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最后一人
曹云明白了:“你们打算聘请魏君做六月的律师,但是打算瞒着魏君。”
狐狸回答:“是的,按照曹律师的规矩:风险委托。无罪或者缓刑,五百万美元,税后五百万美元。三年以内刑期,三百万美元。五年以内刑期,一百万美元。七年以内刑期,两百万元。十年以内刑期,一百万元。”
曹云听完,想了好一会:“我加价你们还是会给。”
狐狸呵呵一笑:“是的。”
曹云:“这价格已经高的离谱。不过作为律师有句话说在前面,我不能保证可能出现的任何结果。这案子我还没了解,但是我可以肯定麻烦很大。”
狐狸道:“曹律师尽管去做,需要任何协助都可以联系我。”
“任何协助?”曹云反问。
狐狸:“曹律师你理解就可以了。我顺便提醒一点,按照我们推测,六月属于重罪,也可能是烈焰团伙被审判的第一位重要或者比较重要成员,检方会非常重视。”
曹云:“ok,那你们先和魏君联系吧。”
狐狸:“好的,谢谢曹律师,不干扰曹律师开车,开慢点,再见。”
曹云:“再见。”
私人助理才是boss,不过不是烈焰的boss,而是大联盟的boss。无所谓,坏人也需要律师,坏人也有资格请律师。再者,坏和好又怎么定义呢?曹云愿意接案,主要自然是报酬,其次是本案很有挑战性。再者,陆一航起飞了,云隐遁走,魏君在律师所的地位不尴不尬。作为律师所的30%老板,作为魏君一直客气礼貌对待的前辈,曹云也希望魏君接一些能造成轰动效应的案子。
……
第二天晚上,曹云和现在难得一见的云隐在后院泡温泉,晒月亮。五万元接下六月案的魏君找来求助。
两个男人只穿大短裤泡在人工温泉中,魏君西装革履站立在池边汇报说明。
曹云道:“六月情况主要看王传,按照我的估计,王传是抱有侥幸心态在抵抗。他希望警方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警方已经掌握了实质证据,他们有清晰的账户资料,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通过国刑或者崴脚渠道向对象国索取证据。
比如王传有一笔钱在某国交税后成为合法收入,警方掌握有税单号,银行流水等信息。但是要将这个证据实体化,需要对象国出具证明。古代粮库被贪官卖空,听闻皇帝要来检查,一把火把粮库烧了,死无对证。现在是计算机时代,要完全删除数据反而很难。即使删除了数据还有人证,还有纸质材料。
曹云:“王传能拖,但是拖不住,也拖不了很久。按照王传这态度,最终肯定是会同意检方的提议。王传成为污点证人,不仅卖烈焰,六月肯定也会被他卖掉。”这属于污点证人的义务,现在已经证实六月帮助王传参与烈焰活动,逃不了干系。
魏君蹲下看曹云:“打轻罪?我说服六月先认罪,六月的认罪可以逼迫王传认罪,对检方有一定好处。”
曹云摇头:“检方不太可能和六月达成协议,六月只掌握王传海外财务的情况,并且王传已经在警方控制中。按照你所说的轻罪,应该也是七年起步。”绑架,挟持,杀人等都是重罪。要判七年,还要和检控官去辩论六月在烈焰团伙中的地位。曹云认为六月是高于普通成员,低于重要成员的次重要成员,一旦六月刑期被确定,以后被认定为次重要成员的刑期将参考六月的判决。普通成员刑罚更低,外围成员自然就更更低了。
曹云:“你如果有把握将六月定位为普通烈焰团伙成员,我个人认为五年左右,五年到七年。可以接受吗?”
魏君苦笑:“我可以接受,但六月不愿意接受超过五年的刑期。另外我没有把握将六月定位为普通团伙成员。”烈焰法官的私人助理,怎么可能是普通成员?
曹云道:“六月只是一条附带的小鱼。云隐,你有什么看法?”
云隐回答:“事实清楚,走个过场,法官要怎么判就怎么判。还能怎样?”他连争取六月的身份都没考虑。反正六月情况很清楚,六月本人和警方对事实都没有疑义。
曹云出水,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把果汁交给魏君:“倒到池子里。”
“啊?”
“叫你倒就倒。”
魏君拿起果汁,云隐忙道:“我还要泡……草了。”
曹云接过杯子,问:“为什么你要倒?”
魏君回答:“你让我倒的。”
曹云问:“你为什么要听我的?”
魏君:“因为你是上司。”
曹云问:“如果是陆一航让你倒呢?”
魏君摇头:“肯定不会。”
曹云最后问:“有思路了吗?”
魏君恍然大悟,六月和其他团伙成员有一个特殊的区别,那就是她原本没有参与团伙犯罪,只是王传的私人助理。她之所以参与团伙犯罪,因为王传参与了团伙犯罪。
云隐不爽:“喂,你就不能好好说道理,非要实践来解释?”
“一航,过来尿……”
云隐无语,他知道如果曹云让陆一航朝人工温泉尿,并且不愿意说明原因,陆一航十有**会听曹云的。
曹云拿起浴巾,和魏君边走边道:“要用这个切入点,就需要收集六月和王传的私人资料……你律师费多少?”
“五万。”
曹云一愣:“这案子没有三十万肯定不行,五万我们可能要自己掏腰包。那你随便敷衍一下。”
云隐听见:“死要钱,魏君刚拿到大律师证,有案子就偷笑了。”
“就你话多。”曹云转身,拉裤子拉链走向人工温泉。
云隐光速从水中钻出来。
曹云呵呵一笑,走回魏君身边:“这案子要打好成本可能就需要三五万。你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开绿和委托人说清楚,加钱。”
魏君忙道:“委托书已经签署了,而且是基础委托,不是风险委托。这也是我大律师第一案。”
曹云:“说不准要自己贴钱呢?”
魏君点点头:“没关系。”钱未来会有的。
曹云:“问题是你平时收入不是很高。”
魏君苦笑:“还可以。”不要和曹云曹百万去对比。律师所中陆一航承接了不超过百万的大部分案子。魏君多是以助理的身份协助陆一航和曹云,因为曹云案子少,大部分时间魏君都是陆一航的助理。陆一航私下会给予魏君一定额外报酬,不过也不算多。因为陆一航他对钱不太敏感,接的案子不看佣金,更在意案子本身。
曹云点头:“行,你缺钱找杏子。杏子现在是富婆……杏子,你的岛买了吗?”曹云大喊。
高山杏从自己房间伸出头:“踏马!岛是便宜,但是每年必须要在岛上居住时间超过一个月。”
曹云:“你不会雇人吗?”
高山杏:“怎么雇人?”
曹云:“和本地人合买,你拥有99%的岛屿所有权,本地人拥有1%所有权。1%也是股东,股东去住一个月不就行了?”
高山杏:“我计算一下,开发荒岛到适合人舒适的居住,需要大量基础建设,好烧钱。”
曹云:“那你的钱准备养几个老公?”
高山杏想了一会:“有两座很小的岛,退潮时候出现道路,可以修一条公路,你觉得怎么样?”
曹云:“买。”
高山杏:“ok。”
魏君见高山杏收回头,低声问:“老板买岛的用处是什么?”
曹云偷笑:“刚开始呢,杏子想在风景优美的北欧买一套度假屋。我们律师所的人可以去那边游玩,甚至住一两个月。后来她发现庄园也不是很贵,而且买庄园是一次姓投资,如果经营得当,还可能盈利。她于是看上了法国葡萄园。发现葡萄园日常需要很多人,事情很多。她就想着如同东方一样,去国外租借一个半岛。最后发现,租一个半岛不如买一个小岛。最最后觉得,买一个小岛不如买两个小岛。”我原本只是想修理下自行车,最后我买了一辆保时捷,什么鬼。
曹云喊道:“杏子……你有没有去市政厅问过,东唐周边有没有孤岛可以租借?”
高山杏:“东唐周边?”
曹云道:“我下周就上机实操,到时候我就买架直升机。”按照规定,在高岩千米以下为低空,低空是开放的,不过实操比较麻烦。直升机的使用费用也非常高昂。东唐就简单多了。曹云也考虑买了直升机去哪呢?如果高山杏买个小岛,自己就去小岛住,每天开直升机到律师所上班。
哇……人生的质量陡然提高。
妹子,兜风吗?豪车。
妹子,兜海风吗?游艇。
妹子,兜空风吗?直升机。
高山杏拍手:“这个好,明天我去市政厅问问。”
曹云向高山杏挥下手,对魏君道:“走吧,我们仔细研究下你的案子。”曹云不能表现出自己关心案子的情绪,所以和云隐打混,和高山杏聊天。
陆一航还在办公,他办公室在一楼,窗户没关,对外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曹云经过陆一航办公室:“一航,有空吗?”
陆一航马上站起来回答:“有。”
曹云:“集思广益,会议室见。”
……
两天后,王传正式签署了协议书,成为检方的污点证人。他也爆出了烈焰不为人知的事情。
烈焰一共五名法官,将烈焰比喻成集团的话,五名法官是董事和投资人。五名董事并没有直接干涉烈焰集团的经营活动,他们只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投钱,第二件事当法官。烈焰中有一位非常重要,警方一直不知道其存在的ceo。这位烈焰ceo用董事投资的钱,雇佣警卫,租借船只,挟持,绑架,杀人……董事提出要求,他完成要求。董事们只知道他,并不知道烈焰法庭的工作人员都有谁。
按照法律规定,五名董事为团伙首犯,ceo为主犯。首犯都是主犯,主犯未必是首犯。ceo类似鬣狗走叉。走叉是鬣狗的ceo,走叉后面还有老板。
烈焰ceo是谁?王传不知道,王传几次说明想和ceo进行交流都被第二法官否定。第二法官否定的理由是,没有特别需要交流的原因,不要打扰ceo的工作。以王传个人猜测,第二法官肯定知道ceo是谁,第一和第三法官有可能知道ceo身份。至于第五法官估计和自己一样,第五法官和王传同时加入烈焰法官行列。
王传同时说明,在和第二法官交流时候,第二法官有隐喻的说明ceo身份来证明他的实力。第二法官告诉王传:烈焰ceo实力不在走叉之下,他们都是十人营的成员。
于是十人营中的最后一位无名成员也因此浮出水面。
十人营全部成员:曹云,走叉,远征,镜头,不死鸟,枪王,死神,烈焰ceo,影子和超黑。其中枪王和死神已死,剩余八人。
但是在各方的眼中,还少了一人,那就是曹云。诸如不死鸟和超黑虽然不知道他们相貌,但是知道他们的技能。曹云则成为了十人营中最神秘的一位成员。
王传认识其他烈焰法官吗?
王传说明了自己加入的过程,在国外某一天晚上他接到电话。有一位蝴蝶面具女子到房间,说明了情况,邀请王传加入。王传属于躺着收钱,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那种人。加入烈焰一个原因是王传寻找生命的刺激点,让自己生命有意思一些。还有一个原因是烈焰法官表现出来的实力。可以肯定三名烈焰法官不仅很有钱,而且必然是金字塔顶部的成员。另外,因从事传媒行业,王传看的多,知道的多,有时候也幻想过自己成为审判者。
加入烈焰之后王传也成为了第四法官,他拥有和其他四名法官通过文字交流的平台。但是他无法确定四名法官的身份,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四名法官,也从未听见他们真实的声音。
王传称第二法官肯定是烈焰核心,第三法官具备相当的法律知识储备,王传怀疑第三法官是或者曾经是司法界的人氏。第一法官更接近实干者。王传大胆猜测,第一法官是实业家,第二法官是金融和投资家,第三法官是一名司法高级人员。第五法官土豪感很强烈,喜欢用金钱来追求社会地位,王传认为第五法官应该是一夜暴富的富豪。
在王传性质确定之后,烈焰法理认定也跟随完成。接下去无论是烈焰游戏,烈焰答辩会,烈焰真人秀,只要其经营和活动行为与烈焰犯罪团伙类似,就可以认定为烈焰团伙行为。
第三百七十四章 六月案(上)
因为王传转污点证人,六月成为了被指控为烈焰犯罪团伙成员的第一人。检方对本案非常重视,由两位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外加新生代从名唐转调到东唐的九尾成立了联合指控小组。
虽然本案的被告六月律师不是名律师,还是刚拿到大律师证没多久的新人年轻律师。但是这位律师是高山律师所的律师。说不准曹云这类名律师会给出看法独特的意见和建议。控方还是比较小心。
以九尾的判断,目前事实清楚,双方没有争议。法庭的争议点在于六月在烈焰团伙中的身份认定。要认定六月身份,就必须认定王传身份。由于王传被定性为烈焰犯罪团伙的主犯,九尾对胜负还是持乐观态度,她认为即使曹云是六月的律师,自己仍旧胜券在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九尾还是联系了司马落一起吃饭。司马落很坦白告诉九尾:律师所中曹云和魏君最生疏。为了六月案,曹云、陆一航和魏君一起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不过半小时。总体看曹云根本不关心本案。
司马落认为,六月和曹云无亲无故,给的钱又很少,曹云无所谓最终结果。之所以开了半小时会,纯粹是因为本案是魏君接受的第一单刑事辩护委托。
司马落回答完九尾,心中也有些疑虑。回高山律师所后,很坦白和诚恳的把自己里通外国的事和曹云说了。曹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魏君的事,忙联系魏君问案子办的怎样了?这态度让司马落很放心,曹云是真没在意六月的案子。现在打电话完全是上司关心下属的需要。
在控方以为万事俱备情况下,预审庭上出现了不受控的情况。六月的辩护律师魏君在预审庭中并没有如检方预料,对六月在烈焰中的地位进行说明。反而是拒绝承认六月为烈焰犯罪团伙中的一员。
司马落在听闻预审席情况,隐约闻到了曹云的味道。他不太相信一位新人律师在事实没有存疑情况下,敢这么冒险大胆的打无罪。但似乎又不是曹云,明天正式开庭,曹云今天和司徒岩去荒山野岭喝茶去了,完全不关心预审的情况。甚至当天夜宿民家没有回东唐。
反观陆一航更为敏锐,曹云和司徒岩都不是喜欢在外过夜的人。除了公务外出还有全唐旅游那一次外,曹云几乎没有外宿的举动。更何况明天是魏君刑辩第一堂,作为老板一点都不关心实在说不过去。
大老板高山杏不停帮魏君打气:加油,你行的,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陆一航在此情况下,推了第二天本应该要见的客户,参加了本案的听审。当看见曹云西装革履,精神百倍的坐在魏君身边充当助手的时候,陆一航发现这水比自己想的要深。
……
程序之后,开始庭审质询,主证人王传接受了检方质询,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情况,还有六月协助自己处理的一些烈焰事情。同时向被告席的六月道歉,自己也是没办法才指证她,希望她理解。
“由辩护律师进行质询。”
“我先来吧。”曹云看了魏君一眼,站起来,法庭气氛立刻为之一变。司徒岩的几位听审学生一改昏昏欲睡,变得精神抖索。控方则如临大敌。九尾以为自己把控了局面,先是预审庭出状况,曹云又亲自上庭,她现在不知道曹云有多少底牌。不过,九尾和曹云只交手过半次,有戒备心,但没有司马落那么心虚,看曹云的眼神很干净,很镇定。
烈焰内审九尾虽然败给了曹云,但是没有人确定那就是曹云,而且主控为杨律师,不是司马落和九尾。九尾对曹云印象比较深的是大宇岛的曹云,死皮赖脸的找自己蹭直升机。自己当时还是有些抱歉,原本打算让直升机飞第二趟,专门来接一次曹云。在考虑再三后,觉得曹云又不值得浪费油钱。九尾答应曹云是因为没想到需要带疑犯回名唐,确定对疑犯提出指控,直升机就坐不下了。九尾在客观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反倒是曹云的死皮赖脸,打哈哈笑嘻嘻给她留了很不好的印象。难以想像一位东唐著名律师就是这个德行。
“九尾检察官好。”曹云很礼貌向九尾先打招呼,在得到善意回应后,问:“九尾检察官怎么调动来东唐?”
虽然和本案无关,不过九尾没有反对,她认为这是礼貌:“东唐申请了调令,我就来了。”
曹云问:“就你个人认为在东唐更舒服,还是在名唐更舒服?”
法官没吭声,他和曹云工作不是一次两次,内心提醒九尾:小心啊姑娘,这小子每句话都藏刀。
九尾考虑反对,又考虑礼貌礼节,于是带有一丝不高兴的回答:“当然是名唐,名唐是我的家乡。曹律师,能不能开始?”
“可以。”曹云道:“大家都听见了,九尾检察官是不太愿意来东唐,但是她来了。原因呢?因为东唐调令。直观的解释,九尾检察官原本在名唐干的好好的,老板发现东唐人手不足,于是就向九尾检察官下调令。虽然不太愿意,不过九尾检察官还是来了。对吧?”
九尾没明白,慢慢点头:“大概是这样,不过我也喜欢东唐。”难道要搞地域攻击?
曹云点点头:“大家请看被告人,她愿意加入烈焰犯罪团伙吗?愿意参与烈焰的事情吗?当然不,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罪犯。但是因为她的老板是王传,也就是证人。她没办法,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协助王传处理了一些烈焰的事,后来发现和烈焰有关时已经深陷其中。被告告诉我,自从知道自己和烈焰有关系后,她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并且屡次规劝王传不要参与烈焰事务,但反而被王传所威胁,于是……”
“反对。”九尾站起来:“没有这回事。”
曹云反问:“现在是质询阶段,有没有这回事我还没有问,你怎么就肯定没有呢?九尾检察官,东唐是一个现代化大都市,是**律的地方,不是名唐这个乡下可以比的。九尾检察官是不是把庭审规则弄清楚再出庭比较好?”
法官帮曹云:“控方,辩方可以提出自己的观点,有问题话控方可以申请再次质询证人。请不要没有正当理由的打断庭审。”
第一个交锋九尾第一次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诸如刚才,曹云是借了法律之名,恶意的对九尾进行人身攻击。但是被人身攻击的九尾因为有错在先,无法反驳。不仅气势被曹云压过一头,而且还让自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他就是要让你不爽,不高兴,让你生气,让你发火。只要你情绪波动,你就难以专心的尽职的工作。
九尾努力调整情绪后发现曹云已经向王传开火了一轮。
曹云:“证人,对你涉及烈焰的行为,被告有没有提出自己不同的意见和看法?”
王传:“有提出过一些建议,但我认为那是……”
曹云:“你生气吗?她的建议让你生气吗?”
王传:“还好。”
曹云:“请问被告对处理烈焰的事态度如何?”
王传:“还好,让她做她就做。”
曹云:“因为你让她做她才做,她有没有主动去做一些事?”
王传:“这怎么可能,她是助理……”
曹云:“有还是没有?”
王传:“没有,六月根本不知道烈焰法庭是怎么运作的。”
曹云心中惊喜:“哦?”这是意外收获。
王传:“如同盖房子一样,我不会把蓝图给每个人工人看。搬砖你就搬砖,倒水泥就倒水泥。六月就是负责海外财务的事,没有必要和她说那么清楚。”
曹云:“也就是说你本人对六月的信任度并不足。”
王传:“不能这么说……”
“反对、反对、反对。”九尾拍案而起:“反对辩方律师诱导式问话。”
诱导式问话举例:我要收集某个老师黑材料。于是我就询问学生。
我:你们老师好不好?
学生:好。
我:都觉得好?
学生:也不是。
我:有觉得好,也有觉得不好
学生:是的。
我:是因为老师区别对待,导致部分学生不满吗?
学生:对调皮的学生肯定会比较严厉……
我:你直接回答我,是因为老师区别对待学生,导致部分学生不满吗?
学生:是。
我要的是这个结论和答案,我不在乎过程和原因。你打人了,我要让你承认你打人,至于对方进行挑衅等,我不管。
法官:“反对有效,就辩方提出的问题,控方有疑虑可以直接提出。”刚开始曹云说明六月的态度和证词,这时候反对是无效的,也是违反规则的,被告有权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现在到了印证六月证词环节,控方就可以介入问题。法官特意提醒也是拿不准九尾知道不知道这规则。
因法官提醒让九尾美脸一红,稳定情绪道:“辩方称王传威胁她,证人,你威胁过六月吗?”
王传回答:“没有。”
“反对。”曹云道:“这不是事实,被告,你来说。”
被告席六月道:“在处理几次转账后,我有疑虑的询问了王总,我提醒王总海外账户投资的公司在本地没有名气。我询问是不是亲自去当地看一看。王总就让我好好干,别问太多,知道的越多对我越不利。”
六月:“后来又有几次我可能问的太多,王总就对我说:实话和你说这账户和烈焰有关。你呢,就好好处理海外账户的事,至于这钱拿去干什么,为什么我要投资,你就别管,ok?我点头。王总说:你知道我爷爷今年九十八岁吗?我说知道。王总问,你知道他为什么活这么久吗?我说不知道。王总说:因为他不管闲事。”
九尾打断:“被告确实知道自己是在帮烈焰做事?”
曹云道:“九尾检察官,麻烦你专业一点。被告没有否认自己知道在帮烈焰做事。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问题是,王传有没有威胁被告。”
九尾看王传:“证人,你有这么说过吗?”
王传思考着:“好像是有。”
九尾有些着急:“好像?确定吗?”
曹云提醒:“证人,你和检方的协议是完全说实话,千万不要因为为了配合检方,导致最终违反协议,被检方坑了。”
“有说过吧。”王传:“不过我记得是好几个人在场,我不确定。”
说过吗?说过。魏君特意问六月这个问题,六月告诉魏君,王传因为某件小事,提到过他爷爷这件事,以此警告某些人不要多管闲事,实际上和烈焰无关。
魏君问曹云,王传如果记得清楚管闲事是因为哪件事,怎么办?
曹云回答,王传有可能想起自己说管闲事是什么事,但是他未必有完全的把握。王传有个软肋,他并不是非常相信控方。只要我提出他和控方的交易是建立在他完全诚实的基础上,他就不会把话说死。
比如王传反驳,那天是因为小王干嘛了,我就借这个事对他说教。这边有几个万一,万一不是小王,是小张呢?万一小王忘记了?万一小王故意报复呢?王传很肯定自己和小王说,小王否认自己听过,那么王传就涉嫌为了做好身份而冤枉六月,撒谎有可能导致交易无效。
当然如果王传非常肯定,曹云这边也没办法。关键是事情过去几个月了,王传在不肯定情况下,又被曹云提醒了诚实协议,于是就打了哈哈。
这有意义吗?
曹云道:“这就是说,王传以自己爷爷还活着的例子来警告被告,不要多管闲事。潜台词就是,管闲事的都死的早。”
“反对。”
曹云:“法官大人,双方还有上下级工作关系,王传不可能那么直白威胁。”
法官沉思一会:“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被告被证人威胁。”
曹云道:“这问题就是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证人,请问以十分为例,你对六月的信任有几分?”
王传思考许久:“九分吧。”
曹云道:“还是有些担忧,对吧?你担心过六月出卖你吗?”
九尾:“暂停,这里我要先问个问题。”
曹云:“先来后到懂不懂?”
九尾:“我担心你误导。”
曹云:“ok,请。”
九尾问:“证人,被告在知道自己处理的财务和烈焰有关的时候,有没有出现明显的抵触情绪。”
“反对。”曹云道:“法官大人,这是恶意误导。试想王传并不是笨蛋,如果被告有明显的抵触情绪,那怎么可能还让被告涉入其中呢?”
法官看看曹云,看看九尾,都有道理。最终法官看王传:“证人,你怎么考虑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六月案(下)
王传回答:“我之前为了避税冼过几次钱,都是六月帮我处理好的。我想冼钱违法,和烈焰财务往来也是违法,六月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违法的事。应该不会很在意帮我处理烈焰账户。她做的事性质都差不多,都是通过国外非法财务渠道走钱。”
九尾敏锐问:“冼钱渠道是你提供的还是她提供的?”
王传回答:“六月说有个亲戚在某国帮人避税,之前避税都由六月亲戚提供的渠道处理。烈焰这边是由烈焰提供的渠道。”
九尾:“也就是说,六月让你信任的原因是因为她之前工作中帮助你冼钱。你认定她不是什么乖乖女。”
这个问题是曹云比较头疼的问题,烈焰早就瞄准了王传,六月是归化王传的人,慢慢把王传拖下水的人。
“反对。”曹云道:“这件事我很清楚,六月确实在帮助亲戚拉王传的业务,整件事六月完全是在帮助亲戚基础上,顺便解决老板后顾之忧,很正常嘛。这种行为和烈焰行为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烈焰,而不是冼钱。”
曹云道:“烈焰虽然之前没有被认定为犯罪团伙,是因为没有抓捕到重要成员,缺乏法理上的认定标准。实际上烈焰干了很多坏事,并且还有视频为证。法官大人经验丰富,应该知道让小偷去偷东西,他没有心理障碍。但让小偷去杀人完全不一样。不能因为小偷有盗窃史,就可以认定他有杀人的胆量。冼钱和烈焰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九尾亏就亏在她没有想到六月才是主犯,是她把王传慢慢拉下水。没想到这点,就难以反驳曹云提出了小偷杀人论。事实上也是如曹云说的一样,小偷是罪犯,但不代表他杀人没有心理障碍。完全是两码事。
法官对这个问题做出裁决,道:“被告帮助王传冼钱一事和本案没有直接关系,建议检方另案起诉。”
起诉你妹,王传都污点了,还怎么去国外取证?就算最终六月协助冼钱罪成立,也没多少刑期。另案起诉的意义在哪?如果六月纯粹帮亲戚,自己没抽成,罪名有可能不成立。
辩方庭辩第一个目标:庭审中确认六月是被动卷入烈焰财务。
怎么举证呢?这里就需要主观盖然性旁证的有力支持。
我没看见海龟破壳而出,但是刚出生的海龟身边有破开的蛋壳,那就可以认定海龟是从这个蛋壳出生的。条件:附近没有其他蛋壳,附近没有其它小海龟,海龟是刚出生的。证明这三点,旁证就可以转变为盖然性证据。
……
和控席进行轻对抗或者不对抗时候,曹云回到了自己助理的位置上。主律师魏君起立,深吸口气拿了材料走出辩护席。她记住了材料,但是缺乏信心和安全感,手拿材料能让她安心一些。
魏君看向证人王传:“证人,请问六月是什么时候成为你的私人助理?或者说什么时候为你工作?”
王传:“去年七月,我在墨尔本遇见六月。当时她脚部受伤……”
曹云:“请证人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不能说细节,否则控方会怀疑六月有意接触王传。
遇见六月之后,听闻六月大学毕业要回东唐找工作,王传就介绍了自己的公司。一个月后六月前往王氏传媒集团人事部报道,被安排到了行政助理岗位上。行政助理实质就是打杂的文员。六月两次偶遇王传,王传和六月聊了聊觉得这姑娘不错,正巧王传的行政秘书生孩子,王传对行政部分配来的秘书不满意,于是就让六月转行政秘书。
王传对六月工作很满意,行政秘书很快就转职为私人秘书。私人秘书工作是为王传个人处理工作上的事,安排行程,接待客户等。最终在八个月前,六月正式成为王传私人助理。私人助理不仅要管王传的公事,还要管王传的私事。看似变来变去就那么几个词,实际上每个职业岗位工作内容天差地别。
魏君的节奏明显比较慢,问:“也就是说六月进入贵公司一年半时间,从行政助理到行政秘书,然后又升职为私人秘书,最后是私人助理。”
王传点头:“对。”
魏君问:“请问她的薪水是多少?”
王传一愣:“这我不是非常清楚。”
魏君道:“我这边有一份贵公司工资表,你看对不对。行政助理期间六月的薪水是七千元,转为行政秘书后薪水是两万三千元,这个工资给的是比较高的,我想也是人事部考虑到六月是为证人你做专职秘书的原因。六月成为私人秘书后,薪水提升到了四万八千元,享受三倍基础奖金待遇,算下来平均一个月大概是七万左右。这薪水似乎太高了?贵公司分部门主管和经理月薪也才七万,而且只有2.5倍奖金。只有部门主管和经理,副总裁才享受三倍奖金。”
王传看六月一眼道:“她很能干的。”
魏君:“这个薪水和冼钱无关?”
王传回答:“无关。”
魏君点头:“最后是私人助理,私人助理取消奖金,薪水没有变化,一个月七万。但是享受证人你私人补贴,这边没有记录,按照税务机构的记录,六月成为私人助理后,每月的收入大概为二十万。”
王传点头:“我和人事部说明过,按照二十万发,不足部分记我的账。”
工资不是老板想给高就可以给高,老板必须考虑到其他人有意见,还有公司的财务制度。六月的七万月薪已经非常高了,在公司有很多不好的议论。但是王传认为六月的工作做的很好,不仅处理好自己的公事,而且还帮忙照顾好自己的家庭,于是就自己垫钱给六月发薪水。
魏君问:“给20万月薪的时候和冼钱有关吗?”
王传回答:“没有,我这人对钱看的很轻。六月是我身边的人,帮了我很多,我不能亏欠她。至于冼钱是另外一回事。”
魏君:“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六月帮助你冼钱并没有给他加薪水。”
王传点头:“可以这么说。”
魏君:“六月帮助你处理烈焰财务,有没有因此加薪水?”
王传摇头:“没有,不过……”
魏君:“谢谢”
“反对,不过什么请证人说明。”九尾反对。
“反对成立,证人继续说。”法官这次直接九尾。
王传道:“因为冼钱和烈焰的事让我们关系更进一步。出国我也会给她带一些礼物,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
魏君:“情感上更进一步,和工作没有直接关系对吗?”
王传点头:“可以这么说。我老婆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在六月帮助下,家庭才开始有条有理。我老婆和孩子都喜欢六月姐姐。”
魏君问:“你和六月是不是有超过工作的关系?”
王传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和你说,但凡事业有成的男人,都分得清楚公私。我绝对不会对自己最得力的私人助理下手。即使我想找女人,我也不会找王氏传媒公司的任何员工。我也许不是好人,但我不是孙地,请不要侮辱我。”
魏君:“对不起。大家刚才听见证人所说,证人对被告有非男女之情的信任和感情。但是我们也发现,被告没有从帮助冼钱,处理烈焰账户上获得实际的经济利益。证人信任被告,也不因为冼钱和烈焰,而是因为被告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私人助理。”
魏君道:“现在情况很明显,被告只是作为一位尽职的私人助理帮助证人,履行自己私人助理的职责。主观上根本不存在协助烈焰的任何想法,同时被告并不知道证人在烈焰中的地位。被告从来没有主动的帮助烈焰做任何事。被告只是在帮助她的老板做事。试问,一位老板请私人助理送‘杜平’,不知情的私人助理被捕后,他有罪吗?”
“反对,被告是知道王传和烈焰有联系,只是不清楚王传在烈焰中的地位。和送杜平没有任何关系。”
曹云惋惜,魏君节奏太慢了一点。魏君是边思考边说,听的人自然也能边听边思考。这种糊稀泥、替换概念在关键时刻就需要连珠炮,先来一个大鹅蛋明修栈道,然后偷换概念暗渡陈仓。
被九尾抓到小尾巴,魏君很慌。
曹云站起来道:“控方要注意一个重点,例子中的私人助理知道杜平的危害,现实的六月也就是被告,她并不清楚烈焰的危害。被告的性质和海豹号,海狮号邮轮上面的工作人员差不多。这些人能猜到或者听说包船和烈焰有关,但是他们不问,也不讨论。”
九尾不同意:“邮轮上的工作人员他们拿的是邮轮的薪水,邮轮公司在烈焰某某公司合法的情况,租借出邮轮。注意,烈焰某某公司合法,但是烈焰法庭涉嫌多起恶性犯罪是警方入档确定了性质的。如今我们认定了烈焰团伙,也等同认定了烈焰某某公司为烈焰团伙。请不要偷换两者的概念。再者,被告负责处理的烈焰财务对烈焰团伙的运作有着重要的关系。”
这女人还会带节奏。曹云道:“请控方不要跑题,我们现在庭辩的问题在于:被告是否主动参与到烈焰犯罪中去。开庭前控方九尾检察官也说了,她舍不得离开名唐,但是因为有调令,所以她来了。这是违反自己意志,对上司命令服从的一的表现。我方坚持认定被告六月只有主观帮助证人王传的想法和举动,没有主观帮助烈焰运作的想法和举动。”
魏君已经回到辩护席,庭审对抗她还是比较薄弱的。
九尾没有马上回答曹云的话,她很清楚曹云的用意。只要自己不同意曹云所说,曹云就会继续就这个问题进行剖析,在最终法官做出认定之前,曹云是不会离开这个话题。所以九尾刚才带了节奏,要将六月是否主观帮助烈焰,转到六月行为对烈焰的帮助。曹云不是省油的灯,立刻扭回来。他不和九尾讨论六月是否对烈焰的运作起到了重要作用。
能放过这问题吗?承认六月主观没有帮助烈焰的想法……绝对不可能,一旦庭审中被确定了这点,曹云这边的胜率就达到六成。
通常主观想法是没有直接证据,除非有口供。比如某深夜,一名男子跟随一名女子,女子找机会向巡逻警察求助,男子被抓。这时候男子在行为上是无罪的,他可以解释自己散步、自己心情不好散心、自己路过等。他跟随女子的动机是他的主观想法。当然普通人一般扛不过警方的审问,也没经历过审讯的气氛,男子一旦承认自己找机会抢劫,那么就是抢劫未遂了。
有人说,我就是想想怎么就未遂了呢?因为男子跟随女子的行为就已经不是想想,而是抢劫实质步骤之一。男子有可能说,想抢又不太敢抢,很犹豫。仍旧是抢劫未遂。
六月口供中没有她主动帮助烈焰的想法,这是辩方的大优势。这个问题还需要控辩双方提供旁证来阐述自己的观点。控方亏在大意上,没想到是曹云主打官司,控方反驳六月主观的旁证准备的非常不充分,几乎可以说没有。九尾只能在辩方提供的旁证中去寻找破绽。
最重要证人就是王传,王传已经表露出自己感情和倾向,他也收到了来自辩护席的暗示。主观这东西是否撒谎无法判断,再加上王传也有心帮六月,所以第一阶段的庭审对控方越来越不利。
在九尾询问下,王传否认六月曾经主动和自己谈论烈焰账户的事。每当说到烈焰账户的事,六月以‘那边’代替。比如:那边的钱已经到位。六月从来没问过钱的用途。两人非必要,也从来不讨论相关的事。王传顺便表扬了六月,称六月口风很紧。
面对不利局面,九尾有些难以招架。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庭
在此不利的局面下,九尾起立:“法官大人,因为我的工作疏忽,有很多证据还没有整理,请法官大人允许休庭三天。”
曹云:“反对,昨天预审我方已经说明我方的辩护目标。控方如果真的有很多证据没有整理,那就不是工作疏忽,是渎职。三位有丰富经验的检察官组成了控席,被告被捕到现在已经二十天,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法官看九尾:“辩方律师助理说的很有道理,检方有充足和足够的时间,也有充足和足够的人手。如果控方坚持休庭,那必须拿出能说服本席的理由。反过来说,控方准备这么久在庭审处于劣势,为什么有信心三天后能处于优势吗?”
曹云善意提醒:“魏君,你最近要注意下自己的人身安全,九尾可是富二代,为了自己的工作杀几个人不知道可以还是不可以。”
九尾大怒:“曹云,你不要诽谤。我什么时候杀过人?”
曹云道:“我刚才说:可以还是不可以?是问句,不肯定。提醒注意安全是应该的。再说我也不是空口无凭。为了一个案子,九尾你大公无私动用自己家的直升机去办案,反过来想想,九尾你为了能打赢这个官司会不会动用自己家的……呵呵,牙疼,哎呦!”我就不说,说了就有小尾巴,我不说就没事。
法官敲锤子:“控方,你们有休庭的足够理由吗?”
九尾很无奈:“没有。”
曹云用手肘撞了下魏君,魏君站起来:“因为本案涉及的人和事比较多,所以请法官进行阶段性裁定,也就是六月是否主观存在协助烈焰团伙的想法。”
阶段性裁定是庭审一个特点,比如甲被指控杀了乙,辩护律师认为凶器是锤子,控方认为凶器是刀,庭审中控辩双方对凶器进行庭辩,在双方都存在一定理由和证据的情况下,由法官进行阶段性裁定。凶器为锤子,接下去的庭审基础就是凶器为锤子。
但并非不可翻转,最后败诉后控方可以提出上诉,有十天收集证据。收集到刀重要证据后,可以以此理由进行上诉。二审法官会让控辩再次进行庭辩。假设二审法官裁定刀为凶器,那案子就会发回重审。有意思的是,一审法官可以再次裁定为锤子,控方又可以上诉,二审法官再次裁定为刀,再发回重审。
原则上只发回一次重审(高岩),但是规定符合一些情况的话,重审是不受次数限制的。在高岩,上级法院发回下级法院,下级知道应该怎么做。东唐一审法官和二审法官各有权限,一审法官认为自己没错就可以反着和二审干。按照东唐规定,如果发生类似情况,高法会介入监督庭审,甚至召开合议庭给出最终裁定。
九尾想到这里,感觉这就是一场马拉松庭审,关键是六月又没有什么价值,她实在不想在六月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与精力。这案子打成这样让九尾很烦躁,如果曹云一锤定音赢了就算了,关键自己还有挣扎的余地。挣扎不仅很累,还未必会赢,赢了对打击烈焰团伙没有什么益处。
另外麻烦点是王传,王传今天出庭之后就要被证人保护小组接走。王传再出庭需要很多程序。程序没问题,六月有这个价值让自己走程序吗?但是不挣扎对不起自己控方的身份。
曹云不一样,他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他超级无敌闲。本案对魏君来说意义重大,辩方是不怕马拉松的。同时打赢官司对他们来说非常有价值。
另外一个问题,就算九尾有十天时间收集材料,能不能收集到对六月不利的材料呢?就算收集到了,曹云他们这十天不会什么都不干。下次开庭再碰撞,估计又是火星慢慢撞地球,你不死我没亡的一个尴尬局面。
曹云敏锐发现九尾有些走神。作为一名专业人士,不能因为庭审的进展影响自己的心情。因为心情会影响你的工作。
曹云让魏君稍停,突然开口:“既然控方对被告协助烈焰团伙的危害没有反对的看法,我认为法官可以下结论了。”
“等等?”九尾醒转:“什么时候到这个辩题了?”这是控方核心内容,怎么必须反对。
九尾忙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麻烦辩方律师再说一遍。”
曹云道:“检方把这么重要的案件交给一个迷糊小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如果检方需要更换主控官,为了司法公平,我同意休庭。”
“对不起,对不起。”九尾深深鞠躬。
法官:“辩护律师请再说一次。”
魏君道:“……综合庭审情况,请法官大人进行阶段性裁定。”魏君将刚才主辩的情况总结后,让法官阶段性裁定。根本就没有进入控方需要的主题。
九尾一听,双脸通红,不仅是羞,还有气。如果是卡通片,曹云保证九尾双耳和鼻孔正在冒烟。曹云在九尾看来,是一只吵了自己一个晚上的那只蚊子,明知道它在,明明很讨厌他,就是无法消灭他。
法官询问:“控方对此有什么说明和补充吗?”
心乱,气乱,九尾根本没有准备台词,站起来后许久没开口,她在搜寻脑海中有利控方的庭辩内容。
法官无奈道:“本庭裁定,被告没有主观协助烈焰犯罪团伙的意愿。不过被告客观上协助了烈焰犯罪团伙,接下去的内容是,被告的行为对烈焰犯罪团伙的帮助有多大,被告是不是不可代替的等。”
拿下一分!在海洋法系中,主观是很重要的量刑标准。即使最后被认定危害极大,但因不存在主观恶意,量刑上会有充分考虑。
法官道:“鉴于控方主控官经验不足,本席决定暂且休庭。辩方有意见吗?”
魏君回答:“没有。”
法官道:“再开庭时间会以书面形式通知,今天庭审就到这里,散庭。”
……
曹云心情不错,第一个环节胜出后,一百万美元奖金已经稳了。除非第二次开庭翻船,否则怎么也不达不到五年。
魏君有魏君的优点,上车后魏君说了自己的担忧:“曹云,烈焰法庭曾经当众射杀了警方卧底。”
“只是线人。”
“我担心检方会特别提出有证据的这桩命案。我的思路是,命案发生时候,王传还没有加入烈焰。不应该要为此买单。”
曹云道:“不,不是这样。假设一个流窜抢劫团伙,干了两年了。第三年a加入团伙,第四年a被捕,你说a要为第一年和第一年抢劫团伙的犯罪买单吗?”
魏君想了好久:“应该不会吧?”
曹云道:“假设这个团伙做的案没有和这个团伙联系上,那a是没问题的。但是注意一点,烈焰法庭杀人、绑架,挟持都有罪证。警方通缉抢劫团伙,这时候a加入抢劫团伙,就算什么坏事也没干,也算犯罪团伙成员。”
真实案例,张x强,hk启德机场一亿多抢劫,绑架首富孩子,最终在大陆被捕,团伙成员均死刑。其中有一位马仔才跟了他几天时间,一样死刑。
曹云道:“不过真实案例有其特殊性。按照法律理解,王传后期加入团伙,烈焰后期不存在太激烈的犯罪行为,理当从轻处罚。不过本案之所以没办法从这点入手,是因为王传签署了交易书,交易书是法定文书,上面认定了王传是主犯。主犯不仅要为个人犯罪买单,也要为团伙犯罪买单。犯罪团伙重要成员以上身份者必须为团伙犯罪负责。”
曹云:“王传之所以迟迟不接受交易,也是有这方面的期待。王传的下属是六月,六月是绑在王传这条船上,王传无罪,她自然无罪。王传有重罪,她就有重罪减。也就是俗称的从犯。你考虑的角度有一定道理,但是无法适用本案。”
魏君道:“我们接下去的辩护切入点在哪?”
第一庭是行为,曹云赢了,法官认为六月主观不存在故意犯罪。
第二庭是结果。
曹云道:“我不看好结果,烈焰法官之间的金钱流动都是以千万甚至以亿为单位。一旦检方拿出比较准确的金额,那就要命了。”
用金钱量化来计算是法律的一个特点,前文提到逃逸之间的区别,是不是逃逸主要看造成的财产损失有多大。盗窃犯罪行严重与否和盗取的金钱额有直接关系。王传投资烈焰超过最高法律认定限额,就是最高一档刑罚。作为王传助理的六月自然也水涨船高。
在法律估算中都比较保守,似乎规则是为穷人定的。(高岩)最重大财产损失才一百万,现在随便一套房子都不止一百万。诸如贪腐最高一档金额是很低的,导致了只要贪腐基本就是最高一档。按照法理来说,贪三百亿和贪三百万是没有区别的,因为都是最高一档。最高一档十年起步。
王传这个金额和其烈焰法官身份,还有主犯身份的认定,代表了王传投资烈焰的行为极其严重。王传在烈焰中的事情,一是投资,二是出席庭审。投资的事务基本由六月完成。所以曹云认为第二庭很不乐观。并且从第一庭看,检方重点准备了第二庭的材料。
这个阶段法官不休庭,曹云也会要求休庭。
曹云在阶段性裁定后爽快认罪。认罪好处在,刑期五年左右。认罪的坏处在刑期五年左右。以曹云的判断,六月被判三到七年之间的刑期都算合理。不争第二庭,等同把命运完全交给法官。
争,又要怎么争呢?
……
深夜,曹云还在自己卧室内偷偷加班。在今天晚饭曹云表示案子第二部分就由魏君自己搞定,他和令狐兰约好去欧洲。高山杏等人就曹云小牛吃老草行为进行了批评。司马落饭后偷偷的溜走,查询旅行社发现曹云还真预定了机票和酒店。
但是司马落已经不信了,被玩很多次了,再信就有鬼了。但是他也不肯定曹云是在耍自己。和九尾迷糊通话,九尾迷糊非常坚定回答:她不在乎自己对手是谁。九尾迷糊之所以如此坚定,是因为在庭审后,其迷糊的外号在业内传开。甚至检察长都找她聊了一会,判断九尾到底是迷糊还是被迷糊了。
在检察长看来区别不大,九尾在心理素质方面不如司马落,对上曹云很可能再次吃瘪。不过九尾迷糊的态度非常坚决,检察长只能鼓励,顺便联系奸细司马落。司马落打探到最新信息后立刻向九尾迷糊汇报,没想到九尾迷糊已经杠上了。
九尾迷糊出身世家豪门,从小处尊养优。一腔热血为了正义成为一名检察官。凭借其聪慧和能力,在名唐中杀出了名声。名唐当年两大新生代女性检察官,一位是九尾,一位是越三尺。越三尺主特搜部,九尾主检控工作,她们也被称为名唐双娇。
到了东唐,三尺还是那个三尺,九尾第一庭就现行。九尾认识到这是自己赌上名誉不能输的一战,性格倔强的她不会退让和放弃。
辩方这边拿着高薪的曹云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付出,曹云深夜加班在看六月的材料。
材料相当糟糕,六月帮助王传操作账户,和三家皮包冼钱公司有直接金钱往来。其中知更鸟提供的公司两家,银行一家。账户流水清晰明了,无法狡辩。金额也很惊人,达到了四千万美元之多。目前还有一千多万美元被冻结在银行账户内。
银行是国际冼钱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据说俄国有官办专门从事冼钱的银行,主业务为国内大佬转移资产。
本案证据链太清晰,王传全招了,想要翻案是不可能的。问题严重在金额实在太高。头疼。法律不是法师,不能将账户变没。
要翻案只能出奇兵,超级奇的奇兵,奇到自己都不敢想的奇兵。至于胜率……反正没有什么希望,说不准能赢呢?
至于追逃远征肯定有一些事,不过一件事一件事的处理,本书时间轴并不重要。
“喂!”曹云接狐狸送来的电话。
狐狸:“需要做点什么吗?”
曹云:“什么意思?”
狐狸:“第一庭虽然赢了,但是第二庭难度很高。我们这边有专业的好手,如果需要从盗窃,涂改,绑架,威胁,甚至是杀人……”
曹云问:“你哪位?”
狐狸:“嗯……”
曹云道:“莫名其妙,不要再乱打电话,小心我报警。”才不会和你讨论犯罪的事,哥是律师,就你们那点钱也想拉我下水,去死吧。以曹云目前的收入,钱已经不可能将曹云拉下水。
第三百七十七章 庭二
如司马落预料一样,曹云就是在耍自己,原本应该在欧洲什么鬼岛的他,准时的出现在第二庭庭审现场,坐在主律师魏君的身边。
不仅司马落预料到,陆一航也猜到。今天他们全坐在听审席上,让大家意外的是东方集团法务部,没有律师证的律师呼延屏也出现在听审席上。除此之外,南宫腾飞,欧阳逸,令狐恬儿都来了。如同曹云经常去听他们的庭审一样,他们也是来看曹云的表演。
商界,司法界,金融界,教育界甚至是it行业都一样,不能不去了解别人的产品。也许别人产品不够高端大气,但是找到对方产品的优点和缺点,才能让自己进步。这也是为什么检控官不如名律师的原因之一,很多检控官天赋才能是有的,但他们是铁饭碗,不需要充电进步,而且充电了未必能进步,能力不是判断他们是否能进步的标准。在外面不一样,能力和薪水挂钩。
曹云:“麻烦控方先发表看法。”
九尾没什么心计,觉得曹云要求合理,于是就吧啦吧啦的念读资料,说明金额巨大,对烈焰的运作有直接的影响。这一口气说了二十分钟,听的大家昏昏欲睡。不是九尾不行,这是检控官的工作,只不过九尾很仔细很认真,介绍和解释了每个细节。她甚至模拟过庭审曹云可能找的茬,事先完善了资料。
九尾最后道:“就此,鉴于涉案金额巨大,请法官从重量刑。”
曹云站起来:“法官大人,我认为本案还需要一个阶段性裁定。”
法官问:“裁定和本案有关?”
曹云回答:“有直接关系。”
法官问:“什么问题?”
曹云道:“本案是王传加入烈焰犯罪团伙,还是烈焰诈骗王传,辩护席对此存有异议。”
法庭沉默数秒后,听审席位置炸锅了。
“能这么打?”
“不知道。”
“未必不行?垂死挣扎?”
“曹云是有备而来,九尾完全没有准备,我看好曹云。”
“肃静。”法官连连敲锤子,法庭维持秩序警察上前制止大家讨论。
大家安静下来后,清楚听见九尾的声音:“你是不是傻了?本案和诈骗有什么关系?”
曹云举住手让九尾闭嘴,拿起麦克风站立在辩席上,道:“第一个问题,王传对烈焰几乎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其他烈焰法官的身份,不知道ceo的身份,不知道佣军保安的公司,除了作为烈焰法官出席烈焰法庭之外,没有任何参与烈焰营运的行为和举动。第二个问题,被告协助王传汇款的账户,全部是烈焰提供的渠道账户,王传从来没有去了解过这些渠道的情况,也没有人向他解释金钱的去向。第三个问题,根据王传的说明,王传连基本人事权,知情权都没有。第四个问题:王传被捕很久了,烈焰方面没有任何表示。并且在王传被捕期间,他们还继续进行追逃游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曹云:“综上所述四个问题总结来说,就是烈焰看重王传有钱没地方花,闲着难受,于是成立了烈焰诈骗小组。以烈焰法官身份为引,诱骗王传陆续向烈焰账户汇款四千万美元。加入烈焰之后,王传发现自己完全是个空壳。不仅没有任何权利,而且还有内部规则限制其在烈焰法庭上的发言。”
曹云:“所以王传不仅没有实质性的加入烈焰,参与他们的犯罪活动。反而是以为被烈焰欺骗的受害者。王传不仅不犯法,而且是受害者。但是由于王传被欺骗的太深,加上司法部门推波助澜,不去考虑王传在案件中的得失,只考虑王传拥有一个烈焰法官的头衔,就将王传定为烈焰犯罪团伙的主犯。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就此,辩护席要求法庭对王传涉嫌罪名进行裁定。”
证人席的王传泪流满面:“我踏马应该雇你啊。”自己那个什么鬼律师。
曹云并非没有依据,烈焰内审时竹说明过烈焰的结构。核心三人加两个凯子,没事凯子掏钱,有事凯子顶罪。客观实质来说,王传确实是被烈焰坑的受害者。
十几秒的安静后,法官道:“王传已经在认罪书上签字。”
曹云道:“王传签字他认罪是他的事,我们要寻找的是事实。王传到了现在还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却不知道三法官两凯子是烈焰法庭标配。凯子是什么?没事投资,有事顶罪。试问烈焰真的没有追求吗?烈焰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原烈焰部分,明显的冲击和干涉司法公正。第二部分,他们减轻了犯罪程度,甚至开始玩起了真人秀,目的是什么?是敛财。在打开了烈焰名气之后,他们就开始利用烈焰来盈利。王传就是他们盯上最大的凯子。”
曹云:“区分是否诈骗,首先要计算下王传加入烈焰后烈焰活动的开销,烈焰的开销根据我的估算大约是五百万美元,烈焰却要求王传汇款了四千万美元。第二部分,王传是否在烈焰法庭工作中盈利,盈利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资产盈利,显然没有。第二部分是心理成就感盈利,刚才我说,王传只是个空壳,连在法庭上发言的权利都没有,所以根本不存在心理盈利。”
曹云:“第三部分,王传是否改变过烈焰法庭的人事结构,改变过烈焰运作规章或者任何一草一木?没有,事实上王传对烈焰法庭没有任何影响。王传在口供中称,想安排自己的人也就是六月去邮轮,但是被二号法官以容易暴露为由否定。王传提出重申两年前的某案,也被二号法官以取证太难而否定。在王传认罪书写的很清楚。”
曹云:“第四部分,王传加入烈焰犯罪团伙后,对烈焰犯罪团伙有任何的改变吗?答案是没有,就这样王传竟然成了主犯?ok,他喜欢我没意见,但是我的当事人有意见。烈焰不仅是一个跨国犯罪团伙,更是一个跨国诈骗团伙。引这些富豪们投资,给他们一个虚职,诈骗他们的钱财,却不需要向他们解释烈焰的任何花销。”
曹云:“综上所述,王传是烈焰诈骗团伙的牺牲品,不是烈焰犯罪团伙的主犯。此致,谢谢大家。”
南宫腾飞鼓掌:“说的太好了。”
欧阳逸道:“言辞上还需要斟酌,但是传达的意思非常好。”
在曹云说完之后,控方完全傻眼,他们又没准备这方面的资料。九尾仔细听完曹云的说明,发现曹云这次没有偷换概念,大部分的依据都是由王传的口供而来。
王传突然指控方道:“我不认罪,我要告你们诬陷。”
九尾:“认罪书上……”
王传:“是在你们欺骗的基础上我才写的认罪书,我的律师,律师呢……操蛋,死哪去了。”
“证人肃静,肃静,全体肃静。”法官好不容易才制止了各方喧闹,道:“休庭十五分钟。”
大家起立,法官一离开,九尾一巴掌把面前资料扫到地上。这些资料是她准备了很久,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做好的。第一庭没用上,第二庭还是没用上,关键是看目前的发展,这些资料用不上了。
听审席的司马落和陆一航面面相觑,曹云这一手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逻辑上竟然都讲的通。现在检方问题是,检方能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进行反驳。比如烈焰其他法官,ceo或者工作人员出庭作证,比如烈焰法庭内有王传的自己人,比如烈焰法庭接纳了王传对烈焰法庭运作的提议。比如烈焰日常财务记录上王传的签字。
陆一航:“如果我是法官,就刚才曹律师说的情况,我会裁定王传是受害者。”
司马落:“说起来王传确实是个凯子。曹云这边也不乐观,他的依据是王传的口供和认罪书,不排除王传撒谎。”
陆一航:“司马,你在欺骗自己。不仅是我们,法官也很清楚知道王传是不是撒谎。你看王传离席时候,全身洋溢着惊喜。我个人判断曹律师说的都对,即使深入调查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曹律师说的是事实。”
这是主客观的冲突,王传主观认定自己是烈焰一伙的。但是曹云拿证据说事实,王传认为自己是烈焰一伙的观点,本身就是错的。
突然王传从证人厅冲出来,被随后而来的警察按在地上,王传手指听审席嘶吼:“南宫腾飞,欧阳逸,一千万美元,一千万美元,踏马一千万美元。”
南宫腾飞和欧阳逸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站起来:“接了。”两人没想到听审能听到此生以来最大的委托单。
一边的令狐恬儿很同情的看向控席,心中叹息:可怜的妹子,到东唐第一案就要和东唐三大律师为敌。
法庭的工作人员进入法庭:“法官决定在原基础上,再延长休庭时间半个小时。”
欧阳逸打电话:“堵车?你给我跑步过来,把委托书立刻送来,半小时内我没看见委托书,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打完电话,欧阳逸和南宫腾飞一边商议去了,他们虽然没有任何资料,但是马上进入了角色。曹云没有离席,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椅子两个脚支撑,双手抱了后脑在轻轻摇动椅子中闭目思考。
“没事了,没我们的事了。”曹云对身边魏君道:“王传一翻盘,六月自然就没事。”
魏君问:“曹云,私下问一句,真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曹云睁开眼,坐好道:“真实情况就是我说的。不过如果王传无罪,烈焰就惨了,烈焰正义法庭变成了烈焰诈骗法庭。想起来挺对不住人家的,人家对我还是挺好的。”
……
四十分钟后再次开庭,九尾没有出席,九尾助理道:“鉴于本案还存在诸多可能,王传的律师对认罪书提出质疑,所以检方请求暂停本案审理。”王传不定性,六月无法定性。
法官道:“因为存在客观原因,本案审理就此结束,控辩双方对此有没有疑议?”
魏君:“没有。”
法官道:“退庭。”
……
庭审结束后,六月仍旧被警方羁押,必须暂时住在看守所。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六月的事,如果南宫腾飞和欧阳逸联手打不下优势官司的话,六月也没有再辩解的需要,直接接受法官最终裁决就是了。
魏君很有眼力劲,和曹云出了法庭后道:“我去开车。”
曹云把钥匙给魏君,自己慢悠悠的下台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曹云。”
曹云回头看,只见九尾箭步走向自己,曹云有一种要挨拳头的感觉。只是感觉,因为这是法庭门口。检控官因为输了官司在法庭门口殴打律师,这种新闻司法部门是扛不住的。
“嗨。”曹云是专业的,在法庭我不给你面子那是因为工作,下了法庭我们又不是仇人,和气生财嘛。
“你告诉……”九尾迷糊走近,这是台阶,脚下拌算,一屁股坐下来。膝盖和小腿撞击曹云双腿,曹云没站稳一个踉跄。九尾大惊,她不用脑子也知道,曹云摔倒的后果有多严重。九尾情急之下,一个仰卧起坐,用腰力挺起上半身,一把抱住了曹云双大腿。
在九尾的帮助下,曹云是站稳了,不过这个姿势有点……如同一位被甩的妹子跪地抱腿哀求男朋友回头一般。今天是王传出庭的日子,法庭附近有很多记者。早有人注意曹云,只不过在法庭大门口拦截曹云问问题涉嫌扰乱法庭秩序。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台阶下等待,在曹云等车的时候和曹云聊几句。
九尾杀气腾腾走出来,已经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没错,一片闪光灯记录了这难得一见场面。
曹云也很尴尬,这什么鬼?忙将九尾扶起来,想了一会问:“什么事?”
九尾知道目前情况,非常慌张,努力镇定道:“我忘了。”
曹云:“想起来给我电话,此地不宜久留。”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远征之死
说完曹云就蹬蹬等的快速下台阶,根本不等叫他名字的记者。魏君也很配合,台阶下等待的记者刚准备问,汽车就停到了曹云面前。曹云一拉车门,朝里一钻:“走!走!”
“怎么了?”魏君好奇。
曹云简单扼要说明刚才的误会。
魏君更好奇:“曹云你慌什么?你是占便宜的那边。”
“喂,男女是平等好不好?她抱我我占便宜,我抱她就是耍刘莽?作为一名专业法律人氏,这个观念要改。”
比如曹云偷看九尾洗澡,大家似乎都懂得曹云涉嫌什么什么罪,毕竟曹云不是董永。但实际上很多人的认识已经错了。
高岩对‘头盔’行为是没有法律界定的,如果曹云看了九尾洗澡,并且以发帖等方式说明此事,或者是对其他人说明,包括对自己的妻子说:自己看了九尾洗澡,那么就构成侵权。如果只是单纯的看的行为处于法律和道德的灰色地带。
偷排呢?偷排如果只是自己欣赏,也不构成犯罪,触犯的是治安处罚条例,民事侵权,受害者可以索赔。对外散播就涉嫌犯罪,是不是犯罪又要看你散播的范围才能定论。
反过来,九尾看曹云洗澡情况是一样的,区别在于看曹云洗澡不违反道德。只要九尾只看不和别人说,九尾什么事都没有。
曹云看九尾洗澡,见被发现,立刻逃回家中。九尾上门索赔,要五千元。曹云给了。那么九尾就涉嫌敲诈勒索,这属于自诉刑事罪。当然这案子要好律师才能打,也要对法律条文较真的法官。
曹云肯定是不会因为自己被吃豆腐而有些慌张,曹云是不想去惹这新闻。严格来说,他甚至不希望媒体知道是他主打了官司。另外一个原因,九尾有着一副很辣的身材,这种接触超级尴尬。同时曹云在日常中不是剑人和禽兽,他要考虑这照片被拍摄后九尾承受的压力。人家毕竟是一个很敬业的姑娘。即使是九尾的失误,曹云对可能造成的后果也是有抱歉之心的。
曹云联系自己熟悉的记者,说明这情况。对方表示照片肯定会刊登,他不刊登别人也会刊登。但是他会按照曹云说明的情况进行说明。投桃报李,也为了自己,曹云稍微透露了一些庭审的巨变,记者如获至宝。
明天别人报纸杂志的新闻是:女检察官法院外下跪抱律师腿,爱情的力量吗?
自己家新闻是:因为庭审情况突变,女检察官要和律师商议后续,失‘族’后造成尴尬局面。双方一比较,其他报纸和杂志就是山寨地摊货。
曹云挺好奇,九尾到底找自己什么事,似乎短期内是不会知道了,因为九尾始终没打来电话。
……
“喂!”
桑尼:“我需要律师,赶紧过来。”
曹云:“你又干什么了?”
桑尼:“废话少说,我把位置发给你。”
桑尼匆忙挂断电话,曹云看定位,拨打云隐电话:“拉几个保镖跟我去一趟深山老林。”定位在西山。
“什么鬼?”
曹云:“我不知道什么鬼,有直升机吗?”这地方似乎不是汽车可以到达的。这个位置在西山山脉,距离西山森林公园四十公里处。
……
烈焰抓逃游戏时间为两周,一周多时间大家已经离开,并且在搜查一课提供的宾馆住了数天,凑满了两周。期间一直没有远征的任何信息。
两周后的第二天清晨,游戏玩家赤尾、越三尺、小野、宫本、李墨、桑尼接到电话,烈焰追逃游戏继续,并且提供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西山原恒源村处有远征的线索。并且请拥有官方资源的桑尼、李墨和越三尺遵守游戏规则。如果不愿意遵守,烈焰也不反对,烈焰只是担心打草惊蛇。
李墨为人比较大气,联系了桑尼,两人一起联系了越三尺,三名司法人员携带配枪组队前往西山恒源村调查。
恒源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消失的一个村庄,和走进科学没有半毛钱关系。简单说就是现代化发展导致其消亡。恒源村是很偏远,道路非常陡峭的一个百多人居住的村庄。市政厅的人到村庄和他们商议,要开一条公路到恒源村的难度超过了想像,并且基础设施诸如电,水,教育,医疗等配套成本极高。最终村里人都搬迁到了西山山脚落户。每年庙会,恒源村的部分后代会回到祖地。一年人比一年少,最近十年,已经没有恒源村的庙会新闻。
恒源村是有来历的,恒源村历史追述到战国时期。当时德川家康东君和石田三成细菌正在准备关原会战。在大战之前,各路大名必须选择一个阵营进行投靠。布野是一个小大名,城里就百来个士兵,数千百姓。在当时各大名各自赌前程,押宝东军或者西军。小布野因对丰臣秀吉的忠诚,加入了石田三成,最终失败。布野的儿子深怕德川屠城,带领村民、武士和少量的士兵进入深山,创建了恒源村。
三位司法人员小组先汽车后步行,在向导的指引下,花费了四个小时时间终于是到达了恒源村。恒源村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屋子多少遭受了破坏,空空荡荡的如同一个**。他们到恒源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六点多,赤尾、小野和宫本也到恒源村。没有任何线索情况下六人互相商议时,向导说距离村子三公里处有个大殿,是村民们早年举办庙会的地方。
六人到达大殿,大殿前厅还算整齐,也比较干净,越三尺认为近期有人出没大殿。时间太晚,为了安全,六人和向导就在大殿生火随便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六人分开寻找线索,赤尾首先发现了地道机关。
这是布野建设恒源村后,担心德川不会放过大家,建造的地下庇护室。庇护室不大,就一百多平的样子。这里被重新整理过,整理成一个比较简陋的居所。一张软垫铺设好的床,一个家用大蓄电池,一小台冰箱,冰箱内有自热食品和果冻等流质食品。
除此之外还有远征的尸体,远征躺在软垫床上,四肢展开,胸口插着一截树枝。李墨和越三尺检查远征,认定远征死亡时间是昨天夜晚12点到1点左右。也就是说,昨晚在大殿过夜的七个人中有人找到了远征,并且杀了他。
宫本反应最快,立刻通过电话联系自己的律师,其他人也有学有样联系律师。桑尼怎么会落在人后?唯独是李墨和越三尺认真勘察现场。
曹云等人到达恒源村大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法医已经到达,对远征尸体做了初步的医学鉴定。
可以肯定远征体内有大量麻醉品,根据胸口伤口的情况,猜测远征是在死亡前24小时左右做了手术。法医认为不是在大殿做的手术,应该是做好手术后,将远征送到大殿中。
物证组在藏匿点找到一把手枪和一把带瞄准镜的步枪,另外还有若干子弹,手枪近期使用过。
越三尺依据现场情况判断,远征在山外动了手术,有人准备好了避难所。手术后就将远征送到避难所。
远征外体有伤痕,指甲被人拔下两根。显然对方想从远征身上打听一些信息。不过以远征当时的状态,不太可能配合对方,甚至不会太痛苦。
小野这时候提出一个疑问,既然能送远征回来,既然能准备好这么多物资,为什么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远征呢?
这个疑问很快有了答案,在大殿后山三百米处的树林内发现了一具被枪杀的尸体。和曹云一起来的两名保镖认出了尸体身份。尸体名阿桑,法国和东唐混血儿,曾经在法国菌队效力一年,因攻击上司而退役。在其22岁那年选择东唐国籍,因为有海外菌事背景,最终进入了保云公司成为一名保镖。
根据保镖所说,由于阿桑性格比较火爆,公司将其分到了安保设备部,主要工作是负责安保产品的试验、安装、维修与养护。
从阿桑身上携带的物品来看,他很可能就是负责看护远征的人。尸检表明,阿桑后脑被袭击,从袭击程度看肯定是被打晕了。对方将阿桑拖入树林之中捆绑双手双脚,对阿桑进行了逼供,最终阿桑被枪杀,死亡时间为昨晚十一点三十分到十二点之间。
整理出来的案发情况是这样的:昨晚在大殿过夜的七人有的某人在大殿建筑的后半部找到了阿桑,将其打晕拖拽入树林,逼供之后将阿桑枪杀。而后根据阿桑所说找到庇护所入口,进入庇护所,对远征用刑,最终用削尖的树枝杀死了远征。
七个人中只有三名司法人员携带了配枪,子弹型号已经将他们配枪的嫌疑排除。
“你有病?警察又没告你,你找律师干嘛?你知道不知道登山是我最讨厌的运动?”前面是有直升机,去大殿只能步行,三公里的登山路对于现在的曹云来说有一点点吃力了。
最早叫律师的小野就在旁边,听曹云这么说,悠悠道:“当然需要律师,因为凶手就在七个人当中。说一句不该说的真话或者谎话都可能成为头号嫌疑人。”
刚说到这里,赵雪过来道:“曹大哥好,桑尼,小野,请跟我来,做硝烟测试。”
小野道:“我律师还没有到,能不能等我律师到再说?我可以拒绝做硝烟测试吗?”
赵雪反问:“老先生是心中有鬼?”
小野摇头:“我只是猜到不是烈焰给我们几个人打电话。”
桑尼有些惊讶:“不是烈焰?”
小野道:“我认为是凶手,凶手布置了一切,他想干什么?我猜不到。所以我认为接下去应该会有惊喜。”
他们站立在大殿前的平地上,其他人已经开始做或者正在做硝烟测试。样本收集两份,一份快速化验,一份送物证组化验。既然没办法那就做吧,大家朝测试点走去。这时候侧面发生骚动,一名女探员和一名男探员左右抓住越三尺的肩膀。
越三尺声音很大:“我没有开枪。”
男探员:“不好意思越检察官,我们要暂时控制你。”
女探员拿出手铐,越三尺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戴上手铐。戴上手铐那一瞬间,越三尺表情是难以置信。曹云等人靠近,男探员立刻阻止:“请站立在原地。”
曹云问:“什么情况。”
男探员:“无可奉告。”
女探员招呼两名女警过来,她们和越三尺一起进入临时屏风。桑尼提取好硝烟样本后,越三尺从屏风后出来,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原本的衣服裤子,包括内衣和随身物品全部进入了证物袋。
越三尺很不满:“用脑子想好不好,我要用枪杀人,怎么可能没考虑过硝烟反应?我是越三尺啊……”
“越检察官,请先和我们回东唐。”女探员还是比较客气。
越三尺离开后,物证组老大要求所有嫌疑人把衣物全部留下。
桑尼:“越三尺身上找到了硝烟反应。物证组相信越三尺,他们猜测越三尺是被污染的,于是想找污染源。其他人都已经通过了快速检测,这说明即使有污染源那也是越三尺……怎么会是越三尺?为什么不是李墨呢?”
听得出来桑尼也不太相信越三尺杀阿桑和远征。
话说回来,这边到底谁有可能杀这两个人呢?
……
搜查一课,第二天凌晨四点。
作为律师的曹云还是比较关注审问情况,既然桑尼找了自己,自己不能砸了招牌。对这个案子越是了解发现越蹊跷。
因为李墨涉案,李龙坐镇调查本案。李龙对曹云并没有避嫌,甚至请曹云一起参加了第一次案件会议。第一次案件会议是汇总资料,主要是物证组和法医的结论报告。接下去作为老大李龙就要在短时间内给出侦查方向,把工作实际落实给每一位探员。比如你负责走访,你负责调查手术地点等。
怎么调查手术地点呢?探员没问,问了就不是探员。探员有很多方法,比如调取最近道路的监控等。李龙不关心方法,他要的是结果。
各自去办事后,等结果的李龙反而是最闲。李龙要坐镇总部,根据各方反馈来的信息,进行探员调派工作的调整。在一个阶段侦查之后,查案探员会召开第二次会议,进行有针对性的实质调查。
第三百七十九章 蹊跷之案
很闲的李龙就和很闲的曹云开始了嫌疑犯的探讨。
按照地形,大殿正门口是后部建筑要离开大殿必经之路,因为大殿左右两边是悬崖。不过在现代科技帮助下,不排除飞天入地的办法。主要嫌疑人还是那七位。
李龙是曹烈曾经好友,是曹云叔叔辈的人物,既然李龙问,曹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阿桑体重九十公斤,要将阿桑拖拽到树林内,向导和小野是办不到的。”
李龙问:“越三尺呢?”
曹云想了一会:“越三尺空手道有段数,我推测她应该有进行一些力量和体力上的锻炼。以我律师角度来说,我不会排除她。”
李龙:“好,剩下五个人。”
曹云道:“这案子很奇怪,阿桑是在大殿后半部,也许是在庇护所内。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大殿门口大厅位置安营。再以律师角度看,也存在有这样可能,阿桑在庇护所内睡觉,凌晨出来透气,结果被尿尿的人发现。但是这又违背了本案预谋的特性。”
李龙点头:“阿桑是被枪杀,携带枪支的人只有三名司法人员,其他人携带枪支不仅会很可疑,而且会立刻被捕。”
曹云问:“会不会是凶手尿尿发现刚钻出庇护所的阿桑,把阿桑打晕后发现阿桑身上有枪,于是……但是更奇怪的是,法医报告远征刚动完手术,麻醉还没全退,而且为了缓解开胸手术带来的后续疼痛,药量只有加,没有减。远征是不存在很大反抗能力的,为什么要杀远征?这点我很不理解。”
李龙:“不仅是远征,也没有杀阿桑的必要。法医报告,阿桑被控制后,有被逼供的身体痕迹。如果是正常侦探,问出信息后找到远征,就可以名利双收。杀阿桑和远征确实难以理解。如果这么想,以曹云你对六个人的认识,谁存在有杀死远征的可能。”
曹云沉吟许久,李龙看出曹云有话,道:“没监控,没录音,就是听听你的意见。”
曹云道:“一开始我怀疑桑尼,远征声称他知道走叉的身份,桑尼曾经是走叉的下属,桑尼杀远征,为了灭口,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李龙颇感兴趣:“但是?”
曹云:“但是远征身体有逼供留下的伤情,走叉没有必要逼供远征,他杀人灭口就可以。逼供要浪费时间,桑尼和其他人在一起,浪费时间是很危险的行为,很容易被人发现。从法医鉴定看,凶手最少花费了十二分钟折磨远征。排除了桑尼后,我就看不懂谁有嫌疑了。”
李龙慢慢点头:“远征在横唐做过案,鹅蛋波及到了平民。其中一位死亡的平民是宫本的妹妹。”
“哇?”
李龙道:“不仅如此,宫本的妹妹正在和赤尾热恋。”
“哇!”好多嫌疑人。
李龙想了很久,很犹豫,最终还是道:“不能排除越三尺有杀远征的动机。”
“我草?”
李龙:“目前只是猜测,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但是从动机上不能排除越三尺。”
曹云掰手指:“那只剩下李墨、小野和向导。”
李龙点头:“我相信这三人没有嫌疑。”
曹云问:“会不会是外人作案?恰巧在凌晨时候到达?”
李龙:“李墨是一位很优秀的探员,当晚他睡的很熟,这有违他日常的作风。第一次口供中,大部分人都说一觉睡到天亮,我们在周边也没有找到他们的排泄物。我认为他们在宿营当晚被下了轻微剂量药,加上登山劳累,一觉天明。这案子如你所说,存在很多蹊跷的地方,但是我相信作案的人肯定艺高人胆大,不会去做无谓的事。”
“等等,如果大家都熟睡,桑尼有机会伪造逼供现场。”曹云问:“为什么说大部分人。”
李龙道:“不过小野年纪比较大,睡眠很浅,睡眠的时间很短,当夜值班的是自荐的小野,小野称自己半睡半醒的给火堆加柴火。不过小野不能保证有谁离开过营地,他只能保证自己没有发现异常。”
曹云道:“外人可以趁他们熟睡通过营地到达大殿后半部分。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会睡这么死。所以即使有外人动手,也需要内应下药。”
李龙苦笑:“不知道。”
曹云问:“越三尺呢?”
李龙:“只有越三尺部分衣物有硝烟反应,未查出其他人有硝烟反应。物证组老大认为,越三尺有可能开枪了,也有可能被人诬陷。”
“这不是废话吗?”
李龙道:“他是根据硝烟反应特性和越三尺硝烟反应的位置来判断,两个可能都存在。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人工制造的硝烟反应。”
硝烟反应是开枪后火药倒喷射身体上留下的物质,这种东西并不常见,但是可以做的出来。
曹云道:“一个可能,越三尺有罪,都是她干的。那似乎就结束了。一个可能不是越三尺,那就出现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需要一个答案。杀远征诬陷越三尺,和谁的利益有关。”
李龙神情凝重点头:“我肯定越三尺有事瞒着警方,如果越三尺不把这事情说清楚,恐怕我们接下去的调查工作就很难展开。”
……
曹云陪同桑尼过了两堂,基本没有问题,桑尼在清晨六点被释放。除了桑尼外,小野也被释放。宫本和赤尾因为存在有刺杀远征的动机,暂时留在警局。越三尺就比较麻烦了,因为越三尺检察官的身份,特搜部派遣了精英探员全程参与对越三尺的调查。
对警方的询问越三尺始终三缄其口,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她希望警方能释放她,她会找到诬陷她的人。最终在24小时后越三尺被释放。其被暂调到特搜部物证保存仓库工作,这是典型的边缘人岗位。
……
曹云回律师所,将所发生的事说明,大家都觉得这案子很奇怪。陆一航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警察,道:“谋杀必有动机,诬陷越三尺也不是容易的事。越三尺入狱和远征死亡,对谁利益最大?”
曹云道:“似乎只有桑尼。”
陆一航道:“有个细节你们注意到了吗?既然是谋杀,这类人肯定策划的非常完美。可是却有一个赌运气的因素存在。”
云隐难得也在:“远征恰巧做好手术?”
陆一航摇头:“是阿桑。阿桑为什么没有察觉大殿前厅来了七个人?阿桑为什么会配合凶手时间?以我本人分析和看法,我认为凶手很可能和阿桑是一伙的。”
这个思路有意思,曹云沉思:“匿名人联系六名侦探到恒源村,其中一位侦探和阿桑是同伙。深夜侦探见阿桑,偷袭阿桑,将阿桑拖走杀害。后返回庇护所杀死远征,伪造现场。这么描述似乎就不存在赌运气的可能……那么匿名人和凶徒是一个人吗?”
陆一航摇头:“凶徒掌握有资源,要杀远征和阿桑都很容易。假设凶手是匿名人,那作案重点是诬陷越三尺,而不是杀远征和阿桑。”
曹云分析:“远征投靠烈焰,阿桑十有**是烈焰雇佣的护工与保镖,那代表杀远征的人是亲近烈焰的人。”
陆一航问:“各嫌疑人情况如何?”
曹云道:“赤尾和宫本有杀远征的动机,而且很强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警方没有铁证,无法指证任何人。要说这件事对越三尺的冲击应该是最大的,她的嫌疑最大,暂时不适合再留在检察官岗位上。我想她应该会被调岗到边缘职位。哦……没错,凶手诬陷越三尺力度并不大,难道凶手目的就是要把越三尺流放吗?”
越三尺原是统领烈焰调查组,然后抽风了,抽风后又复出了,现在又被流放了。这姑娘有故事,而且有很多故事。也对,她这能力要是没故事才奇怪。
“曹云,有个小问题请教你。”云隐能偶尔回来,也是有原因的:“我一朋友小有资产,自己有三家公司,几千万的身家。离异,今年36岁,现在和一位23岁的小姑娘在恋爱。小姑娘花钱有点厉害,我朋友经常给她打钱。我朋友不在乎这钱,我朋友担心小姑娘在骗他的钱。”
曹云回答:“这很简单,告诉你朋友,汇款走整数,或者是无意义的数字。比如5200,1314520之类的金额都不行。按照一万,两万的汇。保留汇款记录,无论小姑娘是不是骗钱,你朋友可以随时起诉小姑娘还钱。”
云隐:“1314520……不行?”
曹云回答:“不行,这数字很容易被法院认定为赠与,拿不回来的。另外,你在无中生友吗?”
云隐忙道:“不是,确实是我朋友。”
曹云道:“你告诉你朋友,这一百多万是作为结婚彩礼的钱。然后拉上几个朋友作证,证明在汇款前,你朋友表达了结婚的意愿。”
“这是伪证。”司马落提醒。
曹云问:“民事做伪证很严重吗?比一百多万严重吗?”
“三年以下。”
曹云道:“司马,你到这里几个月还没入门?伪证被抓后果就算三年吧,如果是一百万的话你愿意赌一赌吗?如果是一千万的话你愿意吗?犯罪是一种风险。”
司马落回答:“我认为法律是一条高压线。”
“也许是吧……当我没说。”曹云:“钓鱼去了。”
两人对法律的认识不同,曹云认为法律是风险,是成本。司马落认为法律是高压线,绝对不能触碰。比如卖身是违法的,司马落认为无论多少钱都不能卖,违法的事情不能做。曹云认为要看收益和风险,卖一次收益一百万,风险是拘留十五天,风险率低于1%,曹云对这样的犯法是持理解态度。
……
南湖垂钓!
“ceo?烈焰ceo是十人营最后一人?”超黑问。
曹云:“基本就是他了,何雨那边什么情况?”
超黑道:“何雨每天都会通过网络和母亲聊天,她提起过你和晚霞的案子。母亲追问的有点多,并且有针对你的进行追问。她解释和说明的很详细。最后她母亲告诉她,做律师的没有几个是好东西,让她离你远一点。”
曹云:“哦。”
超黑:“不过我有意外发现,何雨可能有麻烦。”
曹云:“哦?”
超黑道:“她私人账户向一个叫刘攀的账户不定期的汇款,三万,五万,五万,三万,两周或者三周一次。我留意后特意在她汇款后截听电话,何雨语气很愤怒问对方,还有完没完?对方回答,他要的反正不多,嫌麻烦每周定期给他一万。何雨没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曹云:“你肯定知道刘攀是谁了?”
超黑:“喂,我可是全世界最好的骇客之一,我应该拯救地球,为什么要帮你查这些信息?”
曹云:“哇,汉语说的不错,翅膀硬了?”
超黑很有志气:“你在威胁我,我会报警的。”
曹云赞道:“有骨气。”
超黑等待许久,问:“然后呢?”
曹云道:“没了,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不能强迫别人帮助我。”
“开玩笑,怎么就生气了?要不要那么认真?”超黑道:“我本以为刘攀是个啷当子弟。结果相反,刘攀是一名热爱公益的大四学生。他是本地慈善机构的周末义工,同时也是国际绿色保护组织的成员。曾经在米兰抗议野生动物皮质品时装展出被捕。”
“环保斗士?对这些人的部分人我还是很佩服的。”
“部分?”
曹云道:“有部分人确实是想保护环境,甚至因为想法极端使用暴力。但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是借机发财。我在高岩时候遇见一个案子,也是国际民间环境保护机构的成员,他以这个身份拍摄工厂乱排,而后和工厂人交涉,收取一定的金钱后就不了了之。如果工厂不给钱,他就会把照片和信息交给民间机构,由民间机构和高岩官方联系。你知道他一个月赚多少吗?”
“多少?”
“两百万。”曹云:“他扩大自己生意,招聘了十多名员工,在网络上寻找信息,而后暗访取证。假设他没有这个身份,只能向当地环保部门举报,这样自然就没有收益。”
超黑道:“你意思是刘攀就是这样的人?否则何雨不会给他汇钱?”
“鬼知道,她死活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和她建立一点熟悉的关系而已,也没打算和她太熟悉。我接个电话。”
曹云看电话号码,是东唐陌生号码,接电话:“你好,哪位?”
第三百八十章 旧案
大宇岛曾经发生一起案子,井下布置的电猫电死了半夜进入井下家后院的矿石。虽然曹云当时就在大宇岛,但是受害者和嫌疑人因为曹云要价过高,没有人聘请曹云。最终井下的子女找了银河律师所的律师何英作为嫌疑人的代理律师。
四天前,井下二审维持原判,判故意杀人罪成立,死刑。
判决下来后,井下儿女很悲伤很愤怒就不说了。井下的二女儿应井下要求,回大宇岛整理井下的书画字帖。期间小郭没事找事,慰问了井下二女儿,同时也为井下鸣不平。二女儿是做生意的,一听小郭话中有话就询问,小郭告诉井下二女儿,事发时候自己朋友,东唐著名律师曹云正巧在岛上,他分析了情况,认为井下必须尽快找律师。但是因为井下儿女为了寻找好律师,耽误了最佳时间,结果井下被控故意杀人罪。
二女儿询问为什么当时没委托曹云,小郭告诉二女儿,曹云开价吓走了井下的妻子。曹云离开岛屿的时候,特意通过小郭交代何英:警方刑拘井下后,对其提审的情况,将是打掉井下口供的关键。
二女儿全程陪同庭审,何英根本没有提出曹云交代的切入点。听小郭说完,二女儿问小郭曹云能翻案吗?小郭不清楚,将曹云的联系方式给了二女儿。
曹云:“二审结束后,因为是死刑,必然要走一趟最高法。我不清楚庭审内容,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通常来说,最高法过堂关注点在庭审程序等是否存在问题,他们不太关注案件本身。不过……能把这案子打成故意杀人罪,南宫腾飞确实没说错,何英真是个水货。”
当时曹云列出三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无罪,第三个可能是故意杀人罪。曹云认为自己做辩方律师,很难让井下无罪。自己做检控官,很难定井下故意杀人罪。最大可能就是过失致人死亡罪。但是何英竟然……这什么鸟名律师,我草。
曹云对井下还是挺有好感的,但也只是好感。
曹云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把庭审情况尽可能详细的写下来,何英准备的材料全部要。把材料拍照,发给电话主人的邮箱。好吧?再见。”
曹云联系陆一航:“这边有个刑案,我和你说过的大宇岛案子,井下二审维持故意杀人罪判决。这案子我是有想法的,但是我不太方便接,你找司马落研究一下。”
曹云挂断电话,超黑也知道大宇岛的事,问:“为什么不方便接?”
曹云:“你向我解释二进制,我懒得听。我向你解释这件事……”
超黑:“我愿意听。”
曹云:“你听不懂,走了,我得回去了。高山律师所即将爆发小地震。哈哈哈哈……”
超黑:“你在地震面前为什么还能发出带有得意并且欠扁的笑声?”你没股权吗?
曹云:“哈哈,所以说你不懂。”曹云收杆,拍拍超黑的肩膀走人。
……
曹云不着急,开车中途去吃了晚饭,顺便给律师所打包了晚餐食物。到了律师所,陆一航和司马落两人坐在客厅茶几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打印出来的纸质材料。无所事事的高山杏靠在一边琢磨这两人在干嘛。高山杏见曹云提外卖进来,上前迎接:“他们已经十分钟不说话了。傻了?”
曹云回答:“是傻眼了。”
曹云坐下,顺手拿起两张资料看了看:“两位现任和未来检察官找到三审切入点了吗?”
陆一航和司马落互相看看,一起回答:“没有。”
曹云:“确定没有?”
司马落苦笑:“也不是那么确定了。”
一边的陆一航听了也是无奈的苦笑:“我们在想第二个办法。”
“不错,能进高山律师所的,都不是泛泛之辈。”曹云把资料放在茶几上,接过高山杏送来的茶水道谢,道:“这案子要翻案,必须对两个人进行人身攻击。第一个人是九尾,九尾当时坐直升机到大宇岛督办此案,审问过程肯定存在有一定的技巧。井下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可以提出合理质疑,并且怀疑九尾有软暴力刑讯逼供之嫌。第二个目标是何英,三审要翻案,必须将何英踩死,必须证明辩护律师没有尽职或者没有能力,才有可能让三审进入庭审环节。否则三审是不会讨论案子本身情况。”
高岩二审为终审,资料报批上级,由上级核准死刑。
东唐三审法官主要询问庭审程序问题,只要一审和二审期间法官,检察官等没有违反庭审程序,他们就会维持判决。要翻案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把何英踩死,再攻击九尾,才有可能让最高法接案。第二个办法是寻找到警方、庭审中没有出现的新线索,新证据,提出申诉才能让最高法接案。
踩九尾在曹云看来没有太大心理负担,这是工作,相信九尾能理解,如果九尾不能理解,那九尾没有需要理解的资格。这句话意思是:不能理解的人没资格和我同一阶层,那我就不需要你的理解。
但踩何英非常麻烦,这种行为在业内是很不受待见。相当于一名明星,依靠发布**让另外一位明星身败名裂,她顺利抢到主角资格一样。行为对吗?明星说的是真话,另明星确实干过身败名裂的事。似乎是对的。但在却是错的。
何英虽然能力被个别人,诸如南宫腾飞质疑,但是何英交际能力相当不俗。并且何英还是银河律师所的合伙人。曹云如果缺钱肯定不在乎。问题是曹云不缺钱,他在东唐现在名声雀跃,为了自身利益,他不想趟这浑水。赚一两百万导致自己丢了业内人品和口碑,完全没有这必要。
司马落身份相反,他不怕得罪何英,立场不同,大多数人会理解。但是司马落要踩九尾那就呵呵了。踩何英,何英最多被质疑能力,名声跌落谷底。踩九尾,踩不死九尾就翻不了案。踩死九尾,九尾有可能要接受内部处罚,甚至可能被追究法律责任。
一名休假检察官,一名未来检察官,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继续苦恼,高山杏坐在曹云沙发扶手边,曹云通俗杏懂的解释了两人目前面临的问题,和本案目前的情况。
没想到高山杏一拍曹云肩膀:“何英没有问题。高山律师所和银河律师所有宿怨,我亲自出马踩死何英,不会有道德上的问题。”
这点曹云倒是没想到,至于高山和银河的种种恩怨在前文已经说明的很清楚。高山杏要反扑,反杀倒还真可以理解。不过这样一来,就等同两家律师所正式为敌。无所谓,谁怕谁!如果是宇宙,曹云还是有些担心的。银河走的是大规模律师所路线,律师多,主要客户是中产阶级。宇宙是精英化律师所,律师不多,只做高端生意。说难听点,没有一定的金钱和地位,宇宙律师所是不接待的。这是因为前文提到过的二八理论。
银河和高山两家律师所本质上不存在竞争。高山杏能力?无所谓,因为踩何英,何英是无法出庭自辩,只要曹云提供好资料,按照上面念读就可以了。不过……
司马落:“杏子,你自认为是九尾的对手吗?”
高山杏僵硬状态。
曹云:“杏子也是你叫的?叫老板。”
司马落也意识到失言,顺着曹云台阶道:“对不起老板,老板我错了。”
陆一航道:“九尾检察官是最麻烦的,要质疑九尾检察官,需要大量的调查工作。当时审讯情况,审讯录像,口供,笔录,参与审讯的警方人员。九尾检察官是负责井下案的检察官,可问题有两个。第一个问题,警方审讯是否存在违规行为。第二个问题,九尾在审讯中起到监督还是督导的作用。如果是督导,那九尾必须负责。如果只监督,那要问责的对象是负责审问的警方负责人。从资料上看,井下被捕三天,一共被审问十次,平均每天三次左右。时长平均半小时。似乎不存在审讯中的违规问题。”
曹云道:“你确定?”曹云把自己刚开看的两份资料推给陆一航。
陆一航看了好一会,不明白:“上面记载了差不多,40分钟,25分钟,33分钟。”
曹云解释:“首先每个时间要加上五分钟,需要将人从拘留室提出来送到审讯室,到审讯室还需要等审讯官,不会是审讯官等疑犯。重点是时间。井下被捕第一天,第一次过堂时间是下午一点十五分,这是什么?午睡时间。第二次过堂是晚上九点三十分,我记得没错的话,和井下谈事时闲聊,井下的睡觉时间非常准时,是八点四十五分。第三次过堂是清晨六点。”
曹云道:“现在可以给井下二女儿电话,询问这三个时间,是不是井下生物钟的休息时间。”
陆一航明白曹云的意思,警方审问之前全面了解过井下的情况,所以挑选了井下生物钟休息的时间进行审讯。对普通人来说问题不大,但是井下年纪比较大,生物钟一旦被破坏,他就难以入眠休息。
陆一航联系井下二女儿,二女儿联系了自己的母亲,几分钟后转告陆一航,曹云说的是对的。
井下的中午作息时间是几十年教学留下的生物钟,中午吃过午饭,站立或者走动一会,一点十五分休息,两点醒来,下午就会很有精神。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是井下的睡觉时间,早睡早起。但是伴随年龄增长,井下的夜晚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每天凌晨四点左右井下就会起床,在房前屋外散散步,而后将近六点再补觉。
司马落道:“就资料看,不能确定存在违规审讯。每天审讯时间没有超过四次,每天审讯总时间没有超过两个小时,鉴于本案为人命案,检方也好警方也好,审讯上是没有问题的。”
“没错,如果是大陆法系打不了,大陆法系客观证据强于主观证据。但是海洋法系可以打。虽然没有违反警方审问规定,但是针对的对象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并且还收集了他的作息线索,对其作息进行干扰。只要我们请证人井下妻子出庭说明井下作息习惯,赢面还是有的。”
曹云:“你们心中很清楚,判井下故意杀人罪显然是过份了。矛盾和问题核心是九尾,九尾认为自己技巧性的审问行为是没错的,我们要论证她的行为是不对的。这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不能证明九尾软暴力刑讯逼供,三审不会重审案件。证明了九尾软暴力刑讯逼供,那九尾……你们懂得。即使是警员负责进行审讯,九尾在现场也有监督义务。现在就看你们两位了,休假检察官,未来检察官,你们是否愿意踩踏同仁收割正义的果实。”
曹云从大宇岛回来说明案子时,大家分析过案件,均认为如果井下被定罪,肯定是口供认罪了。
口供认罪未必需要明文白话,比如:我承认我杀了矿石。
口供认罪也可以是这样。
警察:你想过有人会从后门进来,踩到电猫吗?
井下:想过,但没有仔细去想。
警察:因为家被入侵很生气?也对,作为一个男人必须保护自己的家庭。
井下:是的。
这两句话就大条了,井下想过有人会踩到电猫,但是没有想到踩到电猫后的后果。但是逻辑推理,踩到电猫和死亡几乎可以划等号。电猫如同网一样铺设在地面,潜入者会因电击而摔倒,然后没有了。
既然口供被一审和二审认证为重要故意杀人罪的证据,要打掉口供,就只能和审讯人员对抗。
陆一航和司马落都没有吭声,在他们看来,如果九尾故意违规审问,他们愿意和九尾一战。但问题是看资料,九尾利用了井下作息时间,对一个问题使用不同语句进行反复询问,这属于正常审问的范畴和技巧。九尾本人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但是陆一航和司马落也知道,判井下故意杀人罪违背正义和事实。井下之所以会认罪,是因为九尾审问的原因。
没有前科的人进局子,有时会因为环境和心理压力,导致自己乱说话。但人有千面,法律不是万能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同样是七十岁的两位老人,前者心理素质坚定,未必会认罪。后者心理素质差,因矿石之死心中内疚,加之作息时间紊乱,每天睡眠不到两个小时,就有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干过的事。何况这件事在主观上存在模棱两可的想法。
第三百八十一章 生死婚姻案(上)
司马落:“我们是不是和九尾谈一谈?”
曹云道:“以什么身份?业内人士,还是井下辩护律师身份?你们在考虑这么多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决定要不要接案。”
陆一航问:“曹律师,按照这个思路,你认为翻案的机会有多大?”
曹云细想一会:“只要一航你拉上司马落当助理,何英才不是问题,人家根本不出庭,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航你挑战九尾,实力上我看好你,但是九尾肯定要据理力争。最终还是要看法官。要我看吧,六四吧,九尾略占赢面。”
陆一航一愣:“为什么?”
曹云道:“你们要打败九尾,是不是要收集线索和资料,是不是要向当时派遣到大宇岛的镇警察了解情况?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你们的质疑肯定会让他们恼火。这部分材料非常难收集,除非司马落你亮出检察官身份。”
司马落苦笑:“这需要向特搜部报批立案,立案调查大宇岛是否存在软暴力行刑逼供。说不准这个案子办完后,我真的要来高山律师所长期打杂。”
陆一航看司马落:“接吗?”
司马落把脸卖在桌子上:“不知道。”不仅庭审难,而且调查也难。难不是因为案件复杂,而是因为立场和身份复杂。秉承自诩为正义的司马落和陆一航又主观认定井下不应该被判处故意杀人罪。
高山杏一边看热闹,啧啧道:“好惨。”
曹云呵呵一笑:“我们和追求精神层面的人不能比,我们有钱就行……小岛怎么样?”
高山杏道:“市政厅愿意租小岛给我,很便宜,但是有条件。我要负责小岛五海里之内的救援,负责清理两海里之内的海洋垃圾,并且岛屿上的建筑不能破坏当地的生态和环境。不允许超过二十个人同时存在在小岛内……巴拉巴拉,条件很多,很苛刻。”
“所以?”
“所以……我想了很久,我只是想在北欧买一套度假屋,怎么变成租岛了?”
曹云:“你有钱啊。”
听曹云这么说,高山杏先是自豪,而后轻叹:“唉……这是王紫的命换来的钱。”
曹云看了看陆一航和司马落,拉高山杏小手到一边,在高山杏耳边道:“如果你想帮王紫复仇也不是没有办法。崔茜能通过大联盟收买杀手,肯定是走了钱的。走叉以夷制夷,用大联盟对付大联盟,收到了奇效。你真要报仇,就买通知更鸟帮你调查。调查成功,给个百万美元。调查失败,人家分文不收。你把这些资料朝警方那边一送,警察会找崔茜的麻烦的。”
高山杏忙摇头:“曹云,你这么想很危险。你不是走叉,你是律师,你身份清白。你怎么能通过犯罪渠道去打击犯罪和复仇呢?你千万别这么干,特别很多人在注意你,一不小心就身败名裂,好点在监狱里度过黄金年华,糟糕的说不准就命丧街头。”
高山杏道:“你和各方混的熟,努力以中立身份办事。可是你想过没有,人是感性动物。没错,能有一定成就肯定都很理性。我不应该用都字,应该用多字。但人群中有几个神经病是很正常的。你是曹烈儿子,我和曹烈有仇,我不管你和曹烈亲不亲,我就杀了你。没有游戏规则的游戏你没办法玩。”
高山杏:“你比我更清楚什么是规则,在赚第一桶金时候有规则吗?在即将覆灭的时候谁还会遵守规则?规则只是这些犯罪团伙为了更好更为良性发展而人为设置的一个门槛。一旦真的触及到他们利益,规则是浮云。假设你曹云现在知道烈焰几名法官的身份,你是中立,但是你认为他们不会杀你?他们会把命运放到你手上?这时候规则只是遮羞布。我一直想和你说,不能再和烈焰,鬣狗他们玩了,要收手了。就算你现在退休我都支持你。天妒英才是有道理的,我不想去街头帮你收尸。王紫的事你警告过我们,我们不信,最后真的发生了。现在我希望你能正视我对你的警告,不要再玩火了。”
曹云听完,轻轻拥抱高山杏许久没放开,高山杏:“干嘛?”
“吃豆腐。”
高山杏一把推开曹云:“我把食物加热,准备一会吃饭……他们怎么处理?”
曹云道:“他们自己会处理。”
苦恼有用吗?你们人设是有理想的人,你们不接,将来怎么看待自己?怎么看待被自己亵渎的理想?接你们肯定是要接。
接了之后呢?肯定要办事。办事肯定会被误会,而且会很艰难。即使再艰难,你们是有理想的人,因艰难而放弃,将来怎么看待自己呢?
所以,当曹云把案子扔给陆一航和司马落,他已经看见了半个结果。只不过曹云也不清楚三审到底谁会赢,谁会输。但无论输赢,两人如果能经受住这次洗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以后能不接刑案就不接了。
曹云不担心陆一航成为检察官,不担心司马落学到什么用来反制自己。不接刑案就可以了嘛。让刑案之王欧阳逸头大去吧。再说,将来有机会和他们过招……估计会很累。
这时云隐开着车来了,不仅他来,还带来一位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周五,接待员已经下班,看云隐情况十有**带客户上门,高山杏上前接待。云隐道:“别整虚的,找曹云很急。”
……
云隐带来了个奇案。(高岩法律)
男子叫龟田,三十年前他卖了自己继承的工厂和公司,贷款买进地产。现在在东唐二区商业街黄金地段拥有四个店面,面积总和超过一千五百平米,平均租金为每月每平方一千元。那就是说,当这四个店铺,每月就能给龟田提供一百五十万的收入。另外他还有七套五区内的商品房和两套准富人区的别墅。每个月什么都不干,就有几百万的收入。
重点:这些店面都属于龟田个人财产,龟田在三十五岁环球旅行时,遇见了现在的妻子幸子,两人有一个孩子,今年十五岁。
事发上个月,龟田的一位战友五十岁生日,龟田和几位战友一起去农村为战友祝贺。期间说起当年的事,大家豪情万丈,纷纷喝开了。结果导致龟田抽搐和昏迷。
按照时间线来说,1号祝寿,喝酒到2号凌晨一点。2号凌晨两点龟田非常不舒服,战友的儿子开车送龟田去镇医院,并且联系了龟田的妻子幸子。
幸子在2号上午十点到达镇医院,这时候镇医院医生宣布龟田抢救无效死亡。
幸子在2号晚上返回东唐,3号早上九点,和一位名叫龟山的男子登记成婚。
没错,龟田活过来了,由于缺乏仪器和急救医生不专业,并没有发现当时的龟田还没有死亡。在3号上午十一点,前往太平间的一名医生听见动静后发现龟田还活着。
龟田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但是也只少见,有很多真实类似案例。假死主要集中在酗酒、触电、头部撞击和交通事故上,主要原因是急救医生疏忽大意,或者是和医疗器械陈旧有关。
区别在于,其他人没什么情况,龟田这边有婚姻变化的情况。
按照婚姻法规定,在医生宣布某人死亡后,某人和配偶的关系自然解除。比如12点某人去世,12点零一秒某人配偶和别人登记结婚,也是可以的。
医生宣布龟田死亡,幸子和龟山结婚,那么他们的婚姻是有效的吗?
法规有明确说明,是有效的。也就是说,幸子和龟田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
接下来是两个争议点,第一个争议点,龟田死亡,幸子和儿子继承龟田的全部遗产。龟田现在又活来了,幸子还有可能继承龟田的遗产吗?
这个争议点虽然没有在法律中写明,不过曹云很肯定回答:“如果上庭,龟田先生你必赢,你甚至不用请律师。幸子拿不走你的遗产……财产。”
接下去是第二个争议点,一年前龟田在外面和女人谈心,幸子得知后大闹一场。最终双方和解,龟田写了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其中有一条内容,女方无过错情况下,男方主动要求离婚或者女方主动要求离婚,对方必须同意,离婚后龟田必须将两个黄金店铺交给女方作为补偿。
龟田解释了这条,幸子没有不动产,只有户头一些现金,加上自己外面乱来,让幸子没有安全感。幸子担心自己哪天突然提出离婚。同时幸子说自己不肯定能接受龟田的行为,不保证不提出离婚。所以加上这一条。龟田本来不太同意这一条,但二十年夫妻,加上龟田心中有愧,同时谈心的事也让自己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于是龟田同意了这一条。
现在龟田不干了,幸子能这么快和龟山结婚,很明显两人之前肯定有关系。龟田通过私家侦探调查,未发现两人实质谈心的证据。但是私家侦探告诉龟田,从三年前开始,幸子就每个月会给自己健身私人教练龟山三万到五万不等的现金。另外一年前龟田和女人谈心被幸子抓个正着,很可能是幸子和龟山合谋所为。
幸子今年四十二岁,龟山今年三十五岁。
龟田今天来就是想知道通过法律途径,自己能不能不履行保证书上的内容,也就是不给幸子店面?
曹云看保证书的副本,许久后道:“龟田先生,这怎么说呢?要说给也得给,要说不给,也能不给。如果按照文书来说,你没有主动要求离婚,幸子没有主动要求离婚,你们是因为自然关系终止婚姻关系,那么你是不用给幸子店面的。但是法官不会这样抠字眼,一般来说,如果法官在知道是你犯错后写下这份保证书,不会计较用词上的问题,会将两个店铺判给幸子。”
曹云道:“综合来看不好判断,这是一个无法确定胜负率的案子。龟田先生你的优势在于幸子和龟山认识三年,在你假死后闪电结婚。这点属于旁观证据,证明幸子和龟田的关系并不纯粹。但是没有实质证据,旁证始终是旁证。劣势在于,幸子早就考虑过保证书怎么写对自己有利,她是有预谋的,这份保证书条款是有利她的。”
云隐问:“曹云,你建议上庭吗?”
曹云回答:“不建议,对方有什么要求?”
云隐道:“将四个店面按照价值由高到低是abcd,其中a的价值是cd的总和。幸子的律师要ab两个店面。”
“保证书上没有写明是哪两个店面,只说商业街四个店面中的两个店面。”曹云道:“按照合同法和契约精神来说,龟田先生你给幸子cd是可以的。但是婚姻法在海洋法系有时候挺操蛋的。弱者、无过错很容易得到法官的同情,从而占到便宜。反过来说,既然没有说明哪个店铺,按照价值均分,或者是龟田先生你负责给两个店铺,都是可以的。关键在于法官怎么裁决。法官裁决会偏向谁,重点还是在庭审上。如果无法私下协商,我不看好上庭的结果。”
曹云道:“我老实和龟田先生说吧,婚姻类案子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之所以不擅长,是曹云没想了解太多。这类案子通常涉及到孩子,家庭等等各方面的问题。有时候为了离婚财产的分割,双方律师或者当事人会想办法去拉拢孩子,欺骗孩子。另外前文也说过,和婚姻法有牵连的法律实在太多了,并不是背完婚姻法就可以成专家……杏子,这边有个和婚姻有关系的案子。”
高山杏在外人面前还是很谦虚的:“我又不是王紫……不过王紫告诉我,女律师在和婚姻有关的案子上有很大优势。按照比例计算,负责婚姻有关案件审理的法官为女性的概率也是很高的。应该找令狐兰。”
曹云一拍掌:“令狐兰昨天从欧洲回来,说好她回来我请吃饭。”上次六月案件,因利用令狐兰打掩护,所以曹云表示等令狐兰回来后请吃饭。
曹云:“龟田先生觉得如何?可以的话,我联系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龟田连连点头:“当然可以,现在快到晚饭时间,我做东……”
曹云道:“我先联系。”
第三百八十二章 生死婚姻案(下)
曹云打算直接去令狐兰家里蹭晚饭。令狐兰住在富人区,别墅,但是别墅不算大,占地不到两百平。不过别墅品味和格调很特别。别的不说,别人家别墅要搞泳池,一般挖在后院。令狐兰的泳池在二楼。
二楼有一小半面积是露天,一大半面积主卧和书房。露天处就是一个泳池,面积不大,四十平左右。这和令狐兰喜欢不穿衣晒月亮有直接关系。这套别墅好就好在位置在高处,除非通过空中手段,否则即使令狐兰晒太阳也没人能看见她。
接待大家的是令狐兰的丈夫,没错,令狐兰是有丈夫的。令狐兰丈夫有礼貌但似乎不擅长交际,他喜欢户外运动,篮球,登山,野外生存等。
接待客户需要,令狐兰换上正装下楼请大家到餐桌处就坐。她本来不在家里办公,但是律师所正在装修,这也是她最近出国旅游的原因。
四人落座,令狐兰丈夫送上茶水。令狐兰客气表示感谢让大家有些意外。不过没有深问,曹云协助龟田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令狐兰问道:“能不能找到和龟田先生你谈心的那位女生?”
龟田回答:“私家侦探帮我找了她的地址,不过她只是接到电话,有人给她一笔钱让她勾引我。她本就是从事这一行的女生,没有拒绝,也没有深问。”
令狐兰:“这案子没什么问题,如果龟田先生愿意相信我,就签署这份委托书。30万元风险委托,如果对方能通过保证书从你处拿到任何房产,我分文不收。委托内容为单纯为保证书条款,涉及到离婚实质的现金等问题,我们有另外一份收费标准……费用会比较高,我们也会尽可能的帮助雇主争取利益。”
“这点钱完全没问题。”龟田非常高兴,要求立刻签字。令狐兰就条款进行说明,而后手写填空打印好的委托书,双方签字,过程只花费了一分钟时间。
曹云等手续办完,问:“兰律师,你为什么对这案子有这么大把握?”而且收费好低。30万是令狐兰的门槛,通常就是一甩手的事。这案子很容易吗?不仅不容易,而且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调查,去取证。
令狐兰:“本案看似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保证书的条款是否成立。第二部分abcd四个商铺怎么分。如果保证书条件不能成立,那自然就没有第二部分了。”
“嗯?”第一部分就很麻烦了好不好。
令狐兰看曹云一笑:“你傻眼的样子还真可爱。大家看这条款:女方无过错情况下,男方主动要求离婚或者女方主动要求离婚,对方必须同意,离婚后龟田必须将两个黄金地段店铺交给女方作为补偿。”
曹云:“然后呢?”
令狐兰摊手:“这条条款因违法,没有契约效力。”
“嗯?”三个男人瞪大眼睛,什么鬼?白纸黑字,可以不认?
令狐兰点头:“婚姻法中规定: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对居民这项权利进行限制。为了离婚而设置法律条件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这条条款中有问题的是这句话:要求离婚,对方必须同意。这句话违法了婚姻法,所以本条是无效条款。”
瓦特?就这样?曹云突然有一种超级渺小的感觉。看人家令狐三十万,几分钟的咨询费就要三十万。
令狐兰道:“幸子如意算盘打的很好,我猜测她当时不肯定自己会和龟山在一起。但不管要和龟田先生继续生活,还是离婚和龟山一起生活,首先得把两个店面拿到手。又担心将来自己确定和龟山要在一起,龟田先生不同意离婚,她无法拿到店面,所以自作聪明的加上一条:必须离婚。”
令狐兰道:“这里也提醒一下写婚前保证书之类的夫妻注意。诸如男‘厨柜’,女提出离婚,男必须同意这类条款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云隐好奇问:“约定:男厨柜后,女方可以要求男方净身出户呢?”
令狐兰道:“可以要求和对方必须答应在法律上是两个概念。正确的条文应该是这样:加入任何一方有橱柜行为,两人所有婚前私人财产和婚后夫妻财产均成为无过错方的婚前私人财产。离婚是一回事,财产是一回事,千万不要混为一谈。不过其中也有坑。”
“哦?”曹云喝茶,学习了。
令狐兰道:“假设男方违反这条条款的时候,男方和家庭为负资产,那负资产就可能因为这条条款,成为女方个人的负资产。假设都是好律师,上法庭一定会因此有争议,谁胜谁负不好说,需要法官主观裁定。在不考虑人脉的情况下,通常法官会偏向无过错方。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这条条款还要再详细说明,或者进行条款解释。”
曹云道:“和遗产一样,继承遗产的同时也继承了债务和债权。”
比如父亲去世,a欠你父亲十万,你继承遗产,同时也继承了债权,你有权利向a索要十万欠款。你父亲欠了b一百万,你不能因为这是坏事,就不继承,你必须替父亲偿还b的一百万。假设你只继承了80万,债务为100万,按照法律规定,你只要还80万,剩余20万可以不还的。
同时又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遗产税。我原本是继承一百一十万,扣税后只剩下80万,债务为一百万,那怎么算呢?一样,税加债务超过实际继承额可以不偿还。
假设你税后继承一百万,需要支出的费用有,欠b个人一百万,欠银行一百万。那应该还谁呢?按照法理来说,银行和个人为同一等级,正确的做法是各还五十万,b和银行还有的五十万就拿不回来了。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因银行拥有抵押优先权,所以通常一百万就给银行了。
令狐兰问道:“去哪……”
令丈夫穿好野外迷彩服,背了背包:“童子军野营训练,朋友请我过去当教官,为期三天。”
令狐兰:“哦,照顾好自己。”
令丈夫:“嗯,大家再见。”
“再见。”
然后就走了,曹云感觉很怪异,不过他没结过婚,无法发表意见。
令狐兰等丈夫出门后,道:“龟田先生放心,我回头让助理拿材料和对方谈一谈。现在看龟田先生是不是愿意做点慈善。”
“慈善是什么意思?”龟田不明白。
曹云向龟田解释:你愿意给一百万或者两百万的零花钱吗?如果愿意,在律师协商中,对方因为官司基本无胜算,所以会选择收钱。既然自己必胜,为什么还要给一两百万呢?这是考虑到孩子问题,最好不要闹到法庭上。
曹云这边解释,令狐兰联系了自己的助理。这种案子没有她出手的必要,如果不是因为曹云电话,令狐兰也不会在家接待客户。
大家再喝了一会茶,助理律师到达,他和龟田先走,他需要全面了解情况。助理律师不是因为保证书了解情况,他关注的是财产分割。虽然不动产是保住了,但是现金呢?诸如这类的土豪,多争取一点点就是几百万的事。在婚姻财产分割中,不少律师采用的是抽成方式,比较优秀和凶残的就以对半开为基准点,基准点之外的收取甚至高达20%的酬劳。委托人也很乐意和这样的律师合作。
……
曹云看看天色,已经全黑了:“兰律师,没打算请我们吃饭?”他和令狐兰很熟,好意思问。
令狐兰一笑:“我去拿晚饭。”
说罢去了厨房,不到两分钟就端了个篮子回来,里面是各种水果。
令狐兰大方道:“晚饭,随意。”
曹云无语的笑。
令狐兰也笑:“要不然你以为我身材怎么能保持这么好?我帮你们叫外卖吧。”
曹云道:“别叫了,我和云隐去夜市吃小龙虾。”
令狐兰动摇:“夜市,好想去。”
曹云笑嘻嘻:“走?”
令狐兰:“走……还是不走?笑什么笑?我很严肃的……走吧。”
……
云隐和令狐兰不熟,两人几乎没有交流。云隐属于那种不会主动亲近别人的类型。而令狐兰没把云隐毛头小鬼看在眼里。
到了夜市,找老地方和老板打个招呼,老板给消费大方的曹百万开了后门,临时加桌。三人就坐在马扎上等待烧烤、烤鱼、小龙虾、铁板鱿鱼、福鼎肉片、麻辣烫等上桌。
食物陆续上来,令狐兰叹气:“年轻真好。”她喜欢吃,特别中意夜市的食物,但问题是她要为自己的身材买单。
最后呢曹云和老板商量,弄几个蔬菜,切丝烫熟后了加点辣椒油。令狐兰是边叹气边吃中式沙拉。
吃饭的话题是大宇岛的案子。
令狐兰首肯道:“没错,你不能接案。何英有能力没有能力是一回事,但是何英的声望相当不错。而且何英很提拔后辈,这点在业内是有良好的口碑。在银河律师所工作过的新人对何英的评价都很高。我反倒是觉得你误事了,你如果没让小郭留那句话,何英会想到这一点。你让小郭留那句话,何英怎么可能拉下老脸来听你的。严格来说,你已经得罪了何英。”
令狐兰:“不过你不是何英大对头,南宫腾飞才是何英的夙敌。另外,你对银河和宇宙律师所的看法有些偏颇。银河律师所是银河子公司,子公司有独立法人,有股东,子公司自然专注业绩。宇宙律师所是宇宙总部下属一个部门,他们更多的是提供服务。专注业绩者,他们对官司胜负不是非常注重,更注重是快,在很多细节上做的不好,并没有为雇主提供最大利益可能的帮助。宇宙相反,他们是服务为主,宁可少接,也要精接。据我所知前年银河律师所的利润甩宇宙十条街。说到宇宙,白落和你,嗯?怎样?”
曹云也没避讳:“我还真花了点时间关注白落,和我猜想的一样,完全没有个人生活。每天就是工作、工作和工作。我倒是有些同情她。”这样工作拥有了天下财富又如何?连花的机会都没有。
令狐兰:“烈焰被定性知道了?”
曹云点头:“国刑那边已经批准,大联盟宣布因为烈焰商户涉嫌团伙犯罪,所以已经将烈焰服务下架。兰律师,你怎么关心这些事?”
令狐兰:“因为这事牵动很大,我昨天刚回来收到了消息,孙海在前天秘密返回东唐,在一位董事家里召开非官方董事会。今天是周日,明天应该会有大新闻宣布。如果没猜错的话孙地回家,孙雪衣正式上位。这里有个大商机,孙雪衣在离开银河之前,已经计划进行数万人的裁员计划。一旦孙雪衣上任银河代理董事长,这个计划必然被推行和实施。这是涉及到几万人的劳务合同,赔偿等等问题。”
曹云苦笑:“是大商机,但是我们好像都吃不下。”
云隐忍不住插嘴:“你们不觉得孙地很可怜吗?”
“可怜。”曹云同意,道:“但是他提供不了经济价值,只能可怜他了。”
令狐兰低声道:“我听说了一条小道消息,孙地在几天前很可能将银河一份核心技术卖给了星云或者是宇宙。”
“核心技术?”
“发动机核心技术。”
宇宙、银河和星云都有汽车产业,并且都是世界知名品牌。以去年来说,宇宙汽车在高岩的合资企业卖了一百万多辆汽车。星云和银河在高岩合资企业的汽车卖的也不差。三个汽车品牌各有专注,有的专注发动机,有的专注舒适度,有的专注动力。
如果令狐兰说的是真的,孙地把自己核心技术卖给星云或者宇宙,那银河就惨了。
以可乐为例,为什么只有美国佬两款可乐风靡全球呢?高岩当时也出现了可乐,但是不好喝,好难喝。可乐这么普遍,在现代科技帮助下,甚至配方表都印在可乐上了,为什么不能复制呢?就因为核心资料。
为什么别人发动机那么牛,我们却生产不出来。把人家发动机拆开看看,复制一下不就行了?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说到这,汽车专家云隐有话说:“不可能。”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失窃
云隐解释道:“发动机和可乐不一样,不存在配方。发动机在于工艺。把发动机拆开,我可以复制外壳,但是里面有很多零件。比如进气孔,出气孔等等,你说我是要复制研发,还是直接买现成的?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偏颇:高岩早已摸透三大财团发动机的原理,也知道里面有多少零件,但是制造工艺跟不上,所以制造不出同水准发动机。严格来说,发动机存在核心技术,但是要卖掉核心技术,需要很多人的参与。因为每个零件都是核心技术。”
云隐道:“如果拿到核心技术就可以生产出同品质的发动机,为什么高岩不直接花大价钱挖角工程师?作为一个玩车的,我很负责说一句,孙地不可能卖出发动机的核心资料。再者孙地就是个空壳,他能卖什么。”
令狐兰慢慢点头:“看来是要骑驴下坡。”
曹云点点头。
先放出一些风声,然后因为一些不说明的缘故,银河变更代理董事长。至于原因,有心人就自己去猜吧。至于孙地可能受到的委屈。不好意思,大联盟触角因为烈焰的缘故已经基本退缩出东唐,加之警方控制大量海外财务信息,大联盟在短期之内是不会在东唐开展业务。不担心孙地可能的买凶行为。孙地的利用价值基本就到这里为止。
那由此又出现一个一直存在的问题:到底是谁杀了孙天。
目前东唐警方有几个未解之谜,第一个是近期出现的远征遇害案,现在迷雾重重,警方相信背后还有更多的故事。第二个是张子乔重返东唐,是谁故意让张子乔回东唐搞事?第三个未解之谜就是谁是杀死孙天的元凶,是孙地,还是孙雪衣呢?
令狐兰道:“我接触过孙天,孙天这人是有一定才华的。银河在他手上最少能健康发展,不至于被他败了,但是他本人比较贪图安逸和享受。因此才华发挥就有一定的限制。要将银河带到一个新高度,必须是孙雪衣这样有才能的工作狂才行。我不知道消息真假,据说孙天本是孙海内定的未来接班人。”
云隐:“不用猜了,杀孙天肯定是孙雪衣。”谁有利益谁是凶手。
老板送烧烤过来,向大家客套:“谢谢各位捧场,今天我请客。”
曹云笑:“老魏,什么情况?中彩票了?”
老板道:“不是,常客嘛……你们吃……”
“坐。”曹云拉老板坐下:“什么情况?”
老板不好意思道:“这……其实想咨询一个法律意见。”
曹云道:“哇,这边三个人,有三本律师证,尽管说。”
令狐兰点点头。令狐兰不反感和市井摊贩接触,放松休息吃东西,顺带聊聊天。
老板语出惊人,问:“我想告法官可以吗?”
曹云一愣:“可以当然是可以,按照道理来说,你可以告任何人。具体是什么情况?”
老板在前年4月1号购买了一套期房,合同约定去年4月1号交房。但是一直拖到了今年10月2号才交房。按照合同相关条款规定,晚一天交房必须承担三百元违约金赔偿。一年半的时间乘300,涉及的赔偿金额大概十六万左右。
和老板同一批购买期房的一共有三百户,大家的情况基本差不多,涉及赔偿金额高达五千万左右。业主们请了一位律师帮他们打官司。但是出乎业主们意料,一审竟然败诉了。
老板不理解,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晚一天交房赔偿三百元,为什么业主就败诉了呢?
法官给出了解释,开发商晚交房的原因是工程款没有到位,开放商出具了证明,证实了这一点。老板还是不理解,开发商没钱,关我屁事。问题在合同中有一条:人力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和其它事故,以及销售方所不能控制的其它原因造成交房延期的,销售方不承担责任。
老板仍旧是不理解,没钱算什么不可抗力呢?
(高岩真实案例)按照合同法规定,不可抗力指的是不能预见、不可避免并且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开发商的律师团将不可抗力的定义延伸,资金不到位也属于不可抗力中的一部分。
最终原告败诉。
曹云道:“老魏,这官司不是不能打,比较麻烦。法官判的没错,不可抗力可以延伸定义到资金不到位。不,要将资金不到位确定为不可抗力,必须有客观条件,那就是开发商真的没钱。但你们的开发商是银河子公司,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挪用资金去做其他项目,耽误了你们的工程。取证很麻烦,兰律师,你有什么看法?”
令狐兰道:“老板,曹律师说的没错。既然是银河的子公司,你们可以把事情闹大,让记者媒体全面介入。你们的事也很有新闻看点。本案如果只想单纯想从法律上去追赔,难度是很高的。”
老板疑问:“资金不到位真的属于不可抗力吗?”
曹云解释道:“我刚才说了,需要有客观条件,真的没钱的情况下属于不可抗力。所以老板要注意,下次买东西的时候千万要记住不可抗力这个词是很糟糕的词。其次民诉谁主张,谁举证,你们提出了问题,对方回答了问题,并且提供证据表明自己账户上没钱。你们要反过来证明对方账户没钱并非客观原因。银河是大财团,我相信这只是房地产子公司部门行为,把事情闹大,对你们没有坏处。如你所想,大部分人都不会理解没钱属于不可抗力,会支持你们……老板,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板说了一个日期,曹云计算,银河律师所组团为开发商辩护的日期,竟然和大宇岛井下案二审日期只差一天,何英是银河律师团中一位律师。这对于井下案来说,是一个很有力的踩何英的旁证。
老板问:“三位律师,如果我们想要走法律渠道,继续打官司应该怎么打?”
曹云道:“你们要找大律师所,有能力调查银河子公司财务情况的律师所。同时还要收集情报。比如这家开发商在没有资金的情况下,同公司有没有其他工程项目在动工之类的信息”
老板苦笑:“只能是找记者了?”
曹云点头:“这是个捷径。老魏,你是弱势群体,不用怕他们。事情没曝光,你惹不起他们。事情一曝光,他们惹不起你们。”
老板站起来:“谢谢,谢谢三位,你们吃,我先去忙。”
老魏签署的购房合同属于比较典型的合同陷阱之一。不过这种事应该只有小开发商会这么干,银河子公司这么干就太下作了。另外类似的商业合同陷阱还有大家都知道的定金和订金之间的区别。
想了一会,曹云拨打孙雪衣电话,孙雪衣接电话:“嗨,好久不见。”
“听起来你还在工作?”很迟了。
孙雪衣:“工作一小时,散步十分钟,现在是十分钟时间。你找我应该有正事?好事还是坏事?”
曹云笑了笑:“可能是我多管闲事,我个人认为银河房产公司在砸招牌。”
“怎么回事……银河不关我事……”
曹云道:“那就算了,是我多管闲事。”
孙雪衣忙道:“说说,我挺好奇的。”
“呵呵。”
孙雪衣:“给我台阶和一点面子好不好?”
曹云道:“情况是这样……”
孙雪衣听完,道:“看时间这事情应该是我担任银河代理总裁时发生的事。集团对子公司的管理缺乏厚度或者管控太严都是集团公司普遍存在的弊病。这件事我想应该会妥善处理。曹云,我一直有个想法,能不能请第三方对公司进行财务等方面的监督。”
孙雪衣在担任代总裁时候发现,因为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子公司的老总权限也越来越大,导致了职务侵占之事屡有发生。不过这种事不方便报警,抓了子公司老总对集团一点好处都没有。孙雪衣希望通过内部财务监督处理这些问题。
宇宙这一点走在前面,宇宙律师所是集团附属部门,一旦行政财务发现问题,就会通知他们进行调查处理。银河律师所属于子公司,他们以盈利为主。
两个集团都有自己的法务部,法务部负责的内容是和集团内外运作有关的事情。诸如审定,拟定合同,陪同高管与其他企业或者公司进行商务谈判等。
孙雪衣只是恰巧想到这点,于是说明这点,并没有邀请曹云的意思。曹云也就电话里和孙雪衣稍微探讨了几句,大家很有礼貌的中断谈话,各挂电话。
曹云挂电话,令狐兰和云隐听的七七八八,云隐道:“看来小道消息十有**是真的,孙雪衣即将重回银河。”
曹云苦笑:“实际上我早几个月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但是我想破头也不知道怎么盈利。不好意思接电话……喂……寒子?ok,我马上过去。”
曹云站起来:“寒子那边有事,我得走。云隐,帮我送兰律师回家。”
云隐打个ok手势:“去吧,我买单……兰律师,曹可乐走了,我们要不要换红酒?”
令狐兰道:“换,不过这里有好酒吗?”
云隐拿手机:“我让人送两瓶过来。”曹可乐的离开瞬间提升了排档的档次。
……
寒子所住小区地下车库,警察正在勘察现场。寒子在一边与保险公司还有物业人员理论。
曹云停车一边,走过去道:“我是她的律师,有什么事?”
简单点说,寒子刚买不到二十天,价值六十万的新车被偷了。寒子购买了盗抢险,按照道理来说,保险公司要赔偿寒子的损失。
在三个月前,寒子购买了地下停车位,和物业签署的管理协议。每个月寒子必须缴纳八十元管理费,缴纳数千元修缮维护费,另外在合同中清楚写明,物业承担除赔偿以外的管理责任。
按照正常程序:寒子汽车被盗,寒子报警,保险公司赔偿,保险公司向物业追索赔偿。但由于寒子和物业签订了免赔偿协议,所以导致保险公司无法代位赔偿。保险公司根据保险法规定,做出不予赔偿的决定。
曹云非常不满:“喂,我们买保险,买车位,交管理费时候你们办事效率出奇的快。现在出事了,反而没人管在这里踢皮球?你们讲不讲道理?”
寒子一听曹云这么说,心中一咯噔,如果有法律,曹云会立刻拿出法律的武器。曹云这么打浑,很明显保险公司说的不予赔偿很可能是符合法律法规的。曹云这种人,不占法律,那就会讲道理。没道理,他会讲人情。没人情他会讲道德。没道德他会讲传统。没传统他会说……
寒子一拉曹云:“什么鬼?”
曹云在寒子耳边:“法律上你很倒霉,这里先稳住,我回头和海洋打个招呼。”
“不用。”寒子也敢作敢当,推开曹云,对保险公司和物业道:“没你们事了,走吧。”
这时候一名警察手拿手机走过来:“在七区发现了你的车辆,巡警在现场,你们是不是一起过去看看?”
寒子松口气:“车有损坏吗?”
警察回答:“没有。”
寒子:“那走吧。”
“等等。”曹云拉住寒子:“警官先生,有什么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吗?”不是认尸,没有认车的必要。正常情况下汽车要当作物证留滞一定时间。警察让失主去现场,并不属于常规操作。
警察漫不经心道:“到现场再说。”
……
七区彩虹广场附近有一个海鲜批发市场,汽车就在海鲜批发市场露天停车位找到的。
接到寒子报警后,警方开启电子眼追踪车牌……
这里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明技术。大概情况:每辆车经过卡口,会被拍摄定位,行驶轨迹和数据会暂时被储存。诸如警方要追击某车辆,只要调查数据,就知道车辆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卡口位置是哪里。也可以知道车辆在城市内行驶的轨迹。加上现在高清摄像头,连抠鼻屎都能拍的一清二楚,很大程度上是震慑了偷车贼。所以盗抢险买还是不买,大家自己看吧。
巡警和附近派出所民警根据指挥中心的反馈,到达海鲜批发市场。发现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靠在汽车边抽烟等人,被警方抓个正着。
按照道理来说,案子就结束了,汽车等过了法律程序后自然会归还给寒子。考虑到寒子这辆车价格比较高,搜查三课派遣了探员和物证人员对汽车进行取证。然后糟糕了。物证人员在汽车抽屉中发现一小包白色粉末。
这才是探员请小区警员通知失主寒子到现场的真正原因。
曹云停车一边,道:“气氛不对,寒子,不要乱说话。”
“嗯。”寒子和曹云下车。
“寒子?”探员吓一跳:“你的车?”
“桑尼?”曹云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桑尼不理会曹云,仍旧以惊讶语气问:“你叫严子寒?你不是叫寒子吗?”
第三百八十四章 以贼制贼
曹云上前:“喂,什么情况?”
桑尼看看曹云,看看寒子,翻文件夹道:“有个小痞子偷车,是一个有闯空门前科的小东西。”
涉案人员叫赵三,今年才二十一岁,他没有正当职业。但是他有一门生财之道。那就是满东唐的地下停车场转悠,拉每辆汽车的车门,看有没有粗心大意的车主没有锁车门。按照他说的比例,三十辆就会有一辆忘记锁车门或者是忘记关窗户。
今天他转悠到寒子小区地下停车场,一拉车门,车门竟然开了,更让他惊讶的是,汽车钥匙竟然在车上。这车比较高档,车钥匙在车上,车门是锁不上的,并且还会发出警报提醒车主。
恰巧赵三近期谈了一个女朋友,约好一个小时后一起吃宵夜。赵三一想,戴上口罩,把车直接开走,开到了海鲜批发市场附近等女朋友。赵三称,自己打算把车一扔就完事。车主没有损失,警察也不会投入力量来抓自己。再说,他是懂法律的人,自己没有盈利,没有破坏车辆,没有造成损失。即使被抓住只是去局子内住几天而已。哪想到这次警察来的这么快。赵三是懂法律,但是却不懂警方掌握的技术,追他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桑尼看物证人员撤离,道:“去三课喝杯茶做份笔录,走,我请客。”
“什么鬼?”曹云跨步拦住桑尼。
桑尼低声:“朋友归朋友,你别让我难做。风雪。”
“在前辈。”制服风雪跑过来:“曹律师你好。”
“你好。”
桑尼道:“你坐曹律师所的车,和受害者、曹律师一起去三课做个笔录。”
“好的前辈。”风雪看曹云:“麻烦你们了。”
……
三课笔录室,寒子说明了情况。汽车失窃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她是八点三十分开车回小区。寒子很肯定自己锁了车门,再者自己不可能把副驾驶钥匙放在车内,听见报警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副钥匙放在哪呢?寒子说自己副钥匙放在家里厨柜位置。她没有发现副钥匙不见的情况。
做好笔录,风雪陪同两人喝茶,桑尼进来不理会曹云,看了会笔录和风雪耳语几句,又离开了笔录室。
大约两个小时后,桑尼再次出现,身后几米外靠立着一名检察官,曹云老熟人九尾迷糊。
桑尼将一份刑拘通知书放在寒子面前:“严子寒,因你涉嫌藏有杜平,现在要将你刑拘做进一步调查。这是刑拘通知书,请在上面签字。”
曹云这时候不吭声,看着寒子被带走后,立刻让陆一航三更半夜送一份委托书过来。寒子签字之后,曹云成为寒子的委托律师,以正规程序开始跟踪本案。
问题就出在那包粉末上,那包粉末是如今比较少见的高纯度硬毒。最要命的是,硬毒的塑料袋上有多枚寒子的指纹。
警方已经让寒子做了血检和尿检,结果为阴性,但是这反而不乐观。因为寒子没有西毒,又藏有硬毒,就代表寒子在放毒。
曹云没有动作,只问只查不提意见和建议,因为如果就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他可以轻松让寒子无罪。不能打掉凶器上指纹的律师不是好律师。
在寒子被拘的第二天,拿到搜查令的桑尼对寒子住所进行了搜查,发现了桌子上便签很可疑。他没有学电视上涂铅笔,而是把便签交给了物证组。物证组从便签上发现了一个号码。桑尼大胆假设,联系号码,称自己要货。对方问他是谁,桑尼回答自己叫严子寒。
随之桑尼抓捕了两人,这两人是零散硬毒供货者。根据他们的交代,他们的上线,也就是给货的老板交代过他们,近期会有一个叫严子寒的人打电话要货,可以直接交易。根据两杜芳提供的信息抓人,老板已经跑到泰国去了。
……
搜查三课各种条件都比较简陋,连午饭也很简陋。搜查一课有专门的小食堂供应午餐。搜查三课要么去警局餐厅吃饭,要么吃便当和外卖。
曹云顺便拿了一盒外卖坐在了桑尼办公位边,桑尼看曹云不满:“你怎么又来了?三课是你家啊?”
曹云:“我来看望朋友。”
桑尼:“哈?我们现在又是朋友了?”
曹云大怒:“草xx,你在恒源村的时候求救,是谁踏马的借直升机第一时间到现场?”
桑尼立刻软下来,叹气:“曹云,我也没办法。规矩你很了解。现在在侦查阶段,我不能对你透露案情。等检方提出指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曹云道:“你不用吭声,我说话,行不行?”
桑尼想了想,点头。
曹云:“这案子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寒子是笨蛋杜芳。明明收入挺高的,非要冒险和底层的杜芳打交道。脑子进水瓦特了。第二个可能,有人诬陷寒子。从案件发展来看,假设有人诬陷寒子,应该是专业级的。但是寒子只是一名私家侦探,她有什么资格能让专业级的人来诬陷他呢?”
曹云:“怎么说是专业级,塑料袋的指纹应该是真的。寒子是女人,也要打扮。购买化妆品多了去,一些熟悉商户经常送试用品。小塑料袋是装化妆品试用品粉末的塑料袋。寒子用完就扔垃圾桶,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走。你摸良心说,用那么简陋廉价的小袋子用来装昂贵的硬毒,是不是侮辱了硬毒?”
风雪没忍住,一口米饭呛着,连连咳嗽。辣椒味因为咳嗽倒灌鼻腔,根本来不及反应,勉强用手一挡,口鼻一起喷射饭粒。鼻涕粘着饭粒凌空甩空,风雪一手捂住口鼻,满脸通红狂抽纸巾,形象尽毁。
两男人看了一眼风雪,都有风度,当没看见一样继续。
曹云道:“我分析了情况,我认为有两个人可能栽赃。第一个人就是偷车贼赵三,第二个人当天乘坐了寒子汽车的同是私家侦探的李四,可能性较低。赵三偷车过程匪夷所思,副钥匙放在汽车内,正常来说,在车主离开汽车后锁门,汽车一定会发出警报提醒车主。但如果是专业人士栽赃,赵三的行为就不会匪夷所思。”
桑尼:“等等,我没理解。”
曹云道:“如果是专业人士栽赃寒子,就不会出现赵三偷车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因为这衍生出入室盗窃车钥匙,只会把案件变得更为复杂。我暂时相信赵三是偶然偷走了车,反过来说,有人准备开走这辆车,这人是谁呢?”
曹云道:“刚才说了专业人士,他们有具体的分工。有人入室盗窃寒子的副钥匙,这人只负责盗窃副钥匙。此人将汽车钥匙放进汽车内,不锁汽车门离开。接下来要有人开走汽车,让汽车出问题……最简单的,出个交通事故,而后弃车逃逸。警方必然要调查司机是否有酒驾或毒驾的行为,会对汽车进行简单的搜查。找到了这包小东西。”
曹云道:“对方的计划因为赵三的突然出现而改变,按照我的构想。寒子回家了,不打算再出门了,累了一天要休息了。这时候有人伪装成寒子的模样,开寒子的车进行肇事逃逸。到这一步诬陷才算完美,完全把寒子给钉死了。”
桑尼看曹云许久:“风雪。”
“在前辈。”
桑尼道:“你去调看寒子小区周边监控,寻找和寒子身材接近,又比较可疑的人。”
“是前辈。”
风雪立刻放下食物去办事,桑尼看曹云:“你家寒子到底得罪谁了?”
曹云:“诬陷之王非镜头莫属,我觉得十有**又是镜头干的。”
“又是镜头,地球那么大,你就不能猜别人吗?”桑尼:“话说你认为寒子有镜头诬陷的价值吗?因为你?还不如直接诬陷你,最少寒子比你能可亲,可爱。”
桑尼这么说等同是接受了曹云的说法,他也认为寒子被诬陷的可能性很高。不过跨不过刚才说的问题,如果不是专业人士诬陷,那寒子十有**是罪犯。如果是专业人氏诬陷,寒子凭什么会有这个资格?
但曹云猜测似乎是错的,风雪在监控中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
回到律师所,曹云独自在办公室将案子整理了一遍。可以肯定诬陷者级别很高,其知道硬毒批发和零售商,并且逼迫批发商帮助他。
曹云打开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开机,这是上次六月案时,狐狸扔给曹云的一部手机。
曹云拨打手机内唯一的电话,响了好久后才有人接电话,对方并不吭声,曹云道:“我是曹云。”
狐狸松口气:“你吓死我了,你不是一直通过烈焰服务员一号和我们联系吗?”
曹云:“烈焰服务员还能联系?”
狐狸停顿一会:“什么事?”
曹云道:“我想和镜头通话,最好能见面。”
狐狸:“有点难办,原因是什么?”
曹云把寒子这事情说了。
狐狸听完颇为惊讶:“怎么会有人诬陷寒子?行,我帮你联系,但是结果不能保证。”
挂断电话,曹云没有半点焦虑和焦躁的心情。曹云,桑尼和狐狸都很奇怪为什么寒子有这样的仇家?他们都没有说第二层奇怪的理由,寒子既然有这样级别的仇家要诬陷寒子,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寒子呢?
诸如野子案,诬陷布局,全部是为了骗钱。诬陷寒子的目的如果是有仇,那应该干脆直接除掉寒子,毕竟对方是可以直接让硬毒供货商跑路的人。
十来分钟后,曹云个人电话响起,泰国的号码,曹云接电话:“哈罗。”
镜头:“你找我?我最近没干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曹云:“我相信你,我找你是需要一位顶级专家专业的帮助。”
哇,顶级专家,这个词听起来好爽的,特别是出自老对手之口。镜头犹豫:“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只有你有能力帮我。”
“少来这一套。”爽是爽,但曹云捧臭脚,肯定有阴谋。镜头:“说吧,什么事。”还是上钩了。明知有诈,还是要被诈。这就如同激将法,你知道和你会不会上钩是两回事。
曹云慢慢将寒子案说明。曹云不是怀疑镜头诬陷寒子吗?所以找镜头不仅可以判断镜头是不是主谋,假设不是,镜头确实是诬陷专家。
镜头听完道:“奇怪,花费这么大力气诬陷你朋友,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你朋友呢?你的思路是对的,我也认为有人要冒充你朋友开车出车祸,然后被搜出硬毒。你是不是忽视了一个细节?”
“细节?”
镜头:“你朋友办事一天,很疲劳,要休息。但诬陷者怎么就肯定她要休息,她不外出呢?假设你朋友外出,即使诬陷者按照计划执行了车祸。那你朋友也有不在场证据。按照正常来说,偷走汽车钥匙和开走汽车应该要无缝连接,怎么会让一个碰运气的小毛贼打乱了计划呢?”业余就是业余。
曹云问:“有看法吗?”
镜头问:“小毛贼口供怎么说?”
曹云道:“他说他懂法律,他没有盗窃汽车主观行为,最多属于侵权。”喂?这条法律不是每个人都懂,或者说很多人都不明白。
我看见一辆车没锁,钥匙也在车内,我开车溜达一圈,把车送回来,算不算盗窃呢?这个认定有诸多标准。如果把车卖了,肯定算盗窃。如果出车祸造成损失,也算盗窃。如果没有损失,开一圈把车还回去,因为没有主观盗窃想法,在法律中这种行为并不算盗窃。通常为行政处罚,另外车主可以告对方侵权。
不过这里有个关键问题:你是不是正常打开汽车的门。假如是车主大意,就属于以上情况。现实中出现过一钥匙两开同车型,导致开错车的情况,开错车人无责。如果车主锁好车门,无论锁有多烂,你开车门进入汽车就涉嫌盗窃。开走汽车,涉嫌盗窃汽车。
卧槽,这个小毛贼有问题。听起来也奇怪,他在海鲜批发市场被抓,现场口供应该是要说明车从哪里开来的,自己目的是什么,怎么开的车等等。为什么会向警察说明自己行为并没有犯罪呢?
镜头道:“依我看偷车贼就是无缝连接那个人。他既然懂这些法律,只要咬死自己的口供,你们就拿他没办法。”
是的,赵三坚持自己口供,警方无法提供反驳这口供的证据。加之硬毒包装上只有寒子的指纹而没有赵三的指纹,一起都顺理成章。
不过曹云不担心,既然镜头卷进来了,他肯定要做出点贡献,否则他好意思叫镜头?
第三百八十五章 寒子案(上)
镜头继续分析:“对方挺高明的,还特意通过硬毒供货商设局。我们都想,能让这级别罪犯配合的人,肯定非常厉害。怎么会让一个小毛贼去负责计划的核心部分呢?没想到对方反其道而行。”
镜头:“小毛贼听起来很精明,他应该清楚如果自己说实话,自己麻烦就大了。自己坚持口供,基本上没什么事。我只能分析这么多,祝你好运。再见。”
“再见。”
镜头:“对了,你说硬毒供货商跑泰国?需要我帮助吗?”
曹云惊喜:“可以吗?”
镜头:“可以不可以主要看你愿意出多少钱。”
曹云立刻道:“为了寒子,我愿意出十万。”
“去死吧。”
“等等。”曹云:“你开个价。”
镜头:“五百万。”
“你去死。”
镜头:“我需要通过朋友去找人。你知道供货商级别不低,要他的兄弟出卖他,肯定需要一定的金额才行。每个环节都需要花销。”
曹云:“五十万。”
镜头:“一口价,三百万。”
曹云呲之以鼻:“六十万。”
镜头:“你没诚意,再见。”
曹云:“十万美元,ok?”
镜头:“三十万美元。”
曹云:“十五万美元,外加一条,下次你需要帮助,我开最低价。”
镜头:“三十万不能再少了。”
曹云:“你应该知道我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你的。”
镜头:“威胁我?”
曹云:“二十万美元,三天内抓到人,我加五万美元。”
镜头:“成交,等我的好消息。”
曹云:“喂,你最近怎么什么钱都赚?”
镜头道:“你别误会,你以为我做诬陷计划就能赚很多钱吗?你见过哪个打工仔因为勤劳打工而致富的?你这单算是我接的很大的一个单子。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全力帮你搞定。另外,泰国我这边朋友不少,以后有泰国这边的事找我就行。”
曹云笑:“你不会做了泰黑的上门女婿吧?”
镜头:“……关你屁事。”
曹云呵呵笑,突然灵光一闪:“还真有一个事,张子乔知道吧?他一直隐居在泰国。被人雇佣到东唐杀我,结果被警备队灭了。警备队有警员因为保护我而死。这件事呢我一直惦记着。警方始终没弄清楚是谁让张子乔去东唐。表面上有人偷换了邮件接受对象,但是按照道理来说,张子乔回东唐,人生地不熟,肯定有联络员。而且张子乔怎么知道我当时的位置呢?这也是个问题。”
镜头问:“你目的是什么?”
曹云道:“张子乔已经被判处死刑,原本应该已经行刑。但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弄清楚,最高法又给他续了两个月的命,给警方两个月时间补充侦查。张子乔在泰越隐姓埋名十年,他有没有家人?”
镜头惊叹:“难道你要下作的用他家人去威胁他?”
曹云:“威胁?老子险些被干掉,威胁算个屁。有些事既然没有规则,那就不要规则。你行吗?”
镜头:“我先查,价格不好说。”
曹云:“你要坐地起价?”
镜头:“必须的。”
曹云:“第三次找你帮忙,就是麻烦你调查下镜头隐居的地点。”
镜头:“哈哈,别生气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朋友的案子我要两千万你也会给。我这人是很讨厌讨价还价。”
曹云:“不是哦,寒子只是朋友,没那么值钱。”
镜头:“哦了,有消息我会联系你,拜拜。”
“拜!”
……
曹云又来搜查三课,风雪已经习惯了曹云到来,见曹云来立刻去打水。曹云坐在桑尼身边,桑尼通过电脑正在分析案情。曹云将自己和镜头联系的事说了。
“赵三?有这个胆?”桑尼翻出赵三的履历,资料中写有前科,但是查询权限不够。很显然是少年前科。赵三进局子次数很多,有热心群众见他可疑就报警的,有丢了东西报警后警察找他聊天的。实际有证据的拘留一共两次,由于涉及财物金额太少,警方没有立案。
赵三也确实新交了一位女朋友,赵三说的一切都可以证实。
桑尼看了会资料,问:“你知道东黑这种社团中,谁是最危险的吗?”
“大佬?或者大佬御用打手?”
桑尼:“不,最底层的小混混。大佬能当上大佬,说明他遵守规则。举例来说,大佬走出门,你进门撞了大佬,有可能发生几个情况。大佬向你道歉,大佬骂你,大佬让手下打你一顿。反过来你不小心撞了小混混,有可能发生几个情况,骂你,打你,捅你。小混混认为自己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当混混为的就是面子,他不会考虑后果。加上他这个阶层的圈子都是一个个嚣张不可跋扈。他被你撞了,你没道歉,他怎么下台呢?”
曹云:“嗯?”
桑尼:“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赵三的口供不好拿。我只能是尽人事试一试,如果我这边不行,我只能按照程序请检察官,上庭后你自己想办法。”
“喂,还没开始你就没有信心?”
桑尼道:“我找派出所了解过,赵三以前被拘留期间,他不仅不以为耻,还以为荣,向同拘留室的人炫耀自己多牛,自己认识多少人,自己有什么背景等等。有些罪犯他们被捕后会服软,也许不是心中服软,但最少在表面上,警察和法律是可以震慑他的。”
曹云叹气:“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
“喂,我现在是警察,警察要守法。换了我之前身份,我保证一分钟内他就跪地求饶。”
风雪把水放在曹云面前,曹云:“谢谢,风雪你今天好漂亮。”
桑尼反问:“她哪天不漂亮?”
曹云无语,尼玛!这就是标准的踩兄弟送殷勤。
桑尼:“准备一下,提审赵三。”
……
“姐姐,今天要问什么呀?”赵三笑嘻嘻的问面前的风雪。
桑尼进入审讯室坐下道:“赵三,我这里开门见山和你说明下情况,你如果不愿意听呢,我们就开始审讯环节。如果你愿意听呢,我会先关掉摄像机,因为我不对我说明的情况负责。”
风雪轻撞下桑尼,这好像违规,涉嫌恐吓。
桑尼道:“我是好意,你自己考虑吧。”
赵三无所谓:“行,我就听听。”
桑尼对摄像头做个手势,作为后娘养的三课,审讯室内没有关闭摄像头的功能。
摄像头红灯灭了之后,桑尼道:“我就介绍下人物,汽车车主叫严子寒,她的男朋友叫曹云……算了,我无法向你解释曹云这人有多小气,摄像头。”桑尼还真说不下去,曹云这人有仇必报,除非有钱。有些事有钱也不行。曹云表面很清楚,斯文文雅,微笑待人,和蔼可亲,人畜无害……
桑尼翻开资料:“今天提审你,是因为我怀疑你诬陷车主严子寒,你承认吗?”
风雪和赵三一起看桑尼,这是什么审问态度?一点艺术和技术都没有。
桑尼心中有数,他知道赵三会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赵三回答:“警官啊……”
桑尼:“我在问你承认不承认,别浪费我时间,ok?”
赵三耸下肩膀:“不承认。”
桑尼:“审问结束,带他回去吧。”
赵三:“喂,什么意思?就为问这个问题把我从警局拘留所带过来?”
桑尼站起来,悲悯的眼神的看了看赵三:“风雪,和拘留所交代一下,把他伙食标准提高一些。”
“是前辈。”
“喂。”赵三还要说什么,被制服警员带走。
风雪看桑尼:“前辈,我觉得曹云不是那种人吧。”
桑尼:“风雪,你只看见表面。我问你:曹云上法庭输过几次?”
风雪:“胜率非常高,就算有些庭审败了,也达到了他想达到的目的。”
桑尼:“既然有人投资诬陷寒子,他们怎么可能不了解寒子呢?他们怎么可能会期望曹云在法庭上翻船呢?曹云可能唯一做不到的就是让死人改口供。”
风雪问:“前辈为什么不提醒赵三?”
桑尼回答:“因为我是警察,有些事情是我的推测和猜测,作为警察不能乱说话。我也很无奈的。”
……
曹云离开了搜查三课去了警局拘留所,在未被正式指控之前,寒子先住在拘留所内。
寒子看对面的曹云表情凝重:“别吓我。”
曹云道:“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对方诬陷你的计划现在只有最后一步,就是让赵三永远沉默。赵三后天就会被释放,他不符合证人保护条件,桑尼也无法申请到保护性监视,因为所有一切我们都没有证据。他没死,这案子我还是有把握的。他要死了,那就不好说了。”
寒子想了一会问:“如果罪名成立,我要被绞死吗?”
曹云:“那不至于。”
东唐法律标准,以寒子汽车搜出的硬毒重量,六个月到七年。最高为十年。
这也是让曹云纠结的地方,他不知道要不要让寒子认罪。寒子认罪有利的一面:态度好,桑尼肯定会帮忙说好话,不利是因为寒子有前科,缓刑是不太可能的。估计两到三年。假如寒子不认罪,最后罪名成立,应该是五到七年这个坎。
曹云道:“现在你要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谁,你最近做了什么事。
寒子回答:“你还不知道我的业务?基本就是抓拍偷吃。难道以前被我抓拍的人现在变成土豪,找我寻仇?”
曹云:“不,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幕后指使者能量挺大的,奇怪的是幕后人并不想弄死你。按照我的了解,对方这么做是留有余地,不想把事情做绝。原因不清楚,现在就要看赵三离开拘留所后死不死。”
曹云:“如果赵三被杀,那代表对方势力很大,同时对杀害你存有一定的顾虑。如果赵三活着上庭那是最好了。不过……也不能保证不是镜头的烟雾弹,这家伙不值得信任的,他有可能在转移我的调查方向。”
寒子神情轻松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不就坐牢吗?我会适应的。”
曹云笑:“你还是努力想一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由于寒子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未提出指控,所以两人会面有警员在一边,不排除将两人对话上报可能。同时还有严格的会面时间限制。时间一到,警员就出面干涉,曹云只能离开拘留所。
……
寒子案已经足够批捕,九尾也催促了几次,但是桑尼以还需要补充侦查为理由,暂时拖延。这件事导致维护桑尼的三课课长和检方发生了一些冲突。暂且不表。
就在此时,离开拘留所三天的赵三被发现淹死在自家浴缸中。根据尸检和物证组调查,浴缸边连接了电源的电吹风掉落浴缸中,赵三被电击导致暂时性昏迷和休克,最终溺水而死。
根据赵三朋友说明,当天晚上赵三很豪气的包场请十多位朋友喝酒,唱歌。坐出租车离开时候赵三还算清醒。在包场期间,有人问起赵三是不是发财了。赵三神秘回答,不可说,不可说。
桑尼站立在解剖台前,看着赵三尸体许久不动,心中轻叹:何必呢?
诬陷者不在乎杀人,但是诬陷者不杀寒子,诬陷者控制硬毒供货商,杀赵三,只是为了寒子坐几年牢。其中一定有原因,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曹云。
有人想坑寒子,但是又给曹云一些面子,或者是顾虑到曹云这边的事和人,没有把事做绝。
风雪拿了证物袋进入解剖室:“前辈,严子寒手机。”
桑尼看证物袋内闪动的手机,道:“你接。”
风雪接听:“嘿!”
桑尼举个拇指,和寒子的声音很接近。
“寒子,为什么不接电话?资料我发你邮箱了。”
桑尼拿过电话:“你好,我是搜查三课探员桑尼,可以和你见个面吗?”
对方回答:“对不起,我最近没空,如果寒子有空请让她给我电话,谢谢。”
……
审讯室。
“寒子,你认识松田吗?”
严子寒:“名唐松田?认识,是名唐一位同行。是我朋友的朋友,一次去名唐办事一起吃饭认识。我让他帮忙查一些资料,是南宫腾飞委托我查的。”
……
笔录室。
南宫腾飞:“没错,一桩离婚案,丈夫在名唐开公司。我让寒子调查丈夫实际资产,怎么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寒子案(下)
桑尼在办公位看电脑,这是松田发给寒子的邮件,内容很丰富。松田总调查时间为三周,跟踪了目标一周时间。详细记录了目标活动情况,还配上照片。这和寒子被诬陷有直接关系吗?
曹云又来了,桑尼切换到桌面:“又来?你很闲吗?”
曹云笑嘻嘻:“我来问问什么时候指控,这都多少天了,证据也有了,赶紧告。”
桑尼狐疑看曹云:“什么情况?”
曹云凑近:“我要和寒子单独谈谈,你们不控告寒子,我就没办法和她单独谈。”案件侦查阶段,律师和嫌疑人接触,需要警员在场。所有递交的文件都需要警员检查。两人交谈的内容有可能做为呈堂证供。
桑尼:“知道了。”
……
拘留室,桑尼客串警员。
寒子道:“你记得让我别管那谁的事了吗?”
曹云点头:“是。”寒子接受拍照调查委托,意外发现委托人是越三尺。曹云得知后制止她深入调查。
寒子道:“没过多久,我因为南宫腾飞的委托去了一趟名唐,请之前认识的松田帮我调查目标的实际资产。我和松田去了一趟目标的公司,我竟然看见了那谁从写字楼电梯出来。一名中年男子送那谁到写字楼大门才返回。我就让松田顺便帮我调查下这名中年男子的情况。”
曹云皱眉:“我不是说你别管了吗?”
桑尼:“什么事别管?”
寒子:“我发现她有刻意的伪装,肯定有事。”刻意的伪装瞒不过寒子这样的侦探,反而吸引寒子注意到越三尺,而后认出了越三尺。什么是刻意伪装,比如口罩,比如假发等。
桑尼:“到底什么事?”
曹云问:“然后呢?”
寒子道:“我和松田交代后开车跟上了那谁。她开车前往名唐郊区,到了郊区后车速提的很快,我不敢跟的太紧,把她给丢了。自从名唐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似乎有人在跟踪我,还有人进入过我的房间。我特意布置了反潜入手段,要么对方太高明,要么我庸人自扰。”
“ok。”曹云道:“就这样吧。”
桑尼一把拉住:“什么鬼?那谁是谁?”
曹云道:“寒子梦到鬼了,我告诉她,鬼是不能惹的。”
“你xx!”当我傻子。
曹云看桑尼:“我就想把这件事给处理了。我才不管哪一方利益,我只关心我家寒子。ok?也许过上几年,我会告诉你真实情况,但现在不行。”
桑尼:“行,你告诉我那谁是谁。”
曹云:“对不起,无可奉告。我先走了。”
寒子举手抓五指表示再见。
桑尼目送曹云离开,拿起话筒:“寒子,什么情况?”
寒子:“我好喜欢他说:我家寒子。”
神经病!桑尼把话筒扔到一边。
从言语蛛丝马迹中可以发现,那谁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重要到曹云警告寒子不要追查。但是那是谁呢?再问曹云?肯定不行,曹云已经交底了,他不会为任何利益,包括正义,法律等立场帮助桑尼,他首要任务是帮寒子解除麻烦。
也许曹云能打赢这官司,但是曹云被人盯上后,就算能赢下官司又如何?这件事必须彻底解决。桑尼并不知道,要解决这件事,曹云也要冒极大的风险。
……
越三尺御用骇客广本坐在公司自己的办公室内。刚开完早会,他的心情不错,自己的产品市场占有率进一步上升。这要感谢那些写病毒的骇客,没有他们,人们就不需要防火墙,不需要杀毒软件。
接待员敲门进来:“广本先生,有一位叫曹云的人想见你。”
“曹云?”广本一愣,他很惊讶曹云能找到自己,更惊讶曹云敢找上门。
广本道:“请他进来。”
曹云进入,接待员关门离开,广本走出办公位,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曹先生,我们认识吗?”
曹云呵呵笑:“既然我找上门,我想我们应该认识……怎么?不请我坐吗?”
“请坐。”广本示意曹云在沙发落座:“曹先生喝什么?”
“咖啡,黑咖啡。”
广本按桌子上的对话按钮:“麻烦送两杯咖啡。”
广本在曹云对面落座:“曹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名唐?”
曹云道:“昨晚,开了几个小时车。听说名唐明天有一场直升机展,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机型。”
广本:“一个人开夜车?看曹先生精神还是很好。”
曹云道:“要办正事,只能委屈精神了。”
说话间,接待员送来咖啡。广本交代:“有电话都帮我推了。”
……
广本开门见山问:“曹先生找我有事?”
曹云道:“我最近遇见一个棘手的案子,想请教下广本先生。”
广本笑:“曹先生作为东唐的大律师很会开玩笑。”
曹云认真道:“我有一位朋友被人诬陷被捕,广本先生知道吗?”
广本一愣:“谁?”
曹云:“严子寒,寒子。”
广本惊讶:“寒子被捕?这我不知道。”
曹云品味一会:“我信,我要参加明天的直升机展,已经预定了超虾大酒店房间。如果广本先生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可以打电话或者直接找我。我很乐意和广本先生一起吃晚饭。”
广本狐疑:“曹先生,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曹云站起来道:“如果你不理解,我们都会有麻烦。不同的是,我愿意为寒子惹麻烦,我相信广本先生不会想有麻烦。打扰了,再见。”
……
广本心有疑虑,但表面还是很礼貌客气的送曹云离开公司。回到办公室后,广本联系了越三尺:“曹云找我。”
越三尺吓一跳:“他找你?”且不说曹云怎么知道广本,曹云这么找上门,有点图穷匕首现的意见。
广本道:“他说严子寒被人诬陷,已经被检方逮捕。”
越三尺:“严子寒被捕了?我……我现在在放假,不知道这件事。”
广本道:“曹云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给他的一个交代,但是交代什么?什么事?”
越三尺:“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不过,曹云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他还知道什么?”
广本:“什么?”
越三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你,所以我也不肯定他知道多少?你回复他,事情应该会很快解决。最后告诉他,回东唐后,某人等他请吃饭。我……我小看他了……我还是小看他了。为了寒子翻一张底牌,我都有点转不圈来。这件事千万别声张,我大概猜到所有的情况,我会处理好。”
广本:“好的。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去招惹曹云?你自己说你怀疑他和大联盟重要成员有一定的来往,特别是王传的案子让你认定曹云对大联盟有一定的了解。”
越三尺:“不是我,我很乐意和他做朋友。你别问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好吧,有需要给我电话。”
……
三天后,三课探员桑尼收到了一份包裹,里面是一份视频。记录了某被变声的声音和赵三对话,对方将一包用毛巾包裹的硬毒交给赵三,并且交代,上面有指纹。而后交代赵三要怎么做,做什么。
完毕后,对方要求赵三复述一次计划。赵三说明,他将在小区附近转悠,等寒子回家后前往地下停车场。上寒子的车,将毛巾内东西放到汽车抽屉内。而后开车转悠,等待警察到来。同时复述了自己怎么和警方说明与交代。
最后变声声音告诉赵三,头款二十万已经进入一个叫赵六人的户头。赵六是赵三母亲的表舅,老人家常年一个人在农村里生活。赵三用赵六的身份开了银行卡。在事情办完后,赵六户头再收到三十万。
寒子因此被释放,桑尼坚持不移交案件给检方的态度受到了三课课长的表扬。课长怼检察官最终胜利,也让他倍有面子。接下去就是追查幕后主谋。桑尼将案件移交给了一课,因为一课负责重大案件。寒子被诬陷是小案,赵三遇害是大案……
与此同时,曹云在枫叶小屋和越三尺一起吃晚餐。
……
前文介绍过枫叶小屋,每个度假屋有自己的私人小沙滩。渡假村送来了篝火桶,厨师带来了全羊,湖边现场烤羊。烤好一部分就用刀切下来,由服务员端到越三尺和曹云就坐的桌子。
“很会享受。”越三尺评价。
曹云道:“云隐的影响。由俭入奢易,享受其实很简单,就是钱。”
桌子距离篝火挺远,越三尺看了看篝火边的厨师和服务员:“怎么找上广本?”
曹云:“寒子回忆起自己在名唐的事,她无意中发现你和广本会面,她跟踪你。没多久她被诬陷,我猜其中一定有关联。”
越三尺道:“说重点。”
曹云:“重点?”
越三尺:“重点。”
曹云:“一定要说?”
越三尺:“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我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
曹云点点头:“因烈焰过于嚣张,东唐就以神探你为主,和搜查一课秘密组建了烈焰专案组。调查到一半,你突然性情大变,进入了半隐居状态。一个人住在偏远的地方,甚至不和自己的闺蜜叶乐有太多的往来。我记得我提供给你一份信息,烈焰服务员很可能是一对双胞胎。寒子等不少私家侦探接到委托,拍摄一些姑娘们的正侧面照片。寒子无意中发现,自己拍摄的对象是双胞胎之一,其他私家侦探拍摄的对象也是双或者多胞胎中的一员。心有疑虑的寒子就多了一个心思,结果发现雇佣私家侦探的人是你。”
曹云道:“到这一步我能理解,你担心打草惊蛇不想使用警方力量调查烈焰。就在各侦探交货后不久,你就开始消极怠工。我个人认为,你掌握了烈焰的重要线索。但是我无法肯定实际情况。一个可能,你发现了烈焰重要线索后认为,自己无力也不能继续追查下去,这可能危害到自己的安全。我们都知道,当人或者团队面临灭亡的时候,所有的规则都不是规则。还有一个可能,你发现烈焰内可能有自己的人。”
曹云:“你不用和我解释或者说答案,我没有兴趣知道。我知道无论哪个原因,我知道的太多了。没办法,寒子这事太难办了,我只能兵行险招。”
越三尺:“我认为我应该解释,还有第三个可能,我确实找到了重要线索,甚至知道一名核心法官的身份。这名核心法官我的前辈,也是我的长辈。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放弃调查。寒子跟踪我的那次,我是去找我爷爷商议这件事。”
越三尺道:“这名核心法官是我爷爷的学生,我爷爷告诉我,就算抓到他,也只是抓到他而已。烈焰三法官,一位肯定是非常有钱的人,其中还有一位是熟悉司法的人。我爷爷问我,你现在抓了一条大鱼,你是想用这条大鱼去钓鲨鱼,还是想吃掉这条鱼呢?”
越三尺爷爷非常了解这位学生,这位学生对如今过于沉疴的法律条文痛恨有加。他认为法律过多的保障了嫌疑人的权利,导致无孔不入的律师们为了金钱无底线,无良知。他一直希望有一个补正法庭。
越三尺:“我爸是名唐局长,他是我爸的挚友。原本他的事我想由我爸来追查。但是被他发现了。他约见了我,我承认他的理念是对的,但是我不苟同他的想法。最终我们达成协议,我不再追查此事。但是寒子的调查让他警觉,他认为寒子在怀疑我的身份,寒子甚至还追查了我的朋友广本信息。于是他通过大联盟网络,准备刺杀寒子,以阻止寒子的进一步调查。”
越三尺道:“他委托了一家商户刺杀寒子,但是商户反馈信息,大联盟客户部要求他们拒绝这个委托。他联系客户部,客户部告诉他,目前曹云正在帮助大联盟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暂时不能刺杀寒子,建议将来也最好不要刺杀寒子。”
越三尺:“最后就变成了诬陷,你找上门,我联系了他,他说这次就算双方打和。”
曹云吃羊肉:“你没问我在帮大联盟做什么事?”和猜想不一样,人家根本不在乎杀死寒子,只是恰巧因为自己是六月案的律师,所以大联盟给自己和自己朋友送了一面免死金牌。
越三尺:“你也没问他是谁。”
曹云笑,这件事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毁容案
曹云知道越三尺在撒谎,因为越三尺说的过于详细,生怕自己不信。精于撒谎的人通常都有这个特征。他们很注意细节上的问题,以至于说的太多。
把撒谎能力以1到10来区分,如果1分能力者说出细节,说明清楚脉络,可以认定他在说真话。相反,10分能力者注重细节,说明前因后果,可以认定他在撒谎。
以本次对话为例,前面两人存在很多心照不宣,直接了当的对话。但是在越三尺开始解释这件事后,对话风格为之一变。正常来说,越三尺不会解释,而是将过程简化,说明结果。曹云有疑问,越三尺才会解释。
越三尺将事情解释的过于清晰和完整,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越三尺准备过腹稿,并且思来想去的琢磨要怎么和曹云解释这件事。第二个可能,越三尺将谎言实质化。通过书面形势对谎言进行全面包装。
这时候应该提出自己的疑问,以证明自己有多聪明?不,这时候无论越三尺说的是真是假,必须信。
如同一对夫妻,妻子怀疑丈夫外面有人,丈夫真诚的解释了妻子怀疑的原因。聪明的妻子应该要选择相信丈夫。第一个可能,丈夫撒谎了,但是丈夫有可能因为妻子的态度,而修正自己的错误。第二个可能,丈夫是清白的。第三个可能,丈夫撒谎,并且继续养人,那么迟早还会再次发现。如果选择不相信丈夫,第一个可能,丈夫撒谎被揭穿,要么丈夫恼羞成怒,要么悔过,但是因为谎言被揭穿,再悔过的可能较小。第二个可能,丈夫说的是实话,那么妻子的怀疑就会导致夫妻之间关系产生裂痕。
曹云没有其他选择,必须信,而且接下来自己所有行为都必须符合信的态度。烈焰也好,越三尺也好,曹云认为和自己没有关系。同时曹云也已经传递出一个信息,如果动了曹云身边朋友和亲人,曹云是不惜翻脸的。同样越三尺那边也明白这道理。于是大家各退一步,离开对方的底线。
双方交锋一次后各自后退,事情真能回到原点吗?
如果曹云认为或者希望回到原点,那就等同把主动权交给别人。相反,曹云认为自己和烈焰的关系已经非常危险。烈焰不动自己,很可能只是因为现在动自己的成本高。也有可能烈焰愿意相信和信任曹云,但是曹云不会认为烈焰愿意相信自己。
屁股决定脑袋,灭烈焰成为了曹云目前的基准点。无论越三尺说的真假,无论诬陷寒子原因真假,因为此事,曹云在内心将烈焰当作了严重威胁自己安全的最大隐患。
假设越三尺撒谎,越三尺在哪里地方撒谎?她掩饰了什么?在远征遇害案中,越三尺是唯一倒霉的人,这其中肯定还有故事。是什么故事?
曹云已经不关心,当危险威胁到自己的时候,宁可杀错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只不过曹云没有硬实力,他需要机会,在机会来临之前,他会是一只很中立的很愿意信任烈焰的小绵羊。
……
东唐发生了大事,三大财团的银河集团股票停牌半天后,发布了董事会公告。原代理董事长孙地离任,由孙雪衣成为银河集团代理董事长兼总裁。同时董事长孙海表明,自己将在半年时间内将自己拥有的所有银河股权交给孙雪衣。
商业甚至是媒体界对这个消息都不惊讶,反倒是普通股民将此事当成重磅新闻。对于如此利好的消息,银河股票本应该封涨停,没五个涨停说不过去。散户们狙击银河股票,大佬们早在数星期前建仓,等的就是散户当接盘侠。
有一位朋友自己的公司已经有资格上市,问他为什么不上市。他说,他现在还在赚钱,等哪天想退休再上市。他还说,上市之后,作为上市公司老总的我也只是鲨鱼们眼中食物,没意思。
三天后,孙雪衣召开第一次董事会,明确将在两年之内裁减本土15%的员工,导致股价再次下跌,一时间哀鸿遍野。
……
夜景为什么那么美丽?是加班狗们用生命点燃的璀璨。
曹云站立在后院悬崖边,远眺城市夜景时想起了这句话。律师所也有加班狗,陆一航和司马落还在加班加点。明天大宇岛井下案件将在东唐最高法进行三审。陆一航将担任井下的辩护律师,司马落将作为陆一航的法律助理出庭。
直到现在司马落和陆一航还没有跨过心理障碍,那就是踩死九尾。曹云在晚饭后以律师所老板身份询问了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司马落和陆一航都是比较优秀的司法人员,但是他们缺乏一个性格,那就是狠。
曹云看他们准备的辩词,表面没吭声,心中只有苦笑。从辩词上看,他们甚至希望九尾自己承认在审讯中存在过错。大哥,就算九尾是有超级有良知的人,但是九尾不认为自己有错。成年人,你要说服一位认为自己没错的成年人检察官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曹云必须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陆一航接案,司马落协助,两人全面调查案件,这些曹云都猜对了。曹云也算到了他们一定会齐心协力。但是曹云没算到到了三审之前,他们还没有必须踩死九尾的觉悟。
高山杏走到曹云身边,递给曹云一杯绿茶,曹云看了一眼,高山杏道:“你还没结婚,注意体形。”
曹云接过绿茶,笑了笑,高山杏回头看陆一航办公室:“怎么?”
“什么怎么?”
“你站在这里看夜景,说明你对明天开庭的案子没有信心。”
“打官司有胜有败,很正常。我是担心这两个年轻人会因为明天输了官司而落下后遗症。”曹云接电话:“你好……白茹?你好,找我有事?……ok,我现在就过去。”
高山杏问:“大明星请吃宵夜?”
曹云摇头:“白茹私人助理给我电话,说白茹住院,想请我过去调查一些事,但是不希望惊动媒体和警方。”
高山杏立刻来了兴趣:“曹律师,需要司机吗?需要提包的吗?”
“你怎么对娱乐八卦有兴趣。”
高山杏:“喂,我一直对娱乐八卦都有兴趣,你竟然这么不了解我?”
“哈哈,早点睡吧,拜拜。”
……
白茹晚上十点有个户外拍摄广告的通告,由于拍摄点距离白茹工作室比较近,白茹八点开始按照广告商的要求进行化妆,换衣服,十点左右直接到地点拍摄。
今天的化妆出了问题,有针对性的化妆要先卸妆。卸妆之后,白茹的化妆师给白茹打粉底。刚开始白茹觉得有些痒,忍着,但是慢慢感觉脸部皮肤有疼痛感。询问化妆师,化妆师试了底粉后发现不对,认为是过期了。
白茹也没在意,她对工作人员还是比较温和的,重新用卸妆水卸妆。但是这次卸妆水厉害了,一抹到脸部,白茹就感觉到火烧一般的疼痛。化妆师见状,立刻拉白茹到水龙头处冲洗脸部。白茹私人助理马上联系私人医院救护车。
白茹私人助理:“白小姐左脸发梢位置向下有四公分长度的轻微烧伤,医生表示不会留下伤疤。白小姐让我不要报警,并且联系曹律师过来调查此事。按照医生的看法,化妆品内被人为混入了化学物质,有人有心要毒害白小姐。”
律师除了法庭辩护之外,有一条法律权利。律师拥有调查权。有一个小问题不少人误会,实际上记者是没有调查权的,记者只有采访权。民事个体中只有私家侦探和律师拥有调查权。在高岩私家侦探为非法职业,严格意义来说,民事个体中只有律师拥有调查权。
当然,调查权也有很大限制。比如在本案中曹云要拥有合法调查权,必须得到委托的基础下,调查取证才有法律效力。
怎么理解调查权?假设曹云和某记者要调查某公司,他们都想拿到公司账户的银行流水。记者是拿不到的,记者通过采访银行人员等获得的账户信息属于非法行为。曹云可以申请银行给自己流水,银行有可能拒绝,也可以选择拒绝。在这种情况下,曹云就可以向法院或者检方申请,拿到调查令后,强制拿到银行的公司账户流水。(高岩)严格来说,还需要警察、检察等司法机构的配合,律师才拥有实质的调查权。
其次是作证。比如本案中,记者向化妆师了解案发情况,化妆师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这些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化妆师上庭后可以无视自己对记者说的内容。反过来,律师向化妆师了解情况,化妆师就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在很多娱乐新闻中,经纪人回答记者问题的答案和实际情况并不相同,经纪人的行为没有犯法。如果是律师问经纪人问题,经纪人就不能乱说话,他说的话有可能变成呈堂证供。
按照道理来说,本案涉嫌故意伤害,曹云必须说服白茹报警,因为故意伤害属于刑事罪。假设曹云调查发现化妆师是主谋,然后白茹找人打伤了化妆师,曹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当然理论上不报警也是可以的。
白茹委托了曹云,曹云有多大权限呢?基本没有多大权限,曹云可以要求和化妆师谈话,进行调查,化妆师是可以拒绝曹云的要求。除非曹云通过司法机构帮助,强制化妆师接受自己调查。不过这么一来,警方会接手调查权。
这也只是道理。在实际操作中,曹云拥有整个白茹工作室场地和员工的调查权。
……
白茹在医院和曹云视频,曹云还是按照正规流程,道:“白小姐,此事已经涉嫌故意伤害,我个人建议你报警。”
白茹道:“我暂时不打算报警,只想请曹律师做个内部调查。”
曹云很想问,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不打算报警?
但是曹百万有百万报酬后,他是可以没有好奇心的。
私人助理说明了情况,中午十一点左右,化妆师帮白茹卸妆和换妆,以比较淡雅的妆容和东方在东方山庄吃了午饭。而后白茹返回东唐城,在车辆上,化妆师给白茹补妆,白茹在下午五点出席了和一部电视剧有关的发布会。
七点,白茹在发布会用完晚餐后返回白茹工作室。七点二十分到达,白茹去休息室休息,这是化妆师等员工们的吃饭时间。八点五分,白茹按照广告商要求化妆,结果出事。
按照行程分析,有人在七点二十分到八点之间换掉了底粉。今晚在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一共七人,化妆师,发型师和服装师各一人,保镖两位,司机一位,私人助理一位。私人助理说明,在白茹小憩时,他们在工作室的小会议室吃便当,大家很随意,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有机会换掉底粉。
曹云几乎没用过调查权。有些案子找目击证人了解情况,有些案子从警方资料中的线索扩展证人。有些案子是翻垃圾桶。不过曹云好歹是在警察学校待过的人。
在经纪人和私人助理的陪同下,曹云和六名工作人员进行了对话。六名工作人员也很配合,对白茹遭遇此事多少都有些愤慨。
问完话后,曹云与医院的白茹视频连线:“白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找到掉包粉底的人,你会怎么做?”
白茹回答:“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曹云问:“请问白小姐身边是东方先生吗?”
东方出现在镜头,东方坐轮椅微笑:“你好曹律师,调查进行的还顺利吗?”
曹云回答:“有一些怀疑倾向,不过作为一位律师,这种情况我必须说服白小姐报警处理。”
东方道:“曹律师,报警和不报警的区别在于报警会把事情闹大。就算抓到了罪犯,白小姐也不想和对方计较。退一步说,白小姐构不成轻伤,报警的话,最多只能将罪犯拘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