色长针全都对着斯丹弗,几乎都扎到了他的身上,她嘴角一扬道:“我才不管你知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我只要你说出来。”
斯丹弗:“我都不知道这么说?”
古黎一笑:“看来有点骨气啊,我看看你的骨气究竟值多少个赤眼,给我先扎掉他半条命再说。”
赤眼形成的尖针一齐对着斯丹弗恶狠狠扎了下去,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他咬着牙发出了一阵的闷哼,脸上的汗唰唰往下滴着。
赫莉·金笑道:“看来比你想的要有骨气啊。”
古黎很不服气,“有骨气就不会恐惧了吧,给我扎死他。”
红眼放出的光更加的红,斯丹弗身上被红光照到的地方竟砰砰砰的炸开来,猩红的血流出来,一片血肉模糊。
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这个女人真是恶毒,这些光就像一粒粒火药一样啊,照到哪里哪里就爆开了,身上不断地有血液飞溅而出,而那些红眼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这么下去很快就会血流干净而死了。
古黎看差不多了,一半威胁一半嘲笑道:“我这里还有更好玩的法子,你要试试吗?”
赫莉·金一笑:“恶趣味,我们这位古黎大人绝对是用刑的高手,虽然大部分是私刑,建议你试一下满足你的好奇心。”
古黎瞪了一眼道:“你可以闭嘴,赫莉大人。”
斯丹弗被这红眼扎得痛不欲生,哪里还想试什么别的,心想鹿族人都能无情的将自己丢在这里,何必再隐瞒什么,何必再受这种罪!他一咬牙道:“没人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不过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了,我带你们去……”
古黎轻蔑的一笑,要得手也很容易啊,冷着脸挥手道:“带路吧。”
第428章 全城搜寻
王宫内,侍女端着盘子独自一人走在长廊里,转了弯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急忙闪身躲到了转角处,然后伸了半个脑袋去看,却见圣兰森卧房旁边站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有点鬼鬼祟祟的,往周围看了看之后他竟打开了置物间的门,闪身进去之后关上了门。侍女心里觉得不好,来了这里几天完全没有见过这号人物,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干什么?!莫不是要偷偷带着梅琳达去向圣兰森邀功请赏?不妙!她手上一股五彩气焰升腾,要是这人将梅琳达抱了出来,就让他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当场毙命!
意外的是,那男子进去之后又很快出来了,还是先开了一条门缝,看看外面没有人之后一个转身闪了出来,轻轻合上门匆匆离去了。
侍女收了手中气焰,心中有些疑问,于是向前走去,直接就进了置物间,进去之后直接过去拿掉了挡在梅琳达面前的东西,却看见对方嘴角有血迹,这个男子是来送食物的?
梅琳达轻轻道:“是你。”
侍女放下手里的盘子道:“盒子给我。”
梅琳达吃力的挪了挪身后的盒子。
侍女直接伸手过去拿了过来,一手向下罩住盒子,无形的气流将整个盒子笼罩了起来,她轻轻打开来,灰色的药粉映入眼帘,她拿着里面的小勺子舀了一大勺往那盘子中的血糕里洒,一勺还觉得不过瘾,又补了半勺,药粉接触到血糕直接就变成了红色,完全看不出来动过手脚。
梅琳达仔细听着动静,问道:“你这盘子东西是要送到圣兰森那里去吗?”
侍女盖好盒子放了回去道:“你在这里我不问你任何问题,我做事你不必多问,除了我保你安全你管好我的盒子的交易之外,我们没什么话好说。”
梅琳达:“我明白的,只是你要当心,他很暴躁,一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侍女端起盘子道:“到最后那个‘不堪设想’的人也许不是我,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说着自顾自的走了。
回廊之上,夸特看着那侍女端着盘子从置物间出来,在一个路口上叫住了她:“这位小姐请留步。”
侍女微微回头,竟是刚才那个男子,语气依旧的冷若冰霜:“是在叫我吗?”
夸特道:“我没有见过你,所以想问问。”
侍女道:“我也没有见过这位大人你。”
夸特也不拐弯抹角:“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侍女:“梅曦。”
夸特:“果然没有听过,不过最近没有新进一批侍女啊,你是在那个纺织屋帮忙的啊?”
梅曦心里暗骂,这个男人太精明了,话说到这份上了明显是来寻衅的,但是不能多说什么,再过一会药粉就要发挥功效了,她只得暗中发劲先延缓起效的时间,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我要去给陛下送吃的了。”
夸特看这个问题制住她了,这女子果然可疑,又可以自由出入那个置物间,那梅琳达岂不是很危险,不能放过她!他笑道:“梅曦小姐不想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梅曦暗中龇牙,他是看准了所以紧抓着不放,冷冷道:“陛下让我负责他的饮食,这位大人要是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有问题的话过一会再说好吗?我先将血糕送过去。”
夸特看得出她在为某件事着急似的,故意拖着时间:“我想这座城池有时候守卫真的是不太严,得提醒陛下注意才好,小姐既然要去送食物,就跟陛下提一下好了。”
梅曦:“我会的,大人放心。”
夸特:“有劳了。”
梅曦继续往前走去,这男子应该就是将梅琳达放到那里去的人,那他截下自己也就合情合理了,他为何一面喊着圣兰森‘陛下’,一面又帮着圣兰森想要找到的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夸特看着梅曦的背影,这个女子不一般,实在是镇定过头了,绝对受过不一般的训练,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命于什么人?
露台之上,梅曦将血糕放到了圣兰森面前的桌上。
圣兰森闭着眼闻了闻那股清丽的香气,然后拿起勺子开始吃着。
她还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一口口吃着,直到将整盘的血糕都吃完之时,她在后面露出了一个毫不出声的笑容,那笑一闪即逝。等圣兰森吃完她递上帕子擦嘴,然后收了东西离开露台,刚出去到了无人处,那盘子就化为了一缕灰烟。
经过大水的浸泡,圣城里的水好不容易才被排掉一大半,道路清出来之后,寻找梅琳达还有圣都那位老人的行动也开始了,几大拨人不分昼夜的找着,就是不见这两人的踪影。圣兰森那边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要不是梅曦以馨香的食物调节着他的情绪,只怕一天之内就得死掉一票人。
又回到长廊之上,远远的她就看到有很多王宫士兵在查着王宫的各个房间,她心里一紧,居然连这里都不放过,慢慢走了过去道:“几位大人这是做什么呢?”
士兵回头一看,也都知道她,圣兰森都给点面子的人,他们那里敢造次,笑道:“是梅曦小姐啊。”
梅曦点了点头:“各位是在干什么呢,我管理的房间就是这一片,我实在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士兵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纷纷摇头道:“小姐怕是也听说了的,梅琳达公主还活着,但是人不见了,还有圣都骑士团有一个老头什么的,谁都没见过跟圣都有关的老人啊。陛下不放心,说是连王宫都要搜一搜。”
梅曦故意道:“我虽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不过是该小心些。”
士兵还是摇头:“小姐确实不知道很多事情,其实很多事啊连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总之很复杂就是了。”
梅曦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想了解了,光听起来就让我头晕了。”
士兵笑道:“是的啊,小姐还是专心负责好陛下的饮食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也不用听,不必给自己增加烦恼。”
梅曦点头:“谢谢各位大人提醒。”
士兵无奈道:“要说藏也不可能藏到王宫里来啊,谁有这个胆啊,敢躲在陛下的眼皮子下面?”
梅曦故意将自己装的一副不会思考的样子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啊,要是我的话,是绝不敢这么做的,很危险的吧。”
士兵:“对吧,梅曦小姐也这么认为!”
梅曦笑道:“我是觉得你们说的真的很有道理,王宫重地,要是他们在这里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怎么可能逃得过各位大人的眼睛呢,实在是不可思议。”
士兵被这么变相的一夸,一个个有那么点得意起来,梅曦现在是红人,能得到她的夸奖可不简单,笑道:“小姐说笑话了,我们继续查了。”
梅曦点头:“好的。”
士兵:“小姐管的是这一片吧,那这一片就不查了,小姐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走吧。”
梅曦笑着制止道:“几位大人还是看一看吧,也省的我心里不安。”
士兵一个看着一个,只好点头道:“那我们就看看,给梅曦小姐一个面子。”
梅曦点头:“请吧。”
士兵打开一个个房间,也没人走进去,就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然后笑道:“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小姐大可以放心。”
梅曦点头:“有劳各位大人了。”
“只是查查,小姐别紧张,不会有人在里面的,他们也不敢藏进这里来啊,绝对不敢!”士兵反倒安慰着梅曦。
梅曦故意开门看了看道:“说的也对,不过小心一些是没有错的,各位大人寻找他们之时也得多小心,他们始终都在暗处。”
士兵纷纷应着,然后道:“那我们继续去查了。”
梅曦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众士兵高兴的走了。
她回过头,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冰冷,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他们要是真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为防着有人跟着自己,她没有去置物间看情况,而是慢慢离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房门就蹲下去查看,地面上早就被她涂了东西,果然有脚印泛着一层暗光,有人来查过这里了,他们还真是哪里都不放过啊,圣兰森动怒谁都承受不住,他们也是很怕死的,当然要尽心竭力。那置物间位于寝宫一侧,越是离圣兰森近的地方越会被人认为不可能藏人,所以那里是安全的,这些先不用多管,除非梅琳达自己跑出来,否则绝不会有人找到她。
入夜时分,找人的行动因血族活跃时间的到来而显得更加疯狂,城中满是红眼,他们连一草一木都不肯放过,石头都要翻过来看看,在他们自己的城池里弄得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梅曦靠在房间内的隐蔽处看着,这里越乱越好,圣兰森那里的视线以及思维已经完全被梅琳达和那个老人占据了,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完全好的事情,他注意不到自己,就更加有利于自己的行动,黑暗中她露出了一个极为凌厉的眼神,然后一切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此刻的夸特也是安静的看着外面的那些红色眼睛,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分散在了城池之中,没有人太多注意到王宫,梅琳达暂时是安全的,但是接下来呢,又该怎么办?必须现在就将退路想好,否则到了状况来临时会乱了阵脚,他手支着下巴思考着。
第429章 暴君酷刑
天还未明,一大队士兵揪着圣都那个老人家匆匆进了王宫,越往里走惊动的人越多,队伍也就越拉越长,不少女仆都在后面观望着。
梅曦也被惊动了,只是站在远处看着,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事也与她无关。
老人的眸子浑浊暗淡,恐惧的缩着,圣都七个人全都走了,着了泽斯的道了啊。到现在才终于明白,知道了圣城秘密的泽斯是愤怒的,在那种愤怒之下不可能原谅他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老臣,只是泽斯实在太会装了,让他们彻底的认为他与自己是站在同一边的,却不想着他与加纳斯有着多么大的深仇啊,怎么可能会跟血族人站在同一阵线,也许对他们的同情怜悯有一段时间里都是真的,然而在知道那些事之后就不可能了,为削弱加纳斯家的力量圣都是必须彻底铲除的,于是才让他们自己请战,将已经与世隔绝数百年的他们送上了死亡的战场,回不了头的路啊!这一路来王宫,将直接面对新王,绝没有活路了。
冷风吹拂着的露台,众士兵将老人押到了圣兰森面前。
圣兰森先是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接着就是一声鄙夷的笑。
老人站立不稳几乎跪倒地上,战战兢兢看着圣兰森,这是一个魔鬼啊,自己曾经也在树林暗处观察过王宫,新王总是只要不痛快就会烧死人,自己也难逃一把火的命运了,就像赛姆一样……
圣兰森手指敲着椅子扶手,一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道:“害怕什么啊?”
士兵这才想起要回报:“陛下,这是凌风大宅那边的人从宅子里揪出来的,他居然躲在了宅子边的悬崖下,在一处大石下面,实在是难找,那边的士兵搜遍了宅子每一寸土地才把他找了出来。”
圣兰森轻轻扬手道:“真是辛苦了。”
士兵听了反倒被吓到了,急忙道:“陛下严重,这些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圣兰森嗯了一声站了起来道:“你们先退后几步吧。”
士兵一看这阵势,怕是又要烧死人了,一群人急忙往后退了一大截。
圣兰森围着瑟瑟发抖的老人慢慢转了一圈,满不在乎的问道:“多年不见,看来你觉得自己过得很好。”
老人的胆量早就被这些年给磨没了,这座城池已经与几百年前不一样了,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圣都骑士,完全就是孤立无援的存在了,他们没有泽斯的智商,不知道怎么给自己造出一条退路,也没有胆量去造,只是想安稳的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就已经够困难的了,哪里还想得了其他的事啊。
圣兰森却笑着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杀你,我说的是真的!”
士兵们都在心里捏把汗,圣兰森越是这么说只怕到时候发起火来越可怕,他们又纷纷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要祸及自身。
老人明白这时候的自己已经完全是一个孤家寡人,新王实在没有必要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跟一个没有势力的人动气,完全就是瓮中捉鳖的事,找到都是必然的了又何必急着要他的命,八成是想留着慢慢折磨吧,像赏玩一个无抵抗力的宠物一般,会比死更加难受的。
圣兰森挥手道:“去把刑具抬上来。”
老人一惊,果不其然,新王喜怒无常让人难以捉摸,从他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状况了。
梅曦端着血糕血酒慢慢走了过去,将东西放下道:“陛下一边欣赏一边品酒,岂不更有兴致。”
圣兰森一直觉得梅曦很会说话,别人都是惹他生气的,梅曦却有本领说出让他高兴得话来,笑道:“你说得对。”
梅曦:“陛下慢用。”这一次她并不着急,怕圣兰森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老家伙那边会吃得慢,下的药粉剂量小,即使吃完之后盘子也不会化为灰烬,所以可以慢慢来。
圣兰森对着她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梅曦轻笑摇头,一边往杯子里倒了血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让陛下很生气,绝不是好人。”
圣兰森听了心里舒服,拿起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哈哈笑了一声:“你说的话我喜欢听!”
梅曦又往杯子里注了血酒,笑道:“多谢陛下。梅曦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
这话出来圣兰森更高兴了,大喝一声:“好。”
老人在一边真是被吓得不轻,现在新王心情好根本不是一件好事,说明过一会他就更有兴致收拾自己,会被整得很惨吧!这个女人完全没有见过啊,哪里冒出来的?还这么会讨新王欢心,心机太重了。顾不得这些了,该想什么办法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
士兵们还真是十分积极,不过一小会时间,各种刑具就抬到了露台,各种各样的链子扔了一地。
梅曦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血腥气,这些刑具血迹斑斑,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附在上面。一眼看过去真是让人胆战心急,士兵第一个抬进来的是一个竖着的大铁棍子,上面布满了尖刺,下面拖着一大条的铁链,尖刺和铁链上都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铁棍子下面是一大个盆,两者是连在一起的,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似乎一眼就明白了,这个东西还真是残忍至极啊。然后又是一个像长凳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四个铁环,应该是用来固定人的手脚的,长凳子下方还有机关,拧动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然后又抬过来一个大木架子,架子上方横着一根木头,木头上又有铁链,下方是固定双脚的铁环,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不知道使用起来会有多可怕。最后过来的是一大盘子的精细玩意,全是钳子镊子钩子的样子,里面还有尖利的锥子和铁锤子,引起她注意的是一个已经烧到黑了的铁棍子,那个东西绝对是用来烫人的了。
士兵将东西全都安置好了之后对着圣兰森道:“陛下,还要再抬吗?”
圣兰森看了一眼,这些里面也有厉害的了,扬手道:“可以了,将他捆起来。”
士兵一笑,甩着绳子全都向老人围了过去。
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甩过来的绳子一时心急,伸手一把抓住了绳子,然后一拉,尖利的爪子扣住了士兵的咽喉将士兵整个抬了起来,向着周围狠狠甩了几个圈,他的动作很快,旁边的人还没有反应就被他抡起的士兵扫倒在地。他一松手,那名士兵一声惨叫远远飞了出去。
士兵很快站了起来,这回可不会掉以轻心了,拿起绳子慢慢试探着前进,这老家伙还有几下子,速度实在是快啊。
圣兰森这下脸都拉下去了,居然敢在自己面前造次,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手上生出一团火来,恶狠狠的打向了老人。
老人急忙一跳逃过,没想圣兰森另一个火珠子立刻逼到了眼前,火珠直击他胸口,惨叫一声急忙摔倒在地压灭火焰,然后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圣兰森刚刚好的心情马上就烟消云散了,猛一下站起来,嗖一下就到了老人面前,伸手一把掐起老人的脖子使劲将他扔了出去,吼道:“你敢在我面前放肆!”
老人重重摔到了石地板上,新王有这样的速度令他惊讶,他一直都知道圣兰森绝不可能是个吃素的,否则怎可能在王位上呆这么久。刚摔到地上一团火焰就打到了身上,烈火在胸前燃烧着,吓得他急忙打了十几个滚才把火灭掉,神色更加慌张了。
圣兰森快步走过去一脚踩在老人的手上,一脸的不悦:“我废了你的手,我看你还敢在我面前怎么嚣张!”说着死命一跺脚,一声脆响随即传来。
老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血液哗哗从断手处流了出来。
圣兰森又踩上了另一只手:“我看这只也废了的好,你花招比较多啊!”说着又是狠命一跺。
老人惨叫不止,身边血流满地。
圣兰森眼里都冒出了火星,真是气得不轻,这老东西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打伤士兵,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活久了腻味了是吗?要死很容易啊,我成全你就行了,老东西!”
老人不断惨叫,眼看着自己的骨头都从肉里穿出来了,更是心惊得要命,身边没有帮手完全的孤军,在这座城里真是生不如死啊。
没想圣兰森越来越狠,踩断他的两只手还不罢手,大喝一声:“把他捆到刑具上。”
士兵被惹火了,全都扑了过去,七手八脚将狂叫不止的老人架起来绑到了那个长凳子一样的刑具上。
外面又有士兵匆匆进来,前面一个手里端着一大盆子水,水里麻蛇一样的蜷着一根鞭子,后面几人则是抬着一只大火盆,火烧得很旺。
老人吓得使劲挣扎了几下,手上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第430章 惨死酷刑
梅曦有些看不下去了,对着圣兰森说了一声就匆匆离了露台,以前听说加纳斯王暴躁无状,现在看来岂止是暴躁啊,简直就是一只野兽,还是完全疯掉了的野兽。她的身后传来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伴着那老人的一声声惨叫。
鞭子上是有尖刺的,每打下去一下就像利刺直插进心脏一般,十来下过后老人身上已经血肉模糊。
老人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一天了,大叫道:“圣兰森你这个杂种,你不得好死!”
圣兰森听后暴怒,直接飞起给了他的嘴角一脚,然后狠道:“给我打,往死里打,火棒在哪里?”
士兵用一个大钳子从火里扒拉出一根烧红了的铁棍子,夹着向老人走去。
老人还在大叫:“要我告诉你实话吗?你不敢吧,你不敢听,你这个杂种!”
圣兰森气道头脑晕眩,等不及那士兵慢吞吞的了,直接过去一把拿过钳子,夹着火棒子一个箭步过去直接将它塞进了老人嘴里。
“哇啊!”老人嘴里直冒青烟,一声惨叫过后一股胡臭直冲出来。
众士兵被熏得大叫:“这老家伙几百年不换的老血还真是恶臭啊!”
圣兰森看这下以来这老畜生也不用说话了,心里稍微安了一些,扔掉钳子笑道:“你叫啊,你再叫啊,老狗,你得看看你咬的是谁。”
梅曦嘴角一勾,说咬谁,不就是狗咬狗吗,还能是什么?这座城真是有够乱的,呆在里面看着这些浮躁的人都会让心变得很不痛快,还是尽快做完该做的,离开这里为好,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啊!
老人的舌头都被烧糊了,还在有烟不断地冒出来,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溢出,流了一身都是。
士兵将一大盆子烧红的火炭倒进刑具下的大盆里。
圣兰森实在气不过,士兵刚刚将老人解开他就迫不及待上前一把抓住老人的衣服将他恶狠狠摔到了那根带着长刺的大铁棍子上。
老人大张着嘴发出一声哑吼,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溅了一地。长刺插进了他的肉里,让他痛不欲生,吐字极为不清:“你、你杀了我……”
圣兰森阴笑:“杀了你?那不是便宜你了!”
老人惨叫着被士兵从铁棍上拉了下来,然后脱掉了他的鞋子。他的脚直接站到了火炭之上,直发出哧哧的声音,两股青眼从脚下冒起。
士兵又往他身上猛踹了一脚,长刺再次插进血肉里,老人发出一声长嚎。
圣兰森钳起一根烧红了的铁棍子往老人身上使劲一烫,听着对方那一声声惨叫,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敢跟自己为敌的人就是该有这样的下场。
转角处的暗地里,夏洛克站在那里看着,两只眼睛完全直了,面色白得发绿,这样的刑具他都没有试过,真是太可怕了,他身体抖得几乎要倒下去,这老家伙究竟做了什么,让圣兰森暴怒至此?!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心里越想越害怕,浑身发冷。
红色火炭烧得老人的肉都熟了,他疼得惨叫不止,而士兵还在将他从长刺上拔下来,然后又是一脚踢了扎进去,血液落到火炭上,冒起阵阵烟雾。
圣兰森站在一边一脸的恶笑,心里总算是有那么一点点舒坦了,看他还敢造次,有几条命够折磨啊?一点都不识时务,难怪了这些老臣要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老人看着圣兰森,却突然咬牙笑了起来,一直笑着没有停歇。
圣兰森冷笑道:“觉得很舒坦是吗?看来折磨得还不够,得加点分量啊。”
老人知道死亡将近,心里的那些恐惧却莫名其妙的一扫而空,明明是那么害怕的,害怕着圣兰森找到自己,害怕被杀死,害怕遭受酷刑,然而到了这一刻,心里竟奇怪的释然了,当那件极为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之时,慢慢的却觉得没有什么了,内心的折磨已经足够了,何必不给自己一个出口呢。
圣兰森看着老人那副突然出现的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吼道:“你们都是吃白食的吗,给我往死里折磨!”
士兵也不敢违抗,拿起那些钩子锥子的就往老人身上勾啊钉啊。
老人咬牙忍着剧痛,就是不再喊出一声,牙齿都被咬碎了,血液从嘴里哗哗流出来,身上也是血流成河,下面的火炭都快被浇熄了。
夏洛克整个都瘫倒在了地上,吓得满身冷汗,脸色青了又紫,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一双手就像抽了筋一般扭曲着,浑身冷得完全动弹不得,头脑晕眩,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只得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半点声音,以免圣兰森发现自己,也看不顺眼拉过去一顿用刑可怎么办啊!想着想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命真是苦啊,本来可以当上鬼王的却被加纳斯灭了国,做了阶下囚之后伺机几百年终于逃出去了,没想自己因为害怕跑去投降,又被关了起来,这回好不容易放了出来还得到了一个血令,但是完全没有一个身份地位啊,虽然旁边的士兵都是‘迪莫大人迪莫大人’的喊着,但是真正意义上是个什么官职完全不明白,说不定哪天圣兰森不愉快了,自己还不是要祭刀,命怎么这么惨这么苦啊?!早知今日,还不如好好跟着那个艾莉斯呢,现在估计还能活得好一点,至少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不用活得好像每一天都将是最后一天,每天都睡不着吃不下,真是折磨死了!
老人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士兵们又是一阵勾一阵锥子乱扎,脚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已经被烧糊了,身上开了几十个血口子,都在哗哗流着血,他低头看了一眼发出轻蔑的一哼。
圣兰森看这样也算是血快流尽了,挥手道:“住手。”
士兵急忙停了手,拿着染血的刑具退到了一边。
圣兰森嘴角一扬,笑道:“骨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圣都骑士在几百年前那是叱咤风云啊,真是威风八面,但是时代不同就是不同了,由不得你们商量,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骑士团老师?哼哼,你还真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愚昧呢,几百年的光阴流逝,你说有谁会好好的站着等你?别人在进步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可憎啊!如果你们还是那么强大到让人畏惧,又有谁会害你,你只不过是在证明着你们究竟有多笨有多愚蠢有多废物,仅此而已,自己不是个东西,还要怪在我的头上吗?笑掉大牙了。”
士兵问道:“陛下,还要再打吗?”
圣兰森轻蔑道:“你觉得还有必要再打吗?一个老废物而已,打死也还不是没劲,圣都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看清楚现在的王究竟是谁,敢对我不敬你还真是有种啊,可惜啊,好好收起你那盲目的愤怒吧,有些东西绝对不会有好的结果,就像你这老东西一样,现在的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你说你拿什么跟我对抗啊?”他边说边发出了鄙夷的笑,看着对方这副惨样心里很是舒服。
老人明白自己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说不出话就等于对他圣兰森没有了威胁,他当然又开始耀武扬威了,真是实实在在的小人啊,自己是看不到这小人倒地的那一天了,也或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加纳斯实在是太强大,没有人敢来挑战的吧,看不到尽头了啊,他发出了一声轻笑,自己的这条路,还是别人的路,真的都看不到尽头了……
圣兰森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冷笑道:“你就笑吧,将你未来要笑的全部一次性给笑完,否则就没有机会可以笑了。”
老人哼了一声却突然停止了笑,一张脸冷静肃穆。
士兵都觉得奇怪,这老家伙想搞什么鬼啊,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招了吧。
圣兰森也觉得奇怪,脸都拉了下来,老人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他呆立了片刻,想着这老家伙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吧,但是看看那满地的血迹又觉得是可能的,总有血液流干的时候啊,不及时补血那确实会死,但是这死得也实在是太容易了,多少有点不可相信,圣都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会这么不禁打!他边想着边移动步子想上去看个究竟,要是再敢搞鬼就掐断这一把老骨头!
然而,圣兰森走近一些老人还是没有反应,他伸手去拉老人垂下的脸,想不到刚一伸出去,就看见老人猛地抬起了那张血淋淋的脸,往他的脸上猛吐了一口暗红色的血。
老人看着圣兰森那副蠢样,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圣兰森气恼的抹了抹脸上的血,然后一把抓住老人的脖子,恶狠狠的撕破了他的喉咙,再狠狠一扯,将老人的头整个的撕了下来,血液溅了一身都是。
士兵都被吓得半死,手上的刑具叮叮当当掉落在地,一个个全都傻了。
第431章 蟒神坐骑
圣兰森将人头扔到了地上,大吼:“给我把他剁成肉泥!”
士兵愣了很久,才呆呆的去捡老人的尸身,脸上的震惊丝毫没有退去。
暗处,夏洛克已经彻底晕厥了过去,这样惨烈的场景真是吓得他胆都破了。
梅曦慢慢走进了置物间,刚进去就听到了梅琳达的哭声,她手掌轻轻撑在门上,喃喃道:“想不到你会哭,还有点良心啊。”
梅琳达不说话,露台上的那一声声的狂吼与惨叫她都听得明白,然而自己早就无能无力了,究竟还要看到多少人的死亡这份折磨才够呢?黑色冰冷的泪流了下来,没有去处,亦没有归途……
无数的孤魂野鬼,飘游在了心底的废墟!
夸特沉默良久才提笔在史书上写下了一行字:加纳斯王暴戾无双,城池重臣、旧臣至此时为止全部惨死。
圣城里的大水已经完全退去,然而在人们心底里留下的阴霾却永远无法消除,在暗夜里闪亮着的红色眸子,在期盼着
梅曦在一个转角处将手中的盘子扔了出去,一团灰色的烟雾很快消散,她继续神态自若的向前走去。
夸特躲在暗处看着,早就觉得这个侍女很是奇怪,他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梅曦察觉到有人跟着,还是不动声色的走着。
夸特在后面很直接问道:“梅曦小姐在做什么?”
梅曦知道他是将梅琳达藏在了王宫内的那人,冷冷道:“那你又在干什么,史官大人?”
夸特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都在注意着对方啊,都觉得对方可疑吧,然后都对对方正在进行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有些事不用说就都明白了,笑道:“看来不用问太多。”
梅曦:“脑子够聪明的话确实不需要。”
夸特提醒:“我只想对梅曦小姐说一句,你做的事很危险。”
梅曦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我似乎不用你来说我,史官大人顾好自己就行了吧。”
夸特:“那我先谢谢梅曦小姐的好意了。”
梅曦哼了一声,自己显然不会对任何人说好话,说什么好意呢。
夸特是越来越想知道她究竟听命于谁了,她受过某种严格的训练,绝不是自己想着要到这里来的,还有什么人这么仇恨加纳斯,居然向这里派出了一个调香师?
梅曦很会猜人心思,告诫一般道:“史官大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夸特察觉这女子实在是心思敏捷,让她来这里的那个人也绝不会输给她吧,她甚至都不用回头看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感应能力强到了让人觉得不安的地步了。他一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梅曦慢慢往前走,若有深意道:“好奇心有时候不是个好孩子啊,史官大人要当心,这孩子要是调皮起来会伤到人的。”
夸特一笑,暗藏杀意的话语啊,调香师究竟有多大的实力他不知道,要是对抗起来胜败完全无法预测,只能肯定这个女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才能来到这里。她是敌是友暂时不说,至少最近以来她可以保护梅琳达,稳住她好了,他点头:“梅曦小姐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梅曦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毫无交情可言。
一片风烟凝聚,一名巫异人单膝跪在地上禀告:“大殿下,圣子殿下。”
皇琦斯侧脸一看道:“说。”
巫异人:“玄异出现了,他在帕波尔,似乎在向珅空之外走去。”
聂安:“他想回到加纳斯的军队里去,在寻求保护?”
巫异人又道:“似乎不是那样,巫护大人。”
聂安冷着脸回眸道:“那是怎样啊?”
巫异人:“他一路上都不靠近加纳斯的大军,现在已经赶到了那支大军前面去了,感觉上不同路啊。”
聂安疑惑道:“这个家伙想做什么?”
多莉在一边哼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反正他们会想办法,又不用自己操心,很快就开始犯困发呆了。
巫异人看了皇琦斯一眼,欲言又止。
皇琦斯看出了端倪,“说吧。”
巫异人只好低头道:“奇怪的是他一路走得很快,因为有一个坐骑……”
聂安顿时开始冒汗,坐骑?那不就是黑色的那一条嘛!
圣子回头看了一眼:“什么坐骑啊,这么引人注目?”
巫异人脸上冒出了细汗,那要是说出来的话两位殿下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啊。
圣子:“可不要拖拖拉拉。”
巫异人知道话都说了一半了,肯定吸不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坐骑是一条黑色巨蟒,那巨蟒头上……头上……长了六个角。”
皇琦斯果然脸色变了,终于回身看着那名巫异人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圣子轻轻摇头,这说出来还真是不妙。
巫异人头更低了,支吾道:“是一条巨蟒,头上长着六个长短不一的角的黑色巨蟒。”
聂安在后面看着皇琦斯有点泛白的脸,心里觉得恐惧,这个巫异人真是不知好歹,怎么能将这些事如此真实的禀告给殿下呢,要是传到女王耳里她绝对是要晕倒的。
大家都沉默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无以伦比的压抑。
偏偏这时,多莉对着那巫异人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开玩笑,巫族史书上记载的神明之蟒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叛徒的坐骑,再说了,传说里的东西出现在这现实之中本就有些荒谬啊。”
巫异人急了,急忙道:“我们探路的都是亲眼所见,数了几遍都是六角巨蟒啊,绝没有错的!”
聂安瞪了多莉一眼,这人干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是不是?怎么什么事情她都要搅一搅呢,真是可恶,装什么不知情,没看到自己和凯泽维大人都不敢说话嘛,出什么风头啊!
多莉这下无言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巫异人,这种时候一口咬定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居然不肯,白费心思了。
圣子看着皇琦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对着巫异人道:“蠢材,来惹大殿下生气,还不快消失。”
巫异人都不敢抬头去看皇琦斯的脸,急忙道:“我再去探。”说完就像一股烟一样消失不见了。
众人的气氛还是没有半点缓和,不过那个巫异人不在聂安几人心里总算是好了些。
皇琦斯声音都显得颤抖:“居然让蟒神去给他当坐骑,真抬高自己!”
聂安几乎连气都不敢喘,眼珠子动着看了看多莉和凯泽维,多莉还是一副万年睡不醒的死样子,凯泽维倒是出了名的那副事不关己姿态,看来自己还是不要做声的好,不是说了出头鸟没有好结果嘛,就不说话装死好了。
圣子一笑道:“大哥实在不必生气,巫异人传回来的消息里总有点儿不真实的,这个你也是知道的,让人再去查探,等清楚了再生气也不迟啊。”
皇琦斯好不容易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歌洛瑞娅也在一边帮腔:“圣子殿下说得对,殿下别动气伤了身体。昔日的金乌大祭司擅长炼金之术,也许只是一条普通的独角蟒蛇,却被他锤炼出了一个六角戴上了,为的就是惹得王室动怒不宁,殿下要是生气岂不是让他得意了,等查清了再说不迟啊。”
多莉点头道:“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炼出来的,他的为人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情。”
皇琦斯想着也对啊,以前在巫森玄异就总是弄一些有的没的,一开始弄出一些东西让女王也很生气,后来时间长了知道他阴邪又极度特立独行的秉性之后也就不在乎了,要不是他出手将勒文王子打成重伤,现在应该还在大祭司的位置上吧,毕竟玄异在巫术上的修为简直就是天赋异禀啊,学什么都快得惊人。女王到现在都还对他保有一份赏识,只是他做下的事实在是让人忍不下,不得不杀了。
如今只希望蟒神之事又是玄异的一个恶作剧,如果是真的后果非常严重啊,女王那里绝对说不过去。
看着皇琦斯脸色缓和过来,众人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触动巫族之神,这可不是杀了就能了事的了,这个玄异真是从来不肯消停一下,简直可恶至极。
本想气氛已经缓和,大家都松了气,不想一边的东伊居然好死不死说了一句:“这个蟒神究竟是什么,很厉害吗?都当了那个叛徒的坐骑了,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吧,何必大惊小怪。”
歌洛瑞娅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了东伊的嘴,他身上的寒毒不是被圣子殿下清了嘛,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啊,心魔还在作祟吗?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东伊。
皇琦斯回头,目光冰冷,语气有一种压人的气势:“你说什么了?”
东伊被那眼神吓了一跳,殿下这么看着自己,说明他是真的非常生气了,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是自己似乎对蟒神没有多大的意识啊,以前似乎听过,但是很少有人提及,就以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下一看怕是不妙了。
第432章 汇聚月昼
歌洛瑞娅急忙道:“他什么都没有说,殿下。”
东伊看着歌洛瑞娅之后对着皇琦斯一阵点头,表示自己没说什么。
多莉一笑道:“我听到了哦。”
聂安一咬牙,多莉这个混蛋,不要再添乱了!
皇琦斯转头回去,冷冰冰的来了一个字:“滚。”
东伊和歌洛瑞娅都被吓到了。
东伊喃喃道:“殿下……”
皇琦斯道:“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吧。”
歌洛瑞娅急道:“殿下,东伊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您就原谅他吧,好吗?”
皇琦斯脸色很不好,不再说话,他说的话绝不想再说第二遍。
歌洛瑞娅:“殿下,东伊他……”
东伊看着皇琦斯这么决绝,一口吼道:“够了歌洛瑞娅,够了,什么都不必再帮我说了,我走就是了。”说着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歌洛瑞娅吃惊道:“东伊你镇定一点啊,殿下只是还在生气而已,等气消时候……”
东伊极度决绝道:“不必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歌洛瑞娅惊叹于东伊的转变,变得实在是都快要不认识他了啊,“东伊。”
东伊看了皇琦斯一眼道:“殿下也没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斗不过那个叛徒,地位高高在上又怎样,实力还比不过祭司,没什么不得了的。”
多莉一愣,这孩子莫不是疯了吧,居然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
东伊说完之后甩开歌洛瑞娅伸过来拉自己的手,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歌洛瑞娅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以前是很崇拜皇琦斯殿下的啊,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刚才他那个狰狞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一看就知道他不正常了,真的是完全中了心魔了啊。
圣子悠悠道:“他中了很深的心魔,谁都管不了了,让他留在这里,要是哪天发起狂来会出事的。”
歌洛瑞娅也知道殿下有无奈之处,心魔只能靠东伊自己去控制,别人没有办法的,一旦发狂怕是要死一些巫异人或者清道巫才挡得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多莉问道:“我们要追到帕波尔去诛杀他吗?”
没有人回答。
圣子看了看东伊的背影,转回头道:“陛下有令,不得进入帕波尔,暴露了可担当不起。”
多莉点头道:“明白了。”
聂安这才敢说句话:“就放着不管吗?说不定他只是迂回的要回到加纳斯的大军中去。”
多莉:“他会不会去其实都没什么关系,他总还是要回到这座森林里的。”
聂安:“你怎么知道呢,万一他回了加纳斯家的圣城就再也不出来了,你难道要到那里去杀他吗?”
多莉抱着手臂,聂安说的不无道理,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她想了想道:“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回不了加纳斯那里啊?”
聂安一哼道:“原来你没有办法啊,我还以为你多厉害。”
多莉心里无奈,这个聂安大人真是性格变化无常,受不了,她笑道:“大人说笑了,就我这点本事怎么敢在各位面前放肆呢,您严重了。”
凯泽维总算是说话了:“然而,想要留下他本就是一件难事,他的行事风格各位大人也是了解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没人能左右他。”
多莉点头:“这个确实有点。”
聂安心里也同意凯泽维说的,玄异还是大祭司的时候就是这般我行我素的了,还对女王说出了什么‘我的世界里王只有一个就是我自己’,女王对他一忍再忍,无非是惜才而已,如今看来他的那份玩世不恭还有随心所欲不但没变,反而更甚从前了,她握了握拳一哼道:“是吗,就是那份看似目中无人的洒脱才更让人生气。”是啊,自己做不到的被一个阴邪至极的人做到了,还是个叛徒,实在是让人不爽。
皇琦斯发话:“紧盯着他,先看看帕波尔的战局再说,绝不能让他有回去加纳斯家的机会。”
众人点头应声:“明白了。”
曲折的山道上,加纳斯大军快速奔进,血狼在最前面狂奔开路,后面一众士兵狂跑,马车处于中后段。
赫莉·金被这一颠簸实在是不行了,感觉稍好了一些的伤口又被拉裂了,只得一路喊着减速,马车本来还跑在前面,慢慢的已到了中段靠后,然而这样的速度她还是吃不消,十几大个伤口疼得钻心,一路上惨叫不止。
古黎也不好过,自被那金色光芒打中之后,每天都要吐血,腹中脏器天天绞痛,这样的程度想必是将什么内脏打裂了,否则不会这般辛苦折磨。这些天以来都是咬牙忍着的,才没让太多人看出端倪。
斯丹弗被士兵押着,紧紧跟着血狼指着路,心中想着既然索菲斯不给自己留条路,不如就让这些血族人去彻底铲除鹿族,也算是出了自己心中一口恶气,自己只要趁着他们交战之时偷偷拿回佩剑星谭葵然后跑掉不就行了,真是完美的计划,他更加起劲的指着路,大军越行越快。
赫莉·金捂着伤口,一松手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她急忙对着外面道:“旁边有随行的军医在吗?”
旁边急忙跑了过来两个人道:“大人,我们是,有事吗?”
赫莉·金脸色更加的白,无力道:“我的伤口裂开了,快到马车上来。”
马车放慢速度,两个军医跳了上去,进去看了看,赫莉·金这个伤口实在是难处理,一路上裂了无数回。
赫莉·金看着两人忧郁的眼神问道:“怎么样了?”
军医摇头说了实话:“实话说大人这个伤还是需要静养,像这样一路奔波,伤口刚好了那么一点点又马上撕裂了,然后又在包扎,然后又好了一点点,真是恶性的循环啊,这么下去只怕会伤及性命。”
赫莉·金咬牙忍着:“可是大军行进不能停,这里离那个什么月昼也已经很近了,到了那里再说吧。”
军医皱眉:“那只能先替大人包扎了,我想知道这么严重的一个伤究竟是谁造成的?连大人都挡不住对方吗?”
赫莉·金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声闷哼道:“别说挡不挡得住,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早就该承认这一点的。”
军医听了也不能明白说的到底是谁,现在这情况的重点也不在那些上了,先替她敷药包扎才好。
古黎在车外看着,赫莉·金的伤口真的是触目惊心,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毅力忍受着,换做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生不如死的伤啊,她是用什么样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
碧波荡漾的月昼湖水之前,玄异从巨蟒上一跃而下,站在水前看着。
玉染也跳下巨蟒走了过去,看了看幽蓝平静的湖面道:“这里就是月昼了,会撤到这里来还真是让我惊讶。”
玄异点了点头,以他对泽斯的了解,要不是没有其他的退路也不会来这里了,一面湖水要过去很容易,真是一个险地。
玉染:“我们现在过去吗?”
玄异回头看了看,听着动静加纳斯家的大军立刻就到这里了,顷刻间的事情不能拖延,然而这湖水之下极有问题。
玉染看玄异的样子,知道不是有状况他不会停下来,看着水面又看看玄异的眼神肯定道:“夫君是觉得水下被人布了防?”
玄异蹲下去看了看,这水非常清澈,看起来不深,其实能有两个成年男子叠起来那么深,水下非常平静,就跟这湖面一样,但是正是这异常的静才更有问题,联想泽斯与什么人来往也就不难知道了,他嘴角一勾道:“水里确实有问题,无水不入,流水族。”
玉染点头:“流水族乃法师分支,会跟萨蒂卡·泽斯出现于同一地方并不奇怪,这样的地方留下这样一道完全不易被察觉的防线,还是考虑过的嘛。”
玄异站起来:“我可不高兴你在说别的男人。”
玉染一笑,抓住玄异的胳膊道:“只是说说。”
玄异回头看了看,必须过去了,他伸手手指上一小道金光一闪,一滴血液滴落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玉染一惊:“你这……”她急忙拿出手帕给他包手,然而手伸过去之时发现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他居然有着自愈的能力,而且回想起来,在睡觉时也听不到他的心跳声,她觉察得出他根本没有心脏,可是没有心脏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想想真是一件神奇的事,不知觉得就轻轻笑了出来,也只有奇怪的人能够吸引到她,想不到自己那么多年前就知道他是个与众不同的。
血液被湖水冲淡消失,马上的湖水开始有了波澜,上万条各种色彩的蛇从四面八方进了湖中,缠住了水下的流水族水兵,水面阵阵波纹起伏,水蛇在里面一阵盘绕。
玄异朝着巨蟒一招手道:“走吧,趁着现在。”
第433章 仇人见面
巨蟒进了水中,将蛇头伸到了玄异面前,玄异一步跃了上去,玉染紧跟其后,随后巨蟒调头身体曲曲折折的拨着水面,向着远处快速游去。
玉染看着水下,看来斗得很是激烈啊,玄异总是可以想出办法从容的应对所有的状况,即使不以过去任何的身份地位来衡量,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强的人,在她看来名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终于可以跟他站在一起,无论发生都不要分开了。
飞羽直冲下来险些一头栽到了地上,口中喊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泽斯回过神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飞羽急忙道:“那个玄异、那个玄异过来了!”
泽斯站了起来:“什么?”
飞羽翅膀乱扇,急道:“他引来上万的毒蛇,让水兵很难应付,现在他正站在一条大黑蟒蛇上面往这边游过来了,速度很快啊。”
泽斯知道玄异向来有些手段,但是脱离血族大军跑来这里是否有些冒险,但是不能以正常思维去看待玄异,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怪人,镇定问道:“他一个人?”
飞羽:“还有一个橘色衣服的女子,看起来显得有些亲密。”
“是吗?”泽斯有些惊讶,这样子也算得上单枪匹马了,玄异怎会如此大胆,就不怕将他擒下杀了他吗?正在思考间,已经看到了远处湖面那一个黑色的点,速度真的好快,这样一来他更不明白了,还有人急着送死的啊,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飞羽又道:“加纳斯家的大军也马上就到湖畔了,是哪个斯丹弗·克劳兹兰德带的路,速度也很快啊。”
泽斯料得到这件事,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他马上转身道:“大家准备,敌人来了,拿好武器戒备!”
后面的人群一阵跑动,然后一大票的弓箭手奔到了水边,搭箭拉弓,全都对准了湖面上越来越近的那一个黑点。
玉染看着岸上道:“看到人了,木族弓箭手,正对着我们呢。”
玄异对着巨蟒道:“再快一些。”
巨蟒抖擞精神,飞快向前游去。
岸上的人看着对方不但没有减速,反倒跟飞似的往这边飙来,实在是不可思议,纷纷将弓箭拉得更稳,等着对方一靠岸就将他们射成刺猬。
泽斯也觉得疑惑了,这个玄异经常不按常理的做事,这次这么匆匆想干什么?
渐渐近了,弓箭手们一声大吼纷纷放了箭。
玄异一笑不动。
玉染一挥手,几十只签子飞了出去,直接从箭尖钉到了箭身中,箭身爆裂成了几根木棍子,飞行的路线也被彻底改变,才射出几十尺远就直栽进了水里。
弓箭手被吓到了,急忙再次搭箭拉弓,没想有一阵签子跟雨点似的飞来,对手十分敏捷迅速,签子滑过他们的手又从肩膀上滑了过去,就这不起眼的一下他们竟全部感觉自己的手完全麻了,拉不了弓。后方一批弓箭手一看这状况急忙补了上来,刚站到湖边就看到巨蟒向着他们直直冲了过来,一群人对着后面大喊:“快放箭!”
巨蟒直接上了沙滩到了台阶之下,玄异和玉染一跃而下。
玉染手指缝里勾着几只签子,面无表情:“奉劝各位一句千万不要乱动哦。”
玄异不屑的扫视了一眼那些弓箭手,这些家伙要是让他出手,一颗毒丸也就全部放倒了,实在是不入眼,他直接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泽斯,嘴角一勾阴笑道:“又见面了,紫色眼眸,泽斯大人这是觉醒了吗?”
泽斯:“玄异大人跑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玉染收了签子,这样的状况弓箭手不会轻易出手了。
玄异慢慢走上台阶,看着旁边这些逃命逃得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人冷笑道:“真是狼狈,泽斯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看,自立门户的日子也不好过。”
泽斯笑道:“玄异大人是故意来这里取笑我的吗,你似乎有另外的目的啊。”
玄异:“聪明,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大家都不傻岂不是不浪费时间。”
泽斯又问:“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玄异:“你难道没听过擒贼先擒王吗?”
飞羽震惊:“他的目的是陛下!”
弓箭手纷纷搭箭拉弓围了上去,将玄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索菲斯走过来道:“好大的口气,你可以试试啊,这位阁下。”
玄异懒懒道:“真是没劲,一点都无趣啊。”
泽斯一笑:“玄异大人是来这里玩的吗?”
玄异:“玩不好吗,不觉得很有意思?”
泽斯:“那只是大人你的视角,心理是不是扭曲了啊,拿生死与战争当儿戏。”
玄异阴笑一声:“是啊,赌上生死性命的游戏你们才会认真,这样才好玩,我才有参与的必要。”
泽斯暗地里一咬牙,这个玄异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就像当初一样,明明是圣兰森的谋士,却和他一样在城内制造杀戮,还说什么好玩的话,看来当时他是觉得有趣就加入了,只要好玩他什么出人意料的都会去做,甚至在血族大军的血液里下了那个叫紫乌根的毒,想到这里还是必须确认一下,问道:“紫乌根你可认识?”
玄异一点都不想啰嗦:“哦,我下的毒。”
泽斯还真料不到他会一口承认,不过也确实是他的行事作风,真是让人火大了,“也是因为好玩?”
玄异:“难道你不觉得吗?”
泽斯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啊,笑道:“大人觉得好玩就行了,我可没有那份兴致,那现在呢,你又准备这么玩啊?”
玄异不假思索:“那边玩腻了,来这边看看,我要是站在你们的阵线上,绝对可以抵挡加纳斯家的大军。”
“啊?!”
众人真是彻底糊涂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这加纳斯家的谋臣是不是脑袋缺了点很重要的东西啊,怎么突然跑过来说这种话!
泽斯知道,玄异从不按常理做事,总是随着自己心情变化决定要干什么,这回估计是被圣黑翼几个彻底惹恼了,所以不管不顾的都要跑到这边来让加纳斯难堪,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解释了,但是这么简单的看法明显不能用在这个玄异身上,他是游戏人间的,这边玩腻了又不知会怎样,实在是靠不住的人,不可信!
玄异却不理那些,看了看后面道:“泽斯大人是在开玩笑吗?这个地势,你们是来这里等死啊。”
泽斯也知道这一点,地形地势都很不妙,要不是斯丹弗被留在了珅空,他们还是可以躲避一阵的,但是情况转变突然,现在加纳斯大军一来他们简直就是瓮中之鳖,他的脑袋又无法集中精神考虑这件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玄异阴笑:“你是在想破罐子破摔了啊,泽斯大人真的考虑好了吗?”
泽斯愣了一下,问道:“考虑什么?”
玄异:“应敌之策。”
泽斯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过,然而现在这还不是当务之急,他看着玄异突然道:“把这人围起来。”
弓箭手得令全都往前走了几步,箭头都快抵到玄异脑门上了。
玄异却非常镇定,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怕几支破箭?
泽斯回过神冷冷道:“我觉得你才是最危险的,你不按常理办事,又花招不断,实话说我看不透玄异大人你,但是你的作风也还算了解一二,你又在想着什么计谋啊,劝你不用白费心思了,要么自己回去,要么就在这里做个人质如何?”
玄异一脸淡漠:“似乎很有趣,我无所谓啊。”
索菲斯咬牙:“这个家伙真是怪人,什么好玩啊有趣啊,你当我们是玩物吗?”
玄异理都不理索菲斯。
索菲斯真是气死了,居然不被人正眼看,这果然是一个追求力量的时代啊,看自己是个弱者所以连回答她的问题都不想回答,这个人真是嚣张到不行了。
泽斯一哼,当年将自己跟艾莉斯害得那么惨,没想那些在这个人眼里都是好玩的有趣的事而已,想想真是让人心气难平,但是玄异是个危险人物,绝对不能让他在这里多呆,暂且就押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于是冷冷道:“你要是觉得好玩就留在这里看着就行了,要是敢乱动一下,我的法杖不会答应。”
玄异轻笑,泽斯的实力他完全明白,就算是那些未被激发的潜能他也了解,说这话也不过是给他耳朵挠挠痒而已,在他看来泽斯还需要锤炼,关乎生死的锤炼,否则难成大器,他一扬手:“好啊,不过千万不要让我觉得没意思。”
泽斯不想说什么了,大喝一声:“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着!”
大票的弓箭手押着玄异和玉染走到了后面一点的地方,完全将他俩围在了一个小范围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们。
玄异轻轻一哼,闭上眼养神。
第434章 两大谋臣
巨蟒一直停在水边看着情况,它很了解主人的想法。
玉染坐在旁边,看玄异这样坦然,心里也完全没什么不安,她相信他。
泽斯冷笑一声看着玄异,虽然不了解他在干什么,当时说什么擒贼擒王,那玄异倒还可以稍微威胁一下加纳斯家的大军,到时候就说他在手上,那些士兵也不敢太造次,毕竟玄异死了的话圣兰森发起火来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这就行了,到时候直接将玄异拉出去做挡箭牌,这家伙来得可真是时候,简直就是为自己造了一条后路,何乐而不为呢。
索菲斯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玄异,这个男人真是一看就让人胆战心惊,是叫玄异吗?这一路上也听过了,加纳斯家的另一个谋臣!那这是做什么,加纳斯家的谋臣聚会?别开玩笑了,鹿族可经不起这种折腾,看看左边的泽斯,再用余光看看坐在角落里的玄异,这两人的气场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泽斯身上倒是还有那么几分让人敢靠近的柔和气质,当然了那是之前,在珅空一战之后,他的眼珠子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紫色,为他平添了几分霸气,细说起来那就算七分贵气与三分霸气的综合吧。但是,这边这位就不好说了,跟泽斯简直就是反过来的,七分霸气三分贵气,不,那霸气邪气简直就是实打实的十分,如果说泽斯经过磨练懂得人情世故,有些圆滑,那这个根本就是粗糙,一看就是那种没被驯服的野兽,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是神秘的幽蓝色,却散发着野兽一样的光,不是没被驯服,是完全驯服不了吧。已经坐在一个紧靠绝壁的角落里了,散发出来的那股逼人的气焰是什么真是让人非常不爽的紧逼到了心头上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此强的存在感,连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都压不住那气焰,嚣张得可怕啊!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两大谋臣聚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吧…… 泽斯看着水边那条粗壮的巨蟒,完全没见过这样大的蟒蛇,玄异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旁边一大票的弓箭手警惕的拉弓指着它,却没有人敢于靠近半步。阳光照得蟒蛇全身黑甲闪耀,头上的六角犹如王者的桂冠,一双盆大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说不尽那里面有多少对苍生的藐视,再看看玄异,这两者的眼神真是异常的相似啊,不是一样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一起,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宠物。
他看了看玉染,这个女人不是在圣城时候的那个凰攘玉啊,这女子看着玄异的眼神倒是很温柔,只是有一件事却非常的惊心,这女子在转头去看其他东西时,眼眸里的温度极快的冷却了下来,完全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眼神注视周围,再转回玄异身上时马上眼里的光芒又升温,极快的转变,不仔细看几乎捕捉不到那个变化的过程,女子腰间背着一个皮盒子,干什么用的,估计不是放着武器就是放着干粮,但明显的是这样的盒子放干粮岂不是可惜了,那就是武器无误了,什么样的武器会放在那样一个小盒子里,真是好奇。看来不可以掉以轻心,玄异来这里究竟是个什么目的都还不得而知,自己必须时刻警惕着,只要玄异有动作就马上接招。
亚尔带着一小队弩手顺着石阶梯从山顶上下来,直接走过去对着泽斯道:“大哥,我们回来了。”
泽斯:“如何?”
亚尔正要说话,却看到了泽斯后面的巨蟒,吓得大叫:“哇这是什么?!”
泽斯:“玄异大人带来的坐骑。”
亚尔脸色都变了:“坐、坐骑!什么人会有这样可怕的坐骑啊?!”
泽斯往角落里一指:“在那里。”
亚尔看了看愣道:“没见过这两人啊。”
泽斯:“还是不见的为好啊。你们查了个什么情况?”
亚尔看泽斯还是那么从容,只好不去看那蛇,头皮都有点冷了,“呃,往这边上去直走二十多里就到这座山的边缘了,仍然是这样直立的悬崖绝壁,我们顺着边缘一路走过来,发现下方都是湖水,没有像这样的一块栖息地了,而且悬崖非常的光滑,跟这里差不多,下方的水深我们也试过,奇怪的是深度都差不多,就是两人半这么深,试了二十多处都是这样,这湖底应该是平的。”
“平的。”泽斯在过这片湖水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想不到真是这样吗?
亚尔继续道:“这山上面起伏不大,一直走过来我们发现这根本不能算是一座山,就是一块巨大的覆压了几十里的巨石,而且加上这里这个马蹄形的栖息地,它是一个缺月形状的,要是算上这块栖息地它就是圆形,满月一样的。”
泽斯轻轻道:“缺月,圆形,满月,月昼真正的意思是这样啊。”
玄异懒懒靠在岩壁上闭眼养神,耳朵却听着那些对话,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亚尔又道:“到时候加纳斯家的大军来了,我们可以先退到山顶上,毁了这些木阶石阶,他们也就上不去了,我们从上面射箭下来,易守难攻的地方啊。”
泽斯看着这光滑的石壁,确实只要毁了阶梯很难上去,可以抵挡一阵大军的进攻也说不一定,这个地方也算是绝境中的小径了,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玄异过了湖水之后,水里那些蛇也很快不见了踪影。
泽斯不明白了,居然不再用蛇牵制流水族来威胁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呢?玄异不可能是来送死的,因为他似乎有更多的手段可以置人于死地,所以他才敢进加纳斯家的城池,敢跟圣都骑士团对阵还占了上风,他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警惕啊,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他。
玉染轻声道:“他们总是往这边看。”
玄异还是闭着眼,懒懒道:“这是必然的吧,现在大人物的视线都在我这边了,真正该注意的却不注意,愚昧啊。”
玉染:“那些该注意的夫君不是都注意到了吗。”
玄异:“可我并不是替谁活着的,真正的强大还要看他自己。”
玉染:“他就是萨蒂卡·泽斯,似乎很是沮丧的样子。”
玄异轻轻睁开眼,真是不成气候的家伙,然而有些事值不值得自己心里已经很明白,早就无关那个使命什么事了,仅仅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么简单而已。
玉染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玄异对女人是不信任的,尤其是这个玉染还和凰攘玉有联系,既是出自一家人,深层里的脾气禀性会不会一样真的很难说,撇去这些不说光是这个年龄的女子就够让他不信任的了,害怕再被欺骗一次,先不说颜面问题,反正也不在乎那些,心里的伤痕只怕花几百年都消弭不了,因为怕受伤才远离了所有人,也阻止了所有人的靠近。但是现在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在那时接受了这个骆玉染?总觉得回想起来就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的话确实让他很动心啊,百年的等待什么的,再加上还是第一次遇到不会对自己怀着恶意的人,而且她真的像一个妻子一样的,会做饭会种菜,是他梦中想的那样的女子,就真的这么出现了,还是还在梦中吗?还是受着她的迷惑抑或蛊惑?就像凰攘玉一样吗?奇怪的感觉,回来回想起来觉得该让她滚开的,却在看到她的脸之时开不了那个口,真是糟糕了,岂不是甩不掉了,要是她是骗自己的那以后岂不是更加难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
不想正在思考间,玉染却对着他笑道:“郎君不用想办法了呦,你是甩不掉我的,嘿嘿。”
玄异哼了一声,算了,甩不掉就先跟着吧,反正不要陷太深就行了,接着闭目养神,“你要是能让我觉得高兴,我倒是无所谓让你跟着。”
玉染笑了笑,一旦自己决定的事要让她放弃,那只有让她死去这一个方法,固执了百年的等待将化为固执的守候,以后不会再更改。
亚尔四处看了看,觉得不对劲,道希、罗朗这些人都在,怎么少了一个人啊,问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啊,之前那位名叫托西玛的先生呢?”
“嗯?”泽斯回身看了看,索菲斯、道希、罗朗都在,是啊,蒙蒂·托西玛哪里去了?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啊,他既然不在这里,说明都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渡水过来,究竟是在哪里开始消失不见了?完全没有印象,之前的自己一直都在队伍后面,休息时间都在愣神,何时不见的,干什么去了?可恶!脑子里一时一片空白一时又一片混乱,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亚尔一皱眉头:“大哥你要镇定啊,你要是有个什么状况大家会疯了的。”
泽斯:“在你们疯掉之前我已经先疯了,糟糕,集中不了精神。”
亚尔心里着急了,连泽斯都乱了,这下子不妙,“大哥。”
泽斯一摆手:“好了,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亚尔没办法,只好退了几步站在旁边看着,忧心的事总是一起来的,祸不单行啊。
玄异睁开眼看着泽斯,嘴角一扬。
第435章 大军被阻
古黎站在月昼湖水边上,呆呆看着这不见尽头的水面,这简直是开什么玩笑,她回身一抬脚将斯丹弗踹飞了出去,无数红眼之匣紧逼到了他的咽喉,她忍着内脏的剧痛咬牙道:“混蛋,你是在耍我是不是?!”
斯丹弗被这一猛踢踹得直咳,捂着心口看着那些红眼,真是完全的无法动弹,急忙道:“这里就是月昼了。”
古黎真是气得不行,这边怎么看都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湖水,什么月昼,难道泽斯他们还能钻进水底逃命不成?将自己当做傻瓜了吗?她阴着脸道:“啊?你说什么,这里就是月昼,你是想过来祭拜水神的吗?直接将你扔进去淹死算了。”
斯丹弗脸上都冒出了汗珠,这个女人实在是够狠辣的,真够可怕的啊,加纳斯家的臣子,其他还有比她更惊人的吧,那得多吓人?
赫莉·金在车里发出一声冷笑:“何必跟他废话,直接剁了。”
斯丹弗脸上的汗简直是一下子从身体里弹出来的一般,什么?!是啊,车里不是还坐了一个女的嘛,她是个什么状况都还不了解的,恐怕比这个古黎还要心狠,一听这话不就明白了嘛,魔鬼啊!
古黎回头一笑:“赫莉大人实在说笑的吧,剁了他谁来给我们引路啊,要死也得让他为我们试路而死,好好的当一下挡箭牌还是可以的,还有用。”
斯丹弗听后真是哭笑不得了,这下子真是生死都不由自己决定,什么死法还得靠她们商量决定。
后面一匹血狼有点忍不住了,突然向前奔去,纵身一跃跳进了湖水里,估计想试试水深。
古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呆了,定定的看着血狼。
不料血狼刚跃进水中就被湖水整个淹没了,它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忽然间水下长出了一根根冰雪尖刺,直接刺进了它的身体里,它在水下发出一声哀吼挣扎,水面顿时波澜起伏,一片腥红蔓延开来,之后无数的尖刺刺入,活活将血狼撕成了十来大块,然后被大片的冰雪尖刺包裹起来,整匹血狼就在一瞬间消失了踪影,水面唯有污血慢慢淡化。
一切就在古黎的眼前发生,她吓得呆了,这水下有什么怪物啊,不,怪物还不止,那么大一匹的血狼居然连半点尸身都见不到了,是妖怪吧,绝对是妖怪才对啊!她尖叫着向后退了几步,支吾道:“什么东西?”
斯丹弗完全呆了,那些在阳光下闪着光点的尖刺是什么?似乎听说过,流水族的死亡荆棘防线吗?但是那水下根本没有人影啊,哪里出来的长刺,攻击力还真是强!
赫莉·金在车里看着,水面的血红荡了半天还没淡去,水下究竟隐藏了什么,喃喃道:“听过人自杀,没见过狼也活腻了,究竟是什么啊?”
古黎看着水面那一片红,这水看着不深啊,居然能淹没高大的血狼,清澈无比可以直接看到水底的细沙,水下有什么真的是完全的一览无遗,可是就在这见底的水中却藏着杀机。
后面的士兵一阵慌乱骚动,看不见的东西总让人无比的惊慌,一个无形无影的对手想起来就有够毛骨悚然的了。
古黎一声命令:“全军后退一里,扎营!”
后面士兵全都看着旁边的军官,不知所措。
军官向着古黎围了上去,纷纷问着:“那古黎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后退扎营倒是可以,但是都到了这里总该有个计划。”
古黎真是头疼,才眼看着一头血狼在面前被撕碎,这些军官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自己又不是谋士,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得阴着脸在哪里站着。
众军官也是被吓到了,要是拿不出个主意会军心不稳啊,或者说这一路走来的军心早就不稳了,现在玄异不在,骑士首领也不在,最大的官就是古黎和赫莉·金了,赫莉·金重伤在身,一路上只顾着没日没夜的大叫大喊也不管事,只剩下古黎还在指挥军队,现在不问她还问谁?
古黎从来没被寄予过这么大的厚望,但是这状况明显就是为难自己,好样的啊,一个个全跑了,留着自己和赫莉·金回到着军队里,那车里这个又是出了名的没大脑,感觉压力好大,虽然没有进一步的想法,也不能掉了架子,让人觉得自己不可信任,于是有模有样的手一挥道:“退后一里,对方不露面,先观察一下再说。”
军官听了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于是纷纷应声跑回去传令。之后大军慢慢向后退了一里,血狼被刚才那一匹的莽撞吓到之后也变得安分了一些。
然而,士兵眼里的那种绝望,与拼命赶路之后的愤怒消之不去。
古黎看着斯丹弗,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使劲搓了几下道:“你说,他们究竟会在哪里啊?”
斯丹弗的脸蹭着细沙,那么几下过去就破皮流血,他咬牙道:“就是这里,月昼。”
古黎咬牙切齿,踩得更加用力,使劲来回猛搓,“你眼瞎了吗?这前面明明是一面看不到边际的湖,找死吗,想像那匹血狼一样被扯成无数块吗?”
斯丹弗:“但是他们没有别的去处了,只能到这里,而且我看到他们离开的方向,就是往这边来的没错了,走到这里来要经过几座大山,很难走的,你们也有体会,要在这些山里突然改道走到别处去需要很多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这里,我敢断定!”
古黎收了脚,冷笑道:“你的断定究竟有几分可信啊,胆小鬼?”
斯丹弗斩钉截铁:“十分,十分可信!”
古黎鄙夷的看着他笑道:“好吧,都到了这里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男人,但是有的时候胆小没用的男人可以有另外的用处,比如出卖自己的伙伴,也比如成为敌方的马前卒,真是卑鄙无耻啊,哼哼。”
赫莉·金一笑:“古黎大人越来越恶趣味了,要是我直接砍死他也就算了。”
古黎:“赫莉大人心慈手软啊,这样的人要是直接杀了岂不是可惜,他还有用,这样的人当然是留着慢慢折磨比较合我心意。”
赫莉·金一瞪眼:“所以说你恶趣味啊。”
古黎一伸手:“那赫莉大人有什么方法啊,接下来该怎么办,想必你是想好了才说那样的话吧?”
赫莉·金当然是没想好的,现在身体抱恙,跟古黎对着干没什么好处,不如忍了,哼了一声缩回去继续躺着,像死了一样躺着不动身上的伤还少疼一点点。
古黎拿准了她在想什么,身上重伤这会儿知道不能惹着自己了?转回去对着红眼道:“你们可要看好他,这个家伙要是有什么花招,直接炸死!”
斯丹弗看着古黎红得喷血的眼睛,什么啊,以前还做对比,现在看来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恶毒,不相上下啊。
红眼向着他围拢过去,不给他丝毫的活动空间,只得保持着那个姿势死死的躺着。
古黎看着湖水发愣,问道:“胆小鬼,你好好说这湖水之中可有什么立脚之地?”
斯丹弗看形势对自己不利,只好一五一十道:“具体的我不了解,不过里面似乎是有山的。”
古黎震惊:“山?这里一马平川的根本看不到啊。”
斯丹弗:“这么看着是看不到没错,不过他们消失了,也就证明这山一定是存在的,就在这片湖水之中。”
古黎思量着一路上过来都没有看到任何人迹车痕,是被刻意消去了吧,泽斯那么谨慎,怎么会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东西,然而千算万算却栽在了这个胆小男人手里,留下他的人真是毫无脑子可言啊,辜负了泽斯一心的帮助,鹿族也就这么点能耐了,发动三十万大军来取一个无脑种族的命实在是小题大做,大材小用了。所以鹿族可以完全撇去不说,光是要与泽斯对阵就让人觉得忧心,首先自己能想到的泽斯早已经想到了,自己没想到的更不用说,跟一个做了几百年谋臣的人拼智商,这本身就是一场笑话,然而自己已经累了,说什么为加纳斯效劳,这都是屁话,回到这里不就是要保命吗,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所以要是这些士兵要打鹿族不管最后是输是赢就让他们自己去送死好了,自己无需跟着充什么厉害人物,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过湖,将他们送上不归路,自己也就可以消失了,想着她的视线投向了马车。
斯丹弗看古黎沉默了这么半天,怕她不信,急着补了一句:“他们拖老带幼的不可能走太远,月昼不是最佳选择,却是可以最快到达的地方,一定就是这里没错的。”
古黎看着马车点头:“是吗,我已经相信这一点了,问题是你知道该怎么过去?”
斯丹弗:“几位这么厉害,还会不知道怎么过去吗?”
古黎慢慢走向马车:“方法嘛确实是有的。”
第436章 撤到山顶
赫莉·金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糊涂听岔了,一脸疑惑道:“什么,我这个伤势还要我发动幻术?古黎大人脑子糊涂了吧,我不干!”
古黎无奈了:“是是,我知道你现在重伤在身,十几个大血窟窿,我要是想得到别的办法还会找你说这些吗?”
赫莉·金沉默了,发动一次幻术要花费很大力量,更别说是在重伤的情况下了,她也懂,水下有东西,要引开他们需要幻术的力量,麻烦啊,这下怎么办?
古黎看得出她的脑子已经有点松动了,于是转身道:“这件事非赫莉大人不可,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一笑,肯定赫莉·金的价值简直是一个杀手锏,以前泽斯也用过,简直百试不爽,现在情况不同了,她重伤在身,估计会想很久,不过没关系,自己也并不希望大军能很快进湖。
赫莉·金还在沉默着,已经不想送死了,加纳斯家的大军会怎么样一点都无所谓,只是自己该何去何从?
古黎对着后方的军官道:“传令下去,伐木造筏,准备过湖。”
军官得令纷纷向后传达命令去了,不过一会,后方就传来了伐木的声音。
古黎抱着手看着周围,现在最难办的是周围还跟着大量的探路者和采血童子,军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否则可以想办法拖久一点。
水波荡漾,一个水兵露出了头,看了看找到泽斯身影就大声道:“将军阁下,血族大军到湖水之畔了,正在想办法过湖,阁下早作打算。”
泽斯点头:“知道,辛苦了。”
水兵应了一声隐进了水中。
玉染全都看着,这个流水族真是神奇了,居然在水下可以变作透明的,就像水一样的,不可思议啊。
泽斯抬头看着上方,然后看着众人命令道:“全部人马退到山顶上去,动作快点!”
索菲斯急忙动了起来,大声指挥着:“收拾好东西,青年男子先上去,然后接应老人女人孩子,快动起来!”
道希心想这种时候自然是弓箭手打头阵了,喊道:“弓箭手先上去两百人,接应鹿族,快。”
一众弓箭手齐齐应声,然后向着两边的阶梯快速向山顶登去,山并不太高,壮汉子几下子也就上去了,苦的是那些老弱病残,有一部分直接是被下面的弓箭手背着慢慢向上爬的,走得有些吃力,运过来的马匹也是一匹匹恐高,死活拉了半天才拉上去,在索菲斯和道希的指挥下还算有条不紊,但是速度实在慢。
过了半天大部分人马才到了山顶安顿下来,边缘部分就由射程较远与较近的弓箭手弩手交替防卫,后方是老弱病残。 等所有的人都到了山顶已经天快黑了,先上去的人已经将帐篷都搭好了,在背风处烧了几堆火。
泽斯回头一看,那巨蟒不知道哪里去了,玄异还在角落里坐着被几个弓箭手看着,还是那样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所以才疑惑他究竟来这里干什么,带着一个女人和一条巨蟒,仅此而已,胆子实在是不小。
道希看着远处的天边道:“夜晚是血族人最活跃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趁此过来?”
泽斯摇头:“不可能的,现在的大军由佐薇安·古黎、赫莉·金指挥,两人向来不和,要商量出办法还需要时间,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着他们过来。”
道希沉默一下才慢慢道:“将军大人,我想这不是我的错觉,最近的你实在是消沉得吓人了。”
泽斯:“实在抱歉,让你们看到这样的我。”
道希一笑:“倒不是这样,阁下不必说这些,只是真的没问题吗?你看起来有些奇怪,你的眼睛完全是紫色的。”
泽斯回想玄异说自己什么觉醒了,而且,紫色眼眸,和母亲的一样,是存在自己体内的巫师一族的力量觉醒了吗?然而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心里压抑得窒息,能触动这一根细弦的人艾莉斯……
罗朗在不远处看着,这一件确实是束手无策的事了。
泽斯落寞一笑:“我不知道。”
道希安慰道:“阁下不要心急,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事在人为的道理了。”
泽斯当然明白,但是对方不同啊,那是被加纳斯家逼到了绝路上的帕查斯家,虽然他们是在暗中作战所以没有留下多少记录,但是那些事不可能消除,萨菲隆也是一样,被逼着退到了科克洛。自己昔日是加纳斯家第一的谋臣,虽然那些细节的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参与策划了的,艾莉斯要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会恨自己的吧,会反目成仇的吧……不,那是最可怕的事了,噩梦啊!不想跟她成为对手,绝对不想,最害怕的事就是这一件了,每每想到这些就惊慌失措,坐立难安。
罗朗回头看了一眼玄异,若有所思。泽斯将军已经无法头脑清醒的思考问题,而他不能那样,必须在泽斯头脑混乱之时更加的清醒才行!
泽斯回头看了看道:“将玄异大人押上去!索菲斯殿下,劳烦你用星谭葵斩断所有山上的石阶,木阶梯这边就交给道希先生的人了。”
道希看他不愿意思考自己说的那些问题,也无所谓,让他冷静吧,点头道:“放心吧,交给我们。”
一众人押着玄异和玉染上山,泽斯和罗朗跟在后面。
索菲斯拿出长剑,在最后面将那些大块的石阶梯齐着崖壁斩断,随着她的一声声大叫,大块大块的石阶轰隆隆的砸到下面,石山都在震动。
星谭葵的威力真的是很吓人的,一剑下去有的石块直接被砍成了几大块落下去,马蹄状的空地上回想着不绝于耳的轰鸣。
道希从一边的木阶梯上去,拿着从索菲斯那边拿来的她的另一把佩剑,上去一个阶梯就回身一顿猛砍,这佩剑实在比不上木族的神兵利刃,一连猛砍十几下才断掉一根木头,那边已经上去一大半了,自己还在下面砍着。道希本就不是战斗力很强的那种,平时擅长指挥,这下子好了砍了大半上去就汗流浃背,实话说真的是几个壮汉都吃不消的,先不说这些阶梯是什么人造就的,光是它一人合抱的粗壮程度就够难缠的了。
这边泽斯一伙已经到了山顶,索菲斯看看情形,只好走过去将星谭葵远远扔了过去道:“道希阁下,用这个吧。”
道希回头一看,这个降落的路线不妙啊,他急忙上了几个阶梯去接,人都处在阶梯边缘才险将剑接住,压不住怒气道:“你看着点扔啊,接不住谁下去拿?白痴。”
索菲斯被骂脸色一下就变了,站在一边不说话。
道希拿着星谭葵一砍,下面的木料砰的一声就炸开了,凌乱的木屑飞落下去,心里惊叹不已,真是神兵啊,这么不费力气,他顿时来了劲,一路挥剑猛砍,几下子就到了山顶,畅快的大笑了一声,然后将两柄剑扔还索菲斯。
泽斯看到了也是懒得理她,回头去看玄异,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人呢?刚刚还在前面的玄异和那个女人哪里去了?他大睁着眼睛看着,完全不见了这两人踪影。
而此时天色已晚。
加纳斯城池,探路者又层层传递回了新的消息:“陛下,在帕波尔之外的密林里,玄异大人和圣黑翼五位大人不知遭到什么的攻击而惨败。玄异大人,圣黑翼首领大人、洛威大人、伊夫大人还有那位夏理小姐都不知所踪。”
这几天圣兰森被气得不轻,此刻都没力气跳起来吼了,但是心里的震惊还是很大,皱了一下眉头又放松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探路者回报:“不知道,当时那里一片狂风大作,更有强酸降下腐蚀了周围树木,杀伤力太大我们不敢轻易靠近。”
圣兰森冷哼一声:“哦,是吗?”
探路者:“我们后来进去时候那些强酸还在起作用,不知道是什么人弄的,地面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几位大人中只有古黎大人还有赫莉大人逃了回来,也都是身受重伤,尤其赫莉大人的最为严重,眼睛毁了一只,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坑,触目惊心……”
圣兰森才不在意这些,在意的是那个敢对他的臣子下手的人,森林里不缺能人这他也是知道了,但是看来还远远不少啊,这些人现在不除掉以后会更加嚣张,不要等到他们让自己寝食难安的时候再动手,他冷冷道:“追查下去,想尽办法都要找到那个人,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杀掉。”
探路者道:“是,陛下。现在知道这件事最清楚的应该就是两位逃回来的大人了,不过她们一直都在疗伤,对这件事几乎只字不提,我们也还不好问起。”
圣兰森:“有什么不好问的,直接问,不回答才有蹊跷啊,要是她们不说估计就是有了疑心,趁着她们有伤在身,直接围起来杀了就行了,两个重伤未愈的女人还想翻起多大的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