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弄巧成拙
“江医生，您跟着方医生多长时间了？”
科室的小医生跟在江枫屁股后面，小心翼翼的套着近乎。
“差不多有两年了吧。”
江枫回忆着：“基本上方医生刚开始实习不久，我就跟着方医生了，满打满打算不到两年，不过也快了。”
边上的住院医嘴角抽搐，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方医生实习不久就跟着了。
只听说实习生跟住院医，跟主治医的，第一次听说住院医跟实习生的。
最主要的是这话在江枫口中说出来，好像还有点自傲，不是好像，是确实相当自傲。
当然，跟着江枫的住院医也着实有些羡慕人家。
“江医生，您跟了方医生这么长时间，学了不少东西了吧？”住院医笑呵呵的问。
“那可不。”
江枫掰着手指头数着：“我学过关节置换，学过拇外翻，学过方剂，学过正骨，学过缝合，现在还跟着方医生做肝切除......”
说着说着，江枫突然有点不自信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这两年学过的东西不少啊，可细细一想，好像什么都没完全掌握.....
跟着的住院医满脸羡慕：“江医生您真厉害。”
“我厉害你个鬼！”
江枫顿时没有说话的**了，迈着步子走进了病房：“来，做一下术前检查，一些注意事项大家都注意一下。”
......
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雷军锋脸色阴沉的走进了科室，刚刚他被院长训斥了一顿，心情相当不好。
魏院长的孙女生病了，在他们科室已经治疗了一个礼拜了，却依旧没什么好转，刚才魏院长发飙了。
这要是平时，雷军锋都敢和院长拍桌子的，可这次，他只能忍受着。
强势的一些科主任虽然偶尔敢和院领导拍桌子，可那也是要在自己占理的情况下，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有占理了，你说话才有底气，领导才有可能忍让。
一些强势的科主任和院领导拍桌子，大都是争取一些自己应得的利益，亦或者面临一些医疗问题的时候，自己胸有成竹，院领导随便插手之类的情况。
随随便便拍桌子，真当院长是摆设的？
科主任之所以强势，是建立在水平高，不可取代的基础上的。
可这一次，雷军锋可没有拍桌子的底气，人家院长的孙女，治疗了一个礼拜，依旧没什么起色，有什么资格拍桌子，挨骂那也只能忍着。
当然，雷军锋其实心中还是有点小爽的，魏院长的孙女生病，参与治疗的可不仅仅有他们中医科的医生，还包括其他科室，之前在西医内科也治疗了好几天，算下来魏院长的孙女其实已经病了有差不多十天了。
那么多专家参与治疗，魏院长却训斥他雷军锋，而且还点出，他雷军锋是水平最高的，这也算是比较舒服的挨骂了。
当然，小爽归小爽，挨骂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魏院长的孙女这个病要尽快想办法，这要是还没什么起色，那就不好交代了。
“雷主任。”
看到雷军锋阴沉着脸进来，何文宏小心翼翼的上前打着招呼。
“何主任有事？”雷军锋看了一眼何文宏。
对何文宏，雷军锋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主要是另一位副主任跟着雷军锋时间更长一些，关系更好一些，资历更深一些，相对来说何文宏要更年轻一些。
“雷主任，能去您办公室说吗？”何文宏小心翼翼的道。
“走吧。”
雷军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迈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何文宏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
“说吧，什么事？”
雷军锋在办公桌后面坐下，这才淡淡的问何文宏。
“雷主任，魏院长的孙女已经病了半个月了，在咱们中医科也已经治疗了一个礼拜了，依旧毫无起色，这要是继续下去，魏院长那边咱们不好交代啊。”何文宏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雷军锋。
雷军锋的脸色更阴沉了一些，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他刚才才被魏院长训了一顿，刚回来何文宏这就给他上眼药？
“这么说何主任有什么法子？”雷军锋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煞气。
何文宏的心跳已经加速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鼓起勇气说了，那就要是说完，这要是半途而废，这次的事情可就真的吧雷军锋得罪了。
“雷主任，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方寒方医生现在就在咱们丰州，要不请方医生过来看看？”
何文宏说话的语速很快：“方医生虽然年轻，可水平真的相当了得，上次我去江中参加会议，深有体会，而且周同辉周老，唐云冲唐老等人都对方医生赞不绝口......”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一个小年轻？”
雷军锋豁然起身，声音更冷了几分。
方寒？
方寒他自然是听过的，上次江华制药就给他发过邀请函，不过他不稀罕，没去，让何文宏去了。
至于什么周同辉等人对方寒赞不绝口云云，郭文渊的学生，别人能不夸赞？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当着面也会夸赞几句的。
或许方寒是有些水平的，可一个小年轻，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去？
这就好比一位硕士生听人说某地方有个神童，很聪明，刚上一年级就跳级了，连跳两级，之后又跳级，十一二岁就参加高考了云云。
诚然，这样的神童确实很厉害，硕士生也认可对方是神童，也自问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比不过人家，可神童讲课，硕士生也不至于去听吧？
雷军锋的心思差不多就是如此。
他承认方寒或许有些天赋，也承认方寒或许有些水平，可毕竟是小字辈，值得他去听课？
再者，雷军锋对方寒这样的其实是有些抵触的。
雷军锋是学院派出身，年轻的时候也遭遇过一些传统派中医，在杏林界，出身师承确实比较重要，在一些场合，师出名门那就是占据天然的优势的。
时至如今，雷军锋自问自己的水平也不比一些名家差，他没有拜过名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有些反感方寒这样仗着出身的。
要不是郭文渊的名气，江中院能使劲捧？
能为了一个小年轻办医疗会议？
“雷主任，我不是这意思。”
何文宏吓了一跳，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了，他没想到雷军锋竟然是这种想法，这可就弄巧成拙了。
何文宏的想法其实是为了讨好雷军锋的。
虽然他在科室地位不高，比较边缘化，可他也是有着一些心思的。
通过苏铁航认识了方寒，见识过方寒的人脉和水平，何文宏就有了一些想法和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绝对不是借着方寒把人家雷军锋怎么怎么样。
何文宏又不是煞笔，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一则，想要干掉一位科主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二则，他和方寒的关系和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真要借势，玩不好有可能会引火**。
所以何文宏的想法就是借助方寒提升他在雷军锋心目中的地位。
方寒那么厉害，人脉那么广，雷军锋要是知道了，应该是乐意和方寒交好的，到时候他也能沾沾光。
这次魏院长的孙女生病，这么长时间没起色，何文宏就有了心思了，方寒正好在丰州，要是能把方寒请来把魏院长的孙女医好了，那也是大功一件。
这个功劳何文宏没打算自己拿，而是打算送给雷军锋的，所以这才过来给雷军锋提议，到时候他负责邀请，治好了人算是雷军锋请的，魏院长自然是念着雷军锋的好，那雷军锋还不念着他的好？
至于自己直接向魏院长推荐，何文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到时候病治好了，魏院长肯定是记着他的，那可就彻底得罪雷军锋了。
而且这么一件事，魏院长也不会太把他当回事，到时候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有些事需要一步一步去做，先借着这个事和雷军锋走的更近一些，然后慢慢来，总归是能成为雷军锋的心腹的。
何文宏计算的很好，这会儿雷军锋应该有些上头了，也有些发愁了，他现在推荐方寒正合适。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雷军锋竟然是这么一个意思，不仅没有接受，而且还更反感他了。
“雷主任，我的意思是多个人多个想法，或许......”何文宏急忙解释。
“行了，出去吧。”
雷军锋摆了摆手：“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何主任操心，何主任真要有心，自己多琢磨琢磨这个病怎么治。”
何文宏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退出了雷军锋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何文宏长长的叹息一声。
完了，这次完了，弄巧成拙，这下雷主任更加不待见他了。
科室的大主任不待见，哪怕他是副主任，以后在科室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了呀。
何文宏在雷军锋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两三秒，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缓缓的走了，正走着手机响了。
何文宏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起来，有气无力的道：“喂，谁啊？”
“何主任，我是胡镇泉啊......”手机中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绝对更年期
院长办公室，魏庆民正在打着电话。
“周主任，您那边还认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中医，给我介绍一下呀，我家孙女高热不退，已经半个月了......”
“魏院长，您这这个问题问的，咱们丰州省要说厉害的中医，不都在你们医院吗，雷军锋雷主任可是咱们省赫赫有名的中医专家，这次全国名医评选咱们省的热门那就是雷主任了。”
“周主任，雷主任就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您说我能不知道，我能给您打电话，那肯定是因为雷主任也没办法呀。”魏庆民苦笑。
对面的这位周主任并不是某家医院的科室主任，而是他们丰州省厅的办公室主任，同时也是丰州省中医药协会的副会长，认识的专家，知道的专家也相应多一些。
“魏院长，您不会是打算让我帮你请孙厅吧？”
周主任道：“别的事好说，孙厅这边我是真不好说话。”
魏庆民叹了口气，他其实就是这意思，丰州省厉害的中医，大半都在他们中西医结合医院，要说比较有名的，除了雷军锋，那肯定首数孙秋白了。
只不过孙秋白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半官半医了，不坐门诊，不上医院，一般人那是真的很难请的动，哪怕魏庆民也不敢贸然打电话请孙秋白给她的孙女瞧病。
“魏院长，孙厅这边我是真不好说，这样吧，我给您推荐一位，关宝成关教授......”
孙秋白那可是上司，而且还是红人，周主任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去请，有听说上级找下级干活的，很少听说下级指使上级干活的。
孙秋白周主任是不敢去请的，也不敢说，不过他认识的中医名家确实不少，不仅仅是省内的，省外的也有。
省厅的办公室主任，大管家，其实也不需要刻意去巴结魏庆民这位院长，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举手之劳不是？
“关宝成？”
魏庆民一愣，笑着道：“关教授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周主任能联系的到关教授？”
“打过几次交道，这样，我打电话问问吧。”
周主任笑了笑，道：“魏院长应该知道，关教授要是过来.......”
周主任话没说完，魏庆民就急忙道：“周主任放心，车马费我肯定是少不了的。”
请人家外地的专家过来，费用肯定是要出的，请外科专家有飞刀费，请内科专家同样也有费用，人家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这年头，交情归交情，利益归利益，医生们也是要吃饭睡觉的，皇帝也不差饿兵。
“行，那我帮忙联系一下，等会儿给您电话。”周主任笑呵呵的道。
......
中医内科值班室门口，何文宏拿着手机愣了一下：“胡主任？”
“对，是我。”
胡镇泉相当客气的道：“何主任忙着呢？”
“胡主任您有事？”
何文宏这会儿心情不好，语气不算太热情，不过总归是自家老大的领导，他也耐着性子。
“是这样的，何主任您那边有方寒方医生的联系方式吗，要是方便，可不可以给我一下。”
胡镇泉的声音很客气，可电话另一边胡镇泉本人这会儿却相当郁闷。
他昨天去找了马保平，马保平竟然说他没有方寒的联系方式，这让胡镇泉相当生气。
当然，马保平说话相当客气：“胡主任，我说了您可能不信，我真没留方医生的联系方式，方医生来了那就是贵客，想什么时候手术就什么时候手术，我这边完全听安排，刚接触也没好意思问。”
胡镇泉当时微微皱眉，有些不信。
不是有些，是完全不信，方寒在肝外做了几天手术，没有联系方式，骗谁呢？
马保平看出胡镇泉的表情，急忙道：“胡主任，说句话您可能不爱听，方医生的联系方式我肯定是想要的，只是刚开始没好意思，我是真不好得罪，人家方医生水平高，技术高，我是指望着多学点的，原本想着方医生走的时候我要一下联系方式，谁想到方医生走的那么突然......”
胡镇泉张了张嘴，方寒之所以在他们海丰市呆的时间不长，那是床位不够，马保平倒是找他协商了，他没同意。
当然，马保平的说法胡镇泉是不信的，可这事毕竟是他不厚道在先，也就不能怪人家马保平不厚道在后了。
正所谓人不求人一般高，胡镇泉当时想着自己和方寒没什么交集，求不到方寒头上，肝外又是小科室，马保平水平也就那样，他也求不到马保平头上，所以无所谓。
可谁曾想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诡异，转眼间他就求上门了。
真真应了那句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
马保平这边没要到方寒的联系方式，回去胡镇泉又被爱人数落了一阵，这不想起了何文宏。
“嫂子的病还没好？”何文宏愣了一下。
大概算了算时间，十来天了吧？
“看了不少医生，毫无起色，当时方医生已经走了，我想着就不麻烦方医生了，没曾想......”胡镇泉的语气有些尴尬。
“不想麻烦？”
何文宏心中冷笑，不是不想麻烦，是和雷军锋一样，瞧不起人家方寒吧？
想到雷军锋，何文宏的心中又是一抽，这次算是彻底把雷主任得罪了。
“你这是觉得我不如一个小年轻？”
回想起刚才雷军锋的语气，何文宏就有些意兴阑珊，这句话诛心啊。
“胡主任，方医生的联系方式我是有，而且方医生人现在就在丰州，在上丰市，您要是诚心想找方医生给嫂子瞧病，依我看还是带嫂子来上丰吧。”
虽然心情不好，何文宏却也控制着，自己这边得罪了领导，不能再让老大那边也麻烦吧？
“方医生在上丰？”
胡镇泉一愣：“那太好了，谢谢何主任，我知道了，那我就先挂了。”
何文宏一愣一愣的，你知道什么了？
联系方式我还没告诉你呢。
海丰市第一医院，胡镇泉挂了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方寒还在丰州，那就相对来说好一些，要不然他估么着要跑一趟江中了。
至于方寒在上丰哪儿，这事还用问，肯定在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嘛。
何文宏是认识方寒的，方寒离开海丰就到了上丰，肯定是被何文宏留下了嘛。
回到病房，爱人坐在病床上，看到胡镇泉进来，直接转过头去，不搭理胡镇泉。
从昨天开始，胡镇泉的爱人就开始和胡镇泉置气了，不搭理胡镇泉不说，点滴不打，药不吃，反正是拒绝治疗了，不找方寒，她是谁开的药都不吃，也不和胡镇泉说话。
这个病这么长时间，胡镇泉的爱人心中已经有了执念了，颇是有种除了方寒谁都不认的架势，我就要方寒。
“我刚才已经联系好了。”
胡镇泉苦笑着走了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道：“方医生现在人还在丰州，就在上丰市，在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咱们这就收拾东西，今天就去上丰，这总成了吧？”
“不能请来海丰吗？”
胡镇泉的爱人总算是开口了。
“人家已经走了，怎么可能为了一位患者再回来？”胡镇泉道。
“还不是你，这几天我都听说了，你把人家方医生得罪了。”胡镇泉的爱人哼了一声。
“我.......”
胡镇泉张了张嘴，我把人家得罪了？
好吧，真要细细说，其实也算是得罪了，他在食堂那么大声，方寒肯定听到了，人家嘴上没说什么，心中难道也没生气？
“你说你，好端端的你那么多事干什么，人家方医生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不是你，我用这么折腾吗？”胡镇泉的爱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胡镇泉一阵头大，他觉得他的判断应该没错，这八成更年期，自己的爱人以前可不这样。
......
魏庆民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周主任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周主任，关教授怎么说？”
“魏院长，你运气不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周主任笑呵呵的。
“我运气不错？”魏庆民一愣，我孙女高热不退已经老长时间了，你现在给我说我运气不错？
“周主任，是不是关教授就在江中？”
“关教授没在江中，不过方寒方医生现在却在江中。”
周主任笑着道：“方医生这一阵就在咱们省医院呢，我等会儿联系一下方医生，陪方医生一起过去。”
“方医生？”
魏庆民又是一愣，方寒方医生，谁啊，他压根没听过，关宝成他倒是听过，可方寒，谁啊？
“魏院长，方医生可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是孙厅的学弟，水平相当高。”
周主任并不知道魏庆民的想法，还兀自说着：“这几天方医生就在咱们省医院，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那就麻烦周主任了。”
魏庆民一听，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心中顿时放心了，国内的名家他也不是每个都听说过，单单郭老的学生，这就很让人放心了。
：今天就两更了，这几天省网络作协成立，开会，又来了不少朋友，事情多了些，大家理解一下！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何为幸运
“方医生！”
唐森鹏看到方寒，顿时满脸堆笑，相当客气的迎了上来。
“唐医生，好久不见啊。”
方寒还没开口，林广才就笑嘻嘻的向唐森鹏打着招呼。
“呀，林医生。”唐森鹏笑呵呵的点头。
“小方来了。”
梁群风听到动静，也从办公室出来了。
“梁主任。”
方寒向梁群风点了点头。
今天省医院那边床位又告急了，方寒这边也没什么手术安排，接了梁群风的电话，就来了丰州省骨伤医院。
算下来方寒在丰州省医院已经呆了差不多十天左右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逗留的比较久了，如果不是梁群风打电话，方寒都打算这两天就回呢。
“小方，省医院那边忙的差不多了吧？”
梁群风拉着方寒进了值班室。
“差不多了。”方寒点着头：“原本打算明天回江中呢。”
“这可不行。”
梁群风道：“这几天我这边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省医院那边没事了，你就在我这边帮忙。”
“行。”
方寒是没什么意见的，因为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方寒现在对开副本的需求比较大，倒是不在乎在什么地方，越是陌生的环境，任务进度越快一些，省医院那边的副本基本上都快通关了。
这几天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进度已经快接近六百了，不仅仅省医院肝外的医生有贡献，神经外科那边也有人贡献了真心崇拜。
方寒年纪轻，水平高，背景强，是很容易让一些年轻医生产生崇拜的，当然，嫉妒者更多，只可惜嫉妒的对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没什么帮助，不过崇拜点还是增加了不少的。
“不过我先说好，我这边可没有飞刀费。”
梁群风笑着道：“不过每台手术我这边都给你提成，按照最高比例算。”
方寒现在的行情别的人或许不知道，梁群风还是知道的，一台手术至少都是大几千的飞刀费，就这还不算来回路费，住宿等等，要是按照这个行情，他这边是吃不消的。
骨伤医院这边和别的医院情况还是不一样的，丰州省骨伤医院名气是相当大的，在骨伤领域，丰州省骨伤医院在周边几个省份都是排名靠前的，哪怕江州省也比不了。
这也导致丰州省骨伤医院这边的患者很多，一些周边省份的患者也会慕名而来，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叫飞刀的患者就少了，来了丰州骨伤医院，如果还要请飞刀，那就要请燕京或者沪上的专家了。
因而方寒在丰州省骨伤医院做手术，如果还给飞刀费，那就完全要由医院这边承担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这次来梁群风可不打算让方寒做一台或者两台手术，那是打算让方寒敞开了做的，这要是敞开了做，每天四台手术下来，飞刀费就要好几万了。
当然，梁群风和方寒熟悉，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换了别人，没条件还真不敢请方寒。
“梁主任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方寒笑着道：“前年我过来做手术，您这边可是全力支持的，现在您提供平台，我肯定全力以赴，不过先说好，我的关节置换水平也就凑合。”
梁群风在方寒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和高瑞林等人是不同的，方寒是完全把梁群风当老师对待的，甚至还要比对待田义涛更为尊重一些的。
中医方面的技能暂且不说，他的第一张复制卡就是因为关节置换的临时任务获得的，三个月独立手术，要不是梁群风手把手教，他是不可能完成的，没有第一张复制卡，他也就不会肝脏切除，没有肝切除，崇拜点获取就会慢很多。
有系统和没系统在大方向上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一步慢步步慢，一步快步步快，倘若没有梁群风，方寒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水平和地位，这是肯定的。。
当初方寒的关节置换技能还没有进入初级水准的时候，梁群风这边是大力支持，当初他来丰州省骨伤医院，在骨伤医院那也是敞开了做手术，关节科其他的医生都嫉妒了。
别人投之以桃，方寒自然要报之以李。
“先坐。”
梁群风招呼方寒坐下，问：“曲主任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有所改善。”
方寒在沙发上坐下，梁群风给方寒倒了杯水，方寒伸手接过，继续道：“曲主任是术后恢复，伤了元气，恢复起来难度还是相当大的，需要的时间也是比较长的，没有几个月时间，是很难有大的好转。”
“要是早知道，我当初就给你打电话了。”梁群风有些惋惜。
当初曲忠强住院的时候，梁群风也去了，人家医院建议，患者家属也同意，梁群风也就没多说。
而且梁群风也只是骨伤科的医生，对神经外科不是很了解，患者颅脑出血，这可不是小问题，真要耽误了，事后曲忠强的家人还不找他梁群风拼命？
当然，梁群风也没想到方寒水平这么高，要是早知道，他或许会建议一下的。
虽然梁群风觊觎科主任的位子，很想当一当这个科主任，可也不至于为了当科主任，就真的巴不得曲忠强怎么怎么样。
有些事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现在曲忠强情况并不乐观，彻底恢复的可能不大，梁群风这才有了想法，要是曲忠强健康，患的是小病，梁群风自然也不会多做他想。
为了科主任就巴不得主任出事，永远别恢复，这想法过于腹黑了些，大家都是同行，又是同事，正常竞争很合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风波，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竞争那也是有底线的，梁群风自己就是医生，他是能理解曲忠强现在的心情的，换了谁估计都难受的不行。
“有彻底痊愈的可能吗？”梁群风问。
“彻底痊愈，恢复的以前没什么区别，肯定是不怎么可能的，不过诸证好转，行动、说话和常人没什么区别，还是有希望的。”方寒道。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能行动自如，说话不影响，曲主任也能的心情也能释怀一些。”
梁群风点了点头，道：“你是不知道，曲主任住了院，这一阵关节科真是鸡飞狗跳。”
“因为科主任的事？”方寒问。
“对。”
梁群风点着头：“我们哪位樊主任，这一阵是完全压不住心啊，东奔西走，下面的医生们也是人心浮躁，再加上曲主任住院，人手本就不够，医生们懈怠，樊主任忙着拉关系，呵呵......”
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方浩洋能和梁群风关系好，方寒能认可梁群风，能和梁群风关系好，那都是有原因的，从某些方面讲，方浩洋、梁群风、方寒、冼奋、匡明卓甚至包括关宝成，他们这些人虽然性格各异，有的人或许有傲气，有的人或许有野心，有的人或许性格有缺陷，可总的来说，这些人都是有底线的，而且也算是比较务实的。
就说关宝成，关宝成之前性自傲，有些目中无人，可那也是人生经历造成的，之后能反省，能跟着老爷子在小医馆一干几个月，那就相当让人钦佩了。
哪家的大专家大教授能压住性子，在村诊所村医管一呆几个月？
三五天体验生活一些人能做到，可长此以往呢？
关宝成现在不差钱，他完全可以很潇洒，和舒服的，沪上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对他影响并不大。
可关宝成依旧压得住心，正是因为关宝成有追求，他觉得能学到东西，觉得自己有收获。
这一阵关节科鸡飞狗跳，下面的一些医生都在站队，人心浮躁，全靠梁群风压着，要不是梁群风扛着，科室估么着要更乱。
“梁主任您的所作所为院领导看在眼中，他们肯定有评判的。”方寒笑着道。
关节科的事院领导肯定看的见，梁群风是怎么做的，另一位副主任是怎么做的，这就是对比，方寒觉得梁群风才是聪明人。
“没那么简单。”
梁群风笑着摆手：“有些事不是单纯的黑白对错可以说清楚的，樊主任水平不差，能力也在，现在是科主任没定下来，曲主任还没有请辞，院领导不好插手，真要尘埃落定，科室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而且科主任的人选，院领导的个人意愿和曲主任的建议分量也是很重的。”
方寒点了点头，他又不是小白，人情世故还是懂的，梁群风说的也是事实。
最典型的例子，陈远。
陈远为什么在县医院被人打压了十年，正是因为他刚到医院就把人家上级医生和领导晾在了当场，得罪了领导。
可要说对错，陈远把红包上交的行为算错吗？
自然不算错，以正义和道德的目光来看，不仅仅不算错，还是值得表扬的，有着初心，有医德，又是高材生，多好的苗子。
可事实上呢，科主任打压，上级医生打压，院领导坐视不理。
没人会为了一个小医生去和人家科主任人家上级医生闹的。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话说的是相当有道理的，方寒的幸运不仅仅因为他得到了系统，更在于他遇到了好领导，因为郭文渊的关系，江中院的各科室主任都是相当不错的，要是换一家医院，方寒还真不见的能走的这么顺畅。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果然是方医生
“唐医生发福了。”
林广才在外面和唐森强说着话。
“两年没见，唐医生您这看上去比以前更富态了。”
“林医生您这是笑话我呢。”
唐森强摆着手：“我发什么福啊，明显是愁的好不好，哪儿像林医生，整天跟着方医生，小日子那叫一个潇洒。”
“呵呵，唐医生您可别打趣我了。”林广才笑呵呵的。
唐森强也笑了笑，不过笑容却有些苦涩。
他还记得两年前方寒来他们丰州骨伤医院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因为梁群风的缘故，他们科室不少医生都对方寒很客气，可那个客气也只是本着梁群风去的。
江中院的实习生，跟着梁主任学习关节置换，大家是既羡慕又嫉妒，甚至一些人心中还对梁群风不满。
自家科室的一些医生都没有上台的机会，梁群风却把机会给了方寒。
一转眼两年，差不多两年，这次再见方寒，唐森强那是由衷的客气，做不得半点假，甚至对林广才都是客气有加。
如果完全不认识一个人，大多数人就不会去注意，去关注，哪怕听到某人的一些事情，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类似于雷军锋等人，难道真的就一丁点都没听过方寒?
也不尽然，方寒的有些视频可不仅仅在江州流传，现在是网络时代，全国都能看的到，当年的网上验孕事件，关注度还是相当高的，不少中医人当时都听过方寒这个名字，可毕竟不熟，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淡忘了，偶尔听说也不会太过关注。
可相对认识的人，听说了也就记下了，甚至偶尔也会关注一下。
这就好比现在的一些千万富翁，放眼国内，千万富翁多吗，不算少，开得起宝马奥迪的人也不少，不熟你会去了解吗？不会。
可要是你的某个亲戚，同学，突然发财了，赚钱了，开宝马了，你就知道的相对多一些。
唐森强是见过方寒的，也认识方寒，再加上林广才和李小飞又在丰州省骨伤医院学习了大半年，方寒的不少事唐森强都听说过。
会做肝脏手术，治好了什么病，干了什么事。
知道的越多，唐森强越是吃惊，越是震撼，见了方寒也是越客气。
当年来他们骨伤医院学习关节置换的实习生现在都开始全国开飞刀了，当真是不敢想啊。
方寒牛叉了，连带着跟着方寒的林广才和江枫也都水涨船高。
唐森强在外面和林广才江枫几个人说着话，方寒和梁群峰从办公室出来了。
“梁主任，方医生。”唐森强和林广才急忙打招呼。
“林广才你就在这边，看看梁主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江枫你跟我去趟中西医结合医院。”方寒对两人道。
林广才之前在丰州顾上医院学习了半年，之后又跟着温学义做手术，现在水平还可以，方寒就暂时留着林广才在这边帮忙，他要去一趟丰州中西医结合医院。
刚刚关宝成打来电话，说是丰州省厅的周主任这边有位患者，希望方寒过去看一看。
“好的，方医生您去吧，我正好跟着梁主任学习学习。”林广才点着头。
“梁主任，那我就先过去看看，等忙完了再过来。”方寒回头对梁群风道。
“去吧，你现在真是大忙人，我们上丰市的几家医院都快被你跑遍了。”梁群风呵呵笑道。
他们丰州有名气的医院本就不多，省医院，中西医结合医院，骨伤医院，也就这么几家，现在真是被方寒跑遍了。
“梁主任，方主任去中西医结合医院？”
方寒刚走，唐森强就好奇的问梁群风，人刚来，这就走了？
“魏庆民的孙女生病了，病了有几天了，省厅的周主任托关系打的电话。”梁群风很是随意的说道。
“魏庆民？”
中西医结合医院的院长？
省厅的周主任托关系？
梁群风说的随意，唐森强却听的一点都不随意。
方寒真是太牛了，这名气，这人脉，牛气啊。
来了他们丰州，先是在省医院，然后又被他们梁主任叫了过来，这屁股还没坐热，中西医结合医院那边就请人了。
当医生当到方寒这种程度，那才叫真牛。
......
中西医结合医院，中医内科，雷军锋从办公室出来，朝着远处的何文宏喊：“何主任。”
“雷主任，您有什么吩咐？”
何文宏急忙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近前，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刚才得罪了雷军锋，这会儿正忐忑呢。
刚才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怎么理解了。
说大吧，也就给雷军锋建议了一下，一没违规，二没犯错的。
可要说不大吧，扫了雷军锋的面子，得罪了科主任，这也不是小事啊。
在科室，得罪了科主任，那小日子可别想舒服了。
“魏院长请了一位专家，你去门口迎一迎吧。”雷军锋的脸色更难看了。
刚才院长助理给他打了电话，说魏院长请了位专家，让一起过去迎一迎。
这种电话，魏庆民是不会直接打的，他只是对自家医院这边有些不满，走的时候扔了一句：“给雷军锋打个电话，让过来见一见人家专家。”
电话不是魏庆民直接打的，雷军锋就不想去，刚才才训斥了他，后脚就找了别的专家，雷军锋这心中可不怎么舒服，他觉得他其实还是可以再试试的。
“知道了，雷主任。”何文宏应了一声。
雷军锋交代过，也不多说，转身又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何文宏也摸不清楚雷军锋什么心思，只好出了科室，向外面走去，门口阴凉的地方，魏庆民正在等着，同等的还有西医内科的主任，中西医结合科室的一位副主任。
魏庆民之所以亲自来，方寒倒是其次，主要是周主任也亲自过来。
省厅的办公室主任，那可不是小人物，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魏院长！”
何文宏走上前，很是客气的向魏庆民打了声招呼，也向其他主任点了点头。
“何主任啊。”
魏庆民点了点头，问：“你们雷主任呢？”
“雷主任正忙着呢，让我过来一下。”何文宏急忙道。
“嗯。”
魏庆民也没多说，医院的医生又不是闲人，忙着很正常，雷军锋没来他也没什么意见，总不能让人家放下患者来接人吧？
等了大概二分钟不到，周主任就到了，魏庆民急忙带着人迎了上去：“周主任，辛苦了，这么热的天，还让您跑一趟。”
“不碍事，不碍事。”
周主任笑着客气了两句，问：“方医生还没到吗？”
“没呢，要不咱们先进去，我让人在这儿等着？”魏庆民道。
“一起等着吧，方医生应该快来了。”周主任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亲自过来，可不是因为生病的是魏庆民的孙女，魏庆民这位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院长可不值得他这么巴结，真要算起来，周主任和魏庆民在身份上谈不上谁高谁低。
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是省厅直属医院 ，魏庆民从级别上讲是副厅，周主任从级别上讲是处级，可人家是厅里的干部，相应来说地位又高了些。
周主任之所以亲自过来，那是奔着方寒来的。
方寒是谁，周主任之前不清楚，可关宝成给周主任推荐方寒，自然要说清楚的。
仅仅一点，孙秋白的学弟，孙厅的关系，这就由不得周主任不重视。
孙秋白这一茬，换了医院的哪怕重视，也有度，可换了省厅的周主任，那就不同了，孙秋白那可是他的上级，他找不到机会巴结都愁死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不好好珍惜？
魏庆民点了点头，心中则有些吃惊，周主任对这位方医生很重视啊。
吃惊的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周主任重视，那就说明人家地位高，水平高，站在患者家属的立场，这是好事。
“方医生？”
边上的何文宏愣了一下。
方医生？难道是方寒？
他细细盘算了一下，他们丰州姓方的医生有几位，可要说值得周主任重视的，那是一位都没有。
看到真的是方寒了。
何文宏有些激动，自己给雷主任推荐方医生雷主任不同意，结果魏院长亲自请来了？
想到这儿，何文宏就知道自己该冒险了，要不然得罪了雷主任的事情不好过啊。
“魏院长，刚才我们雷主任还说请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过来看看呢，就是不清楚您的意思，还没来得及。”何文宏小心翼翼的道。
“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
周主任回过头：“你们雷主任也认识方医生？”
“知道，听说过。”何文宏急忙点头。
“哈哈，我请的就是方寒方医生。”
周主任笑着道：“看来我和雷主任是英雄所见雷同啊。”
何文宏心中大喜，果然是方寒，太好了，要是如此，他这就算赌对了，雷主任没同意，魏院长请了人，自己这边替雷主任背书，也算是帮，雷主任圆了面子了，虽然雷主任没请，可魏院长也要记这个情吧，人情给了雷主任，如此一来，雷主任这边也就不会太怪罪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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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如雷贯耳
魏庆民一边和周主任说着话，一边时不时的向门口瞅着，瞅着所谓的方医生。
丰州省的医疗水平虽然相对来说比较落后，可丰州省医院毕竟是省级医院，在丰州省来说也算是顶尖的医院了，医院的患者不少，每天前来医院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以及前来探望患者的患者亲属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短短的五六分钟，门口已经陆陆续续进来好几辆车，路边也陆陆续续有出租车停靠，时不时的有人下来。
魏庆民时不时的瞅一眼。
进来一辆奥迪，车上下来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中年人身材匀称，面庞刚毅，一看就知道颇有身份，魏庆民为之一动，奈何他边上的周主任却纹丝不动。
门口一辆出租车停靠，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中年人白色衬衫，灰色西裤，魏庆民由为之一动，奈何他边上的周主任依旧纹丝不动。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左右，一辆出租车停靠，后座上下来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年轻人个头大概一米七八，体型匀称，长相英俊，帅气的有些不像话。
这么帅气的年轻人，魏庆民自问这绝对是第一次见，只不过对方帅气归帅气，魏庆民却也没什么表示，他是等方医生的，又不是等偶像的。
不过这个年轻人是真帅气啊，可惜他女儿早就嫁人了，要不然这么帅气的年轻人给自己当女婿倒是倍有面子。
魏庆民没动，他边上的周主任则微微犹豫，周主任是不认识方寒的，他只是听关宝成说了一下，方医生很年轻，很帅气，这位究竟是不是，他还有些犹豫。
周主任犹豫，何文宏则不犹豫，急忙说了一声：“方医生来了。”
何文宏这么一说，周主任就完全确定了，急忙大步迎了上去。
“方医生来了？”
魏庆民愣了一下，哪儿呢，他怎么没看到？
就在魏庆民还在发愣的的时候，周主任已经走上前去了，何文宏急忙提醒：“魏院长。”
魏庆民急忙跟上，周主任已经到了方寒边上：“方医生？”
这会儿周主任其实还有些不太确定。
方寒站在出租车边上，正等着江枫给出租车司机结账呢，就听到边上有人招呼自己，一回头，也有些不是很确定的道：“周主任？”
“哎呀，方医生。”
周主任笑着伸出手去。
方寒年轻，周主任不在乎，这么年轻的医生究竟水平高低，是不是真的如关宝成所说的那样，他也不在乎，能不能医好魏庆民的孙女，他就更不在乎了。
他在乎的是这位是孙厅的学弟，是郭文渊的学生。
这就够了，其他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跟在周主任身后的魏庆民一愣，再愣，这位就是方医生？
他刚才瞅了半天，一直以为方医生至少也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才对，他是万万没想到，方医生竟然这么年轻，年轻的不像话。
“方医生。”何文宏站在边上，也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何主任。”方寒笑着向何主任点了点头。
“方医生也认识何主任？”周主任笑着问。
“前一阵江中举办的中医医疗会议，我有幸去参加了，和方医生有过几面之缘。”何文宏急忙道。
“何主任倒是运气。”
周主任笑呵呵的，然后给方寒介绍：“方医生，这位是魏庆民魏院长，患者就是魏院长的孙女。”
“魏院长您好。”
方寒笑着伸出手去，魏庆民也急忙伸出手：“方医生好，大热天的，辛苦您跑一趟。”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会儿魏庆民的心中委实有些小失望，只不过周主任就在边上，他还是要给面子的。
“方医生，里面请吧，这大热天的，咱们就不要在外面站着了。”周主任笑着招呼。
“对，先里面请。”魏庆民也点着头。
“先去看看患者吧。”方寒点了点头道。
一边走，周主任还一边和方寒套着近乎：“听说方医生这几天都在省医院那边？”
“对，已经在省医院那边十天左右了，刚才在骨伤医院，周主任您这个电话要是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上手术了。”方寒点着头，也有解释的意思。
省医院相对来说距离中西医结合医院近一点，骨伤医院的话就相对远一点，这是解释他来这么晚的原因。
“方医生还精通骨伤科？”
周主任有些意外，他给关宝成打电话的时候关宝成说了，方寒这几天在丰州省医院肝外科做手术呢，这怎么又去了骨伤医院？
骨伤医院是骨伤专科医院，专科医院可不会有其他类别的患者，虽然骨伤医院也有分科，可患者都是骨伤患者，只不过伤情亦或者病变部位患病情况不同罢了，肝病患者是绝对不会去骨伤医院看病的。
“我们方医生就是我们医院急诊科的骨伤分区负责人，正骨水平很高的，而且关节置换手术也做的相当好。”跟在边上的江枫及时的插嘴。
他知道什么情况方寒适合说话，什么情况方寒不适合说话。
类似于这种牵扯到本人领域、水平的时候，本人自然是不好多说的，国人要讲究谦虚，自吹自擂就显得不太好了，这种时候就是他出面的时候。
“没想到方医生还是多面手。”魏庆民插了句嘴。
“我是急诊科医生，各方面都懂一些皮毛。”方寒谦虚了一下。
周主任笑着道：“方医生谦虚了，您要是了解一些皮毛，其他人那就是一窍不通了，我们孙厅还常常提起您呢。”
周主任这话就有试探的意思，关宝成说方寒是孙秋白的学弟，两人交情不错，他自然是信的，关宝成不至于在这种事上乱说，可究竟有多好，周主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多了解一些的。
“孙学长那是照顾我。”
方寒笑了笑。
周主任脸上的笑容更胜了，看来方寒和孙秋白确实认识，关宝成果然没撒谎。
“方医生您来了丰州，没通知孙厅？”周主任又试探道。
“前几天在省医院见过，晚上吃了个饭，这几天比较忙，没怎么去打扰孙学长。”方寒很是随意的回答，他倒是没去揣测周主任的小心思。
方寒是懂心理学，可一般他也不会随便去揣摩什么人什么心思，没必要。
对方值得深交，那就多打交道，不值得深交，那就少打交道，只要别人不是骗他钱骗他色，他也无所谓的，人和人相处，随便来个人都揣摩一下别人的心思，那活着多累啊。
周主任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前几天见了，晚上一起吃了饭，这交情确实不算浅了，能和孙秋白同桌吃饭，周主任都没这待遇。
边上跟着的几位中西医结合医院的科主任听着周主任和方寒说话，心中是真腻歪。
这位周主任真是......真是......
算了，不说了，他们也只敢在心中说，嘴上又不敢说，脸上还要带着笑，适当的配合一下。
这一下魏庆民也慎重了些许，周主任这么客气，这位又是孙秋白的关系，这次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却也不能得罪了人家。
跟在魏庆民等人边上的何文宏心中更是激动的不行，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果然是大牛啊。
原本何文宏觉得方寒在江中人脉广，名气大，到了丰州肯定会受影响，没想到方寒在丰州的人脉同样广，竟然认识孙秋白，这一茬何文宏之前是不知道的。
周主任和方寒一路上说着话，魏庆民时不时的插两句嘴，其他人则跟在边上脸上带笑，一群人就这么进了后面的住院部，到了特需病房。
魏庆民的孙女住院，自然是单间，院长的孙女要是都享受不到特殊待遇，那这院长当的要么没权利，要么就是有些作了。
到了楼层，刚刚出了电梯，何文宏就看到了雷军锋。
雷军锋没去接人，不过却也没避着，已经先一步到了病房这边，他到要看看这位所谓的专家究竟有什么本事。
“雷主任。”
周主任也是认识雷军锋的，他虽然是政-府人员，却也担任着丰州省中医药协会的副会长，丰州省这边稍微有些名气的中医人周主任多少都见过，雷军锋水平不差，也算是丰州中医人中靠前的几位，周主任自认很熟。
“周主任，魏院长。”
雷军锋走上前来，虽然心中不悦，可当着周主任，当着魏庆民，他也不能耷拉着脸。
“雷主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周主任笑呵呵的道：“这位是江州省中医医院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江州省年轻的杏林新秀，水平很高，对了，我倒是忘了，雷主任是知道方医生的......”
说着话周主任想起来了，刚才何文宏说了，雷军锋是知道方寒的，原本也打算请方寒过来的，只不过被他捷足先登了。
“知道，知道。”
雷军锋皮笑肉不笑的道：“方医生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这一阵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雷主任好。”方寒客气的伸出手去。
“方医生好。”雷军锋象征性的伸出手和方寒碰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所谓的专家竟然是方寒，雷军锋心中冷笑，这世界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何文宏还正给他建议呢，转眼间魏庆民亲自把方寒请来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井底的蛤蟆
魏庆民要是请别的专家，雷军锋虽然不舒服，可也不至于太生气。
雷军锋心气高不假，可他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就是最牛的，放眼全国，他雷军锋还真不算什么，倘若这次魏庆民真的请的是关宝成，亦或者汤于权，雷军锋多少还舒服一些。
毕竟关宝成名气不小，汤于权水平不低。
可魏庆民这边请的是方寒，雷军锋这心中就越发的不舒服了。
刚才何文宏给他推荐方寒，他回了一句：“你是觉得我比不过一个小年轻？”
这话何文宏没法接，何文宏毕竟是下属，领导这么问，他只能诚惶诚恐，哪儿敢多说，哪怕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换过来请方寒的是魏庆民，雷军锋却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给魏庆民了。
他真要说了，人家魏庆民来一句，我就是觉得你不如人家方寒，他能咋？
还能抽人家魏庆民不成？
当然，魏庆民多半也不会这么说，雷军锋的面子魏庆民也是要照顾的。
雷军锋和方寒的握手，周主任也没在意，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病房。
病房里面，一对三十五六岁的青年夫妇陪在病床边上，正是魏庆民的儿子和儿媳，病床上躺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何主任，你把情况给方医生说一下吧。”
魏庆民对何文宏道，何文宏是内科的副主任，也一直参与治疗，对病情很了解，同时又和方寒熟悉，魏庆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何文宏。
何文宏点了点头，急忙道：“方医生，患者是大概十天前入院的，高热不退，一开始是采用西医治疗，西医内科那边认为是上呼吸道感染，可患者除了持续高热之外，并没有剧烈的咳嗽、胸闷等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打点滴，用常规的退烧药，抗菌素，治疗了三四天，可高热一直退不下去.....”
“截止现在，患者高热已经超过十天了，具体发热的原因西医那边还不能完全确定，我们中医科这边认为是气阴两伤，可之后用了诸多方剂，依旧是高热不退......”
方寒静静的听着，听何文宏说完，这才走到病床边上，先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摸了脉，查看了一下舌苔和眼眸，同时伸手在患者的额头上摸了摸。
“患者的治疗病历呢，我看一看。”
“方医生。”何文宏急忙把病历递给方寒，这个他这边早就准备好了。
方寒翻开看了看，正如何文宏所说，患者高热时间不短了，已经超过十天了，最初西医这边能用的药用了不少，什么青霉素、链霉素、阿司匹林等，退烧药，抗菌素，用了不少，奈何高热依旧退不下去。
中医科这边也用了好几个方剂，患者的高热依旧不退。
方寒还详细的看了一下中医科这边开的方剂，几个方剂都是雷军锋开的。
看过之后，方寒把病历本合上，然后递给何文宏。
“方医生，怎么样？”周主任在边上问。
“确实是气阴两伤，问题不大，我开个方子，吃上三剂。”
从实习开始，方寒已经行医两年多了，而且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大人物，而且在江中，方寒现在也算是声名鹊起，走到哪儿都有人奉承，现在的方寒已经不是小医生了，因而他说话做事也都下意识的随意了很多，不像刚到医院，哪怕胸有成竹，开了方也要让人确认。
一边说着话，方寒一边走到边上写了一个方剂，然后递给了何文宏，道：“这个方子，吃上三剂。”
他和何文宏熟，方子自然是递给何文宏的，也没必要让魏庆民和周主任过目，至于雷军锋，方寒压根没多想。
他是被人请来看病的，被人请来和在自家医院那是截然不同的，能被人请来，那就说明丰州中西医结合医院这边是没辙了，这才请人的。
他们能请方寒，自然也是认可方寒的。
换句话说，在这个场合，方寒的水平默认就是最高的，不管这个病他能不能治好，但是在眼下，这个默认是共识，是潜在的，要是方寒的水平不高，何必请他呢。
因而方寒过来，也不需要征求什么人意见，他能治，就直接开方，不能治，那就退位让贤，没什么好探讨的。
然而方寒的这个举动，却又让雷军锋不快了。
他雷军锋就在边上，方寒开了方竟然也不让他看一眼，也不和他商议一下，真是有些目中无人了。
对，在雷军锋看来，方寒就是有些目中无人了。
“我看看！”
雷军锋没吭声，魏庆民则一伸手，从何文宏手中接过了药方。
无论是作为院长，亦或者作为患者家属，魏庆民看一下药方，过目一下，都在情理之中，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方寒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这个方子......”
魏庆民细细看了一遍，眉头微微一皱：“方医生，这个剂量？”
方寒开的这个方剂，方剂本身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其他几味药也没什么，可唯独里面一味生石膏，剂量竟然是60克，这就让魏庆民有些皱眉。
魏庆民已经六十岁出头了，科主任六十岁是退休年龄，院长的话可以干到六十五岁，魏庆民作为院长，水平不是医院水平最高的，可也是中西医皆通，双料专家，早些年也是干临床的，后来担任院领导之后，临床这边也就扔下了，水平一直止步不前，可这个方子他还是看的懂的，生石膏这味药他还是知道的。
生石膏即天然二水石膏，又称细理石，又名“寒水石”。
石膏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中品，《名医别录》中记载:“细理白泽者良，黄者令人淋。生齐山山谷及齐卢山、鲁蒙山，采无时。”
《本草纲目》记载:“石膏有软、硬二种，软石膏大块生于石中，作层如压扁米糕形，每层厚数寸，有红、白二色，红者不可服: 白者洁净、细文短密如束针，正如凝成白蜡状，松软易碎，烧之即自烂如粉。”
生石膏，甘、辛，大寒，入肺、胃经，乃寒凉之药。
关于生石膏的寒凉之性，历来医家颇有争议，但是相对来说，认为生石膏寒凉的名医相对来说还是不少的，民国中医泰斗张锡纯认为：生石膏，性微寒，有透表解肌之力，外感有实热者，放胆用之直胜金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祝之友教授也认为石膏性微寒。
生石膏药性寒凉，药力骏猛，又有白虎之称，很多人都知道，在四圣兽中，白虎主杀伐，生石膏之所以别名白虎，正是因为其药力骏猛。
一般医家用生石膏，用量大都是15-30克，方寒的这个方剂，生石膏用到了60克，魏庆民就有些犹豫了。
“魏院长，我看看。”
雷军锋上前一步，伸手要过药方，也是细细看了一遍，当下就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说着话，雷军锋还把手中的药方一抖，道：“患者已经高热十多天了，身体消耗非常大，元气大伤，这种情况下用60克的生石膏，这是治病还是杀人？”
方寒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
他这方子开出来，别人有质疑，有异议，那都不算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哪怕是郭文渊开的方子，也有人质疑的，方寒刚到江中院实习的时候，郭文渊就开了一个大剂量的赤芍，当时不少人就表示不解。
赤芍活血化瘀，极有可能会导致多脏器出血或者弥漫性血管出血。
有异议很正常，可雷军锋一张口就是胡闹，杀人之类的用词，这就有些诛心了。
方寒还没吭声，江枫就炸了：“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胡闹，什么叫杀人，自己没本事，质疑别人倒是一把好手。”
方寒要注意形象，江枫却不再乎，他怕个屁啊。
他又不是丰州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也不怕得罪了谁，得罪了就得罪了，只要方寒向着呀，他就谁都不怕。
“你......”
雷军锋顿时就气的脸色铁青，方寒也就罢了，毕竟是郭文渊的学生，虽然年轻，好歹也算是师出名门，小有名气，可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年轻是什么玩意，也敢这么和他说话。
“我什么？”
江枫不屑的道：“怎么就胡闹了，怎么叫杀人了，你来说说？”
雷军锋手中的药方一抖：“患者高热十多天，元气大伤，用60克生石膏，这还不是胡闹，你知道生石膏是什么药吗，你知道生石膏的药性吗？”
“切！”
江枫不屑的道：“六十克生石膏你就这样，我们方医生用60克附子你还不吓尿了，自己没本事，别咋咋呼呼的，我们方医生治疗的病案你去翻一翻，大剂量的大黄，大剂量的附子，大剂量的黄芪，用的多了，也没见把谁治坏了，少见多怪，井底的蛤蟆，你见过多大的天，你真有本事，我们方医生也不会来这儿，真以为我们方医生闲得慌，稀罕来？”
江枫的嘴皮子本来就很溜，好不容易出个风头，那更是毫不顾忌，一席话说的雷军锋脸色涨红，好像眼看着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剑拔弩张（三连更）
心中有底，话说也有底气，江枫说的这些又不是无的放矢，他说的桩桩件件那都是事实。
方寒无论是在江中院还是在燕京医院，治疗的一些经典病案冼奋都有记录，江枫和陈远等人都看过的。
大剂量用大黄、附子等，这些都是事实，最可怕的一次，方寒用附子好像用到了100克，大黄也曾用到了半斤，60克的生石膏，在江枫看来，还真不算什么。
然而江枫这一席话却把雷军锋气的不清。
方寒还没开口，他一位科主任竟然被方寒带来的小医生给骂了。
说他是什么井底的蛤蟆。
边上的何文宏嘴巴微张，目瞪口呆。
完了，彻底完了。
刚才在门口，他还帮雷军锋说话了，目的也是为了送雷军锋一个人情，他是知道方寒的水平的，搞不好方寒真能治好魏院长的孙女，有了他在门口的话，也算是给了雷军锋一个台阶。
你看，我们雷主任其实也是打算请方医生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雷军锋竟然对方寒如此小视，刚才一开口就是长辈呵斥小辈，上级呵斥下级的口吻，什么胡闹，什么杀人的字眼都出来了。
而在他眼中笑嘻嘻的江医生竟然也是暴脾气，毫不客气的就怼了上来。
这一下他们雷主任和方医生算是彻底对上了，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雷军锋和方寒对上，倒霉的是谁，倒霉的肯定是他何文宏啊。
他和方寒认识，之前还推荐方寒了，这在雷军锋看来，他何文宏肯定和方寒关系不浅，方寒人家完事就能走人，江枫也一样，可他何文宏却依旧要在这儿工作。
雷军锋这个气肯定是没发出的，干不过方寒，又拿江枫没辙，搞不好全部要发泄到他何文宏身上。
这一刻何文宏是面如死灰，完了，完了，早知道自己就完全不掺和了，要是不掺和，也不至于现在难受。
何文宏心中七上八下，心如死灰，甚至已经考虑自己不是要找下家了，边上的魏庆民和周主任也是目瞪口呆。
他们反应慢了些，这么一慢，没来得及插嘴，雷军锋和江枫这就吵起来了。
“雷主任！”
周主任脸色阴沉，轻喝一声。
他肯定是要向着方寒的，且不说方寒和孙秋白的关系，单说方寒是他帮忙请来的这一点，雷军锋刚才那么质疑方寒，其实已经算是打他的脸了。
再者，周主任也不怕雷军锋，平常没事的时候，不牵扯利益的时候，周主任不介意客气一下，称呼雷军锋一声雷主任，大家握个手，开个玩笑什么的，无伤大雅。
可牵扯到利益，牵扯到前程，雷军锋算个屁，别说雷军锋，周主任真要生气了，魏庆民算个屁。
魏庆民确实是副厅，权利也大，可权利再大，那也只局限于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内部，难道还能管了他们省厅？
而周主任作为厅里的办公室主任，真要想给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找点茬，那还是相当容易的。
“江枫！”
方寒也呵斥了一句：“少说两句，谁让你插嘴的。”
“方医生，我就是气不过，他说话太难听，有不同意见大家可以讨论，可以交流，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了解，张口就是胡闹，闭口就是杀人，这干什么呢，您是被请来瞧病的，又不是过来受气的，在咱们江中院，也没人敢这么说您，我是替您不值。”
江枫很会来事，方寒呵斥，他急忙很是委屈的辩解，这辩解的话听在边上周主任和魏庆民的耳中，又是别样的滋味。
是啊，有不同意见大家可以讨论，可以交流，这一开口就说人家胡闹，杀人，干嘛呢？
江枫这个辩解，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谁对谁错。
不是他江枫不懂事，而是雷军锋欺人太甚。
方寒不是他们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而是请来的专家，交流探讨都可以，你这么呵斥，这么训斥，谁给你的脸？
魏庆民脸色同样阴沉。
这雷军锋吃错药了？
不是说知道方寒吗，不是说打算请方寒的吗，现在方寒被他请来了，却被雷军锋得罪了。
虽然魏庆民心中其实也不怎么认可方寒，也不觉得方寒有多厉害，同样对方寒的方子有些质疑，可他好歹知道分寸的，他刚才也是打算请教的。
不错，请教，说是请教，其实就是质疑，希望方寒给他解释一下。
询问，探讨，质疑，这都可以，你这一张口骂人家胡闹，说人家杀人，这就过分了。
“雷主任，科室那边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您过去一趟。”
何文宏站在边上，心思急转，他是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待毙的，因而急忙上前一步，凑在雷军锋边上道，打算给雷军锋一个台阶。
现在双方已经剑拔弩张了，在这么下去，那可就不好收拾了，周主任在，魏庆民在，方寒又是周主任请来的，真要闹起来，雷军锋吃亏是肯定的。
雷军锋越憋屈，何文宏觉得自己就会越惨，因而给雷军锋找了一个台阶，科室那边有急事，希望雷军锋就此离去。
奈何雷军锋已经被江枫气上头了，根本不需要台阶，他也不打算就这个时候走。
这个时候他要是走了，他雷军锋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站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
雷军锋胳膊一挥，就把何文宏撞到了一边，伸手一指江枫的鼻子：“你说我是井底的蛤蟆，你说我没本事，我给人看病的时候，你还有你所谓的方医生还在娘胎里呢，我雷军锋行医三十年，医好的患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个小年轻，看过几个患者，还疑难杂症，你见过疑难杂症长什么样子吗？”
雷军锋是真的气炸了。
多少年了，自从他当上这个科主任，差不多有十年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今天他却没一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主任！”
魏庆民呵斥一声：“科室有事，你就去忙吧，这儿你就不用管了。”
这雷军锋疯了吧？
魏庆民都有些不敢相信，当着周主任的面，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就算你雷军锋今天把人家方寒压住了，把人家方寒面子扫了，可那也彻底把周主任得罪的死死的了，脑子有病吧？
雷军锋本就是个暴脾气，魏庆民知道，雷军锋给他拍桌子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以前雷军锋好歹还知道分寸，虽然有时候也让他下不来台，毕竟是有据可依，不是无的放矢，他也忍了，可这次，这是咋了这是？
“科室有事没事我清楚。”
雷军锋这会儿压根就不会退缩，理直气壮的道：“怎么，我一个前辈，还说不得你们了？”
是的，在雷军锋看来，他没觉得他刚才的话有多过分。
一个人要是钻了牛角尖，那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在方寒这个事上，雷军锋不是从现在开始上头的，准确的说从上次的邀请函开始，他就钻牛角尖，这是一只攒着，彻底爆发了。
当然，邀请函的事毕竟方寒没得罪他，雷军锋就是有些不爽，自己行医三十年，都没办过那么大规模的医疗会议，方寒一个小年轻，真是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威风。
那一刻，雷军锋就有些羡慕嫉妒恨，当然，那时候也仅仅只是羡慕嫉妒，不至于有什么仇恨。
之后就是何文宏给雷军锋建议了，雷军锋本就不爽方寒年纪轻轻怎么怎么样，何文宏建议，就让他有些不爽，这才来了一句，你觉得我不如一个小年轻？
有了前面的种种，知道魏庆民请的是方寒之后，雷军锋就打算争个上风，当面和方寒一较高低，证明他这么多年不是白干的，证明有些老资格不是你一位小年轻随便可以挑衅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医疗界，年轻人出头难的原因很多，一些老资格倚老卖老，不服气一些年轻人是常态，当然，不仅仅是医疗界，各行各业都是如此，雷军锋这样的并不算罕见。
雷军锋本就想着挑刺呢，方寒这个方子正好又有争议，这就给了雷军锋发作的余地了。
他就是站在前辈的立场上的，因而说话也就没顾忌，一开口就是胡闹，语气比较重，确实有些给方寒下马威的意思，在他看来，他哪怕语气重了，方寒一个年轻人，也不至于当场和他怼吧？
事实上要是方寒一个人来的，还真没后面这些事，方寒本人还真不至于和雷军锋怼起来，哪怕怼，也不会像江枫那么口无遮拦，作为当事人，肯定要顾及一些东西的，方寒是周主任和魏庆民请来的没错，可你毕竟年轻，适当的谦虚一下，亦或者忍让一下，给人的感官就更好一些，真要当面怼，传出去一些人可能就会说方寒傲气，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尊重前辈云云。
吃瓜群众是不会具体了解事情的经过的，随便议论。
可雷军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江枫，方寒确实不好怼，可江枫那就没顾忌了，自己就是方寒的跟班，无所谓，我就替我们家方医生出头了，你咬我？
这事真要传出去，方寒没开口，别人也没办法指责方寒，江枫小医生也不怕，再说，他是维护上级医生，维护领导，说开了也不算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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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做人不能飘（四更）
“雷军锋！”
魏庆民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当着周主任的面，这个雷军锋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啊。
平常在医院，内部开个会，科室开个会，雷军锋拍个桌子，魏庆民也忍了，这么大家医院，还能没几位有点脾气的科主任？
可当着周主任，当着方寒，当着自己的儿子儿媳，雷军锋今天这个样子，那可真的是他有些难堪了。
周主任同样脸色难看，他平常不怎么来这些医院的，虽然也和魏庆民雷军锋打过交道，可大都是面面上的，平常大家也和气，这一次他真是开了眼界了。
“前辈？”
江枫才不吃那一套的，装着被方寒训斥，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的样子，低声嘀咕：“道无先后，达者为先，当医生是看本事的，又不是看年龄的......”
虽然是低声，可边上所有人那都听的真真的。
“行了。”
方寒呵斥一声，伸手一指：“你先出去吧，雷主任毕竟是前辈，没大没小的。”
江枫往后走了两步，却没出去，不过这个样子却给足了方寒面子，江枫这样子和雷军锋一比，魏庆民就更觉得脸上无光了。
瞧瞧人家方寒，再瞧瞧自己。
“方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事闹的。”
周主任是满脸尴尬，向方寒陪着笑：“既然方子已经开了，咱们换个地方？”
说着话，周主任看了看时间，道：“呀，十一点多了，也快饭点了，中午我做东，请方医生吃个饭，您务必赏脸。”
这会儿周主任的心中那是相当的不爽。
原本吧，他给关宝成打电话，确实是单纯帮忙的意思，常言道，多位朋友多条路，魏庆民毕竟是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院长，举手之劳，能帮忙他自然不介意帮一下。
可从关宝成口中得知方寒的情况后，周主任的心思已经不同了，不再是单纯帮忙那么简单了，大热天的，他从省厅赶过来，那是希望和方寒认识一下的，孙厅的学弟，认识一下，对他来说那是有好处的。
这下可好，雷军锋这么一折腾，还不知道方寒心中怎么想呢，万一方寒不高兴，会不会怪他？
毕竟方寒是他请过来的，请人家来，没有给人家应有的礼遇不说，反而让人家生了一肚子气，这事怎么看都怎么不厚道。
周主任算是看明白了，这雷军锋就是个白痴，就是头犟驴，这会儿估么着也不会让步了，当着这么多人，继续闹下去只能越闹越大，还不如早早散了的好。
虽然他是省厅的办公室主任，可也不能因为雷军锋和方寒的这点小矛盾就把人家雷军锋怎么样吧？
别说是他，就是魏庆民，其实也不能把雷军锋怎么样，以后最多找机会刁难一下，在一些事情上卡一卡雷军锋，这就是极限了。
其实这也是何文宏心如死灰的原因。
要是真能因为这事拿掉雷军锋，何文宏倒也不担心，问题何文宏也知道，这么点事不至于让人家雷主任丢了工作，事后方寒和江枫走人，魏庆民可以找机会出气，可他何文宏呢？
那就是最可怜的苦逼了，以后在雷军锋手底下，时不时的被雷军锋刁难。
周主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能当面给方寒出气，再闹下去更加不好收场，因而周主任也只好给方寒找台阶了。
反正病已经看了，药方也开了，今天这事方寒的责任也尽到了，至于魏庆民让不让自家孙女吃这个药，周主任那是一点也不操心。
“周主任说的是，方医生，咱们先去吃饭吧，我们医院的伙食还是相当不错的，我已经安排下去了。”魏庆民也急忙道。
雷军锋不让步，周主任和魏庆民也只能权一劝方寒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方寒要是走了，雷军锋还能怎么着？
至于这个药吃不吃，能不能吃，等会儿到了饭桌上，魏庆民也可以再问一问，确定一下。
“谢谢周主任和魏院长。”
方寒客气的笑了笑，道：“不急，话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既然雷主任有异议，这事就索性说开了，免得雷主任心中有疙瘩。”
雷军锋说话难听，方寒心中自然也是不舒服的，他又不是圣人，只不过该说的江枫都说了，该怼的江枫都怼了，方寒也就不用再说什么恶言恶语了。
说实话，刚才江枫的一席话说的，方寒的心中还是有点小爽的，他刚才来的时候也只是习惯性的带上了江枫，没什么别的意思，毕竟这一阵出门，他很少独自一个人，这次也是习惯使然。
谁能想到就正好出了这种事？
方寒甚至有些庆幸，这次江枫还真是带对了，刚才一席话，说的真是大快人心。
刚才那么一席话，方寒自己是不好说的，赤膊上阵总归不算太好，有人冲锋陷阵，确实很舒爽啊。
不管怎么说，方医生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依旧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虽然方医生平常平易近人，谦虚有礼，为人大气，很少和人红脸，可不代表方医生就是圣人。
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再加上有系统在身，这两年和不少大佬都打过交道，方寒心中那也是相当傲气的，只不过方寒的这个傲气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
“说的好，话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
雷军锋接过话茬：“患者已经高热十多天了，之前又服用过不少退烧药，抗菌素，早已经元气大伤，如今再用60克的生石膏，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切，你刚才要这么说，我会搭理你？”江枫又在边上插了句嘴。
雷军锋又是脸色一变，不过却强忍着没出声。
雷军锋是钻了牛角尖了，可他也不是傻子，这会儿他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个病房，无论是周主任还是魏庆民都没有向着他，他这会儿颇有些众叛亲离的感觉。
在自家医院，在自家科室，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会儿竟然没有一个人帮他出头，帮他说话。
说不得雷军锋的目光下意识的在边上扫了一圈，病房内除了周主任魏庆民之外，还有西医内科的一位主任可中西医结合科室的一位副主任，同时还有他们中医内科的副主任何文宏以及他们中医内科的一位主治医。
其他人倒也罢了，可他自家科室的医生这会儿也都闭着嘴，何文宏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那位主治躲的远远，这会儿同样心中七上八下的。
雷军锋的目光扫来，这位主治下意识的眼神躲闪，心中已经在流泪了。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承受这无妄之灾。
魏院长周主任都在，他哪儿敢帮雷军锋出头，出头了得罪魏院长，不出头得罪雷主任，真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啊。
“江枫，再说给我滚出去。”方寒回头又呵斥了一句。
江枫讪讪的笑了笑，心中已经乐开花了。
自己今天可算是牛气了，指着一位科主任的鼻子骂，骂的对方哑口无言，而且还不用承担什么责任，简直不要太爽。
就今天这事，江枫觉得自己回去可以吹一年，不，可以吹一辈子了，谁家住院医敢指着一位科主任的鼻子骂？
哪怕是方医生，那都没有过，他江枫绝对是第一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啧啧，爽啊。
呵斥了江枫，方寒看向雷军锋，道：“雷主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药三分毒，哪怕是中药，同样有毒副作用，这么大的孩子，用60克的生石膏，你考虑过后果吗，且不说你这个药能不能有效果，哪怕有效果，能把患者的高热退了，可你想过会不会给患者带来别的什么后果吗，会不会伤及患者的脏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这么大剂量用药，是不是符合药典，是不是符合规矩，什么教材上给你这么教的？”
雷军锋还是有些水平的，作为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中医内科主任，雷军锋真要没水平，也走不到今天。
有什么说什么，眼下国内厉害的中医少，雷军锋的水平虽然比起关宝成还差了些，可放眼国内，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在丰州省也算是相当有能力的一位了。
所以雷军锋说的一些话倒也有根有据，边上魏庆民的儿子儿媳也觉得有些道理，当然，魏庆民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没有雷军锋那么莽罢了。
“我刚才说了患者是气阴两伤，雷主任听到了没有？”方寒问。
雷军锋一愣，方寒说了吗，他没注意啊，不过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病历上写着呢。
“我听到了，我们内科也是这么认为的，患者属于气阴两伤。”雷军锋点头。
“那么我想问雷主任，既然您也认为患者是气阴两伤，那么为什么患者这么久了依旧没有高热不退，用了好几个方剂依旧毫无效果？”方寒又问。
“我......”
雷军锋张了张嘴，我要是知道原因，这个病早好了，能轮得到你来？
江枫又插嘴了：“你觉得患者是气阴两伤，我们方医生也觉得是气阴两伤，那就是说就确诊方面和我们方医生没什么分歧，可雷主任你治疗了这么多天却没效果，就没想一想是什么原因？”
方寒回头瞪了一眼江枫，你小子上瘾了是吧？
江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飘了，这不好，要控制，免得乐极生悲。
做人万万不能飘，飘起来容易，摔下来那可疼啊，江枫觉着这位雷主任就是因为有些飘了，这才有些不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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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辩
方寒瞪了江枫一眼，这才道：“雷主任，患者确属气阴两伤，可这个气阴两伤的情况却是之前的治疗造成的，退烧药、抗菌剂，本就损伤元气，再加上患者高热不退，这才造成气阴两伤，因而你从气阴两伤入手，效果并不显著。”
站在周主任的角度，方寒已经看了病，开了方，责任也算是尽到了，剩下的好像无关紧要，可对方寒来说，这个疑问不解开，不能让患者家属放心，这个病其实和没看没什么区别。
中医治病有方有法，方要对症，法也要对症，方指的是方剂，法则指的是方法，煎药的方法，用药的方法，甚至于让患者服药的方法，这都算是法。
医生在治病的过程中会遇到形形**的患者，特别是现代，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情况要比以前更为复杂，有不相信中医的，有不喜欢吃中药的，有自以为是的......
这样的患者，方寒这两年来并不少见。
作为医生，开方要对症，同时还要有法。
很多人只是很表面的认为，患者身上的病痛才算是疾病，其实不然，心理上的同样算是，患者的种种想法也是治疗过程中的难点。
很多人说现代医学，也就是所谓的西医难学，西医包含的种类多，牵扯到化学、数学、解剖学、物理学等等学科，可如果你去深入的了解中医，中医牵扯的东西之多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就现代人而言，学习中医的前提首先要学习好汉语，古言，之乎者也不必说，光是一些古病名，没有一定的基础，你连一些医案都看不懂。
中医传承三千多年，古今病案多不胜数，现代的病案才占多少，民国之前，包括民国，这些名家医案，都没有白话文的，对古汉语不了解，压根看不明白，更别说什么阴阳五行之类的东西了。
除了要精通古汉语，还要精通道家、易家学说，明白天地至理，了解人体构造，精通人体经络、穴位，精通人体体质，明白中草药的药性，揣摩患者心理等等......
可以说一位厉害的中医绝对是一位精通道家、易家学说的古汉语大师，同时是一位了解人体构造和人体经络的大师，也是一位精通药理的药剂师，同时也是一位心理学家。
中医易学难精，也正是因为如此。
现在患者药没吃，方子被人质疑，方寒自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这么走了倒是容易，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可这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
要么不来，来了方寒自然不会虎头蛇尾。
方寒说着，不等雷军锋开口，就继续道：“气阴两伤是指热性病或某些慢性、消耗性疾病过程中出现的阴液和阳气均受耗伤的现象，临床上常见的气阴两伤有三种情况，一，见于热性病的极期，热退或未退，大汗气促，舌嫩红或干绛，口渴，脉散大或细数有虚脱倾向者；二，见于热病后期，肝肾真阴亏损，元气大伤，低热，手足心灼热，自汗，盗汗，神倦，食少，口干舌燥，舌绛苔少，脉虚大；三，见于内伤杂病，如肺结核，糖尿病之类，出现神疲形倦、少气懒言、口干咽燥、自汗、盗汗、潮热、口渴、舌红无苔、脉虚数等。”
“然而患者却持续十多天高热不退，看上去面色惨淡，嘴唇焦干，有气无力，确实属气阴两虚，可这个时候却不能去补阴、补气，而应该以退热为主，要搞清楚先后。”
“生石膏是不是苦寒药，古今一直有争议，这儿也不用再争论，可生石膏甘、辛这是共识，不仅能出汗，又能清热，用于治疗热证再好不过.....”
说着方寒走到何文宏边上，一伸手从何文宏手中拿过病历，打开来，道：“我刚才注意到了，这上面有好几个方剂，其中也不乏生石膏，可为什么效果乏善可陈，剂量不足是很关键的一个方面。”
“那也用不到60克吧？”雷军锋的声音已经软下来了。
换了平时，哪怕最开始对这个药方有争议，雷军锋也会多想一下，可他刚才因为心中对方寒又偏见，所以就冒失了些。
可冒失归冒失，雷军锋的水平还是在的，方寒说的有没有道理，是不是乱说，他还是听的明白的。
方寒看了一眼雷军锋，继续道：“刚才雷主任说了，是药三分毒，哪怕是中药同样有毒副作用，在这儿我还真要多说一句，毒副作用这个词在中医概念中是不存在的。”
雷军锋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方寒已经再次开口了：“为什么说毒副作用这个概念我不认可，正是因为中医讲究‘药食同源’，换句话说，所有的中药、养生、治病的作用，都是中华民族的祖先们在数千年中采集和尝试天然食物的过程中逐渐发现的。”
说到这儿，方寒目光环视，缓缓道：“现在很多人研究中草药，讲什么科学，可很少有人从源头去看待问题，在人类诞生之初，食物的也是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发现的，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东西吃了有害，什么东西吃了无害，都是经过生命的实践的，毒副作用不是单纯的以某种药物有毒无毒来评判的，也不是用现在科学的方法检测某种药物是否含有毒性成分而判定的。”
“例如，朱砂含汞，雄黄含砷，国际上是禁止服用者两味药的，然而有名的中成药安宫牛黄丸却含有这两味药，安宫牛黄丸醒脑开窍，救治昏迷的患者效果极佳，我的老师郭文渊郭老曾用安宫牛黄丸治愈了好几位乙型脑炎患者，服药一百多天，患者苏醒后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一刻，整个病房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着，雷军锋多次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雷军锋能担任科主任，并不是蠢材。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行医三十年，他行医的时候方寒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三十年的行医经验并不是真的跑到狗身上去了，方寒说的如何，雷军锋是听的明白的。
方寒继续道：“中医的方剂，君臣佐使，互相搭配，辩药则用，选药配伍的过程中都是有很深的讲究的，在我个人看来，所谓的中药毒副作用究其原因，一个是开方者不懂的辩证用药，在用药的过程中辩证不清，一旦出现药性相反的情况，必然产生毒副作用，只要辩证清楚，药物搭配合理，哪怕是剧毒之药也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虚者补之，实者泄之，这是中医用药最基本的法则，用药的时候辩证清楚，遵循法则，哪怕是附子、砒霜之类也未尝不能用......”
“大剂量用药只要遵循辩证精准、严格遵守煎服法，做到中病即止，不必久用的原则，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不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原则，也未尝不可用。”
说着，方寒微微一笑，又看向雷军锋：“至于刚才雷主任所说，什么教科书，什么典籍，雷主任行医三十年，岂不闻中医一人一方，因人而异，如果照着教科书，照着协定处方用药，剂量不能随意变化，药方不能随意加减，那中医和西医又有什么区别，中医最大的优势被限定，又谈何治病救人？”
雷军锋这种中医，方寒这两年见过一些，水平不能说没有，可思维限制太大了，特别是学院派出身，有没有经过名师指点的这些，都太保守了。
很多学院派中医开药都是按照协定处方，在范围之内用药，剂量变化不敢太大，药方不敢随意加减，这样的好处是数据便于统计，方便做调查，便于发表论文，可绝对不能达到最佳的疗效。
西医的一些论文，前面冠名以数百例之类的，彰显权威，现在中医人写论文也如此了，上百例什么什么方剂怎么怎么样，剂量不变，药方加减没变化，真的能发挥中医的优势吗？
“方医生说的好。”
方寒一席话说完，周主任第一个开口叫好。
周主任也懂中医的，方寒这一席话说的真的是发人深省，很有水平，可谓是一针见血。
再加上方寒是他请来的，刚才又被雷军锋扫了面子，这会儿周主任自然要尽力捧方寒。
“雷主任还有什么疑问吗？”方寒看向雷军锋。
“我说不过你。”
雷军锋哼了一声道：“不过治病救人不是卖嘴皮子，我不善言辞，不过我行医三十年，这三十年也不是白活的，在我面前说什么经验，你不觉得班门弄斧？”
雷军锋其实已经有些心虚了，语气也没有之前生硬了，只不过面子还是挂不住，这才硬着头皮狡辩。
“雷主任，我敬你是前辈，正如你所说，你行医三十年，医治的患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所以我才和您讨论，您要是胡搅蛮缠，那就有失风范了。”方寒眉头微皱。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最后的面子
“胡主任，出去啊。”
胡镇泉换了衣服，和儿子一起搀扶着爱人出了住院大楼，一路上有碰到的医生护士都很是客气的打着招呼。
“嗯，出去一趟。”
胡镇泉点着头。
“胡主任，您这是？”
何永宏刚进门，正好就碰到了胡镇泉，急忙打招呼。
“去趟上丰。”
胡镇泉对何永宏也不隐瞒：“这不没办法吗，已经十天了，你嫂子还是没什么起色。”
“那胡主任您路上慢点，注意安全，上丰那边是哪家医院，要不我让我们家老二帮您安排一下？”何永宏拍着马屁。
“不用了，就去中西医结合医院，我已经联系了你们家老二了。”
胡镇泉伸手拍了拍何永宏的肩膀，道：“老何啊，我不在这几天，科室这边就靠你了，盯着点，不要出什么事。”
“胡主任放心，我一定帮您盯着，有什么事及时给您打电话。”何永宏点着头。
“好，那我就先走了。”胡镇泉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儿子搀扶着爱人到了车子边上，上了车，车子缓缓而去。
何永宏看着远去的车子，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是何必呢，当时要是不那么嘚瑟，帮人家马保平接收几位患者，方寒可能还能多留几天，或许也就没这档子事了。
现在去上丰，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好，这要是看不好，或许还要去江中。
早上胡镇泉是找何永宏要了他们家老二的电话，不过何永宏并不知道方寒就在上丰市。
胡镇泉的儿子开着车，胡镇泉在后面陪着自己的爱人，一边打着电话，先打给雷军锋。
既然去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病房肯定要提前安排好的，有熟人自然不用过去再挂号排队什么的，这也算是便利了，这要是普通患者家属，今天去，还真不一定能挂的到号。
电话响刚响，然后就被人挂断了。
胡镇泉眉头一皱，再打，依旧被挂断了。
“难道雷军锋在开会？”
胡镇泉自己也是医生，倒是没生气，也没多想，内科医生不需要手术，不过一些会议还是不能随便接电话的。
想了想胡镇泉又给何文宏打了过去，依旧是电话刚响就被挂断了。
这会儿雷军锋和何文宏哪有心思接胡镇泉的电话，他们两人都是看都没看，手机都没拿出来，就直接挂断了。
“雷军锋，你好歹也活了五十来岁了，难道真不要脸了，今天就打算把你这一张脸仍在地上使劲踩了？”周主任嘲讽道。
“雷主任，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是吃了枪药了？”魏庆民也眉头一皱。
人家方寒刚才解释了那么多，其实已经算是很给雷军锋面子了，魏庆民是真的有些看不过去了，这要是换了他，解释个鸡毛啊。
“你是周主任和魏院长请来的，我也不和你多说了，说再多没用，咱看疗效，你这个方剂真要能见效，以后我雷军锋见了你叫老师，可要是你这三剂药吃下去没什么效果，亦或者对患者造成了什么影响，怎么说？”
这一刻雷军锋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场子了。
这会儿雷军锋已经把江枫恨了一个半死，是的，江枫。
这会儿雷军锋倒是不那么恨方寒了，而是恨江枫。
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是江枫整的。
说实话，雷军锋最初拿到药方，来那么一句确实是下意识的，没怎么过脑子，可后来一直顶着来，甚至都不要何文宏递来的台阶了，连周主任和魏庆民的面子也不给，那都是江枫给气的，气上头了。
刚才魏庆民和周主任这个呵斥一句，那个呵斥一句，再加上方寒一通长篇大论，这会儿雷军锋已经冷静了不少。
雷主任确实强势，也动不动拍桌子，可基本上都不是无脑拍，这次之所以如此，一个是方寒确实年轻，他没把方寒当回事，二一个就是江枫。
雷军锋刚说完，方寒还没开口，江枫就跳出来一通质疑，还什么井底的蛤蟆，瞬间就把雷军锋气上头了。
现在雷主任已经有些后悔了，可事已至此，他就这么怂了，却有些不甘心。
方寒刚才说的确实有道理，可他也不认为方寒真的能靠三剂药把这个病治好了。
“雷军锋，这话是你一位医生能说的？”
魏庆民眉毛一竖，强忍着没骂人，你这什么意思，巴不得我孙女不好是吧？
“魏院长，我也是为了患者考虑，这么大剂量，真要吃出问题怎么办，要不是为了患者考虑，我吃饱了撑的，人家方寒和我又没仇。”
冷静下来之后，雷主任的智商也瞬间在线了，一开口就让魏庆民有些生不起气来。
是啊，人家雷军锋和方寒没仇，好端端的干嘛要针对方寒？
这么一想，魏庆民倒是有些理解了，也正是因为患者是他的孙女，雷军锋这才重视，这才过激了些。
边上的何文宏心中又是一声长叹，人家雷军锋能当科主任果然不是莽夫，这心眼心机并不差啊，刚才有些上头，这会儿一两句话就让魏庆民消气了不少。
其实何文宏倒是巴不得雷军锋一直刚下去，真要闹的不可开交，或许还真有可能拿掉雷军锋，到时候他就没压力了，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周主任，方医生，老雷也是关心则乱，两位理解一下吧。”魏庆民都开始替雷军锋说话了。
刚才雷军锋的话是真是假，魏庆民觉得还是很好判断的，雷军锋和方寒没仇，再加上何文宏在门口说了，原本雷军锋都打算请方寒的，这就说明雷军锋对方寒不反感。
既然没仇，又不反感，那为什么刚才那么激动，那么重的语气，肯定是关心患者嘛，为什么那么关心患者，还不是因为患者是他魏庆民的孙女。
有了这个想法，刚才雷军锋的种种在魏庆民看来，那就是演戏了，老雷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卖好，甚至不惜得罪周主任。
这么一脑补，魏庆民这心中也就舒坦了不少。
不仅仅是魏庆民，周主任都有些狐疑了，难道雷军锋刚才真的是为了在魏庆民面前卖好？
他皱着眉，虽然有些不信，可除了这个解释，真的也没法解释了，除非雷军锋是个二杆子，可雷军锋要真是二杆子，也不至于担任科主任这么多年吧？
“雷主任，你这话可当真，方医生这个方子要是有效，你以后见了方医生要称呼老师，执弟子礼？”周主任心中依旧不爽，不过语气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
“我雷军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如果方医生的方子真的有效，那就说明我雷军锋技不如人，以后见了方医生叫一声老师也未尝不可。”
雷军锋心中有着侥幸，同时也有着无奈，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用这种方法维护自己最后的颜面了，真要输了，那也是学术之争，总比让别人说他胡搅蛮缠的强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何文宏心中冷笑，雷主任倒是敢说，从头到尾，他就没觉得雷军锋有理，这会儿倒是成了各执一词了，一句话就把刁难说成了探讨，倒也是有水平。
“雷主任言重了，一切都是为了患者，没必要太较真......”
雷军锋明显服软了，虽然嘴硬，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最后的挣扎，方寒也不想和雷军锋闹的水火不容，要说出气，江枫刚才也算是把气出了，那就到此为止了，今天离开了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或许以后也没多少机会遇上了。
“那不行。”
周主任道：“雷主任既然说了，那就要做到，方医生您这方子真要有效，雷主任以后见了您必须叫老师，他要是敢食言，我就四处宣传，看他雷军锋还要不要脸。”
魏庆民这会儿气消了，周主任的气却没消，你雷军锋讨好魏庆民就可以不在乎我？
“周主任放心，我说到做到。”
雷军锋这会儿抱着侥幸心理，也不打算就这么过去，道：“如果这个方子没效果呢？”
“那我以后见了雷主任叫老师。”方寒有些无语，这是上赶着给自己当学生？
收个学生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年龄是不是大些了？
“好。”
雷军锋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再加一条。”
说着他伸手一指江枫：“那个小医生，到时候给我道歉，就在我办公室门口站一个小时吧。”
“我......”
江枫张了张嘴，方寒的目光扫来，他只好道：“没问题，就怕你以后见了我们方医生叫老师，对了，我们方医生已经收了三个学生了，你要是拜了师，也不是大弟子.....”
江枫准备回去给李小飞说道说道，告诉李小飞他又多了一个小师弟，嗯，五十七八岁的小师弟，还是主任医师，就问李小飞怕不怕？
雷军锋气的牙关紧咬，这次倒是没有再上头，刚才的局面到现在好不容易控制住，这要是再闹起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雷主任的心中自然是很不甘心的，只不过场合不对，真闹起来，他占不到便宜，说不得雷主任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江枫，江枫不怕他，挑衅的看了雷主任一眼，你咬我啊。
：二更到，还有更，说一下，有人说剧情慢，拖拉，我再说一下，这个文没剧情，说穿了就是类似于情景剧，纯医文，讲的就是医疗中的种种事情，走剧情的话早完本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不热情（三更）
雷主任用最后的侥幸维护着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颜面。
不管今天是胜是败，雷军锋落不到好是肯定的，首先把周主任得罪了，其次，魏庆民也不会念着他的好，虽然刚才魏庆民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可也不会去感谢雷军锋的。
不管雷军锋是和用意，方式方法总是有问题的，温和一点会死啊。
当然，真正的原因魏庆民这辈子估计都猜不到，唯一可能猜出那么一丁点的也就是何文宏了，只不过何文宏不会对谁乱说。
“方医生，咱们先去吃饭？”
周主任笑着招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寒点了点头。
他知道，中午这个饭肯定是要吃的，要是不吃，周主任今天这心估么着是放不回肚子里去了。
一群人走出病房，原本跟着的两位主任也都跟着，雷军锋自然是没跟着，这要是没有刚才的事情，魏庆民亦或者周主任多少都会招呼一声的，可这会儿也没人会招呼了。
虽然事情到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大家都清楚，无论是雷军锋亦或者方寒心中都有疙瘩，方寒没计较，嘴上客气，可心中怎么想，谁知道？
雷军锋没跟着，何文宏自然也不好跟着了。
方寒几个人先出了病房，雷军锋后出了病房，何文宏急忙跟在身后。
魏庆民的儿子和儿媳嘴巴微张，从始至终他们作为患者的父母倒是成了路人了。
当然，这也因为他们是魏庆民的儿子和儿媳的缘故，魏庆民做主，他们也就没多少发言权了。
“雷主任。”
何文宏急忙上前两步，轻声喊了一句。
雷军锋没搭理，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才他是没辙，可要说他心中的气消了没有，那是真没消，今天当众被一位小医生辱骂，当着那么多人，他这面子算是丢到了姥姥家去了。
刚刚回到办公室，雷军锋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胡镇泉。
这已经是胡镇泉打的第三个电话了，前两个雷军锋都没接，胡镇泉等了一会儿，这才试着又打了过来。
“喂，胡主任啊。”
雷军锋心情不好，说话也就没多少感情，不过人家胡镇泉又不是他的下属，也是三甲医院的大科室主任，雷军锋也不好不搭理。
“雷主任刚才在开会吧，这是会开完了？”胡镇泉笑着问。
“刚才有点事，胡主任有事吗？”
雷军锋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问：“您爱人的病情还没什么好转？”
“是啊，还是老样子。”
胡镇泉道：“这不是听说方寒方医生在你们医院吗，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上丰了，还麻烦雷主任给安排一下病房......”
“谁？”
雷军锋现在听到方寒这两个字就敏感，下意识高声问了一句。
“方寒方医生啊，不是在你们医院吗？”胡镇泉问。
“嗯，是在。”
雷军锋不是很高兴的应了一声，淡淡的道：“胡主任，我这会儿还有点事，就不说了，病房我找人帮你安排。”
听到方寒，雷军锋就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也懒得和胡镇泉多说了。
这消息倒是传的快，方寒才来了他们医院不到一小时，这胡镇泉就知道了？
“那雷主任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胡镇泉倒是没多想。
挂了电话，雷军锋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左右一瞅，就看到何文宏。
何文宏这会儿正在雷军锋办公室门口纠结呢，自己要不要进去单独和雷主任说两句呢？
纠结来，纠结去，何文宏也拿不定主意，正纠结着，就听到雷军锋的声音：“何主任，你来一下。”
何文宏急忙上前：“雷主任。”
“海丰市第一医院的胡镇泉要来，你看着安排一下。”雷军锋交代了一声，也不多说，转身就回到了办公室，碰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胡镇泉？”
何文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胡镇泉一大早其实给他打过电话的，没想到这就来上丰了，这是要来他们医院？
因为心中有事，何文宏这会儿一直都没看手机，这会儿才拿出手机，上面有未接来电，胡镇泉打来的。
说实话，何文宏这会儿哪儿有心情招呼什么胡镇泉胡镇海的，可雷军锋交代了，他却不能不管。
“哎，那个谁。”
何文宏进了值班室，伸手一招，值班室一位住院医急忙上前：“何主任。”
“去看看还有没有单间病房，有的话留一个。”
安排过后，何文宏也没什么心思给胡镇泉回电话，更没什么胃口吃饭，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要是平时，胡镇泉过来，何文宏怎么也会在门口接一下，或者提前打电话问一下，一个，人家胡主任好歹也是三甲医院的科主任，丰州省医药协会的理事会成员，二一个，胡镇泉还是他们家老大的领导。
可这会儿，何文宏哪有什么心情，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别看魏庆民是院长，还真不见的就多么了解雷军锋，何文宏在中西医结合医院干了也差不快二十年了，刚进科室雷军锋就是资深主治，这一晃近二十年，何文宏自问还是比较了解雷军锋的。
刚才的事情看着好像过去了，可雷军锋的心中肯定还是相当不舒服的，这个气找谁出，那还用问？
......
海丰市距离上丰市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胡镇泉的儿子开着车，一路上开的还算快，差不多十二点左右车子已经进入上丰市区了。
“**，医院那边您联系好了？”胡镇泉的爱人问着胡镇泉。
“联系好了，你就放心吧，刚才给雷主任的电话已经打通了。”胡镇泉点着头。
胡镇泉的儿子笑着道：“妈，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我爸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科主任，认识的熟人还是不少的，虽然到了上丰，面子也是很大的，到了结合医院不说一大群人迎接，也绝对有人等着招呼，对吧爸？”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以为医院都是你们家开的？”
胡镇泉笑骂道，不过脸上却带着笑，深以为然。
自己过来，雷军锋不说亲自迎接，最起码也应该派人等着吧？
当了这么多年科主任，真要这点面子都没有，那可真成笑话了。
各医院的主治小医生不提，副主任也不提，各科室的大主任，谁还不参加几个医疗会议？
没事开个会，吹个牛什么的，那是日常，因而人缘也都广，本省凡是差不多的专家多少都认识一些的。
胡镇泉和雷军锋之前也见过几次，和中西医结合医院其他科室的几位主任也都认识，不看僧面看佛面，面面上最起码也要过得去吧。
“真要有面子，咱们也不用来上丰了。”
胡镇泉的爱人好不留情的打击着：“就你爸那为人，这也是还当着科主任，真要退了，谁还在乎他，人都被得罪完了。”
“咳咳！”胡镇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以前吧，他们两口子也算是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他的爱人很少揭他短的，这次病了十天左右，整天找他茬啊。
“妈，方医生毕竟不是咱们丰州的医生，和我爸不熟。”胡镇泉的儿子倒是替自己的老子说着话。
有一位科主任的父亲，胡镇泉的儿子平常出去也倍有面子的，朋友同学都是很巴结的。
这世上，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钱，可以什么都有，万万不能有病，可病这个事，那还真是逃避不了的，人活在世上，谁能不生病？
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每个人都要和医院和医生打交道的，认识一位好医生，或者认识一位在医院有实权的医生，关键时候那是真的能省不少事的。
“爸，前面就是结合医院了。”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车子就到了中西医结合医院附近，胡镇泉的儿子已经看到了结合医院的牌子了。
“你把我和你妈放在门诊大楼附近，然后去停车吧。”
胡镇泉看了看手机，何文宏也没回电话，雷军锋也没发消息，他刚才大概说了时间的，按说这会儿好歹要有人问一下的，即便是不问，门口附近也要有人等着吧？
胡镇泉左顾右盼，车子已经进了医院停车场，却依旧没看到什么人。
胡镇泉的儿子把车子开进去一点，靠近门诊让胡镇泉夫妇下了车，他自己这才找了车位停了车。
停好车，胡镇泉就在门诊阴凉处等着。
“爸！”
“你先扶着你妈，我打个电话。”
胡镇泉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何文宏拨了过去，雷军锋的话毕竟是大主任，不能什么事都麻烦。
“胡主任，您到了？”
何文宏坐在办公室，心情不佳，接到胡镇泉的电话，也没心思起身，道：“这样，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直接带着嫂子到住院大楼吧，我这就赶过去。”
“行，谢谢何主任了。”
胡镇泉道了声谢，挂了电话，然后对儿子道：“去住院部，病房人家都安排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胡镇泉却还是有点不爽，他都到了，都没人过来一下？
回想着刚才给雷军锋还有何文宏的几个电话，胡镇泉总觉得人家这边好像并不怎么热情，有些不欢迎他。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胡镇泉的遭遇（二合一）
“方医生，您也太好说话了，刚才那个......”
离开结合医院，江枫还兀自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是客人，吃饭早一些，吃饭的时候也就十一点半不到，这会儿也就十二点刚过。
刚才在医院门口，周主任已经自己开车走了，周主任是要送方寒的，被方寒婉拒了，魏庆民这边也是要备车的，方寒也婉拒了，他就和江枫拦了一辆出租车。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江枫，江枫急忙闭嘴。
虽说刚才江枫出头，方寒也觉得很爽，可实事求是的讲，也正是因为江枫的口无遮拦，差点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江枫的性子方寒知道，这小子容易飘，这个时候可不能给这小子好脸色，要不然下次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方寒这两年去过的地方也不少，认识的人也不少，见过的专家主任也不少，有些人并不能以单纯的对错来衡量的。
有时候吵个架，或者给某些人一些教训，那倒没什么，可要是闹的下不来台，那就不太好了。
方寒是不喜欢雷军锋，可要说雷军锋真有多么可恶，也不见得，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年纪大，资格老，在年轻人面前摆一摆架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个人怎么看了。
刚才方寒也确实不怎么爽，因而也没及时阻止江枫，让江枫尽情发挥，可这个毛病绝对不能惯。
“今天这事回去之后不要乱说，特别是在丰州这边，记住了没有？”方寒叮嘱。
“知道了。”江枫急忙点头。
方寒叮嘱了一句，也不多说了，他知道江枫是大嘴巴，这事刚才在场的人不多，除了中医内科的一位主治，在就是其他科室的两位主任和魏庆民，只要不想得罪雷军锋，八成不会太过张扬。
人都是要脸的，方寒也不想江枫把事情传的到处都是，最起码不能让雷军锋觉得是自己这边传出去的，争执没关系，四处传扬那就是羞辱了，心眼小的或许就会因此不死不休。
......
“胡主任！”
何文宏到了病房，胡镇泉的爱人已经住进病房了，胡镇泉正在和他的儿子把一些常用的东西往外拿呢。
“何主任。”
胡镇泉看到何文宏来了急忙上前，伸出手和何文宏握了握手：“没打扰何主任吃饭吧？”
“没有。”
何文宏勉强的客气了两句，问：“胡主任怎么来了我们医院了？”
何文宏知道，胡镇泉来上丰市奔着方寒来的，如果是奔着方寒的话，现在住在他们医院其实并不怎么合适，还不如直接去省医院的好呢。
“方医生不是在这儿吗？”
胡镇泉拉着何文宏往外走了两步，低声道：“何主任，方医生这会儿？”
“方医生这会儿应该刚走。”
何文宏道：“其实胡主任应该直接去省医院的，方医生这一阵一直在省医院的。”
“啊？”
胡镇泉一愣，然后又笑了：“无所谓，既然方医生在上丰，那就方便的多，对了，你刚才说方医生刚走是什么意思？”
“我们魏院长的孙女生病了，特意请了方医生，刚走一会儿。”何文宏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
胡镇泉也觉得有些不巧，人家方寒刚走，这要是让再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同时胡镇泉也再次对自己之前的莽撞感觉到后悔，瞧瞧，人家结合医院的院长魏庆民都要请方寒，他胡镇泉竟然拿大。
虽说海丰市第一医院和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都是三级甲等医院，可三级甲等那也有高下之分的，地级市的医院比起省会城市的医院总归是弱了一头的。
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刁难马保平了，又何至于此，要是早知道，自己就早来一会儿了，这会儿正好赶上，也不用这么麻烦。
胡镇泉心中胡思乱想着。
不过既然来了，这人还是要请的。
胡镇泉自问自己和方寒不熟，在他们医院的时候他又在食堂吹牛逼被人家方寒撞到了当面，所以他自己请的话怕请不到，就笑着对何文宏道：“何主任，要不您帮忙给方医生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方医生再来一趟？”
“胡主任，这事我爱莫能助。”
何文宏叹着气：“这个电话我是真不好打，这样，我把联系方式给胡主任您，您亲自打吧。”
“这是为什么？”胡镇泉有些不解。
何文宏也不解释，把方寒的电话发到了胡镇泉的手机上，道：“就这样吧，您过来雷主任也知道，所以其他方面您也不用操心，我这边就不给您安排医生了，您自己联系一下方医生，我就先走了。”
胡镇泉急忙一把拉住：“何主任，您这，怎么回事这是？”
这会儿胡镇泉已经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了，何文宏过来很冷淡，帮忙邀请一下方寒却说爱莫能助，这.....很奇怪啊。
“胡主任您就别问了，还有，您邀请方医生这事最好不要在雷主任面前提，如果可以，您最好也不要打扰雷主任，还有，我给您说的这话，您也别给谁说。”
说罢，何文宏转身就走了。
胡镇泉张了张嘴，这他么什么状况，他怎么越听越懵。
......
省医院，特需病房，曲忠强正和自己的爱人说着话。
“老曲，你现在说话清楚多了。”
曲忠强的爱人这两天心情都好了不少，虽然曲忠强走路依旧不行，可说话明显清楚多了，要说之前曲忠强说话就像是刚开始说话的孩子，完全咬字不清，他的爱人也只是因为熟悉，所以能猜出一些意思的话，现在曲忠强说话已经像是三四岁的孩子了，虽然依旧口齿不清，但哪怕是外人也能听来一个大概了。
“唔！”
曲忠强点着头，他的心情也明显好了不少。
“冯市-长的女婿现在什么情况？”曲忠强问自己的爱人。
“听说服药之后第二天就排便了，虽然依旧发热，可明显有了效果了，依旧吃着药呢。”曲忠强的爱人回答道。
目前就神外来说，也就曲忠强和冯先生的姐夫，也就是冯市-长的女婿是方寒治疗的，再加上都是脑外伤，作为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喜欢打听一下情况的。
同一位医生治疗的，其他患者情况好，自己这边心中也能有些底气。
“嗯。”
曲忠强点了点头。
“老曲，你这两天情况越发的好了，这可都亏了人家梁主任。”曲忠强的爱人提醒道。
自己的老公好转，曲忠强的爱人心情也好，可她也知道自家老曲想重回科室希望不大了，科主任的位子迟早是要让出去的。
有些事赶早不赶晚，总是要让的，早早让出去，推荐个人，人家肯定要记情分的，这拖的越久，到时候情分也就越淡。
“不急，我现在住院还不到一月。”
曲忠强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心中有数的，当医生的也是人，也会生病，虽然他这次的病比较重，恢复的可能不大，回科室的概率也不大，可医院那边少说也要给他一段时间的，短则一两月，长则三五月，到时候医院也有说辞的，真要这么急乎乎的，传出去不好听。
......
“方医生回来了？”
方寒刚刚回到骨伤医院，唐森强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唐医生。”方寒客气的和唐森强打着招呼。
“方医生吃过饭了吗，食堂那边我打了招呼......”唐森强笑呵呵的。
“吃过了，唐医生不用操心了。”方寒笑了笑，跟着方寒的江枫也笑了笑，这话听听就好，真要较真，唐医生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医院的食堂现在大都是分包出去的，哪怕没分包，那也不属于各科室，吃饭都是有固定的点的，一般来说也就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有面子，打个招呼什么的食堂会留饭留人，要么就是有地位的医生，一般的医生食堂根本不在乎的。
规章制度还是要有的，今天你打个电话留个人，明天他打个电话留个饭，人家食堂肯定不乐意。
“林医生呢？”江枫问着唐森强，他这会儿可是憋了一肚子话呢，虽然方寒说了刚才的事别乱传，可给林广才说说总没事吧。
装逼装逼，总要有个对象才行，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啊。
“林医生上手术了，应该快下了吧。”
唐森强笑着招呼：“方医生，江医生，这会儿还不到两点，现在值班室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们泡杯茶。”
“唐医生客气了，不用管我们。”方寒客气了一句，唐森强笑呵呵的，自然不会真的听了方寒的客套。
“方医生，江医生！”
唐森强刚刚把茶给方寒和江枫放在面前，值班室门口就走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医生，中年医生个头不算太高，微微有些秃顶，带着眼镜。
看到进来的中年医生，唐森强急忙招呼：“樊主任。”
“樊主任。”方寒也急忙起身招呼。
方寒之前来过骨伤医院，虽然只呆了三五天时间，可还是认识骨伤医院这边不少人的，哪怕是骨伤医院的院领导他都见过几位的，说起来方寒和关宝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丰州骨伤医院。
“你是哪个.....”
樊志远看着方寒，觉得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樊主任，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前两年来过咱们医院的，那次有位男明星.......”
唐森强急忙介绍，唐森强这么一说，樊志远就想起来了，笑着道：“是小方啊，差不多两年没见过了，差点没认出来。”
当时没说上几句话，不算熟，要是换了别的年轻医生，樊志远早忘了，他之所以看着方寒还能觉得面熟，主要是因为方寒这么帅气的青年医生不多见，很多人见一面都能有很深的印象。
“是差不多两年没见了。”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小方是老梁叫来的？”樊志远笑着问。
“我这一阵一直在丰州，顺便过来看看。”方寒礼貌的道。
这位樊主任方寒以前不了解，也不熟悉，这次再见，倒是看出这位樊主任很有城府，怪不得哪怕是梁群风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十拿九稳的拿下科主任的位子。
现在关节科这边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樊志远和梁群峰现在绝对是明争暗斗，按说方寒算是梁群风请来的，换了别的人，不说不待见吧，估么着也没这么客气，可这位樊主任，倒是很和气。
雷军锋那样的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不喜欢就不喜欢，什么都摆在脸上，樊志远这种的倒是有些喜怒不形于色。
其实真要说起来，雷军锋那样的科主任在各大医院并不少见，医院的科主任虽然是职务，可科主任也都是临床方面的专家，能走到科主任的位子上，在水平方面都不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心思放在技术上，就没那么多心思勾心斗角，心思放在勾心斗角上，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学习进步。
技术性人才，大都心眼不多，不能说智商不够，只能说弯弯绕相对少一些，这位樊主任相对来说要比雷军锋那样的更难对付一些。
当然，方寒也不操心这个，他在骨伤医院只做手术，不参与其他，至于给曲忠强看病什么的会不会影响曲忠强的想法，方寒也不操心，曲忠强真要能向着梁群风，方寒也是高兴的，就情感而言，方寒自然是向着梁群风的。
“那小方你们聊着，我就不陪着了。”
樊志远笑着道：“小方你也算是熟人了，随意，不要拘谨。”
说着话，樊志远笑呵呵的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到樊志远走远，进了办公室，江枫这才低声道：“你们这位樊主任很和善啊，也就是长的不讨喜，其他的真的挺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
江枫能随意的评价樊志远的长相，唐森强可不敢，低声道：“我们樊主任人缘确实挺好的，在这方面梁主任要差一些。”
梁群风虽然也没什么架子，可长相相对来说周正了一些，打眼一看就有领导范，这种长相呢不能说不好，但是却不怎么亲民，总给人一种距离感，反倒是樊志远，确实更亲民一些。
“唐医生您是站在梁主任一边还是站在樊主任一边？”江枫笑呵呵的问。
方寒回头瞪了江枫一眼，江枫急忙闭嘴，自己这个嘴啊，怎么总是控制不住呢。
唐森强笑了笑，低声道：“江医生这还看不出来？”
江枫了然，唐森强对他们这么客气，那正是因为是梁群风一系的，真要是樊志远一系的，能做到像樊志远本人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估么着不多。
“小方回来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梁群风和林广才一起进来了，笑着道：“小林现在很不错嘛，你们江中院真是人才辈出。”
站在梁群风边上的林广才笑了笑，急忙道：“都是方医生教的好，总给我机会。”
唐森强听着就有些羡慕了，他们医院确实患者多，手术室多，可同样医生多啊，除了几位主任，其他医生想要天天手术难度很大的。
曲忠强在的时候就有自己的领域，曲忠强做的最好的是髋关节置换，在这个领域，哪怕是梁群风和樊志远都很少碰的，而樊志远和梁群峰两人也各自都有各自的领域，三位主任那是牢牢掌控着手术的数量。
“小林现在这马屁拍的不错。”梁群风笑呵呵的，他和方寒熟，说话也随意一些，江中院的情况他也知道，外科医生和能做手术的骨伤科医生本就不多，林广才上手的机会确实多一些。
林广才笑了笑，没吭声。
“下午两点半，给你安排两台手术，没问题吧？”梁群风看了看时间，问方寒。
“没问题。”方寒点了点头。
“我就不安排别的人了，唐医生和小林还有小江跟着你。”
“嗯。”方寒点了点头。
......
中西医结合医院，中医内科病房，胡镇泉一家人正吃着饭。
“方医生那边联系了没有？”胡镇泉的爱人问着胡镇泉。
“先吃饭，吃过饭我给你安排啊，这么大的医院，人家不能只照顾我们这边吧，再说，也要看人家方医生的时间不是？”胡镇泉解释着。
“你儿子路上还说你面子大呢，来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人搭理你。”胡镇泉的爱人哼了一声。
胡镇泉顿时有些脸烧，说实话，今天这事他还真觉得有些丢人，在自己爱人和儿子面前丢人了。
这么会儿了，也就何文宏来了一下，然后就没人了，雷军锋没来，护士进来登记了一下，了解了一下情况，医生都没来一位。
何文宏知道胡镇泉是奔着方寒来的，暂时也就没给安排什么医生会诊，可看在胡镇泉的爱人和儿子眼中，好像显得胡镇泉没什么面子。
虽说刚才何文宏叮嘱了，可真这么冷清清的没人搭理，胡镇泉又有些不习惯。
匆匆的吃了饭，胡镇泉就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口走廊的尽头抽着烟，同时纠结着，自己要不要给方寒打电话。
他原本想着他过来让结合医院这边安排，联系，可现在，何文宏来了一下不见人了，雷军锋也不露面，再加上何文宏给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这心中很是疑惑。
“胡主任！”
胡镇泉抽完一根烟，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就听到有人招呼自己，一抬头，是中医科的另一位副主任。
“文主任。”胡镇泉笑着打了声招呼。
“胡主任您这是？”文鸣不解的问。
文鸣今天是坐门诊的，对住院部这边发生的一些事情还不知晓，这会儿趁着饭点，他过来看看患者，特需病房的患者，大都是非富即贵，一些患者哪怕是医院的主任院长也要巴结的，比如褚家，胡镇泉也要小心翼翼的。
“爱人生病了，刚刚安顿好，我这不过来抽根烟，过个瘾，老烟枪了。”胡镇泉笑着道。
“嫂子生病了？”
文鸣很是关切的问：“病房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五号病房。”胡镇泉点了点头。
“安排医生了吗，雷主任知道吗？”
不管心中如何，这种表面上的关心文主任是不介意多问几句的。
胡镇泉本就发愁该怎么请方寒呢，急忙道：“不瞒文主任，我这次过来是听说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在你们医院这边，我这刚到，还没来得及问......”
“方寒，什么方寒？”文鸣愣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
“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文主任不知道？”胡镇泉一愣：“我来的时候给雷主任打电话，雷主任还说在呀。”
“我今天坐门诊，不太清楚。”
文鸣笑了笑，道：“既然雷主任知道，那我就不操心了。”
说着文鸣看了看时间，道：“快两点了，我就不和胡主任您多说了，下午我再过来。”
“文主任您忙。”胡镇泉张了张嘴，也不好留人啊，人家坐门诊的，他总不能拦着吧？
“方寒？”
文鸣一边走，一边嘴里面嘀咕：“这名字听着耳熟啊......”
走了几步，文鸣想起来了，前一阵江中办了一个医疗会议，何文宏还去参加了，听说方寒年龄不大，雷军锋能请一个小年轻？
和雷军锋多年搭档，文鸣还是很清楚雷军锋的为人的，雷军锋这人强势，古板，特别讲究资历，年轻医生一定要守规矩，何文宏也就是资历浅，年轻，在科室地位就差了些，基本没什么实权，以雷军锋这性子，能请一位小年轻？
文鸣反正是不信的。
文鸣指望不上，何文宏和雷军锋也指望不上，胡镇泉纠结了好一会儿，一咬牙，给方寒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一分钟，却没人接听。
胡镇泉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没人接听。
胡镇泉刚才一耽误，一纠结，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半了，方寒这会儿已经上手术了，做手术的时候，为了不受影响，医生们要么不带手机，要么静音，方寒的手机就在手术室的柜子里，没有带在身上。
：没分章，六千多字，两章的量！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无人搭理章
“小方啊，你这关节置换有些不上心啊。”
方寒做第一台手术，梁群风换了刷手服进来看了一小会儿，禁不住评价道。
方寒的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现在都做的很溜，可这关节置换好像进步不大。
毕竟关节置换是方寒自己学的，水平也只是初级水准，后来因为提升卡，他也有所收获，却依旧还是初级水准，没有达到中级的层次，再加上这两年方寒做的关节置换手术不多，进步也就更小了。
好在有系统，不会掉经验，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不上手，别说进步了，搞不好要退步的。
“后来没怎么上过手。”方寒一边做着，一边说着话。
“你这是区别对待啊，瞧不上关节置换？”
梁群风心中有些吃味，关节置换可是他手把手教给方寒的，这小子，不当回事啊，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现在都是顶尖水平了，关节置换怎么就没进步呢。
“哪能呢，是真忙。”方寒无奈，系统这边又不能兑换西医技能，他的关节置换起步太低，想要进步确实不容易。
现在系统倒是还有不少无属性的点数可以提升技能，只不过不足以帮方寒把初级技能提升到中级，他也一直没用，等差不多了倒是可以加在关节置换上，直接提升到中级。
“梁主任，您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唐森强都无语了，这叫没进步，他感觉方寒进步挺大的，最起码比他强多了，他们关节科能有方寒这水平的都没几个。
“你懂个屁！”梁群风回了一句，也不看了，转身就走。
“行了，你小子慢慢做，太让我失望了。”
看了这么会儿，实事求是的讲，方寒这进步确实不算小，只是看怎么比较，相比起来，方寒这关节置换估么着现在已经成鸡肋了吧？
......
“老二啊！”
何永宏给自己的二弟何文宏打着电话：“我们胡主任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病房已经安排好了。”
何文宏的声音有些疲惫，刚才他又遇到一次雷军锋，打了声招呼，雷主任依旧没搭理他，这让他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方医生现在在你们医院？”何永宏问。
“上午那会儿来了一趟，现在已经走了。”何文宏道。
“这样子啊。”
何永宏沉吟了一下，道：“老二啊，我们胡主任去了你们医院，你能照顾就多照顾一下吧，你不是和方医生认识吗，帮帮忙。”
说着，何永宏顿了顿，道：“其实上次你去给胡镇泉的爱人瞧病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帮忙请一下方医生的，只不过那个时候胡镇泉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我也就没提，这已经十来天了，胡主任也算是遭了罪了，能帮就帮一下吧。”
给自己的弟弟说话，何永宏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这世上有些东西得到的太容易，人往往也就不知道珍惜，人家自己不在意，你送上门人家也不怎么稀罕，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人情就是要送到关键的时候才显得重要。
当时胡镇泉不怎么在意方寒，也没怎么作难，何永宏也就没多说，他当时哪怕让自家老二请了方寒，胡镇泉也不一定就认可，人情也就显得不值钱了，现在不同了，折腾了十天，胡镇泉什么心思不说，胡镇泉的爱人那是天天嚷嚷着，非方寒不嫁......呃，说错了，除了方寒，谁都不认。
“大哥，不是我不帮，我现在没法帮啊......”
何文宏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们雷主任刚才和方医生闹的相当不愉快，我这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个时候我要是再把方医生请来，我们雷主任会怎么想？”
“啧！”
何永宏砸吧一下嘴巴，道：“我以前只知道胡镇泉霸道，自以为是，没曾想雷军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咱兄弟都不容易啊。”
遇到一位强势的科主任，下面的副主任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何永宏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不好过，没想到自家老二也是如此。
胡镇泉现在为什么会到了上丰，为什么找人联系方寒，正是因为胡镇泉的性子，要不是胡镇泉当时吹牛逼，不怎么瞧得起人家方寒，不怎么瞧得上人家马保平，事情何至于此。
现在听自家老二这么一说，这雷军锋基本上和胡镇泉差不多啊。
胡镇泉好在当时在食堂还没和方寒吵起来，雷军锋是直接就干起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那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最好以后也不要和方医生联系了，就当不认识吧，你和方医生走的越近，雷军锋估计越膈应，你这日子越不好过啊。”
都是医生，都是副主任，何永宏非常理解自家老二，和科主任不对付，哪怕是副主任，这以后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太舒心，更别说自家老二这个副主任才提上去时间不长，干了还不到一年。
“哎.....”
何文宏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成这样子，真是。
......
“爸，方医生联系到了没有？”
胡镇泉走进病房，胡镇泉的儿子就问道。
“电话没打通，应该正在手术吧。”
胡镇泉道：“等会儿我再打一个。”
“不是说方医生就在结合医院这边吗，怎么还做手术？”胡镇泉的爱人不解的问。
中西医结合医院算是一家纯内科医院，有中医科，西医科，中西医结合科室，神经内科、耳鼻喉科、儿科等等，科室不少，不过却没有外科，准确的说没有西医外科，没有外科，做什么手术？
“上午是在，我们来的时候刚走，去了省医院。”胡镇泉道。
“瞧瞧，瞧瞧。”
胡镇泉的爱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人家方医生在上丰这边多红，各大医院都争着邀请，好不容易去了你们医院，你还瞧不起人家......”
“我......”
胡镇泉张了张嘴，他现在也后悔啊，之前不是不了解嘛，早知道他又何必呢，现在倒好，半天联系不到人不说，还被爱人嘲讽，真是......
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吧？
......
方寒连续两台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午七点了，换了衣服，拿出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陌生的手机号码，方寒也没多看，只要不是他通讯录里面的，那就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年头骚扰电话太多了，什么各种贷款平台，卖房的、卖保险的，各种推销的，哪怕是方寒这种不随便浏览其他乱七八糟东西的人一个月也总能接到那么几个。
“小方，走，一起去吃饭，我请你们吃烧烤。”
梁群风也刚刚换了衣服，笑着招呼方寒等人。
说着话，几个人一起出了门，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烧烤。
“行李你们都没带过来吗，晚上怎么住？”梁群风点了东西，顺便问方寒三人，今天过来的也就方寒三人，冼奋没来，还在省医院那边跟踪患者情况呢。
“我们暂时就住省医院招待所吧，那边还有患者，我还要复诊，曲主任也在省医院的，服药差不多十天了，我明天早上去看一看。”方寒道。
“那行，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梁群风点了点头，方寒现在是大忙人，这个请，哪个请，已经不是前两年了，今天上午不是就被结合医院那边请去了吗？
吃过晚饭，方寒三人回到招待所已经九点了，冼奋正在房间整理数据。
“骨伤医院那边怎么样，你们过去没被针对？”冼奋笑呵呵的问。
现在关节科正在争权夺利呢，方寒又是梁群风请去的，人家樊志远一系的针对也是正常的。
“冼主任，您这可猜错了，那位樊主任对我们可是很客气的。”
江枫笑呵呵的插嘴：“倒是结合医院那边......”
江枫话说了一半，急忙打住，回头看了一眼方寒，不敢继续说了。
“你们还去结合医院了？”冼奋有些意外。
“结合医院的院长魏庆民的孙女生病了，持续高热，已经十天了，关宝成打的电话。”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
“怎么，结合医院那边难道不顺？”冼奋问，刚才江枫说了一半不说了，他这正好奇呢。
江枫看了一眼方寒：“方医生，我能说吗？”
方寒懒得理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枫这个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以后出门不能带了，迟早惹事。
江枫见到方寒好像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兴致勃勃的把情况说了一遍：“冼主任，您是不知道，当时那个雷军锋脸都气青了，竟然瞧不起方医生，气不死他？”
林广才目瞪口呆，这事下午江枫都没来得及说，他都不知道，上午方寒和江枫去了一趟结合医院还有这么一出？
江枫指着人家科主任的鼻子骂？
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林广才自问，要是换了是他，他也会出头，可绝对不会那么说，肯定会委婉一些的。
“该！”
冼奋倒是没觉得江枫过分，笑着道：“雷军锋，怪不得上次的会议丰州中西医结合医院这边只来了一位副主任，感情是人家瞧不上眼。”
上次的会议，冼奋是主持，知道的多一些，当时邀请的一些专家，名气大的医院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都有邀请，丰州这边的话肯定是邀请了科主任的，结果只来了一位副主任。
当然，当时邀请的人也并非全都去了，也有脱不开身的，这也没什么，不过结合今天这事，雷军锋当时哪怕有空，估计也是不会去的。
“瞧不起也不算什么大事。”
方寒倒是无所谓，他年轻，被人瞧不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雷军锋当时说话确实有些让人不喜，江枫怼了也就怼了，方寒也没多说。
要是雷军锋说话没那么过分，用词谨慎一些，以探讨质疑的语气，江枫那么怼，那就出格了。
......
省中西医结合医院，胡镇泉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抽着烟，他刚刚又被骂了一顿，心烦。
晚上九点了，中西医结合医院医院这边除了有护士例行进来检查，量体温、量血压，询问情况，主治医师都没来一位，何文宏下午没有再来，雷军锋下午也没有再来，方寒呢也没回电话。
下午五点左右，胡镇泉还给方寒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听。
到了这边大半天了，除了刚来何文宏露面，之后他们好像成了无人问津了，一下午胡镇泉被他的爱人是不停的数落。
不说他的爱人数落，就今天下午这个情况，胡镇泉自己也郁闷。
原本胡镇泉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海丰市第一医院的内科主任，在上丰这边也有不少熟人，在结合医院这边也认识好几位主任，到了之后不说有人迎接吧，最起码什么都安排的妥妥的，可谁曾想，到了之后竟然没人搭理。
胡镇泉心中憋屈，觉得颜面无光，可何文宏却觉得什么，下午倒是有医生问了，要不要给患者做个检查什么的，何文宏阻止了：“不用管，按时了解情况就行，胡主任有安排。”
这要是换了别的患者，何文宏自然不会这么做，患者进了医院，你医院不闻不问，患者能不炸刺？
可胡镇泉，那就无所谓了，享受了便利，那肯定也就和普通患者不同，在何文宏看来，胡镇泉应该理解的，这个病雷军锋亲自去过海丰的，都没看好，他们哪怕是有人去，那也不过是做样子，何必呢，让胡镇泉联系方寒吧。
何文宏现在连自家的事都搞不定，哪有心情操心胡镇泉，上午的事情并不算完，方寒开的方子无效其实还好一点，真要有效，那雷军锋就更丢人了。
虽说方寒不会真的收雷军锋当学生，雷军锋也不会真的认方寒当老师，可以后见了面，你说你这个老师是叫呢还是不叫，叫了丢人，不叫更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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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数据
“方寒，这次出来咱们已经走了好几家医院了，这是我调查的一些数据！”
闲聊了几句，冼奋就拉着方寒开始说正事。
这次出来，冼奋可不仅仅只是负责观察记录方寒治疗过的患者，每到一家医院，冼奋都会在各医院详细的了解一番情况的。
海丰市第一医院，因为和其他科主任不熟，冼奋也只了解了一下海丰市第一医院肝外那边的情况，这次在丰州省医院呆的时间比较长，冼奋了解的东西也相应的多一些。
目前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已经达成了合作，研究院在近期应该就会动工，而冼奋做的这些前期准备对将来的研究院来说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以前在燕京，冼奋仗着自己的出身，能出入燕京好多家医院，然而离开燕京之后，他这个身份就不怎么好使了，这不是说别人不给冼铅华面子，而是离开燕京，认识冼奋的人就少了，他总不能走到一家医院，先自报一下家门，我是燕京医科大院长冼铅华的儿子，想在你们医院做个调研。
当然，这样说一般知道冼铅华的人大都不会拒绝，可总的来说缺少逼格。
然而这次跟着方寒出来就不同了，都是别人邀请，方寒每到一家医院，冼奋就能掌握更多的一些东西。
“这是我这几天做的统计，就肝病领域而言，中药对肝损伤的毒副作用并不比西医小......”
方寒凑过去，仔细的看着，冼奋说的这些统计数据都不是方寒治疗的患者，而是海丰市第一医院和丰州省医院这边的情况。
冼奋伸手指着，一边用鼠标滑动，道：“就肝病领域而言，西医擅长手术治疗，然而很多内科、妇科、老年性疾病，大都是不适合手术的，同时就术后恢复而言，西药毒副作用大，致使大量西医医院的医生近几年都转开中成药，以期减少对患者的伤害，可你看，从这些数据来看，使用中成药之后，效果改善并不大。”
方寒细细的看了一会儿，道：“这就应了今天我给雷军锋说的一席话了。”
冼奋一愣，江枫刚才只顾着说热闹了，方寒后来的一番解释他压根就没说，当然，他也没记住。
方寒道：“近几年，无论是国家还是患者其实对中药制剂，中成药、纯中药制剂的药物需求大增，现今社会，随着科技的发展，医疗卫生知识的普及，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追求越发的高了，特别是在生病住院的时候，选择用药也越发谨慎，哪怕是去药店买药，同样疗效的药品，纯中药制剂和中成药制剂也相对受欢迎一些。”
冼奋点了点头，这是事实。
现在的人对生活越发的精益求精，特别是女性群体，对饮食、药物等方面的要求越发苛刻，以前很多人买药都首看疗效，去医院住院医生开药也首看疗效，只要能迅速治病就好，可现在，不少人已经开始重视毒副作用和各种药物的后遗症了。
再加上近几年，国家大力弘扬中医药制剂，扶持中医，各大医院现在基本上都开设了中医科，这也导致明面上，很多医院其实都是有中医的。
患者在术后的治疗以及很多内科、儿科、老年性疾病的用药选择上，也开始偏向中医药，中成药被各大医院广泛使用。
然而事实上呢，大量使用中成药之后，就数据统计而言，好像和使用西药制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和改善，如此一来这就让一些西医医生和西医专家开始质疑。
毕竟就现代社会而言，无论是科技研发还是医药领域亦或者各大企业，都是用数据来说话的，可以说现今社会已经完全进入了一个数据化的时代。
好不好，看数据，数据高，数据好，那就证明这个东西好。
哪怕是最近十来年兴起的网络文学也同样如此，一本小说是不是有营养，是不是由内容，同样要看数据，点击量高，读者群体大，排行榜靠前，那就是好的，然而事实上呢，很多东西其实并不能以单纯的数据来说话的。
方寒拿过鼠标，轻轻滑动，道：“冼大哥你仔细看，这里面很多病案，开中成药制剂的.....你看，这个名字，再看这个......”
“同一位医生！”冼奋道。
“对。”
方寒点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现在各大医院其实都把中成药当做西医制剂来使用的，只看药物说明，也就是说开纯中药制剂还需要中医的行医资格，然而开中成药则完全不需要，同样，中医人开中成药也不需要西医的行医资格......”
“你这么一说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
冼奋细细看了看，笑着道：“中西医结合专业毕业的医生，必须同时拿到西医和中医的行医资格，然而这个中成药却好像成了蝙蝠，长着翅膀，它可以说它是飞禽，长着牙齿，它又可以说它是走兽.....”
“嗯。”
方寒点了点头：“一旦和中成药牵扯上，西医可以开，中医也可以开，大家都可以开，没毛病，然而事实上中成药却不能和西医制剂相提并论，两者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这个问题方寒在燕中医大讲课的时候就说过，开中成药其实和中药制剂一样，是需要辩证的，不懂中医的医生其实是没有资格给患者开中成药的。
方寒继续用鼠标拉着，道：“辩证不明，不懂虚实，不懂寒热，单纯的以说明书上面的效用开药，一旦病症相反，搞不好是要弄巧成拙的，而这个不懂导致的后果在数据上却被归为毒副作用......”
冼奋若有所思，他之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这其中的细节，现在方寒这么一说，他好像明白了，然后冼奋又打开了另外一个表格：“这是咱们江中院的数据......”
“咱们江中院因为没有使用协定处方的习惯，所以这上面都是肝外的术后患者，术后恢复效果相当好，患者康复率高，后遗症少......”
江中院在这方面秉承的一直是郭文渊留下的院训，一人一方，因时制宜，随机应变，对症施治，江中院的大礼堂两边的墙上就有郭文渊留下的字：“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
当然，江中院是纯中医医院，之前也不存在不懂中医的医生随便开方，现在急诊科虽然开设了肝外和骨伤分区，可匡明卓和温学义等人也只是负责做手术，哪怕是参与术后恢复，边上也有中医把关，这才是江中院在术后恢复方面效果极佳，口碑极好的原因之一。
“对了，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也算是周边几个省份中相对来说比较有名的一家结合医院了，我过两天去看看？”冼奋征求方寒的意见。
丰州省的医疗水平确实相对落后，可几家医院还是比较有特色的，一家就是省骨伤医院，在骨伤领域来说也算是有口皆碑，另一家就是中西医结合医院，在结合类医院中，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相对来说规模不小，也小有名气，江中院急诊科要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冼奋觉得多看一看类似医院的情况还是有好处的。
“这个再说吧，医院又不是我开的。”
方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早了，睡觉。”
......
胡镇泉一大早就醒了，被爱人一脚踹醒的。
单间病房，相对来说休息要好一些，晚上胡镇泉的儿子外面开房睡去了，胡镇泉陪着爱人，两个人挤一张病床，早上六点刚过就被爱人一脚踹醒了。
“怎么了？”
胡镇泉昨晚睡的晚，再加上爱人病了这十来天，他也没怎么休息好，还睡的正香呢。
“昨天一点不到就来了，到现在了我还没见到医生，我是来这儿住宾馆的吗？”
胡镇泉的爱人气呼呼的，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她是来看病的，可不是来住宾馆的，在海丰市第一医院还好一些，她就住在内科，胡镇泉是科主任，真要操作，床位费什么的是可以省掉的，可这儿不是海丰，这特需病房住一天不少钱呢，比住宾馆还贵。
胡镇泉看了看时间：“这才六点，好歹七点过了我再打电话呀。”
昨天他给方寒打了四五个电话，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也没见方寒回过来，文鸣说着下午下班过来转一转呢，也没见到人，也就是嘴上客气，雷军锋更是如此。
“我饿了，去给我买点吃的。”
胡镇泉的爱人现在看到胡镇泉就烦。
还科主任呢，以前总是吹牛逼，自己怎么怎么样，这次她算是见识到了，一点面子都没有，自己爱人生个病都找不到医生。
“行，我下去看看。”
胡镇泉先去洗了把脸，然后去外面买早点，六点多，医院外面的早点摊也都开了，他先自己在外面吃了，然后给爱人带了豆浆和面包，回到病房，正好七点钟。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总算联系到了
“喂，我是方寒，请问哪位？”
方寒和冼奋几个人正吃着早点，今天上午方寒不去骨伤医院那边，要去省医院给几位患者复诊，曲忠强还有孙秋白上次打电话让治疗的哪位冯先生的姐夫，同时还有肝外几位正在恢复期的患者，术后都是方寒参与的。
招待所就在省医院后面，倒是不远，走着也就几分钟，这会儿方寒几个人刚坐定，招待所这边有早餐，味道还不错，经理知道方寒是孙秋白的关系，也是相当照顾，正准备吃，这电话就来了。
方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总觉得有点眼熟，接了起来，相当客气的道。
“方医生，我是胡镇泉啊。”
电话可算是打通了，胡镇泉差点没大喊一声，真他么不容易啊，这看个病真是比唐僧取经还难啊。
“胡镇泉？”
方寒下意识就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胡镇泉就急忙道：“海丰市第一医院......”
“是胡主任啊。”方寒知道是谁了：“胡主任打电话有事？”
这会儿他也想起来了，这个手机号昨天好像也打过好几个电话，他还以为是谁呢，也没回。
现在方寒手机上存的通讯人名字不少，江中院的，江中市各大医院的，不仅仅是熟人，打过交道的都有存，陌生电话打进来推销、广告的居多，方寒也很少理会，这种电话除非他当场接了，要是没接到，一般也不会主动回的。
真要有急事，电话打不通，一般也会发信息说明。
“方医生，是这样，我爱人呢身体有点不舒服，您看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看一看？”胡镇泉相当委婉，相当客气。
“您爱人什么情况？”
方寒有些迟疑，胡镇泉的话，那可在海丰，刻意跑一趟倒也不是不行，主要还要看病情。
在对待患者方面，方寒一直都是很上心的，从不打折扣，真要是急诊，病情危急，别人电话打过来，别说是海丰，就是燕京沪上方寒也不介意跑一趟的。
从小受老爷子熏陶，方寒在一些事上和其他一些医生的想法是不同的，其他一些医生要是出诊，或者飞刀，大都要看情况，甚至还要看飞刀费是不是合适，方寒其实不在乎这个的。
用老爷子的话说，患者能请你，那就是对你的信任，作为医生，一定不能辜负患者的信任，
老爷子的医术虽然不算高，人也好面子，喜欢吹个牛，可在治病救人这方面，老爷子绝对是没的说的，哪怕是大半夜，凌晨一两点，哪怕是下着雨，下着雪，只要有人电话打到诊所，不管地方有多远，老爷子都是从来不耽误的。
当然，这也和当时的环境条件有关，二三十年前，哪怕是蓬化村附近那也是相当偏僻的，江中市市区还没有现在的一半大，医疗不发达，交通不便利，很多患者大半夜出了事，去医院是相当麻烦的，真要耽误了病情，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胡镇泉的电话，人虽然在海丰，方寒也没有一口回绝，也只是先问一下情况。
“方医生，是这样的，我爱人前几天呢摔了一跤......然后走路就是横着走，看东西重影，腰困，头晕......”胡镇泉详细的说了一下症状。
方寒听完，判断了一下，确定不是什么急诊，这才道：“胡主任，我现在不在海丰，这样吧，您送您爱人来省医院这边......”
“方医生，我昨天已经到上丰了，现在就在结合医院，您看您能过来一趟吗，要是不行，我这就转院去省医院。”
胡镇泉现在是相当客气，不敢拿半点架子。
正如何永宏所想的那样，折腾了十来天，胡镇泉的心态早已经不同了，原本他还有些自信，觉得自己可能能医好，亦或者他认识的什么医生能医好，可这么长时间，医生换了好几个，点滴打了好几天，药吃了好一阵，他爱人的病情却毫无起色。
现在不仅仅是胡镇泉的爱人，就是胡镇泉自己也下意识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方寒身上了。
就目前为止，胡镇泉还知道该找谁，该请谁，倘若方寒要是都看不好，胡镇泉都不知道自己该请谁了，更厉害一些的例如郭文渊等，他不一定请得到，请得到的水平也就和雷军锋候忠实差不多，不见得有法子。
“胡主任已经到上丰了？”
方寒有些意外，怪不得胡镇泉昨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原来是到了上丰了。
“那行，我等会儿过去一趟。”方寒倒是没有刁难胡镇泉，很是痛快的答应了。
“麻烦您了，方医生。”胡镇泉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心中忐忑，生怕方寒找什么借口，没曾想人家方寒一点都没刁难，相当痛快。
“方医生，是海丰市第一医院的胡镇泉？”方寒挂了电话，江枫就很是好奇的问。
“嗯，胡镇泉的爱人摔了一跤，现在看东西重影，走路横着走......”方寒点了点头，把情况说了一遍。
“走路横着走，这么奇怪？”江枫和林广才都很吃惊，这种病他们都没听说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病都有。”冼奋插了句嘴。
“方医生，您同意了？”江枫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道：“吃饭吧，吃了饭先去省医院，然后去结合医院。”
“胡镇泉现在到了上丰了？”江枫又问。
方寒一抬头，看向江枫：“没大没小，是不是觉得昨天骂人家雷主任骂的很爽？”
江枫脸一跨，不敢吭声了，他是觉得骂的很爽，可这话不敢说啊，方寒明显生气了。
冼奋道：“这话咱们字说说也就是了，在外面还是要有分寸的，对一些前辈专家要有尊重，口无遮拦的，小心哪天吃亏。”
“知道了冼主任。”江枫急忙应了一声。
边上林广才憋着笑，江枫这是屡教不改？
当然，林广才也不敢小看江枫，江枫是八卦了些，可脑子活，会来事，别看方寒整天骂，其实方寒心中还是比较喜欢江枫的。
......
“雷主任！”
早上七点刚过，雷军锋就带着科室的副主任和特需病房这边的主治开始查房了。
特需病房，收费高，待遇自然也不同，像普通病房的患者，从住院到出院有的都不见得能见到人家科主任，见到了也不一定认识，可特需病房这边，科主任基本上每天都会转一圈的。
今天雷军锋有门诊，查房也就早一些，七点刚过就开始查房了。
雷军锋走进病房，魏庆民的儿媳急忙起身招呼。
“欢欢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雷军锋走到病床边上，一边看着患者的情况，一边询问。
“还是老样子，刚才那会儿护士量体温，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魏庆民的儿媳道。
“昨天吃了一剂药了？”雷军锋问。
“嗯，吃了一剂了。”
雷军锋又问了几句，然后在病床边上坐下，伸手摸着脉象，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
“雷主任？”魏庆民的儿媳看到雷军锋起身，就急忙问：“欢欢.....”
“药继续吃着吧，先把三剂药吃完，到时候再看情况。”
雷军锋微微叮嘱了一句，然后出了病房。
虽然患者的情况没有多大改善，发热依旧没有消退，可雷军锋已经察觉到方寒的水平了。
那么大剂量的药吃下去患者没事，病情没有恶化，也没有出现别的什么症状，这其实已经是好现象了。
雷军锋水平不差，只不过属于教条式教育出来的医生，这是现在很多学院派医生的通病，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胆子不够大，思维不够扩散，谨慎有余而魄力不足。
这样的医生，遇到一些常见病，教材上出现过的，一些病案有记载的病症，往往还能得心应手，一旦教材上没有，亦或者没听过，亦或者协定方剂没什么效果，往往就作难了。
用药之前，雷军锋下意识的就被剂量吓到了，可现在患者已经吃了药，却依旧没事，他这就是另外的想法了。
这种思维模式很正常，就说砒霜，正常人吃了那肯定是中毒迹象，可要是患者吃了没有中毒迹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药用对了，要是没用对，吃了毒药能没事？
“这边还有哪个病房是我们内科的患者？”
走了两步，雷军锋回头询问。
特需病房是整个都在一个区域的，不是每个科室一个区域，所以雷军锋要问一下。
“海丰市第一医院的胡镇泉胡主任的爱人在五号病房。”何文宏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边上的文鸣就已经先开口了。
“胡镇泉？”
雷军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胡镇泉来了他知道，不过昨天他并没有过来，今天既然到这儿了，那就进去看看吧，毕竟他和胡镇泉没仇。
“走吧。”
雷军锋说着话，已经向着五号病房走去，其他人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