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陷阱（下）
咕噜噜噜——
亚美尼亚，特萨夫徳佐小镇，阿格哈希扬家的客厅中。
厨房灶台上铜水壶的壶嘴发出刺耳的鸣叫，暂时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气氛。
老哈希转过头看了眼冒着白雾的水壶，又转过头看了看那两名坐在他客厅餐桌边的老巫师，最终还是选择把目光移向那名坐在扶手椅边，正在耐心翻看《与狼人一起流浪》的那名麻瓜女人。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之中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干涩。
“这么说，你刚才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阿尔希波夫娜女士没有开玩笑，阿格哈希扬先生。”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他主动十指交叉放在桌面，神色逐渐回归严肃。
“如果您对于那些故事感兴趣，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甚至可以抽空聊好几个小时。不过现在详细解释这些大概不太……唔，不太合适……”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轻声说，“嗯，关于您和洛哈特先生遭遇到的突发事件，我们现在差不多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我还有几点或许不太相关的困惑……”
老巫师一边说着，瞥了眼放在桌边的怀表，语速稍微变快了几分。
“我记得您之前应该说过，这里是您隐居的场所——”
“不错。”
“同时如果我没记错，您和洛哈特先生之前接受采访的地点，是在亚美尼亚魔法商业街的咖啡厅？”
“那是当然，我可不想把那些搜寻新闻的贪婪鬣狗邀请到自己家里做客。”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这就很奇怪了，那些狼人是从哪里知道您的具体住址呢？”
“他们说是从记者……等等！”
阿格哈希扬下意识回答道，话刚说到一半，脸色猛地一变。
“我根本就没有告诉过那些记者我到底住在哪里！”
“显而易见，有人告诉了他们……”
这时，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插入了交谈中。
格林德沃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出了邓布利多没来得及说出的话。
不过他这一次倒不是故意想要插邓布利多的嘴，他只是打算稍微加快一下节奏。
这位披着“帕拉塞尔苏斯”马甲的老魔王停顿了半秒，无比自然地接过话题继续说道。
“您有非常多的时间去思考到底是谁出卖了您的具体住址……这并不重要，但凡三个人以上知道的秘密就不能指望它不会自己偷偷溜出去，老实说，我从来不认为泄密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秘密嘛，总是不胫而走的，但是——”
格林德沃眼中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诡异光彩，拉长语调轻声说道。
“相比起不经意间走漏某些消息，编织出一个足够真实的谎言，这种事情的难度那可就大多了。”
“足够真实的谎言？帕拉塞尔苏斯先生，您是指——”
“没错。恢复人形咒的真实性。”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表情玩味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若有所思的邓布利多。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应该归纳为‘狼人重新变回人的希望’。”
“如果追溯狼人在魔法界起源，甚至可以远古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苏美尔人时代，也就是距今四千多年之前。而从那时候开始，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宣称自己找到了让狼人变回人的办法。”
“而现在，几千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人真正解决过这个问题。狼毒药剂也仅仅是镇定剂。”
“狼人，是不可能重新变回人类的！”
“这差不多已经是魔法界公认的真理了，对吧？”
格林德沃干瘪、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摊开的报纸上敲了敲，又指了指阿尔希波夫娜手中的书。
“但是，就是在这样绝望、理智的情况之下，那些狼人们居然着了魔一样，相信着一名不到三十岁作家写出来赚稿费的小说情节，并且不惜冒着危险聚集到亚美尼亚森林中，希望得到救赎……”
“为什么呢？即使他们在化身狼形的时候不比野兽聪明多少，但他们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吧。”
“答案非常简单。除了报纸、小说之外，有人——我想可能不止一个、或者两个人——告诉了他们关于狼人重新变回人类的故事真实存在。我不得不承认，对于那些在绝望深渊飘荡的家伙而言，编织一个虚无缥缈的谎言难度不算特别高，越是强大的巫师，当他们展现出些许善意和正义光辉时……”
格林德沃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戏谑，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人们常常说，狼人是一种被仇恨、嗜血渴望支配的野兽。”
“它们身负永世的诅咒，它们残暴危险，对于自身和世界的仇恨驱动着它们不停袭击人类。”
“事实上，无论是狼人、巫师亦或者是麻瓜，没有人会因为憎恶而前行，我也并不认为仇恨可以成为大部分有智慧的生灵活下去的动力。真正可以让人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是自由、真理、或者爱。”
在几十年前，这些可以说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利用人们对于美好的渴望去达成目的。
不同于纠结于谁才是真正“告密者”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几乎在阿格哈希扬的故事讲完，格林德沃就意识到了那层迷雾是什么。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精心准备的谎言，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时间中，有人为狼人们——那些依然相信光明的狼人们——编制了一个巧妙而又残忍的梦。而梦境的画面，则是洛哈特的故事。”
“倘若我没有猜错，他们原本是把地点放在英国，但计划似乎因为洛哈特的摊牌而提前了。”
“我不明白——”
就在这时，阿格哈希扬皱起眉头，困惑地看向那名隐约让人有些不舒服的老巫师。
“好吧，姑且就算有人故意在狼人中散布谣言，让他们短暂相信真的存在什么狗屁‘狼人恢复人形魔咒’，等他们找到我一切不就结束了么？假的就是假的，如果一段旅途由谎言支撑，那真相就是终点。”
“您还没有明白吗？狼人最大的问题在于什么？您应该知道吧？”
格林德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漠地说道。
“隐匿、独来独往，无法辨别追寻……正如同那些在宴会厅四处飞舞的蚊虫。”
“如果你想要消灭它们的话，先得丢出一块诱人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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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121章 裁员与傲罗
卡尔斯，土耳其东北部临近亚美尼亚的国防重镇。
在一家新开张的魔法酒馆，十几名土耳其魔法部傲罗聚在酒馆中，魔杖放在他们身前的案几上。
倘若不考虑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或许人们还会以为这是傲罗们在下班后搞团建——在如今这个社会动荡的萧条时代，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置身事外，哪怕是远离风暴中心的土耳其魔法界也一样。
随着冷战结束，土耳其非魔法界并没有如同人们想象中一样卸下包袱立刻腾飞。
作为西方阵营抵抗前苏联的桥头堡，在苏联彻底崩解后的定局中，原本那些经济支援反而迅速撤离。
没有在前苏联市场中占到便宜，反而搭了不少财力、人力进去的西方阵营在短暂庆贺之后，很快在现实的殴打中清醒了过来：金融危机和经济大萧条并不会因此消失，如果他们没办法从前苏联的残垣断壁中攫取到足够利益，那么他们就得大规模削减开支，否则前苏联的今天就是英美等国的明天。
显而易见，在诸多财政开支中，军队、警察规模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下刀对象。
毕竟乌克兰那边别说军队，甚至于核武器都全面销毁了，这份魄力深深震撼了所有的北约国家。
而在土耳其非魔法政府大幅度裁剪开支后的几个月，魔法世界这边也迎来了类似的改革——虽然理由可能不大一样，但从结果方面来说，两个世界倒是来了一波奇妙的梦幻联动……
基于削减开支的原因，土耳其魔法部拟定在复活节之后宣布一批提前退休的成员名单。
按照这段时间魔法部里的流言，其中大部分是傲罗成员。
从冠冕堂皇的说法来看，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在长期一线工作中，身体、精神都受了不少伤害，因此特批可以提前退休，而从更现实的角度来看，在和平年代，傲罗们很久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在这种沮丧、失落的情绪中，最近这段时间，傲罗们经常会来这里喝上几杯。
当然，这仅仅是旁观者眼里看到的现象。
“这里安全么？我可不希望在明天早上的报纸上看到我们的名字——”
土耳其魔法部傲罗办公室的主任阿提夫转过头，看了眼不远处那名站在吧台后擦酒杯的妖精，压低声音询问着身边的同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行动绝不能提前曝光，仅仅只有部长们知道。”
“放心吧，这家酒馆虽然刚开张不久，但它的总店是开在伦敦对角巷的老牌酒馆。”
巴拉德朝着店门口方向指了指，【破釜酒馆-17号分店】的小标刚好亮起。
破釜酒馆，由英国纯血二十八族之一的艾博家经营的家族企业。
作为当今魔法界少数几个历史悠久、由纯血巫师家族经营的巫师酒馆。从去年下半年起，破釜酒馆突然在全欧洲范围开始扩张，在这个经济下行的年代，哪怕巫师也需要这种可以安静喝上几杯的地方。
“英国人开的店？怎么还会有妖精酒保——他们入股了古灵阁？”
阿提夫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摇晃着杯中的冰啤酒，好奇地又看了眼那名妖精。
至少在土耳其魔法界，妖精在巫师的店里工作，那可是相当罕见的场景。
“噢，这种现象只会越来越多的，至于原因……”
巴拉德瞥了眼那名妖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和我们一样，还不全都是金加隆改革惹出来的事——现在古灵阁没有铸币权了，它们每年的投资收入还得按比例给魔法部缴税，不少妖精们只得出来自己找点活儿干了。我就不明白，你说现在部里明明有钱了，怎么反而比起原来还更抠了，这才刚涨工资没几天，怎么又说削减开支……”
“就是因为部里终于有钱了啊，所以我们得做点事情，证明傲罗的价值。”
阿提夫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幽幽地叹了口气。
前段时间，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们作出了一个“有违祖训”的决定：
它们把古灵阁巫师银行在魔法界几千年的货币发行、铸造权、定价权拱手让给了巫师。
而伴随着这项变革，各国魔法界还同时收到了古灵阁妖精们补缴的去年一整年的营业税额——从那一刻开始，各国魔法政府宛若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他们真正切切地体会到了“政府财政”的美好滋味。
在“财政回归”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各国魔法部都进行了一轮不同比例的待遇涨幅。
不过紧接着，魔法部员工们就收到了各种新规章和考核调整。
花古灵阁妖精们的钱，以及从自己口袋中掏钱，这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无论在哪里，暴力永远是最花钱的项目之一。
傲罗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拥有比起魔法部其他部门明显要高出一截的工资线，但当他们的日常工作内容放在会议上来探讨性价比时，和平年代的傲罗出勤次数，甚至还没神奇动物专员来得频繁。
一个月前，土耳其魔法部部长会议对阿提夫所在的傲罗办公室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在复活节之前，他们还不能提交有说服力的工作计划，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那么傲罗办公室将按比例缩减至原本人数的四分之一，“提前退休”、“自愿降薪”、“转岗”……方法反正有很多。
事实上，这份“变相裁员”压力几乎摆在了每个魔法政府的傲罗们眼前。
除了……英国魔法部。
在这样糟糕的大环境之下，英国傲罗指挥部不仅没有裁员，反而开启了扩招计划。
而不同于那些看热闹的社会人士，陷入困境的各国傲罗们则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个破局办法——主动出击，大范围打击黑暗生物！而在诸多黑暗生物之中，狼人无疑是最具有话题和曝光度的。
“亚美尼亚那边的巫师可靠么？你和他们有打过交道么？”
阿提夫一口喝光杯中的酒，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副手。
“人，不好说。但他们绝对比我们更急——”
巴拉德咧开嘴笑着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澄清的白葡萄酒。
“前苏联‘魔法内务部’崩解得太快了，他们内部现在乱成一团。相比起我们这些有底子的，无论是亚美尼亚魔法部、阿塞拜疆魔法部……他们在历史成绩上，甚至还得追溯到一百多年前。而如果想要瓜分当初‘魔法内务部’时期的功勋，那这段时间的新成绩无疑是一笔非常重要的资本。”
“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沿着森林挨个搜索——几乎半个欧洲的狼人都到了，他们一家吃不下。”
“不——”
阿提夫忽然抬起手，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纠正了一句。
“记住，我们是在午夜出发的。我们与狼人们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当然当然——哦，非常惨烈、无法留手的战斗。”
巴拉德愣了半秒，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有些残酷的笑容，
不同于那些迂腐死板的英国人，他们这次可不用考虑关押、审判狼人的事情——在这次各国傲罗们的联合围剿黑暗生物行动中，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击溃狼人的数字，而不是那些会动会叫的麻烦。
…………
“校对好时间，亚美尼亚森林以北，全是我们的狩猎范围——”
“放心，那些狼人一个都跑不掉——”
“保持警惕，可能有巫师，不少狼人和黑巫师有往来——”
格鲁吉亚，位于库拉河畔的鲁斯塔维市郊外。
几十名巫师聚在一起，紧张地看着河对岸黝黑的森林，静静等待着月圆之夜过去。
…………
巴库，阿塞拜疆共和国首都。
魔法部的大厅灯火明亮，傲罗们坐在各自办公桌前休息、闲聊。
还有几个小时，他们就要从这里出发，前往不远处的亚美尼亚森林狩猎狼人了。
对于阿塞拜疆魔法部的傲罗而言，亚美尼亚森林那可太熟了，他们此前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里边追捕、寻找黑巫师和黑暗生物，在苏联没解体之前，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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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122章 疯子
亚美尼亚，森林深处，狼人聚居地。
外界的暗潮涌动丝毫没有影响到这片静谧的林间空地。
吉德罗·洛哈特坐在木屋台阶边，表情轻松，耐心地清理着衣袍上的泥土。
而在他背后、两边的林地，乃至于正前方的小路，数十名狼人神色各异地打量着这名年轻巫师。
最多还有十几分钟，月圆之夜就要到来了。
当月亮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那头隐藏在他们身体中的野兽就会冲出来，吞噬他们所有人的理智，让他们暂时变成一头嗜血、好斗、渴望袭击人类的野兽。
“你这是真的想寻死？滚远点，狼人不是你用来自我了结的刀子！”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重重皱起眉头，一脸不善地看向那个口香糖般黏在台阶上的家伙。
“还是说……你想威胁我们？你以为我们真不敢直接动手干掉你这混蛋么？！”
在提出“绑架计划”之前，他们曾经设想过各种突发情况，也为此准备了大量的人手、装备，并且特地探听了周边魔法部傲罗们最近的窘境，但唯独没有想到会出现如今这种“人质”赖着不走的情况。
阿格哈希扬脑海中一定是有关于“恢复人形咒”记忆的——麦金托什等人现在相当确信这点。
否则，吉德罗·洛哈特也不至于为了垄断市场，而公然当着一堆狼人直接动手抹除那个老巫师的记忆。
或许罗姆卢斯等人并不了解魔法，不过，他们可以复述他们听到的一切。
虽然在复述“一忘皆空”时听起来有些含糊，但也足以让麦金托什等狼人巫师作出判断：
吉德罗·洛哈特这个该死的混蛋！
如同几年前一样，他又一次朝阿格哈希扬施展了遗忘咒！
在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等人看来，吉德罗·洛哈特这家伙显然打算在坐地起价。
这家伙咬定了他们不会放弃恢复狼人的希望，因此在扛过了几轮拷打、折磨后，现在轮到他开始反过来“折磨”、“威胁”他们了。而最让人震惊、钦佩的一点在于，他现在是把他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
当钻心咒、死亡威胁统统失去作用后，时间反倒成为了逼迫狼人们屈服的火线。
无论这家伙说的东西是真是假，如果他今天晚上直接死在这里，那就什么东西都有没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等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见鬼！你赢了！洛哈特！”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说吧，你想要我们怎么做——你要怎么才愿意在该死的月亮升起来前，从我们眼前彻底消失？！如果你想要朝我施展钻心咒，那尽管来好了，别耽误时间！但金子什么的，我们现在真的没有！”
或许吉德罗·洛哈特脑海中没有那个“神奇魔法”的记忆，但眼下这些并不重要。
自从变成狼人，他们为了找寻变回人类的办法，已经找了太久太久了，失望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但是也正以为如此，在希望尚未彻底破灭前，没有人敢去赌那个万分之一“侥幸”错过，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吉德罗·洛哈特踩住了他们的死穴，一切的希望、谈判，必须等到明天黎明之后。
至于认错，哪怕接受十倍百倍的报复，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并不在乎。
狼人没有尊严可言，他们仅仅想要重新活着……作为人。
吉德罗·洛哈特站了起来，他环视着四周的狼人们，声音平稳、清晰，没有丝毫怯意和愤怒。
“我知道，你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完全相信我，这仅仅是一个未证实的传说。坦白来说，最开始我发现有二十几个狼人时，我想过打倒你们。当我发现你们有那么多狼人巫师时，我想着发出求援信号，尽量活着离开这里。但当我发现，这里可能聚集了近百名狼人时，我忽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了——”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没有逻辑，以及充满某种狂妄到极点的自信。
不过，周围的狼人们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因为洛哈特今晚第一次认真握住了魔杖。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而四周的狼人也是一脸迷茫，静静地看着洛哈特。
洛哈特抬起手，在怀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金属片，郑重其事地别在胸前。
在林间小屋不算明亮的灯火中，人们倒是勉强能看清那东西的样子。
那是一枚格外奇怪的徽记。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见过这样古怪、特别的图案。
【三个穿过圆环指向内侧的箭头，以及一个将它们包裹住的外圈。在徽记正下方，烙着三个字母】
洛哈特继续说道：“人类到如今已经繁衍了超过250000年，但只有最近4000年有意义的。所以，我们在将近250000年中在干嘛？我们躲在山洞中，围坐在小小的篝火边，畏惧、崇拜、憎恶那些我们不懂得的事物——那些关于太阳如何升起、那些人头鸟身的怪物、那些有生命的石头……”
“后来，魔法出现了，那些人类不懂得的东西数量在减少，我们的数量在增加。当我们恐惧的事物越来越少，我们开始更理智的看待这个世界。然而，无法解决的困惑并没有消失，譬如说——狼人。”
“人类永远不可能变成完全一样的个体——没有哪两个人是完全一样的。”
“麻瓜、巫师，男人、女人，这些是比较明显的分类。”
“而狼人，不过是生了病的特殊病人群体而已。”
“如果人类文明放弃了探索和拯救，选择把你们当做‘怪物’，那么相同的隔阂与冲突，迟早会发生在人类社会的其他分类方式中。可能先是麻瓜与巫师，然后是男人和女人……”
“在几个世纪之前，非魔法界和魔法界爆发了可怕的战争，差点让整个欧洲沦为一片死地。”
“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必须有人在阴影中守护最基本的希望，并为之战斗。”
“你们尚未放弃希望，依然以人类自居，那么——”
吉德罗·洛哈特抬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胸口的基金会徽记，轻声说道。
“我，吉德罗·洛哈特，黑衣巫师负责人，基金会o5成员之一。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把你们全部救下来。我说过，我并不是来这里寻死的，我是来拯救你们的。”
他的话语听起来让人有些莫名的热血，但就在这时，一些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有人发出了冷漠、嘲弄的嗤笑声。
“呵，作家的幻想……”
站在小屋之中的狼人巫师中，几个人不屑地冷笑了起来。
哪怕是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心中也闪过失望，因为她忽然觉得，这个写书的年轻人，可能真的脑子不太正常，他可能不是骗子——他是个混淆了现实与小说幻想界线的疯子而已。
什么基金会，什么黑衣巫师……
几十年来，她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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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123章 魔法部的心思
亚美尼亚森林，云层下方出现了一名精灵般的少女。
她宛若羽毛般轻盈在空中起舞，银色长发在风中飘逸，蓝白色魔法盔甲“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哪怕是月圆之夜的月光看到了她都忍不住自惭形秽，那么这位美少女究竟是谁呢？
没错，那就是迷航在浩瀚天际，依旧不懈寻找某个冒失作家身影的艾琳娜·卡斯兰娜。
这片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实在是太大了！
无边、黝黑的丛林没有任何辨识标记，安静得甚至有些死寂。
在延绵几千公里的原始森林中寻找几十名狼人，这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月亮怎么还没升起来啊……小狼狼你们倒是吱个声啊……”
艾琳娜环视着下方那片黑黢黢的丛林，小声碎碎念着。
就在这时，在她左后方，曾经掠过的那片区域，一个银白色的魔法光点骤然升起。
远远地，洁白的“勿忘我”魔法烟花在宁静地夜空之中绽放开来。
…………
休伯利安号。
严肃紧张的气氛中，夹杂着妖精特有的尖声。
古灵阁巫师银行那边的情报送过来了，渠道是最安全的妖精信使。
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面，随着各国魔法界不同程度的削减傲罗预算，多余的金加隆，并没有存在魔法部的账户中，反而以各种宣传名目，流到了各级官员、新闻媒体、权威、古老魔法家族的手中。
或许魔法界的巫师们并不明白经济是如何运作的，在这个时间节点，也没有可以教他们这些知识。
但在如何把钱放进自己口袋这一方面，贪婪，就是最好的老师。
作为维持着各国魔法界稳定的政府官员，你可以说他们腐朽、贪婪、官僚，但他们绝不愚蠢。
“针对黑暗生物、黑巫师……战略误导联合计划？啧啧——”
格林德沃放下手中的情报，眉头挑动了一下，忍不住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我原本以为他们仅仅是找个理由贪污，没想到，那些家伙们还真是有点想法的？一方面成功笼络了他们本地的魔法势力、媒体声音，一方面联手编织出了一张大网，狼人们被骗得团团转也不奇怪了。”
狼人之中存在巫师，但他们无一例外挣扎在魔法世界最底层的贫困线边缘。
哪怕在成为狼人之前家境还不错的巫师，随着每个月一瓶的狼毒药剂，以及各种各样的尝试，坚持不到一年时间，就会迅速“吃”光家财，陷入到落魄境地——狼人巫师很难在魔法界找到工作，在诸多魔法学校的教育之下，巫师很容易注意到那些每逢满月就会请病假的同事，举报狼人可是有赏金拿的。
正因为如此，当魔法界上流社会达成默契后，这份计划根本不担心会泄漏到狼人们耳边。
事实上，哪怕是古灵阁巫师银行，也是经过定向审计之后，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在关乎自身利益方面，那些官僚们总会给人惊喜，但我更关心的是……”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向从几千里外的伦敦古灵阁赶来的加里维克斯，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份报告仅仅显示了他们此前的动向，但缺少了最关键的环节——在明天黎明到来时，到底有多少傲罗会出现在亚美尼亚的森林中，以及他们预计进入的方位。如果依照这份清单显示，至少有十一个魔法政府参与了‘误导计划’，还好我们与他们错开了时间，现在撤退完全还来得及。”
“撤退？为什么要撤退？这难道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格林德沃轻笑了一声，好奇地看了眼邓布利多，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那些魔法官员们以洛哈特、阿格哈希扬为诱饵，吸引了大半个欧洲的狼人聚集在这边，而他们自身则被狼人们吸引。等到他们在林地里展开杀戮时，休伯利安号的魔法领域会把所有人锁死在森林中。”
“甚至不用多么高深的魔法，仅仅凭借这艘大船上的麻瓜武器，就足以扫清大部分障碍。”
“这可是秘密行动，而且还是在亚美尼亚森林，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毋庸置疑，无论是哪个时代，魔法部永远是横在变革者前方最大的障碍。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那些阴魂不散、榆木脑袋的傲罗们。
由于魔法界就业形势普遍下行的缘故，天命集团在英国以外的傲罗指挥部渗透进展格外缓慢，而如今这场秘密“狼人围剿”显然就是一个腾出空位的好机会，唯一的麻烦在于……
“咳，亲爱的‘高塔’先生，休伯利安号的舰长是那孩子——攻击命令只能由她下达。”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地看了眼兴冲冲的老魔王，语气平静地轻声提醒道。
“非常抱歉，我并不认为那孩子会下达这种丧心病狂的命令，她的灵魂可比我们澄澈太多了。距离黎明到来还有六个多小时，哪怕是用彗星260慢慢飞回去，我们也能赶上霍格沃茨厨房的早餐。”
“‘倒吊人’发出了引导信标，这场紧急救援应该快要结束了。”
一边说着，邓布利多转过头，望向舰桥之外的遥远天空。
在那里，一朵绽放开来的魔法烟花正在慢慢变淡。
而在更远处的天际，一个小小的、银色光点正在迅速靠近那枚魔法烟花发出的位置。
“噢？是么？那‘教皇’先生为什么要询问周边傲罗的数量，以及位置呢？”
格林德沃咧开嘴，颇为得意地摇晃着食指，脸上挂着让人忍不住想给他当头一棒的恶劣笑容。
“以防万一，顺便作为说服理由——”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没有理会格林德沃的挑衅，邓布利多转头重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名妖精。
“加里维克斯先生，刚才我的那个问题，古灵阁巫师银行或者说黑衣巫师那边，有情报吗？哪怕仅仅是大致预估也行，这关系到一场不必要的战争是否会爆发。我们至少得先知道最坏的结果……”
“唔，参与‘狼人恢复’消息伪造的魔法区域一共有十一个。”
加里维克斯飞快说道，拿起手中那摞资料，仔细看了眼。
“不过，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看，暂时只有七个魔法政府的傲罗指挥部有参与一线作战的迹象。如果考虑到实际遭遇战的时间、地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只用考虑五个魔法政府就行了。”
“为什么有七个傲罗指挥部出动，但古灵阁那边的假想敌设定只有五个？”
格林德沃皱起眉头，困惑地指出了妖精们分析报告的奇怪之处。
加里维克斯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呃，因为还有法国魔法部和意大利魔法部，经过古灵阁分析师们的推演，他们——”
“行了，不用解释了。继续吧。”
格林德沃撇了撇嘴，兴致阑珊地挥了挥手。
或许如今发生的“意外事件”在邓布利多那家伙眼中充满了不确定，以及各种疑点。
不过，作为曾经距离统一魔法界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黑魔王，格林德沃几乎在古灵阁方面信息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大部分环节——他实在太了解那些官僚了，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变过。
无论“围剿狼人”的声望和“中饱私囊”的利益哪一个是最开始的出发点。
当魔法部官僚们敲定这项大计划之后，以他们那畏手畏脚的性格，多少还是会做点实事的。
这个过程并不算复杂，
他的目光越过正在交谈的邓布利多和年轻妖精，看向休伯利安号舰桥外的天空。
那个银色的、小小的光点在“勿忘我烟花”残影中盘旋几秒后，如同流星一样朝着下方坠落，很快没入高耸的密林之中，相比起舰桥上乏味的交谈，格林德沃其实更好奇那边正在发生的故事。
在冷飕飕的森林上空盘旋了那么久，那小丫头现在的心情想必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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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124章 倾斜的天平
亚美尼亚森林，狼人临时聚居地。
生日祝福？
让狼人给巫师唱生日歌？
这家伙，看来真的是个疯巫师，没救了！
一众狼人看了眼洛哈特，心中不约而同的掠过这个念头。
不过还没等他们脑海中的念头转完，一道银白色的光影从天而降，如同刺破丛林的皎洁月光，静静地悬浮在了这片林间空地的办公中，而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一阵突如其来的窒息风压。
仿佛不知名的神明正向下吐息，强大的狂风冲击着这片林间空地，小屋嘎吱嘎吱地晃动起来。
在狼人小屋台阶边，洛哈特站了起来，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哪怕没有沟通，但艾琳娜·卡斯兰娜的亲自营救，这已经可以证明太多事情了。
至少大阿卡纳议会的盟约并不是一纸谎言，而他也不是随意割舍、牺牲的“戴罪”角色。
“这就是……你口中的救星？神神秘秘、装神弄鬼的女人？”
中年狼人巫师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那名悬浮在半空中，浑身覆盖着蓝白色魔法装甲的神秘少女。
神秘少女的脸庞前笼罩着一层微光，狼人们哪怕尽力眯起眼睛，也看不清微光之后的容颜。
魔法世界并不存在可以自由飞翔的魔法，至少在麦金托什的印象中之前并不存在。
换而言之，仅凭自由飞行这一点，这名循着吉德罗·洛哈特魔法烟花而来的神秘少女在一众狼人巫师们的眼中就具备相当的危险性——要知道，她们根本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现在林地之中的。
幻影移行可不会这样安静，也不会拉出银白色残影，更不可能携带那样强大的风压。
那种刚才那种让人窒息的风压，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仅在一种情况下感受过：
当火龙向地面扑袭时！
“洛哈特，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自行返程？！”
艾琳娜悬浮在距离地面三米左右的高度，面若冰霜地看向下边那名男巫。
“在三秒内开始解释！如果有任何念咒、组织进攻行为，你会被‘愚者’视作一级威胁。”
魔法“面罩”的作用不单是遮掩住她的容颜，同时还会同步自动调节她的声线，因此落在一众狼人和洛哈特耳边的声音并不是她可爱的萝莉原声，而是一个略微有些高傲、清冷的少女声音。
而在发出质问的同时，艾琳娜的“瓦尔基丽娅”魔法防护、预警、反制也统统激发了出来。
倘若洛哈特被“敌人”俘获，亦或这是个针对她和休伯利安号的阴谋……
那么她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休伯利安号展开饱和攻击，在这么近距离的直线锁定下，吉德罗·洛哈特甚至还来不及念咒，就会被瞬间加速到音速的“女武神”直接撞碎——不同于其他那些“白名”狼人，艾琳娜针对于全体大阿卡纳的“防守反击”早就开启了，她随时可以选择主动开启战斗轮终结对方。
艾琳娜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目光从那些衣衫褴褛的狼人，以及洛哈特周身扫过。
除了不远处那几名捏着魔杖的憔悴巫师外，这片林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对她构成威胁的东西。
“这里聚集了全欧洲大部分狼人，他们之中有麻瓜、有巫师……”
洛哈特语速飞快地说道，手中魔杖自然下垂，不敢做出任何可能让那位大小姐误会的动作。
“狼人社区现在形成了特殊社会模式，如果我们想要探索‘狼化计划’，那么相比起从零开始推演、或者寻找其他类比，在现有真实环境下同步展开研究和治疗，显然会更具有参考价值和效益。”
“逃离这片区域非常容易，但是后续很难再遇到这样狼人聚集的情况。”
吉德罗·洛哈特摊开手，大大方方地说道，“魔法界现在的大环境对于狼人越来越不友好，尤其是在英国魔法部率先突袭狼人社区的事情发生后，狼人们要么化整为零独自生活、隐蔽，要么聚在一起形成高攻击性的流浪部落自保。但这片林地的人们不一样，他们仅仅是希望可以重新活的像个人……”
“说重点，所以——你想要做什么？”
艾琳娜上下打量着洛哈特，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
这或许是她见过模样最狼狈的洛哈特了，金色的卷发汗津津地贴在他的额头，衣袍周围依然残留着些许泥土痕迹，惨白的脸色，以及依旧有些不自觉颤抖的身躯……显然，他刚经历过一些不大好的招待。
“如果我们出手，那么无论是安稳、正常的生活区域，每月的狼毒药剂供给，乃至于从狼人恢复成人的治疗尝试——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一个魔法组织可以满足条件了。哪怕在短时间之内暂时无法普及狼人治疗，但我们至少可以为这些狼人提供最基本的庇护——”
“很好，那么理由呢？或者说，天平另一端是什么？”艾琳娜耸了耸肩，径直打断了洛哈特。
“诶？天平？”洛哈特眨了眨眼睛，“什么天平？”
“等价交换的天平。显而易见，奇迹和魔法，那是要付费的——”
艾琳娜冷酷无情地轻声说道，蓝白色魔法盔甲散发着与洛哈特平日印象截然不同的清冷。
“我们付出了金钱、时间、人力，承担了风险……那我们可以得到什么？狼人们暂时的友谊？魔法政府的锦旗？梅林爵士团的荣誉徽章？恕我直言，救治、庇护一名狼人的成本足以援助一百个天真可爱的乌克兰麻瓜少女。如果您想成为‘英雄’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些更简单、性价比更高的方式。”
“可是……”
“他们有主动向你发出援助，希望得到大阿卡纳议会庇护么？”
“没有。”
“那么狂狼症除了让他们每月变狼外，还会如同‘巫师之殇’那样夺取他们的性命吗？”
“应该……不会吧。”
“最后一个问题，在没有狼化的绝大部分时间，狼人到底是存在智力障碍还是身体残缺，以至于你认为他们没办法在无人庇护的情况下生存下去？如果狼人真的那么脆弱、可怜，他们早就不复存在了。”
在艾琳娜一连串的质问之下，洛哈特脸上的笑容今晚第一次开始消失。
年轻男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反驳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很好，看来我们的意见很快重新达成一致。”
艾琳娜看了眼吉德罗·洛哈特，旁若无人地继续说道。
“您直接幻影移行吧，坐标就是阿格哈希扬的住宅所在地，我们会在那里汇合并且登舰离开。至于您本次冲动行为的处罚，以及后续扫尾、交接工作，很快会提交到大阿卡纳议会中进行讨论。”
“可是，这个机会——我是说大半个欧洲狼人聚集在一切的机会……”
“所以你在为国际巫师联合会效力么？”
艾琳娜微微皱起眉头，余光扫过周围黑压压的狼人们，不为所动地轻声说道。
“这很罕见，但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只要我们希望，我们随时可以吸引到比这数量庞大好几倍的狼人，而且还是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遮掩必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洛哈特先生。”
“现在，请立刻离开这片危险区域……这是命令，以‘愚者’之名。”
看了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洛哈特，艾琳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在洛哈特销毁徽章那刻开始，他就不就不再是大阿卡纳了。
————
————
好耶！
第1125章 吐真剂
休伯利安号，舰桥之上。
“唔，大致就是这些内容了……没有更多分析和情报了。”
妖精加里维克斯擦了擦汗，拘谨地看向邓布利多，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同于往日那个温和的老巫师，如今这名老人浑身仿佛散发着某种让人难以直视的能量，而更让加里维克斯紧张的是，在邓布利多不远处的地方，还倚靠着一名更为可怕、危险的黑魔王。
倘若两人在几十年前选择合作而非敌对的话，魔法世界或许早就臣服在他们的王座之下了。
“呼，听起来，形式还蛮严峻的——”
邓布利多轻吐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老魔王，声音反倒有几分轻松。
“看样子，等艾琳娜回来后，我们得好好商量、讨论下应对方式了。毕竟涉及那么多傲罗和狼人……”
“你就这么笃定艾琳娜等会儿就回来了？”
格林德沃咧开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邓布利多。
“别忘记了，那孩子可是生活在童话故事之中的主角。”
“理想和客观可不是相反的东西，老伙计。艾琳娜看似任性，但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邓布利多看了眼格林德沃，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温和地笑着说道。
“在理性和计划执行力方面，她并不亚于你我——那孩子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更准确地说，她比起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要冷静、坚守原则底线。理想主义者到底是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
“凭借着她现在了解到的内容，她可以轻松地得出结论，狼人并不用她去拯救。”
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那几份羊皮纸报告，放在指挥台上认真叠好，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没有后续那些推论、傲罗动向的情况下，这就是一次大题小做的‘错误警报’触发而已。”
“但是……”
“等到她把洛哈特‘救’回来，才能知道‘但是’之后的内容，不是吗？”
邓布利多扶了扶半月形眼镜，语气平静地说道，手指在那几份报告书上轻轻敲了敲。
“作为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首席魔法师，我会在黎明前与各国魔法部的傲罗交涉，他们可以逮捕那些处于虚弱期的狼人，但不能展开杀戮——正如同英国魔法部那样，这是我们之前讨论好的应对方式。”
“当然，如果她在返程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打算破坏傲罗计划、庇护狼人，我也会尊重她的——”
“你在说谎！你以为我是纽特那种没脑筋的笨蛋？阿不思。”
格林德沃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
“等她们回来？且不说那白毛团子的路痴，哪怕是洛哈特也没办法重新找到那些狼人的位置。”
“更何况月亮马上就要升起来了，你应该不会忘记今天是满月吧？狼化后的狼人四散奔走，根本不可能重新聚在一起接受庇护。而到了那个时候，伟大、正义、善良的邓布利多教授自然会说：”
格林德沃脸上闪过一丝讥讽，捏着嗓子模仿邓布利多的声音。
“噢，是的，或许我们是应该做点什么，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有时候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邓布利多摊开手，表情无奈地看向格林德沃，湛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如果‘高塔’先生赞同‘倒吊人’先生的做法，想要成为拯救狼人的救世主，那就去吧——不过出于几十年的老朋友，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那孩子现在心情应该不大好。噢，你好像说过这句话？”
“不了，我仅仅是想维持公平——游戏嘛，或者说人生，我认为至少得遵守规则才行。”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膀，倚靠在指挥台边上，丝毫没有想要挪动的意思。
他看了眼不远处黑黢黢的森林，转过头重新看向邓布利多，一本正经地说道。
“从信息效率来说，我认为‘愚者’小姐有权尽快同步到那些她应该知道的信息。在这种公平、公正的情况之下，她做出来的选择才算是客观，而没有受到你我干涉的。对吧？捎个口信不难吧？”
“口信？平时或许不算太难，但是……”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且不说福克斯还在遥远的魁布尔村，凤凰警报也太引人注目——魔法界的凤凰可不多。“”
“嗯，放心吧，我也没打算让一只凤凰去给心情烦躁的小媚娃送信。”
格林德沃轻松地回答道，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塔罗牌。
“时代变了，阿不思。这可比凤凰好用多了。”
老人抽出魔杖，在那张由尼可·勒梅亲手打造出来的专属塔罗牌上轻轻敲了两下。
“以‘高塔’之名，紧急发起大阿卡纳议会远程会议——”
…………
再早一点，格林德沃抽出魔杖前的几分钟。
亚美尼亚森林，狼人们临时落脚点，那片幽静的林间空地。
就在一众狼人们在努力消化“神秘少女”和洛哈特对话中的信息时，不少人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他们下意识循着那份心悸的来源看去，只见那名神秘少女周身不知何时开始浮现魔法文字。
哪怕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他们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描述其中的危险。
瓦尔基丽娅上铭刻了大量魔法符文，当它们逐一开启时，哪怕瞎子也能感觉到压迫力。
只不过，相比起洛哈特而言，周围那些观众感受到的压力甚至不到十分之一。
“您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洛哈特先生。”艾琳娜说，“现在，轮到您帮我解答一些小小的困惑了。”
艾琳娜从胸甲储物格中取出一小瓶澄清的液体——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强效的吐真剂，或许不一定有斯内普教授的那么好用，但绝对也算是当今魔药领域中数一数二的大师级魔法药剂了。
紧接着，艾琳娜挥了挥右手，利用藏在其中的魔杖召唤出一小团清水。
她小心翼翼地在那团清水中倒了三滴药水，然后操纵着小水团飘到了吉德罗·洛哈特嘴边。
“喝了它——或者，抓紧时间告诉我您还有什么遗愿……”
“您的问题，唔……应该会很淑女的吧？”
洛哈特苦笑了一下，没有犹豫，直接喝下了那一小团飘过来的液体。
作为黑衣巫师的负责人，他当然知道情报人员失联、尤其是被俘获后的步骤，这一关的审验结果直接意味着他将以什么身份接受后续的调查，而不喝的处理方式就简单多了——直接就地处决。
艾琳娜看了眼洛哈特的喉头，平静地轻声问道。
“你最近一次性生活，发生在什么地方？”
“在休伯利安号上。”
洛哈特的脸颊颤动了几下，低声说道，残存的苦笑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唔，放心吧，我不会问太多关于那方面的问题——没兴趣。”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语气和缓地继续说道，“当您还在霍格沃茨念书的时候，有一年情人节收到了很多封情书，以至于那天早餐被迫提前终止。随便说出其中三封信的寄信人名字。”
洛哈特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平板语调讲了起来。
“吉……吉德罗·洛哈特，吉德罗·洛哈特，吉德罗·洛哈特。”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在抵抗吐真剂，因为……”
等到那三个名字念完之后，洛哈特的声音这才恢复到了原本有着上下起伏的语调，焦急地解释道。
“嗯，我知道，那八百张情人节贺卡全是你自己给自己寄出来的。”
没等洛哈特把话说完，艾琳娜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的惊讶和意外。
某个巫师都有一些“自认为”仅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但是艾琳娜的“视域”可以越过所有的迷雾去捕获内容，尤其是洛哈特这种“重要人物”，这也是她检测吐真剂是否真实生效的依仗之一。
只不过，这在吉德罗·洛哈特眼中，显然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可怕了。
“等等，这不可能！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你为什么会——”
“hogwarts khing……”
艾琳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有解释，继续询问道。
“狼人们把你从阿格哈希扬家‘劫持’走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撤离？”
伴随着女孩的提问，洛哈特的迷惑和惊慌还没来得及消散，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重新回到了之前那种平板、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说了下去，就仿佛突然被切换频道的收音机。
“欧洲很少出现有组织的狼人行动，我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方面，我欠阿格哈希扬不少东西——既然问题出在我写的书里边，那也理应由我去解决。普通巫师无法应付手持枪械的麻瓜，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其中原理。只要魔杖依然在我手中，我随时可以从他们的‘挟持’中逃离，稍微花点功夫和时间，击溃他们也没有太大难度……我还可以召集成员。”
“只不过当我抵达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狼人巫师比我想象中更多——他们极有可能采用魔法手段来套取我脑海中的秘密，我害怕我承受不住拷问，所以……我直接摧毁了大阿卡纳徽章进行求援。”
“那他们是怎么拷问你的？你又告诉了他们哪些内容？”艾琳娜问。
“钻心咒，”洛哈特说，浑身不自觉抖了一下，“最开始是殴打、也有人提议火烧，不过最后他们选择用魔法的方式对付魔法。我告诉他们世界上确实存在可以让狼人变回人的办法，但是作为交换，他们必须要前往古灵阁支付500金加隆的治疗保证金。当然，还有我书上写的那些内容全是骗人的。”
“治疗……保证金？500金加隆？这点钱连治疗费用的零头都不够。为什么？”
在目前为止，狼人重新变回人的已成功途径只有一种：利用魔法石彻底地重塑躯体，重获新生。
而魔法石每一次的使用代价，那可不是可以用金加隆来计算的。
作为大阿卡纳之一，吉德罗·洛哈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点——他是负责灵魂环节的核心技术顾问。
洛哈特的眼皮猛烈颤动了一下，依旧用那单调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地回答道。
“如果没有缴纳金加隆，那他们的身份和‘那个收容物’没有太多区别。但如果缴纳了诊费，那他们就算是天命的患者，哪怕诊费极为昂贵，至少他们从头到尾都会被看做‘病人’来对待……”
“等等，停一下，我刚才的问题问的不是这个。”
艾琳娜口不对心地说道，隐藏在魔法光晕后的目光深深看了眼洛哈特。
“我是说，在看到狼人巫师的第一瞬间，你是可以逃跑的。而后来你应该也是有许多机会可以伺机离开。但是你选择停留在这里，拿你自己的性命来赌——赌我们会不会及时抵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惜撒下那么多谎，去拯救一群和你毫不相关、甚至想尽办法折磨你的狼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吉德罗·洛哈特眼皮颤动起来，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我没有做过什么让人钦佩的事情，几乎所有的荣誉和成绩都是夸大、虚假的。”
“无论人们眼中的我怎样，但我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巫师。”
“小说也好，后来参与到的那些工作也罢，那些全是由其他高尚的人做出的选择……你们才是那些影响着世界未来，至关重要的英雄和故事主角，我仅仅是把它们呈现出来的人。
“但这一次不一样，我认为我遇到了机会——我觉得这就是属于我的机会。”
“或许，我可以靠着自己的智慧，以及这段时间的成长，完美解决掉魔法界的狼人问题。”
“到了那时，我会以此证明我大阿卡纳的身份，并且从你们眼中看到钦佩、敬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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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126章 光翼——展开——
证明……自己有资格承载大阿卡纳的身份？
艾琳娜深深地看了眼洛哈特，这家伙现在还有这种觉悟了？
虽说从本质上来说，动力似乎只是为了在一众大阿卡纳面前显圣，但不得不承认，倘若抛开计划的冲动和不切实际，相比起过去那个软弱虚荣的骗子作者，现在的洛哈特更让人喜欢。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说……真的存在狼人变回人的办法？在哪里？！治愈率呢？”
就在这时，一旁围观这场奇怪审问的麦金托什等狼人巫师终于按捺不住好奇，急匆匆地询问道。
“奥地利的萨尔茨堡，有一家刚成立不久的魔法伤病医院，里边聚集了一批魔法界、非魔法界最顶尖的医生和治疗师，联合起来解决世上各种疑难病症——或者说那些‘绝症’。譬如说恶性龙疫梅毒、巫师之殇、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各种恶性肿瘤……狂狼症仅仅是其中一个攻克目标而已。”
“不过虽说存在成功治愈案例，理论复现也没有问题。但成本贵过高，而且对于治疗人员、魔法材料的要求也相当高。暂时还处于实验室阶段，没办法临床推广，治愈率目前倒是百分百——唔唔唔——”
“闭口不言。”
艾琳娜竖起右手食指，漫不经心地朝着洛哈特轻轻点动了一下。
金发年轻男巫的解释声戛然而止，他的上下嘴唇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粘在了一起。
“听故事的时候，请注意保持安静……当然，故事到此也该结束了。”
艾琳娜朝周围那些狼人巫师们优雅地比了个“嘘”的手势，旋即转过头重新看向洛哈特。
“非常值得称赞的冒险精神，您的动机、想法，我大致了解了。可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您距离肩负大阿卡纳这个称号，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除了勇气和野心外，还有智慧和可靠……”
说实话，洛哈特这次的“豪赌”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相比起鼓励、肯定这家伙的成长，艾琳娜认为首先还得加强“企业文化”和“责任”的培训。
休伯利安号的跃迁成本，以及一级戒备状态的发布……这些东西可不是洛哈特在霍格沃茨念书时期的八百封情人节贺卡，或者印在魁地奇球场上几十米的花体签名那样的普通事物，如果这家伙每隔一段时间来次“狼来了”，那可能不等大阿卡纳议会下令，他就会被愤怒的妖精、巫师们直接撕了。
当然，这些事情得等到返程之后，拉上那群老爷爷来商量了。
在一众狼人们眼前，艾琳娜还不至于欺负自己人——洛哈特现在好歹也算是待营救的人质。
“这是吐真剂的解药，全部喝掉。”
艾琳娜挥了挥手解开“禁言”，从胸口储物格中取出一支强化玻璃试管丢给洛哈特。
“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等处理完剩下的事情，我们就立刻离开——”
“剩下的事情？大小姐您——”
洛哈特手忙脚乱地接过艾琳娜丢过来的药剂，下意识问道。
“闭嘴。安静在旁边看着，不会耽搁太久——”
只见艾琳娜轻声说道，转过头看向那些站在不远处的狼人巫师们，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既然你们依然把自己当做‘人类’，那么就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钻心咒，这是魔法界公认的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任一咒语一旦对人使用，那么就会面临阿兹卡班巫师监狱终身监禁。”
“鉴于你们身份特殊，我可以给你们一点豁免——姑且算作，庭外和解。”
“刚才凡是对吉德罗·洛哈特施展过钻心咒的巫师，主动交出你们的魔杖，今天我就不追究了。”
“否则……依照现在的国际法规，你们下半辈子的时间或许得在魔法监狱中度过了……”
艾琳娜语气平静地说道，双手五指张开，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给你们十秒钟时间考虑。”
“十、九、八——”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等人愣了半秒，互相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虽说不知道这具魔法盔甲下边巫师的真正身份，但是从声音、体型来看岁数多半不大，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不到二十岁的少女，而且还是个子娇小、比较稚嫩的那种——甚至可能还没成年。
“呵——哪里来的疯丫头——”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手中魔杖漫不经心地在半空中摇晃着。
在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洛哈特真是什么了不得组织的重要成员。
现在看来，那家伙更像是加入了某个古老魔法家族，成为了侍奉其中成员的仆人——大小姐？这个词语足够她分析出不少东西了，在从洛哈特口中得知“希望”存在后，她改变主意了。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巫师法庭？或者魔法部大厅？或许你这奇怪的魔法盔甲可以让你飞翔，保护你不被牙齿、利爪伤害，可它终究不是万能的——等我把你的盔甲扒掉，你会明白什么叫礼貌——”
“动手，抓住那个丫头，给她一点苦头尝尝。”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厉声说道，朝着周围的狼人巫师们使了一个眼色。
哪怕暂时没办法得到狼人变回人类的魔药，但是单凭这具从未见过的神奇魔法盔甲，应该就可以帮他们所有人在黑市上换到一两个月的狼毒药剂，更不用说……这个人质，显然比洛哈特更有价值。
“唉——”
艾琳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是她不支持洛哈特的理由之一。
她实在太了解人性的残酷一面了。
不同于那些无助的前苏联科研人员、老兵，这些狼人们或许值得可怜，但绝不会是什么任人宰割的无害小白兔，如果他们不狠一点、凶一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对于这样生活在阴影中的“野兽”而言，相比起虚无缥缈的长远希望，他们更看重眼前利益。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今天之后，就再没有明天了。
不过万幸的是，在如何让别人心平气和地听她讲道理这件事上，艾琳娜还是有不少经验的
艾琳娜环视着周围那些闪烁着邪恶神色的狼人，语气淡定地轻声念道。
“光翼——展开——”
月光，在幽暗的林地里绽放开来。
————
————
好耶！
咕
咕咕咕~
食材准备好了~
大家尽量烹饪得好吃一点~
这一段剧情~我还是连贯写出来好，明天一起发~
鸽子的营养价值极高，既是名贵的美味佳肴，又是高级滋补佳品。鸽肉为高蛋白、低脂肪食品，蛋白含量为24.47%，鸽肉缺乏维生素b16、维生素c、维生素d，以及人体正常生命必须的碳水化合物。鸽子肉的脂肪含量仅为73%，低于其他肉类，是人类理想的食品。
鸽子蛋被人称为“动物人参”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我国民间有“一鸽胜九鸡“的说法。
一、炸乳鸽
材料：
500克乳鸽1只，鸡蛋1只;淀粉，面包屑，酱油，黄酒，砂糖，盐，葱姜，花椒盐，花生油或豆油250克。
做法：
乳鸽一只宰杀，去毛，除内脏，从脊背处一分为二，放入100c沸水中煮10分钟左右，取出凉透，放在调料中浸1小时左右。调料用盐、酱油、糖、酒、葱、姜末混合而成。要求鸽体内外都能浸入调料，故在中间需翻转两次，取鸡蛋打碎，加淀粉混成糊伏，涂抹在鸽体皮上;然后洒上面包屑，放入加热后的花生油锅中炸，火不能太旺，炸至外表呈金黄色即可装盘蘸花椒盐食用。
花椒盐制法：取花椒5克，盐10克，置铁锅中用微火培烘干，取出捣碎研细后蘸用。
二、清蒸乳鸽
材料：
500克乳鸽1只，金针，木耳，香菇，火腿，姜，葱，酒，盐及生油。
做法：
金针、木耳、香菇浸软洗净待用，葱、姜切成碎末。乳鸽去毛去内脏洗净，切成4片，加入葱、姜、酒、盐，腌半小时，将腌好的鸽块放在盆中，将金针、木耳、香菇放在沸水的蒸笼中，约蒸12~15分钟，取出淋上一些麻油，即可食用。
三、三煲乳鸽
材料：
乳鸽2只，葱，姜，糖，酒，麻油，酱油，盐。
做法：
将乳鸽切块状，连同辅料一起放於小锅中，(不放水)用慢火将锅中的汤煲干即可食用。
四、红烧乳鸽
材料：
乳鸽2只，葱，姜，酱油，八角茴香，麻油及盐少许。
做法：
将乳鸽切块，入锅中加入姜片葱段，辣椒，酱油，盐，水，及八角茴香，烧至八成烂即可食用，食前淋上麻油，味更香。
五、油焖乳鸽
材料：
500克乳鸽2只，鸡蛋2只，生油或豆油250克，酱油，盐，砂糖，黄酒，淀粉，葱，姜，花椒粉。
做法：
乳鸽2只宰杀，去毛，除内脏，每只从背脊切开一分为二，用刀背轻击鸽肉使肉纤维松软。鸡蛋打碎取蛋黄和2汤匙淀粉调匀，涂在鸽肉上，放入加热后的油锅中煎呈黄色，取出。
另用一深锅，放入沸水1碗，加糖10克，酱油2汤匙，酒2汤匙，葱姜及花椒粉，盐少许，将煎好的鸽肉放入锅中炖，待肉酥软后，将原汁收干，浇在鸽肉上即可食用。
六、脆皮乳鸽
材料：
500克乳鸽2只，麦芽糖50克，醋5克，生油或豆油250克，卤汁200克。
卤汁配料：
八角，甘草，桂皮，丁香，葱，姜，酒及水200克。
做法：
先将卤汁配好，煮半小时熄火，把乳鸽放入卤中浸泡半小时，取出沥去水分。醋加入麦芽糖中调匀，涂在鸽表皮，待表皮风干后放入热油锅中炸成金黄色，趁热用手撕着吃，别有风味。
七、贵妃乳鸽
材料：
500克乳鸽2只，竹笋100克，酱油，黄酒、葱，姜，生粉，盐，花生油，及香菇5只。
做法：
乳鸽宰后，去毛及内脏，漂洗清洁，切成大块，加入酱油、酒、糖、盐，拌匀浸半小时。竹笋切成菱形，香菇切成条状，备用。
取花生油50克，入铁锅烧热，先放入葱、姜再将切成块状的乳鸽炒至肉变熟为止，再加入竹笋及香菇炒拌，加入少量汤汁后移至砂锅中，以文火煮半小时，中间翻动2~3次，食前加入味精及生粉少许。
八、焗乳鸽
材料：
500克乳鸽2只，生油500克，黑胡椒粉，生粉，精盐，砂糖，酱油，蕃茄酱及洋葱。
做法：
杀好去内脏的乳鸽，吹干，内外涂抹酱油，腌半小时，放在油锅中炸2分钟呈金黄色时捞起，锅中留油少许，放入切成丝的洋葱略炒。然后将乳鸽及其他调味一起放在锅中，使盐、糖、柠檬汁、胡椒粉、蕃茄酱煮成汁，均匀的沾在鸽体四周。
在生活中很多的朋友，因为不知道关于鸽子肉的烹饪方法所以往往会感觉不到到鸽子肉的美味，今天既然学会了关于鸽子肉的正确烹饪方法，那么大家不妨自己亲手动手试一试。
第1127章 倒吊人·洛哈特（上）
亚美尼亚森林深处，狼人们暂时居住的林间小筑。
伴随着艾琳娜轻轻的叹气声，狼人巫师们的表情瞬间僵住。
宛若月光般皎洁的光刃顺着“瓦尔基丽娅”的尾翼左右延展成形。
紧接着艾琳娜的身影模糊了一下，短暂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皎洁的月光在骤然绽放，幽暗的森林刹那间化作一片银色，仿佛有一轮明月忽然在半空升起，或者更准确地来说，一面倒影着银月的镜面横切出来，切开了天幕与地面。
三秒后，少女“姣好、高挑”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原来位置，仿佛从没有离开过。
“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死过两次了。”
艾琳娜轻轻拍了拍手掌，歪了歪头愉快地说道。
“因此，请务必珍惜第三次生命，并且尽快告诉我你们的答案哦。”
“你在说些什么——”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嚷着，正准备挥动手中的魔杖。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传来一阵沉闷、枝叶碰撞的声音。
以那名神秘少女为中心百米范围之内，那些足足要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树木轰然倒地。
断口齐刷刷地在离地三米位置，切口光洁整齐得好似它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倘若此时有人从上往下看就会发现，亚美尼亚茂密的森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规整的圆形空地。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米每秒，而在非魔法界航天描述中，通常会用马赫来表示飞行器与音速之间的关系，譬如一把扫帚的飞行速度是340米每秒，那么它的速度就刚好是1马赫。”
“而在半秒内，瓦尔基丽娅可以瞬时加速到：1.9马赫。也就是1.9倍音速……”
“假如这些内容还是听起来有些复杂，那我可以换个更加亲切的比喻。”
艾琳娜微笑着看向那些愣在原地的狼人们，优雅地朝着四周宛若鲜花般绽放的“大型林艺”比了比。
“如果我想杀死诸位，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我是说……在场所有人，那么当你们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来回杀死你们两次了——狼人的躯体应该不会比这些原木坚硬多少吧？”
“这个威胁……足够了吗？”
“或者，你们认为自己也可以比声音更快？”
“我——”
安提莉西亚·麦金托什吞了吞唾沫，还没来及组织好语言。
下一刻，一连串沉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那间他们刚才临时用来“拷问”洛哈特的木头小屋如同被抽散的积木一样，顷刻间碎了一地。
废墟中甚至找不出一块大于一米二的碎片，而他们却连这些是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他们仅仅看到了一片白光闪过，这种超乎他们想象的魔法，无疑成为了击溃一众狼人巫师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
正是因为他们是巫师，才更明白如今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的匪夷所思。
当然，哪怕那些麻瓜转化为的狼人，也懂得这时候应该做什么。
啪嗒。
啪嗒、啪嗒……
魔杖落在木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传得格外远。
狼人们的内心深处或许隐藏着野性，但他们绝对不傻。
在傲罗们的不懈追捕下，那些傻乎乎的家伙要么被送进监狱，要么被“意外”击毙了，根本不可能存活到现在这个时候，更不可能隐匿行踪跨越几百公里，聚集到这片远离各国傲罗势力的原始森林。
作为在社会阴影角落挣扎的边缘群体，狼人们在危险嗅觉方面，比绝大部分人更敏锐。
相比起这名一直微笑着、甜甜地说话的神秘少女，吉德罗·洛哈特简直无害得像是只弗洛伯毛毛虫。
“这就是……巫师世界真正的实力吗？”
罗姆卢斯握着步枪的右手动了动，看着四周切面光滑的树木年轮。
在他不远处的地方，那些狼人巫师们魔杖落地的声音，无疑宣告了这场对峙的结束。
自从意外变成狼人之后，他的世界宛若去掉了一层薄纱，一个从未想象过的魔法世界出现在了这名前苏联空军下士眼前，不过在相当长的时间之中，他心中依然秉持着某种小小的骄傲和底气。
魔法世界似乎并没有罗姆卢斯想象中那么发达、智慧，在罗姆卢斯看来巫师们缺乏太多生活常识了。
哪怕是那些由巫师转化而成的狼人同伴，在枪械面前也不一定能占到多少便宜。
狼人巫师有着让人羡慕的魔法知识，而他们则拥有着科技造物的使用经验。
直到这一天……
危险、优雅、强大，科学与魔法结合到极致的强袭魔女在他眼前出现。
难怪那些狼人巫师同伴们时常说，在旁人眼中或许他们是巫师，但是在其他巫师眼中，他们就是一群生活在最底层的半人半兽，哪怕魔法界早就研发了狼毒药剂，他们依然还是最底层那批。
显而易见，在罗姆卢斯看不到的上层魔法世界，还有着一番他难以想象的天地。
罗姆卢斯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言，一个他从某个老兵口中听过的故事。
在那个刺骨的冬季，那些消失在人们视野中的科研人员，其实并不是如同阴谋论那样被暗杀或绑走。
不少人其实是选择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从而换取到了足够的土豆、面粉、食盐、白糖。
而正是依靠着这些来自魔鬼的交易，数十亿前苏联人才得以勉强撑过饥荒，躲过了外界那些贪婪资本家的分食，不至于在雪崩到来时，随着那面镰刀锤子的红色旗帜一起停留在莫斯科的风雪中。
罗姆卢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宛若精灵般悬停在半空的神秘少女。
当他第一眼看到少女那流线、美丽的蓝白尾翼时，心中就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随着那皎洁光刃切割开四周树木、切碎那栋巫师们的审问室，以及神秘少女口中的“马赫”解释，罗姆卢斯脑海中没来由地蹦出来了两个词语：巴伦支海手术刀，sukhoi su-27。
或许，他大致猜到了，魔鬼到底来自哪里，而那些消失的科研人员现在又在哪里。
…………
没有理会四周陷入沉默的狼人们。
艾琳娜招了招手，回收那些收缴的魔杖。
“好了，收工。洛哈特，准备返程——”
瓦尔基丽娅首次出征，好歹要有些战利品才行，虽说作为妖精女皇、奥利凡德魔杖店第一股东，她并不在乎这点小东西，但如果从对等报复、象征意义方面来看，这个流程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月圆之夜即将来临，她可不想面对一群失去理智的可怜家伙：万一不小心打死人，那可就不好了。
嗡嗡嗡——
就在艾琳娜准备重新升空，并且催促洛哈特幻影移行离开的时候。
两人衣兜中的塔罗牌突然颤动了几下，变得有些发烫。
艾琳娜和洛哈特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各自怀中取出那张属于自己的塔罗牌。
果然，两人那张塔罗牌边框开始闪动着金色魔文，如同不断流淌的金色液体，看起来格外显眼。
这是大阿卡纳紧急远程会议的发起信号。
而在如今这个时间节点，有可能主动发起远程会议的大概率只会是……
艾琳娜皱起眉头，魔杖轻轻触碰了一下手中的【愚者】卡面，魔力解锁进入到了临时会议中，而在卡面正中央位置，早就有两个小小的大阿卡纳称号悬停在那里了：【教皇】和【高塔】。
果然是这两位发起的紧急会议！难道休伯利安号那边有突发情况么？
不过，现在这个环境似乎有些微妙……
艾琳娜环视了一下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狼人们，飞快说道。
“这里是‘愚者’，我已经找到洛哈特，周围还有数十名狼人……”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
还没等艾琳娜说完，格林德沃开口打断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严肃。
“这是陷阱，请立刻撤离——”
紧接着，他飞快地把古灵阁和黑衣巫师方面的情报分析，各国傲罗异常动向，以及后续可能出现的十面埋伏的糟糕情况挑重点讲了一遍，语速急促而清晰，“双声道”播放下恰好可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至于他和邓布利多此前的那些看法分歧，自然属于不重要的那些环节，至少现在不是。
“所以……傲罗们会在黎明时进入森林展开搜捕么？”
“我明白了。放心，我和洛哈特立刻返程。”
艾琳娜时不时询问了一些细节，等格林德沃讲完后，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决定。
“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可以暂时保留自己的魔杖——”
她随手把那堆战利品丢回狼人巫师们脚边，声音清冷地说道。
“现在抓紧时间逃命吧，如果你们足够幸运的话，事后到古灵阁巫师银行挂号——洛哈特告诉过你们怎么贷款和挂号，妖精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当然，你们也可以继续留在原地，等傲罗来抓你们。”
“至于您，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您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艾琳娜扫了眼洛哈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陷入沉默的狼人们，语气平静。
“月亮马上就要升起来了，您的英雄梦也该落幕了。您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仔细想想，在那些明天黎明时分意外死去的狼人的死因中，您今天逞英雄浪费的时间，到底可以占多少功劳……”
“等等，现在离开？高塔先生刚才不是说——”
“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狼人问题，半个欧洲的魔法政府联合在了一起，黎明时发动总攻。”
艾琳娜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冷漠地轻声说道，“所以呢？您是希望天命的大家和各国魔法部在天亮时分在森林中玩躲猫猫，看看谁能先找到狼人？到此为止了，洛哈特先生。”
“狼人们可不会安静待在原地，等待后续救援。”
“当月亮完全升起，在场所有狼人会立刻陷入狼化，随后奔走在这片森林的每个角落……”
“现在的方法只有一个，尽快联系上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大人物，譬如说阿不思·邓布利多。”
艾琳娜顿了顿，瞥了眼手中依然亮着金色微光，但没有继续发出声响的塔罗牌。
“各国魔法部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这次行动必须成功——狼人们一定会被大肆抓捕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是活着还是死去。如果有足够分量的人开口提醒，应该还是不会出现太多伤亡。”
“但是……现在的时间……”
吉德罗·洛哈特从胸口取出怀表看了一眼。
“嗯，或许有些来不及了，但至少可以起到一点点作用——”
艾琳娜耸了耸肩，缓缓朝着天空飘去，忍住不去看那些狼人们彷徨的眼神。
“如果您真的想改变什么的话，那么下次记得提前发现这些异常……黑衣巫师和基金会坐拥最高水平线的资源调度权，我希望下次可以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而不是正在发生什么。至于这次……”
“很遗憾，洛哈特先生，您本有机会阻止这一切。”
“如果您在一开始的就选择撤离，并且开始调查异常，或许可以争取到时间……”
天命集团承载了太多未来，她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让所有同伴陷入危险。
只不过……
犹豫了几秒后，艾琳娜重重叹了口气，折返回来朝着那群还在发呆的狼人们大声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跑啊！魔法部官员不可能监视森林边缘每个角落——记住别走大道——”
“等、等等！所有人哪里也不许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艾琳娜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黎明到来时，所有狼人依旧聚集在这片区域……”
洛哈特的手臂颤抖起来，浑身肌肉紧绷着，仿佛说出这些话会消耗他大量体力一样。
“您能否复现几个月前那场营救，率领休伯利安号救下所有人。变形结束后狼人们会非常虚弱，登舰后也不会出现安全隐患，至于后续的去留问题……那个时候，黑衣巫师的集结也应该完成了。”
“唔，你觉得呢？你在担心火力不足么？”
艾琳娜眉毛挑动了一下，指了指四周那些被切开的巨木。
“这结局听起来还行，多少有几分大阿卡纳的样子，但关键是缺失那块‘如果’在哪呢？”
“我——”
“嗯？”
“狼人和狼之间真正的区别在于行为。真正的狼并不是很具有攻击性。但狼人不同，狼人几乎只会以人类为目标，当附近存在人类时，他们会疯狂地发起进攻——当然，前提是猎物看上去不危险。”
“在您拟定出新计划之前，我会继续停留在这里，尽可能‘劝说’他们不要离开。”
年轻的“倒吊人”轻吐了一口气，平静地看向那名悬浮在半空中的魔女。
“所以……我就是那块缺失的‘如果’，愚者小姐。”
————
————
好耶！新的一个月！立个大的flag！
从现在开始，胖鸡将一次不咕，并且写到年底！
第1128章 倒吊人·洛哈特（中）
亚美尼亚，特萨夫徳佐小镇。
阿格哈希扬家的壁炉中摇曳着柔和的火光。
邓布利多等人离开后，客厅之中仅剩下了阿尔希波夫娜和老巫师两人。
或许是情况紧急，又或者其他原因，邓布利多两人离开时并没有叫上阿尔希波夫娜，而这个俄罗斯悍妇也没有想要跟着离开的意思，她从随身背包中取出一本书和一摞稿纸，认真地阅读、书写了起来。
时间在摆钟的滴答声中悄然溜走，不留半分痕迹。
在喝完第二杯茶水后，阿格哈希扬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所以，刚才那孩子并不是你和洛哈特的女儿？”
“嗯。不是。”
阿尔希波夫娜头也没抬地回答道，惜字如金。
“那你和洛哈特两人也……”
“我们刚交往不久。他姑且算是我的未婚夫。”
“刚交往啊，那你也是一名作家？”老巫师看了眼正在书写什么的女人。
“不，我是名物理学家。”阿尔希波夫娜淡淡地回答道。
“哦，哦。”
老巫师张了张嘴，心中有许许多多的问题，但一时间又感觉找不到话说。
不同于吉德罗·洛哈特那个哔哔个不停的话痨，他的“未婚妻”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
从他第二次在房间中醒来，到邓布利多等人造访，再到那两名巫师急匆匆离开，这个名叫阿尔希波夫娜的女人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句，除了回答问题和说明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闲聊。
倘若放在平日，阿格哈希扬倒是乐得清静，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厌烦招惹无谓麻烦的巫师。
不过，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同……
无论先前发生过什么，但从目前的结果看，洛哈特那家伙显然是自我牺牲救了他的命。
在这种情况之下，阿尔希波夫娜的沉默无疑是敲在老巫师心头的钉子，他宁愿对方吵闹、询问，甚至于责骂，也不希望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氛围中等待黎明到来，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又沉默了几秒，阿格哈希扬看了眼静静看书的阿尔希波夫娜，努力找些话。
“唔，所以您现在是在研究你们那个……唔，物理？”
“并不是，我正在看小说。顺便答一下买书时附赠的问卷。”
阿尔希波夫娜摇摇头，她把正在看的那本书立了起来，首先映入老巫师眼帘的就是吉德罗·洛哈特那张格外欠揍的笑脸，紧接着就是洛哈特照片下方那几个大大的烫金书名：《与狼人一起流浪》。
“啊，这本啊……”阿格哈希扬斟酌着语句，“如果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可以直接问我……”
“不用了，谢谢。我觉得洛哈特这本书，写得还蛮有意思的——”
阿尔希波夫娜淡淡地婉拒道，目光一行行地在那些铅印文字上扫过，幽幽地说道。
“我曾经对某人说过：小说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一本小说精彩与否，情节跌宕起伏、拍案称奇自然重要，但也并不是作品的全部……否则这世界上最，一定全是冒险家的自传。好书是值得反复阅读的，如同退潮后沙滩上的贝壳，那些点缀在文字中的作家愿景，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
“嗯，您明白我的意思吗？阿格哈希扬先生。有些笨拙的笨蛋，他们偷偷把梦藏了起来。”
阿尔希波夫娜眼眸流转，低低的声音中，流淌着一丝温柔而略带嫌弃的复杂情愫。
仿佛她手中捧着的并不是冒险小说，而是一封写给她的情书。
“我……”
老巫师张了张嘴，他感觉现在这个状况，简直比当年与狼人搏斗时还要艰难一百倍。
“放心吧，洛哈特那小子是我见过最狡猾的、最能说会道的家伙，他肯定可以安全回来的。狼人们按在变身前也是正常人，可以好好沟通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了，又或者……唔……”
阿格哈希扬又沉默了几秒，这些话他自己都不信。
作为一名巫师，洛哈特如果能脱身，现在早就回到这里了。
月圆之夜即将到来，没有任何人会疯狂到在那片满是狼人的原始森林之中逗留。
正如同他此前告诉那个小女孩的一样，哪怕是邓布利多那样的顶尖巫师，充其量也就是在狼叫声响起时锁定方位幻影移行，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阿格哈希扬心里非常清楚。
吉德罗·洛哈特那家伙……这次多半是没了。
“唔，小说问卷？关于这本书的么？我一起来填下吧，如果您不介意——”
阿格哈希扬很快回过神来，试探性地看了眼阿尔希波夫娜，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后，伸出手从那一摞羊皮纸问卷中抽出一份，放在桌面上摊开，一边抽出自己的魔杖招来一支羽毛笔帮忙填填问卷。
毕竟他好歹是《与狼人一起流浪》这本书的原型，如果是彩蛋问卷的话，他应该还是可以……
啪嗒。
阿格哈希扬手中的羽毛笔跌落下来。
“这都是些……呃，什么奇怪的问题？！”
他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问卷，表情宛若便秘一样地念道。
“1.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2.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
“3.你认为吉德罗·洛哈特迄今为止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如此等等，写满了一整张纸，最后一题则是：
“18.吉德罗·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他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前边不少空白现在已经填了上去，如今只剩下后边的几个问题。
阿格哈希扬眉头挑动了一下，看了眼最后那一道题，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名正襟危坐地在客厅中填了好一阵问卷的麻瓜女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慢慢把这份问卷还给对方，显得有些无奈。
“抱歉，我还以为这是关于书籍内容的……”
“事实上，这些确实是书里提到过的内容——故事以外的，那个创作者的倒影。”
阿尔希波夫娜接过问卷，看着上边那些洛哈特“筛选”幸运读者的问题，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洛哈特在《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面提到过，他最喜欢的颜色是丁香色。而另外那些问题的答案也藏在他那些冒险故事的文字碎片之中。譬如说他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界上的邪恶、守护生活在阳光和阴影下的所有人……当然，如果可以顺带多赚点钱，那他或许会更开心一些。”
“至于生日，还有最理想的生日礼物——”
她略微停顿了几秒，放下手中那份填了一半的“绝密问卷”，转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壁钟。
“如果他没有在书中虚报年龄，等今晚十二点之后，他就二十九岁了。在《与狼人一起流浪》书中的第十二章最后两段，洛哈特说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一切会魔法和不会魔法的人和睦共处。这个我估计没办法帮忙，不过我托人从商店买了一大瓶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苏卡——今天还是他生日？这好好的生日不过，他跑我这里来干嘛？！”
阿格哈希扬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那句短促有力的亚美尼亚方言咽了回去。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多话，氛围凝重点就凝重点，那也比现在好得多。
这下好了，阿格哈希扬感觉更糟心了。
老巫师目光在客厅中游荡了几秒，最终停留在不远处满是灰尘的储物架上。
“咳，这样好了，我们在这里坐着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要不我试着占卜一下吧？”
“占卜？”阿尔希波夫娜困惑地皱起眉头。
“这可不是非魔法界的骗术，占卜学在魔法学校可是一门很重要的正规课程。”
阿格哈希扬点了点头，站起身快步走到储物架上拿起一个盒子，吹开上边厚厚的灰尘，又快步走回到了桌子边上，一本正经地把那个木盒打开，从里边倒出一摞有些泛黄的纸片，一边认真地说明着。
“当年从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毕业的时候，我的占卜学差点就得到了o（优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考官实在太难骗——我是说太过于死板，我差一点点也能成为优秀最多的毕业生。水晶球占卜、茶叶占卜什么的我不是特别擅长，我的占卜还是得有人配合参与，才会变得准确……”
“所以，您擅长的是占卜领域是……塔罗牌？”
还没等老巫师整理好那堆从他毕业后就没用过的东西，他耳边传来阿尔希波夫娜好奇的声音。
“呃——原来你认识这个啊……”
阿格哈希扬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一僵。
要知道，别说是俄罗斯魔法界，就算是整个前苏联——非魔法界和魔法界加一起——在这个时间节点之下认识塔罗牌的也不多。虽说吉德罗·洛哈特是个来自英国的巫师，但他的“未婚妻”显然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俄罗斯悍妇，无论是外貌、口音，还是某些用词习惯，这些是很难改变的东西。
阿格哈希扬本来打算利用这个信息差，弄点光影出来稍微安慰一下对方。
“前不久才刚听说，仅仅知道每张卡牌似乎都有特殊含义，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阿尔希波夫娜合上手边的书籍，神色复杂而又好奇地看着那堆卡片。
自从知晓了“大阿卡纳”巫师的存在，她就很想知道除了单纯的代号之外，每个名称分别有什么意义。
虽然依照洛哈特的解释，他的“倒吊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寓意。
但阿尔希波夫娜并不完全相信，毕竟洛哈特这家伙的脑袋有时候还没有实验室小白鼠聪明。
作为新晋的a级研究主管，阿尔希波夫娜的权限或许无法查询到每个大阿卡纳的信息，但是却可以通过不能查询的成员，判断出他们的数量以及知晓现有“大阿卡纳”分别存在哪些：
愚者、魔法师、女祭司、女皇、教皇、战车、隐者、正义、倒吊人、高塔、世界。
现在一共有十一名“大阿卡纳”的信息属于不可查询状态。
倘若仅仅是为了区分和隐藏，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么奇怪的“跳号”现象。
除非……
他们每个人的那张主牌，还同时对应着神秘意义。
阿尔希波夫娜为此特地查询了不少书籍，但在天命的信息收录中，并没有关于塔罗牌解读的内容。
或许非魔法界存在一些解释，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可能也有，只不过作为暂时“秘密隐蔽”在霍格沃茨研究所的研究员，这些内容阿尔希波夫娜也没办法接触，而且她心中还有一丝浅浅的担忧。
洛哈特不知道的东西，其实可能有两种解释：
要么这家伙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憨憨，要么……有人不希望他知道。
而所有的答案，显然就藏在关于“大阿卡纳”的解释中。
————
————
好耶！
第1129章 倒吊人·洛哈特（下）
“唔，这张牌啊……”
阿格哈希扬看了眼递到眼前的【倒吊人】，眨了眨眼睛。
“塔罗牌的意义是连续的，”老巫师干巴巴、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尤其是您选的这张，刚好位于大阿卡纳的中间位置，阿尔希波夫娜女士。它承前启后的内容较多，可能不大好理解。”
他清了清嗓子，干枯的右手在桌面上扒拉了几下，选出好几张意义相对正面、中立的主牌。
“其实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了解塔罗牌最好从【魔法师】开始，这是一切开端……”
还没等老巫师回想起曾经那位占卜教授的上课风格，他有些无奈地停下说明。
阿尔希波夫娜移开了他面前所有的塔罗牌，重新把那张【倒吊人】摆在了他的正前方。
“呃，您这是？”
“我还是想先从这张牌开始了解，阿格哈希扬先生。哪怕不太好理解，那也得说出来之后，才知道哪些地方存在知识空缺，不是吗？大阿卡纳的主牌或许有些关联，但更多还是自身本意吧。”
阿格哈希扬惊讶地看着她，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老巫师无比确信，但凡可以说出“大阿卡纳”这个词汇的人，绝不会仅限于略懂。
“在与我分别之前洛哈特占卜了一次，他用的就是塔罗牌——”
注意到老巫师的神情，阿尔希波夫娜耸了耸肩，无比自然地解释道。
“他并没有告诉我占卜结果，也没有告诉我卡牌意义，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离开的时候，特意从那些翻开的卡牌中，取走了【倒吊人】这张卡牌。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这到底……”
阿尔希波夫娜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她抬起头看向了老巫师。
“唉，好吧。”阿格哈希扬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说道，“是的，我想，他当然不会告诉你——”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不远处那名麻瓜女人，干枯、满是皱纹的手指在面前那张卡牌边缘摩挲着，哪怕他并不是什么预言大师，但是他出色的记忆力依然可以告诉他最基本的、关于塔罗牌的解读。
“毕竟，你选出的这张大阿卡纳，它最浅显、核心的意义就是：牺牲。”
今晚以来第一次，阿尔希波夫娜全神贯注地听着老巫师说话。
阿格哈希扬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无论洛哈特是否真的具备占卜才能，至少他今天在这间屋子里的那番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诠释了这个最基础含义，而自身则是那个导致牺牲的源头。
因此，他不得不尽可能描述得客观中立，尽可能把所有解释、可能全部塞进去。
“噢，那么好吧，”他慢慢地说，“让我想想……倒吊人……”
阿格哈希扬摩挲着卡牌边缘，盯着上边那些图案认真回想着当年在占卜课教室学过的内容。
“正如我刚才说过的，这张牌象征着自我牺牲。它是22张大阿卡纳中最辛苦的一张牌。”
“牌面描绘的是一个双手反绑，被倒吊起来的勇士，他一只脚或绑或吊在树上，凭着意志力维持身体的重量与平衡，这是**的折磨与痛楚，而另一只脚则作轻松的横勾着，这是精神层次的调侃与试练。他头上已经出现了隐约的天使光环。尽管旁人认为这无比痛苦，他却一脸的安详。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别人而牺牲的，即使他**……唔……正在承受苦痛，但他的精神将永存。哦，这显然没有预示死亡。”
阿格哈希扬停顿下来，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细小汗珠，朝阿尔希波夫娜挤出一抹笑容。
“这张牌告诉我们，再糟糕的境遇也不过是对我们的一种磨练，厄运和不幸迟早有一天会过去。”
“正如传说中的凤凰涅磐，又如同远古如尼魔文乃至于魔法力量起源的传说……忍耐眼前的厄运，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好反省过去的得失，为将来的再度崛起储备力量，这些才是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张牌有时候会表现出一种蒙蔽的状态，人们看到的其实并非是真实的。”
“这就好比人们为自己的目标拼搏奋斗，似乎很辛苦，别人也觉得你很辛苦，但实际上幸福或者辛苦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值不值得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其它仅仅是别人的主观判断而已。”
阿格哈希扬又停顿了一下，轻吸了一口气，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洛哈特那家伙，简直完美契合了刚才他所描述的那些内容。
在魔法世界中，哪怕是巧合也可能存在魔法力量。
不同于水晶球迷雾和茶叶占卜，当年阿格哈希扬在课堂上第一次接触塔罗牌的时候，那名有些神神叨叨的占卜课教授就曾说过，当一名巫师与塔罗牌间的巧合太多，那就不再是占卜而是……
“那么，正位、逆位释义又是什么呢？您刚才说过。”
就在这时，阿尔希波夫娜的声音把老巫师从过往回忆中拉了回来。
那个老家伙连他自己的死亡都无法预言，那些书本之外的神叨叨传说更是没多少可信力。
“噢，是的，塔罗牌在翻开后会呈现出正反，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阿格哈希扬摇了摇头，打散回忆中飘起来的那些碎片，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倒吊人的正位释义是：接受考验、行动受限、牺牲、不畏艰辛、不受利诱、有失必有得、吸取经验教训、浴火重生、广泛学习、奉献的爱。”
老巫师手指按着卡牌边缘，旋转到正面对向阿尔希波夫娜，一边解释道。
“如果在占卜的时候翻开【倒吊人】处于正位，则预示着事业会出现短暂的停顿，但问卜人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再次确认自己的目标，做好出发的准备。感情上同样需要反省的时间，问卜人对爱情的牺牲对会给对方很大的触动，也会成为双方关系发展的催化剂。”
“爱情的牺牲……催化剂？”阿尔希波夫娜挑了挑眉，“那逆位呢？”
“无谓的牺牲、骨折、厄运、不够努力、处于劣势、任性、利己主义者、缺乏耐心、受惩罚、逃避爱情、没有结果的恋情。当牌面倒立时，事业上缺乏远见，迷失了努力的目标，在感情上更想逃避……忽略内心深处正确的判断力，这可能会开始遇到很多失败……”老巫师耸动着肩膀飞快说道。
“听起来，无论正位、逆位似乎全都很符合吉德罗的样子——”
阿尔希波夫娜轻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
或许这世界存在巧合，但在巧合之后一定存在某种可以辨认、归纳的逻辑。
而找出这份逻辑，则是无数学者的工作，而阿尔希波夫娜恰恰是一众学者中的佼佼者。
她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吉德罗·洛哈特的命运轨迹很有可能提前被人观测、影响过。
“嗯，所以，总的来说，在塔罗占卜中，这张牌更多时候代表着等待……”
与此同时，阿格哈希扬收起手中的塔罗牌，努力回忆着上课时听过的那些好点的占卜意义。
“等待时机的到来，他失去的仅仅是当下的自由。倒吊人颠倒看世界，他看到的世界与常人不同，他会吊在树上，有可能是自愿的，为的是一个更大的愿景，而牺牲现在的状况；也有可能遭受处罚，正在偿还他的罪，又或是偿还他人的罪。但这份牺牲终究是会抵达终点，并且有所收获的……”
“嗯，不过我相信洛哈特一定会回来的。”
阿尔希波夫娜点了点头，目光在旁边那堆塔罗牌上游弋，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
“您刚才介绍说，【倒吊人】是一张承上启下的主牌……那它与其他大阿卡纳有什么关系？”
既然洛哈特的命运与他的塔罗牌存在巧合，那么其他大阿卡纳大概率也是如此，尤其是顺位靠前的那几位大阿卡纳，哪怕那些“大阿卡纳”是主动选择的主牌，那多半也在某些方面有所印证。
那个隐藏在世界阴影之中的魔法议会，或许比阿尔希波夫娜之前想象的要更加的神秘、危险。
作为一名懵懵懂懂就被拉进这个世界的麻瓜，她至少得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一些什么样的巫师工作。
“【倒吊人】的前一张是【正义】，而【正义】的前方则是【命运之轮】……”
“这三张大阿卡纳串连起来，则是对于命运的偿还，这世界存在一座无形的天命，有得到的部分，就有失去的部分。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与方法，倘若多得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就必然会在往后的命运中偿还出来。因此【倒吊人】一方面在偿还他的罪，另一方面也是【正义】的延续……”
“面对无法抉择的事情，终有一天要面对和做出抉择……”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亚美尼亚密林深处却格外平静。
狼人在月圆之夜的狼化并不取决于是否看到月亮。
无论他们在山巅、木屋，乃至湖底，当月亮踏着舞步来到与太阳黄道经度差180度的瞬间，他们就会无法抑制地变成一只嗜血的野兽，就好比是每天日出日落的潮汐一样无法抵抗或逃避。
————
————
好耶！
第1130章 洛哈特
零星月光越过云层，均匀地撒落在亚美尼亚森林。
斑驳树影与银白光幕交织在一起，幽静深处似乎跃动着某些光影。
“霍格沃茨来信了！感谢梅林！吉德罗，你是一名巫师！”
那个女人兴奋得抽泣起来，他从女人眼中看到了满溢的自豪，以及远超于以往任何时候的欣喜，以至于他甚至忘记去询问什么是霍格沃茨。
“不去斯莱特林？那么……拉文克劳！”帽子在头顶上响亮喊道，周围掌声雷动。
“这些魔法？没什么窍门啊，我在家里早就学过了……”一名斯莱特林小巫师神色倨傲地说道。
“别在鹰环前卖弄你那点儿小聪明，新生。你骗不了鹰环的。”
几个女生从里边推开门，看着站在青铜门环前方耍嘴皮子的鬈发男孩。
“……我到底还要拿多少门优秀，您才能让我加入俱乐部？”
“你是很聪明，”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开始有些发福的教授漫不经心地磕了磕烟斗，“但‘优秀’这个评价，有时仅仅是某些巫师的枷锁而已。你至少得达到伊万斯那种程度……”
“您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学习？洛哈特先生……人生不止有第一，没有人是全才。”
在凤凰的悦耳歌声中，那名鼻梁歪歪扭扭的老巫师温和说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我创办了校报，你们看看……我的名字！在校报上，你们看看啊……”
“洛哈特，一星期禁闭！魁地奇球场上不许涂鸦！”
“早餐取消！取消——洛哈特，立刻把你和你那堆信弄出礼堂！”
在好几名教授的咆哮声中，铺天盖地的猫头鹰丢下粉红色的信件轻盈离开。
拉文克劳学院长桌边出现了一座表白信砌成的小山，小山正中央，那名英俊男生胸口的银色级长徽章和他笑容一样灿烂，与不远处教职工长桌边一众脸色阴沉的教授形成了鲜明对比。
“食死徒袭击了贝尔法斯特的巫师区，傲罗抵达的时候已经……”
“神秘人算什么？等我毕业，我会战胜他，然后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法部部长。
“黑魔标记！为什么会在霍格沃——洛哈特那个混蛋在哪里！？”
霍格沃茨城堡上空，幽绿色的魔法标记在上空绽放开，然后……变成一个年轻男巫的巨幅肖像。
“洛哈特先生，不详——我看到了不详！如果想要逃避死亡之翼，您最好离霍格沃茨城堡和英国魔法界远一些，这是来自卡珊德拉玄孙女的一点小小忠告……啊，我感觉到了某种极其危险……”
“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那份工作很适合你，只要安下心工作几年，你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但是周游世界，写书立传、打击黑魔法？这些……唉，好吧，如果你还是坚持的话——”
拉文克劳院长看到了他眼中那抹骄傲，轻叹了一口气。
“尊敬的洛哈特先生，非常抱歉，您的稿件没达到我们出版社的要求。”
“等等，你想把这些写成书发表出去？！封面换成你？想都别想，我警告你最好立刻——”
亚美尼亚森林边的小镇中，丑陋的老巫师愤怒地抽出魔杖，不过对面那个年轻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一忘皆空！”
“故事相当精彩，反响很好，初版全部卖完了！”
“你还有其他故事吗？丽痕书店那边说，他们在考虑给你腾出一个单独的书架。”
“一忘皆空！”
“一忘皆空！”
“您好，尊敬的洛哈特先生，我们是《新唱唱反调》的编辑……”
木板门如同泡沫般被魔咒击成碎片，与之一同裂开的，还有房子主人过去的世界。
“这个孩子……交给你们了，来自魔法世界的同志——现在，抹去我的记忆吧，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大大方方出现在世人面前时，请一定记得帮我转告所有人，她曾经还有一个漂亮的俄罗斯名字。”
休伯利安号投影下来的庞大阴影之中，那个叼着烟斗的老人豁朗地笑了笑。
在他身后，上百名麻瓜工人、船坞技术人员贪婪地看着身侧的巨兽，仿佛想要把它烙印在梦里。
“或许不用我来转告，请务必好好活下去，先生。一忘皆空。”
“委托结束了，您现在自由了——”
“我志愿加入——”
“履行你们的承诺吧，来自天命的魔鬼！请帮我把这些孩子，活着带出去！”
“人类到如今已经繁衍了二十五万年，但只有最近……”
“基金会下辖的黑衣巫师由你统辖——”
“特殊收容物-017，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暂时解封——准备回收！”
一名隐藏在面具后的男巫敲了敲手腕上的魔法表，轻声说道。
伏地魔的残魂在三头犬的吐息下萎靡，四周一片狼藉。
年轻男巫朝记者露出迷人笑容，谦逊地摆了摆手。
“英雄？不，我只是一名路过的作者而已。”
邓布利多苍老了好多：“彼得，为什么是你？”“我们一起施法吧，吉德罗，由你主导——”
“欢迎加入o5议会，这是您的大阿卡纳，倒吊人先生。”
“倒吊人，塔罗、塔罗……啊，在这里——牺牲、赎罪、正义的延续……”
霍格沃茨图书馆，书页翻动，又翻了回去。
“这是一场选择题，明白吗？洛哈特！”
那名俄罗斯悍妇心情很差，但他忽然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大阿卡纳，从不做选择题——”
“没错，我那本《与狼人一起流浪》并不是我的亲身经历，故事原型来自于一名亚美尼亚的老巫师，我卑劣的对他施展了遗忘咒，以便可以让书销量更好……”刺眼的闪光灯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洛哈特？你这个混账小子，我还轮不到你来救！”
“你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的没有，还大言不惭地说想要拯救狼人，太可笑了！”
幽暗的密林深处，月光开始变得皎洁明亮。
那些雾气、树影、月色交织淡去，最终变成了几分钟前的那一番对话。
“愚者小姐，仔细想想，我过去几十年，一直有想努力做些什么，但终点总是很陌生。”
“在霍格沃茨念书时我想成为最耀眼的那个明星，却反而变成了校园噩梦。毕业后，我本想着好好游历世界，想要变成一个了不起的巫师，但‘遗忘咒’和虚荣，让我活成了另一个样子。好不容易踏上了一条了不起的道路，但那并不是我自己看到的。愚者小姐，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所以啊，我想……试着做些，只有我会做出的事情……某些正确，但不那么划算的事。”
“嗯？”
“我显然不是那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一点了。”
洛哈特一脸释然地轻呼了一口气，自从看到艾琳娜、格林德沃，又认识了那么多伟大、可敬、不顾一切投身梦想的人之后，他终于懂得自己与最璀璨星星们差距在哪，实在是……差太远了啊……
“不过，我可以为你们创造出做出决定的时间和契机。”
“狼人们聚集在这片森林，他们在狼化后会不自觉地攻击距离最近的人类。”
“我的实力不算强，不可能在一众狼人的围攻下威胁到他们，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逃跑。而且随着狼人们的嚎叫，还会源源不断地召唤附近隐藏着的狼人。如果高塔、教皇、加上您，以及休伯利安号，完全可以在黎明之前，收拢所有狼人……无论是作为总攻诱饵，还是庇护所的人群聚集，这些……”
“那你呢？如果我不回来，或者开会时间过长，你没能坚持那么久呢？”
“……”
“我至少可以在被咬死前跑掉——”
洛哈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
————
好耶！
第1131章 一个人的战争
在不使用厉火的情况下，一名成年巫师可以抵御多少狼人的攻击？
这是黑衣巫师日常训练时的模拟场景之一，或许阿瓦达索命咒、昏迷咒，这些咒语可以帮助一名巫师在对抗少数狼人时迅速结束战斗，但当敌人数量呈几何增长时，这些强力魔咒就不那么好用了。
飓风咒、清水如泉咒、气象咒、雪球咒、冰冻咒、膨胀咒……
吉德罗·洛哈特冷静地逐一施展着魔咒。
霍格沃茨的魔咒课堂上并不会深入探讨咒语与咒语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弗立维教授，亦或者是更早之前的魔咒课教授，他们的职责是教会学生们如何顺利施展出一个个单独的魔咒，光是这一个要求，差不多就占据了魔咒课教授们的绝大部分精力。
而关于魔咒之间的组合、搭配，在霍格沃茨本应是由另一门学科来负责：黑魔法防御术。
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黑魔法防御术的前身——魔法战斗。
可惜的是，由于魔法界各种各样的历史原因，这些传承在霍格沃茨消失近百年了。
“魔法并不是发烫的石块，巫师也不是挥动棒子朝敌人丢石头的卷毛狒狒。”
弗立维教授曾这样说过，只不过包括洛哈特在内的学生们当时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事实上，哪怕是魔法部那些精英傲罗，绝大部分也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正如同几个月之前格林德沃在霍格沃茨门厅展示的决斗技巧，真正的巫师与“魔咒发射器”之间，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差距。
“清水如泉！”
“气象咒——降雪！”
看着左侧嚎叫着扑上来的三只狼人，洛哈特左手魔杖连点，轻声念道。
不同于他的念咒声，汹涌的水柱从他的魔杖尖端涌出，停滞住狼人们的步伐。
紧接着，四散的水滴以及沾染在狼人毛发间的清水瞬间凝结降温，肉眼可见地迅速变成雪花。
更为关键的地方在于，随着降雪咒的释放，清水如泉的水柱旋转着开始凝结、聚集，在顷刻间化作一个飞速前进的巨型雪球，居高临下地朝着木屋下方滚去，裹挟着那三名狼人一同向远方撞去。
雪球越滚越远，如同怪物般不断吞噬者路径上的所有狼人，最终撞在百米外的树上化作一团雪堆。
魔咒力量并不取决于嗓门大小，魔咒强度来自于信念和施咒巫师清晰的意志力。
今晚的这场魔法对抗可能会是他有生以来最漫长、艰难的试炼，他必须尽可能地节省体力，这也是洛哈特从天命集团之中学到的第二个知识，而第一个知识则是……
“ak-47……飞来！”
洛哈特轻声说道，不慌不忙地朝着不远处的阴影随意指了一下。
散落在木屋边的ak-47如同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一样，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入了洛哈特的手中。
看着右侧那几名快要扑到眼前的狼人，洛哈特有些抱歉地耸了耸肩，平静地说道。
“抱歉，时代变了——”
亚美尼亚森林深处，狼嚎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枪声。
这把号称“步兵之王”的自动步枪枪口吐出火舌，7.62毫米的钢芯子弹如同暴雨般朝着前方那些狰狞可怕的狼人们倾泻而去，在血花飞溅之中，子弹强大的作用力在顷刻间扫倒了为首四名狼人。
而在这个时候，不远处陷入雪堆的狼人们还在努力从泥土、雪堆中挣扎出来。
诚然，作为魔法部定义为xxxxx级的高危生物，狼化后的狼人具备一定的魔法抗性和物理抗性。
但它们终究只是高攻高速的狼人，而不是角驼兽或者火龙，由苏联军工厂生产出来的7.62毫米子弹可以轻松击穿它们的皮肤，或许不足以杀死它们，但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它们失去战斗力。
四周的木桩被子弹击中，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夹杂着狼人们尖厉的嚎叫。
哒哒哒哒——咔、咔——
作为一个实弹射击次数不到十次的菜鸟射手，洛哈特可不懂得什么是三连点射。
不到几秒钟，洛哈特就打空了整整一个步枪弹夹的子弹。
而这番火力压制的结果也非常明显——那些从右侧扑过来的狼人全部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抽搐，在狼人超强的愈合能力之下，子弹并不能要了它们的命，但足以给洛哈特争取到好几分钟的喘息时间。
当然，前提是……如果只有这么几个狼人的话……
狼化之后的狼人对于魔法极为敏感，它们畏惧火焰、强力魔法，但物理伤害显然不在其中。
随着洛哈特清空弹夹，那闪烁着死亡气息的枪口暂时哑火，围绕在年轻男巫四周的近百名狼人发出一连串可怕的嚎叫后，又一次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狼群可从来不会害怕落单的猎物。
“inflating（速速膨胀）！”
“ventus（飓风袭来）！”
洛哈特调转魔杖，朝着身后那些一拥而上的狼人快速点动。
淡黄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一闪而过，那群聚在一起的狼人如同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随之而来的狂风毫不费力地把它们往后推去，这片林间空地仿佛突然变成了大型保龄球馆，那几个充气咒击中的狼人翻滚着，重重地撞在了更后边的那些狼人身上，把它们统统撞倒在地。
而当它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下方那些潮湿的土地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一小片沼泽出现在了林地之中。
“16、17——”
洛哈特轻声说着数，魔杖轻轻挑动一下。
不远处又飞来一把自动步枪。
紧接着，疯狂的火舌再次从洛哈特手中绽放了出来。
倘若魔法是洛哈特今晚最大的倚仗，那么狼人们遗落在林间空地的轻重火力，则是支撑他决心留下来狙击狼人的另一半底气——要知道，光是罗姆卢斯这些“绑匪”们的枪械就不止十把。
作为一名接近三十岁的成年巫师，他的魔力可不是那些还在学校念书的小家伙能比拟的。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尽可能地控制好施法节奏、攻击频率的切换，他完全有机会支撑到午夜到来。
“昏昏倒地——”
洛哈特飞快丢掉手中的枪械，手中魔杖灵活一指。
下一刻，那名趁着他哑火间隙飞扑过来的狼人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被迅速击飞。
哪怕在月圆之夜到来之前，他和其他狼人巫师加固了一下房屋，利用塑形魔法把之前那个“拷问室”变成了一个稳固的木土混合的临时火力点，但依然无法改变他面临三百六十度战线的状况。
或许狼人们可以倒下无数次，但对于洛哈特而言，一旦被狼人近身两秒以上，一切就结束了。
“呼……”
洛哈特轻呼了一口气。
他环视着四周那些数量似乎没有变化的黑影。
以一敌百，而且还是在月圆之夜面对一群发狂的狼人。
这场景可真壮观，他在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这离谱剧情写出来肯定会被读者骂的。
“清水如泉！”
“雪球！”
“重机枪飞来！”
“地冻天寒！”
…………
与此同时，休伯利安号。
“你再说一遍？！”
“非常抱歉，亲爱的愚者小姐……”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膀，丝毫没有在意那名小女巫捏起的拳头，淡定地轻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属于洛哈特先生一个人的战争，休伯利安号不能、也不应该出现。”
————
————
好耶！
第1132章 篝火旁的身影（上）
休伯利安号的内部防护机制采用的是“琥珀”空间。
从某种意义来说，其实有些类似于人体内巨噬细胞的工作原理。
倘若说“琥珀”是休伯利安号的免疫系统，那么老萝卜和老土豆就是癌细胞。
作为休伯利安号的舰长，艾琳娜自然可以激活防御系统，直接把这两名老巫师关进泡泡里，但这样做的意义不大——休伯利安号的魔法防护本就是他们两人一手搭建的，他们肯定设有后门。
而随着邓布利多主动放下魔杖，四周惴惴不安的船员们也不由得纷纷松了口气。
按照魔法界的规矩，当一名巫师率先放下魔杖，对峙就算点到为止了。
只不过……
“五分钟？可以，不过等我的指令下完之后再说……”
艾琳娜轻轻撩了下头发，解除了“瓦尔基丽娅”战术面甲，露出甜美的笑容。
女孩那瀑布般的银色长发轻轻扫过，在空气中泛起一丝丝涟漪——除了常规操纵方式外，休伯利安号还录入了一种特殊远程魔法激发：以艾琳娜发丝为施法媒介，在舰桥直接连入主控制台。
“什——”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脸色猛地一变。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四周空间瞬间扭曲变形，从内到外地吞噬了他们。
或许“琥珀”无法困住他们太长时间，但足以让艾琳娜重新夺回休伯利安号的指挥权了。
“好了，碍事的人暂时消失了——”
艾琳娜看了眼空荡荡的舰桥，心情愉快地拍了拍手。
“所有人回归岗位，展开平流层光学隐形，展开云层拟态，立刻跃迁至狼人嚎叫中心区域上空。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想要我说‘请’么？别忘了你们在登舰时的誓言——嗯？”
“遵命，舰长！”
那名妖精大副尖声说道，飞快地跑向自己的岗位。
而与此同时，其他的船员也如大梦初醒般迅速行动起来。
“平流层光学隐形启动正常！”
“云层拟态展开正常！”
“跃迁展开中……”
“三、二、一！”
…………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阵宛若巨兽咆哮的沉闷雷声。
休伯利安号撞碎云层，出现在了亚美尼亚森林上空。
“跃迁成功，现在坐标……”
妖精大副尖声说，目光锁定在指示板上的那几排逐渐稳定下来的数字上。
只不过，还没等它看清楚坐标定位，舰桥内忽然发出一连串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
两个黑暗无光的裂隙突然出现，看起来仿佛有人用锤子敲碎了空间，不到两三秒的时间内，裂痕飞快地扩散蔓延开，变成了两个布满裂痕的半透明球体，其中散发着一丝让人不安的压迫感。
咔、咔嚓——啪——
半透明的空间裂隙轻声裂开，两道强大到让人窒息的魔力瞬间扫过舰桥。
“12.88秒，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啊。”
艾琳娜扫了一眼舰长指挥台右下方的那个计时器，挑了挑眉毛。
以力破巧，这显然是破解“琥珀”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没有什么后门、作弊器，那两名老巫师直接在那个小空间中释放魔力，在一瞬间撑破上限，这种破局方式当今世界能做到的人不超过五个。
“别让我太失望啊，倒吊人先生。如果你死在这里的话，那可就太让人头疼了……”
没有理会那两名浑身散发着可怕能量的巫师，艾琳娜手指在身前的魔法指令板上飞快点动了几下。
下一刻，几道蓝色光影在半空交织重叠，化作了一块半透明的魔法光幕。
光幕正中央，洛哈特正手持一挺轻机枪朝着前方疯狂扫射。
而在他四周的画面中，几十名狼人痛苦地趴在地面，黑色的毛发中混杂着深红色的血液，哪怕光幕中没有任何声音，人们耳边依然浮现出了机枪密集的射击声、以及狼人们痛苦凄厉的嚎叫。
“显而易见，看样子‘倒吊人’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不少，这下你放心了吧？”
“开启热源扫描、动态捕捉——侦测范围，一公里。”
艾琳娜瞥了一眼那个欠揍的老魔王，朝下方船员们下达了一轮新的指令。
等到所有人开始忙碌起来后，她这才转过头看向那两名老巫师，语气平淡地轻声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讨论刚才的问题了。”
“洛哈特聚拢了狼人，如果没有合理、更有建设性的建议，在休伯利安号锁定所有热源后，我会下令展开全面攻击——非致命攻击。争取在午夜到来前，回宿舍的床上睡觉。”
————
————
好耶！
第1133章 篝火旁的身影（中）
正如同格林德沃所说的那样，洛哈特的处境显然比艾琳娜想的要好太多了。
事实上，如果魔力、弹药无上限供给，洛哈特甚至有机会试着单人“全歼”所有狼人。
毕竟在狼化状态下，绝大部分狼人无法保持理性思考能力，在现代武器与魔法的双重奏之下，狼人与体格强壮的野狼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而它们对于人类和鲜血的偏执反而会降低“全歼”难度。
除此以外，洛哈特这几个月的“记忆刻录”工作无疑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高强度的记忆刻录，加速了他对于各种非魔法知识的了解，哪怕没有太多射击经验，但至少足以让他明白如何操纵武器，并且根据各种武器的射击效果针对性地击退狼人们的进攻——飞来咒的成功率一方面取决于巫师自身的魔法熟练度，另一方面则取决于施咒者对于召唤物体的认知准确度。
不得不承认，相比起几个月前，吉德罗·洛哈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随着思维、眼界的拓展，他的实际战力远比他的魔法实力要强大得多。
“嗯，不过‘倒吊人’的实力高低，并不影响我们的救援行动，不是么？”
艾琳娜目光从实时光幕上移开，看向那两名“哗变未果”的老巫师，语气平淡地轻声说道。
“我与‘倒吊人’约定的时间期限是午夜之前，如果你们想借此机会观察他的上限，那我认为最好换一个时间地点——唔……总而言之，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止我救人了么？”
“咳，首先纠正一点，无论是我亦或者阿不思，我们反对的并不是救人。”
格林德沃轻咳了声，竖起手指摇晃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反对的是，直接出动休伯利安号营救‘倒吊人’——如果我想要那小子的命，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弯弯绕绕，或许他现在比以往确实成长了那么一点，但在顶尖巫师面前还是……”
“理由呢？休伯利安号不能出动的理由。”
艾琳娜飞快打断道，没好气地扫了眼那名退休老魔王。
不过，这次回答她的是站在不远处观察洛哈特实时战斗画面的邓布利多。
“更准确地说，综合各种考量，休伯利安号最好不要被人在亚美尼亚森林目击到。”
邓布利多收回目光，转过头看向艾琳娜，神色严肃地说道。
“首先是‘泄密’风险。狼人在变形结束之后，可以清晰记得狼化状态下经历的一切。因此，如果休伯利安号参与到了转移、火力压制过程，那么所有狼人全部会成为‘目击者’。而针对这种情况，我们此前有两种处理方式：大范围消除记忆，或者设立安全区，限制他们与魔法社会深度接触。”
“只不过……”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实时光幕中那些无声嚎叫的狼人。
“无论是霍格沃茨、天命、基金会、古灵阁，在此之前并没有相应的准备。除非囚禁他们，否则我们没有办法约束近百名狼人的行动。至于大规模消除记忆，这样的手段我们还是尽可能少用。”
“遗忘咒，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靠。浅层遗忘很容易在刺激下失效，比如说……满月狼化时。”
“大范围幻身咒常驻魔法，平流层光学隐形，云层模拟……”
艾琳娜扳着手指开始一个个数数，神色古怪地瞥了眼那名忧心忡忡的老巫师。
“别说是这些狼人，哪怕是当今魔法界的精英傲罗……在休伯利安号不解除伪装的情况下，有多少人可以发现？别忘了，休伯利安号可是在霍格沃茨上空飘了好几个月，目击也得看到才行吧？”
休伯利安号在巡航状态下，至少有十名巫师在轮流维持状态，这甚至比魔法部的常驻警卫还多。
“不用看到，它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暴露——”
邓布利多幽幽地说道，湛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艾琳娜。
“这里可不是霍格沃茨城堡，休伯利安号周围固化了强大的防护魔法，以休伯利安号为中心，直径两公里内的空间移动——无论是巫师、家养小精灵的幻影移行，亦或者门钥匙全部处于封锁状态。但凡有巫师在这附近尝试幻影移行，立刻就会发觉异常。如果不走运的话，我现在已经被发现了。”
“以目前的信息看，亚美尼亚森林周边至少聚集着来自七个国家的傲罗小队。”
“不出意外，他们随时可能出现在这片区域，在这过程中发生意外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超大范围的空间封锁，这可能比半个欧洲的狼人加起来还要吓人。”
距离休伯利安号离开乌克兰船坞，差不多过去了大半年时间。
而在这大半年的时间之中，休伯利安号上边的各类魔法又得到了加强，从原本“会飞的大船”，变成了一艘武装到牙齿的魔法战争堡垒。
在前段时间营救“前苏联巫师”的突击作战中，休伯利安彻底改变了传统对抗模式。
数十名美国傲罗、美洲古灵阁妖精甚至连两秒钟都没有撑过，就直接倒在魔咒洗地之下。
超远空间跃迁，大范围的空间锁定，加上地毯式的魔咒密集射击。
休伯利安号在战场上的表现，甚至不亚于洛夫古德幻想中的“古神”降临。
“唔，好吧，休伯利安号这个问题，是有些麻烦……”
艾琳娜耸了耸肩，指了指光幕上还在努力战斗的洛哈特，看向邓布利多。
“那‘倒吊人’和狼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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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