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保云
曹云举着雨伞，并不着急快步离开，快步会让自己踏入水坑，会让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离开公寓区进入小巷，两名男子距离曹云只有五米，互相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候，一个人从小巷拐角出现。
是那位便衣警察，他穿着雨衣，将手电筒很不客气的照到曹云的脸上，曹云略微低头避开强光。便衣再照了照曹云的身后，两名男子转身走人。曹云走到便衣的面前：“警官，还没下班？”
便衣转身回头：“马上就下班。”
曹云道：“没请教警官尊姓大名？”这名便衣警察，年纪不算大，和曹云差不多，本长了一张帅气的脸，但是疲惫之色完全代替了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朝气，让人感觉死气沉沉。
“我姓郭，大家都叫我小郭。”
“小郭警官，谢谢。”
“谢谢？”小郭侧脸看了眼曹云：“原来是我多管闲事。”
“不，不，我确实知道有人跟踪我，我也挺害怕的。我又想，也许我闲庭信步，他们就会有所顾忌。”
小郭随便干笑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巷，小郭脱掉雨衣上了路边的车，发动汽车，摇下玻璃问：“要送你吗？”
“不用了。”
“这段民宅路不是很太平。”
“现在是娱乐区的餐厅、静吧的员工下班时间，路上人很多。”
小郭不再说什么，慢慢的摇上窗户，开车走人。两位妹子靠边走着，车不快不慢的碾过一个大水坑，水花溅了两位妹子一身，汽车再开出六七米停下。
两个姑娘刚从静吧下班，开开心心聊天，没想到遭来水灾，互相看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汽车倒了回来，又准确的碾过那个水坑，毫不留情再喷溅了两个妹子一身水。两个妹子大怒，汽车急速的朝前走，没错，又是那个水坑……
伴随着两个妹子响彻民宅的大骂声，曹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不能自我，又不想惹人注意，努力的不发出声音，憋的脖子的都红了。
第一次溅水肯定是无意的，光线的原因，还有两个妹子占据了道路一定的空间，让汽车没有选择的只能走一边。
第二次溅水肯定也是无意的，小郭发现自己干了坏事，心中有愧，于是倒车回来道歉，也许还打算进行一定赔偿，他没有想到自己二次犯案。
第三次溅水仍旧是无意的，在第二次溅水之后，小郭自己也懵圈了，看起来这件事有点难以解释，于是选择了逃跑，浑然没有想到，快速的逃跑又产生了一次袭击。
看上去这家伙死气沉沉，如同活死人一样，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曹云在寒子家时候，就看见小郭进入了公寓区，和想围堵自己的几个年轻人在交流。曹云不肯定他是为了案件，还是为了别的，现在想想，小郭有可能是不太放心自己。
要把人想的黑暗也很简单，这片区估计是小郭的辖区，一名律师被抢劫，被殴打，甚至可能重伤住院，对他来说是不想看见的一件事。
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你们好。”曹云走近两个怒气爆炸的姑娘，递出名片：“我是律师，也是目击者，如果你们要告那辆车的车主，给我打电话。”苍蝇再小也是肉，在自己存款只有三位数的情况下，能吃一点算一点。
“切。”两个姑娘走人。
隐约听见他们对话：“这人挺帅。”
“最讨厌被帅哥看见我的糗样，气死人了。”
谢谢夸奖，帅其实还好，主要是文质彬彬凸显出与众不同的气质。这是某位高岩市客户对曹云的外貌评价，顺便问了包月的价钱。现在想来，自己在高岩市的女性客户似乎比例更大一些，是不是和自己外貌有关呢？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作为律师早就知道这一点。
……
保云公司应该算是最早的东唐民间保安公司，发展快，但是又慢。快是因为有钱人认可保云公司的牌子，发展慢是因为保云公司只守东唐一亩三分地。对大唐（大阪唐人街）、名唐等的市场完全没有兴趣。保镖的规模控制在一百人到一百一十人之间，可以减少，但是不扩大名单。
伴随经济发展，有钱人越来越多，保镖的需求量与日俱增，最后形成了一个反市场规则，买方需求得不到保云公司的满足。而保云公司的客户对保云公司的保镖赞扬有加。所以不仅没有劝退买方，反而激励买方用各种方法成为保云公司的客户。
“扩什么扩？”保云公司的社长云飞扬是一位即将六十岁的健硕老者，留着现在极其少见的山羊胡。在一周一次高层会议上，在听业务部经理提出扩展业务，云飞扬一口否定：“一个明星最少需要两名保镖，一人开车，一人贴身保护。最少要两个班四个人。为了这个班次，我们还需要四个人负责外围。一个保护单位最少需要八个人。公司分十二单位已经是极限，扩不了。”
业务部经理道：“我们可以再招募保镖。”
一个年轻的戴着薄薄眼镜的男子，道：“我爸的意思，你的工作不是让你扩展业务，是让你搞好和客户之间的关系。钱是赚不完的，与其赚那么多花不完的钱，不如让大家的工作都轻松一些，好了，按部就班，散会。”
其他人看云飞扬，云飞扬挥手表示同意，大家站起来，点头致意后离开了会议室。云飞扬的私人助理最后离开，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云飞扬：“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亲爱的爸爸吗？”
云飞扬吐口气：“你名字叫云隐，名字是我起的，名字的意思是，少踏马的在老子面前晃。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我听说保镖组的七组……”
刚说到这里，有人敲门，私人助理推门，道：“云总，云副总，严子寒来了，还带来一个律师。”
云隐当场爆发：“我x这个小表砸还得寸进尺，找上门了。”其表现出来的痞子形象与其西装，眼镜的斯文打扮完全不搭。
第三十一章 证人
云飞扬手一指云隐让他闭嘴，问：“什么律师？”
“名片上写是高山律师所的律师，叫曹云。”私人助理回答。
云飞扬似乎想起了往事：“高山……打过几次交道，有没有说什么要求？”
私人助理回答：“接待人员说他们想见你。”
云飞扬考虑一会：“让他们上来吧……你去哪？”云飞扬看自己儿子。
云隐反问：“你要我留下来面对差点割掉我老二的女人？老子有一百万个办法弄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去吧。”云飞扬再次无视云隐，对私人助理交代了一句，等私人助理关门，云飞扬才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要不是有缝，苍蝇能盯你吗？”
“我哪想到一个大学生会‘下要’。阴沟翻船，想出来都丢人，我还是不见了。”
“坐。”
云隐乖乖坐下，口上继续道：“老头子，我是真的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手都没牵上。”
云飞扬再次没理会，道：“这事情现在差不多也可以和她说清楚了。”
……
事情确实和云飞扬有关，一名想在东唐出名，自认为身手很好的国际杀手挑衅保云公司，并且还写了通知信，告之要取云飞扬的性命。普通市民不知道这件事，实际上因为这位国际杀手警视厅等闹的鸡飞狗跳。
云飞扬日常两点一线，公司，家里，深居简出，杀手根本找不到机会。于是杀手就布置了骗局，将云飞扬调动起来，不仅要去警局，而且还必须出庭，这样一来，他才有机会下手。
寒子难以置信：“可是、可是为什么是我爸，为什么是我们家？”
云飞扬问：“大二上半学期，你们学校是不是组织过目田搏击赛？”
“是，必须有空手道、跆拳道等段位的人，或者是有搏击经验的人才能参加，我是第八名。”
云飞扬道：“你之所以被淘汰，是因为你的对手是学习了巴西柔术，以色列格斗术，拳击等各家流派为一体的一名男性外国留学生。比赛很激烈，本国的学生都为你加油，作为一名体重比你多二十五公斤的男子和你搏斗了五分钟没有取胜，遭到大家起哄式的嘲讽。战后虽然你败了，但是虽败犹荣，而他虽然胜了，却没有得到尊重。于是，你们家就成为心胸狭窄的他的目标。”
“米特罗斯？”寒子震惊问：“他、他不是办了退学手续，回国去了吗？”
云飞扬道：“我帮他办的退学手续。”
“那他呢？”
云飞扬回答：“不存在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云飞扬皱眉想了会，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们是一个小团队，策划让米特罗斯成为东唐著名的杀手，以此打响名声，而后将可能留下线索米斯特罗送走，让跨国杀手进入东唐开始承接杀人业务。上个月，搜查一课已经彻底捣毁了这个团队。”
“杀人业务？怎么可能有这样业务？”
“当然不是对普通人开放的业务……怎么说呢？”云飞扬也有些头疼。
一边将脚翘到桌子上的云隐道：“大联盟，东唐不少有钱人是大联盟的客户，只要开放市场，这些客户就可以通过大联盟除掉自己仇人和竞争对手。”
“什么大联盟？”寒子听不懂。
云飞扬道：“姑娘，你不要再问，那个世界和你无关，作为东唐小有名气的保镖公司，也是逼于无奈，为了了解对手情况，这才加入大联盟。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警视厅负责人的电话，他会和你如实说明一切。”
寒子似乎有高山杏的特色，忽视了重点，问：“就因为我和米斯特罗在擂台上进行的一场搏击赛？”
“对米斯特罗来说，赢了搏击，输了自尊，加上他本人心胸狭隘，不足为奇。姑娘，不要责怪自己，你没有错。”
云隐：“现在我们可以算算格机这笔账？”
再一次被云飞扬无视，云飞扬道：“你父亲一共被诈骗四百二十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赔付这笔钱。”
寒子沉浸在思考中，听云飞扬这么说，看云飞扬：“不，如果这是真相，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不明白，火星公司老板的狗是怎么死的。”
“姑娘，江湖险恶，这个老板并不是好鸟，他喜欢招募漂亮的行政助理，有多次迷x的前科，但因为难以取证，加之受害者没有及时报警，屡次让他逃脱。你出狱时，我们正在和搜查一课一起破案，借警方系统查询了你的情况，还有老板的情况。这种事因为没有证据，警察不好出面，也没有理由出面，那我们只好用江湖的规矩来解决这件事。”
“这样、这样……”寒子有些失魂落魄，或者不知所措站起来，左右看看，对曹云道：“我们走吧。”她没想到一直怨恨的人，伤害过的人，反而在保护自己。
出了会议室，曹云在寒子耳边问：“要不要向警方了解下，看云飞扬说的是不是实情？”他临走拿走了云飞扬放在桌子上警视厅负责人的名片。
“让我先静静。”
“也好。”
“曹律师。”云隐追出来：“曹律师，我刚弄了本律师证，能不能去你们律师所挂下牌子？”
“这是我老板的电话。”曹云将高山杏的名片递给云隐，心中嘀咕：保云公司的少爷去高山律师所挂牌，难道他就是鬣狗？
琢磨一下还真有可能，云飞扬的气势和态度，表明其年轻时候肯定不是普通人。不对，那儿子为什么当鬣狗？不，还是对的，自己算定鬣狗为了抓自己父亲，肯定要和自己套近乎。
“什么时候拿的证？”曹云问。
“一周前，考的我快吐血。”云隐做出痛苦表情。
曹云微笑：“云副总有必要拿律师证吗？”
云隐笑，有点奸笑的意思：“这你就不知道了，在众人面前吵架的时候，或者劝架的时候，淡定的说一句：我是律师。哇，多有面子。你看我的朋友圈，社交圈，一个个非富即贵富二代，三代，谁能有律师证？大家都是有钱人，炫富完全没意思。律师证还算其次，我还有飞机驾驶证，潜水证，潜水艇证……”
这家伙如果不是吹牛，那就是标准的证人。除了以上外，还有红字救助证、业余无线电操作证、电工证、应急救援员证等等。至于什么计算机，英语，各种证更不用说了，踏马的竟然还有育婴师证。只有拥有了育婴师证的人才可以合法进行催mm工作，从此证联系其身份还有外表就可以看出，这货很不纯良。
第三十二章 飚车
曹云听下来，一度破坏了自己始终保持的微笑安静的形象，难以置信的听完了云隐似吹牛的一分钟四十六本官方或者民间认可的证件名背诵全过程。
曹云合上嘴：“相见不如偶遇，不如现在就去律师所？”这也算是一个奇人了。
云隐拍掌一指：“好，我最喜欢办事爽快的人，走，我有车……那个，她没事吧？”听的出来云隐并没有记恨寒子曾经下的黑手。
云隐在播报证件时候，寒子一句都没听进去，她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电梯前，也没按电梯。
曹云边走边道：“事肯定有事，都是成年人，自己的坎自己过。”伸手按电梯。
这就两层，电梯很快到达，寒子走了进去，也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到了保云公司正门门口，对曹云道：“曹律师，那我先走了。”难得一次的礼貌。
曹云道：“你知道我住哪，你是空手道四段，我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愿意的话，我现在的住所还有一个空房。”
寒子摇头，门口的保安已经帮寒子招呼来出租车，寒子上车，也没有再看两人一眼。出租车离开后，来的是一辆大奔，这是云隐的车。云隐在驾驶位一坐，再见曹云很自然坐到后座，有种当司机的不爽感觉。
劳斯莱斯，保时捷等，在东唐知名度不如奔驰，一来是前两者少见，少见就代表维修和保养上的困难。二者奔驰是东唐大家公认的豪车。曹云本人并不喜欢奔驰，这货有两大缺点，第一个缺点，保养费贼贵，比同是bba的宝马和奥迪要贵上一倍。第二个缺点，开奔驰的人通常会被认为是司机。曹云更喜欢自然吸气的家用车，根据网络调查，喜欢开这类车的人通常年龄会比较大。
“曹律师，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志向就是当一名律师。看着律师在法庭上口若悬河，好帅。”云隐情绪很活跃。
曹云笑问：“云律师，我怎么感觉你拿各种证的目的和女生有关。”
“哈哈，说对了。”云隐道：“我们年纪差不多，别虚了，你叫我云隐就好。要说这男人有什么追求？美酒还是美女？野的，我可以带她去高空跳伞。静的，我可以帮她放松按摩。烈的我可以领着她去赛道上驰骋。虚的，我有钱，哈哈。以前年轻不懂事，女人是按数量来论，现在我更看重品质。女人喜欢坏男人，坏男人会带她不一样的生**验，但是时间一久，坏男人并不受欢迎。女生不会一直崇拜着某个叼着烟的混混，但是充满知性的有内涵的，幽默又风趣的男人，始终能受到女生的青睐。”
曹云疑问：“律师和内涵，幽默，风趣有什么关系？”通常律师口才都不差，但是实在找不出几个幽默又风趣的律师。
“律师是没有，但是我有，我成为律师，于是就有了内涵，幽默而风趣的律师。”
好，回答的好，这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自恋的家伙，不过如果没吹牛，真能拿那么多证件，自恋实属正常，人家有那个资本。
等红灯，旁边一名辣妹开车跑车并排停下，云隐伸出两根手指招呼，妹子横了一眼过来，云隐一扫手指，变出了一朵玫瑰，投进辣妹的副驾驶座。辣妹拿玫瑰看了看，不屑的丢了出去，打量一眼云隐的汽车，然后指红灯，手指朝前一挥。
云隐傲然一笑，换到手控档，空档踩油门，轰轰的声音响了起来。辣妹不甘示弱，也摧残着引擎让汽车发出轰鸣的声音。
附近的车主听着辆车彼此起伏的空档油门声，都专心致志起来，不是为了看他们飚车，而是祈祷不要朝自己这个方向飚，同时为他们祈祷：早死早投胎，来世做个好人。
3、2、1。
伴随着黄灯读秒，绿灯亮起，两车同时发出刺耳的轮胎原地摩擦声，这是用空档让发动机转速达到高速后，突然上档，以取得领先冲刺。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辣妹开的红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出，一看后视镜，没想到那开奔驰的家伙慢吞吞的开过了红灯，一点都不着急。同时还看见云隐手指伸出窗户外，非常无耻向自己竖起中指。
跑车能耐是加速，而不是刹车，辣妹有些无奈的只能朝前继续开。
曹云看不懂：“这是什么？”
云隐回答：“我只在赛道上开快车，就算我不要命，我也得顾虑别人的生命安全。”
曹云惊叹：“听起来好伟大，如果不是我知道是你怂恿妹子飚车的话。”
“哈哈，被你看穿了。这叫欲擒故纵，我要和她飚车，我是轿车，怎么和跑车飚？这种女人自尊心超级无敌强，肯定是咬牙切齿对我恨之入骨。我不怕女人恨我，我最怕女人无视我。我和你打个赌，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我们，跟上我们。”
如同云隐所说，两个街道过去后，红色跑车果然跟上了他们，玻璃是关闭的，看不见辣妹的表情。云隐也悠哉的开着车，一直到高山律师所附近的一个公共停车场。
两车各自在对面的停车位停下，云隐先下车，笑吟吟走向红色轿车。辣妹从驾驶位出来，表情冷漠的快步走向云隐，距离云隐三米远，竖起了中指。云隐呵呵笑着，上前一步，右手握住了辣妹的中指压了回去，握住辣妹的手：“明晚九点，飞鹰俱乐部见。”后退一步，双指飞吻指辣妹，微笑转身，走到曹云身边，和曹云一起离开。
飞鹰俱乐部，东唐最好的赛车俱乐部，没有之一，能成为飞鹰俱乐部会员的都是经过严格考核的真正的赛车手。
曹云在一辆汽车后视镜看见，辣妹痴痴的目送着云隐离开，伸出舌头轻舔着上唇，颇有期待之意。
这个b装的我给满分。曹云不得不承认，云隐将刚柔并济，欲擒故纵之术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曹云学不了云隐，也不建议别人学云隐。
喜欢他的坏笑，喜欢他控制一切的侵略行为，喜欢他穿衣的品味，还喜欢他关上八百万大奔车门时候那种优雅。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第三十三章 三实习
“曹云你回来的正好，这位是？”高山杏招呼曹云，会议桌边还分开坐着一男一女。
“他叫云隐，想在我们律师所挂牌实习。”曹云介绍：“云隐，这就是律师所的老板，高山杏，高大律师。”
云隐又露出那带点坏色的笑，和高山杏握手，顺手手指扫过高山杏的手背。高山杏瞬间变脸，一指门口：“滚，否则我报警。”
“哈？”云隐足足愣了三秒：“误会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无意的，无意的，sorry……”
曹云心中偷笑，表面打圆场凑近高山杏：“他爸爸是云飞扬。”
“就算是风清扬，也不能这样做。”高山杏严肃道：“看在曹云的面子上，我就当你刚才是无意的，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立刻拿上你的执照走人，明白吗？”
这么凶，曹云也有些惊诧，想想释然，高山杏作为女律师没少接触职场‘少绕’案，而这种严厉的态度就是最好的防卫工具。
云隐很想发脾气，但只能忍着，双手张开，弯腰低头：“是，老板。”
矮油，富二代的很可以啊，东唐这么多律师所非要选这家？
“叫我高律师就可以了。”高山杏道：“我介绍一下，魏君，东唐本地人，刚刚拿到律师执照三天，以后暂时在我们律师所实习，至于是要挂牌还是实习到时候再说。”
魏君没有正眼看人，略微低着头，伸出手：“你好。”声音低而细，听的清楚，但听起来有些困难。
“你好。”曹云和魏君握手。
魏君手伸向云隐做握手状，云隐看了看魏君，头发干枯，面色太白，脸部多处有粉刺，萝卜腿……云隐随便抬下手：“恩、恩。”什么女人都想和自己握手，也不照照镜子。
高山杏继续介绍：“陆一航，美国留学生，拥有美国律师执照。刚刚两天前拿到东唐律师执照。陆律师和魏律师情况类似，都是刚拿到东唐律师资格证的新人，前面一周，先熟悉下律师所的情况。”
云隐举双指过头：“高小姐，虽然我没有法律经验，但是我可以作为你们的助理，我想通过一年的学习，我一定会进步的。”
高山杏不反对，无所谓的，实习律师分很多种，她现在就是让他们先了解工作是怎么一个情况，到时候再签订工作合同。
曹云心中纳闷，他估计到鬣狗会通过这个方式接触自己，如同当年警察做的一样，警察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没有联系自己和母亲。
先说云隐，有可疑之处，他是保云公司的少东家，随便哪里都可以挂牌，没有人会为难他。
再说魏君，就这种说话声音，最要命是不正眼，而是低头看别人的膝盖，律师面试是绝对过不了的。
还有就是陆一航，西装革履，满身的洋味，以他的身份，就算无法成为大公司的商务咨询律师，只要挂牌到任意的有名气的律师所，都会受到很大的欢迎。因为律师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熟悉美国法律的律师。
高山杏似乎没想那么多，道：“一号工作位是曹律师的工作位，现在律师所没有其他正式律师，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工作位。”
靠窗有六个工作位，每个工作位内有办公桌，书架，还有一张长条沙发和一个单独沙发，外加一个小茶几。用屏风和其他工作位隔开，但是没有门。就空间来是很舒适的工作场所。
高山杏道：“目前律师所百废待兴，很多事需要大家自己亲力亲为。我希望你们能将律师所当成自己的家，不要太拘束……好了，大家随意吧，曹云，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进入高山杏的办公室。
陆一航等三人各找了位置，魏君2号，陆一航3号，而云隐选择了距离开水房，距离洗手间最近，距离曹云最远的6号工作位。必要的东西都有，可以按照自己需求增添一些东西，甚至你可以将沙发茶几全部换掉，钱必须自己出，并且必须得到老板的许可。
云隐晃荡出来，懒洋洋靠在3号屏风上，问：“陆律师，为什么想着当律师？”
陆一航本在查看书柜的法律书籍内容，听见问话，才回头，似乎有些惊讶云隐突然出现：“在美国，教师，医生和律师都是社会地位比较高的职业。”
“原来如此。”云隐问：“魏律师，你呢？”
魏君好一会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用细柔的语言说出来，话语不带任何侵略性。换正常的说话语调，就会突出防范和防备的意思。
云隐笑：“你长这么丑，考律师证十有**是打算在律师行内找自己的夫君。”
魏君又停顿了，又是好一会：“丑小鸭也很丑。”
“丑小鸭人家本来就是天鹅，爸妈都是天鹅。”
魏君：“我爸妈就是天鹅。”
好吧，你这话我还真无法反驳，总不能要求出示照片作为证据，然后拉大家一起评判。
陆一航拿了两个杯子出来，似乎要去清洗，出门问：“云律师为什么想成为律师？”
“律师只有律师证能吸引我，我就打算混一年，然后让老板写点漂亮的履历，拿个大律师证了事。”
陆一航想了想：“听起来云律师并不在乎工作。”
云隐笑：“我有潜水艇证，就需要去开潜水艇吗？”
“呵呵，云律师真会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老子就是有潜水艇驾驶证，哥还有小型飞机驾驶证，记者证……切，算了。”
陆一航没当回事，魏君声音传来：“啊……你就是吉尼斯世界记录最多官方认可证书的那个人？”
“呵呵，是吧。”
魏君：“我当时就奇怪得为什么有人这么无聊，现在一看，我明白了，除了拿证，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话语说出来没火药味，魏君想表达的是火药味，被人当面鄙视丑女，是人都生气。但是因为细柔的声音导致她的反击没有丝毫力量。
云隐道：“我和你们不同，我是富二代，花不完的钱，还需要干什么？”
陆一航回味：“云隐……云飞扬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
陆一航哦了一声，道：“难怪人类现在还没有解开基因传承的秘密。”
云隐开始没理解，想了想，踏马，这小子在骂自己呢。不过，这已经是十多秒后的事，陆一航去了开水间，再追去和人家斗嘴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三十四章 必输之案
云隐拨打电话：“老翟，我在高山律师所。你帮我送一套新沙发，新茶几，新书桌……不，你叫个设计师过来，我这边需要装修……空间不大，十平方米不到，三百万预算，恩，行，拜拜。”
魏君走到云隐面前：“你使用的是非常好并且非常贵的手机。”
“那是当然。”云隐洒然一笑。
魏君：“我想它的品质也应该很好。”
“一分钱一份货。”
魏君：“既然品质好，你不需要在打电话时候如同被狗咬一样嚎叫。”
云隐吞咽下口水，踏马的，律师这行水有点深，自己才上班几分钟，竟然被下马威两次。第一次自己没转过弯来，失去了反驳的机会。第二次，自己无从反驳，除非自己赖皮装横，那就坐实被狗咬。
今天认输，这些律师毒舌起来确实比自己牛，自己最大缺点就是有涵养，愿意承认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失败。
云隐没想到魏君和陆一航很快心中后悔，锋芒过露了，第一天就得罪人。
三个律师各做自己的事，很安静，办公室门推开，高山杏走出来，拍掌问：“谁擅长医疗领域的法律。”
“这不是医疗领域。”曹云跟随出来：“杏子，三年前，同样的案子在同样的地方发生过，法庭裁决已经定了，再有类似的案件，判决结果必然会参考之前的判决。”
高山杏反问：“你意思是不接？她去了七家律师所，我们是她最后的希望。”
曹云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七家律师所都不接？”
高山杏道：“我只知道，我必须接，我请你一起和我去见委托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自己去。或者你们谁愿意陪我去。”
陆一航问：“什么案件？”
“羊信夏令营。”
“哦，买噶。”陆一航拍额头：“我知道这案子。”
这边不知道似乎只有云隐一个人，很纳闷的看大家，作为高岩市人的曹云介绍了羊信夏令营。
羊信是一个地点，距离东唐大约一百二十公里，是一片荒郊野岭，是早年的牧羊地。
十二年前，东唐国家级医疗专家，四十岁的日川开设了羊信夏令营，羊信夏令营是收纳上网成瘾的青少年，是一个戒网夏令营。一经开办，得到了最大的官方媒体的宣传，一时间成为社会热点，不仅大量的父母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夏令营，并且为了能得到夏令营的一个号，提前一天在报名处排队。
夏令营实行轻度菌训管理，提倡集体生活，团队合作，不仅能锻炼孩子们的意志，还可以让孩子们原理网络。毕竟在十二年前，大家视网络为洪水猛兽，在微信普及之后，大家似乎忘记了之前自己对网络的定义，也沉迷在手机网络之中。
伴随着一年年的过去，夏令营也时常爆出丑闻，比如体罚孩子，在烈日下站立两个小时，另外，还日常使用抗焦虑药和抗抑郁药，同时使用电疗方式对不服从管理的孩子进行专门治疗。
由于父母都签订了全权委托合约，虽然社会上颇有争议，但是羊信夏令营一直在开办。日川本人也始终是羊信夏令营的最高组织者和负责人。
三年前，一名男生上吊自尽，男生的家长将夏令营告上了法庭，经过长达四个月的审理，原告完败。庭审结论，夏令营存在看管不严的主观事实，但情有可原，负20%的责任。最终庭外和解，羊信夏令营在只承认看管不严的过错情况下，赔偿男生家属三十万元。
去年暑假期间，一名女生在羊信夏令营上吊自尽，女生的母亲表示会追究杀人凶手日川的责任，但是一审二审全部败诉，这次法庭认为夏令营已经尽到了看守责任，是女生用各种欺骗的方式找到自杀的机会。羊信夏令营同意按照标准赔偿三十万元，但被女生的母亲拒绝。
女生的母亲这半年来一直在寻找能帮自己打官司的律师，不仅由于三年前有判决在先，而且法庭已经裁定女生母亲败诉，所以一直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个案件。当然，最主要原因是，母亲是位单身母亲，工薪阶层，无力支付高额的诉讼和律师费用。反观羊信夏令营，其常年合作伙伴为东唐著名的大律师令狐兰。大律师令狐兰拥有自己的律师所，主律师只有她一人，她的三名法律助理全部是办案经验超过十年的律师。虽然人不多，但是令狐律师所是公认精英律师所。
曹云道：“我在高岩市考律师证的时候，看过羊信案的全部庭审记录，可以说滴水不漏。对方没有钻空子，完全是用光明正大的法律打死了原告。原告的律师也不错，一个缺口打不开，就换一个缺口，在我看来是刀刀致命，但是令狐在法庭上早有准备，将原告律师的每一刀都轻轻化解。并且理直气壮。”
“怎么可能？”高山杏道：“乱用药物，电疗，体罚……怎么可能会败诉？我不相信夏令营曾经的几千名学员，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作证。现在是一名十四岁的女孩死了，她找任何可能的机会去自杀，可见她绝望到什么程度。而这样的夏令营还在开办，每年都有愚蠢的父母花费高价，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夏令营中。我一定要接这个官司，谁和我去。”
云隐拍掌：“说的好，人间正道是沧桑，我和你去。”
魏君低头道：“我也想去听听，我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是不了解实情。”
曹云劝说道：“杏子，冷静，现在律师所慢慢在复苏，只要我们抓住机会，接受一些商业上的法律委托，高山律师所就迟早会回到当年的辉煌。现在我们没有本钱去接这个案子。”
高山杏道：“之前你说的，律师所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的。”
曹云道：“可是我们现在有一定资本了，凭借上一个案件，我们可以向中小型商业公司兜售自己。经过时间和业绩的沉淀，慢慢的上升到一家著名的商业律师所。”
高山杏道：“我已经想过了，之前委托者告的是间接谋杀，最终败诉。我们要控告对方非正规治疗……我们走吧。”
“你有没有听我说？喂……”曹云只能看着云隐和魏君快步跟上高山杏。
陆一航道：“曹律师，高律师明知败，还要战，这就是一种勇气，我们应该支持她。”
曹云看陆一航：“你认为高律师纯粹是为了正义？”
“当然，我能感觉到。”
“我去喝一杯，律师所先麻烦你。”曹云头疼。什么正义？这次败诉，必然把自己刚赢回来的一点筹码全部扔掉。不会输？不会输才怪、曹云已经说的很清楚，羊信案是被当了法庭经典案例，都快成为官方教材了。如果会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法律人士一面倒的佩服令狐兰呢？诸如曹云这类人，面对令狐兰的庭辩，钻死了牛角尖都钻不出一个洞来。
踏马，不能输，否则自己又要白手起家了。既然阻止不了高山杏，要么就干掉高山杏，要么就干掉令狐兰和日川。
思来想去，还是杀掉高山杏会比较靠谱一些。
“寒子，心情怎么样……我也一般，出来喝一杯吧。”
第三十五章 完败
委托者叫真田，其女儿麻生子是一名重度网瘾患者，曾经因为连续玩手机，导致眼睛无法视物，住院一周治疗才恢复视力。真田每天打两份工，无力看管麻生子，最后用了多年积蓄将麻生子送到了羊信夏令营，进入夏令营才不到十天，真田就收到了噩耗。
警方勘察，自杀无误，但接纳真田间接杀人的说法，进行了全面调查，未发现有利证据，最终结案。
（再次强调，本书开庭时间是不符合现实的。）
第一次庭审。
云隐：“大家看看这位母亲，每天打两份工，就为了孩子的未来打下点基础，希望她将来不会和她一样穷。学钢琴，她没有眨眼，上私立学校，她毫不犹豫。但是她却在纠结加班到晚上十二点，是不是要买一份五块钱的面条来填饱饥肠辘辘的自己。麻生子是她所有希望，她花费了三万元，三万元相当她不吃不喝，两份工作两个月的工资。她花费了三万元满怀希望将孩子送到了夏令营……结果再次相见，孩子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试问在座的大家，我知道社会很冷漠，很现实，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能不能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呢？”
法庭一片沉默。
云隐致意：“我说完了。”
一名年轻的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从被告辩护席上站起来，平头短发，打喱水，一看就是一名巾帼战士。
女生双手放在桌子上道：“大家应该也听明白了吧？真田女士是不希望孩子输在第一起跑线上，努力的赚钱，很幸苦。但是却忽略了重点，孩子才是重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认为给孩子物资生活比给孩子精神生活更重要呢？为什么不选择打一份工，留下时间去陪伴孩子呢？说难听点，这就是典型的投资家长。自己不会飞，下个蛋希望孩子能飞，还要带着自己一起飞。我见过一次车祸，一位十八岁的妙龄姑娘惨遭不幸，母亲非常伤心，旁观者无不落泪。没想到母亲嚎啕的内容是：我幸苦了十八年把你拉扯大，我还没有享福你就死了。没错，真田女士也是这种类型……”
高山杏：“反对对方律师对我委托人的人格进行定义。”
“反对有效。”
女生微笑一下，继续道：“我不知道对方律师是什么逻辑，请大家给予同情心，你站在法庭上让大家给同情心？法庭是讲究法律的地方，裁决谁对谁错的地方。同情心，我们也有，我的委托人愿意支付三十万的赔偿金，请注意，法庭裁定我的委托人没有责任情况下，我的委托人愿意主动担负不存在的罪责拿出这笔钱。相比之下，谁更有同情心？是望女成凤的母亲，还是慷慨解囊的日川先生呢？”
第一次攻击完败，高山杏要求休庭，她需要时间调整战术。
休庭十五分钟后再次开庭。
询问证人，羊信夏令营负责人日川。
高山杏问：“夏令营是否要求学员每天定时服用抗抑郁和焦虑药物？”
日川外表颇有专家味道，回答前先点头致意：“是的。”
高山杏问：“你认为这是否属于滥用药物？”
日川回答：“不属于，因为网瘾者在脱离网络之后，会出现很多负面情绪，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抑郁和焦虑，我们的医护人员严格按照标准提供药物，并且根据每个人每天的表现情况，酌情的增减药物使用量。”
对方律师，那位女生站起来，拿了一份文件走出辩护席：“关于这一点，这是由东唐研究所开具的证明，证实药物存在对网瘾者的帮助，并且说明了各种毒副作用完全在人体的承受范围之内。”
2：0
曹云在听审席坐着，下面是四个律师对一个律师，气场却相反，令狐根本不出场，派个小丑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
高山杏拿出一份资料：“按照东唐卫生和教育部门文件法规，电击患者是变相的体罚，是很明了的违法行为，日川先生承认对死者麻生子进行过一次电击，请法官看下这份文件。”
辩护律师站起来：“没错，电击是违法的，但是用医学范畴内脉冲电流对患者进行治疗是允许的。我想原告律师没读懂本案，是电疗，而不是电击。电击指的是无意义的对人体的一种残害，那是刑事罪。而电疗，是通过电流脉冲对患者进行一定有益的治疗。这份文件是东唐大学医疗研究所开具的，电疗对网瘾者具备积极作用的报告。”
辩护律师将资料送给法官后，回到自己位置上道：“在我看来，这是一次很搞笑的一次起诉，十多年来，除了两例自杀之外，没有学员发生意外。即使有很多人误解日川先生和羊信夏令营，但是家长们的信任让他们感动，夏令营不能说完全让孩子脱离网瘾，但最少大大减轻了孩子们的网瘾。这是一份回访报告，83%的学员减少了最少的一半上网时间，剩余17%也减少了最少20%的上网时间。他们大部分人将这些时候投入到了户外活动中。”
3：0
高山杏看辩护律师：“你叫令狐恬儿？”
“虽然和本案无关，但是我可以回答你，没错，我是令狐兰的女儿，令狐恬儿。我很遗憾你开庭前连我的底细都不知道。”
云隐非常不爽：“你拽什么拽？”
“原告律师，不要在法庭上说一些不合适的话。”法官警告。
作为助理出庭的陆一航站起来：“请问对方律师，在麻生子自杀前一天，是不是接受了长达半小时的体罚，我说的详细一些，就是在烈日下站立半小时。”
令狐恬儿点头：“没错，同时接受惩罚的还有三名学员。第一点我要说明，他们被惩罚的原因是在教官身后竖中指，缺乏基本的教养和礼貌，为保证教官的权威性，所以进行了体罚。第二点我要说明的是，在家长签字的委托书中，同意对孩子进行一定的不产生长期伤害的体罚。第三点我要说明的是，半小时的烈日站立根本不算体罚，在座的念过大学的，有没有参加过菌训呢？有多少人在烈日下站立列队超过一个小时的？”
听审席很配合的有一些人举手，令狐恬儿点头：“谢谢，我最后要说明的是，因为四名学员受到半小时的烈日站立惩罚，有三名医护人员始终守在附近，并且准备好了中暑的急救措施。现在主流价值观是不能打不能骂孩子。这些孩子只能交给社会去打骂了。我个人认为，教育孩子，以爱为主没错，但是如果完全舍弃体罚，将适得其反。”
法官颇为同意的轻点头。
4：0
还有什么呢？药物被干了，体罚被干了，电击被干了，接下去只能传唤证人。
第三十六章 完败（下）
第二次开庭。
高山杏问证人，曾经的夏令营的学员：“高木，说说你在夏令营的经历。”
高木回答：“噩梦一般的经历，早上六点三十分起床晨跑，晚起一秒，就会有教官在耳边狂吹哨子。早饭前集体唱歌，谁不唱歌谁就没有早饭吃……”
高山杏道：“我换个问题，教官有没有殴打学员？”
高木：“当然有，轻者脚踹，重者耳光。晚上九点不睡觉，还在说话的会被揪出去，站立在走廊十分钟，这十分钟蚊子能把你的血吸干。”
高山杏点头，再问：“做过电疗吗？”
高木回答：“那根本不是电疗，是电击，在教官看来最不听话的学员就会被送到电击室去。我去过一次。”
“有什么感觉？”高山杏问。
“触电的感觉，更多是恐惧和害怕，然后我屈服了。”
高山杏问：“每个人都去过电击室吗？”
高木回答：“不，每天最调皮的三个人才会被送去电击室，由大家一人一票选出。”
高山杏：“我这里补充一句：少数服从多数是不符合法律精神的。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被告律师可以询问证人。”
令狐恬儿上前：“高木，去年你因为顶包酒驾，被判处一百个小时的社区服务。”
高山杏：“反对，和本案无关。”
令狐恬儿道：“不，有关，我在说明证人证词的可靠性。”
法官道：“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
高木点头：“是。”
“撒谎对你来说完全不是事，除了这一次外，你上一份工作是在咖啡厅当服务生，你藏了客人落下的手机，客人报警后，你又伪装成自己捡到还给客人，最后被警方警告，对吗？”
高山杏难以置信看高木，高木点头：“是的。”高山杏是通过网络联系上高木的，高木曾经为某新闻网站写过报道，说明羊信夏令营的黑暗，得到大面积的转载，也是让日川陷入讨伐的根源。
令狐恬儿道：“你虚构了自己在夏令营的经历写成报道，在网络上赚了不少钱，怎么会去做服务生呢？”
高木正色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夏令营如同集中营一样对待我们，所有人必须按照他们的命令生活，否则将受到惩罚。”
令狐恬儿道：“看来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我来说明好了，你因为写羊信夏令营的报道，获得了三十五万元的稿酬，因为新闻轰动，网站还再给了你五万元。这四十万元去哪了？”
高木沉默许久：“赌了。”
令狐恬儿转头看法官：“法官大人，对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证人，却是一名赌客，一名警方有记录的骗子，所以我恳请法官同意，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宣告本案结束。”
法官没回答，看向原告席：“你们对此怎么看？”
高山杏颇为恼火：“我承认准备不足，希望法官大人给我们多一些时间，我们能找到更多的受害者。”
法官想了想，委婉道：“在三年前，有二十多名自称是受害者的人出庭作证。”
令狐恬儿道：“我可以将二十多位当年的证人名单送给对方律师，但是我请对方律师尊重下我们的时间，不要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藐视，蔑视，云隐当场爆炸，拍案而起，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承认，这次自以为是了，自以为主动收集这些证据最少能让对方头大，却没有想去看看三年前的庭审记录。不过不是不想看，这方面记录是比较保密的，想知道，只能问曹云。但曹云明显不想插手本案，所以这次几人本着自尊心上的法庭。
云隐心里就是很生气，主观事实大家都清楚，夏令营用药物控制学员情绪，对刺头进行体罚震慑，让大家乖乖的按照他们的节奏走。什么团队生活，团队内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生活，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去享受电击的乐趣。
但怎么在法庭上就说不通呢？每打出一张牌，对方完全做好了准备轻松接牌。
法官看看原告律师席，道：“我宣布……”
一直没吭声的魏君将一张纸条收起来举手，站起来道：“我申请将控告改为：控告日川用言语诱导麻生子自杀，要求赔偿五百万。”
令狐恬儿道：“警方已经认定麻生子自杀。”
魏君道：“我们认为警方在衡量中有一些小错误，下次庭审，我方将申请教官主管作为证人出席接受讯问。”
法官点头：“本席同意，本次庭审结束。”
“浪费时间。”令狐恬儿无奈的发了句牢骚。
……
高山律师所。
大家坐在会议桌边，气氛凝重，曹云闭目养神，看的出来其神色疲惫。高山杏看曹云：“曹云，说话，为什么你要控告日川诱导自杀？警方尸检报告，证人口供，没有找到任何虐待和诱导的事实。除非你想将体罚描述成诱导。还有警方衡量错误……这官司怎么打？”
曹云坐好，双手捧了红茶：“我早说了，这案子我们赢不了。我现在是垂死挣扎，垂死挣扎的意义不是要打赢官司，而是要拿点尊严回来。”
云隐不爽问：“曹律师意思是，我们今天没了尊严？”
曹云没回答，喝了口红茶。
云隐自己想了想：“确实没尊严，也不能怪我们，我们三个都是新人，甚至没想去查下高木的底细。”
陆一航道：“庭审结束后，我和对方的律师令狐恬儿在法庭外见了一面，我们聊了几句。令狐恬儿表示，日川考虑过真田的生活困难，不仅之前的三十万赔偿款分文不少，而且愿意再追加十万元。高律师，是不是考虑庭外和解，和解的话最后我们面子上还过得去。”
高山杏还没开口，曹云道：“如果我们愿意让高山律师所和其他小律师所一样平庸，那可以和解。现在已经不是委托人的利益了，是我们律师所必须背水一战。”
魏君道：“曹律师，你打算用什么策略？”
曹云道：“我们是律师，都是成人，我这边说句对不起。在高小姐接受委托的当天，恰巧你们三位律师加入律师行。加上两次庭审对方完全占据上风，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下次由我和高小姐出庭就可以了。”
“喂，你什么意思？”云隐道：“他们两个穷鬼就算了，少爷我是富二代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到你这里来做奸细。”
曹云微笑道：“我只是求稳妥而已，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但是这案件你们付出了很多心血，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云隐明白了，后面这句是委婉的托词，前面那句是实话，曹云告诉自己，他说实话大家不爱听。
行啊，就看看你曹云有什么能耐，能把这案子翻过来。
第三十七章 中场
曹云和高山杏进入高山杏的办公室，外面三名律师互相看看，也没有话聊，也没打算交朋友，各自回到自己工作位上自己想事情。
可是三人刚坐下来，就听见办公室内高山杏的声音：“no，我说no。”
三人走出工作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高山杏拉开门，指外面：“出去。”
曹云走出办公室，转身看高山杏：“本着律师所的利益和声誉，我希望你能同意由我出庭，并且暂时对所有人保密。”
高山杏道：“我当然会保密，我不会去中伤一个人，包括你。但是你不许出庭。”
“不出庭，必败。”曹云回应。
“那我宁愿输。”高山杏毫不退让。
“我们可以让委托者自己做决定，现在就打电话给真田，或者我私下去找真田，你应该知道真田绝对会站在我这边。”
“我不同意。”高山杏关上办公室的门。
曹云无奈叹口气，拿出电话：“真田女士，我是高山律师所的曹云律师。请问现在有空到律师所吗？对，马上，非常重要，是的，谢谢。”
……
高山律师所朝西北方向直线五公里是东唐的二区，二区基本上都是高档的写字楼，酒店，银行和证券机构。东唐作为国际商业大都市，二区作为商业的核心，在东唐的地位可想而知。
令狐律师所就坐落在二区某写字楼中。这是一间视野开阔，宽敞明亮，高达四百平的办公室，其每月当租金就需要十万元。
办公室非常宽松，一张大办公桌在中央，其背后是十多排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法律书籍。不仅有现在还在实施的法律，更有古今中外，上下数千年的律法。
办公桌的对面是接待客人的沙发，茶几，令狐恬儿陪伴在一名戴眼镜，不到四十岁的女子身边。坐在他们对面的是日川和其私人助理。这位四十岁不到的女子，身着昂贵的西装，精心打理的头发简单的捆绑成马尾，不仅知性非常，而且眼神锐利，微笑谈吐中不自然的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人本身是不会散发气势，但是因为眼神和表情的变化传达出的信息，却会让接受者受到情绪变化。可以看出，这女人不仅是女强人，其控制欲也非常强。她就是东唐五大律师之一，亦是东唐三大女强人之一的令狐兰。
“无论对方律师怎么出招，本案是不可能败诉的。”令狐兰手拿红酒杯轻一口，道：“不过就女人的立场来看，真田的处境值得同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比较偏向庭外和解。日川博士也不会在乎多花点钱。”
日川微笑点头，一边的令狐恬儿不理解：“为什么明显是胜的官司，却……”
令狐兰道：“恬儿，钱对于日川博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首先我们要完胜，完胜之后再表达出我们的同情心，等同用少量的金钱来做广告，不仅是日川博士的广告，同时也是夏令营的广告。”
令狐恬儿恍然：“难怪听审席上有多名记者。”
日川道：“我只是一名医生，是令狐大律师建议我这么做的。无缘无故的被拖入一场官司，希望能挽回浪费的时间和精力。令狐律师，你做的已经非常好的。”
令狐兰看了看令狐恬儿，还算满意点头：“还不错。你刚刚完成实习，就让你接这单官司，你知道为什么吗？”
令狐恬儿问：“是考验我的业务能力？”
“哈哈，傻丫头，这案件不需要业务能力，三年前已经有教科书般的辩护版本。”令狐兰道：“我令狐家从有状师一职开始到现在，始终没有离开法律职业范畴。你就是将来令狐家的接班人。在现代社会，数据说明一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累积数据，胜场数据。我提醒一句，数据重要，实力更重要，你也要不停的提升自己，明白吗？”
“明白。”
令狐兰勉励道：“令狐家的男人多是和善可亲的人，场面就得靠我们女人来撑着，你是令狐这一代唯一的女性，责任重大。”
令狐恬儿点头：“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令狐兰转头日川博士，道：“也请日川博士放心，我从业虽然只有十五年时间，但是接触过各类的案件，也算小有经验，不仅是我，业内人氏均认为本案是没有翻案的可能。再过几个小时我要去美国，请日川博士相信我们，同意我将这个案子完全交给小女处理。”
日川博士哈哈一笑：“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恬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相信你们，我还能相信谁呢？你这次去美国，似乎还要接受媒体的采访，据说你被列入东唐最有影响的十名民间人氏之一。”
令狐兰微笑道：“十名，十大，十强，很无聊的说法。不过确实预约了专访，我也希望外国人能从更公平的角度来了解如今的东唐，了解如今东唐的法律。”
“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互看一笑。
……
律师这职业就如同保险业务员一样，不需要按照时间上班的，但同时他们24小时基本处于上班状态。律师所没有底薪，你可以上班，也可以不上班。不过在第一年的实习期，是必须挂靠律师所，不能单独接受任何委托。
按照道理来说，云隐，魏君和陆一航都属于实习挂牌律师，他们不需要来上班。但是他们每天都坚持来上班，特别是高山杏和曹云爆发矛盾之后，他们更是来的比高山杏还早，走的比高山杏还晚。反观曹云，连续多日没有出现在律师所。高山杏对曹云和委托只字不提，只说委托人真田同意由曹云成为她的主代理律师。
年轻人多好奇，三人很好奇的是，曹云到底想干什么让高山杏这么不高兴，但是却得到了委托人的支持。不过三人都不想过于明显的询问，高山杏不适合做律师，但是并不傻，绝口不谈曹云的事。但凡有人提到曹云，高山杏的回答是：我心情刚刚好一些，请不好提他。
在三位实习律师的好奇心中，麻生子自杀民事诉讼案终于再次开庭。
第三十八章 第一次出庭
在法庭上，作为代理律师，曹云首先阐述了原告的要求，要求日川拜祭并且对麻生子的遗像道歉，同时赔偿麻生子的母亲真田女士五百万元，理由是，曹云认为日川引导麻生子自杀。
这也算是曹云第一次在东唐正式出庭，甚至可以说是曹云人生第一次正式以律师身份出庭，上次是以张峰助手的身份列席。
首先出庭的是保安和教官主管：龟田。
日川挂职东唐第二医院，有自己的研究所和工作团队，主要进行青少年心理、行为研究和分析、治疗工作。羊信夏令营总体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医护人员，第二部分为保卫人员，第三部分为雇佣人员。第三部分包含有日常训练教官，心理专家，体能专家，饮食专家等。
龟田是保安和教官的主管，他今年三十出头，人长的很帅气，他原本是日川的司机兼保镖，是保云公司的保镖，离职后成为日川的专属保镖，并且成为羊信夏令营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请龟田先生先说明下当天的事发经过。”
龟田看了看曹云，开始说明，事发时间是下午六点。下午四点，根据报告，龟田陪同日川前往麻生子的宿舍，两人在房间内和麻生子进行了大约二十分钟的交谈。龟田表示，这二十分钟时间，日川先生说了很多浅显易懂的道理，比如先苦后甜，比如为了母亲等。但是麻生子表现的非常抗拒，并且透露出对母亲的恨意。
当龟田说到这里，一直低头闭目养身的令狐恬儿抬头看曹云，很奇怪的，有经验的律师这时候一定会出来反驳：麻生子对母亲只有爱，没有恨。因为这是原告掌握有的最有利的牌，虽然没有什么鸟用。但是恬儿没有听见曹云动静，她看曹云才发现曹云在看她。
曹云见令狐恬儿看向自己，举下手指微笑致意，移开目光聚焦到龟田身上。这小丫头虽然上次上庭咄咄逼人，实际上似乎没有多少经验。曹云又转看侧面的听审席，不是很高兴的高山杏身边坐着三位律师所的挂牌律师。
高山杏一见曹云看自己，忙指指自己耳朵，表示让曹云注意听。曹云仍旧是微笑以对，而后听了没几秒，又去观察法官。法官是谁，是大有学问的，特别是在英美法系中，法官的认识举足轻重。
两系法律在业内看来区别是非常大的，大陆法系律师的作用微乎其微，在英美法系中，（hk属于英美法系），其法官更接近仲裁者，律师的作用是非常关键的。同时在刑事案中，英美法系的法官权利受到限制，被告是否有罪由陪审团裁定，法官只根据根据陪审团的决定放人或者是做出最终量刑。大陆法系中，被告是否有罪，最终量刑，均由法官决定，对法官素质和能力要求极高。
两者谁好谁坏，业内始终存在巨大分歧，各有各的看法，争吵起来，正反双方可以把自己的观点写上十本书。
法官：“原告律师，你可以问问题了。”
“啊？”曹云回神，惹来听审席一阵笑声，曹云看令狐恬儿，令狐恬儿则是嘲笑的表情，这姑娘，表里如一，一看就是雏鸟。没错，在现代竞争激烈的社会中，表里如一是一个贬义词，是能力缺失的一种表现。
曹云拿了自己文件夹，走到证人龟田边，边翻看文件，边问道：“四点你和日川一起与麻生子进行交谈，你没有参与谈话，是由日川一人独立完成。对吗？”
“对。”
“这次谈话的原因是因为教官和专家认为麻生子有消极和抵抗心态。”
龟田回答：“是的。”
“反对，专家认为麻生子有消极心态，并没有抵抗心态。”令狐恬儿示意：“这边有专家的书面报告。”
“反对有效。”法官支持令狐恬儿：“原告律师不要添油加醋，误导证人。”
曹云对法官送上一个微笑，而后继续看手中的文件：“龟田先生，你对日川怎么看？”
“怎么看？”龟田想了一会，回答：“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很伟大的人类行为专家。”
“没错，报纸和电视都说过。我意思是问，私下接触，你怎么看待日川先生。”
“反对。”令狐恬儿又跳出来了。
曹云道：“我必须考虑证人有没有可能做假证，本案中，日川和麻生子交谈的20分钟，到底说了什么才导致两个小时后麻生子自杀？我认为这才是本案的关键。”
“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法官做出决定。
龟田回答：“我和日川先生私交并不深，最早我是保云公司的保镖，派遣到日川先生身边担任司机和保镖的职务。”
“哦？为什么最后从保云公司离职？”
龟田摊手一笑：“日川先生开出了比较丰厚的报酬，同时工作也比较轻松。”
曹云想了想，道：“不对吧，保云公司保镖收入可不低，日川先生是一名医生，不是企业家，他雇佣保镖只是一时的需要……”
龟田回答：“不是这样的，因为我从菌的经历，日川先生想由我来管理羊信夏令营的安全保卫工作。毕竟羊信夏令营是建立在荒山野岭，很多学员刚开始并不认可夏令营，每次新开夏令营，总有个把学员夜逃夏令营。我的工作就是要在他们出事之前，把他们找回来。”
曹云道：“龟田先生，请不要避开话题，告诉我，在保云公司赚的多，还是在日川手下干活赚的多？”
龟田回答：“保镖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工作压力很大……”
“龟田，回答我，哪里赚的多。”曹云加大了音量。
令狐恬儿再次跳出来：“反对，对方律师无视工作压力和工作风险，追问报酬和薪水，只依靠收入完全无法评价两份不同的工作。”
曹云看令狐恬儿，笑：“你怎么知道我要比较？”
令狐恬儿卡壳，示意：那你问吧，曹云看龟田，龟田回答：“保云公司赚的比较多。”
“那你为什么要离职？”曹云转头看跳脚的令狐恬儿，我又没说不比较。
幼稚，庸俗！令狐恬儿摇头，实在没话说，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龟田回答：“我刚才已经回答了，保镖的工作压力太大，并且存在相当的危险，我的父母一直反对我做保镖的，既然日川先生提供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跳槽也是理所当然。”
“只有这个原因吗？”
“当然。”
曹云问：“你说你和日川私交不深？”
龟田回答：“除了宴请，生日会等，几乎没有私人往来。”
第三十九章 令狐反对
面对自己闲聊般询问，对方滴水不漏的回答，曹云点点头，露齿一笑，问：“龟田先生，那你和日川夫人熟吗？”
全场空气一停，令狐恬儿果不其然跳出来：“反对。”
曹云道：“法官大人，我刚才说了，我在证明龟田先生做了伪证，龟田先生之所以做伪证的原因，就是和日川夫人有关。”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
龟田左右看看，回答：“不是很熟悉。”
曹云边若有所思的慢慢点头，边打量龟田，看的龟田心虚后，问：“那我换个问题，你和日川夫人保持不正当关系有多久了？”
全场哗然，令狐反对果然再跳了出来。曹云没开口，法官道：“反对无效，证人请正面回答。”
龟田道：“你这是诬陷，我和日川夫人认识，但是绝对不存在不正当关系。”
“哦？”曹云道：“我提醒一句，在法庭作伪证是犯罪，一会我要是不小心拿出证据出来，我会坚定的要求法官大人追究你的伪证犯罪事实。”
令狐反对见龟田神色异常，举手：“要求休庭。”
“反对，在目前情况下，不符合中断庭审的任何客观条件。”曹云道。
“反对有效，证人请回答。”法官提醒道：“在法庭上作伪证后果很严重。”
龟田沉默许久，道：“我没有和日川夫人保持不正当关系，只不过因为三年前一次偶遇，我们都喝多了，所以做了一些事情。事后我向日川先生跪地道歉，日川先生虽然很愤怒，但是表示愿意原谅我一次。”
“那是，五十岁了，妻子才二十六岁，作为医学院的的差生，不出卖点东西，怎么毕业？”
令狐反对：“反对……”
法官：“反对有效，请原告律师不要信口开河。”
“不，法官大人，我这边有一份证词，证词表明日川夫人是在几位室友的怂恿下，深夜去找客座教授日川先生，并且还主动携带了小雨伞。这说明我第一个观点信口开河。”曹云道：“这边有一份日川先生的每半年体检报告，报告显示……总结来说，日川先生无法满足日川夫人。所以法官大人，我刚才说的两点不是信口开河。”
法官无力道：“和本案无关，反对有效，可以吗？肃静，保持法庭肃静。”听审席上一片交头接耳。
“谢谢。”曹云再次转向证人龟田：“你刚才说三年前，你和日川夫人有过一次愉快的经历，之后恳请道歉，此事算是了解了，对吧？”
“对。”
曹云道：“你之后有和日川夫人单独私下见面吗？比如上星期五晚上……”
令狐反对：“反对。”踏马的，这些问题和本案有毛线关系？
法官犹豫看曹云，曹云不负期望，道：“我要说明的是，龟田先生和日川夫人幽会，完全是经过日川先生允许的，以此条件换来龟田先生对日川夏令营所谓的包庇。”
如此重磅询问，让听审席当场爆炸，法官狂敲锤子才让现场安静下来，龟田：“这是诬陷，这是抹黑。”
曹云道：“别着急。我刚才说的结论，有几个步骤，我们一个个步骤的来确认。第一个步骤，就是刚才我的问题，和日川夫人有愉快的经历三年之后，你是否有和日川夫人单独私下的见面问题。”
曹云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拿出一个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和照片放到法官面前：“他们一起喝酒，一起乘车去了xx酒店，大约三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一点左右，日川夫人先行离开，第二天早上九点，龟田先生办理了退房手续。这代表龟田先生一直在撒谎。”
龟田道：“我们是在酒吧偶遇，日川夫人说头疼，因为日川先生在国外演讲，我送她到宾馆休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
“哈哈，酒吧去酒店朝南四公里，酒吧去日川夫人家朝北六公里。”曹云道：“你这么做确实是很周到。”曹云拿出一张暗拍的照片放在龟田面前。
“ok。”龟田吐口气，道：“我们只是偶尔有来往。”
“第一个事实我们已经确认了，现在我们来确认第二个事实，日川先生是不是允许日川夫人和龟田先生进行一些愉快的运动，首先我们要确认日川先生是不是知情者。”
听审席上，高山杏掩面，魏君低声：“这根本不是在打官司。”
高山杏点点头，没有开口。
曹云送上第二个文件袋：“这是line（类似微信）上的聊天截图，日川先生和自己妻子的聊天截图，上面大概意思是，日川先生告诉妻子今天马上要去某国一趟，妻子请他多注意身体，日川先生最后说，提醒他要用小雨伞。这个他是谁呢……龟田你如果否认的话，我只能认为还有一个他。”
“反对，证据没有提前呈交，没有充足的理由不得出示。”令狐反对没有让大家失望，继续的反对。
“反对有效。”
曹云摸摸小心脏，走到被告辩护席位边，低声道：“还好，我这是伪造的。”
“原告律师，请不要窃窃私语。”
“我是说，她除了反对就不能说点别的？”
令狐恬儿立刻站起来：“我认为证人出庭到现在……”
曹云打断：“不好意思，现在是原告律师询问证人时间，请被告律师不要插嘴。”
“……”令狐恬儿有掐死曹云的冲动，她却不知道，自己情绪越不受控制，自己就越控制不住局面。
曹云回到龟田身边，右胳膊靠在证人席上，问：“龟田先生，日川先生知道不知道你和她妻子保持这愉快的关系？”
令狐恬儿喊道：“不要回答。”
“被告律师，还没有到你发言时间，请保持安静。”法官警告令狐恬儿后道：“证人，由于你和日川夫妻的关系会让你的证词作废，所以请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你的证词并不关键。
龟田愠怒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会知道？试问在座的，哪一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妻子？”
曹云呵呵笑：“这你就错了，人对姓的看法和嗜好不同，只要不犯法都是可以的。我同时告诉你，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确实存在你刚才说的那种人。”
刚说到这，令狐恬儿突然趴在辩护席上，虚弱道：“法官大人，我呼吸困难，可能得了心肌炎，我需要救护车。”
法官道：“因为被告律师身体不适，所以暂时休庭，再次开庭时间会书面通知大家。”
曹云道：“心肌炎那个，下次开庭前我会申请日川夫人出庭作证。”
令狐恬儿怒，抓了笔飞向曹云，可惜准头差太多。
法官当没看见：“退庭。”
第四十章 同归于尽
法院的门口，曹云一出来立刻被记者们包围，相对于新闻，记者更喜欢丑闻。曹云连声道：“对不起，不能透露更多信息，这是职业道德……借过……”
混在人群中的寒子用手指勾破曹云手提的塑料袋，曹云塑料袋内装的几十张照片散落到人群之中，曹云忙边挤开记者拾捡，一阵乱七八糟后，曹云只拿回了十几张照片。曹云很无奈的叹口气，对在侧面酷酷靠墙的寒子抛了个媚眼，走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
曹云没有回律师所，律师所四人坐在会议桌前各抒己见，陆一航道：“曹律师这么做对本案没有决定性作用，他只能证明龟田的口供是无效的。民事诉讼，谁主张谁举证，曹律师根本无法证明二十分钟之内，日川先生到底对麻生子说了什么，怎么能证实日川先生有诱导麻生子自杀的可能呢？”
魏君很同意陆一航的观点，道：“是，曹律师舍本求末了，花费那么多时间收集证据就为了证明这件事，得不偿失。我认为曹律师应该多收集学员证人出庭作证。”
“你们两个真的是律师？”云隐怀疑眼神看魏君和陆一航：“我都知道曹云在干什么，你们……看来你们除了会点指桑骂槐之外，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我告诉你们，这官司要赢了，两头猪。高小姐，我有点事先走了。”
云隐扔下了三人离开律师所，魏君和陆一航看高山杏，高山杏伸出三根手指：“三头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
急匆匆从美国赶回来的令狐兰果然不愧是女强人，已经召唤好了日川和自己女儿令狐恬儿等待，一到办公室，将外套一放，道：“大家坐，不好意思，路上小堵车。”
令狐恬儿道：“妈……”
“我知道了，我看了昨天的报纸。如今这世界，做好事的新闻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看的，但是丑闻却是大家津津乐道的饭桌谈资。”令狐兰落座，单手梳理下头发，看的出来她是一路赶回来的，甚至没有精心梳妆的时间。
日川站起来，鞠躬：“令狐大律师，接下去的一切都拜托你了。”
令狐兰没有马上回答，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日川博士，先请坐。”
日川点头落座，道：“他所说的一切完全是污蔑。”
令狐兰道：“不，龟田和你妻子有染是事实。我现在想问你，你知道他们的事吗？”
日川愣了会，低头：“嗯，确切的说，我知道我妻子外面有一位情人，我妻子也坦白说了，她爱的是我，只是生理上有需求而已。每当我们在床，她会仔细的描述和情人的过程，我也会变得很兴奋……”
“日川博士，不用说的这么清楚。”令狐兰看令狐恬儿道：“我如果没有猜错，他下次庭审并不会要求日川夫人出庭作证。”
令狐恬儿：“他要求夏令营医疗负责人出庭作证。”
令狐兰慢慢点头：“日川博士，我必须建议你和真田女士达成庭外和解。”
“和解的意思是？”日川反问。
令狐兰回答：“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为什么？”令狐恬儿和日川同声，难以置信的问。令狐恬儿道：“这官司肯定不会输。”
“肯定赢。”令狐兰拿下眼镜，用专用眼镜布擦拭：“但我告诉你，对方律师根本就没想赢这个官司。”
“什么？”
“他要同归于尽。”令狐兰苦笑：“我没想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律师手段如此狠毒。”
“同归于尽？”日川不理解。
“人是丑陋的，只不过有些人将丑陋包装的很好，比如我，东唐三大女强人，事业顺心，家庭和睦。实际上我和我丈夫已经十年没有同房，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们始终保持恩爱夫妻。”
令狐恬儿阻止：“妈，干嘛说这个。”
令狐兰让令狐恬儿别插口，看着日川道：“真田卖身，大家会同情她。你妻子卖身，则会成为丑闻。现在对方律师是不顾一切要将你和你身边的人全部拖下水，挖掘出任何，哪怕是违章停车的丑闻。原本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但是我低估了对方，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相信对方律师手上掌握了最少可以让他轰炸两轮庭审的材料。我不肯定接下去庭审他会扔出什么炸弹。他根本不在乎输赢，他是要拖着日川博士你一起去死，但是你死不起，这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
日川终于明白了：“你是说他根本不想打官司，只是想借着打官司法律的强制因素，将我私人和我身边的人进行一次大揭底？”
“没错，上次在法庭上，他并没有太多实际证据，我甚至怀疑他伪造了证据。但是，如果我们要证明他的证据是伪造的，就必须把自己的老底掀出来。”
日川道：“令狐律师，如果我们就这样和解，那是不是代表我们输了？”
令狐兰：“或者你愿意在下一轮轰炸后再和解？相信我，他敢这么干，手上肯定有一张王牌，一道杀手锏。他现在在释放信号，表明态度，如果我们不妥协，他一定会动手。一旦他动手，我们双方都将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而他这一手，就是依仗着我们不敢和他同归于尽。事实上确实不敢。”
日川无奈点头，他是上流社会的人，曹云只是个底层律师，以自己的声誉换取曹云的职业生涯，傻子才会这么干。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竟然如此歹毒。”令狐恬儿道：“妈，我发现高山律师所有些问题，庭审结束后，我让人了解，发现高山律师所现在是高山杏，曹云，还有三名挂牌律师组成。高山杏非常反对曹云出庭，曹云说服真田女士改了委托律师，委托他成为原告律师。”
日川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高山律师所不支持这个叫曹云的律师的行为。”
令狐恬儿点头：“是的，曹云是刚拿到大律师证的律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让他暂时丧失律师资格？”
令狐兰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曹云之所以拿到大律师证，是因为唐开的推荐信。唐开之所以会开推荐信，是因为高岩市天马律师所卢群的关系。你要从大律师推荐信上切入的话，面临的将是两地两家大律师所的反击，虽然我们不怕，但是会把我们卷入无谓的纷争中。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他的律师执照，这是行规，也是游戏规则。”
第四十一章 混过的
令狐恬儿对令狐兰能知道曹云这么详细背景，甚至知道大律师证的来源，又是惊讶又有疑问：“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恬儿，要成为一名成功的律师必须要有各方面的消息来源。”令狐兰看日川：“日川博士，你的看法呢？。”
日川道：“下周才开庭，还有一周时间，我先考虑两天。”
令狐兰看着日川，慢慢道：“考虑不太好吧？”
日川道：“只是尝试考虑一下。”
令狐兰道：“日川博士，如今你是东唐著名的人类行为专家和医学专家，大家敬佩你，不是因为你的妻子，而是因为你在学术界的贡献。他只是一个耍狠的小律师而已，犯不着和他计较。”
“我考虑两天，再回复你。”日川坚持道。
“好吧。”
“那我先告辞了。”
“恩，恬儿，帮我送下日川博士。”
令狐恬儿回来，看见母亲疲惫的闭目靠在沙发，坐到一边：“妈，对不起，我不知道对方那么难搞。”
令狐兰保持闭目，问：“你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看见小鬼们跑来跑去，是不是有踹他们一脚的冲动？”
“嗯？”
“网络上对熊孩子的声讨是非常多的，实际上真正出手对付熊孩子的人却少之又少。为什么？因为人只是想想而已，忍忍就过去了。那些对熊孩子发作的人，也有自己客观的心态作祟。”令狐兰道：“我看过曹云的信息，他从业时间并不长，而且只在东唐上过一次法庭，这种人想出这么狠毒的招来，我理解。但是他能将这个计划进行全面实施，就可以看出他不简单，还有他拿唐开推荐信，这个年轻人城府好深。”
“妈，你要说什么？”
“你不知道日川的底细吧？在成为医生之前，他是一名东黑的打手头目。成为医生后，他非常聪明的认识到孩子对父母的意义，所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孩子行为的研究中。因为对孩子心理和行为的了解，加上他混东黑的经历，于是在夏令营形成了自己一套规矩。羊信夏令营很简单，就是菌事化管理，谁不听命令就惩罚谁。久而久之，孩子们会选择屈服，并且人性的丑恶也在孩子身上体现，为了自己不被惩罚，愿意出卖，甚至是诬陷别的学员。夏令营几天后，孩子们也知道什么叫出头鸟必死的道理。同时日川知道孩子们是没有同仇敌忾之心，他们根本不会想太多，更不用说换位思考。夏令营结束之后，被体罚电击的只是少部分刺头，大部分孩子为自己庆幸……孩子离开夏令营后上网时间减少，是因为他们开始丧失主观能动意识，对命令存在一种潜意识的服从，从而不敢或者减少反抗强者命令的次数和强度，这让父母们认为，羊信夏令营确实有作用。”
令狐恬儿：“你说过我们律师不是为了正义而存在的。”
“所以我会成为日川的律师，你没听出日川刚才的意思？他要按照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这件事由头和麻烦就是曹云，日川没有杀人的胆，我猜想没错，就是教训曹云一次，或者下手会重一些，让曹云近期无法上庭。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令狐恬儿不知道说什么，问：“那我们？”
令狐兰道：“作为律师，我很不希望看见有律师被法外力量所干扰。即使是一只疯狗律师，疯狗律师只是一种策略，并不代表曹云本身就疯子，我还挺欣赏他的。我想见见这个叫曹云的人，如果真是一条疯狗，那就算了。如果不是，我希望他是一个聪明人。”令狐兰拿起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帮我盯住曹云。”
……
东黑在全球罕见属于政府承认的合法的民间团体，他们表面很有礼貌，很有素质，不过既然混这一行，肯定多少有见不得光的一面。圈养这么多穿西装的人，金钱来源是什么？首当其冲是娱乐业。
以最底层的看场马仔为例。夜吧两伙客人发生摩擦和矛盾简直是家常便饭，通常出现肢体冲突会报警，但是夜吧老板最讨厌就是警察，警察多来几趟，生意还做不做？于是就有看场的人。这些人会很公平处理摩擦和矛盾。把两边闹事的人拖出去，打一顿就好。被打的人即使报警，夜吧老板也会否认看场的是自己人，只说可能是别的客人看他们不爽，所以打了他们。
这种案件，警方不太可能派遣大量警力调查，就算调查了，抓到了人，罪名也不大。加之他们经验丰富，知道怎么应付警察的问话，所以看场就成为夜吧必不可少的秩序力量。
除了合法娱乐业外，东黑主要资金来源是赌x和卖x。也有一些人暗地进行武器走私，杜平贩卖等。
优点也有，东黑和华黑不同，东黑通常不会侵犯正常普通人，他们有会所，俱乐部等自身拥有的地盘，甚至出现过无意伤害普通人，首脑跪地俯首向被伤害者道歉的事。华黑相反，在国外是专门敲诈欺负华人。
……
曹云所住房子二楼有个小阳台，本是用来晾晒衣物，现在被曹云改装成了秋千椅。
寒子坐在秋千椅上慢慢的荡着：“喂，他是混过的。”
曹云借着灯光在旁边看寒子拿回来的资料：“混有几种，一种是为了酷而混，这种一般死的快，残的快，坐牢也快。一种是为了钱而混，自己的工作不如混的来钱，于是就去混了，日川肯定是这种人，否则不会在有更好机会时候就改行学医去。第三种是帮自己女朋友拉皮条才混的……”
“喂！”
“有啊，女朋友本来是里面的人，让别人拉还要抽成，还不如自己上。”曹云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不太好啊，从日川背景，还有夏令营的模式看，他骨子里还有混混基因。”
寒子：“不能让你一个人，我这两天就先住你这里。话说你也太狠了。”
曹云无奈道：“这点我必须检讨。我做事还是急了点，无论是推荐信，还是这次的事，其实有另外的更好的解决办法。甚至放弃推荐信，或者打输这官司也没有太大关系，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我也在检讨为什么我更乐意选择冒险，也许是我还不够老吧？不过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让一个女生来保护我，面子过不去。”
“被人揍一顿更舒服？”
曹云掏出胸前挂的玉佩道：“我佩戴了护身符，不会有事的。晚上九点了，你该回去了。”
“那好吧，改天我会去医院看你。”寒子翻身下了秋千，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云继续把文件看完，拿手机看下时间，该死的，不早不晚肚子饿……一个家，没有女人是真不行。说的是老妈，女朋友？你没给女朋友下面吃就算好了。
曹云把文件放在自己的卧室，下楼出住所，朝不远处的街口拉面店走去。当曹云掀开布帘，进入拉面店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给了令狐兰，汇报了曹云情况。
第四十二章 面馆
今天拉面馆夜宵时间的客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拉面馆的上面速度明显减慢，不，是非常慢。
“牛……大叔，饿死了。”曹云一手握一根筷子敲击桌面表示抗议。
牛大叔是拉面馆的老板，从他胳膊上的刺青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作为生意人的牛大叔还是很和蔼：“抱歉，抱歉，炉子坏了一个，请大家稍安勿躁。”说罢去后台厨房，看了顾客中一名男子一眼，男子轻轻摇头。
大约十分钟后，在多位客人表达不满时，令狐兰终于到达。她一走进来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令狐兰正处于女性的夕阳黄金时代，其之红胜过午日的辉煌，非常的有女人味，皮肤好，身材好……
另外就是一种气势，一位不擅长交际的人进入拉面馆，很少会去打量其他食客，最少不会正面去打量其他食客。令狐兰则是站立在门口，扫视一圈，如同女王上朝，先看看有谁不在。
令狐兰走向一张空桌，女助理立刻先一步上前，拿出白布垫在椅子上，还要再铺设桌布，令狐兰半举下手阻止：“你先出去吧。”
这种情况就看大家怎么理解了，不理解就是装13，理解的话……这么有女人味道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别的食客是去柜台点单，付钱，等餐。面对令狐兰，牛大叔亲自出（这是和谐？）柜：“女士，需要什么？”
“汤面。”令狐兰回答。
“知道了，稍等。”牛大叔：“汤面一份，加急。”
所有人一起看牛大叔，牛大叔抱歉一笑，都是回头客，大家理解。在此期间曹云用了三次，每次一到两秒的打量了令狐兰。这位戴黑框眼镜的大妈……大姐吧，脸上没有肉毒杆菌。这就厉害了，因为这种保养不仅需要时间和金钱，而且需要有一个好的心情，持续的好的心情。
这时候令狐兰指了下曹云，而后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曹云做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令狐兰轻笑，手指点了两下座位。
于是曹云就坐到了令狐兰的面前。
令狐兰从上衣外口袋双指夹出一张名片，推到曹云的面前。曹云看着令狐兰，手摸到名片拿起，才低头去看，令狐律师所的令狐兰。令狐律师所只有一名主律师，外加三名助理，作为东唐五大律师之一的令狐兰，曹云是知道的，并且在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现在见到真人，感觉比杂志上的照片更有魅力。
好吧，看在你年龄比较大，我就送你一阵，先开口：“令狐律师，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先开口者弱气势。
“不准确。”令狐兰道：“应该说我是来见见你。”
专门找曹云，那代表有事，来见见曹云，代表没事，只是想认识曹云而已。
“我很荣幸。”曹云保持礼貌微笑，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家店的拉面相当不错。”在不知道对方目的之前，曹云保持警惕，毕竟对方是自己目前案子的对手。
“是吗？”令狐兰侧头，两份拉面送到桌子上。
令狐兰拿起勺子打了点汤，轻吹，等凉了之后送到口中，抿嘴，轻抽出勺子，这样一来，就不会发出喝汤的声音。令狐兰品味一会，道：“礼貌说的一句，还可以。不过，汤头煮的时间太久，老板不是煮一锅用一锅，而是不停的朝汤头里加热水，加食材。这样一来，就会导致鲜味不足，为了提鲜，使用了过量的味精。当时吃是好吃，但是在吃完后容易口渴。当然拉，价格定位较低的情况下，比较而言算是不错的。”
说完，令狐兰将勺子一放，似乎不打算再食用。
曹云道：“我的看法不太一样，如果老板煮一锅用一锅，必然会导致断档。来拉面馆的人是有吃拉面的需求，无论营养与否，无论是否有过多的味精，首先需要填饱肚子。”
令狐兰问：“为了填饱肚子，就不需要顾虑太多？”
曹云道：“人类的选择中最优先的需求就是食物。”
令狐兰点头，表示同意，道：“如果有更多选择的话，人们会不会选择更好的同样能填饱肚子的餐馆呢？”
曹云还没开口，令狐兰伸手，将曹云面前放置的名片翻过来：“我的女儿恰巧需要一名助理。虽然是一名助理，但是助理的收入绝对超过东唐的很多律师，历练三五年后，你能拥有很多年轻人没有的从业资本……上面有我的电话。”令狐兰站了起来，
“不胜荣幸，谢谢。”作为业内晚辈，对于前辈的提携应该要表示感谢，曹云站起来，点头致谢。
令狐兰随意点了下头出门，上了汽车后座，汽车发动离开，后座的令狐恬儿问：“妈，怎么样？”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令狐兰伸手抽起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后靠在靠背上道：“稳，给我感觉很稳。他很正常的出现惊讶等表情。我从他眼神中读出，他确实不认识我，但是没有惊讶和诧异……打个比方说，有一只特斯拉掀翻了拉面馆，他可能也不会惊讶。这种沉稳本应该出现在中老年人身上，天塌地陷，泰然自如。”
“中老年人不见得会比年轻人更加泰然自如，他们更患得患失。”
“也对。”令狐兰同意令狐恬儿纠正自己的看法，道：“这是一很有用的一个人才，就当这份气度，就有资格到我们律师所上班。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傍上我这样的富婆，最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妈，你用词不当哦。”
“呵呵，如果我年轻十岁，我想我最少会多坐一会，多聊一会。他的沉稳反倒让他有些神秘感，挺吸引人的。”
令狐恬儿道：“也有可能是愚笨。”
“也许。”令狐兰想着曹云接过名片的动作，看着自己，轻低头看一眼名片，表达出一种戒备心态。阅读名片信息，知道和确定自己身份后，曹云把名片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和普通不知礼仪的年轻人一样，在话题未结束或者对方未离开就把名片收纳起来。
第四十三章 遇袭
曹云吃完面已经将近十点，步行回家，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远处的海风吹来，让他有些寒意。不过他还是拉好西装，在月色下慢慢散步。曹云挺喜欢夜宵之后在林间小道或者是类似安静的道路上静静散步，享受宁静，如同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前面十字路口停了一辆皮卡，三个年轻人似乎准备将皮卡上的一张桌子抬下来，曹云慢慢走近，身后一辆没有开灯的面包车静静的跟随着曹云，保持十米的距离。
曹云停步，三个年轻人看向曹云，从皮卡车上各自抽出了一根棒球棍，拦住了去路。身后的面包车也停下，也是三个年轻人拿了木棍下车，彻底的将曹云围堵在街道中央。
曹云冷笑一声，脱掉西装，扭动脖子，将西装随手一扔，右手握拳，左手招呼：“可摸，卑鄙。”
这让几个年轻人有些看不懂，但是还是嚎叫一声，一起冲了上去。然后曹云拔腿就跑向街道另外一边。利用他们一起攻击，无人负责拦截路口的阵形，曹云轻松突破包围圈，左拐换道。不过对方早有准备，曹云前面二十米一辆汽车远光灯开启，照向曹云，曹云双眼微睁，用手遮挡灯光，隐约看见几个年轻人慢慢的走向自己。
“不要过来，否则我就喊了……喂，这时候你们应该说，喊啊，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哈哈……”曹云喊了，他靠路边蹲下，双手抱头果断的喊道：“小郭何在？”
四秒之后，两伙人已经到达曹云身边，正要下手，十字路口传来声音：“警察，不许动。”
警察数量少，匪徒人数多，又因为人质在匪徒持械威胁范围内，警察立刻动用了非常规搏斗武器：手枪。鸣枪示警。枪声一响，匪徒们分作鸟散。
曹云坐在地上，呵呵的笑着。小郭手拿着手枪，和一名便衣走到了曹云面前，小郭蹲下，用手枪枪口在地上画圈圈：“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
曹云回答：“自从两天前我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持续窃听后，我就想到那次雨夜的偶遇。那次偶遇挺有意思的，我当时还很感动，有一名警察这样默默的守护着我，在雨夜中等待和保护我的安全。后来我一想，你既然是那片区的便衣怎么会不知道大黑是谁。我琢磨着是不是被你们盯上了？由于你们监控了我手机，自然知道我和莫蔚通话内容，知道我会寒子的公寓，于是你打算借机认识我……还没正式介绍，我叫曹云，高山律师所的律师。”
小郭看了自己身边搭档一眼：“我叫小郭，他叫小王。”
“哦？你们就不能有点诚意吗？”
“好吧，我叫王小郭，他叫郭小王，如果你认为这样有利于你区分的话。”
“ok，小郭，小王，你们是搜查二课的人吧？”曹云伸手，小郭站起来把曹云拉起来。搜查二课主要负责东唐重特大案件的调查。
小郭帮曹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不，搜查一课。”
“哇，我好有面子。”搜查一课，主要负责涉外重特大案件的侦破和调查。东唐五个搜查课都属于刑侦性质，各有各的领域特长。除此之外，东唐还有警备部，负责爆裂物处理、锐器紧急应对、山岳和水难搜救、警犬搜查、自然灾害机动队等等，警备部相当于高岩市的武特警综合体。
搜查一课全称是东唐刑事搜查一课，前身是外事第一课，是东唐最强的一股警方力量，配备有专门的警备机动队，其原本工作主要为反恐、反谍。后来转变为刑事搜查一课，工作范围为调查和境外有关的重特大案件。
小郭随意一笑：“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一课喝杯咖啡。”
“这么迟我不太喜欢喝咖啡，有冰可乐吗？被某人说中了，吃了面后口渴。”
“有。”小郭示意：“请。”
……
搜查一课在警视厅东面一公里位置，单独的一个二层办公楼。它和警视厅中央区域是警备部机动队的日常非枪械的训练营地。
一课光线很阴暗，似乎是特意营造这样的气氛，夜间十点半还在忙忙碌碌的便衣扫视一眼曹云，就做自己的事去了。曹云一路被送到二楼东南角的笔录室中。
曹云一个人等待了五分钟，一位制服女警提了一吊的冰镇可乐进来，将可乐放在桌子上，很有礼貌道：“喝太多碳酸饮料对身体没有好处。”高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制服美少女，宅男心中的女神。
哇！曹云站起来：“谢谢……我叫曹云。”伸手，能吃点豆腐算一点豆腐，真没想到，搜查一课金屋藏娇，竟然有这等极品妹子，难怪能聚集全国最好的刑侦人员到东唐搜查一课。
女警一愣，也伸手和曹云握手：“我叫小赵，是一名后勤人员，请稍等片刻，小郭他们有点事。”
“没关系。”曹云目送女警离开，坐下，打开可乐，喝了一大口后扔到一边，第二口不好喝。什么有点事，自己没猜错的话，他们在通过摄像头观察自己，在开会呢，讨论怎么给自己做笔录。
笔录和审问不一样，笔录是自愿配合警方，审问是被采取了强制措施。在做笔录情况下，警方既要挖出自己想要的资料，同时还不能惹恼做笔录的人。特别对象是律师，懂得游戏规则的人。
数分钟后，小郭和小王姗姗来迟。
小郭还是那副要死不死，没有精神的样子，拿出一盒压扁的香烟，抽出一根，问：“可以吗？”
“给我来一根。”
小郭递烟：“你抽烟？”
曹云回答：“在别人抽烟之前先点上烟，可以有效的对抗二手烟的危害，同时将二手烟毒害吸烟的人，可以说是为民除害。”
“呵呵。”对于这个笑话，小郭随便回应了一下，自己叼了一根，小王倒是不抽烟，静静的等待。
曹云感觉小王的眼光是在找部位，在自己身体找一个合适的部位，然后伸出利爪，将自己的皮拔下来。
小郭翻开卷宗，问：“曹律师，你应该知道我们请你来的目的。”
曹云点头：“如果在高岩市发生这种十多名歹徒持械围攻律师的案件，不仅是警方高度重视的案件，也是网络媒体最为关注的案件。假如连律师都必须面对黑恶势力的暴行，那平民百姓呢？所以我希望能严惩罪犯，最好全部吊死，以正视听。”
第四十四章 多愁善感
小郭当没听见：“既然曹律师清楚我们找你的目的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在两个多月前，无意间发现曹烈现身在东唐，此后我们外松内紧，秘密盘查各离开东唐的要点，始终没有发现曹烈离开的迹象。根据一些事情，我们认为曹烈潜伏在东唐正在谋划一个推广计划。”
曹云疑问：“双十一的推广计划？”
小郭继续当没听见，道：“根据国刑数据分析，东唐在这两个月时间内，新增了二十多名大联盟注册用户，我们知道其中几位的身份，非富则贵或黑……”
曹云被口水呛着，知道非富则贵的成语，但是第一次听说非富则贵或黑这样不伦不类的词语，但是汉字是神奇的，虽然第一次听，曹云竟然很轻易的明白其中的含义。
小郭继续吊死鬼一般的表情和动作：“上个月，东唐一共发生了九起谋杀案，其中七起为专业人氏所为。曹律师打赢了赤松医院杀人案的官司，也上了新闻。前天又在法庭上给日川下马威，媒体将庭审炒作成了头版新闻。”
“然后捏？”
小郭道：“我希望曹律师能配合我们抓捕曹烈。”
曹云道：“你们要我帮你抓我爸？”
小郭道：“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是你和我们心中都清楚，你爸是个怎样的人。你十岁那年，你爸因为在欧洲出勤时候的作风问题，被记过处分，并且失去了升职的希望。他基本不回家，即使没有出勤，每周也就回家一次到两次，拿下换洗的衣服，借口说工作忙。实际情况呢？国刑是个什么单位，大家心中都有数。你十三岁的时候，母亲不堪忍受提出离婚，在警队做思想工作之后，你父亲迫于领导的压力向你母亲道歉，合家团圆。”
小郭：“还要继续说吗？”
“当然。”曹云示意。
小郭合上资料：“你父亲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一个不称职的丈夫，一个警察的叛徒。”
曹云道：“以我本人观点是这样，但是如果从律师客观角度来看，我认为情有可原。首先是我妈因为长年操持家务，作为全职家庭妇女，身体发福，沦落为黄脸婆，和我父亲聊天，就是叨叨一些家常。我父亲说的国际刑事犯罪等话题，我母亲完全听不懂。其次，是钱，追求金钱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虽然背叛背叛背叛，但是他始终坚守初心，追求金钱、名誉和地位，这种执着冲破了传统的道德束缚，让人敬佩。”
小郭道：“在他离开的最后一天，他去警校看了你，和你一起吃了午饭，他说了什么？”
“高岩市有记录，你们直接调取就好，时隔太久，我都忘了。”
“看来你不打算配合我们。”
“不，我完全配合你们。”
“哦？”
曹云低声道：“我知道搜查一课的线人费不低，你懂？”
小王忍不住：“线人费？”
“你们要我做线人，肯定得给钱，否则我为什么帮你们？”
小郭道：“我倒是没想到曹律师完全不配合我们，你不恨他吗？”
曹云想了一会：“做儿子的没权利去恨父亲，不管怎么说，他最少养活了我，给了我生命。很多人在长大后心中盘算，自己父母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比如不重视自己的学业，比如不顾虑自己的自尊心，比如不支持自己的创业等等。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对不起他们的人养活了他们，这其实就足够了。不要将父母的恩情当做天经地义，也许我父亲做的不好，但是作为儿子我不能出卖他。在古代有几个朝代，父亲杀坏儿子，被称为大义灭亲。儿子弑父，则称为大逆不道。同时，古代律法也说明，妻为夫隐，子为父隐，乃为人道之根本。用现在的话来说，儿子包庇父亲，是人的基本‘轮理’。”
“另外一点，我父亲自始自终没有联系过我和我的母亲，他已经蜕变成另外一个人，新的生命，和我和我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轨迹，即使他知道我在东唐，也不会联系我。反过来说，除非他想害我，否则他不会联系我。我也很替他高兴，他终于找到了人生目标。”
“那你母亲呢？”
“呵呵，小郭，我告诉你，作为一个孩子，我宁愿父母早离婚，也不愿意长年生活在冷战环境中。他的失踪对于我们母子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我母亲推三轮车卖水果时候，我问她苦不苦，她说虽然苦，但是没有了家庭冷战带来的压力，她很开心。家庭冷战被列为家暴，其伤害不亚于家暴，并不是只是随便说说。”
小郭慢慢点头，基本明白了曹云的立场，道：“小赵，麻烦你送曹律师。”
曹云站起来，走了几步后，回头道：“这边替我给我父亲带个话，我母亲已经有了新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希望他不要打扰我们。”
“什么意思？”小郭眯眼问。
曹云道：“搜查一课人不少，我如果是犯罪头目，想在东唐搞事情，肯定会先弄一个内应。呵呵……再见。”哥才不理会有没有内应，既然你跟踪窃听我，我给你添点堵也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小赵送曹云到门口，帮忙拦了出租车，曹云和小赵握手：“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穿制服有多漂亮？”
小赵微笑：“谢谢夸奖。”
“不是夸奖，是悲哀，你拥有完美的穿制服的身段，却只能穿着便衣混迹在满是烟味的办公室中。”
小赵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是便衣？”气势一收，没了制服甜甜女，转变成了一名战士。
曹云苦笑：“我就随便一诈……没猜错的话，你刚毕业吧？”
“恩，是吧。”
曹云轻叹口气，伸手，小赵没有躲避，曹云手指在小赵制服胸口前的警衔上轻轻抚过：“它距离我曾经很近很近。”
小赵知道曹云说的是警察大学的生涯，同情心涌起，道：“你没有错，你不应该因为父亲的错而受到惩罚。”
“谢谢。”曹云忍着眼泪，抿嘴，伸开双臂，小赵配合的向前一步，曹云拥抱小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