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乌龙
晚上方寒就住在了酒店，反正有人安排。
其实住在酒店要比住在叶家更自在，更舒服一些的。
真要算起来，方寒其实和叶向云不熟，虽然是师兄弟，可之前也就见过一次而已，这次要不是叶家刻意打了电话，方寒也是不会来的。
不过这种关系，人家打了电话，那确实非来不可。
熟确实算不上熟，可关系却是实打实的，真正应了那句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方寒认不认，亦或者叶向云认不认，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郭文渊的学生。
昨天初来乍到，那是没办法，叶家还是要去一趟的，今天的话就没必要再去了，而且已经不早了。
做过手术，方寒在西京医院的手术室洗过澡了，回到酒店也就没再冲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先给龙雅馨发了一条消息，没人回，方医生就开始了每天的例行点赞。
“今天下了个早班，自己做顿饭，犒劳一下自己.......”
嗯，赞一个！
“快下班了来了患者，世上最倒霉之事莫过于此.......”
嗯，赞一个！
“今天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来我院做不停跳心脏搭桥手术，为我院心脏搭桥领域开启了新的模式和篇章.......”
嗯，赞一个！
对于点赞狂魔来说，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点赞。
程云海这会儿也是刚刚到家，想了想，发了一条朋友圈。
既然想跟着人家学东西，自然要懂得溜须拍马，这一点程主任是相当清楚和明白的。
程云海在心脏领域也算是很有名气的专家了，微信好友不仅仅有西京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一些其他医院的医生之类的。
朋友圈刚发，就有人点赞评论了！
“方寒？程主任，这方寒谁啊，没听说过呀？”
“江中院，不是中医医院吗？”
程云海看了两眼，没打算回，他也就是发个朋友圈意思一下，都不知道方寒能不能看的到。
看的到才算是拍马屁，看不到，有什么意思？
正打算关掉手机，程主任看到又有人点赞评论了，下意识点开看了一眼。
“方寒？”
方寒的微信名用的就是自己的真名，也没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昵称什么的，虽然头像不是本人照片，但是却很好认。
“方寒点赞了？”
程云海瞬间就来了精神了。
拍马屁被人看到了，这才有效果不是？
然后程主任就开始打字回复。
“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但是江中院急诊科这两年发展很不错，已经开设骨伤分区、肝外分区等好几个分区，早已经开始西医外科领域.......”
“方寒方医生不仅仅中医水平很高，而且在肝外和心外领域有着很高的造诣，今天在我院完成了一例不停跳心脏搭桥手术，水平直逼国际顶尖的心外专家.......”
微信朋友圈有个设定，如果是在评论区回复，专门回复某个人的话，也只有都是朋友的才能看到，不是朋友也就看不到回复。
可如果不某个人，直接评论的话，那就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因为方寒和其他人不是好友关系，程云海拍马屁又是为了让方寒看，所以没有艾特任何人，直接评论。
“嗯，今天的手术我亲自参与，给方医生担任助手！”
“手术非常成功，方医生的水平非常高！”
原本也只是一条很随意的朋友圈，虽然说的是什么方医生之类的，大家其实也只是照常点赞，有人顺嘴问一句，然后也就没然后了。
可随着程云海一个劲的面向所有人回复，关注的人就越发的多了。
“我去，程主任这是怎么回事，这么舔？”
是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程云海这是可劲舔这个方寒啊，各种好话，各种赞誉，那是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
“这个方寒我听说过，最近挺火的，连续上了四期的华夏医药，据说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做的相当好。”
这会儿正有几位主任在一起吃饭，顺便也就聊开了。
“要是做的不好，能让程云海这么舔，程主任可是很傲气的。”
“是啊，西京的主任，咱们秦省心外的一把刀，轻易能佩服别人？”
这几位都是西京市其他医院的，说起程云海，有人还用的是尊称。
这年头，和不是很知心的人说话，那也要长个心眼，你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谁知道有没有人告状什么的，万一有人录音录视频，传到程云海耳中，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吗？
在西京，也就唐都能和西京医院相比，其他医院多少都差了些，最傲气的自然也就是西京医院和唐都的医生了。
.......
点过赞，方寒又进入系统查看了一下系统后台。
业界认可临时任务进度又增加不少，达到了968，增长了二十七个。
今天的临时任务是征服西京这边同领域，也就是心外这边三分之二的医生，西京这边的心外是大科室，医生不少，三分之二原本也没这么多，还要加上直播的收获，手术做完的时候方寒看过了，963，怎么冷不丁又增加了五个？
方寒细细想了想，最近没有再上什么节目，也没上什么报纸，难道是一些人回去之后想不通，然后给了一个真心崇拜？
正想着，龙警官的信息回过来了。
“刚才在洗澡呢，你今天不忙吗？”
“今天也就一台手术，早就结束了，吃了个饭，躺在床上无聊啊，走的时候你也没说给我放本书。”
“你不说我都忘了，西京那边比较冷，忘记给你带外套了，你自己记得买。”龙雅馨发了语音过来。
和方寒聊天，龙警官还是喜欢用语音，打字没那种感觉。
“有人买了，很合身。”方寒也发了语音过去。
“忘了，你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伺候呢。”龙雅馨笑着道。
“胡说，我晚上睡觉就没人伺候。”
“.......”
龙雅馨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方医生冷不丁开车，还真让龙警官有些措不及防。
“你有点飘了哦！”龙警官回了一条语音。
“没有呀？”
方寒一本正经的道：“我这明明是在表忠心好吧，没人伺候，说明我洁身自好，坐怀不乱！”
“你就贫吧！”
龙警官发了一条语音，方寒还没来得及回过去，又有一条语音过来了。
“方寒，我这个月亲戚好像延迟了，还没来！”
方寒一愣。
“什么意思？”
“.......”
龙雅馨又是一长串省略号。
故意的吧？
那么精明一个人，还是医生，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是有了？”
方寒小心翼翼的打着字。
讲真，一瞬间方医生的心还真有点乱。
有点激动，有点兴奋，还有点措不及防。
两个人同1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米国回来开始，算下来也有小半年了，而且也没采取什么措施，真要有了其实也不奇怪，方寒其实也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这一刻，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我怎么知道！”
龙警官道：“或许是我最近比较忙也说不准呢。”
“嗯，这个也有可能！”
方寒打着字。
龙雅馨：“.......”
可惜自己这会儿不在边上，要不然还能摸个脉什么的。
“你发个舌头照片过来，我看看！”
“不发！”龙警官回了两个字。
“才延迟了三天，早着呢，检查都检查不出来，你以为你是神医呢？”
“三天的话确实有点早。”
方寒打着字。
医生又不是神仙，延迟三天的话，别说舌诊了，就是摸脉也不一定能摸出来。
无论是什么医学，都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之上的，而不能脱离现实常理的范畴。
现在网上动不动有什么什么摸脉辨男女，什么望舌辩男女，这种的基本上不用考虑，肯定是骗子。
先不说中医究竟能不能依靠脉象或者舌诊辨别男女，即便是能，也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这种水平的中医人至少也是郭文渊、罗元辰这样的大国手。
水平到了这种程度，你觉得会闲的无聊在网上弄什么宣传，给人看什么男女吗？
这样的中医名家，你想挂个号都是求医无门，更别提给你看什么男女了。
而且实事求是的讲，哪怕是方寒现在的水平，也不能单纯的依靠望诊和切诊去给人家辨别什么男女，只能说靠一些综合性的因素，可以大概的去判断，男孩的概率大一些，女孩的概率小一些这样子。
所以，遇到类似宣传的，直接可以认定是骗子，没什么好犹豫的。
“啊......”
冷不丁，龙警官又发来一条语音，方寒点开，也就一声“啊......”
“怎么了？”方寒问。
然后好半天没回复。
足足过了三分钟，龙警官的信息才回了过来，这次是打字的。
“刚才亲戚突然来了......”后面配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方寒：“.......”
我去，要不要这么折腾人，人这心七上八下的.......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难堪（三更）
“方医生，程主任那边说今天白天安排了两台手术，一台是上午九点半，一台是下午三点.......询问您什么意思？”
方寒刚吃过早饭，在茶室和邵友亮喝着茶，刘建勋也过来了，正聊着，陈远进来对方寒道。
“这个程云海，倒是会安排......”
刘建勋笑着拍着马屁：“两台手术间隔时间挺长的，中午吃个午饭，方医生您正好还能休息一会儿。”
方寒笑了笑，对陈远道：“问一下程主任，能不能一起做，两台手术连续做，做完也就没事了。”
刘建勋的笑容就有些凝固了，感情人家方医生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行，我问一下程主任！”
陈远点了点头，道：“方医生，那几点开始合适？”
“两台连续做的话，一点钟开始吧，差不多九点左右就能完成。”
方寒想了想道。
“一台手术三个小时，方医生您这计算的很精准啊。”邵友亮笑着道。
“嗯，按照昨天的进度，要不了三个小时。”方寒道。
“是啊，昨天的手术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小时四十分钟。”邵友亮笑着点头。
他现在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和方寒接触真的是相当明智的了。
方寒的水平很高，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寒的名气也会越来越大，再过一阵子，方寒这样的医生真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了。
“行，我联系一下程主任！”陈远点了点头。
程云海那边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全力配合方寒这边，方寒怎么说，他自然是怎么做了，怎么可能有意见。
......
手术是一点开始，方寒自然不能一点钟才到，午饭吃的稍微早了些，十二点不到就到了医院。
医院这边的医生自然是要围绕着主刀医生来转的，主刀说几点手术，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哪怕是凌晨，所有医生和护士也必须到位，因而方寒抵达的时候，程云海这边所有人也已经吃过午饭，做好准备了。
“方医生，咱们先去看看患者？”
同样的话，昨天方寒刚来的时候程云海是强势的，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下一步干什么，虽然是问，却好像已经定了，可今天，程云海却完全是询问式的语气了。
“嗯，先去看看患者。”
方寒点了点头。
病房里面，患者正靠坐在病床上，患者家属们也都在边上等候着。
这种择期手术，患者在没做手术之前看上去是没什么太严重的问题的，没上手术台，大多数患者都是能吃能走，能自己上卫生间，完全不需要人照顾的。
然而一旦上了手术台，那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哪怕现在国内心脏手术的成功率已经相当高了，而并发症的概率却比手术的失败率还低，可这种手术却依旧是等于在闯鬼门关。
别管多大的成功率，多大的失败率，手术成功，那就是百分之百，可一旦失败，那百分之一的概率落到自己头上，死亡率那也是百分之百。
因而这种大手术，基本上家里能来的人都会来，哪怕是一些亲戚朋友之类的，能抽出时间的也都会到，病房是三人间的，不能让太多人进去，不少人都聚在病房门口。
“程主任！”
程云海带着方寒刚到病房门口，患者的家属就迎了上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七八个人。
“程主任，请的专家到了没有，原本说好的九点半手术，这都十二点了。”问话的是患者的儿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患者的这台手术就由方医生来做.......”
“这么年轻？”
听到程云海的介绍，患者的儿子还没开口，边上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就禁不住开口道：“你们医院这是在开玩笑吗？”
程云海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
在确认方寒手术之前，程云海可是和患者家属这边沟通好的，而且是再三确认，这才安排方寒做这台手术，没想到还是在术前出了这种状况。
这会儿程云海的心情确实是相当糟糕的，生怕方寒生气。
程云海很清楚，方寒这个年龄的的短处，那就是年轻，很难让人产生信任。
特别是在大医院，方寒这种年轻专家想要开飞刀，真的是非常难的。
昨天那台手术属于意外，是苏学文极力推荐甚至担保的，因此程云海自己之前还一肚子气，不怎么服气，由此可想而知。
程云海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沟通的时候，他已经和患者家属说的很清楚了，方寒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年龄多大，干什么的，都有什么成就，昨天做了一台手术，患者已经醒了，状态如何云云。
确认再三，为的就是避免方寒来给患者检查的时候患者家属质疑。
毕竟这是他程云海亲自安排的，结果到头来患者家属质疑，这不是看方寒笑话吗？
“何先生，之前我可是和你沟通好的。”程云海脸一沉。
“别瞎说！”
患者的儿子回头瞪了说话的中年人一眼，笑着道：“程主任您别生气，这是我妻弟，不懂事，您介绍的专家，我肯定是放心的。”
“方医生，您好！”说着患者的儿子还笑着伸出手。
“你好！”
方寒和对方握了握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云海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里面请，咱们先看看患者。”
说着话，程云海正要带着方寒进病房，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又开口了：“我说姐夫，你不要被人家哄（骗）了，这么年轻，会做手术吗，依我看，肯定是新手，这是打算练手的吧？”
“别瞎说，程主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患者的儿子呵斥了一句，不过这语气，就是傻子都听的明白，患者的儿子也有些怀疑了。
程云海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
“程主任，要不这台手术还是您来做吧？”患者的儿子客气的对程云海道。
这一下不仅仅是程云海，就是跟着程云海一起来的几位医生的脸色也变了。
患者家属这意思很显然是信不过方寒啊。
患者要是别人介绍给方寒的，比如昨天的患者，患者家属质疑，程云海和西京医院这边的医生指不定多开心呢，质疑好啊，质疑他们程主任就能亲自上手了，免得被人说不如一个小年轻。
可此一时彼一时，见识了方寒的水平，程云海已经从心了，今天他是奔着学习来的，患者是他安排的，这真是当众打人家方寒的脸啊。
方寒没吭声，跟着一起来的陈远开口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方医生就先走了，我们方医生是相当忙的。”
说着，陈远急忙对方寒道：“方医生，刘主任那边还等着您呢，咱们这就去中医院那边看看吧？”
“嗯，好！”
方寒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方医生！”程云海急忙喊了一声。
“程主任，您这个安排真是别有用心啊，我们算是见识过了。”陈远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然后和方寒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玩意！”江枫也回了一句，急忙跟在后面。
患者的儿子好像也觉得闯祸了，急忙对程云海道：“程主任，我......”
“何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手术我不敢做，而且按照之前的预约，你们的手术应该在半个月之后.......”
说着程云海急忙追了上去。
“方医生，方医生，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程云海都快哭了，这他么都是什么事啊这是。
他这边是一片赤诚，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刚才陈远的话，那可不轻啊。
当然，程云海也不怪人家陈远说话重，这事别说方寒了，就是换了他，他也要生气啊。
一边眼巴巴的请人家来做手术，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结果人家来了，患者家属不乐意，这是干嘛呢？
知道的人知道可能是患者家属变卦了或者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程云海故意的。
“程主任！”
患者的儿子也急了。
这说好的准备做手术了，临了临了，医生走了，这究竟是做还是不做啊？
“姐夫，别搭理.......”
“闭嘴！”
患者的儿子呵斥了一句，也急忙追了上去，都是这小子整的，要不然怎么会出这事。
程云海说的不错，按照之前的预约，他们家的手术还要等半个月的，而且还不是程云海本人亲自做。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请的到最好的医生的，大多数患者都是按照流程走，挂号，预约，定手术日期，人家医院安排谁主刀就是谁主刀。
西京医院这边患者多了，不可能每一位患者都是程云海主刀，人家还有别的医疗小组，别的主刀医生呢。
好医生也就那么多，人人都让水平最好的医生做手术，好医生忙的过来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云海才找患者家属谈了，说给他们找了一位更好的专家，手术提前云云，患者家属也是忙不迭答应。
有更好的专家，自然就选择更好的专家，在西京医院能同意飞刀的家里其实都不缺钱，不说多有钱，最起码不穷。
可现在好了，不仅仅请来的专家走了，程云海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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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赤诚之心（二合一）
“方医生！”
程云海紧追慢赶，总算是把方寒追上了。
“方医生，您千万别误会，我昨天下班的时候确实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今天我早上六点钟就到了医院，还特意和患者家属确认在三，这才通知的您........”
程云海这会儿真是满肚子委屈。
这事整的，真是让他坐蜡啊。
患者那边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方寒这边，他是真怕方寒误会什么。
做不做手术的其实无关紧要，没必要去得罪人，而且还是去巴结人的时候得罪人，那就更让人郁闷了。
“程主任，我其实......”
方寒刚开口，陈远就急忙道：“程主任，事情呢其实我们也能看明白，我们方医生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您不厚道吧？”
“好心办坏事也好，没有考虑到一些情况也好，结果总是不怎么让人舒服吧？”
“是，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全面。”程云海急忙点头。
陈远看了一眼方寒，见到方寒没生气，也没继续开口的意思，就继续道：“程主任您也出去开过飞刀，有些事换位思考，过**的重要吗？”
程云海又是一阵点头。
是的，过程不重要。
今天这事其实很明白，程云海之前确实是说通了，和患者家属沟通好了，可他没想到做手术的时候人家家里能来这么多人。
这人多了，主意也就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容易让人动摇，再加上方寒的形象确实不容易取信于人，这才闹出这个乌龙。
可不管什么因素，结果总是让方寒难堪了。
“方医生，陈医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准备工作做到位，我道歉，只希望方医生能够谅解。”
自己错了，自己要认，程云海态度很端正，他怕的就是方寒心中有疙瘩，或者觉得他是故意的，那就不好了。
“嗯，这事也不能全怪程主任。”方寒点了点头。
有人唱黑脸，肯定要让人唱白脸的。
事实上最初方寒就是这么说的，陈远很激灵，急忙打断，先是一番责怪，让自己这边先占领道德的制高点，不管怎么说，是程云海的疏忽。
“谢谢方医生谅解！”
程云海急忙道。
说着话，程云海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陈远，这位陈医生不简单啊！头脑活，有分寸，懂得时时刻刻维护上级医生，这样的下属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别看一些医生动不动拍马屁，动不动说好话，可真遇到事，能帮领导分忧的，却不多。
类似于陈远这种，那真的是以方寒至上的，别说外人了，哪怕是面对徐锦波，陈远都是首先站在方寒的角度的。
就像是在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那次，方寒和雷军锋对上，雷军锋当时被江枫说的是哑口无言，然而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内科的医生却没人敢帮雷军锋出头。
医生们怕雷军锋，更怕魏庆民。
当然，那次也是雷军锋的错。
可不论对错，当时要是换了方寒，肯定是有人帮方寒出头的，无论是陈远还是江枫。
所以说，方浩洋对方寒是真的宠溺。
因为方寒现在的班底，不少都是因为方寒才留在江中院的。
无论是江枫也好，陈远也好，亦或者林光亮和秦熙姌也好，他们都是因为方寒受益的，这样的班底才会首先以方寒为中心。
如果换了叶开，或者没拜方寒为师之前的李小飞，那就顾虑多了，因为人家本来就是江中院的医生，还在方寒之前，如果和其他人对上，他们自然站在方寒一边，可要是和徐锦波等这样的院领导对上呢？
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安排，其实往往都有着很深远的意义的。
准备培养方寒的时候，方浩洋就开始给方寒培养班底了。
现在骨伤分区的这些医生，除了吕新文和翟甲鹏等人是后来方浩洋招收的，像陈远、江枫、温学义、林广才、秦熙姌等，都是沾了方寒的光，方寒才是他们第一个要维护的。
这在当时让一些人看来，方主任太儿戏了，太宠方寒了，可到了现在，一些安排的作用也就出来了。
方寒一句话，骨伤分区的这些人谁敢不重视，方寒受了委屈，谁敢不出头？
利益之外，还有恩情。
“方医生，那手术？”程云海小心翼翼的问。
“程主任！”
陈远道：“虽然我们方医生理解您，但是这个手术却不能再做了，做飞刀最忌讳的就是患者家属摇摆不定，您应该清楚。”
“是，我理解，我理解。”
程云海急忙点头。
陈远说的不错，做飞刀最忌讳的就是患者家属摇摆不定。
遇到这种患者家属，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做，哪怕这会儿患者家属同意了，也不能再做了。
一些人事前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同意了，万一事后反悔，整出当初马银良那样的事情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毕竟飞刀是上不得台面的，还是属于半**的操作。
程云海也经常出门做飞刀，自然清楚这一点，不做，那就不做呗。
这世上一些人就是喜欢作，好端端的事情，生生的被自己作死了。
这下好了，方寒不会做这台手术，程云海自然也不会去做，谁爱做谁做。
虽说医者父母心，医生不能推辞患者，可医生真要铁了心不打算给谁做手术，借口的多是。
“那方医生，咱们去看下一位患者？”程云海小心翼翼的问。
“走吧！”方寒点了点头。
今天安排了两位患者，既然第一位出了意外，那就去看第二位。
陈远也及时的道：“程主任，这第二位患者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吧，这次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不能说是意外了，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是，我知道，绝对不会出问题。”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为了以防万一，程云海还是决定再去确认一下。
“卢医生，你先带方医生和陈医生去喝会茶，第二台手术不着急，让方医生先缓一缓！”
正如陈远所说，第一台出了意外，嗯，可以理解，可第二台要是还出现什么意外，那就不是意外了，就是故意的，哪怕是意外，也是故意的。
程云海确实亚历山大。
“好的，程主任！”
卢医生带着方寒几个人先去喝茶，程云海和另一位副主任主治医则去找第二位患者的患者家属。
“程主任！”
刚走到病区，之前患者的儿子就急忙迎了上来。
“程主任，不好意思，我那个小舅子不懂事，乱说话，我们愿意做，愿意让方医生做手术。”
程云海停下脚步，看着患者的儿子，道：“何先生，您是咱西京本地人，我们西京医院的情况您是清楚的吧？”
“是，我清楚。”患者的儿子急忙点头。
程云海道：“我也不说别的，就说事实，我们医院的床位有多紧张您清楚，预约有多难，您也清楚，之前你们家的手术是怎么安排的你也清楚，早上我和您谈话的时候怎么说的，您父亲年龄大，肾脏和肺脏功能都比较差，手术风险大，做不停跳手术是最合适的，我都是为您考虑的.......”
“是，我知道。”
患者的儿子急忙点头。
有时候越是清楚实际情况，一些人越能认清现实，患者的儿子是知道西京医院这边的情况的，那是真的患者多，专家少，按照预约，他们的手术是排在半个月后的。
在名义上，他们能有这次机会，还是找了熟人的，换句话说有人情。
“方医生虽然年轻，但是水平相当高，昨天的那台手术患者是谁您也知道，效果如何您也知道，大专家那都是有脾气的。”
程云海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方医生那边是不可能了，我会尽快帮你们安排，不过今天手术肯定是做不成了。”
“程主任......”
患者的儿子急了。
“程主任，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您也要理解我们啊，毕竟是这么一台大手术，我们做家属的考虑的也多，压力也大啊。”
“您说的不错。”
程云海点了点头，道：“您说的呢我们也理解，这么一台手术，患者家属犹豫，纠结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可您要知道，该纠结的时候纠结，既然做了决定，就要遵守承诺，早上的时候您可是答应了我的。”
“是，可这事......”
程云海打断了对方，语重心长的道：“我们理解您，您也要理解我们，医院这么多患者，我们当医生的也不容易，你纠结，他犹豫，我们怎么办？”
“就像这次的专家，方医生那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们帮您这边联系，帮您说好话，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患者，为了您父亲，我们这么大一家医院，请别的医院的专家，我们也是要承受舆论的压力的，您懂吗？”
患者的儿子点了点头。
这就是西京医院的底气，别的医院的医生说这话，患者家属或许还不会太理解，可程云海说这话，那是真的能让人理解的。
越是大医院，就不会轻易请飞刀，这是常识。
“您犹豫没问题，可人家专家呢，跟着您去犹豫，我们这么多医生不可能围着您一家人转吧，您父亲是我们医院的患者，我们要负责，可人家方医生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呀，您这边犹豫，人家马上有别的安排，像方医生这种专家，手术排的有多满，人有多忙，不用我说吧？”
患者的儿子很无语。
程云海说的不错。
虽然方寒确实不忙，可患者的儿子不知道，按照正常猜测，方寒这样的专家手术绝对是排的很满的。
像程云海，想要让程云海做手术的患者，早就预约到两个月以后了，这是一点不夸张。
“程主任，您看，方医生那边还希望您帮忙说说话......”患者的儿子陪着笑。
“这事我也没办法，方医生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也没办法指挥人家，至于我们医院这边，所有人都有安排了，我马上也要上手术了，希望您谅解。”
说着程云海带着人进了另一间病房。
“靠！”
患者的儿子骂了一句，向自家病房走去。
“姐夫。”小舅子急忙迎了上来。
“姐夫，怎么样？”
“滚，滚的远远的！”
患者的儿子没好气的骂道，好端端的事情，都是这小子嘴长，这下好了，今天手术做不成了。
原本今天老人家做手术，家里亲戚朋友来了不少，有的还是请假，这下好了，做不成了，让人家都回去？
一些人还是外地来的，这一来一去。
再说了，改天再做手术，通知还是不通知？
对医院来说，什么时候手术，那天手术，可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对患者家属呢？
往往都是提前准备，提前安排，提前请假。
“贼！”
患者的儿子气的脸色铁青。
自己也是的，刚才多什么嘴啊，让人家专家做了不就完了......
.......
“程主任！”
程云海进了另一间病房，患者的家属急忙迎了上来。
“程主任，您这边交代的注意事项我们都记着呢，完全按照交代来的。”
“嗯！”
程云海点了点头，例行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把患者家属叫到了边上的办公室。
“程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患者家属有点紧张。
程云海点了点头：“我开门见山，你们这边的手术原本安排的是下午四点左右的，今天方医生原计划是两台手术，你们是第二台，现在的话，第一台不做了........”
患者家属正打算说话，程云海直接打断道：“原因呢，是患者家属犹豫不定，方医生呢很忙，没工夫等患者家属这边协商，如果你们这边没意见，那就马上准备手术，如果有什么异议，提前告诉我，方医生呢没时间等........”
“程.......”
“继续听我说！”
程云海继续道：“方医生不是我们医院的专家，人家很忙的，这个你也懂，你这边如果同意，最好和其他家属协商好，不要等方医生来了又出现了什么变化，人走了，再决定就晚了，不瞒您说，上一位患者的家属刚才拦着我说了半天，同意了，但是没办法，大专家都是有脾气的.......”
程云海作为科主任，很懂得和患者家属谈话的分寸。
针对这种患者家属，就要让他们感觉到紧迫感，就要让他们觉得机会难得。
有时候需要给患者家属说好话，好好开导，有时候则不需要，你这边越是客气，一些患者家属越是得寸进尺。
“程主任您放心，我清楚的。”患者家属急忙点头。
“嗯，那就一个小时后准备手术！”
程云海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你们家属那边您尽量沟通好，如果有什么异议，尽早告诉我，不要等人家方医生到了，你们又有问题。”
“没问题，我说了算！”
患者家属点着头，笑着道：“程主任您放心，分寸我懂的，这世上有些人不明白事理，可明白事理的人还是不少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医生和患者又没仇，患者出了事对医生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您是明白人！”程云海笑着道。
“程主任见笑了。”
患者家属笑着道：“我再说句诛心的话，哪怕你们医生有些心思，无非也就是求财，我这边同意请飞刀，愿意出飞刀费，那就证明我愿意花钱，只要钱花了，能请到更好的医生，能让我爸的手术做的更顺利，恢复的更好，那就值了.......”
“话虽然不好听，可说穿了其实也就是这么个理！”
程云海倒是不生气，笑着道：“不管过程如何，我们医生和你们患者家属其实是统一战线上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患者好。”
“嗯，这个我清楚的，程主任您不用多想。”患者家属点了点头。
程云海这才放心下来。
这世上有不讲理的，也有讲理的，有看不清楚本质的，也有能看的清楚的。
只能说世界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人自以为是，有的人却心中有数。
回到招待室，还没进门，程云海就碰到了陈远。
“陈医生！”
程云海很是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这位不说水平如何，单就今天的所作所为，将来成就也绝对不会低，这么一位贴心的管家，只要方寒不傻，肯定会提携的。
“程主任好。”
陈远笑着点了点头，问：“那边谈好了？”
“谈好了，保证没问题。”
程云海笑着道：“陈医生您也要谅解我们啊，当医生的没办法左右患者家属的想法，我们只能尽量做到最好，真要出现什么意外，还希望您在方医生面前帮忙说说好话，我这真是一片赤诚之心啊，要不然我何苦来哉。”
“明白，明白！”
陈远笑着点了点头。
：没分章，二合一，还有更，继续码字！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给你个机会（二合一）
“程主任，方医生！”
患者家属相当的客气。
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
这位患者的家属就是相当通情达理的。
既然已经同意了让方寒做手术，就没有见了人再有什么意见的意思，毕竟程云海并没有隐瞒什么。
方寒的年龄，水平等等。
明知道方寒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已经同意了，等见到人却又质疑，很显然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
正如前文所说，聪明人绝对不会在医生手术之前或者治疗之前去得罪医生。
再说句不客气的，店大欺客，越是大医院，患者越没有太多的选择，真要得罪了医生，麻烦的其实是自己，正如之前的哪位患者家属一样。
什么时候手术，什么人主刀，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准备手术吧！”
方寒给患者做了检查，就走出病房，吩咐准备手术。
“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程云海相当殷切的道：“我先去看看情况，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说着不等方寒说话，就先一步去了手术室，应该是去交代什么了。
“方医生，之前的那台手术真的不做了？”江枫低声问方寒。
“不能做，也没必要做。”
方寒还没开口，陈远就急忙道：“哪怕患者家属已经没什么意见了，哪怕事后也不会出什么事，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
说着陈远小心的对方寒道：“方医生，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听你的。”
方寒点了点头。
按照方寒的性子，如果患者家属真的态度不错，他还是真有可能去做的，毕竟他真的不忙。
之前在燕西医院，方寒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后来手术还是做了。
不过陈远说的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真要出点事，还是相当麻烦的，特别是在方寒正在参加名医评选的这个阶段。
世上也不是只有方寒这么一位医生，方寒不做，患者的手术也有人去做的，无非就是风险大小，预后好坏，自己作孽，怪得了谁。
进了手术室，换衣服，洗手，方寒举着手进了手术室。
“方医生，已经有信号接入了！”江枫及时汇报，这台手术方寒依旧开的是直播。
很多人对手术没什么感念，事实上无论什么手术，铺巾一盖，患者只会暴露出一个伤口，医生就在小小的切口里面操作而已，如果是镜下手术，伤口更小，类似于一些人担心的那样，方医生给龙警官做手术的时候开直播，岂不是让人把龙警官看光了之类的担忧，真的是.......太外行了。
今天参与手术的还是昨天的那些人，程云海担任一助，另一位副主任负责截取血管，两组人同时进行手术。
有了昨天的一台手术打底，今天的手术配合度相对来说高了不少。
而今天方寒也刻意放满了节奏，一边做偶尔还讲解两句。
程云海心情相当不错。
方寒刻意放慢了节奏，这让程云海觉得他的马屁没白拍，如果方寒还是昨天的节奏，他真的要抓瞎了。
做手术其实就和做题差不多，同样一道题，哪怕能解出正确答案，可学渣做和学霸做那就截然不同了。
学渣做有可能需要大半天，学霸可能只需要几分钟，这就是差距。
程云海算不上学渣，可在方寒面前充其量也就相当于普通本科的水平，努力一点可能能考上211之类的，而方寒那是妥妥的状元水准，宗师级的技能和高级技能的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方医生，信号接入破70了！”
江枫有些兴奋的汇报道。
昨天的手术，高峰期信号接入也就六十多，可今天，这才半个小时，信号接入已经破70了。
七十个信号背后，有可能意味着上百医生在观看这台手术。
“还是方医生厉害啊！”
程云海笑着道：“我平常做手术，最高的时候也就三十多个。”
“今天这台手术其实和昨天那台手术的时间差不多，有昨天那台手术打底，今天看的人应该更多。”边上一位副主任也笑着插嘴。
今天这台手术开始的时候也两点多了，原本说的是一点钟开始第一台手术，因为变故，耽误了时间，手术开始是两点一十，昨天那台手术是两点，两台手术都是一个点。
今天能有这么多信号接入，确实是因为昨天那台手术打底。
昨天看过方寒手术的医生不少都心痒痒，今天其实已经尝试接收信号好几次了。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方寒可能是飞刀，可碰运气呗。
不少医生做手术都有自己喜欢的时间点，因而两点钟左右的时候，不少医生专门抽时间尝试，没想到接收到了。
“主刀的不是程主任！”
“边上的好像是程主任！”
今天观看手术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其中西京本地就有好几家医院。
唐都、省医院、市中心医院、第一医院，交大附属医院等。
“主刀的看来是江中院的方寒了。”有主任开口道。
对方能知道方寒，其实还要归功于昨天程云海的朋友圈，毕竟昨天程云海在朋友圈那么舔方寒，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江中院的方寒？”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水平相当高，精通好几个领域。”
“二十来岁？”
此时在好几家医院，差不多都是类似这样的谈话，这样的惊讶。
“这操作，真的是二十来岁，不敢相信啊！”
“看上去应该年龄不大，不过这操作，确实很牛，我见过协和的张嘉豪张主任手术，张主任比起这位来也差了不少。”
“不用比，就这个操作，我敢断言，国内能比这位还厉害的绝对绝无仅有，国际上能达到这样水准的医生都是少之又少。”
“江中院的方寒？”
“方寒？”
随着这两台手术，方寒的名字再次被一些人记在了心中。
不说年龄，不说潜力，就单单以方寒现在展示出来的能力，就值得很多人仰望了。
......
“老同学？”
叶明晨今天来交大医附院这边办点事，凑巧遇上了以前的一位老同学，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长大后还能同时从事一个行业，也确实算是很难得了。
“老同学，没想到你也当医生了？”
叶明晨相当意外。
满打满算，他毕业也有好几年了，晋升主治都两三年了，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高中同学也是医生。
当医生，晋升主治其实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医生，主治之前都不算跳出新手村，主治医也很少有外出开会应酬的机会，哪怕有一些交流学习的机会，也都是给一些优秀的医生，没机会，很多医生都是好多年窝在自家医院，两个老同学没见过还真不稀奇。
“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啊。”
安双林笑着拍了拍叶明晨的肩膀。
叶明晨的爷爷父亲都是中医（嗯，年龄这一块写忘了，叶明晨的父亲五十五岁，老一辈结婚早点还能说的过去，汗一个），这个上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当医生，没办法啊！”
叶明晨笑了笑，拍着老同学的肩膀问：“对了，你现在在哪个科室？”
“外科，心外。”
“呀，了不起啊。”叶明晨笑着道。
“也就是打个酱油。”
安双林笑了笑：“从医好几年了，才刚刚拿下主治医师职称。”
“很厉害了，心外的，这要是出师了，以后可了不起！”叶明晨笑着道。
“嗨，说是那么说，科室这么多医生，最终能站在主刀位的有几个？”
安双林笑了笑，苦涩的道：“竞争大，机会少，在外科尤其是如此，没多少机会上手，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头。”
“不要灰心嘛，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哈哈！”
安双林笑了笑：“还是老同学你说话有底气啊。”
叶明晨的爷爷叶向云，秦州省著名的中医名家，秦州省中医药协会会长，秦州省省保健局专家，叶明晨的父亲也是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教授。
这位可是妥妥的医三代，安双林是真的有些羡慕。
要是遇到别的同学，他目前是主治，算不上优秀，倒也不差，可和叶明晨比，那就真的没法比了。
真正在社会上打拼的时间长了才能明白，有助力和没助力完全是两回事。
这几年安双林也遇到过以前的一些同学，特别是以前班里调皮捣蛋的，这些年人家都混的不差，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家庭。
之前上学的时候调皮捣蛋，打架斗殴的，大都家境不错，穷人家的孩子其实大多都很本分，不是想本分，而是打架打不起，任何时候，打架斗殴，那都是钱，打伤了人不要给人家赔偿医药费？
钱是怂人胆，有钱才有底气。
当年人家学习不好，吊儿郎当，耐不住家里有钱啊，不说大富大贵，毕业之后只要稍微本分的，家里给钱干点事，都混的很可以，家里帮不上忙的，那真是自己一步一步拼，更多了几分艰难。
“安医生！”
远处有人喊了一声。
“老同学，不说了，我去手术区办点事。”安双林向叶明晨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
“我还没见过手术室呢，不介意让我去看看吧？”叶明晨也是突然来了兴趣。
“看一看倒是没问题，先说好，手术室我是没办法让你进去，我自己都只是打杂的，不过可以去示教室看一看。”
“行，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
叶明晨笑着道。
正如安双林想的那样，叶明晨这种人，走到哪儿都是有底气的，哪怕没有安双林，他真要参观一下这边的手术区，其实也不算难，叶向云的面子不少医院的领导主任都是要给的。
“呀，这么多人？”
安双林带着叶明晨进了示教室，就看到里面人不少，他们的科主任也在里面。
看到安双林进来，科主任赵宁学顺嘴对安双林道：“小安啊，通知一下患者，手术延迟，延迟两个小时。”
“好的赵主任，我这就去通知。”
安双林向叶明晨笑了笑，低声道：“老同学，你就站在这儿看一会儿，别说话，别乱跑，我先去忙了！”
“嗯，行！”
叶明晨点了点头，也没多说。
赵宁学刚才也看到了叶明晨，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示教室又不是手术室，只要不影响其他人，站在边上看一看倒也无所谓。
“心包露出来了！”
“嗯，速度很快啊！”
示教室的一些医生一边看着，一边点评着。
今天方寒其实已经放慢了节奏，不过对很多人来说，这速度依旧不慢了。
叶明晨就站在边上看着，他其实看不懂是什么手术，一会儿看一看显示屏，一会儿左右看一看，看示教室的布局，也就是看着新鲜。
中医院没有手术室，一般叶明晨也不会去人家一些医院的手术室，今天是正赶上了。
“开始吻合了。”
“厉害啊，一气呵成，操作的非常顺畅。”
“这个方寒了不得啊。”
叶明晨看了一会儿，都打算走了，突然听到赵宁学的声音。
“方寒？”
叶明晨看向视频画面，做手术的是“小师叔？”
“是啊，太了不起了，这操作简直没的说。”
“太厉害了！”
冷不丁，叶明晨边上也响起了一个声音，安双林什么时候回来了，叶明晨都没注意到。
“主刀的是哪位医生？”叶明晨问安双林。
“好像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安双林道：“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不过水平很高。”
说着，安双林还感慨道：“我要是能跟着这位方医生学习一阵子，或许就真的有出头之日了。”
“真的是小师叔？”
叶明晨有些惊讶。
他是知道昨天方寒在西京有手术，没想到今天还在，这是住在西京了？
“你想跟着这位方医生学习一阵子？”叶明晨笑着问安双林。
“我是想啊，不仅我想，估么着这会儿看手术的人没几个不想的，可惜，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安双林叹着气。
“这样吧，我给你创造个机会。”
叶明晨笑着道：“我爷爷明天过寿，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要能来，我介绍你和方医生认识一下。”
“真的？”安双林有些不敢相信。
“先说好，只是介绍你们认识，能不能跟着人家学习，我不保证。”叶明晨笑着道，作为老同学，牵个线是他能做的极限了，别的，那就爱莫能助了，他和方寒其实也不熟的。
“明晨，你认识方医生，不是，方医生认识你爷爷？”
安双林有些语无伦次，真的是太激动了。
真的是只有干了某一行，才知道某一行的艰难。
能当医生的，学**都不差，安双林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研究生学位。
他的家境一般，家里供出一个大学生真的相当不容易。
现在他是医附院心外的医生，对家里人来说也算是倍有面子，可其中辛酸也只有自己清楚。
类似他这种新晋主治，在医附院真的是没什么地位的，特别是在心外这种科室，想要收入高，想要地位高，还是要上手术的。
可是事实上呢，狼多肉少，多少人都争着抢着希望上手术，他这种新晋主治想要出头，真不知道猴年马月。
“方医生是哪儿的医生？”叶明晨问。
“江中院的。”
“江中院的第一任院长是谁？”叶明晨又问。
“郭......郭老！”
安双林瞬间眼睛一亮：“你爷爷是郭老的学生，和方医生......”
“方医生也是郭老的学生，算下老我还要叫一声师叔呢。”叶明强道。
“是师叔祖吧。”安双林笑着打趣。
“算了，你明天不用来了，我不给你发地址。”叶明晨笑着道。
“别啊老同学。”
安双林顿时急了：“开个玩笑而已，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行了，逗你玩的。”
叶明晨笑着道：“明天记得早点到，提前请假。”
“放心，哪怕是旷工，我也一定去。”
安双林急忙道。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要是能和方寒认识，有机会跟着方寒学习，哪怕只是打酱油，回来之后也会瞬间变得值钱起来的。
“了不起，了不起！”
赵宁学站起身，意犹未尽：“真的太精彩了，要是能请这位方医生来咱们医院做两台手术，那就太好了，只是程云海那家伙，估计不会帮忙牵线啊。”
安双林和叶明晨说话的功夫，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了，赵宁学有些惋惜的道。
安双林更是心中一动。
不说跟着方寒学习，要是自己能帮着主任把方医生请来做两台手术，那自己以后在科室也能备受器重。
“老同学，拜托你了。”安双林握着叶明晨的手恳求道。
“我说了，我只负责介绍你们认识，别的我也爱莫能助。”
叶明晨笑了笑，他和方寒真不熟，介绍人认识一下没问题，别的，也不知道方寒给不给他面子。
事实上叶明晨刚才在安双林面前说什么介绍认识一下，也只是下意识的装个比，人嘛，都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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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药膳
手术结束，方寒查看了一下系统后台，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又增加了不少，达到了974，增加了六个，相比起上一台手术，增加的确实算少了，不过上一台手术西京这边的野怪基本上都被清空了，这次增加的六个都是看直播的一些医生提供的。
原本方寒觉得西京之行结束，这个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应该有可能会完成，现在看来还是有难度的，还差二十几个。
不过方寒倒是不着急，毕竟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次从西京返回，名医评选的第二轮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按照汤于权的说法，第二轮结束，第三轮其实是分两个阶段的，前半个月评委们进行筛选投票，会选出晋级的三十人，后半个月获得名医资格的三十个人其实是要去燕京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学习的。
学习内容基本上就是一些纲要，会议精神之类的，这也是各行各业，各种社会团体成员都会参加学习的一个项目了。
只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次的名医评选虽然不排名次，三十个人统一颁发名医证书，但是在培训学习期间，这些人肯定还是会有一些活动的。
名医评选不排名次，但是培训班的话就有优秀学员，总共三个名额，这个优秀学员的好处比不名医资格证书的好处少，比如将来职位晋升，入党或者什么的，都是优先考虑。
“方医生，今天的这台手术要比昨天的那台难度大一些吧。”
程云海凑过来笑着找话题。
“嗯，今天的患者年龄更大一些，呼吸功能更差一些，如果做停跳心脏搭桥，风险会更大一些。”
方寒点了点头。
“嗯，我也这么觉得，哪怕是做不停跳手术，风险也是相当大的，也是方医生您掌控的好，没有出任何一丁点意外。”
连续两台手术，程云海这边的态度是越发的恭谦了。
方寒笑了笑，没插嘴，把手中的水喝敢，就开始换衣服。
“方医生，晚饭我已经安排了，您看您这边还有什么要求吗，今天安排的是炒菜，很不错的一家私房菜，湘菜。”
程云海小心翼翼的询问。
西京这边是没有自己的菜系的，不过就口味而言，川菜和和湘菜算是比较符合秦州省这边的大众口味，沪上菜和广云菜系的话这边大多数人其实是吃不惯的。
“都可以！”
方寒也没什么挑剔的，他原本是打算尝一尝这边的羊肉泡的，只不过自己不吃羊肉，那就算了。
当然，人家也有牛肉泡的，只不过牛肉泡和比起羊肉泡就差了些。
方寒不喜欢吃羊肉，主要是闻不惯羊肉的味，坐在羊肉馆吃饭的话，哪怕不吃羊肉，多少也是会影响到食欲的。
“那行。”
程云海笑着点了点头，一边陪着方寒往外走，一边询问：“方医生，您看明天的手术安排.......”
“明天我就没时间了！”
方寒笑着道：“我这次来西京，还有点别的事，明天办完事，可能就要回江中了。”
明天是叶向云的寿宴，方寒是要去参加的，等参加完寿宴，可能就要回了，最多去中医院那边转一下，毕竟人家刘主任也是相当殷切的。
“方医生还有别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程云海顿时心生警惕，不会是还要去别的医院做手术吧？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本地医院，同领域的医生，多少都是存在竞争的，真要水平差距太大，那就不说了，要是旗鼓相当的话，竞争就非常激烈了。
目前来说不停跳心脏搭桥这一块秦省这边还属于空白领域，这也是程云海相当殷勤的原因之一。
见识了方寒的水平，程云海是一心想把方寒多留几天，多跟着方寒做几台手术，到时候他这边就可以开始尝试了，或许他们西京医院就能成为秦省首家涉足不停跳领域的医院了，而他程云海也将成为秦省首位涉足这个领域的心外专家。
“一点私人的事情，就不麻烦程主任了。”
方寒笑了笑，并没有说具体什么事。
有些事适合说，有些事不适合说。
他今天在程云海面前说了，万一程云海明天也去给叶向云祝寿呢？
程云海去祝寿，按说也没什么，可方寒并不清楚人家叶家这边的安排，究竟是大办呢，宴请四方呢还是只是自家人聚一聚呢？
如果叶向云没打算请太多人，程云海这边因为他知道了，多少有些不好，显得方寒好像有些碎嘴。
“那行！”
程云海笑了笑，也没继续问。
方寒这边不愿意说，他也可以从其他渠道打听一下嘛。
如果真的是什么私事，程云海是很想帮忙的，如果方寒是去别的医院做手术，那他就要警惕了。
虽说这个领域最终是拦不住的，各大医院都是逐渐的开始涉足这个领域，可早一步和晚一步，差别可就大了。
.......
今晚上吃饭的地方距离西京医院不算太远，也是一家不算大的小饭馆，装修的相当精致。
这年头，一些有名的私房菜馆那真的是相当傲娇的。
饭店或许不大，可收费是真不低，而且每天固定多少桌，完事收工，当然，味道大都不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私房菜馆生意那是真不错，想要预约一桌饭真的是不容易的。
程云海为了讨好方寒，也算是下了功夫了，特意找熟人换了一桌今天的资格。
“程主任不愧是地头蛇啊，这一家饭馆我听说过，方医生来之前我也预约过位子，只可惜没预约到。”邵友亮今晚也来了，进了门就笑着道。
“邵院长说笑了。”
程云海呵呵一笑。
今晚上邵友亮是程云海特意邀请的，目的也就是捧哏。
还是那句话，再好的东西，还是要送给识货的人，类似于这种私房菜馆，乍一看还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要是没人捧哏，谁知道你定位子多么艰难。
送人情嘛，肯定要送到明处。
“我毕竟是本地人，熟人多一些，特意找一位老朋友换了位子，我自己预约其实也是好几天之后了。”
说着话，程云海急忙招呼方寒等人入座。
饭店不大，收费高，不过服务真不错，边上有服务员招呼，先送上来一壶茶，同时还有自制的酸梅汤。
“方医生，这家的酸梅汤和外面的也是不同的，非常开胃，饭前喝一点，不仅不会涨，而且还会促进食欲。”程云海给方寒介绍。
现在酸梅汤什么的在很多饭店已经很普遍了，特别是一些自助餐厅，酸梅汤那是管饱，有时候没位子，客人就坐在边上喝酸梅汤，喝橙汁，等有位子了，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嗯！”
方寒尝了一口，微微点头：“这家老板确实不简单。”
喝了一口，方寒就尝出来了，这酸梅汤里面加了一些东西，有好几位中草药，应该是经过特殊工艺炮制，然后搭配而成的，有着醒酒开胃的功效。
方寒之所以说不简单，是因为这个配方难得。
虽然方寒能喝出里面都加了什么，可怎么炮制，怎么搭配，他是喝不出来的。
或许是祖传秘方，也或许老板是一位药膳大师。
在我国，药膳文化同样是源远流长。
药膳发源于我国传统的饮食和中医食疗文化，可以说药膳是在中医学、烹饪学和营养学理论指导下，严格按药膳配方，将中药与某些具有药用价值的食物相配，采用我国独特的饮食烹调技术制作而成的具有一定色、香、味、形的美味食品。
简言之，药膳即药材与食材相配而做成的美食，可以说是我国传统的医学知识与烹调经验相结合的产物。
一般来说，精通中医的，多少都懂一些药膳的做法，只不过术业有专攻，专门从事临床领域的医生肯定还是比不上专门的药膳大师的。
基本上出名的药膳大师都是精通药理的。
事实上方寒去年在燕京给索利斯开的“神仙粥”，以及后来罗元辰开的“神仙面”，其实都算是药膳的范畴。
药膳，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将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既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又可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可以说是我国传统文化的智慧结晶，也是我国的特色国粹。
“很好喝吗？”
江枫见到方寒点头赞誉，也急忙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
“我也尝尝！”
赵曼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正打算喝，方寒却开口道：“赵医药你尝一点就行，少喝点，喝多了不好。”
赵曼妮一愣，有些不解。
方寒道：“这里面加了好几位药材，醒酒开胃，不过却有些偏阴，赵医药你是偏寒偏阴的体质，少喝一点没事，喝多了有害无益。”
说着，方寒又道：“不对啊，这家老板能配置这种酸梅汤，应该是懂医的才对，这种酸梅汤确实有开胃的功效，可还是要注意的，不是任何人都合适喝........”
方寒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一位五十来岁，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中年人笑着开口道：“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位行家，小兄弟不用担心，我这个酸梅汤不是不限量供应的，也就这么一壶，喝完也就没了，不收费，但是绝不可能敞开喝，防止的也是这一点。”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没有十全十美
“您是这家私房菜的老板？”
程云海站起身客气的问道。
这家私房菜在西京还是很有名的，这种小饭馆，并不会人尽皆知，但是能知道的都是非富即贵，别看这饭馆不大，一桌饭可不便宜，而能开这么一家私房菜，老板也不是一般人，因而程云海也很客气。
程云海来过这儿几次，不过次数不多，算上这一次其实也才三次。
这儿的饭菜，哪怕是程云海这样的西京医院大主任，年入近百万的存在，也不是天天吃的起的。
来的次数不多，这私房菜的老板程云海之前还真没见过。
“鄙人安正石，正是这家小饭店的老板。”
中年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相当客气的道：“欢迎几位贵客。”
说着，安正石又看向方寒，有些疑惑的道：“这位先生看上去有些面善。”
面善的意思也就是看上去有些熟悉，只是安正石可以肯定自己之前是绝对没见过方寒的。
方寒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长的又这么帅气，他要是见过，绝对不会忘的。
“这是我们方医生，我们方医生可是上过好几期华夏医药节目的。”江枫插嘴道。
安正石顿时笑了：“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江中院的方医生，久仰，久仰！”
“安老板也看华夏医药？”陈远笑着问。
“方医生刚才说的不错，这家的这个酸梅汤确实是特制的，里面有祖传的配方，工艺繁琐，没办法批量生产，也只能自家供应，算起来我也算是半个中医人，虽然没有行医资格，却也懂一些药理，也喜欢看一些中医节目，华夏医药我是经常看的。”
安正石笑着解释。
他就说刚才看着方寒眼熟，原来是江中院的方寒。
之前连续四期的华夏医药说的都是方寒，安正石当时看节目的时候其实对方寒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不过这会儿是彻底信了。
只是简单的尝了一口，就能知道他们家的酸梅汤偏阴偏寒，不适合阴寒体质的人多喝，这就相当不简单了。
“安老板客气了，我不懂缘由，刚才倒是冒昧了。”方寒也站起身客气的道。
他刚才的话确实有些冒昧了，如果人家老板限量的话，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他那么说确实容易给人家引起一些麻烦。
还好这家私房菜都都是用格挡隔起来的，这会儿边上几桌也没人，要是那种大饭店，大厅很多人那种，方寒这么说，可能就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
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一些人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或许过一阵就有人找茬，说什么喝了人家的酸梅汤喝出问题来了，那就给人家老板惹事了。
怎么说呢，自古做药膳的行当其实都不怎么好做。
一般来说，药膳大都是面对大众的，除非那种私人订制式的，针对某个人，要不然一种药膳都是你能吃我也能吃的，不存在什么因人而异，只是个别一些人要注意，就类似这个酸梅汤。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多数的药膳其实都是以温和为主，以调理、进补为要。
吃一点，不会出什么问题，也不会有太大的什么感受，毕竟哪怕是灵丹妙药，见效也有个过程的，更别说药膳了。
药膳讲究的是一个长期调理的过程，要持之以恒。
因而很多药膳大师其实都是给人当保健医生亦或者私人厨师之类的，自己开饭店的话，做得好还好说，做的不好还容易被人说成挂着羊头卖狗肉。
遇到一些特殊体质的，真要吃出问题，也是麻烦。
刚才不清楚内情，方寒随便下了结论，这会儿自然是要给人家道歉的。
“方医生客气了。”
安正石客气的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卡递给方寒，笑着道：“这是我这个小饭店的贵宾卡，方医生以后随时来，我这边都给您留位子。”
程云海顿时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我嘞个去。
他自己订一个位子有多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这个位子还是他求了不少人才换来的，人家私房菜这边是只认号，不认人的，也就是说预约了位子，不管谁来，只要报预约号就行。
当然，如果预约了不能来，也要提前打招呼的，到时候没人来，预约的这个人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预约的，就等于被拉入黑名单了，嗯，就是这么硬气。
谁曾想方寒第一次来，老板竟然就送了一张贵宾卡。
这种私房菜馆，基本上是很少送出贵宾卡的，毕竟这种饭馆，大家之所以追捧，一个是饭菜味道确实好，二一个就是位子难定。
正是因为难，所以才显得珍贵。
国人就是这样，就喜欢一些特权，好面子。
不容易定，我订到了，这就是面子，用来招呼朋友那也是面子。
据程云海所知，目前为止这家私房菜送出去的贵宾卡绝对不超过五张。
“谢谢！”
方寒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招呼老板入座。
安正石也没客套，让服务员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就在方寒边上坐下。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安老板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有什么事情吧？”方寒倒也不可以，开门见山的问。
从邵友亮和程云海口中知道了这个饭店的特殊，方寒自然也清楚这个卡的珍贵。
虽说他是江中人，这次回去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西京了，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来了，这都说不准。
这个卡对方寒本人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但是这种卡是不记名的，方寒自己用不上是可以送人的。
哪怕送给程云海，那也是天大的人情了。
人家老板除此减免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方寒可不认为是因为自己长的帅，虽然他长的确实很帅，可人家安老板却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大叔，难不成对他这种小鲜肉有什么垂涎？
虽说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可概率太低。
“方医生果然是性格直爽！”
安正石笑着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想请方医生帮个忙，前几天下雨，我爱人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失音好几天了，去医院挂了好几天吊瓶没什么效果，我自己也给开了药，吃了之后依旧没什么起色，原本我还想着托人找厉害的中医再给瞧一瞧呢，没想到今天凑巧遇到了方医生。”
“这个好说。”
方寒客气的笑了笑，问：“老板娘人呢？”
治病救人这种事，方寒一般是很少拒绝的，更别说人家还送了一张卡。
“我爱人不在饭店，不过我可以让人接过来，而且我住的其实距离这儿也不远，方医生要是不介意，吃过饭我陪您过去？”安正石道。
“那就吃过饭我陪安老板您过去看一看吧。”方寒点了点头。
“谢谢方医生了！”
安正石道了声谢，这才站起身，客气的道：“那我就不打扰方医生你们用餐了，今天这顿算我请客。”
边上的程云海那个郁闷啊。
昨天晚上他带人家方寒去吃拔丝红苕，臊子锅盔，结果方寒给老板的女儿瞧了个病，免单了，今天来这家私房菜，老板的爱人又病了，依旧免单。
这他么都是什么事啊这是。
名义上两顿饭都是自己请的，结果没花一分钱，还跟着人家方寒蹭饭了。
这真是，人出名了，走到哪儿都能遇到免单？
“安老板坐下一起吃吧。”
程云海心中郁闷，不过还是站起身客气的邀请安正石。
这种私房菜的老板交好是很有好处的，要是能混一张贵宾卡，那就倍有面子了。
方寒不是西京人无所谓，可程云海是啊，他也有应酬啊，遇到贵客，随时来这儿招待，那真是高规格了。
“谢谢程主任，不过我这儿有规矩，老板不能陪着客人一起用餐，抱歉了，吃过饭我请几位喝茶。”安正石客气的道。
“那行吧，既然是规矩，那我就不强求了。”程云海笑了笑。
安正石都打算走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方寒道：“既然方医生能喝出我这个酸梅汤的弊端，不知道方医生可能改动一下配方？”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改动其实不难，只要安老板愿意让我看一看配方和炮制制作的流程，改动应该是可以的，不过这世上任何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安老板您这个酸梅汤既然是醒酒开胃为主，改动之后弊端可以消除，可醒酒开胃的功效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方医生说的有道理，倒是我贪心了。”
安正石沉吟了一下，笑着道：“配方我倒是不介意让方医生您看一看，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客人们觉得我这儿的饭菜味道还行，这个酸梅汤也是有一定的功劳的。”
“安老板也是实诚人啊。”程云海笑着插嘴。
什么饭吃起来最香，自然是饿了的时候，这家私房菜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可有这个酸梅汤开胃，更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客人的食欲。
有的人可能不太饿，原本不太想吃，喝了酸梅汤，也有食欲吃上几口，知道内情的知道是酸梅汤的作用，不知道的大都会归功于饭菜的味道，嗯，人家的菜确实好，我都不想吃，结果都吃了几口。
如此口口相传，私房菜的名气也就越发的大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上焦如羽，非轻不举
既然方寒说了改动之后原本的效果会受影响，安老板也就不再提配方的事情了，方寒也没有看人家配方的意思。
如果要改动，配方他肯定是要看一看才能改动的，不看的话，方寒也只能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毕竟方医生也不是神仙。
而且这个酸梅汤的配方方寒也不是很稀罕，他自己真要弄，其实也能弄出差不多的。
宗师级的选药配伍，宗师级的草药辨识，这两个技能就足以让方寒摸清楚很多药膳的门路了，唯一欠缺的就是他不是厨子。
事实上系统也有药膳技能，只不过这个技能也属于比较冷门的，不常用的话方寒也没去兑换。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
说句公道话，味道很不错，比龙警官的手艺还要好一些，当然，比起田玲女士的手艺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田玲女士的做菜天赋，田玲女士也就是会的菜系不多，也就会一些家常菜，也不怎么去学，要不然以田玲女士的手艺，如果也开这么一个私房菜，估么着生意不会差。
当然，方医生也没有让老妈去开饭店的想法。
目前的方家家境真的算是不错了，拆迁之后三套房，和关宝成合作的医馆每月也有十万左右的分红，方医生工资是不高，可偶尔开一开飞刀，做一做手术，每年十来万其实还是相当轻松的。
而且龙警官家里也相当的殷实。
龙卫国虽然只是江州交大的考古系教授，可淘宝很有一套，这些年可是攒了不少藏品的，龙教授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多藏品将来也是龙警官继承了。
因而方医生现在是真的不差钱了，不需要为了生活而忙碌，不需要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无论是方寒和龙雅馨，其实都是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真的是相当理想的生活了。
方医生不愧是得到系统垂青的男人，这运气也确实是没的说，什么好东西都被方医生赶上了。
吃过饭，安正石请着方寒等人到了边上的一间茶室。
“方医生，原本想着让您去我的住处那边呢，没想到我爱人刚才过来了，我这就带她过来？”安正石征求方寒的意见。
“嗯，可以的。”
方寒点了点头，问：“有什么忌讳的吗，要不我单独找个地方？”
茶室这边人多，这个方寒要问清楚的，万一安正石的爱人还有什么别的情况，亦或者**之类的，这么多人，有可能不方便。
“就是风寒引起的失声，没什么的。”
安正石笑着道：“我虽然没有行医资格，不过看一些小毛病还是可以的。”
其实安正石这说法都算是谦虚了。
他们家也是祖传的中医，只不过到了安正石这一代丢失了不少，安正石也就上了一个小学，字认识，文化程度不高，学了厨师。
不过祖上的底蕴在，安正石没事也看书什么的，水平还真不比一些中医医院的主治医生差多少，也就是没行医资格罢了。
这要是放在当初国家没有严控之前，安正石这样的完全可以开医馆了。
不过安正石做饭手艺好，开饭店也不比开医馆赚钱少，这个私房菜，每天也就开十桌，轻轻松松上万块，每年扣除房租，成本，净利润二三百万那是相当轻松的。
就这还是安正石比较随意的原因，他要是愿意多开几桌，收入更高。
而且这种私房菜馆，除了赚钱，人脉真的是相当可怕的。
来这儿吃饭的大都是非富即贵，最差也是程云海这种的，有钱人都好面子，一些人为了贵宾卡，为了预约方便，都是很乐意结交安正石这样的人的。
别看这位老板其貌不扬，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可能量是真不小。
安正石也很会做人，方寒几人，程云海安正石是知道的，西京医院心外科的专家，其他人不认识，想来能和方寒程云海一起，也都是差不多的名医。
能和程云海方寒这样的名医结交，安正石也是很乐意的，他之所以不避讳，也有考虑到程云海等人的心思。
反正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言的。
“那就在这儿吧。”方寒点了点头。
不多会儿，安正石就带着自己的爱人过来了，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保养的很不错，乍一看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样子，长的不算很漂亮，却很耐看。
进了门，女人对方寒等人笑了笑。
因为生病了，失声，说话没声音，女人也没开口。
方寒示意对方坐下，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伸手诊脉。
摸了脉，方寒也没多问，道：“嗯，小毛病，我开个方子，先试着喝上一剂！”
“方医生，纸笔！”
安正石急忙递上纸笔。
方寒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下面写了备注：
勿煎，夜间开水泡服。
写好方子，方寒把纸笔一起递给安正石。
安正石结果药方看了一眼，道：“方医生，这是小青龙汤？”
“对，小青龙汤！”方寒点了点头。
“这个方子我用过了，没什么效果。”安正石道。
小青龙汤，出自《伤寒论》，属于仲景名方，为解表剂，具有辛温解表，解表散寒，温肺化饮之功效。
主治外寒里饮证。恶寒发热，头身疼痛，无汗，喘咳，痰涎清稀而量多，胸痞，或干呕，或痰饮喘咳，不得平卧，或身体疼重，头面四肢浮肿，舌苔白滑，脉浮等。
临床多用于治疗慢性阻塞性肺气肿、支气管哮喘、急性支气管炎、肺炎、百日咳、过敏性鼻炎、卡他性眼炎、卡他性中耳炎等属于外寒里饮证者。
这个方剂算是相当有名的一个方剂了。
歌诀有曰：小小青龙最有功，风寒束表饮停胸，细辛半夏甘和味，姜桂麻黄芍药同。
安正石也精通药理，这个方子他之前给他的爱人开过的，只是没什么效果，要不是如此，安正石也不会刚见面就送方寒一张贵宾卡了。
正是因为安正石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他自己没看好，想来这个病是比较麻烦的，只是没曾想方寒开的也是小青龙汤。
只是方寒还没说话，江枫就插嘴道：“安老板，你在仔细看看，我们方医生开的方子确定和你开的一样？”
安正石一愣，然后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道：“确实有些不同，剂量不同，我开的方剂是完全按照仲景原方，按照《伤寒论》里面的剂量，方医生的这个方剂剂量好像小了一些。”
“那就是了。”
江枫笑着道：“这个方子你尽管按照我们方医生的法子用，保证药到病除。”
跟了方寒这么久，江枫现在也知道一些门道了。
什么和方医生开的方子一样，仔细看就知道一样还是不一样了。
同样的药，在方寒的手中那就有不同的效果，哪怕一样，别人开的方子吃不好，方寒开的方子肯定吃的好，这已经是江枫陈远等人的共识了。
方寒瞪了江枫一眼：“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减小剂量？”
江枫：“.......”
我拍马屁的好不好？
江枫是相当的委屈，自己拍个马屁，怎么还被考教了呢，这算不算自己撞上去找不自在？
“没事多思考，经方虽好，却也要懂得灵活运用，随机应变。”
方寒对江枫说了一句，然后对安正石解释道：“老板娘失声，从症状看乃是上焦之证，治上焦犹如羽，非轻不举，剂量过大反而不能直达病灶，轻剂量的小青龙汤微辛以开肺痹，要不煎，泡茶而饮，尤为神效，晚上泡服喝上一剂，睡一觉，出个汗，明天早上就好了。”
江枫那就是盲目的信任，方寒这个解释则不同。
程云海虽然不懂中医，也大概能听明白一些，都说方寒中西医皆通，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安正石听罢细细一想，然后佩服道：“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果然用药入神，谢谢方医生了。”
“安老板客气了。”
方寒客气的笑了笑。
安正石送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不多会儿又回来陪着方寒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喝了会茶，方寒等人起身告辞，安正石一直送着方寒几人出了门，这才返回。
“邵院长，方医生这次来西京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趁着方寒没注意，程云海偷偷的询问邵友亮。
“好像明天叶向云叶老过寿，叶老是方医生的师兄，方医生这次来西京主要是给叶老祝寿的，其他的也只是顺带，方医生其实不偏重西医外科手术。”邵友亮低声道。
“原来如此！”
程云海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去其他医院就行。
“方医生的心脏手术绝对是国际水准，竟然不偏重西医外科手术.......”
程云海心中唏嘘。
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啊，很多人穷其一生在外科领域也不见得能达到人家方寒的水准，而这个对人家方寒来说却只是业余。
业余比专业的还牛逼，真是没天理啊。
；第三更送到。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一群晚辈
“爷爷！”
叶明晨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叶向云坐在客厅看着书，叶锦城夫妇在边上看着电视，声音调的比较小，明天就是叶向云的七十五岁寿辰，这几天叶锦城夫妇一直住在这边。
“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有？”叶锦城的爱人问。
“吃过了，遇到个老同学，聚了一下。”
叶明晨笑呵呵的道。
今天晚上是安双林请客，两个人吃了一顿大餐，喝了两口。
得知叶明晨认识方寒，安双林是相当的殷勤，下班之后非要拉着叶明晨吃饭，而且是随便挑。
今天叶明晨可是在自己这位老同学面前撞了一把好13。
“小方今晚还不过来吗，我下午给发消息了，说是比较忙。”叶锦城的爱人道。
“小师叔确实很忙，这两天都在西京医院做手术呢。”叶明晨解释道。
“这两天都在西京？”
叶明晨的爱人吃惊不小：“不是说就一台手术吗？”
这个事叶锦城倒是想的明白，笑着道：“肯定是一台手术就折服了西京心外那边的医生，被强留下来了呗。”
“嗯。”
叶明晨点了点头，道：“小师叔昨天做了一台手术，被西京那边留下了，程云海亲自给小师叔当助手。”
“真是了不起啊。”
叶锦城的爱人感慨道：“程云海那可是西京心外的首席，没想到竟然给小方当助手。”
叶锦城点着头：“早就听说方寒很优秀，之前我还觉得有点夸大，现在看来甚至有些小觑方寒了。”
“是呢，小师叔可厉害了。”
叶明晨点头道：“今天咱们西京好几家医院的医生都在看方师叔的手术，真的是赞誉声一片.......”
最初叶明晨对称呼方寒师叔多少还有点抵触，可今天，不知不觉间，叶明晨这个小师叔已经叫的相当顺畅了，甚至方寒都不在边上，叶明晨也是张嘴小师叔，闭嘴小师叔。
“没事多和方寒学一学，看人家方寒.......”叶锦城的爱人对叶明晨道。
“知道了......”
叶明晨起身，回房间去了，刚才的兴奋瞬间一扫而空。
这年头任凭是谁家孩子，估么着都不喜欢老妈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
事实上从小到大，叶明晨都算是别人家的孩子，今天终于体会了一遭自家孩子的感受。
.......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方寒就带着陈远和江枫出门了。
叶向云这次过寿，确实通知的人不多，不过哪怕是不多，事实上人也不少。
叶家的亲戚朋友，叶向云的学生弟子，师弟，师侄，好友........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叶向云算不上什么富豪，却也绝对算是功成名就，除了叶家主动邀请的，一些闻讯而来的人也不少。
甚至举办寿宴的酒店得知叶向云的身份之后也是相当重视，进了酒店大堂，方寒就能看到大堂最显眼的地方有着广告牌。
“祝叶向云叶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寒！”
牌子边上，叶锦城一家人西装革履，正在招呼前来的贵客。
看到方寒，叶锦城和一位和他长得有着**分分相似的中年人一起走了过来。
“这就是方寒吧。”
不等叶锦城开口，中年人就急忙笑着伸出手来。
“是锦民大哥吧。”
方寒也笑着伸出手去。
这位中年人正是叶向云的长子叶锦民，叶锦民和叶锦城是双胞胎，长的非常相像，不过两个人的气质却不同，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叶锦城跟着叶向云学了医，目前是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教授，身上有种儒雅之气，叶锦民则是个商人，身上有着和叶锦城截然不同的气质。
方寒和叶锦城两人客套过后也给两人介绍了一下陈远和江枫，然后到了边上礼单登记的地方送上寿礼。
寿礼是自己写的一幅字，同时还有礼金。
“方寒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了，这些东西没必要的。”叶锦城笑着客气道。
虽然人家这么说，该送的礼还是要送的。
现在参加什么宴会，随礼那都是少不了的，婚宴、满月宴、寿宴等等。
当然，类似于一些小说中什么唱礼打脸的桥段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现在无论是婚宴、满月宴亦或者寿宴，人家都有专门上礼单的地方，客人们来了根据家境、感情亲疏随礼，这边有人登记，事后主人家根据礼单去看什么人送了什么，什么人随了多少礼，这都是事后自家人关起门来看的。
当众唱礼，比一比谁送的礼重，谁送的礼轻这种事在现实中是不会有的，以前有，现在基本上没有了。
真要当众唱礼，多少有些让人难堪的意思，一些人能来其实都很不错了，再让人家难堪，那就相当不厚道了。
方寒和叶向云不算太熟，不过交情其实不浅，这次准备的寿礼不算多好，却也绝对拿得出手的。
方寒的一手字，绝对是不比一些书法大家差的，现在方寒的字要是放在苗忠臣的店里面寄卖，遇到喜欢的，五六万是能卖出去的。
随过礼，方寒就和陈远江枫进了宴厅，叶家这边是专门包了一个大宴厅，布置的相当喜庆，最正中还有个台子，显示屏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寿”字。
方寒进去的时候，叶明晨正在和好几个人说着话，看到方寒急忙招呼，领着好几个人迎了上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方寒方师叔.......”
“师叔好！”
“见过师叔！”
“见过师叔祖........”
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男性居多，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比叶明晨年龄还大，年龄大的五十多岁，和叶锦城年龄差不多。
一群人这个一句师叔，那个一句师叔祖，喊的方寒很是别扭。
只不过在这种场合，这些人哪怕不愿意，该喊的还是要喊呢。
叶锦城和叶锦民那是自持身份，毕竟叶向云是郭文渊的大弟子，地位也很高，比郭文渊也就小七八岁，真要算起来亦师亦友。
其他人就不同了。
有的是叶向云的学生，有的是叶向云的徒孙，有的是叶向云的师侄，今天又是叶向云的寿宴，他们这些人见了方寒还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的。
而且有时候辈分这个事，真的和实力也有很大的关系的。
这个辈分，除非真的非常亲，要不然小辈要是年龄大，混的好，双方关系又比较疏远，人家还真不见得愿意称呼你什么叔叔伯伯。
可要是这个小叔叔混的牛逼，那就有很多人舔着脸愿意上来认亲了。
叶锦城和叶锦民就类似于那种混的好的，自持身份，和方寒平辈论交，其他人就没那种底气了，这会儿师叔师叔祖那是越叫越顺口。
“早就听老师说过方师叔了，前一阵子华夏医药，方师叔可是连着上了四期，真的是让人不敢相信。”
“是啊，方师叔太了不起了。”
跟在方寒边上的陈远和江枫都听的很腻歪。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人家不尊重吧，说人家不懂得尊师重道，可太尊重吧，真的给人一种节操无下限的感觉。
四五十岁的家伙，这个一句方师叔，那个一句师叔祖，那场面，真的很尬。
方寒其实也有些不习惯的，不过还是很客气的和众人应付着。
今天前来的这些人，西京这边的医生有几位，也有外地来的一些人。
“方师叔！”
方寒正和这边几个人说着，门口又有人来了，杨林成的学生江宇文。
“江主任！”
方寒笑着和江宇文打着招呼，问：“杨师兄没来？”
“来了，这会儿和叶师伯在一起呢。”江宇文笑着道。
方寒点了点头。
“方师叔，我爷爷和杨爷爷在那边的招待室，我带您过去！”叶明晨急忙道。
方寒虽然年轻，可在今天这个场合，那真的算是长辈了，其他这些大都是晚辈。
刚才介绍了一下，相互认识了就行，真要一群人围着，确实不像话。
“你们就在这儿转一转，我进去看看！”
方寒给陈远和江枫交代了一下，跟着叶明晨向招待室走去。
进了招待室，不仅仅杨林成在，郭明强也在。
“小师弟！”
杨林成笑着招呼。
“杨师兄，郭主任，叶师兄！”
方寒过去打了声招呼。
“小师弟，坐吧，先喝会茶，时间还早。”叶向云笑着道。
“好！”
方寒点了点头，苦笑道：“早知道你们在这儿，我直接就过来了，刚才在外面可是把我尴尬坏了。”
“一群人叫师叔师祖的还不好？”郭明强笑着打趣。
其实他们都能猜得到刚才方寒在外面的场景。
要是换个场合，一些人可能还会矜持一些，可今天是叶向云过寿，不仅仅叶向云会来，方寒的其他一些师兄也会来，这样一来不少人都要注意分寸了。
刚才在外面，方医生真的是可以拍着做桌说一句：
“我不是针对谁，在坐的各位都是我的晚辈。”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寿宴
安双林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很是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酒店。
原本安双林还怕到了酒店包间不好找，没想到进了门就能看到标志。
来到随礼的桌子边上，安双林上了礼金，然后被人领到了宴厅。
前来参加叶向云的寿宴，安双林也没敢太抠，随了一千块的礼。
现实社会，毕竟不是小说电视剧，什么这个送玉石，那个送翡翠的，动不动帝王绿，红玛瑙的。
大多数人也只是随个礼，关系好一点的备个小礼物，价值由自己而定。
像叶向云过寿，前来的基本上随礼都不会太少，至少都是一千块起步，也有五千的，一万的，礼物价值高一些的也就一两万撑死了，十几万几十万的情况也是不存在的。
这一千块对安双林来说可不算是小数目了，不过想到有可能能认识方寒，为了自己的前程，安双林觉得还是值得的。
这会儿时间还早，宴厅的人不算太多，可进了门安双林就已经看到好几位大人物了。
省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省中医医院的科主任等等，都是西京市杏林界的大拿，还有一些安双林不认识，不过看人家的穿着打扮，那都不是一般人啊。
一个人的身份其实不仅仅是靠穿着彰显的，主要是底气。
就说安双林，他今天来就穿的相当不错，特意找了一身自己拿得出手的衣服，可这心里面，他是胆怯的。
进了门都是小心翼翼的，进了宴厅，也不认识什么人，叶明晨不在，其他人安双林不认识，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先坐下。
“田主任，牛主任！”
这边安双林刚坐下，门口又有人进来了，进来这位五十来岁，进了门就笑着向不远处的熟人打招呼。
“程主任怎么也来了！”
牛主任和田主任笑着迎了上去。
程云海，西京医院的心外科主任，也算是西京医疗界的大拿级别了。
坐在一边的安双林瞳孔一缩，程云海竟然也来了。
今天这个场合，来的大都是中医，安双林可以说是第一位来的西医，程云海是第二位。
“听说叶老过寿，不请自来，过来蹭个酒席。”
程云海就比安双林有底气多了，进了门就主动和一些熟人打招呼，显得是相当的自然。
“程主任这话说的。”
牛主任呵呵一笑。
“程主任！”
这会儿叶锦城正好走了进来，看到程云海，也是相当意外。
“叶教授！”
程云海笑着和叶锦城握着手，道：“听说叶老今天过寿，不请自来，叶教授不会介意吧？”
“程主任可是我们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怎么能怪罪的。”
叶锦城客气的道，他知道方寒这两天就在西京医院做手术，想来程云海是从方寒口中听说的，也是因为方寒的原因这才来的吧。
叶向云虽然在秦州省杏林界德高望重，可毕竟是中医，像程云海这种外科大拿，见了面客气一下，尊老爱幼，可真没有必要上杆子巴结的。
叶锦城也是医疗圈的，因而很清楚今天程云海过来是奔着谁来的。
当然，程云海来不来对叶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人家能来，毕竟是情分不是。
“呵呵。”
程云海笑了笑，道：“叶教授您去招呼其他人吧，不用管我。”
“行，那程主任你们聊着。”叶锦城点了点头。
........
招待室，方寒和叶向云杨林成郭明强几个人说着话，不多会儿又来了两位方寒的师兄。
郭文渊的学生不少，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走的近，今天能来的都是关系比较不错的。
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时候，叶向云和方寒几个人这才出了招待室，到了宴厅。
“叶老！”
“祝叶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群人纷纷上前恭贺，叶向云也笑着点头，招呼众人落座。
“方医生！”
程云海也凑上来和向叶向云道了声贺，然后向方寒点了点头。
“程主任也来了？”方寒笑着打招呼。
“正好没事，过来蹭顿饭。”程云海笑着道。
方寒陪着叶向云，边上还有郭明强和杨林成等人，倒是没和程云海多说，简单的客套的几句，一群人就到了主桌。
主桌也就是叶向云坐的一桌，郭明强、杨林成等人，方寒虽然年轻，辈分上却是叶向云的师弟，也和叶向云坐了一桌。
这一桌除了方寒师兄弟几人，还有秦州省中医药协会的领导，省-厅也来了一位领导。
“那谁啊，那么年轻，竟然和叶老等人一桌！”
这会儿来的人已经不少了，总共五桌，做的满满当当的，原本叶家这边其实只准备了三桌，两桌人可以说都是不请自来的。
方寒来的比较早，还在安双林之前，来的时候也就叶向云的一些学生师侄到了，其他人还没到，这会儿人来了不少，一些人并不知道方寒的身份，看到方寒二十来岁，竟然和叶向云等人一桌，都很好奇。
要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哪怕是叶锦城兄弟也没资格和叶向云一桌的。
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持身份，愿不愿意叫方寒师叔，可在今天这个场合，他们就是晚辈。
“那是郭老前两年收的学生。”
“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
“前一阵子华夏医药四期节目都是这个方寒，可了不得！”
一些知道方寒的就开始给一些人介绍。
安双林远远的看着，那就是方寒，年轻，帅气。
当时看手术直播的时候，方寒带着口罩，安双林看不清方寒的长相，倒是没什么太直观的认识，今天当面见了，这才知道方寒究竟有多年轻。
“我就坐在这儿吧。”
程云海在安双林边上坐下。
今天这种场合，除了主桌有讲究，其他桌次就很随意了，都是相互认识的人坐一起。
安双林这边找了相对年轻的一群人，正好牛主任也坐在这边，程云海就凑了过来，他和其他人也不熟，也就认识牛主任和田主任。
“程主任您坐！”
安双林急忙起身，还帮着程云海拉了一下椅子。
“谢谢！”
程云海道了声谢，坐下后，笑着问安双林：“你是？”
“我是叶明晨的同学，也是医生，交大一附院的医生，看过程主任您的手术。”安双林急忙道。
虽然因为场合不对，这会儿叶明晨也没来得及给安双林介绍方寒，不过能认识程云海，安双林也很激动了。
如果把西京的这些医院排个名次，毫无疑问，西京是第一位的，其次是唐都，之后才是交大医附院这些医院，哪怕是赵宁学比起程云海来也差了些。
安双林只是新晋主治，什么领域之争，什么同行之争对他来说还很遥远，能认识程云海，安双林也是相当激动的。
“交大医附院的医生！”
程云海笑了笑，问：“赵宁学认识吗？”
“我就是心外科的，赵主任自然是认识的。”安双林急忙道。
“原来是同行！”程云海笑了。
“我一个新人，万万不敢和程主任您相提并论的。”
“你还年轻，等再过几年，那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天下了。”
程云海有些唏嘘的道：“那边的方寒方医生，比你还年轻，水平却比我厉害多了。”
“我怎么敢和方医生比。”
“呵呵，自信还是要有的嘛。”程云海笑着道。
说着话，差不多也十二点了，中央的台子上主持人上台，说了一些祝福语，然后就是表演，酒席也开了。
中国人的宴席，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路数，刚开始还比较本分，各桌安分的吃着，到了后面，那就开始游走了。
叶向云过寿，来的医生不少，还有医药公司的，互相熟悉的，以前想结交没机会的，都开始端着酒杯互相敬酒了。
当然，敬的首桌自然是叶向云一桌。
“叶老，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祝您身体健康，越活越精神！”
敬过叶向云，就有人开始敬其他人了。
像郭明强、杨林成等，也都是不少人想要结交的对象。
“方医生！”
程云海也端着酒杯过来和方寒碰了一下。
“今天早上的时候安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他爱人已经能出声了。”
“嗯，那就好！”方寒点了点头。
这个事其实不是人家安正石给程云海打的电话，而是程云海特意问的。
“小师叔！”
程云海走后，方寒又应付了几个人，叶明晨就带着安双林过来了。
“小师叔，给您介绍一下，安双林，我的高中同学，现在也是医生，交大医附院心外科的主治医，对您很仰慕，非要我带着认识您一下。”
“安医生好！”
方寒没什么架子，和安双林碰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方寒不怎么喜欢喝酒，今天叶向云过寿，他也不拒绝，不过无论是谁敬酒，方寒也都是抿一口。
当然，在今天这个场合，也没几个人能勉强方寒，抿一口，面子给到，也没人敢有什么意见。
安双林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自己一口喝敢，恭敬的道：“很高兴能认识方医生您，有机会还希望能向您学习。”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安医生。”方寒客气道，当然，只是场面话。
“行了，带你去认识一下别人，方医生这边也就这样了，这次江中院还有别的医生跟着方医生过来。”叶明晨拉了一下安双林。
：今天就两更了，写的有点困难，每章都要绞尽脑汁写出爽感真的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这一章其实都不算满意，就这样了，缓一缓，希望大家谅解！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圈子
叶明晨说的其他医生自然就是陈远和江枫了。
陈远和江枫在这种场合就更不认识什么人了，当然，认识程云海和刘建勋，嗯，刘建勋也来了。
刚才程云海过来敬了杯酒，也就没人再搭理他们了，两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今天过来就是来蹭饭的，也不需要再去结识什么人。
“这位是陈远陈医生，这位是江枫江医生！”
叶明晨给双方做着介绍：“陈医生，江医生，这是我高中时候的老同学，现在在交大医附院心外工作。”
在今天这个场合，叶明晨也算是小辈中的小辈了，别说在方寒面前，就是在江宇文面前，其实也是差了辈分的，因而今天安双林的到来也算是给叶明晨在这个场合垫底了。
原本是见人都要陪着小心，现在却能带着人装个比，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有人或许觉得叶明晨有些多管闲事或者过于热情，好多年没见过的老同学，给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然而事实上，换了大多数人站在叶明晨的角度，也都差不多。
你不认识的人我认识，你要求的人我认识，多好的装逼机会。
也不是说就去帮安双林什么忙，只是介绍认识一下，其实并不伤大雅，而且还在这位老同学面前展示了自己的肌肉。
“安医生好！”
陈远和江枫笑着和安双林打了声招呼。
这会儿除了方寒一桌，其他桌早就乱套了，边上就有空椅子，安双林也顺势坐在了边上。
正如叶明晨所说，安双林直接和方寒接触，其实也就仅限于认识一下，打个招呼，不可能再深交的。
这个不可能再深交不仅仅是方寒单方面的原因，也和安双林自己这边的心态有关系的。
随着方寒的名气越来越大，层次越来越高，很多哪怕是和方寒同龄的，亦或者年龄稍大一些的医生，在方寒面前都是没多少底气的。
安双林和方寒说话始终是小心翼翼，这就注定他不可能和方寒成为朋友，最多客气一下，打个招呼，混个面熟，仅此而已。
很多人都说朋友，朋友其实大都是建立在层次差不多的基础上的。
我国自古结亲讲究门当户对，然而事实上交朋友才是更讲究门当户对的。
这个门当户对不一定指的就是家境，也包括学识、能力、层次、认识。
所谓志同道合，其实也就是门当户对，学识不一样，价值观不一样，追求的目标不一样，其实是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的。
哪怕是以前的发小，随着长大后层次和身份的差距越来越大，交情其实也会慢慢的开始疏远的。
用最通俗的事情来说。
有人说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然而事实上朋友之间不谈钱更伤感情。
两个人的关系再好，交情再深，我有事了，有难处了不去找你借钱，不去找你帮忙，你有难处了不来找我借钱，不来找我帮忙，那么请问这样的朋友要来何用？
仅仅只是见面吹牛逼？
吃个饭，喝个酒？
这样的话，再好的关系时间长了其实也就淡了。
层次不一样的话，一方只能去找另一方帮忙，另一方却指望不上另一方，时间长了，层次低的可能也会不好意思，恩大转成仇，层次高的可能也烦了。
任何的交情，任何的情分，用的多了都会淡。
也只有那种可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的交情其实才是最长远的。
就类似网上的一些段子，一个朋友穷，另一个朋友有钱，穷朋友向有钱的借个三五千，一两万可能问题不大，开口借个几十万，人家有钱朋友多少都会犹豫。
你要用来干什么，将来能不能给我还的起这样子。
真正的朋友不会经常求助对方，什么我这边差三百块了，我这边吃不上饭了这样子，可真要遇到难处，一旦开口，那都是会互相扶持，互相帮忙的。
很显然，安双林和方寒就不是一个层次，叶明晨能带着他在方寒面前混个脸熟，已经是极限了。
反而是陈远和江枫这边，安双林可以好好接触一下。
安双林是西京交大医附院心外科的主治医，要是除却陈远和江枫跟着方寒这一点的话，他们的身份倒是没什么高下之分，江枫目前也只是住院医。
当然，因为跟着方寒，陈远江枫哪怕是在江州省其他医院的大多数医生面前都是有着优越感的。
像邵友亮、何文宏、程云海等人，也不敢轻易忽视和方寒身边这些人的交情。
因为有叶明晨的介绍，这位也是医附院心外的主治，陈远和江枫也没什么瞧不起人家的，在安双林的刻意奉承之下，不多会儿三个人的感情已经进一步升温了。
“陈医生，江医生，方医生这次来西京主要是为了给叶老祝寿？”
安双林笑着打听道。
“是啊，我们方医生其实对外科手术不是很热衷的，这次来西京主要是给叶老祝寿，做手术倒是其次。”
“那叶老寿宴结束，方医生是打算直接回江中？”安双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可能直接回吧，程主任那边倒是希望我们方医生多留几天的，不过看方医生的意思，好像没这个打算。”陈远点着头。
人是叶明晨介绍的，这位具体和叶明晨什么交情，陈远其实不清楚，这就是一个信息差，所以陈远和江枫怼安双林这边也算客气，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倒也不介意聊一聊。
“陈医生，我们医院其实很想邀请方医生去做一两台手术的，您看这个有没有可能？”安双林低声问。
“这个不好说啊。”
陈远笑了笑，道：“这样吧，等会儿寿宴结束，我问一问我们方医生，看看他的意思。”
“太谢谢陈医生和江医生了！”
安双林急忙道：“要是方医生不着急走，我带陈医生和江医生你们好好在西京这边转一转，西京这边其实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当然，有些地方外地人不容易找到。”
这就是很隐晦的提示了。
这样的地方全国各地都有，不熟悉的人还真不好找。
安双林也不知道陈远和江枫的为人，只是稍微提醒，男人嘛，或许有某方面的爱好呢。
陈远就当没听到，笑着道：“这个还要看我们方医生的意思，我们也就是方医生手下的兵，方医生走到哪儿，我们跟到哪儿。”
“是，是！”
安双林点着头：“谢谢陈医生，这事其实也不是我一个小医生操心的，这次真要没机会，我倒是很想去你们江中院学习一阵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
“江中院目前的话其实不差人，不过我们急诊科正在扩建，方医生在心外领域水平那么高，我们江中院急诊科迟早也是会开心外分区的.......”
“谢谢陈医生，谢谢江医生！”
安双林急忙道谢，虽然陈远说的隐晦，不过安双林也听得懂，现在没机会，以后就说不准了。
安双林还年轻，今年才三十二岁，他倒是不着急，有这个希望就好。
“陈医生，江医生说什么呢！”
刘建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刘建勋是中医医院的科主任，在今天这个场合倒是认识不少人，刚才敬了一圈酒，脸色微红，看上去喝的不少。
“闲聊。”
陈远笑了笑，给刘建勋介绍：“这位是安医生，医附院心外的。”
“这位是省中医医院的刘建勋刘主任！”
“刘主任您好。”安双林急忙起身和刘建勋握了握手。
今天来这儿，安双林的收获真的不小，认识了不少大拿，平常这个大医院的科主任他可是没机会认识的。
“安医生这是也打算邀请方医生？”刘建勋笑着打趣。
人喝的有点多，这话也就多了，有时候往往控制不住嗓门。
刘建勋还没喝醉，不过也快到了临界点了，比起之前就显得洒脱了一些。
“什么邀请方医生？”
路过的程云海正好听到了，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着问：“谁打算邀请方医生？”
“程主任！”
安双林又急忙打招呼。
程云海笑呵呵的看着安双林：“安医生这是打算邀请方医生去你们医附院？”
“没有，我就是和陈医生江医生说说话。”
安双林急忙道，他是有这个想法，可不能再程云海面前说。
“赵宁学倒是有一位好下属啊。”
程云海笑呵呵的看着安双林，问：“安医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西京啊，要是安医生愿意来，以后就跟着我。”
安双林瞬间就激动了。
这.......
他有些不敢想。
程云海这是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了吗？
他这样的小医生，平常程云海这种大佬那可是都不会正眼瞧他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想当年他研究生毕业找工作进医院的时候，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今天也就参加个寿宴，程云海竟然让他去西京。
一时间安双林的小心脏跳的是噗通噗通的。
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是该委婉拒绝呢，还是直接点头答应呢？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李小飞的提升
寿宴结束，大多数人都散了，江枫和陈远也先一步回了酒店，等候方寒通知，方寒则和叶向云、郭明强杨林成等人到了叶向云的住处。
“可算是结束了！”
叶向云笑着道：“原本吧，没打算过什么寿的，孩子们非要办，折腾人。”
“古人都讲究人活七十古来稀，叶师兄您今年七十五岁，过个寿也正常，孩子们的一片孝心，再说，趁着这个机会，几位老朋友聚一聚也挺好的。”
杨林成笑着道。
国人对很多东西都是很讲究的，放在以前，五十岁之前都是不过寿的，放在现在，六十岁之前都是不过寿的，甚至一些地方七十岁之前都不给老人过寿的。
过寿算是喜事，人到了一定年龄，多活一年算是赚一年，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因而老人年龄不算太大，过寿其实就有不好的意思。
因而现在不少地方给老人们过寿，都是七十岁开始，七十岁，七十五岁，过个整，到了八十岁以后，每年都可以大办了。
“呵呵，我也就是想着一些老朋友能聚一聚，人太多，杂乱！”
叶向云一边笑着，一边给众人泡茶，方寒在边上打下手。
叶向云今年七十有五，不过保养的很不错，看上去依旧很精神，红光满面，头发也是黑白相间，乍一看也就是六十岁出头的样子。
“这次小师弟能来，我是相当高兴的。”
叶向云一边泡着茶，一边笑着道：“自从上次见过小师弟，差不多有两年没见了，总是听说小师弟的事情。”
方寒上次见叶向云是在郭文渊八十一岁寿诞的时候，去年方寒去了燕京进修，郭文渊八十二岁寿诞他没去，算下来确实有两年了。
“之前不知道，知道了肯定要来的。”方寒笑着道。
虽然他和叶向云这些人都不算太熟，见过面的次数都有限，可这些人对方寒那是真照顾。
名义上是师兄弟，事实上无论是郭明强还是杨林成都比老爷子小不了几岁，叶向云比老爷子还要年长，说是爷孙一点都不为过，叶向云的孙子叶明晨比方寒年龄都大。
叶向云在秦省，距离远了一些，有些事帮衬不上，和杨林成、郭明强真的是在不少事上都很照顾方寒，之前的《诊疗笔记》，也是杨林成和汤于权郭明强出力帮忙，方寒上华夏医药栏目毕竟还是后面的事情。
“我也是经常听说小师弟啊，之前华夏医药连续四期可都是小师弟的节目。”
任耀民笑着点头。
任耀民是山州省的中医名家，也是郭文渊的学生，今年七十岁，方寒是第一次见。
表面上看，不论熟不熟，情分在，有着师兄弟的名头，多少都能守望相助。
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助力和人脉那都是建立在自身实力之上的。
有本事了，愿意帮你愿意和你结交的人也就多，没本事了，人家帮一两次面子上过的去也就是了，也不会多么把你当回事。
方寒的这些师兄们现在大都算是功成名就。
年轻一些的，现在还在任职任教，年长一些的已经退休养老。
有着这个情分，再加上方寒又有天赋，只要是有头脑的，都是愿意继续维系这种关系和感情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任耀民这边也是相当的客气，再加上师兄弟的情分，很快就能融入。
“来，喝茶！”
郭明强笑着道：“咱还是别说方寒了，和这小子认识时间长了，你们就能明白一个道理，聊天的时候最好别谈这小子。”
“这是为什么？”任耀民笑着问。
“因为很容易让人自卑。”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聊了一会儿，郭明强这才询问方寒：“小方你是什么时候回去，要是明天上午，咱们正好顺路。”
“还不好说！”
方寒道：“来的时候省中医医院的刘主任也去机场了，我可能要去省中医医院转一圈。”
刘建勋当初去机场接人，之后又负责招待陈远和江枫，这两天几乎都是陪着他们的。
方寒脸皮薄，人家给他面子，他就有些抹不开。
“我忘了，你现在是红人。”郭明强笑呵呵的打趣道。
“叮.......”
方寒和郭明强正说着话，突然脑海中响起了一声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李小飞的切脉技能进入中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李小飞的切诊技能进入中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李小飞的急救技能进入中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联系三声的系统提示音，让方寒一时间有些愣神。
......
江中院急诊科。
李小飞一边给患者做着检查，一边：“猝然疼痛，时发时至，泛吐清涎，畏寒喜暖......舌淡苔白，脉沉细紧.......从症状上看，应该是虚症......”
“通知一下针灸推拿科，让来一位主治，开通经脉通路........”
这会儿是中午三点多，急诊科的患者不少，突然来了一位急性胃脘痛的患者，主治们都在忙着，方浩洋和李文军还有吴晓东正好又去开会了。
因而这位患者目前也只能李小飞紧急处理。
当然，要是真的处理不了，还是要通知上级医生的。
只不过在主任开会或者上级医生忙碌的时候，下面的医生的心态一般都是能不打扰就尽量不打扰的心态，除非真的没办法了。
要不然上级医生来了，如果发现问题不严重，或者说下级医生疏漏之类的，骂人那都是轻的。
“这点事都办不了，你能干嘛？”
“当了这么长时间住院总了，这种事都处理不了？”
类似这样的场景在医院并不罕见。
下级医生请上级医生帮忙，会不会挨骂，往往要看上级医生心情的。
要是上级医生心情好，或许还会指点你两句，这个该怎么弄，那个什么原因。
要是遇到上级医生正闹心，无缘无故挨骂都很正常。
只要是医疗范畴，人家随便骂，你还没办法还嘴。
技术不行，解决不了问题，挨骂，被人呼来喝去，那也怨不得别人。
往常的李小飞也不会真的太硬撑，可今天这边是真忙，主任们又不在，他也只好尽力而为。
一边检查，李小飞一边回忆方寒给自己说的一些东西，一边回忆方寒治疗时候的情形。
因为李小飞是住院总，所以方寒今年并没有时时刻刻把李小飞带在身边，出门也很少带着李小飞了，可作为方寒的学生，李小飞有个最大的便利，那就是他随时有疑惑，都可以来向方寒请教。
其他人的话多少还有顾虑，方医生会不会告诉自己，会不会搭理自己云云。
有了师生名义，哪怕方寒不愿意说，可人家李小飞请教，这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挑理的，收学生不是白收的。
而方寒也不是那种藏私的人，所以当住院总期间，李小飞的积累还是很不错的。
这会儿绞尽脑汁，一边检查，一边琢磨，竟然真的被他给闹明白了。
“李总，针灸推拿科的医生来了。”
“唐医生......”
李小飞和对方打着招呼：“患者疼痛厉害，您看能不能先采用针灸缓解。”
“行，交给我。”
唐医生点了点头。
虽说中医大都是全科医生，不会细致的划分科室，可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差异的，在江中院，针灸推拿科的医生在针灸方面自然要比其他科室的医生擅长。
不是每个人都是方寒，骨伤厉害，针灸厉害，方剂厉害，一个人顶十个。
方寒现在在急诊科，那是真的不需要向其他科室求援的。
可其他人就不同了。
而且医院设立这么多科室又不是摆设，急诊科也只是前站，有后援干嘛不用。
“这个方子，拿去抓药煎服。”
李小飞写了一个方剂，交给护士去抓药煎药。
“行了，疼痛缓解，不过后续就不是我的事了。”
唐医生一番针灸，患者的痛苦确实缓解了不少，走过来笑着和李小飞打招呼。
“谢谢唐医生了，我已经安排人去抓药了。”
“李总现在厉害了，我刚才看了下，患者的情况挺复杂的.......”
“嗨，唐医生你就别笑话我了。”
李小飞嘿嘿一笑。
别说，这会儿李小飞还是挺高兴的。
就像是刚刚解除一道难题一样，真的有些自豪，有些兴奋。
往常这种难题他都是解不出来的，要找其他的学霸或者老师请教，今天自己解出来了，那种感觉，真的是不一般，
“老师不在，老师要是在，不知道会不会夸我。”
李小飞心中想着。
这会儿远在秦省的方寒刚好接收到系统的提示音。
“连续三个技能晋升！”
方寒也有些意外，李小飞这小子，平常不声不吭的，没想到打破瓶颈，进步这么快。
之前方寒还觉得，李小飞担任了这么长时间住院总了，怎么没什么进步，现在看来之前还是积累阶段。
而且这次的三个技能都是晋升到了中级。
初级和中级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
按照方寒之前的判断，初级技能就是资深住院医的水准，而中级技能则是资深主治和一些新晋副主任的水准了，而高级水准则是一些顶尖主任医师的水准。
就像张嘉豪、田义涛、孙远根等人，方寒从他们身上复制过来的技能都是高级，一般来说，能在顶尖大医院担任科主任的，多少都有几手绝活的。
：今天依旧两更！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经验
李小飞之前就是资深住院，算资历其实和叶开差不多，方寒到江中院的时候，人家李小飞都已经干了三年住院医了。
之前方寒还纳闷，挺长时间了，李小飞也就最初几个技能进入初级水准，给他提供过两次奖励，之后就没了。
现在想来，倒也能理解，李小飞之前一些技能应该已经进入初级了，可能只是刚入初级的阶段，初级升中级的话，难度就相当大了，对一些住院医来说，可能一两年，可对有的医生来说可能就需要三五年，这个真的是要看天赋和机缘的。
以李小飞的年龄来说，目前三个技能到了中级水准，其实算不上多优秀。
方寒江中院的时候李小飞二十九岁，今年三十一岁了，也就比叶明晨小一岁，人家叶明晨都晋升主治两年了。
可也算不上差，三十一岁的年龄晋升主治，也算是主流了，事实上大部分医生从实习到住院，然后到主治，也就是这个年龄段，三十岁以下的主治医生绝对算是相当优秀的存在了。
而且准确的说，李小飞之前在住院医中算是垫底的存在，奋发图强也就是从跟随方寒开始，短短的一两年，真的算是不错了。
方寒相当满意。
嗯，李小飞值得嘉奖。
同比的话，江枫就有些不如人意了。
论年龄，江枫和李小飞年龄差不多，论条件，江枫还有一位当副院长的叔叔.......
“是不是该给江枫想个法子？”
方寒琢磨着，江枫这性子，还是要压一压的，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
“陈医生，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下了车，陈远和江枫迈着步子向酒店里面走去，正走着，江枫只觉得一哆嗦，这西京的鬼天气，还真是冷，江中的话，这会儿穿短袖估么着也是可以的吧。
“刚下车，冷很正常。”
陈远不以为意。
“陈医生，我最近没犯什么错吧？”江枫问陈远。
“好像没有吧，表现算不上好，却也算是中规中矩，没犯什么错。”陈远道。
“方医生对我没什么意见吧？”江枫又问。
“方医生对你算是很宠溺了，基本上很多次出门都带着你，其他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你也要争气。”陈远叮嘱道。
方寒对江枫真的算是相当不错了。
方寒这个人其实是比较念旧的，算起来江枫来江中院还在陈远之前。
林光亮之前和方寒有矛盾，后来方寒虽然没怎么计较，可要说真的一点事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方医生又不是圣人。
秦熙姌的话是女孩子。
方医生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很本分，很有底线的。
吴磊去了内科，这么算下来的话，当初和方寒差不多同时到江中院的人中也就是江枫了，因而方寒出门也总是习惯带着江枫。
相对来说，林广才，翟甲鹏等人，还有后来的来的薛艳艳等，真的是没法和江枫比，羡慕那是真羡慕。
“陈医生，那我这眼皮子怎么一个劲的跳？”
江枫想了想陈远说的也有道理，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
“左眼跳财，右眼迷信！”陈远依旧很是随意的道。
“左眼跳财我知道，右眼迷信是什么意思？”江枫有点懵。
“左眼跳，大家都会说左眼跳财，这是好预兆，右眼跳的话，大家都不会相信是跳灾，呸一声，封建迷信，简称右眼迷信。”
江枫：“.......”
“陈医生江医生回来了！”
邵友亮今天并没有去参加寿宴，就在酒店等着，看到陈远两人回来，急忙笑着招呼。
“我刚泡了一壶好茶，喝会茶！”
说着邵友亮招呼两人坐下，一边给两人倒着茶水，一边问：“方医生去叶老哪儿了？”
“很显然，还用问？”
江枫回答了一句，他总觉得今天心神不宁，因而也有些兴致缺缺。
当然，邵友亮也没心思关心江枫心情如何，向陈远打听到：“方医生没说什么时候返回，下一步什么安排？”
随着和方寒的合作次数越来越多，邵友亮这边对方寒也是越发的重视和客气了。
别的不说，单说苏学文那个级别的都能被方寒吊打，就足以说明方寒的实力了。
现阶段的方寒其实都不用去考虑他的潜力问题了，在心外和肝外等领域，方寒已经足以傲视群雄了，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名气了。
而这个名气之所以欠缺，还是因为方寒做手术做的少的缘故。
要是方寒专注外科这边，敞开了做手术，多的不说，一月开五六次飞刀，天南地北的飞上一阵，不出半年，方寒的名字在业内绝对会如雷贯耳。
虽说方寒做手术也开直播，有时候观看的人数还不少，可毕竟做手术的时候戴口罩的，如果对面没有熟人，大多数医生也不可能知道主刀的是方寒。
“没说，不过可能还会逗留一两天吧。”
陈远想了想道：“以方医生的性子，肯定是会去省中医医院一趟的，毕竟刘主任亲自接机，这两天招待，方医生是看在眼中的。”
“是，方医生是个重情的人。”邵友亮急忙点头。
“邵院长您这边还有事？”陈远问。
“我这边要说有事，事情很多，要说没事，那也没什么事。”
邵友亮笑着道：“方医生如果愿意做手术，我可以让方医生天天开飞刀，方医生要是不乐意，那也无所谓，以方医生的水平，现在也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了。”
陈远笑了笑。
邵友亮不愧是做中介的，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即拍了马屁，又有些暗示的意思。
不是随便什么人请的动的，他能请的动，这不是优势这是什么？
.......
江中院急诊科，患者服了药，过了一个多小时，情况就开始好转，症状也开始减轻。
“李总，您真是厉害！”
一位住院医在边上拍着马屁。
“都是老师教的好。”
李小飞呵呵一笑。
李小飞口中的这个老师指的是谁，边上的年轻住院医自然很清楚。
方寒方医生啊。
对李小飞来说，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方寒了，方寒不仅仅是他最大的靠山，也是他装逼的依仗。
最初拜方寒为师的时候，李小飞其实还是有些羞于启齿的，毕竟那时候方寒还只是实习生，一位资深主治拜实习生当老师，传出去都没人信的。
可时至今日，再告诉别人方寒是他的老师，迎来的只能是羡慕。
“方医生教的好，李总您也学的好，虽说名师出高徒，可学生也要有天赋，有恒心不是。”年轻的住院医笑呵呵的道。
“行了，去忙吧。”
李小飞笑了笑，还是有些遗憾。
方寒不在医院，要不然他今天的这个病例，肯定是能得到方寒夸奖的。
技能提升，而且是三个技能同时提升，李小飞自己其实是能感觉到，好像刚才一瞬间，他突然间想通了很多东西。
就像是顿悟，之前还不是很明白，很清晰，突然就清晰了。
正是因为有感觉，李小飞才觉得自己应该是有进步的。
内科不比外科，外科有没有进步，好歹还能从操作等方面展示出来，内科的话，很多时候都是懵懵懂懂，没那么清晰明确的界限的，可这一次，李小飞是能察觉到的。
李小飞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方寒。
“喂，老师！”
李小飞接起电话，恭恭敬敬的问：“您回来了？”
“没有呢。”
方寒也是才和郭明强几个人聊完，所以给李小飞打来了电话，他主要是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李小飞类似的事件也能用在其他人身上呢？
毕竟帮助他人提升，系统是有奖励的，李小飞这个提升或许可以当做经验呢。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前。”方寒问。
“一个多小时之前？”
李小飞一愣：“没发生什么事啊，今天科室比较忙，方主任等人刚才又开会去了，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你自己呢，刚才抢救患者了？”方寒问。
“啊，是的。”
李小飞一惊，这事老师怎么知道的？
老师去了秦省，专门打来电话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刚才哪位患者的情况老师知道了？
想到这儿，李小飞就有些心惊胆战。
老师人在秦省，竟然对科室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这是有眼线？
还好自己担任住院总期间没有偷懒，这差不多一年时间一直都是很尽心很努力的，要不然，估么着要被逐出师门了吧？
“给我详细说一说。”方寒倒是不知道李小飞那么多心思。
“嗯！”
李小飞应了一声，然后把情况说了一下，道：“我最初其实还是没多少底气的，不过方主任和李主任不在，其他医生都忙着，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先看着.......”
“行，我知道了！”
方寒听罢，也差不多明白了，其实说穿了倒是和一些武侠小说中说的差不多，经历生死，才有可能大彻大悟。
其实当医生也是一样，有时候不是不行，而是不敢，这个不敢往往就束缚了很多人。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步伐
方寒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在叶向云家吃了晚饭，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叶向云是打算让方寒留宿的，方寒婉拒了，今晚上叶家的人确实不少，别说方寒了，叶锦城夫妇吃过晚饭都告辞了。
三室一厅，方寒郭明强等人挤一挤其实倒也睡得下，不过既然有酒店，何必去挤呢。
“方医生！”
方寒回来的时候陈元和江枫还没睡，就坐在酒店六楼大堂聊着天，嗯，方寒几个人的房间是六楼，方寒刚进门，他们就看到了。
“怎么还没睡？”
方寒点着头，打了声招呼问。
“还早呢。”
江枫急忙笑着道：“这不是方医生您还没回来，我们总要听安排吧。”
原本吧，得到系统提示那会儿，方寒心中就琢磨，是不是对江枫太好了，要不要给这小子点压力什么的，后来吃过晚饭，和叶向云等人聊了会天，这事方寒都忘了。
可现在看到江枫，方寒就想起来了。
“这么大人了，还需要别人安排，自己不知道找点事做？”
江枫：“.......”
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训人了呢？
他就说今天一天总是心慌慌的，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方医生刚回来就训人了。
只是明明两个人，为什么只训他，边上还有陈远呢。
“方医生，这不是出门在外，我们总要知道您怎么安排吧？”江枫是相当的委屈。
他今天回来之后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这一阵子没犯错呀。
“上次我给你说的事情做到了没有？”方寒在边上坐下，问。
“什么事情？”
江枫一愣，求助的看向陈远。
方医生给我说什么事情了吗？
陈远也有些懵，这次他和江枫几乎没怎么分开过呀，难道说方医生私下给江枫安排了什么工作，江枫没做好？
“上次给你说了让你尽快找个自己喜欢的学着，尽快提升自己，跟着翟甲鹏那么长时间，正骨学的怎么样了？”
方寒问。
江枫：“.......”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这个事情了？
“方医生，我一直在用心学的。”江枫急忙道。
“你和李小飞一般大吧？”方寒问。
“嗯，我比李小飞大三个月，我们同年。”江枫急忙点头。
“李小飞的住院总当了差不多快一年了，明年估计就能晋升主治了.......”
方寒缓缓说道。
李小飞的好几个技能都晋升到了中级，综合实力已经不比一些主治医生差了，明年的主治医师考核方寒觉得李小飞应该是没问题的。
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可今天得到系统提示之后，方寒的心也就稳了，系统的评判要比什么考核更靠谱一些的。
江枫瞬间就激动了。
李小飞的住院总差不多就要到期了，难道说方医生打算让自己担任住院总？
虽说住院总累一些，辛苦一些，可好处那是显而易见的，而且也风光。
住院总毫无疑问是所有住院医的领头羊，整个科室，除了主治以上，住院总那是想训谁就训谁。
什么住院医、规培医、实习生这些，那都要被住院总呼来喝去的。
而且住院总是最接近主治医的人了，平常接触不到的，别人不教的，自己想不到的，在担任住院总期间都有可能学到。
很多医院的大科室，住院总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
而事实上设有住院总医师的科室，住院总这个职务也算是医生们进入医院之后的第一次明面上的竞争了。
只是江枫还没高兴起来，就听到方寒后面的话了。
“李小飞比你还小三个月，人家都马上主治了，你就一点不着急？”
“方医生，我着急啊。”江枫有些摸不懂方寒的心思。
这是打算推荐自己呢还是不推荐呢？
方寒虽然表面上只是住院医，可事实上却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二把手，嗯，是的，二把手，在方主任大力放权的基础上，说方医生是幕后的一把手那是毫不为过。
如果方寒推荐，江枫觉得自己的住院总八成是没跑了。
“这次回去之后，你就好好跟着翟甲鹏学，春节之前必须学到一些东西，要不然，你就回市中医医院去。”
方寒沉着脸。
下午那会儿方寒也想了想。
江枫之所以进步慢，除了性子，可能也和他整天带着江枫出门有关系。
对于一些人来说，整天能跟着方寒出门，那是天大的机遇，随时跟在方寒边上，看方寒给人治疗，多少也能增长一些见识。
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的机遇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就像上次田甜和海燕来江中院，方寒就没有亲自带着是一回事。
江枫的层次还是太低，跟着方寒反而显得有些好高骛远了。
毕竟方寒现在会的东西太多，出门的话什么患者都治疗，中医手段，外科手段，而且遇到的患者都是比较复杂的患者。
如果换了苗大龙或者何文宏这个层次的人整天跟着方寒，或许还能有所收获，江枫的话，层次太低了。
这就好比本科生研究生之类的整天跟着一些教授，多少都能学到东西，可高中生和初中生跟着，很多东西他们不一定听得懂，基础太差了。
“方医生，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学。”
江枫很郁闷，很委屈，好好的，怎么方医生又开始给自己下茬了呢？
“不要敷衍我，我只看结果。”
方寒板着脸道：“我这边有判断标准的，春节之前你要是没能达标，那就回去吧，回市中医医院去。”
“嗯，我一定好好学。”
江枫点着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方医生，标准是什么呀？”
“能独立治疗简单的骨伤。”方寒道。
按照系统的标准，应该是技能达到初级水准，初级水准的话，简单的骨伤是完全可以处理的，方寒判断翟甲鹏的水准可能也就是刚刚进入中级的水准，有可能还没进入，还在临界点，嗯，这个回去可以找机会带一带，万一晋级了呢，又是一个随机技能。
“行了，不早了，都去睡吧，明天去省中医医院！”
方寒站起身，回房间去了。
一直看着方寒走远，江枫这才苦着脸问陈远：“陈医生，我这招谁惹谁了呀？”
原本好端端的，出来跟着方寒开飞刀，给叶向云祝寿，怎么一个寿宴结束，晚上回来，就对自己一阵训，还下了任务了。
“江枫！”
陈远拍了拍江枫的肩膀，道：“不管为什么，方医生也是为你好，咱们骨伤分区现在人不少了，方医生对你真的是很器重很照顾了，你也要给方医生长脸。”
江枫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陈远就打断继续道：“方医生会的很多，不说西医外科，就说中医，正骨、针灸、推拿、药剂，每一样方医生都是相当厉害的，你要先选好自己的路子，然后尽快入门，这样才能跟上方医生的步子，有方医生这么一位大拿提携，你却不珍惜，迟早是要被淘汰的。”
“我知道了。”江枫点了点头。
“不，你不知道！”
陈远道：“方医生还是专注于中医的，无论心脏手术和肝脏手术做的多么好，方医生都不可能去带外科医疗小组的，哪怕将来咱们江中院开设心外分区，应该也是和现在的肝外分区差不多，招一位厉害的专家，方医生最多把个关，领个路，是不会亲自带团队的。”
“如果方医生不亲自带团队的话，以后方医生出门其实和现在一样，不会带太多的人，最多一两位，李小飞住院总快一年了，等李小飞不担任住院总了，你觉得方医生出门是带你呢还是带李小飞呢？”
江枫心中咯噔一下。
这个他之前还真没多想，此时陈远一提醒，他才瞬间有了危机感了。
这一年李小飞担任住院总，方寒出门就不考虑李小飞，这也导致江枫跟着方寒出门的次数多了，让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方寒的嫡系。
是的，从跟随方寒的时间和交情来说，江枫怎么也算是元老级别了，算得上是嫡系。
但是有一点，方寒偏重中医。
中医的话其实往往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
不少人总能见到一些外科医生出门做飞刀会带自己的团队，最起码都会带自己用的顺手的一助二助，再加上跑腿的，打杂的，出门带五六个人都正常。
当然，也有不喜欢带人的，毕竟带人了就要分红，一个人吃独食，拿得多，这要因人而异了，可毕竟外科医生是可以带人的。
可中医出门飞诊，最多带个助手，然后就不需要带其他人了，没有一助，没有二助什么的。
这也就意味着团体很小。
团体要是大，江枫自然还是有可能继续跟着方寒的。
可团体小，带的人少。
正如陈远所说，李小飞住院总到期，方寒出门是带他呢还是带李小飞呢？
带一个人，肯定是带李小飞，带两个人，可能都是带李小飞和陈远，那么从此之后他江枫真的就要靠边站了。
“想要不掉队，就尽力的去提升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的跟得上方医生的步伐。”
陈远再次拍了拍江枫的肩膀，然后向房间走去。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有容乃大
“方医生！”
刘建勋一大早就到了酒店，他这边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
“咦，江医生昨晚没睡好？”
刘建勋和方寒打过招呼，就看到边上的江枫有些无精打采，眼袋也很重的样子。
“昨晚有点冷，没怎么睡好。”
江枫回了一句，也不多说了。
昨晚他确实是一夜没睡好，听了陈远的一番分析，他这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了，还做噩梦。
梦到自己被方寒赶回去了，然后被自家老二冷嘲热讽。
嗯，江枫的弟弟江晨是方寒的同学。
昨晚回去之后江枫细细的思量了一阵，越想越是后怕啊。
当初他能到江中院，能跟了方寒，真的算是运气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江枫，包括陈远、林光亮、秦熙姌这些人，都是运气。
方寒到江中院实习的时候，江中院急诊科还没有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也正是因为方寒的到来，才让方浩洋看到了希望，争取到了江中院急诊科扩建的机会。
当初林光亮和秦熙姌吴磊能留院，陈远江枫能顺利的进入江中院，也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下的。
因为要扩建，所以缺人，同时又要给方寒培养班底，要不然，急诊科哪儿可能要这么多人？
他叔叔求了方浩洋，他才有了去江中院急诊科进修的资格，也是因为他弟弟和方寒是同学，他才能留在江中院。
现在江晨还在市中医医院呢，整天羡慕的不行，这要是被赶回去，以后没脸回家了。
“西京这边确实有点冷，不过酒店应该有空调呀！”刘建勋还是很殷勤的。
“刘主任，不用管江医生，咱们先吃饭。”
陈远笑着道。
“行，先吃饭！”
刘建勋点着头。
事实上刘建勋也只是客套两句，当着方寒的面，还是要关心一下江枫的，要不是方寒，江枫是谁？
刘主任好歹也是科主任，三甲医院的科主任，操心一位住院医睡没睡好？
爱睡不睡。
.......
秦州省中医医院，准确的说应该是秦州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医院设有肾病科、脑病科、内分泌科、脾胃病科、眼科、治未病科、针灸科、肺病科、心病科、骨伤科、妇科、儿科等40个临床医技科室，算是一家大型的三家级综合医院。
实事求是的说，秦州省中医医院不能算是纯中医院。
当然，现今国内纯粹的中医医院并不多，大多数的中医医院都是类似于秦州省中医医院的模式。
像江中市中医医院，丰州省中医医院，东海省中医医院等，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这也是国内中医院的普遍现状了。
秦州省的经济在全国来说勉强只能算中游偏上，而秦省的医疗在全国却能排进前十，但是，秦省的中医其实并不景气。
不仅仅是秦省，北方好多省份的中医其实都不算太好。
如果了解过中医的人是能发现这个情况的，北方，除了燕京周边之外，各省的中医都不算太出众，相对来说反而是南方的一些省份中医相对来说境遇比较好一些。
像江州，东海、广云等，中医名家普遍较多。
在江州、广云、东海等一些城市，中医医馆是随处可见的，并不算稀少，但是在秦省，在西京，中医医馆相对来说就很少了，而在秦省等一些北方省份的小县城，甚至是很难见到中医诊所的，除了每个县城标配的县中医医院，除此之外很难找到中医医馆。
而一些人所熟知的中医，反而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巷子，而这些中医大都是以治疗不孕不育出名的。
很多人找中医的原因也正是不孕不育这方面的需求，不得不说，真的是一种讽刺。
秦州省中医医院这边可以说是汇集了秦州省很大一部分中医名家，在秦州省这边，要是想要找比较靠谱的中医，也就秦州省中医医院的一些资深主任医师，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一些老教授了。
进了医院，医院这边患者还是挺多的，门诊大厅排队的人不少，以老年人居多。
事实上各大中医院的现状都是如此，老年患者的比例要明显高于年轻人的，哪怕江中院也是一样，而导致这个现状的原因除了年轻人工作忙，生活节奏快，信赖中医接触中医的人少之外，还有一个致命性的因素——中药苦！
是的，中药苦。
很多人对喝中药都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感，这一点从一些人喝个中药都喜欢发个朋友圈就能看出来。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发朋友都会发一些比较罕见的一些事情，比如偶尔吃大餐了，偶尔出去玩了，买新衣服买新包了，交了朋友了，换了女朋友了.......诸如此类。
当然，有的人喝口水都喜欢发个朋友圈的不算，咱们说的是大多数。
喝个中药发个朋友圈，配个图——真苦！
这也就意味着对大多数人来说喝中药是比较罕见的现象，而突出真苦这个主题，说明是真的苦，难以下咽。
而且中药有的不仅仅是苦，而是味道很怪。
咖啡也苦，加点糖，不行多加点，而中药的话，加了糖有可能更难喝.......
其实不仅仅是中药，现在不少年轻人对喝药都很抵触，哪怕是西药，其实也很难喝，这也导致一些人宁愿去打吊瓶也不愿意喝药。
相对来说，西药难喝，往往眼一闭，也就是一瞬间，中药的话，那么大量，还真不是眼一闭一瞬间的事情，看着就愁。
“刘主任，你们医院患者不少啊。”陈远一边打量着一边对刘建勋道。
“毕竟是省中医医院，患者还是挺多的，西京人流量大，排的上号的中医医院也就是我们医院了。”
刘建勋提起这个还是有些自傲的。
虽然秦州省中医医院没法和江中院比，可在秦省来说，那也是最好的中医医院了，能在这么一家医院担任科主任，刘建勋也算的上是功成名就。
“方医生，咱们是先转一转，还是去科室？”刘建勋征求方寒的意见。
刘建勋是综合内科的科主任，综合内科算是一个大科室了，他这位科主任在医院的众多科主任中也算是排在前列的。
“先转一转吧。”
方寒道。
方寒来秦州省中医医院，一方面是刘建勋的邀请，另一方面其实也有参观的意思。
一家三家级医院，多少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的，秦州省中医医院综合实力可能不如江中院，可肯定也有比江中院强的地方。
博众家之长，这也是中医之道。
中医自古至今，其实不仅仅是一门医学，更是一种道，是一种天人治学，其中的一些玄妙真的是相当高深的。
正如郭文渊曾经给方寒说过的一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中医从诞生之初，到如今，在漫长的历史中，其实是吸取了华夏历史上众多流派的精华的，可以说是博众家之长。
儒家、道家、法家、众多学说的理论和思想可以说都被融入进了中医之中。
“那我带您先转一转！”
刘建勋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给方寒介绍。
“这边是肾病科，这边是肝病科，那边是中西医结合科，再过去是治未病科........”
到耳鼻喉科的时候，刘建勋让方寒三个人随意参观，他去上个卫生间。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走远，就在附近边走边看，突然有感而发：“见热则用寒，见寒则用热，见外感则云发散，见胀满则云消导，若然者，谁不得而知之.......”
“呵，小小年纪，大放厥词。”
方寒的话音刚落，边上就传来一声冷哼，两三位中年人拥簇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从方寒身后走来，三个中年人都穿着白大褂，老人则是一身中山装。
听到哼声，方寒回过头，几个人已经到了方寒两三步之外了。
“宋老，年轻人胡乱瞎说，您老不用在意。”老人边上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轻声道。
宋恒云摆了摆手，走到方寒面前，看着方寒，微微皱眉，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只是突然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刚才方寒说的那句话，老人是知道的。
刚才方寒所说的话是明代名医，小医圣张景岳所说的。
大概意思是，遇到热证的患者就用寒凉的药物，遇到寒证的患者，就有热药，遇到外感的患者就说用发散药，遇到胀满的患者就说用消导要，倘若只是如此，谁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换句话说就是，中医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是个人都能当医生了。
见热则用寒，见寒则用热，这种说法其实和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说法没什么区别。
然而治病救人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方寒刚才突然来那么一句，其实是有些感慨中医医院划分太多的临床科室。
虽说术业有专攻，医生们精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学全，哪怕是中医其实也有所长，也有所短，可一家中医医院分这么多科室，真的就有些不合适了，患者是胃病，难道真的仅仅就是胃上的毛病？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打脸来了（三更）
方寒的这一句话，放在秦州省中医院，不免就有些点评的意思，意思是说秦州省中医医院划分这么多临床科室其实有些本末倒置。
什么胃病专科，肝病专科，难道不算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
虽然方寒这个感慨并不仅仅是针对秦州省中医医院的，事实上现在中医的普遍情况就是如此，不少人都是在用西医的方式来研究和学习中医。
是的，中医也有分科，儿科、妇科、外科、内科、针灸推拿、治未病，耳鼻喉等等，但是那也只是各有所长而已。
就像薛子林，擅长给孩子看病，可不代表人家只会给孩子看病。
而现在的不少医学院，医院，都把中医拆分开来，什么肝病，什么胃病，专门的去研究，其实这是相当不科学的。
中医治病要统属的去看待问题。
正应了那句，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没有全局观，中医是学不好的。
中医讲究阴阳五行、天人感应，上下有工，五脏六腑独立存在却又相互依存，拆开来本就违背了中医的基础理论了。
可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也是不同的。
倘若这会儿站在这儿感慨的是郭文渊，秦州省中医医院这边或许就是虚心聆听的架势，可说话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就相当让人不舒服了。
刚才说方寒大放厥词的正是宋恒云边上秦州省中医医院的另一位科主任，耳鼻喉科的科主任石鹏林。
“小友也是医生？”
宋恒云倒是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寒，他看着方寒很眼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方寒和刘建勋一起过来，这会儿还在参观医院，穿的也是便衣，所以宋恒云才有此一问。
“嗯，我也是医生！”
方寒点了点头。
“你是哪家医院的医生？”
方寒点头，宋恒云还没说话，边上的石鹏林却用鼻孔看了一眼方寒，大咧咧的问道。
方寒年轻，今年也才二十六岁，这么年轻，哪怕是医生，最多也只是住院医生，住院医生在石鹏林这种科室主任眼中甚至都算不得是正式医生。
医生，实习生也能说自己是医生，住院医也能说，主治也能说，然而实事求是的讲，也只有到了主治级别，才算是国家认可的医师职称，住院医，在各大医院那都是打杂的存在，也就比实习生规培生地位高一些罢了。
“哎呀，方医生！”
方寒还没来得及回答，刘建勋从卫生间出来了，远远的急忙小跑着过来了。
“宋老也在啊，石主任！”
刘建勋到了近前，也看到了宋恒云和石鹏林，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石鹏林的瞳孔就是一缩，刚才刘建勋称呼这个年轻人好像很尊重的样子。
“宋老，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郭老的学生。”
刘建勋没有注意到石鹏林，而是急忙给宋恒云和方寒做介绍：“方医生，这位是我们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宋恒云宋教授，宋教授同时还是我们秦州省中医药协会的副会长。”
“方寒？”
刘建勋这么一介绍，石鹏林就知道是谁了。
随着华夏医药的几期节目的播出，方寒的名字早已经被不少中医人所熟知，哪怕是一些没怎么看过节目的人，也多少都听过方寒的名字。
石鹏林是没看过节目，所以没认出方寒，可他是真听过方寒的。
宋恒云也听过。
“原来是方医生。”
宋恒云明白为什么自己看着方寒眼熟了。
“宋老好！”
方寒客气的向宋恒云打了声招呼。
“方医生客气了。”
宋恒云急忙道：“方医生你是郭老的学生，我是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教授，算起来叶向云叶老可是我们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元老，以方医生你和叶老的交情，我也只能算是晚辈，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宋老啊。”
宋恒云这话虽然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可边上的石鹏林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mmp！
宋恒云竟然自认晚辈，那自己算什么？
晚辈的晚辈？
“宋老客气了，我也只是运气好，侥幸跟着郭老学习中医，您才是前辈。”
方寒也是相当的客气。
正所谓，老师傅，小徒弟，未出门的祖师爷。
郭文渊在杏林界德高望重，门生不少，真要细细算，其实不少杏林界的名家医手都能和郭文渊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要么听过郭文渊的课，要么和郭文渊的某位学生有关系.......真要细细算的话，其实真的是算不清的。
类似于江宇文一流，那是嫡系，称呼方寒师叔那是没办法，像宋恒云这种，那就太远了，都不算叶向云的学生，也只是受过叶向云的指点而已，方寒可不敢真的把人家当晚辈。
而且叶向云昨天的寿宴上，方寒也没见过这位，想来那就更边缘了。
“呵呵，那咱们就平辈论交。”
宋恒云笑着道。
“方医生，宋老，咱们换个地方聊吧，站在这儿总不合适。”
刘建勋急忙道：“我这次特意请方医生来咱们医院，就是希望方医生能指出咱们医院的一些问题，正好宋老您也在，咱们一起聊聊！”
“去我的办公室吧！”
石鹏林急忙插嘴。
丫丫的，原本以为是一位小年轻随便乱扯，没想到却是一尊真佛，真是见了鬼了。
郭文渊的学生，叶向云的师弟，方寒的这个身份在秦州省中医医院的分量还是相当大的。
类似于这种医附院，也只是人家医学院下辖的附属医院，要比原本的院校低一格，像宋恒云这种医学院的资深教授，在医院这边那都是不少科主任巴结尊重的对象，那就更别说叶向云了。
叶向云退休前可是担任过秦州省中医药大学的副校长的，叶向云的师弟，石鹏林哪敢不重视。
“小刘不错。”
宋恒云笑着道：“任何学科想要进步，都不能闭门造车，就应该多相互交流，小刘你能有这种认识和想法，很好，很不错。”
“宋老过奖了！”
刘建勋笑着道：“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方医生水平高，见识广，要是能给咱们医院提一提意见，对咱们医院那是大有裨益的。”
石鹏林看了一眼刘建勋，心情那就更复杂了。
这个刘建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傍上的方寒这条大腿，冷不丁请人过来，还不陪着，让自己出了丑。
“方医生，宋老，咱们这边请！”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石鹏林这会儿是拼命的表现。
几个人就在耳鼻喉科的区域，也算是石鹏林的地盘了，宋恒云今天过来，也是被石鹏林请来的。
跟着石鹏林进了耳鼻喉科，宋恒云就道：“小石啊，正好，方寒也在，咱们先去看看患者，等看过之后再聊。”
“也好，不知道方医生方不方便？”
石鹏林急忙看向方寒，心说这位不会记仇吧？
“既然宋老要看患者，我就不掺和了，我和刘主任一起参观一下医院，等宋老您忙完了，咱们再聊一聊。”方寒道。
这倒不是方寒因为之前石鹏林的话生气，而是一种态度。
宋恒云受邀来给患者瞧病，方寒自然要避嫌的，要不然，万一人家觉得你是打算挑衅他呢？
可边上的石鹏林心中却咯噔一下。
糟了，方寒这是还记着自己刚才的话呢吧？
宋恒云倒是猜到了方寒的心思，笑着道：“一起去看一看吧，正好探讨交流，没那么多讲究！”
“那好吧！”
见到宋恒云是真诚相邀，而不是表面上客气，方寒也就点了点头。
患者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并没有住院，今天应该是预约前来的，就在一间诊室候着。
石鹏林带着宋恒云和方寒进了门，青年就急忙迎上前来打招呼：“石主任，宋老！”
能让石鹏林专门邀请宋恒云前来，青年自然也是有些来历的，只不过这些并不是方寒需要操心的。
“坐吧！”
宋恒云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就诊桌后面坐下，石鹏林急忙搬了椅子放在就诊桌的斜后方，让方寒坐下，青年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这一幕，不过却没多说。
“你的一些情况呢小石已经给我说过了。”
宋恒云缓缓开口：“不过方医生并不清楚，小石，你再说一说情况吧。”
石鹏林急忙点头，然后对方寒道：“方医生，患者是中耳炎，历时已经半年了，服药上百剂，看过不少医生都效果不大，目前的症状是耳流清水，不浓不臭.......”
说着，石鹏林还把患者之前的资料放在了方寒面前。
方寒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然后放下。
宋恒云等方寒看完，这才对青年道：“来，我先摸个脉！”
青年急忙把自己的胳膊放上去，宋恒云伸手摸了脉，然后查看了一下患者的舌苔，这才看对方寒道：“舍淡脉迟，方寒，你有什么要检查的吗？”
方寒笑着道：“我就不检查了，宋老您的诊断自然是没问题的。”
“看来方寒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宋恒云笑着道：“不介意先说来听听吧？”
方寒微微一笑：“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依我看患者不应该来看耳鼻喉科，应该去胃病专科。”
石鹏林脸色一变，丫丫的，这位果然记着仇呢，这不，打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