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天启案
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是侦探活跃的年代。神探小野和越老爷子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观点。有意思是的当时司法界出现了百家争鸣的情况。这是因为东唐在二战后,人们对于美国协助确立的法律体系存在一定的疑问而导致的情况。
有检察官首先提出反刑讯逼供,但是也有反对者。争论的焦点在于,不对疑犯采取一定的措施,以刑侦技术来说,难以达到目的。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当时没有dna技术,指纹技术依靠的也是人眼的鉴定。最重要的证据是口供。这就是越老爷子提出的以人为本的原因,越老爷子破案也是从人这方面触发,疏于物证,而强于人证。
小野相反,持物证观点。小野是一名化学系的大学生,他是东唐最早提出硝烟反应入法案的人。同时小野也是一名笔迹鉴定专家。专心物证领域发展的小野,一度受到司法界的支持。但是在小野生涯最顶峰的时候,笔迹鉴定出错,把无罪之人定罪,导致其自杀以证清白。越老爷子以人为本,最终破案成功。小野因此离开名唐,到横唐居住,此后不再参与理论争鸣,也不再介入司法业务,专心当一名私家侦探。
以人为本对人的要求很高。这人必须能达到一定的水准,在面对嫌犯的时候,基本可以判断嫌犯在撒谎,或者说实话。越老爷子因此成为名唐大学一名客座教授,开课三年,目的是培训和训练司法人员。
这就是越家的雏形。
本世纪开始后,刑侦技术得到飞跃式的发展。痕迹学,dna,指纹采集,毒理实验,法医昆虫学,物证学等等。诸如痕迹学,一张纸不再是一张纸,因为打印机的缘故,一张纸拥有自己独特的‘dna’。因此,传统刑侦技术慢慢的变成辅助技术。
还有一个取得重大发展的是律师行业,此来源于民众们的法律意识开始增强。罪犯遇见警察审问,不再心虚,不再害怕,他们开始懂法,懂得用法律武器遏制警察,保护自己。能制约他们的只有物证。
矫枉过正,由于过于强调证据,导致部分嫌犯难以被定罪,甚至无法提出指控。越老爷子七十大寿时,越老爷子的学生们聚会一堂,有人就这个问题发表了个人看法,引发讨论。
对现行对待嫌犯宽松,对执法人员严苛的法律,很多人表示不满,认为没有达到一个平衡。因此,民间秘密社团:朱蒂提亚孕育而生。
朱蒂提亚(简称朱蒂)是一个被混淆了概念的女神。从历史上来说,朱蒂被当作正义和公正女神,后成为司法女神,也就是说近代司法的最早出发点是正义和公正。
以朱蒂为名的原因,是朱蒂社团成员认为各唐法律违背了初衷。但律师行业兴起,让法律被定义为秩序。这也是必然发展的结果,因为秩序是有标准的,也是可以有标准的。但正义就不是这样,你有你的正义,我有我的正义。
妈妈说多吃青菜,身体才健康。爸爸说,开心最重要,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只有心情好,身体才会好。这两个观点都存在正面和反面的例子。因此无法说服任意一方接受另外一方的看法。存在很大主观性,诸如网络上有一亿人骂你,实际上还有69亿人没骂你,这69亿人中有多少支持你呢?反对你的人,认为不可能有支持你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惺惺相惜也好,臭味相投也好,总是有支持你的人。
作为主客观的秩序无可避免成为法律发展的方向。
老张看老王妻子洗澡,老张称是老王妻子诬陷。
老李妻子诬陷老白看自己洗澡,老白说自己被诬陷。
假设大家都坚持自己的口供,那正义应该怎么审判?老王妻子太丑,不应该会有人看,于是老张无罪。老李妻子很漂亮,老白一定是看了,老白有罪。
或者是,老张是下三滥,二进宫人员,日常和邻里关系很差,是社区一霸,故而老张肯定看了。老白是楷模,经常做义工,因此老白肯定没看。
再复杂一些,没有人看老王妻子,只是老王妻子以为有人看,抓到了老李呢?
最后没办法,只有能由法官高兴,又法官来断定谁有罪,谁没罪。
秩序不一样,有证据吗?有证据,有罪。没证据,无罪。优点是界限分明,缺少争议。后果容易造成聪明人开始利用这个规则去做坏事。
诸如前文提到的某人和养女,(文中已经特意说明假设是真实恋爱,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抬杠呢?)某人就有能力钻法律的漏洞。法律规定,十四岁,自愿,无胁迫等等。证据拿出来,你看,我们是恋爱,聊的可好了,她还吃醋。
一旦聪明人做坏事,被定罪的机率通常比较低。你有dna,我有漂白水,你有指纹鉴定,我有化学烧伤。你有监控,我有人皮面具。你有毒理实验,我有新陈代谢。
越三尺:“朱蒂的核心不是我爸,更不是我爷爷,而是我哥。”
“越正?”著名侦探小说家。说起越正,有部分粉丝咬牙切齿,很好看的一本书,写了一半之后,越正就停更了开新坑。七年过去了,粉丝们认为要出新书,越正重新开始连载。越正最著名的一本小说,从99年其高中时期开始不定期在杂志上连载,写到02年,断了。突然05年又写了一年。06年又断了,到了17年又开始连载。
越正长篇连载时缺乏节操,但10万字左右的短篇小说极其畅销。目前很多影视公司一直想购买越正一百多部短篇小说的版权,大多被越正拒绝了。唯一拍摄成功只有白茹主演的女侦探,只有三集。越正回应称,就他知道的明星中,只有白茹符合,也只符合三部小说主角的形象。
越正是越家的另外一位名人,因为是文学界的人,几乎没有人把他当作司法界的人看待。越正小说基本是以以人为主的侦探故事,因此写起来有血有肉,比冷冰冰的物证好看的多。但没多少人认为越正在小说中反应了其的司法观。
前文说21世纪因为刑侦技术的发展,出现了新老刑侦观念的冲突。冲突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结果。第一个方面,出现被技术淘汰的人员。第二个方面,因之前技术力量,出现冤假案被解雇的人员。第三个方面,中年人或者老年人接受新生物的能力较弱,以往为之骄傲的能力,在和年轻人竞争中凸显不足,甚至很多问题还要向晚辈请教。无法给聪明人定罪的案例越来越多。
越三尺道:“你可能没想到,烈焰的司徒岩就是朱蒂社团的成员。”
司徒岩是一名学者,参与多部法律的制定。他一直是反对者,反对全唐走海洋系法律路线。那为什么东唐还是慢慢偏向海洋系呢?是因为每一部法律制定不仅需要支持者,更需要反对者的声音。
如果只有支持者,那会很荒唐。什么?公交车很挤?挤一挤就好了嘛,都说了是公交车了。说这话的人通常不坐公交车。必须请认为公交车很挤的人来监督对公交车调整的法令。
越三尺:“社团内也分成两派,一派是我爷爷学生的传统派,他们认为主人辅物。如同元子案一样,由我这位神探来锁定犯罪嫌疑人,而后用一些手段将嫌疑人绳之以法。另外一派是新进派,他们认为结果远远比过程更重要。传统派的非法手段排除了刑讯逼供,使用非暴力手段获取证据。新进派更为疯狂。”
越三尺:“比如一个案子有三个嫌疑人。传统派无法下结论,会对三人进行全面信息收集,比如a是罪犯,他把血衣扔掉,过程被一直监控他的人抓拍,证据会交给警察。如果一直没有明确证据,传统派和传统派警察合作,对疑犯施加各种压力,其中最厉害是精神压力。但手段只用到这里。”
越三尺:“新进派近年开始使用药物,这药物能让人几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失忆。药物可以让人在半昏迷状态下回答问题,这人醒后根本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李某某案就是最典型的药物手段,根本没有监控,没有跟踪。李某某喝了点酒,酒内被下了点药。有人和他说,你女儿被杀了,埋在那个地方。通过来回刺激,李某某说出了地点。”
越三尺:“据我所知,这是第一步。如果没有成功,新进派要进行第二步,这一步就是直接上暴力手段。至于是绑架威胁,还是刑讯逼供,我就不清楚了。”
越三尺:“新进派和传统派有很多矛盾,你真想灭朱蒂社团,就必须先灭我哥。我哥是两边的平衡码。我哥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连我爸也很重视我哥的意见。要达到你的目的,我推荐一年前的天启案。”
天启是名唐一家小酒家,一年前发生了命案,男主人死在卧室之中。这个案子在朱蒂社团内部出现了极大纷争。传统派通过自己的手段调查,认为女主人不是凶手。但是新进派通过药物调查,女主人不仅坦白了杀死男主人,更说出凶器是美工刀这一证据。
因有药物提供的证据。新进派,一课课长刘浩逮捕了女主人。通过来回审问,和疲劳审问的方法,让精神本处在低谷的女主人精神崩溃,承认自己杀死了男主人。
作为传统派的越传认为搞错了,虽然男主人对女主人存在家暴的事实,但是女主人没有任何杀死男主人的念头。女主人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对外一直宣称自己老公是最好老公。案发前后,女主人身体没有遭受伤害,不可能是激情犯罪。作案者另有其人。
这个冲突导致刘浩和越传之间原本不和的关系变得紧张。案子庭审时,女主人的律师是一名法援派遣的新人律师,没有要求鉴定女主人的精神状态。作为新人律师不敢咬警察,对警察审问违规的一些蜘丝马迹,新人律师自圆其说。最后女主人被判十五年监禁。在入狱半年后,女主人因为精神问题,从监狱被转到精神病医院。
越正说服越传不要插手刘浩的案子,越传虽然最后没有动用权限唱对台戏,但是也不接受越正的解释。社团多次聚会,越传等数名传统派在聚会中屡次提到这个案子,让聚会的大家都不开心。
当越三尺案发后,越正希望越三尺继续为司法工作,可以作为顾问身份,专职破案。不过在越传的支持下,越三尺最终离开司法界,成为一名侦探。父子两人关系也因此出现了裂痕。
越三尺道:“只要把这案子翻了,朱蒂社团就会四分五裂。但不是仅仅法庭庭辩上获胜,必须要拿出能证明女主人无罪的证据。”
曹云:“你……卖的是你哥。”
越三尺:“算你运气好,我爸和我一个阵线,否则你也别想说服我。”
曹云呵呵一笑:“是,是。”你单独出来开没有生意的侦探社,我就知道你和他们理念出现了冲突。
曹云:“作为小神探的你肯定查过这案子了?”
越三尺:“这案子确实有些棘手。如果有其他凶手,必然是外界入侵。这问题就来了,男老板对外是个老好人,查询了他开业半年的这家小酒楼,没和人脸红过。夫妻住在二楼,现金等就在一楼的收银台。有人入侵,不要钱,直接去二楼杀人,这难以解释。另外我查看女主人初审几盘录像带,发现女主人不敢看丈夫的照片,甚至不敢认尸。她委托律师帮她处理后事。”
曹云:“有可能怕尸体呢?”
越三尺道:“不,一个月前,女主人还陪同闺蜜出席了闺蜜父亲的葬礼,甚至还帮助闺蜜给其父亲穿衣服。”
曹云想了一会:“你不会是要坑我吧?给我一个女主人肯定是凶手的案子让我去查?”
越三尺:“你能查出什么?这案子还是我来查。这种案子,伴随时间的推移,有时候线索会越来越多。”
曹云:“你……打算坑我们?”难道你为了坑我,连自己都不放过?
越三尺:“曹云,你必须对我有起码的信任。”
曹云:“就因为有信任我才会问。否则我就把这话藏在心里。”
这就是正反论证,曹云这么一说,越三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说的真有道理。
第五百九十七章 同床异梦
越三尺道:“要调查酒楼案,有几个切入点。第一个办法:调集卷宗,不过这案子的卷宗我基本都看过。没有有价值的笔录,现场和人员的证词都很局限。除了案发现场资料外,几乎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越三尺:“第二个办法,直接去精神病院找女主人。女主人是被强制入院精神病患者,要见她需要重重审批。第一个快捷办法,你去找女主人的弟弟,女主人唯一的亲人,由他聘请你作为女主人的律师,这样你可以合法合规的见到女主人。第二个快捷办法,潜入。
雷雨交加的夜晚,孤山荒野的精神病院。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病人们的嘶吼。进入医院,光是蓝色的,很暗,不停的闪动,看不见医护人员。突然……
曹云:“鉴于其精神病的原因,我们就不要打扰人家了?”
越三尺:“我分析本案,认为有几种可能。第一个可能:妻子杀死丈夫。第二个可能:潜入者杀死丈夫。第三个可能:妻子外面的人杀死丈夫。第四个可能:杀错人。”
越三尺:“针对第一个可能和第二个可能,我们前面基本推翻。妻子对丈夫怀有愧疚,符合第三个可能。第四个可能,凶手目标是妻子,结果杀死了丈夫。”
越三尺道:“假设是第三个可能,妻子包庇凶手。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比较薄弱的,妻子住进了精神病院,假设凶手和妻子是相爱的,自然希望妻子康复。假设凶手担忧妻子,自然不希望妻子康复。无论希望和不希望,我认为凶手会很关注妻子的治疗情况。”
越三尺:“精神病病人的治疗情况非常保密,并且有专门的医生建档对病人进行长期的观察。要排除或者验证这个可能,我们需要清查探望妻子的人。”
曹云:“也可以从医生处获得信息,甚至可以利用妻子的弟弟直系亲属的关系获取信息。”
越三尺道:“不要高估他们的犯罪智商,否则你会走进迷宫中。对普通人来说,通过探望是最好的,自认为是最安全的办法。”
曹云:“这点我不太同意。假设凶手对妻子有猜忌,凶手和妻子见面,有没有可能唤醒妻子的自我意识呢?”
越三尺:“如果你是凶手?”
曹云沉思:“我是凶手,我爱着妻子,我知道妻子为了保护我精神受到创伤。我会尽可能的陪在她身边,我会想法进入精神病医院工作。毕竟打杂的,扫地的,处理医疗废物的岗位很需要人。假设我不爱妻子,担心妻子出卖我,我会了解这种病有没有可能短期内突然康复。如果有,我会杀了她,要杀她,最好的办法还是进入精神病院工作。”
曹云:“是不是可以将大半年多来进入精神病院工作的人员和妻子熟人做对比呢?”
越三尺道:“所以我们还是要医院的资料。”又回到了怎么获得授权的问题。
曹云沉吟:“资料部分让走叉想办法。”
越三尺点头:“这个案子很重要。如果能证明妻子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刘浩就要被问责。新闻:刘浩疲劳审问导致受害者家属精神崩溃。刘浩为了结案,借机诬陷受害者家属为凶手。刘浩是朱蒂社团新生派的中流砥柱,他灭亡之后,朱蒂社团的危害性会大大降低。而后,我们再想办法除掉传统派。”
曹云问:“三尺,和我说实话。莫非是借刀杀人?我就是那把刀?”
越三尺回答:“我说不是,你肯定不会全信。干脆我就说是,你是那把刀。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你作为一个高岩人,我勉强相信你对东唐有点感情,我不会相信你对名唐也有感情。刘浩、马龙两人因本案出局,东唐司法格局就基本确定。有他们两个的前科,东唐不可能学习名唐模式,不可能从名唐调派探长到东唐工作。”
越三尺:“刘浩因丑闻下台,陆一航也可以趁机反杀,返回东唐。”
曹云对陆一航不置可否,问:“妻子也就是女主人精神崩溃,会不会不仅是审问的原因,还可能有药物的原因?”
越三尺:“不排除这可能。”
“我这就联系走叉拿资料。”曹云拿手机,走到阳台外打电话:“超黑,两件事,第一件事,我需要xx精神病院名叫张翠患者的资料,从病历资料到访客资料等都要。第二件事,我这个电话是打给美领馆工作人员乔治的,你发资料过来的ip 地址也是美领馆。“
超黑:“作为一名工具人,提醒一下某些人,工具也是要保养的。”
曹云:“每周报销两条龙。”
超黑:“我……我更想谈恋爱。”
曹云:“这我没法给你。要不我和你谈好不好?”感情这东西谁都谈得起,但谁都谈不起。
超黑:“这……”
曹云:“虽然一条龙没有感情,但是其具备了除感情之外的所有东西。要不这样,我雇个人去追你。”
超黑:“假的就是假的。”
曹云:“你不知道就是真的。”
超黑:“还是两条龙吧,我这边会很快搞定,等我消息。”
……
晚上十点,资料就传输到曹云的平板电脑内。
探望过妻子的只有三个人:妻子弟弟,妻子闺蜜和一个叫郭靖的人。超黑截取了他们的照片,越三尺一看郭靖的照片,道:“这人有问题。他叫黄药,酒楼刚开张时候雇佣的厨房小弟,只干了两星期就离职。笔录中黄药说老板一直怀疑他和老板娘有染,把他开除了。黄药说老板是一个非常小心眼的人。不过黄药有案发不在场证据,当时他在另外一家酒楼工作,当天是厨师长生日,大家去喝酒唱歌。我觉得还要查一查。”
曹云道:“每个月会去探望一次,我觉得其中有故事。”
越三尺道:“行,查人的事就交给我了。今天的工作结束。”
说罢……
……
凌晨一点,越三尺睁眼看身边熟睡恢复体力的曹云,凑到曹云耳边,轻咬曹云的耳垂。曹云耳垂很怕痒,如果醒着一定无法忍受。
见曹云没反应,越三尺伸手拿过曹云的手机,将曹云右手拇指放上面解锁。她走到床尾位置,面对着曹云看手机。只要曹云有异动,她就能装出刚从洗手间出来。
操作一会后,越三尺把曹云手机放回去,拿了自己手机去洗手间。
越三尺发信息:如何?
广本:是一个高手,不过留了一点破绽。
越三尺:能查到身份吗?
广本:有些难,只能确定是美领馆的ip,具体是谁不清楚。
越三尺:难道所谓的超黑一直在帮美国人做事?会不会是假的?
广本:不能确定。
越三尺:有走叉的信息吗?
广本:没有明确标识,不过有点额外的信息。手机上短信说明曹云似乎开了一个金库,每月费用从他的卡内自动扣除,会发短信通知。
越三尺:什么银行?
广本:东唐银行,马原的银行。
越三尺:金库有什么特别吗?
广本:开户的时间挺特别,是去东方岛参加真人秀之前开的。
越三尺:你这边先了解着,我很肯定曹云知道走叉是谁,超黑是谁。走叉就不说了,在这样信息时代,如果能得到超黑的帮助,那将无往不利。
广本:走叉我不知道,但曹云肯定认识超黑。这手机被高手整理过,除非如你这样的物理入侵才能进入系统,仅使用远程手段是不可能入侵他的手机。
越三尺:你查着,有信息和我联系。再帮我查询一下曾经在张翠酒楼工作过的黄药的情况,我明天要用。
广本:你小心点,曹云奸猾似鬼。
越三尺:所以才好玩。当是和他勾心斗角,我就感觉很兴奋。
……
清早两人缠绵一番后,越三尺去淋浴,曹云坐在窗户边发呆。侦探所空间很大,但没有曹云喜欢的阳台。
曹云接电话:“哈喽。”
魏君:“救命。”
曹云:“哈哈,说吧。”
a是一家五金店的老板,b是受雇于a的店员。a租借了附近三室一厅,一个房子自己住,一个房间给b住,一个房间堆放货物。
b因为一些原因,提出离职,约定15号离职。14号晚上,a提早打烊,进门看见不认识的c。c解释自己是b的男友,b从洗手间出来证明这一点。a拒绝c离开的要求,拨打电话报警。c从二楼跳下,头部着地死亡。
检方提出指控: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拘禁导致他人死亡,很有可能被判杀人罪。如果死者主观自杀明确,嫌犯手段还达不到一定程度,那就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
曹云问:“c为什么跳楼?a为什么不让c离开?”
魏君回答:“我的委托人是a,a对我说,仓库房间是打开的,他认为b和c合谋准备在b离职前盗窃货物。但是b对此否认,她认为c跳楼的一个原因c是有家室的人,担心事情闹大被老婆知道。一个原因是担心a叫打手,所以跳窗逃跑。”
魏君:“根据a的说法,a要求c暂等,他报警,等警察到达后再说。b的说法是,c要离开,被a推开,a用身体堵住门,并且拿起水果刀拦住门。”
曹云道:“较真来说。诸如你去超市偷了东西,保安是不能扣押你的,否则就属于非法拘禁。”
保安服务管理条例明确说明,保安不得有限制他人人身由自,搜查他人身体,侮辱和殴打他人的行为。
这种案子存在主观判定尺度,同时也辅佐有客观事实。比如仓库是否被动过,仓库门怎么打开的等等。
律师正常发挥的话,a通常会判缓刑,但要担负主要民事责任。
曹云这类黑律师坐镇的话,不仅不负法律责任,还可以反咬对方,甚至可以把b送进监狱,再对两者提出民事赔偿诉讼。
越三尺穿着曹云的衬衫,对镜子看了看:“女生穿男生的衬衫,真的有魅力吗?”
曹云捂话筒:“你完全不需要衬衫,你本身已经很有魅力。”
“我爱听。”越三尺过来亲吻了下曹云脸颊,到一边冲咖啡。端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曹云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品味清晨。
曹云:“所以仓库门是否打开,是一个主要问题。别提醒警察,直接在法庭上质问作为证人的b。如果提醒警察,警察补充笔录,给了b思考的空间。庭审质问,通过委婉的询问,由b说出仓库门常年锁住的事实……”
这电话怎么打?越三尺一双腿好漂亮的……
曹云:“基本就这样,也不要太过份了,看着办吧。”
曹云把电话一挂:“你想干嘛?”
“想,不过我得办正事。”越三尺站起来,摸摸曹云的脸:“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乱跑。我让人送早餐上来。”亲吻脸颊,当着曹云面换上衣裤,飞吻后关门走人。
“喂?”曹云接电话:“九尾?”
九尾:“你最近在哪?”
渣渣曹:“有点忙,你知道的,陆一航这边的事我得拜访一些司法界的人。”
九尾:“你如果不在律师所,我为什么要在律师所浪费时间呢?”
曹云:“这话的意思是……”
九尾无语,脑子能不能干净点?
曹云:“今天可能没空,明天我可以回律师所。算了,这个月的助理工资你可以不用给啦。”和越三尺住一起很有意思,各方面都很有意思。曹云乐不思蜀,否则也不能在没有阳台的地方住这么久。不过,九尾在律师所的主要任务是疗养,九尾跑掉,曹云和她爸爸不好交代。
曹云:“你随意,逛街,美容都可以。我们明天见。”
九尾有些无奈:“好吧,明天见。”
挂断电话,曹云站起来伸懒腰看镜子,最近锻炼勤快,瘦了一些。
门外传来敲门声,早餐,早餐……
曹云打开了门,然后看见了高山杏、叶娇和九尾。
竟然不是早餐!
三女一见曹云,瞬间惊呆。
一时间气氛非常尴尬。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三味可乐
高山杏最先反应过来,把门一关,道:“没人在,我们自己去玩吧。”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只能强行破尴。
事情起因是该死的朋友圈,越三尺发了一条朋友圈。叶娇看见九尾手机上的越三尺朋友圈,发现越三尺的脖子上挂了迷信用品。高山杏觉得律师所最近倒霉透顶,于是就和越三尺联系。越三尺说,迷信用品是侦探社附近一家寺庙求来的幸运符,称有空来找她,她可以领大家去逛逛。
高山杏下到一楼:“哈哈,幸运符确实挺灵光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总得说点什么。
九尾见高山杏和叶娇看自己,轻轻一笑:“我只是震惊他在这里,我没有太多想法。话说,早知道他不是东西,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和越三尺混在一起。”
叶娇:“我倒觉曹律师好厉害。”
“厉害?”
“大家都知道越三尺喜欢女生。曹律师应该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高山杏:“我们走吧。”这话题不宜讨论。
高山杏对曹云有些担忧,她现在有些后悔在叶澜与曹云恋爱中扮演反对者的角色。原本曹云有钱不需要结婚的歪理说服了高山杏。可是现在看曹云,高山杏认为有些矫枉过正。纵观从认识曹云开始,曹云是一步步的堕落或者进化到现在。
高山杏宁可曹云有林落这样固定的女友,实在不行叶澜也是可以的,也不希望曹云胡乱放纵。最少这两个女人是真心爱曹云。感情最大问题在于曹云不要真心,诸如曹云愿意的话,和九尾是有很好的发展。但曹云就是不要。不要真心,不要感情。
有什么后果呢?高山杏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曹云如此放纵自己,不加以约束,很可能会死在女人手上。在高山杏看来,曹云去惹对钱兴趣不大的越三尺,还不如花钱去找女人。
可惜,可惜了林落,如果他们正常生活和工作,曹云也不至于过于偏离正常轨道。不,曹云现在根本不在轨道上,他在由自飞翔。未来是飞蛾扑火冲向太阳,还是独自寂寞在宇宙中独行,又或者是拥抱群星,谁也不知道。
高山杏知道有办法让曹云回轨道,那就是林落。曹云对林落总归有一些特殊情感,难以忘怀的情感。其洒脱也只是理智的洒脱。干涉还是不干涉?也许干涉的后果更糟糕呢?
叶娇的想法比较简单:越三尺竟然会爱上曹云,这也太奇怪了。
九尾的想法更简单:我x,渣男!
在律师所的曹云这时候想拉一曲梁祝,不是因为他们的爱情,而是那种风格的曲调。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万事无所谓,人生悠然的曲调。
……
经过两天的调查,越三尺下了一个结论:黄药与死者之死无关。黄药偷看死者妻子洗澡,死者妻子被自己丈夫误会,遭受家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药一直觉得对不起死者妻子,死者妻子疯了他认为自己有一定责任,于是每个月都会去探望死者妻子。不排除其对死者妻子有感情的原因。
能收集的信息都收集了,越三尺陷入了瓶颈。从人这方面调查来看,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参与到本案。要么是外贼不清楚钱财位置,上楼误杀死者。要么就是妻子杀死死者。
曹云在一边看越三尺认真布置现场,由于丈夫呼噜声太大,所以妻子睡在店铺二楼的小房间,丈夫睡在最大房间。楼梯上来之后,左手是大房间,右手是小房间。
越三尺站立在中间:“不可能搞错,丈夫发出很明显的呼噜声,凶手不可能杀错人。”
越三尺拿起水果刀,很鬼祟的左右看看,然后虚推开大房间的门。当时天气比较热,丈夫没盖被子。越三尺对着枕头连刺三下。凶手离开。越三尺变身为妻子,慢慢醒来,去洗手间。上完厕所后,没听见呼噜声,于是推开门进入丈夫房间。
“由于洗手间光线强,丈夫房间光线弱。妻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丈夫遇害。”越三尺走近枕头,眯眼查看,摸丈夫身体:“因此妻子污染了证物。妻子污染证物的行为的符合其笔录说明,是符合逻辑的。”
越三尺道:“妻子惊叫,摔倒在地。回神过来后,边大喊边去自己房间,因为她的手机在自己房间。这导致了妻子房间被血液污染。妻子很害怕,拿了电话跑下楼,跑出门,边哭边打电话,也导致血液无所不在。我看现场的照片,我认为妻子不是凶手,凶手是有备而来。”
越三尺:“很奇怪的是血脚印。凶手既然有备而来,为什么双脚沾满了鲜血?注意,是沾满。一路走下楼,血脚印一路到店门口位置。这时候凶手换掉血鞋套,换上鞋子。”
曹云在一边道:“会不会是凶手考虑到死者遇害后,妻子会被怀疑。所以故意制造血脚印?凶手没想到妻子发现命案后,会奔逃出门。导致其为妻子留下清白的物证被污染?”
越三尺一屁股坐地上:“唉……没错,问题又回来了。谁杀了丈夫,又担心妻子被牵连呢?”
曹云一边看着,问:“三尺,你真的喜欢叶乐?”
越三尺看了看曹云,从命案中的情绪跳出来:“她喜欢我,不是我喜欢她。我喜欢的人是九尾。”
曹云:“那你为什么和我?”
越三尺:“我是双……闺蜜。”
越三尺一拍掌,站起来:“闺蜜的父亲过世,妻子帮助闺蜜,给闺蜜的父亲换衣服。这是很不寻常的一个细节。闺蜜和妻子关系不一般。我们重新整理一下。闺蜜和妻子关系很好,妻子被家暴。闺蜜知道后非常生气。闺蜜不知道黄药的事,认为家暴只有0和无穷,所以闺蜜恶从胆边生,为了爱人她当了一次凶手。”
越三尺:“实际上,妻子只有那次被误会才遭受家暴,事后解释清楚,夫妻感情恢复了。但是妻子越解释,闺蜜就越认为妻子在隐瞒。在闺蜜看来,妻子不可能真正爱上男人,只是为了躲避世俗眼光才嫁人,所以闺蜜决定除掉死者,给妻子真正的幸福。”
越三尺:“死者妻子显然知道凶手是闺蜜,但是她宁可被冤枉也要保护闺蜜。这是一种很混乱的爱情逻辑,我特别能理解妻子的想法……”
曹云靠在窗户边吹口哨,看街头景色:你说的和我没关系。
“死男人。”越三尺叹气,继续道:“刘浩完蛋了,冤案,将无辜人逼疯的冤案。这案子我不好直接插手,你让桑尼过来一趟吧,由他动手比较好。”
曹云摇头:“不好,近期刘浩对桑尼态度有极大转变,不仅将桑尼薪水提高到比课长还高,甚至为了桑尼顶撞长市。刘浩认为桑尼是一位极其难得的探长。桑尼这家伙,嘴上不会说,心里会记别人的好。虽然我认为这么大的案子他会秉公执法,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认为还是找别人吧。”
越三尺:“找谁?”
曹云道:“我联系小郭。”
越三尺:“小郭是可靠的,但……”
曹云:“不是有你吗?”
越三尺一听,挺受用:“好,就小郭吧。”
曹云拨打电话,越三尺:“你和桑尼是不是有一些矛盾?之前你们关系挺好。”
曹云:“陆一航的事,观点不同,立场不同。”
越三尺恍然,点点头。确实,即使是司法界也有很多人对陆一航的做法不满。特别是警察。警察在宣誓就职时,正义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誓词。检察官和法官们的入职誓词为公平,公正,公开。虽都是司法部门,但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还是有区别的。
越三尺若有所思,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朱蒂社团内绝大多数成员是警察和律师,少有检察官和法官。
……
第二天下午一点三十分,小郭打来电话:“曹云,闺蜜死了。”
午休的曹云接到电话,打开扩音器,越三尺一手撑在枕头上,曹云问:“什么情况?”
闺蜜原本在名唐上班,后因为妻子精神病院在东唐北郊,故闺蜜到东唐北郊一家健身俱乐部担任教练工作。女性健身教练资源稀缺,她的收入还不错,租借了北郊一户居(格局类似别墅,格调类似乡镇自盖房)。
小郭和北郊派出所一位同学去俱乐部寻闺蜜,得知今天没来上班。于是就去家中寻找,发现家门禁闭。联系房东打开门,发现闺蜜被死在客厅的沙发上。
法医初步判定,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时间是昨晚11点40分到12点10分之间,其手发现明显的防卫伤。闺蜜的除拇指外其余八根手指第一节被剪断,现场未发现指头。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搜查一课课长马龙已经全权负责调查本案。
小郭:“马龙问我为什么找闺蜜。”
曹云:“你怎么回答?”
小郭回答:“我说是司马落的意思,我不能告诉他。”
曹云赞:“回答的很好。”司马落不需要向马龙交代自己为什么联系小郭去见闺蜜。不过显然打草惊蛇。但是闺蜜之死已经说明,自己的调查在他人的监视中。
越三尺在电话挂断后,揉额头:“我调查黄药可能惊动了他们,不过就我所知,朱蒂社团内没有类似的杀手,没有做这种脏活的杀手。他们做人做事有一定底线。”
曹云:“现在事实是……”
“我知道,只能说朱蒂社团内有人越界了。”越三尺:“很显然不是专业杀手,但是是反侦查高手。”
说不是专业杀手,意思是闺蜜反抗了,反击了。专业杀手不是影视题材那类,和对方枪战三百回合,拳头殴打三百回合,依靠运气才弄死对方。这类人很实际,躲藏在阴影中,一击致命,而后走人。说对方是反侦查高手,指的是指头。
一旦有防卫伤,搏击伤,死者的手,特别是手指指甲中很可能残留有凶手的dna。或者凶手被抓伤,迫于无奈才剪断手指带走,以毁灭证据。
曹云擅长反证,道:“如果你调查黄药惊动对方,也不至于导致闺蜜死亡。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知道闺蜜才是杀死男老板的凶手。生怕你查到闺蜜头上,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唯一知道真相的闺蜜灭口。”
越三尺看曹云一会:“你信我吗?”
曹云点头:“信。”
越三尺看曹云,曹云认真而又真诚。越三尺深叹气:“我知道你不信,我和你说的是实话。如果朱蒂社团出了凶手,朱蒂社团是不会放过他的。这种行为直接践踏了朱蒂社团的基本规则。所以,我建议我们约谈马龙。”
曹云:“马龙?”
越三尺道:“马龙确实是传统派的人,但即使新生派的人也有基本底线。朱蒂社团宗旨就是惩凶除恶。刘浩有亲信,不是马龙,而是马克。我推测这个案子不是马克干的,就是刘浩干的。”
朱蒂社团因为理念的原因,有结派,但没有拉帮。
……
晚上,在中餐馆包厢中,马龙看越三尺带来的东西,很认真,很仔细。
曹云一边喝可乐,品三味。
第一味,马龙有越传的风格,坐端行正。马龙后背始终不靠椅背,笔挺的端坐。发型也是最丑陋最简单的平头。这种头发几乎没有技术含量,也不好看。但是优点非常突出,方便。用湿毛巾就可以直接擦头皮,而且两个月,甚至三个月去一趟理发店就足够了。每天更是省下了梳头,甚至是照镜子的时间。
第二味,马龙戒备心极低,这不符合一名四十岁老刑警的风格。反常必妖。
第三味:结论,马龙是传统派,并且视越传为偶像。
所以越三尺之所以帮助自己,也有其根本的原因。
那之前曹云为什么认为越三尺会帮助自己呢?曹云很了解越三尺,她对一些事是不会罢休的。曹烈向美国自首,不管真假,最少名义上他认罪了。东方离开东唐,烈焰土崩瓦解,第二法官是谁,没有多少价值。大联盟溃退。
越三尺没有拿下的还有两个人,一者曹云,一者走叉。
从之前擦边球交锋,还有全面调查了解,越三尺肯定曹云身边有重量级黑客,怀疑是十人营的超黑。东欧绑架三人组被人所杀,疑似不死鸟作案,有理由怀疑曹云和不死鸟也有关系。
反过来说,曹云作为律师,一直奉公守法,越三尺对其本人的兴趣反而不是那么大。
再者就是走叉,听闻走叉和曹云合作,越三尺自然要插一手,这两个人都是越三尺目前第一兴趣目标。
ps:承接百事小说冠名,供应喝就行,有意请联系曹云……
第五百九十九章 内审
马龙放下资料,愠怒:“太过份了,起码的底线都不遵守,和罪犯有什么区别?有没有实际进展?”
越三尺道:“我查了马克和刘浩案发当时的行踪,刘浩前一天通宵办案,第二天白天在家休息,第二天晚上八点到第三天清晨六点,都在警局办公。法医说明,闺蜜遇害的时间在第二天晚上11点多到12点多之间。”
越三尺:“但是马克有问题。马克晚上11点左右出现在闺蜜家不远处的摄像头中。我查询过周边环境,有几个小店凌晨两三点才关门,说不准可以查询到一些信息。另外一点,凶手截断闺蜜指头,我认为凶手被闺蜜抓破皮。鉴于目前情况,我建议社团直接介入。”
马龙:“这……”他有些为难。
越三尺道:“时间紧迫,我们不知道凶手被抓破了什么,可能只是皮外伤。越是拖延,对收集证据越不利。”
马龙看曹云,曹云道:“我去看菜好了吗?”
曹云离开包厢后,马龙道:“三尺,刘浩现在做的很好,稳固了在东唐地位,收获了民心。各项举措得到了社团内的成员认可。我们现在逼宫,如果成,那没话说,做了这样事,该怎样就怎样。如果不成呢?如果不是马克呢?或者马克是杀了人,但是没有被抓破皮,故意留下破绽呢?”
马龙道:“这很可能演变成刘浩和你爸爸之间的矛盾。我们很清楚,一旦两派矛盾无法调和,必然狗咬狗,所以社团一直提倡求同存异。刘浩做事比较感性,确证了还好,刘浩没话说,也没人会支持马克杀人。但是求证失败呢?”
马龙道:“我们社团虽然加一起才七个人,但是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一方面我不太相信马克会杀人,逾越这条红线。一方面,刘浩发展的很好,反观你爸爸这边一直被特搜部盯着,麻烦不断。”
越三尺道:“马叔叔,社团宗旨是不能被法律束缚的正义。这案子哪来的正义?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马龙深叹口气:“你刚才说了,我们社团宗旨是避免法律束缚正义。刘浩春风得意,安排了马克演了一场好戏。现在已经有明确的消息,最高法正在对一些法律重新进行修订。比如限制陪审团的权限,增强警察调查权限。包括诸葛明提出的律政署计划。这一切都在收紧法系,目的是尽可能减少疑犯脱罪的空间。”
马龙:“这时候如果爆出丑闻,直接说明执法人员掌握太大权限的恶果。不能从战斗上去说明这件事,这是一个战略的转变。司徒岩离职前起草的告最高法公开信中,认为律师的作用过大,导致天平砝码出现倾斜,再一味限制执法人员调查权限,将导致律师主导法律。律师主导法律,将造成一个有钱人特权的社会。”
马龙:“几位名律师是帮了大忙。他们在东唐法庭上翻云覆雨的表演,让最高法开始审视目前的司法体系。为什么我们对你和曹云不闻不问呢?曹云实际上是在帮助我们,曹云作为检控官,他打赢了缺少证据的官司。诸葛明为自己想法而高兴的时候,我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马龙:“诸如曹云这类律师,他在辩方辩方赢,他在控方控方赢。这不是他的对手不行,而是法律体系不行。最高法的动作说明了最高法主流声音是增强大陆法系,增强调查权限,增强法官权限。这样可以避免多数律师操控司法,肆意妄为。同时最高法也要考虑平衡。”
马龙:“侄女,这是战略上的大事。我们社团的宗旨正在一步步实现。这件事我也很纠结,哪个后果都不是我想看见的。”
第一个后果,社团裁定之下,马克是凶手。马克必须自首,或者是被举报。刚被塑造成英雄成了丧家犬,连带刘浩一起拉下水。正义成功了,但是最高法会看见调查权被滥用的后果。
第二个后果,社团裁定之下,马克不是凶手。这将导致社团内部的矛盾爆发。刘浩一直认为越传钳制自己,好容易单飞成功,故意给自己找茬。让亲闺女给自己下套。很可能造成东唐新进派,名唐传统派的格局,社团自然四分五裂。甚至可能出现狗咬狗的局面。
越三尺道:“马叔叔,我建议你们讨论一下。你也说了这是底线。我不懂战略层面,也不懂七个人为什么还有派别的存在。我就事论事,如果马克杀的闺蜜,你们置之不理,你们凭什么说自己是正义的?”
马龙:“我担心的是马克不是凶手,又是凶手。走叉在一个月前,发邮件给你爸,说烈焰没了,大联盟跑了,他的下一个对手就是越家。曹云和走叉与你一起办案,我担心走叉在操控案件。我不喜欢马克,但要说马克潜入故意杀人,我是不信的。”
越三尺:“马叔叔,我是一个很倔的人。如果你们对此视而不见,别怪我和走叉联手灭社团。或者你们已经没有底线,干脆把我杀了灭口。马叔叔,你们不能举着牌坊当池碧。”
马龙道:“侄女,你有没有想过,走叉在利用你的道德观呢?”
越三尺:“马叔叔,陆一航给我触动挺大的。他的坚持很愚蠢,甚至是错误的,但是他还是坚持本心,无论本心如何。他追求的真理,未必是真理,他可能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真理,不过他知道只有坚持才有可能看见真理。布鲁诺为什么不愿意撒谎呢?也许他看见的不是真的呢?他只是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并且坚持自己的观点。”
越三尺:“我不太明白,如果朱蒂社团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它还有什么脸说宗旨呢?曹云吧,是墙头草,死要钱,但是他也有底线。我也有,马叔叔你也有,怎么到了社团就没有了呢?因为战略需要没有了底线?”
越三尺:“我知道,为了将来,为了最终实现社团宗旨,我们不应该在这件事上较真。但是如果不较真,我不知道宗旨还有什么意义。悯农的作者,锄禾日当午,写的多好。最后呢?他依靠这首诗当官,并且成为了贪官,生活无比腐化,哪有半点悯农的意思。李闯均贫富打下天下,听闻有部下烧杀抢掠,他认为这是小事。就因为这小事,他只坐了几天的江山。”
越三尺:“我不会辩论,我知道举的例子不对。这些例子都是反面例子,他们不遵守诺言,结果却成功的例子。”
马龙许久道:“我会和大家商量一下,今晚就给你答复。顺利的话,凌晨验伤。不过侄女,你要小心曹云,你爸爸认为他有走出中立派的可能。”
越三尺点头:“我会小心的。”
马龙道:“对了,你爸爸很委婉说,他本人很欣赏曹云。如果你们来真的,什么时候正式一起吃个饭。”
越三尺一怔:“他还考虑的挺多?”
马龙呵呵一笑:“等我电话吧,这饭我不吃了。”
……
凌晨一点,越三尺进入一间私人别墅的客厅。马龙和马克已经在客厅中。两人没有坐在一起,甚至没有交谈。
越三尺也没有说话,关上门后,从携带的包裹中拿出摄像机固定,而后坐到一边翻看杂志。大约十分钟后,一辆汽车停在路边,一名医生打扮的男子,佩戴口罩,走进客厅。越三尺帮忙关门,检查窗帘。再和埋伏在周边的暗哨对信息。
医生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带上橡胶手套:“开始吧。”
马克一声不吭进入一楼客房,一会穿了内裤出来,仰面躺下。医生在检查一次后:“关灯。”拿出紫外线灯。
检查完后,医生:“开灯,翻身。”
就在十一点越三尺离开侦探社后,曹云等消息,闲着无聊,到附近的夜市转了转。打包了一百多块钱的烧烤进入公园,找个人少的草地长椅坐下。
几分钟后,一名男子坐到曹云身后的长椅上,两人似有似无的低声发出交谈的声音。十分钟后男子站起来,左右看看离开。
五分钟后,又一名男子穿着兜帽服,戴着口罩坐在刚才男子的位置上。
曹云:“要这么小心吗?”
男子:“和越家打交道,小心无大错。朱蒂社团内审?”
曹云:“说不上审,只是查。”
男子:“查也就够了。”
曹云:“你说一切你搞定,你是怎么搞定?马克身上真的有抓痕?”
男子:“我和你说过了,我没有杀闺蜜,是马克杀的闺蜜。”
曹云:“我不信。我认为是你杀了闺蜜,再引诱马克到现场附近。你的目的是内查,只要让朱蒂社团内讧,你就有文章可做。”
男子:“我们是一条阵线上的,最少这次是,请你相信我。”
曹云:“要我相信你,你必须说实话。”
男子:“没有多少人喜欢实话。”
曹云:“我恰巧是少部分人。”
男子:“好吧!第一步,我以马克身份联系闺蜜,告知她,知道她是凶手,让她准备一笔钱。”
男子:“第二步,我以黄药身份联系马克,马克很疑惑,他不应该认识黄药。我和他说,在媒体看到他的事后,很受鼓舞,于是决定说出一桩案子的真凶。马克推荐了马龙,我说我不信任他。很显然马克是知道闺蜜、黄药这个案子,于是顺水推舟。”
男子:“马克到了闺蜜家附近后,我以黄药身份告诉他,他和闺蜜谈了,闺蜜决定自首。马克就去见闺蜜。我的目的比你想的要多一些,但是又比你想的要少一些。我的目的就是制造闺蜜和马克在一起的事实……”
曹云:“如果马克不杀闺蜜,在马克走后,你就会除掉闺蜜。”
男子:“没有发生的事,请不要做幻想诬陷。闺蜜没有多少钱,我已经猜测到闺蜜很可能会袭击马克。马克身处那环境,一定会万分戒备。说实话,我不知道马克身上有没有伤痕,但确实是马克杀死了闺蜜。”
曹云道:“或者是,马克离开后,你们杀死了闺蜜,拿走手指,以此逼迫朱蒂社团内查。或者是马克杀死了闺蜜,你们拿走手指,逼迫朱蒂社团内查。”
男子:“曹云,为什么那么坚持是我们拿走手指。”
曹云道:“手指是剪断,不是切断或者砍断,说明需要合适的工具。我不相信马克会带一把钳子去见闺蜜。”
男子:“我无法说服你。不过就以最坏的手段来说吧。闺蜜毕竟是杀人犯。我知道我不是法官,主观上说闺蜜确实是杀人犯。”
曹云:“手指在哪?”
男子:“我没有手指。不如这样,我们先看内查的结果再说好吗?”
……
别墅。
马克对镜头道:“黄药联系我,我没有想那么多,也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什么故事。我到了之后,她请我落座。拿出一个信封说,她现在只有这么多,剩余部分下次再给。”
马克老谋深算,虽然不知道情况,但立刻稳住,问闺蜜:“钱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他?”
闺蜜回答:“因为他殴打自己的妻子,我爱他的妻子。”
马克点头:“原来是这样!好吧,我先告辞。”
闺蜜:“钱?”
马克:“钱……够了。”马克明智选择收钱。
就当马克弯腰去拿装钱信封时,马克看见闺蜜一手放在后面,警觉的马克立刻后仰。伸手抓住闺蜜原本要砸向自己头部的铁锤。
双方搏斗了二十秒左右,马克收拾了闺蜜。但是闺蜜也很勇猛,导致马克身体多处瘀伤。
马克:“我最后说,你去自首吧,然后我就走了,我没有杀她。”
马龙道:“马克,你知道不知道,这案子是刘浩主办的案件。如果闺蜜是凶手,那在精神病院的妻子就是无辜的。也就是说,刘浩把一个无辜的人逼成了精神病患者。一旦闺蜜自首,或者东窗事发,后果你懂得。”
马克:“没错,我考虑过这情况。同时我也考虑了一个问题,是谁将我骗到这里来的?我即使有想过杀人灭口,我也不会那么做。”
第六百章 步步为营(上)
越三尺站立在一边,问:“钱呢?”
马克:“什么钱?”
越三尺:“她给你的钱。”
马克:“我没拿,还在桌上。”
越三尺:“可现场没发现钱。”
马克:“我没拿。”
越三尺:“大概多少?”
马克:“看厚度,如果是最大面额的话,应该两万左右。”
越三尺:“我们社团中很多人是穷人,两万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钱。”
马克提高音量:“我说了我没拿。”
越三尺:“是你杀的闺蜜?”
马克:“好吧,是,是我杀的。她力气很大,又是玩命。我只能自卫。”
越三尺:“你进入她的家,和她聊了一会,还打斗了一会,最后勒死她。我说的对吗?”
马克:“对。”
越三尺:“为什么警方没有发现你的指纹?你杀人后是否清理现场?”
马克沉默。
越三尺:“有还是没有?”
马克许久后道:“我戴了手套,我知道说实话你们一定会误会。我心有防备,所以戴上手套。”
越三尺还要再问,马龙道:“侄女,你毕竟已经不是社团的人。马克说的真或者假,另外最后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是由我们社团来决定吧。我会把结果告诉你。”
马克道:“三尺,曹云在利用你。”
越三尺很认真回答:“以他的身手,不可能完成诬陷。”
马克:“那就是走叉。”
越三尺:“我不知道,我等结果。”说完,越三尺离开客厅,进入一辆汽车中,开车走人。
马龙许久道:“我们现在很难做。按照程序和道理,我们应该让你和警方说清楚。但是你一旦被牵扯进去,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虽然我们对某些问题存在一些争议,但现在体系的发展趋势是我们都愿意看见的。三尺态度很强硬,我没有办法说服她。这样吧,七个人各自给出自己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至于三尺那边,就由越局长处理烂摊子。”
这话意思是,社团大家要顾虑全局的利益,暂时放弃对马克杀闺蜜的事件进行追究。
……
上午八点三十分越三尺才回到侦探社。一进门,只见曹云慢悠悠面对电视学瑜伽。其动作时而轻柔,时而敏捷……不过是要求轻柔的时候,曹云很敏捷的结束了动作。越三尺站在曹云身后看,发现曹云动作和画面不同步。电视里面教的是瑜伽,曹云耍的好像是太极。
越三尺将打包回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可能有一些问题。”
曹云开始平板支撑,动作要领非常标准,不过人家是在地上做,他是靠着墙做。曹云半睁眼半闭眼,问:“问题?问题在哪呢?”
越三尺:“闺蜜遇害案,我认为走叉介入其中,把马克给安排了。”
曹云:“安排?心中有鬼的人,安排和不安排没有区别。心中没鬼的人,安排和不安排还是没有区别。关键是态度,正义的基础是态度。态度不正,即使做好事也不是正义。”
曹云伸手一拉越三尺的手,将越三尺拉到自己面前,长吻之后将越三尺推开,伴随着音乐和节奏开始下一个动作。看的出来他今天非常放松和自然。
可是越三尺没有心情配合曹云,打开外卖,坐下,边吃边道:“如果牺牲你,能阻止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你愿意牺牲吗?”
曹云:“相同的问题我问过高山杏,她回答:不愿意。哈哈,我家老板已经被我带到沟里去了。再也不是白莲花。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道德高的人。”
越三尺:“为什么?”
曹云:“他高了,别人自然就低了。如鲁国赎奴。”前文说过的。
越三尺:“马克承认杀死闺蜜,但是否认截取手指。”
曹云:“姑且相信他说的,他杀了闺蜜,走叉截取了手指。然后呢?走叉是混蛋,是反派,他可以做坏事。马克呢?马克不行,他是好人,是正义,是英雄,他不能学走叉,做了坏事遮遮掩掩。”
越三尺发现了最危险的一个问题,曹云是律师。越三尺根本说不过曹云,甚至自己被曹云利用,被曹云牵着鼻子走。曹云说的观点似乎都很正确,越三尺不知道怎么反驳。
曹云:“三尺,你要这么看待问题。我们假设是走叉设计,那么问题在马克为什么会中计?美人计,好人有理智,可以不中计。金钱计,好人视金钱如粪土,可以不中计。马克为什么会和闺蜜见面呢?你认为马克的目的是什么?”
越三尺道:“马克对天启案没有绝对把握,当案情出现反转时候,他希望能通过自己查证来掌握先手。”
曹云:“天启案是当时传统派和新进派的一个矛盾点,按照好人角色来说,当马克遇见这种情况,联系传统派的人一起跟进案件是最合适的做法。但是马克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担心真的搞错真凶了,他担心新进派要为此买单。”
曹云:“相信我,马克这事情肯定要压下来。”
越三尺:“我……”
曹云举手打断,闭目掐指一算:“今天有贵客登门,我得出去逛街……洗澡换衣服……一起吗?”
越三尺摇头,她今天心情不好:“什么贵客?”
曹云:“说客,希望我是错的。如果今天没有说客登门,就说明朱蒂社团确实有种。这样一来,我反倒不好意思和他们过不去,我反而会说服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云意思是,今天有人登门说服越三尺的话,那说明朱蒂社团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摊子。把正义说的天花乱坠,当正义之剑指向自己的时候,立刻翻脸。如果今天没说客,那代表朱蒂社团决定把马克交出去,这种气魄面前,曹云会自感渺小。如此一来,曹云反而认为朱蒂社团的存在具备一定的积极意义。
这就是越三尺灵光一闪想到的坑,曹云太能说了,正反的捶打,并没有把自己观点强加给越三尺。但是越三尺认为曹云这个说法非常正确。
曹云认为朱蒂社团存在具备积极意义,是今天没有说客登门,朱蒂社团要把马克交出去为前提。曹云限定朱蒂社团是否正义的标准。实际上曹云没有这个资格。但曹云以佩服,劝说越三尺来增加自己的筹码,让越三尺认为这一个对等的关系。
最关键一点,朱蒂社团是正义的,必须把人交出去。曹云佩服没有价值。曹云说服越三尺也没有价值。即使曹云说服了朱蒂社团不把马克交出去也没有价值,因为这又反证了朱蒂社团不是好鸟。朱蒂社团根本不坚持自己的宗旨,在别人片言之语后,就放弃自己的操守。
越三尺就这么一步步的被曹云从其父亲,哥哥身边拉走,成为曹云的盟友。这就是策反。
……
晚上九点曹云才回来,带了宵夜回来,非常丰盛的宵夜。从烧烤到小龙虾,从凉菜到麻辣烫应有尽有。
侦探社没灯,曹云进门开灯,看见越三尺坐在窗户边。用脚关门,把宵夜放在桌子上,曹云边摆菜边道:“这里面我最喜欢的是最便宜的猪头皮。知道为什么吗?那时候经济很拮据,想吃宵夜,偶尔想吃点肉,但是卤牛肉就不说了,活肉一两也要五块钱。唯独是猪头皮一两才两块钱,来个半斤,喝点可乐,在没人地方想想人生。这是当时在我最困难时候能让我忘记烦恼的神器。”
越三尺站起来,走过来拥抱曹云,曹云一顿:“这……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我们只是随便玩玩……”这东西要分清楚,不能你来感情了,我就得跟着下水。老子是渣男,一渣在口,美女我有。
一个街头采访视频,问一个漂亮妹子,假设一位四十岁大叔愿意每个月给你两万零花钱,你愿意嫁给他吗?妹子:我觉得这种好事轮不到我。
没错,曹云四十岁了仍旧是巨大的择偶空间,为什么不到三十岁就要把自己给捆死?
越三尺一动不动:“我爸来了,他说不过我,就压服我。要求我从大局考虑。”
曹云:“喂,我现在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如果你服从大局,走叉那边我来搞定。”
越三尺放开曹云,坐下,看一桌子的美食:“如果我不服从大局?”
曹云:“那要想想办法。”办法当然已经想好了,但是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曹云现在玩的是真亦假,假亦真。
曹云落座,剥小龙虾,给越三尺喂了一个:“看得出来朱蒂社团就本事达成了一致看法,你我都无力撼动。再者,你毕竟是越传的女儿,你不能做不孝的事,我也不能让你做不孝的事。”再喂一个。
越三尺一手撑下巴咀嚼食物:“办法?”
曹云:“最直接的办法,我们把这事给忘了。走叉蹦不到哪去。”策反之拉拢**。我和你的关系,比我和走叉的关系要亲密。
越三尺阻止曹云送过来的小龙虾,道:“朱蒂社团的目的就是影响法律体系修正,他们之所以不交出马克,是不能交出马克,因为这会影响目前法律体系变革的趋势。关键点不在于马克,关键在于刘浩。”
越三尺道:“我们不能把眼光放在马克和闺蜜案上,我们应该回到天启案。只要证明刘浩制造了冤假错案,无辜人被逼成精神病患者,那刘浩必然下马。最高法也会加强对执法机构的监督,而不是加强执法机构的职能。”
曹云:“你真的要干?”
越三尺扯头发:“不知道。很烦啊!”
曹云想了一会:“我是律师,墙头草的律师,我说话没份量。诸葛明是检方立场,他说话有偏向性。我们可以找一个著名的警察,没有利益瓜葛的警察来评论,来处理这件事。不过,警察之所以著名,是因为他非常较真。一旦我们决定和他说明,后果就不是我们能把握的。”
越三尺冰雪聪明,道:“李龙?”
三大局长之一的李龙即使退休,在司法体系中仍旧很有影响力。他的作风很古朴和古板,就是公事公办,私事私办。他早年对法律体系没意见。法律体系变革后,他也没意见。他不管法律有利谁,不利谁,他只按照现行法律办事。并且不操心法律未来的变革方向。
越传理想对正义负责,李龙的理想是对职业负责。做局长就做局长的事,诸如提拔李墨,李墨虽然刑侦能力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是李龙局长职业最好的一课课长人选。有些人发光起来能亮瞎别人的眼,但黑起来同样逃不过别人的注视。
一旦和李龙说明,一个可能,李龙退休了,他尊重自己退休职业,不予理会。一个可能,李龙会无耻以前辈局长身份督办本案。刘浩还没有在东唐建立自己的派系,李龙在警局里仍旧拥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要不要让李龙来掌握命运呢?
“我再想想。”越三尺下不了决心。
……
越三尺犹豫不决是有充分理由,毕竟她本人也拥有朱蒂理念。但是事态不是她想犹豫就可以停下来。
负责侦办闺蜜死亡案的是搜查三课的小郭,按照道理来说,本应该由搜查一课负责杀人案。不过小郭说明时候,声称和天启酒楼杀人案有关。检方特搜部资料课在分析之后,认为本案交由一课负责不太妥当。理由是,刘浩是天启酒楼杀人案的主办探长,一课新任课长马龙是刘浩从名唐抽调来的探长。
小郭数天后就传唤了马克,询问马克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原因。马克声称自己受朋友所托,去朋友家里开电脑。小郭联系了朋友越正,越正告诉小郭,他在附近有一套租房,电脑里面有一些文稿存档。越正请马克去租房内开机,自己通过远程操作下载文档。
由于未把马克列为嫌疑人,不会也不能对马克进行全面调查,小郭暂时接受了越正的说法。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一周过去了,各方都没有任何动作。
曹云是一位很有风度的渣男,见越三尺心情不好,没有偷偷溜走,而是拉了越三尺一起参加钓鱼群的活动。两人开车携带帐篷,和渔友们一起前往三百公里外的水库野钓。越三尺本就是钓鱼小行家,对钓鱼有莫大的兴趣,几天过去后,笑声增多。
钓鱼对越三尺来说是一个减压兴趣,通常她喜欢一个默默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小河沟去垂钓。叶乐陪伴几次让越三尺都不开心,这是越三尺第一次组团减压成功。越三尺在享受快乐时候也感觉到自己的危险,自己正在堕落,曹魔鬼的魅力让自己堕落。
成熟的曹云成熟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关心,关怀,让人感到温暖。
幼稚的曹云能在草地上蝶泳,也能如同蛆虫一般,在草地用身体蠕动,蠕动到越三尺的身边,一口咬在大腿上。
ps:明天停更一天。
ps2:本书两万字内结束。
ps3:不解释,不说明,先看情况再说。
第六百零一章 步步为营(下)
雨夜,忙碌一天,晚上九点左右才下班的刘浩开车回租房。在小区外随意吃了点东西后,刘浩回到自己五十平左右的公寓。
一开门感觉不对,刘浩右手抽出手枪,左手推门。
刘浩很谨慎的查看每个房间,未发现有人,于是打开了灯。刘浩打开小保险柜,准备把配枪放进去,赫然发现保险柜内有一个u盘。
刘浩看了u盘数秒,拿起u盘,将u盘插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人站立两米外等待。是一个视频软件。
刘浩播放视频,视频中一男一女正在搏斗,最终男子用右手臂勒死了女子。女子是天启案妻子的闺蜜。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藏匿在房间内的摄像头。男子的脸始终打着马赛克。但刘浩知道,有人拍下了马克杀人的视频。视频最后定格在一个邮箱地址。
刘浩坐下,闭目沉思许久,发邮件:“男子是谁?”
对方很快回复:“我只有一个条件,满足条件,我就送上原版带,并且保证没有刻录盘。”
刘浩:“什么条件?”
对方发来一段比较长的文字。
上周末发生一起一户居纵火案,两死一伤。桑尼是负责本案的调查探员。很快桑尼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邻居。邻居案发当晚并没有在家,在一百公里外的北郊亲戚家。桑尼认为邻居使用了铝热定时装置。
发生火灾,消防队必然要灭火,灭火和纵火会导致现场被全面破坏。桑尼掌握的资料多是推测和推理,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过,桑尼依靠自己审问的技巧和能力,最终让疑犯在审讯中认罪。
对方的条件是:让审问视频失踪。
审问拍摄视频,视频储存卡被取出,送到证物室。证物室拷贝储存卡内容。如果是重要视频,比如审问对方认罪的视频,储存卡将单独保管。如果只是一般视频,缺乏价值审问视频,储存卡将进入轮回系统,有可能被重复利用。
向检方移交案件时,数据资料会专门成册,连同纸质一起归档。
对方道:“五天后纵火案开庭,你有五天时间。”
刘浩:“我如何能信任你?”
对方回答:“我明和你说,我是走叉。桑尼和风雪一直在暗中追击我,我很不喜欢他。话说清楚了,信还是不信,你自己看着办。记住,五天后开庭。”
刘浩没有回复,拿起电话联系越正:“我们有麻烦了。”
……
朱蒂社团有一个专门的聊天室,其机密等级相当于烈焰租借国外通讯卫星频道。
晚上十二点,七名朱蒂社团成员全部在线,刘浩把刚才遇见的事说明后,聊天室一直处于沉默状态,没有人说一句话。
终于马克道:“把我交出去吧。”
越传:“这时候把你交出去,妄作小人。这一波操作很骚。一开始没有把底牌打出来,而是用波浪式波段进攻。一步步将我们逼入绝境。对方要的不是你马克,而是要社团。我晚上刚刚收到消息,最高法即将就新修订的几部法律征求意见。其中包括了警察的证词权。”
举例:警察执法,和一位妹子产生冲突,妹子撕扯自己衣服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非礼啊。
按照旧警察法,如果妹子坚持指控,警察要先被停职接受调查。如果警察缺乏人证和物证证明自己未侵犯妹子,即使没有证据对其提出指控,也会成为边缘人。
按照新警察法,警察有自证之权。事发后,警察不承认发生这种事,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警察的工作生活不受干扰。
其次废除了多条法律,其中有审问的要求与细节。比如警察做笔录必须打开门,警察必须就受审者身体伤情进行调查和说明。
总的来说,取消了对执法队伍束手束脚的法律,增强执法队伍的调查权。同时也加强了检察官对警察办案的监督。检察官有权了解重特大案件侦破进展,会见被刑拘或者羁押的嫌疑人等。
最可能受争议的一条是,推翻面虫理论。假设a证据被污染,如果检方和警方能证明b证据没有被污染,那么a证据无效,b证据有效。如果有重要证据被污染,案件将发回警方重新调查,并且原办案警察必须回避本案。
曹云和陆一航这两个小人物影响的了规则的修订,特别是陆一航,让最高法内部进行了持续数天的激烈辩论。结论是陆一航做法是对的,因为陆一航是基于现行法律辩护,保护现行法律。但面虫理论是错的,必须废除。
最高法担心的是,a杀了b,而后警察c故意污染一件证据,如此一来导致a无罪释放。这是无法接受的。因为犯罪成本太低了。警察c污染证据断送只是自己的职业生涯,最严重也就一两年牢狱之灾。考虑到警察实际收入,和犯人可能的实际收入,收买警察污染证据是有可能的事。
最高检和法一直关注律政署试点,把检控官职务交给律师后四案全胜。特别是曹云这个胜利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不能让所有人能力一样,只能通过法律修订来减少人对法律的影响。
越正:“形式一片大好时候,总有人出来捣乱。成也曹云,败也曹云。”
越传:“和曹云无关,走叉要么不出手,窝着当乌龟。要么一击致命。曹云只是走叉利用的一枚棋子。唯一的挽救办法就是说服曹云和我们合作。但是走叉到底是谁?曹云为什么愿意帮助走叉?这两个谜题我们都没有解开。”
越传:“我补充一句,这件事别走邪路,别动曹云。一来,走叉掌握优势,攻击曹云在他们意料之中。二来,曹云身边很可能有不死鸟,就算杀掉曹云,不排除不死鸟复仇。三来,我本人对曹云比较满意,他现在和三尺走的很近。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利用三尺,我都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就事论事,我们怎么把这件事解决掉?”
有人问:“为什么是桑尼?”
马龙回答:“桑尼很跳,搜查一课包括警局的高层都挺怕他。他身上有一股匪气,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会出大错。实际上没有,他的案子办的都很漂亮,快速,稳定。”
刘浩道:“没错,我本人觉得桑尼是个真才。”
越正:“现在我们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对方会不会守信?如果守信的话,我们要不要牺牲桑尼?第二个问题,一环扣一环,我们非常被动。有什么我们能主动做的事?”
刘浩:“我们的致命弱点是:马克没有第一时间出面说明情况。已经过去一个礼拜,这时候再自首说明,我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传:“说这么多,只有一个结果。只能听对方的?”
刘浩:“是的,希望对方守信,事态还能控制。”
司徒岩道:“对方会守信。”
刘浩:“理由?”
司徒岩:“如果对方公布视频,主动权将反而转到我们手上。马克是被陷害设计的,否则对方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画面。在案发后,对方以视频胁迫马克,马克暗中调查对方身份,想侦破对方身份后再自首说明情况。这个理由是说得通的,只要进行艺术加工,就是一部好莱坞电影的剧情。”
司徒岩:“所以我不担心对方不守信,我担心对方守信。对方的目的不在于马克,在于桑尼。比如我是走叉,我就先拿到审讯拷贝,而后刘浩删除拷贝,完成条件。接着嫌犯在法庭上翻供,桑尼涉嫌制造伪证,最少会被暂时停职。事情没调查清楚,桑尼肯定不能再当警察。这时候,我走叉就把拷贝给桑尼,借桑尼之手来复仇。”
司徒岩:“走叉是想滚雪球,让我们的仇家队伍越滚越大。现在最实际的情况,三尺对社团非常不满。”和别人不同,越三尺对社团了如指掌。
司徒岩:“从短期利益来说,我们满足对方条件为上策。但从中期利益来说,我们最好逼迫对方将视频曝光。如果要从长远利益考虑……我们长远利益就是通过实际案例,影响法律修正。这盘棋太大,蝴蝶效应,我不知道会怎么发展。”
越正:“我不太同意。一旦交出马克,很容易牵扯出刘浩。我们牌面就全完了,怎么可能有长远利益呢?我认为是不是可以拉拢桑尼?这是一个拉拢桑尼的好机会。”
司徒岩:“这需要操作,我比较了解宏观层面,微观层面的事就交给你们拉。”
……
桑尼又上新闻了,这次不再是桑尼怼法官、长市、歹徒、网民的新闻,而是实打实的负面新闻。嫌犯在预审庭时翻供,称桑尼刑讯逼供,逼迫自己承认纵火。候补检控官猝不及防,回去看审讯录像,发现审讯录像是空白的。候补检控官于是找了警方证物部,证物部未发现储存系统中有相对的审讯录像。
再查就出问题了,物证是扫地阿姨送到证物部入档,签的是桑尼的名字。当时工作人员对此表示不满,电话联系桑尼。桑尼回:老子没空。桑尼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是每次都这么做。
搜查一课距离警局物证保管部有一公里的路程,其他探长都是派遣探员专门送过去。桑尼一向是让警局派到一课的扫地阿姨送物证,因为阿姨在一课下班后,要步行到警局总部后勤处报到。
扫地阿姨很肯定自己档案袋送过去了,这时候当班的证物保管部工作人员否认自己拆封档案袋。他将视频作为证物直接放在案件的物证中。
检方特搜部认为工作人员撒谎,因为每次桑尼送审讯录像都有正规入档。工作人员最终坦白,他不知道有没有将储存卡审讯视频拷贝到系统中入档。
这是电子档案,以后司法部门要查询相关人和事,直接可以从系统中找到审讯视频,非常方便。当天案件很多,工作人员又因为桑尼违规操作不满,不排除工作人员没有将审讯视频入档。
由于没有证据说明桑尼审讯视频入档,只有作为桑尼直属下属风雪证明当时审讯情况,故而在正式开庭后,法官宣布,嫌犯的口供作废。由嫌犯当庭做供。
接下来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嫌犯的律师报警,他认为案件有问题。这名律师是一位法援,很正直的一位律师。刚开始嫌犯对他坦诚说明自己在审讯时候承认纵火,并且说明警方没有对其进行精神压迫,更没有刑讯逼供。
预审庭和开庭后,嫌犯抛开了他,开始自导自演称自己被逼供。更奇怪是物证恰巧少了审讯视频。
嫌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刑讯逼供,怎么说都咬死青山不放松。最终嫌犯获得了由自,桑尼被放了大假,接受内部调查。
……
越三尺钓鱼回东唐后听说了此事,一开始她并没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直到走叉和他们三方会谈时候,才知道走叉与刘浩之间的交易。这一刻越三尺怒了,难以克制自己,甚至破音:“你左当人,右当鬼?你居心何在?”
走叉淡然回答:“我警告过桑尼两次,不要再暗中调查我,我和桑尼好歹共事过,没想到他不仅不念感情,还利用这点来调查我。一石二鸟,一打桑尼,二是测量一下朱蒂社团的底线,或者说测量一下看朱蒂社团有没有底线。”
走叉:“我是一个有信誉的人,证据我已经还给刘浩。这一局我虽然占优,但为了除掉桑尼,我勉强接受一个平局的结果。”
曹云:“狗屁,你在拉拢桑尼。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把事实告知桑尼,桑尼成为你反刘浩的一枚重要棋子。走叉,我们是合作,但是现在合作并不愉快。你不仅没有对我们坦诚,而且还牟取私利。”
走叉反问:“你们呢?在需要你们和朱蒂社团对质时候,你们两人去钓鱼旅游。”
曹云:“我们对质过了,社团内毕竟有三尺的哥哥和爸爸。难道你要求三尺反人伦?出卖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走叉:“好像我们的合作遇见了瓶颈。我一没想到曹云你已经成了越三尺的人。我二没想到越三尺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
曹云:“老子不玩了,散伙。另外,你认为桑尼听你的,还是我的?”
走叉:“曹云,你真的愿意为了美色,而忽略了我们合作的宗旨?我们宗旨是为东唐除害,不是让你成为害虫中的一员。”
曹云:“除害不除友。话说朱蒂社团确实是举着牌坊的池碧。但我还是做中立派吧,不搀和这些事。”
越三尺这时候开口:“走叉,这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不用你劳心。”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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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各取所需
曹云把决定权交给了越三尺,越三尺在曹云注视中思索许久,拿起电话:“李局长,侄女向你请安……一起吃个饭吧?明天中午……好,虾米楼好的。”
曹云有些担忧问:“三尺,你确定要这么做?”
越三尺:“这件事已经越来越离谱,但是我还不能百分百相信走叉所说。虽然我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无法向朱蒂社团求证,所以需要你帮忙。”
曹云问:“怎么帮?”
越三尺道:“你晚上约桑尼,一是你刚才说的,别听走叉的。二是我希望桑尼明天中午能一起出席和李龙的饭局。”
曹云点头,拨打电话:“哈喽啊……听说你被坑了?……我请吃饭,晚上九点,老地方,小龙虾见。”
曹云挂断电话,若有所思看越三尺:“三尺,你爱我吗?”
越三尺一愣,而后笑:“你神经病,我们不谈这么高深的问题,我们只讨论肤浅的床第。曹云,打住,别告诉我你爱上我,那你就没意思。一点都不遵守游戏规则……话说,是不是真的爱上我?”
曹云:“我已立誓不婚。”
越三尺:“不婚不代表不爱。”
曹云:“哈哈,我们还是进行一些肤浅的事,不要讨论高深的话题。”
……
还是原来的老板,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贵宾位置,还是一桌子的烧烤,还是冰镇的可乐。
曹云看着海平线发呆,桑尼坐下,还没开口。曹云道:“未知最让人恐惧不安,人们猜测未知的那一面是什么,又不可避免的走向未知。”
桑尼自己动手吃东西:“未知的那面还是海水。人的未来就是死亡,迟早会知道死亡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恐惧不安呢?”
曹云:“因为对已知的掌控,或者说自认为对已知的掌控,不希望因为未知而失去掌控。”
桑尼:“哲学家,事情怎样?”
曹云:“明天中午一起见李龙。”
桑尼看看曹云:“是不是对越三尺有些放不开?”
曹云:“桑尼,你以为是你我联合,骗越三尺对抗朱蒂社团?越三尺认为是她利用我们除掉朱蒂社团。这姑娘哪有那么好对付,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已经玩完了。”
桑尼:“要说你做律师的,搞策反的就是歹毒。能让人明知道是坑,也要朝下跳。”
曹云:“唉……”
桑尼:“作为一名中立派,终于把骚劲爆发一把,这功劳全是你的。东唐人也许不会知道你干了什么,我想你也不需要人家知道你干了什么。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走叉?”
曹云:“十万年前,但关我屁事。反过来说,桑尼,做人不要太过份,哪天做到朱蒂社团这一步,我心血来潮也能送你上西天。”(建议以知道桑尼走叉身份重温本书,会发现桑尼各种伎俩,和曹云暗中对桑尼的帮助。“
桑尼:“哈哈……说真的,我信。第二个问题,我看整个计划,你一直有阶段性退出的打算。为什么?”
曹云:“如果朱蒂社团过得去,如果他们会把马克交出来,我会中止计划。甚至可能帮助马克打赢官司。这一步他们做错了,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他们太想要了。”
桑尼:“这么说来,你和我讨论计划时候,心并不诚?”
曹云:“每个人都不诚。你哪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故意布置摄像头,拍摄马克和闺蜜可能出现的冲突,让我和越三尺看见马克撒谎。这不是计划中你的添油加醋吗?越三尺和朱蒂社团决裂,说明她完全不接受朱蒂社团的理念。但是因为哥哥,父亲,正义等原因,她选择了沉默。我利用她,她何尝不在利用我?她走到了道德的最高点,毁掉朱蒂,毁掉她认为错误的东西。同时她也会保护自己的亲人。她利用我找到机会,用实际行动制止认为父兄的错误行为。”
曹云:“我呢?也许,我是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空虚,孤独,无助,灵魂的空洞让我抑制不住一颗搞事的心。也许是压的太狠了,也许是我对人生充满了迷惘。桑尼,也许可以不要有爱情,但是责任……人一旦失去了责任感,可以胡作非为的时候,有些人会寻找更多的刺激。我现在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桑尼:“所以你决定毁掉邪恶的朱蒂社团。所以你还要观察朱蒂社团是不是邪恶到非要毁灭的地步。你在给自己强加责任……曹云,找个普通的女孩成家吧。也许会有很多束缚和不适,但是会让你不再迷惘。”
曹云:“呵呵,不敢,不敢。”父母的前科,叶澜的噩梦让曹云不敢对婚姻生活有任何非分之想。
桑尼:“说点实际的吧。你认为越正会有什么应对手段?”
曹云:“小人物改变不了历史的脚步。”
桑尼哈哈大笑:“越正可不算小人物……算了,换个话题。烈焰第二法官是谁?”
曹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桑尼:“说嘛,猜测也行。”
曹云鄙夷:“搞事情啊你,我不知道。”
桑尼:“我知道你知道。”
曹云:“那你就问一些我知道或者不知道,但是愿意说出来的事吧。”
桑尼问:“如果非要你结婚,不说结婚。非要和谁生个孩子,你选择和身边的谁生?林落?越三尺?九尾?叶澜?”
曹云细想一会:“和九尾生小鬼,估计我们以后有的吵。她要灌输正确的价值观,我则会告诉他,没有正确和错误的价值观,屁股决定脑袋,然后我会被打死。林落啊……作为一个回忆很好,我不想看她变老,也不想她为了孩子生气,这会破坏我内心最美好的回忆。叶澜……叶澜是谁?”
“越三尺呢?”
曹云:“越三尺……哈哈,这问题很有意思。我和越三尺结婚生下的小鬼一定是妖孽。”
桑尼:“喂,你常说一句话,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后,会漠视所有的规则,包括自己制定的规则。你要小心安全。”
曹云:“放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又不是赶尽杀绝。再者,我死了对谁都没有太大的好处。”
桑尼拿起可乐喝一口,随意道:“叫超黑一起出来喝一杯?”
曹云疑问:“超黑?十人营的超黑?这……可以吗?”
桑尼:“你不认识超黑?”
曹云:“你才认识超黑。”
“呵呵。”桑尼举杯,和曹云碰杯。
曹云:“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拿下一课课长?”
桑尼:“争就是不争,不争是争。你想要,人家未必会给你。你不想要,人家反而求着你要。一课课长只是我的踏板,20年……不,10年之后,一代传奇局长将横空出世。”
曹云:“然后你成为下一个越家。”
桑尼:“我有分寸,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当越家,迟早被你拿来祭刀。”
“哈哈,你也太看的起我了。”
“不敢看不起。”桑尼:“这杯敬我们,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希望。”
……
第二天中午,李龙等人相聚在餐馆包厢中。
静静听完越三尺的说明,李龙眉头不动:“老越这次有些过份了。即使被人下套,该割肉也得割。你们是什么意思?”
曹云道:“现在看李局长你能做些什么。”
李龙:“坏人我来当?呵呵……事关重大,诸葛明还在疗养院卧床。我直接和总检察长联系。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坏警察由检察官调查。”
李龙看面前三个年轻人:“曹云,干嘛趟这浑水?”
曹云:“我只是个传话筒。”
“呵呵!”李龙道:“你有什么看法?”
曹云:“我在一定程度上是认同正义这个观念的,但是极正为极邪。就事论事,这件事和越传等没有太大关系。”
“我知道,如果越传和越正摘不出来,三尺她也不会跳反。”李龙叹气:“后生可畏,每个人都有一套。”
桑尼傻乎乎左右看,完全听不懂的表情。
……
数天后,在获知风声之后,马克主动投案自首。刘浩召开记者发布会,为马克的行为负责,毕竟马克是他从名唐提拔到东唐的探长。刘浩宣布引咎辞职。记者发布会后,刘浩被检方带走。
还在做物理康复的诸葛明发表了长文,阐述了关于陆一航案件的始末。重磅新闻轰炸之后,对陆一航的看法出现了两极化。一方面还是坚持陆一航是坏蛋,另外一方面有人认为陆一航是英雄。
主流意见认为,律师是司法监督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最高法发文,阐述了大陆和海洋法系之间的利弊,他们表示努力制定最为平衡的法律。最高法也承认,他们无法控制人为的倾斜,他们考虑进行律师分级制试点。
诸如欧阳逸因为刑案第一胜率,会被列为第一档。和欧阳逸做对手的检控官,不能低于二档,诸如令狐兰等。但这只是理想的情况,实际操作存在极大困难。因为律师主要还是为金钱服务。
有著名司法人员提议,增强调查技术,完善证据链,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司法人员提出自己的担忧,目前的陪审制存在一定的弊病。陪审团有时不会按照法律去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而是根据自己的看法去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所以必须出台限制陪审团权限的细则。
但是在操作上又存在极大的困难,因为警方,检方和法官是不能介入陪审团的讨论。也不能因为他们感性大于理性下结论而将他们定罪。
又有人说,法律本就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陪审团具备造法的能力,是一个社会的进步,而不是退步。
最直接人事变化,李龙被返聘,代理局长职务,稳定警局工作。同时李龙强摁桑尼成为一课代理课长。怎么强摁?每天打电话,派人事工作人员上门做思想工作。被拒绝了,再去,再去,最后桑尼烦不胜烦就答应了。
……
陆一航、曹云都回到了律师所,一切如同往日一般。
曹云靠躺在沙发拿手机刷新闻,越传以身体和年龄原因,向名唐长市提出辞呈,并且态度坚决。名唐民众自发组织,送别给他们带了十五年良好治安的局长。今天是越传的辞职日,长市亲自到警局等越传下班,警员们自发排队左右,用掌声送别自己的局长。
这一切都给予越传极高荣誉的奖励。
但是也有人评论,如果名唐治安不是依靠体系,而是依靠越传一个人,那么越传走后,名唐治安必然变差。如果名唐治安没有变差,凭什么越传有资格获得殊荣?
有人认为越传建立了名唐警局的体系,各部门,各岗位都是当打的司法精英。再维持十五年最好治安城市,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助理九尾提醒:“曹某人,明天要上庭。”
曹云叹气,坐好道:“为什么我的案子都这么应景呢?”
曹云接了一个穷案,接穷案的原因是,犯罪嫌疑人是欧阳逸的一位亲戚。欧阳逸还在服刑,既然他开口了,曹云自然就接了。
这个案子非常呼应目前对司法体系的全民讨论。
案件很简单,两个年轻人骑电动车去小卖部买烟。拿到烟后,他们没有付钱急上电动车逃跑。店主追出几十米,年轻人慌不择路,超越了黄线,到了逆行车道。被一辆小货车撞飞。两个年轻人一死一伤。警方以过失致人死亡罪逮捕了店主。
这问题前文特别说明过,追小偷也是有技巧的。很多网友很有才华,称以后东西被偷了,还要对小偷说,慢走,千万慢点。因为被偷了钱,所以你就得对小偷的生命负责。
并不搞笑,因为法律就是这么写着,追赶小偷导致小偷死亡,要负法律责任。
当然,小偷朝北跑,你朝南追,小偷被撞死不关你的事。
关键在于绝路,小偷是不是在失主的逼迫之下,进行高风险的逃脱行为。
第六百零三章 终战!(超级加长版)
曹云接过九尾递过来的卷宗扔到茶几上:“这案子没得打,证据非常清晰。是一桩非常典型的过失致人死亡罪。”
九尾:“但是?”
曹云:“我没说但是。”
九尾:“但是我知道你有但是。”
曹云道:“证据是打不了,喂,你什么时候回去?”烦死人。
九尾:“我给了工钱的。”说这话,九尾感到万分委屈。
曹云不理会,接电话:“你好……王行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近期比较忙。这样,明天我出庭之后就去贵行……好的,好的,谢谢,再见。”
怎么这么烦呢?曹云相信马原是想给自己送点钱,可是自己现在真的不在乎百分十或者多少的投资收益。不过马原也是一片好心,想帮自己打理钱财。曹云不给银行面子,也得给马原面子。
“喂!”高山杏勾手指。
曹云对九尾做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跟高山杏走。两人出门,一路走向闭关之地:悬崖边缘。
……
高山杏:“你住在越三尺侦探社……”
曹云:“呵呵,我知道我渣,老板我知道了。我不是人,我是狗,我是畜生,我不得好死……”
高山杏一巴掌盖在曹云后脑上:“你最近干了什么?”
曹云纳闷摸头:“怎么了?”
高山杏道:“刚才物业保安经理联系我,说看监控视频,怀疑你的车被跟踪。你先告诉我,你在越三尺的侦探社到底做了什么?你对越三尺做了什么就不要说了。”
曹云问:“老板不用那么紧张,我确实做了一些得罪人的事。但一切都在掌握中,我精准把控了每个人的立场和利益。好,我和你解释说明,不过你得坐下来听。”
曹云将情况告知,然后分析厉害关系。高山杏听的心情跌宕起伏。看,人家做渣男也是有宏伟的理由。不过曹云说服了高山杏,曹云确实把每个人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曹云:“有人来了……桑尼?这是狗啊?快晚饭了他就来了?”
桑尼看见了曹云,下车,和风雪说了几句,风雪进入律师所。桑尼直接走过来:“不是来蹭饭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你们非要留我吃饭,我也能同意。”
“……”曹云:“好,请你吃。你饿死了事小,风雪是好姑娘,不能因为你受罪。今天找什么理由来蹭饭?”
桑尼拿出录音器:“案子,简单询问,最近有没有见过广本?”
曹云和高山杏一起摇头:“没有,怎么了?”
桑尼道:“广本在大前天下午到达东唐,入住圣虾酒店。第二天上午八点出门之后,一直没有回酒店。酒店在昨天报警,鉴于广本一些特殊身份,所以由本课长亲自调查。”
曹云心中道:你丫把广本扣了?
桑尼:为什么是我?
曹云:你要乘胜追击,或者广本找到你的把柄了?
桑尼:去死。
曹云道:“广本肯定在做坏事……越三尺呢?没问她吗?”
桑尼道:“你个畜生,你不知道越三尺出国了吗?”难道时候两人没有任何联系。
曹云一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桑尼:“你们没谈恋爱?”
曹云:“狗才谈恋爱。作为我们这样的有钱人,是不屑谈恋爱的。我们只谈风花雪月。”
桑尼:“别bb,见你还有件事。你明天要出庭了?”
曹云:“又怎么?”
桑尼:“这个案子本来最多是社会新闻,类似的案子大家已经见识过,心里上也接受了法律这条设定。但是明天的辩护律师是你,大家都在看,看你能不能把这类案子给掰了。”
曹云:“我是人,又不是神。你都说有类似的案件,自然是遵循旧案模式判决。欧阳逸知道这件事很难办,就是意思一下,给亲戚一个交代。表示尽力了。”
桑尼:“你骗傻子呢?昨天预审庭你为什么不认罪?”
曹云:“警察干涉律师办案,这是违法的哦。”
“我好怕哦。”桑尼:“就我个人来说,我希望你能输。”
“为什么?”
桑尼道:“因为你是辩护律师,让这类案件再次让大家所关注。在去年回答此类案件法律问题中,最高法已经说明,他们会充分考虑民众们的普遍认识,加强对保护自己财产行为和见义勇为者的保护。正在研究讨论:罪犯在犯罪期间是否享受人身由自权。犯罪期间怎么定义?也是目前讨论的重点。”
桑尼道:“我的看法是:在罪犯还未逃离视线阶段,都属于犯罪阶段。因此普通民众有权使用必要的武力终止其犯罪。刑侦中,作案后逃跑属于犯罪行动的一部分。”
曹云对高山杏道:“人证,一课课长要求我明天输掉官司。”
高山杏惊讶:“这怎么办?”
曹云:“这说明晚上外卖有人买单了。”
草!桑尼无语,老子是朋友身份和你探讨法律问题。不过曹云说很有道理,自己这个身份是不能在现在向曹云说出自己的观点。
桑尼无奈道:“行,行,我看你明天怎么赢。”
曹云真的惊讶:“奇怪,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赢?”
桑尼道:“不是认为你能赢,你都赢不了,那以后此类犯罪最好直接认罪。”
曹云左手放在右胸,绅士礼:“谢谢,这是对我职业能力一个极高的评价。”
……
九尾是第一次坐到辩护席上,法律对律师助理没有严格的要求。但如果没有律师资格证的助理,不能在法庭上发言。
得知对手是曹云,原本检控官司马落突然发烧。司马落不怕和曹云打擂台。但是他怕在这类案子上和曹云打擂台。不仅是胜败的问题,身心都会被彻底的洗礼。
曹云今天的对手是一位小姑娘,和曹云年纪相当,比较起来显得非常稚嫩。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败曹云。
小姑娘检控官面色严肃,开始开场白。一开场就火力全开。小姑娘先阐述了案发过程,案发事实,重要证词等。补充说明,三年来发生过类似四起案件,被告都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入刑。
小姑娘原则上同情被告,但是法律毕竟是法律,如果被告愿意认罪,她愿意向法官求情轻判。
接着小姑娘批判了曹云,认为作为一名从业很久的律师,应该知道本案的性质。可是曹云却在预审庭否认指控,这是一种非常业余的做法。
曹云的庭一向不缺观众,今天观众也坐满听审席。小姑娘句句诛心,让听审席上的观众们哗然四起。
两相比较,小姑娘口齿伶俐,锋芒毕露。似乎不仅要赢官司,还想在曹云脸上踩一脚。
在小姑娘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时,曹云淡淡然坐着。在小姑娘说完之后,曹云等待了十秒,见小姑娘确实不说了,举手道:“申请证人出庭。”
本案有三名证人,第一位证人是当时的目击者,他的出庭意义不大,因为监控拍摄了一切。第二位证人是货车司机,他的出庭同样意义不大。第三位证人,是手臂骨折的小偷,没死的那位小偷。
无论事实多么明确,辩护律师也有权询问证人证词。
曹云站起来,手伸到袖子内掏啊掏,掏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内是几张被折叠好的资料。这让助理九尾看得目瞪口呆,这渣男竟然防备自己这么紧。自己就奇怪,辩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怎么打这官司。
由于人命案,小陪审团列席。根据最新消息,恐怕这类案件是最后一次有陪审团。之后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等暴力犯罪才会有陪审团。
曹云走到小偷王二面前:“王二,伤的严重吗?”
王二:“很严重。”
曹云:“比起去年你从摩托车摔下来还要严重?”
王二:“是的。”
曹云面向陪审团,有气无力,疲惫不堪:“第一个问题就开始撒谎,心累。大家可以看医学鉴定报告,相比他去年的伤势,完全不是个等级的。”
曹云再问:“王二,平时做什么?”
王二:“上网,见网友,上网友。”
曹云:“费用哪来?”
王二自然不能回答偷,这会被累加,王二:“我啃老,怎么?不服?”
曹云:“你父亲在菜市场卖鱼,母亲在菜市场卖活禽。”
王二:“怎么?怎么?怎么?看不起穷人啊?”态度很冲。
曹云:“不,你误会了。我查询了报税记录,你不是穷人。你父母是很辛苦,但是收入还是不错的。从你父亲去年平均每月申报的个人所得税,推算可以得知你父亲每月收入三到四万元。你母亲也差不多。你们三口之家,每月有七万元左右的收入。”
曹云:“看看你身上的配饰,这套白痴……这套时尚服装最少两千元。鞋子,限量版篮球鞋,也要几千元……是正版的吧?”
小姑娘检控官:“反对,证人经济情况和本案无关。”
曹云:“当然有关系,请有一点点的耐心好不好?”
法官左右看看:“反对无效。”老熟人了,自己如果做出反对有效的判决,曹云要和自己开始讲道理。
曹云道:“王二,你高中毕业之后,父母花费了二十万让你进入一家专科学校……哇……”
曹云惊讶:“王二,我们竟然是同行,你也是学法律的?”
王二:“怎么?怎么?我不能学法律是吗?”
曹云微笑以对,慢吞吞看稿子走到被告店主身边:“店主,今年几岁?”
店主回答:“五十二。”
曹云:“店租一个月多少?”
店主回答:“四百。”
曹云:“这么便宜?”
店主:“是小区的小卖部,柴火房改的小卖部。”
曹云:“这样?一天能赚多少钱?”
店主:“邻居们买盐,醋,烟等都会照顾生意,一天也有一百块左右的收入。”
曹云看草稿:“没错,低收入人群,报税单看见了。你孩子呢?”
店主:“只有一个儿子,去年抢劫被抓了。”
曹云:“为什么抢劫?”
店主:“我儿子有残疾,在利福院工厂上班。我老婆腰椎不好,常年卧床,他赚的钱都补贴家用。到了年纪了,要结婚了,看上了一个姑娘。姑娘是个好人……”
曹云道:“也就是没钱约会?”
店主:“不,不是,姑娘也是利福院的工人,逛商场打坏了一个玉镯,对方索要几万块。后来专家鉴定,协调之后,赔偿三万元。姑娘是个孤儿,平时也没有什么积蓄。拿不出钱就要坐牢,我儿子一急之下就抢了一对情侣的包,手机,手表和现金。”
曹云笑:“哈哈!那我得恭喜你,马上要和儿子团圆了。”
听审席一片嘘声,法官:“曹律师,请注意场合,不要乱开玩笑。”
曹云微笑以对,回到自己位置上,站着笑容一收:“本案死者,无业游民,独生子,父母名下三套房,价值两千七百万。本案伤者,无业游民,独生子,家庭存款一百万,一套房子无贷款。本案被告,小卖部老板,无任何房产,收入低微。”
小姑娘打断:“辩方律师,法律是公正的,不偏袒富裕,也不偏袒贫穷。”
“但是法律就能偏袒坏人吗?”曹云脸色一正道:“两个有钱的年轻人抢劫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为什么抢劫?他们缺这包烟钱吗?不,他们身上衣服,裤子,乃至一根鞋带都可以买很多包烟。那为什么?因为被告好欺负,腿脚不便,不仅是抢劫的快乐,而且还有欺凌弱小的态变心理。”
曹云指王二:“这位还是学法律的,意味深长!”
曹云:“本案不是盗窃,而是抢劫。偷东西指的是在他人未发现情况下进行盗窃。抢劫,是在别人知道情况下强行拿走财物。严格来说,是抢劫中的抢夺罪。”
曹云走到王二身边:“看,抢劫犯,穿的光鲜亮丽,站立在庄严的法庭证人席上。再看被告,衣装干净,但显得破旧,他作为被抢的对象,站立在被告席上。如果这也是法律,我希望陪审团你们今天就能改变这恶法。”
曹云走到九尾身边,摸了一把九尾的胸,九尾下意识一巴掌盖过来。
曹云懵圈数秒:“法官,她打我……她为什么打我?因为我吃她豆腐,她下意识的打我。店主为什么追出去?因为他的财物被抢了,他下意识的追出去。他被抢劫后,难道我们还能要求他保持和蔼和平静的心,微笑的目送劫匪远去吗?”
曹云一拍桌子指检控官:“你老公回家发现我强你后,我逃跑,他是不是应该请我慢走?下次常来玩?别说他追我,他即使敢骂我,我一激动,一生气,心脏病发作算谁的?还有你!什么之前案例,之前案例全部是错的,泯灭人性,泯灭道德的错误。作为一个检控官竟然有脸把这种案子拿出来做例子。拿着纳税人的钱,你摸摸自己良心,看它还在不在?”
曹云指王二:“还有这等不知廉耻之人,抢劫后竟然还有脸索赔。”
曹云深吸口气,疲倦道:“但是,他们却是对的。他们的脸是法律给的,他们不要脸是因为有法律撑腰。是,我承认,咬文嚼字,被告确实追了劫匪,劫匪确实因为被告追击而慌不择路。我也承认,被告追了几十米,锲而不舍……”
曹云:“很多人说,是歹毒的人才会为了一包烟把一个年轻人给害死?一包三十块的烟代表什么?算什么?大家认识中都不算。但他算,被告算。一包烟就是他们家庭一天的伙食费。再看一包烟对两个劫匪代表了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是快乐,绑架法律欺凌弱者的快乐。”
曹云:“所以我恭喜被告和儿子团圆,最少在监狱里,他的温饱没有问题。最少不会有人抢他的食物。”
曹云:“这只是一个小案,我知道陪审团很忙,还有下一庭。本案事实清楚,我方全认,不存在疑义。节约大家时间,我已经说完结案陈词。谢谢。”
静静数秒后,听审席出现了掌声,然后是一片掌声,起哄者喊:“说的好。”
法警立刻维持秩序,法官控制现场,让现场安静:“检控官,做结案陈词吧?”
检控官刚才被曹云骂哭了,好在有时间调整,开始拿了稿子念:“……被告为蝇头小利,在预见对方可能存在危险情况下,仍旧大声呐喊,追击不舍,还朝被告投掷石块,是导致车祸的最主要原因,鉴于……”
曹云插口:“你还真不要脸了。”
法官一举锤子指曹云:“警告。”锤子险些扔过去,这句话太伤人了。
曹云举双手,接受警告。
小姑娘强忍眼泪:“鉴于以上事实,请陪审团判定被告过失致人死亡罪成立。”
法官:“休庭十五分钟,陪审团请给出最后结果。”
给?还给个屁?法官身经百战,知道陪审团要么决议不一致,要么就判无罪。曹云首先提到一个概念,恶法。这条法律不好,不对,最少在本案不对。曹云提醒陪审团一个职能,陪审团具备造**能。
曹云在本案中始终了极其强烈的对比法进行辩护。这也是检控官工作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死者虽然父母有很多房产,但父母对其非常失望,每月只给予基本生活费。伤者虽然父母很幸苦,赚了很多钱,但是父母要为其准备婚房和彩礼,每月也只给予他基本生活费。
这两个年轻人的穿戴都是父母买的。他们确实是没钱的人。曹云更换概念,将他们没钱偷烟,转变有钱心理畸形抢劫香烟。检控官对这些细节并不清楚,加之曹云发动人身攻击,让检控官难以招架。气势完全被曹云压制。
……
十五分钟后,陪审团宣布:“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过失致人死亡罪罪名不成立。”
……
出了法庭,迎接曹云的是记者,很多记者,曹云对镜头道:“本人曹云,东唐著名律师,承接百万委托,低于百万请不要联系我。谢谢。”
记者:“曹律师,请问……”
“问你妈去。”九尾助理开车到达,曹云拉车门上车:“先不回律师所,去东唐银行,我约了行长。”
九尾开车:“如果死者是欧阳逸的亲戚,那么?”
曹云:“那对方应该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
九尾无语:“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评价。”什么是法律?你曹云就是法律。
曹云:“那就不要评价。只是一个工作而已。”
九尾:“有什么可能能让你滚出东唐呢?我现在认同越三尺所说,你是个bug,bug应该被消灭。”
曹云哈哈大笑:“但bug的存在符合法律精神。九尾,是法律需要我这类律师,不是我这类律师创造法律。”
九尾不置可否。
……
曹云已经联系过行长,行长亲自在银行门口等待。一楼是营业厅,人不少。二楼是贵宾厅,人很少,一对一的服务。
行长请两人在半开放办公室位置就坐,自己也坐下,从自己抽屉中拿出一份资料:“曹律师,资料我已经填写好,只要你这里签个名就可以。”
曹云终于忍不住:“行长,到底是什么?办什么卡?”
行长有些惊讶,而后恍然,微笑道:“稍等。”
行长走进自己办公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非常漂亮的金属盒子。将盒子放在曹云面前。曹云打开,里面是一张卡,黑卡,曹云拿起黑卡眼睛闪烁星星:“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夫长黑卡?”
卧槽!这卡厉害了。这卡不能申请办理,只能邀请办理。持卡人享受各种特权服务。什么签证?根本不算事。据说某持卡人女儿生病时想见明星,联系一下,明星就上门探望生病的女儿。一卡在手能让飞机掉头,火车让道,各种民间传闻都有。
无论传闻真假,这张卡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曹云自认为自己的身家和地位是拿不到这张卡的。很显然马原做了担保,或者是帮了很大的忙。
行长似乎看出曹云所想,解释道:“马总邀请信中写明,邀请曹律师成为顶级贵宾的原因是,曹律师是东唐最好的律师,没有之一。单凭这一点,曹律师完全有资格持有这张黑卡。”
曹云不动声色,签字,温和的和行长握手道别。
下到一楼,曹云拿出卡,语气略微激动问:“九尾,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九尾苦笑:“卡。”
曹云:“代表了我的社会地位,代表了顶层人承认我的社会地位,代表了我的职业生涯巅峰。”
九尾被曹云所感染,终于还是点了头。曹云说的完全没错,百夫长黑卡直接代表了社会地位,代表了曹云的成功
曹云看着黑卡,百感交集。这一步步走来,历历在目。
“百夫长黑卡?”一名储户看见曹云手中卡片,不禁惊叹一声,周边一片惊羡。
曹云很满意大家的态度,这是虚荣,但这也是肯定。站立巅峰,一览众山小,闷骚之人终得大道。哈哈!人生本就应该如此精彩。
曹云背后一凉,侧头看见了一位晚装红发女子,萧依依?
萧依依和曹云对了一眼,钻入人群中。
萧依依?
越三尺……广本失踪……王牌……
曹云脑子从没有如此的清醒,也从没有如现在运转这么快……
手机短信里有金库扣费的通知。广本到东唐调查,发现金库号码,惊动萧依依。广本被酷刑之下死。萧依依不会让别人威胁自己,所以自己会死!
死?
曹云突然感觉好好笑。萧依依本是自己的王牌,怎么就变成自己的死神呢?最擅长使用双刃剑的自己,竟然最终栽在双刃剑上。
哈哈,真是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
往事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在曹云脑海中闪现。而其他人只看见曹云一手抓住九尾的肩膀,似乎努力要把自己撑立起来,但最终摔跪在地。
曹云瞪大眼睛,双手抱住九尾的小腿,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很快上半身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
律师所被高山杏卖了下来,在闭关山崖处修建了一个墓地。曹云的墓地。在这里,曹云可以静静的思考,在这里曹云可以每时每刻看见海平线。
一年,一年不长,但这一年对很多人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年。曹云遇害引发东唐地震,这口大锅盖在朱蒂社团的头上。直接将刘浩和马克被捕事件联系在一起。媒体惊呼黑色恐怖。此事引发巨大震动,也造成一系列法律重大变革。曹云生平主办案例进入大学,成为法学系学生精研的教材。
曹云逝世一个月后,萧依依拒捕,在家中被击毙。
陆一航放弃检控官理想,开始专心专职做一名律师。找到和自己职业匹配的立场之后,陆一航成为行内最年轻的耀眼新星。在接下去的岁月中,每当人们恭维他的成功时,他总是说自己的成就和自己的老师教导分不开。
九尾目睹曹云遇刺精神崩溃。在接受半年治疗后,破而后立,辞去检察官职务,加入高山律师所,成为一位专办刑案的女律师。
……
越三尺抱着一个婴儿站立墓前,低声对婴儿道:“这就是你爸爸,世界上最聪明最笨蛋的爸爸。”
桑尼走上前,打开手提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冰镇可乐浇在坟前:“今天有空?”
越三尺:“祭日,带孩子来看看他。”
桑尼:“呵呵,到现在我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真死了。”
越三尺:“死在人生巅峰,也算一种圆满。”
桑尼:“如果他再活下去,恐怕没有人能制衡得了他。”
越三尺:“是的,我都想杀了他。”
桑尼看曹云墓碑许久:“孩子叫什么名字?”
越三尺:“曹越。”
桑尼点点头。
两人自看墓碑不再交谈,回忆故人往昔。
在墓碑上写着简单一句话:东唐第一律师曹云之墓。
(全书完)
ps:新书大概月在本月下旬左右开始连载,坚持都市,希望大家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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