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方寒之名（下）
“二哥！”
褚明艳和丈夫一起拥簇着罗斌超到了近前，就主动给褚明文介绍：“二哥，这位是协和医院的罗斌超罗主任，听说您也请了专家，不知道是？”
“这位是江州军医大肝外的宋喜山宋主任。”卓存林急忙给褚明艳夫妇做介绍。
“宋主任您好。”
听到卓存林的介绍，罗斌超首先伸出手去：“早就听说过宋主任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见，这次有幸遇上，一定要和宋主任交流一番。”
边上的褚明文都懒得说话了，听听，听听，这才是专家应该有的底气嘛。
虽然罗斌超这话说的客气，可人家这话中可没有服软的意思，交流一番，那就是各凭本事了，哪像宋喜山，还没见着方寒人，听个名字，就主动退出了。
褚明文顿时觉得自己颜面尽失。
这不请专家还无所谓，既然请了，那请来的专家就代表着自己的面子，这一刻褚明文觉得自己已经颜面扫地了。
“罗主任的大名我也有所耳闻，能见到罗主任，我也很高兴。”宋喜山笑了笑，也相当客气。
作为外科专家，特别是肝病领域的专家，宋喜山自然也是有几分傲气的，前来之前，他也听说了，这次不仅仅他一个人，还有别的专家前来，明知道有他人，宋喜山却依旧来了，这就是自信。
要不是刚才得知里面的是方寒，这会儿宋喜山肯定不介意和罗斌超争一争。
前来的要是郭定文，宋喜山二话不说，甘拜下风，可郭定文的学生，宋喜山还不看在眼中。
罗斌超的手术宋喜山没看过，却也偶尔听说过，论水平，罗斌超充其量就和匡明卓差不多，无非就是沾了协和的光，协和走出的专家，哪怕是同样水准，那也不由得高人一等，这是就是协和的招牌，没办法的事。
可得知方寒也来了，宋喜山就没兴趣争了。
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反正又争不过方寒。
难不成他和罗斌超在外面争一下谁是第二，谁是第三？
或者争一下到时候谁是一助，谁是二助？
这不扯淡吗？
正是因为如此，宋喜山才显得比较淡然，无所谓了，反正白跑一趟，就当是跑来丰海看方寒做手术。
褚明艳看了看自家二哥的脸色，脸上的笑容已经更胜了。
不亏自己花费了不少心思，拖了不少关系，从协和请来了一位专家，燕京协和的名头，走到哪儿都是高人一等啊，看看自家二哥的脸色。
“宋主任，罗主任，褚先生.......大家里面请吧，别外面站着了。”卓存林急忙招呼。
“行吧，都进去说吧。”
褚明艳点着头，同时问卓存林：“大哥请的人到了没有，宋主任和罗主任都到了，这人要是到齐了，就先商议一下这个手术怎么做吧。”
“已经到了，褚总也马上就到。”卓存林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进了会诊室。
会诊室里面，方寒和江枫等人早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了，可迟迟不见人进来。
方寒倒是无所谓，江枫都差点忍不住上前查看，还好方寒在，他没敢去。
等了大概二三分钟，终于有人进来了。
“方医生！”
宋喜山知道里面是方寒，进了门就笑着招呼。
“宋主任！”
方寒也急忙站起身，笑着招呼：“没想到宋主任也被请来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方医生也来了，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白折腾啊。”宋喜山笑呵呵的走了前去。
“方寒？”
刚刚进门的罗斌超看到方寒，脚步下意识就是一停，跟在罗斌超身后的人差点没撞上去。
方寒竟然也在。
罗斌超脸上的笑容和自信瞬间就消失了，麻麻比，怎么没人告诉自己，方寒竟然也来了。
方寒来了，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吗？
方寒的水平罗斌超不要太清楚，这家伙不仅仅会做肝脏手术，还会做心脏手术，而且中医方面的造诣也相当高，罗斌超还陪着自己的女朋友听过方寒讲课呢。
这要是换个人，哪怕是宋喜山，罗斌超也不怕，自己是年轻了些，可他还是有底气的，可遇到方寒，罗斌超真是没多少勇气。
看过方寒的手术视频，罗斌超很清楚自己和人家方寒的差距，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他是来做手术的，不是来受虐的，也不是来被吊打的，真要和方寒争，以方寒的水平，绝对分分钟教他做人。
“罗主任！”
看到罗斌超停步不前，卓存林急忙在边上喊了一声。
“啊......”
罗斌超这才回过神来，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满脸堆笑：“方医生，没想到方医生竟然也在。”
“罗医生！”
方寒也认出了罗斌超。
“褚总，您这可不厚道啊。”
罗斌超一边和方寒打着招呼，一边回头埋怨褚明艳：“你们请了方医生，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早知道方医生在，我就不来了，有方医生在，我这不是白跑一趟吗？”
褚明艳傻眼了，宋喜山也傻眼了，褚明文同样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精彩了。
卓存林则是嘴巴微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嘞个去！
宋喜山如此，现在燕京来的这位罗主任也是如此，这个叫方寒的年轻医生就这么有名，可自己为什么就没听说过呢？
“罗主任也认识方医生？”
宋喜山呆愣了好几秒，这罗斌超怎么比自己还不要脸，刚才在外面满脸自信，满脸傲气的，怎么着进了门瞬间就怂了？
“认识，我和方医生也算是见过几次了。”
罗斌超那是丝毫不在意拍一拍方寒的马屁：“方医生的手术视频我看过不止一次，还听过方医生讲课呢，今天能有幸见到方医生现场手术，也不算白来了。”
跟着方寒一起来的江枫林广才都傻眼了。
之前他们听说对方邀请了好几位专家，原本还等着上演一场龙争虎斗呢。
江枫刚才甚至都已经在心中准备台词了。
这种场合，自然不能让方寒冲锋陷阵，他们这些跟着方寒来的人才是急先锋，这也是表现的时候。
江枫甚至已经准备了好几个开场白，准备大杀四方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几位专家见了面是这个场景。
一个个刚进门这就认怂了？
宋喜山还好说，江中的医生，知道方寒，而且和方寒打过交道，这会儿说话也算矜持，可燕京这位，舔的好像有点过啊。
“这个罗斌超倒是聪明人！”冼奋低声笑道。
“冼主任，这叫聪明？”江枫不解。
“宋喜山毕竟年龄大了，五十来岁了，哪怕这辈子止步不前，在军医大肝外主任的位置上干到退休问题不大，可罗斌超还年轻，越是年轻，心越大，他年轻，方寒更年轻，得罪了方寒，不是什么好事。”
江枫和林广才细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罗斌超这会儿心里苦啊。
他原本是来出风头的，是来装逼的，可谁曾想遇到了方寒，真是见了鬼了。
上次江州有人邀请他飞刀，他都没答应，就是不愿意遇上方寒。
方寒年轻，水平高，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真要被人家教怎么做人，那可不仅仅是面子问题。
权威，权威，什么叫权威，我比你厉害，那就叫权威。
罗斌超年轻，前途无限，可水平却不如方寒，人家方寒还更年轻，真要惹了方寒，方寒动不动针对他，他会相当被动的，因而这一刻，罗斌超姿态放的很低。
大丈夫能屈能伸，罗主任果断认怂，自己就是不如方寒，没什么丢人的，不如人家强出头那才是煞笔呢。
三十六岁的罗主任早就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一路走来，也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打挨的多了，自然就知道疼。
褚明艳夫妇这会儿目瞪口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他们还满脸得意，可这会儿却得意不起来了。
这都什么情况这是？
说实话，她们这会儿还有些懵，怎么好端端的进了门就成了现在这个场景，画风瞬间就变了？
刚才接罗斌超的时候，他们都是陪着小心的，协和的专家，那都是相当傲气的，怎么进了门瞬间就怂的不像话？
褚明艳夫妇呆愣，褚明文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自己叫的人怂了，确实是比较让人生气的一件事，可倘若有人陪着，那就舒服多了。
最主要的是，自家三妹叫来的这位好像怂的更直接更果断一些。
管他是燕京的还是协和的，总归是不如人，这也算是在不顺心中稍微找到点顺心和安慰。
“褚先生，卓医生，大家既然都到了，患者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再详细的说一说了，最好大家都亲自看一看患者？”
方寒和宋喜山罗斌超客套过后，宋喜山这才回头询问褚明文。
“应该的，应该的。”
卓存林急忙向边上一人点了点头，马上有人把患者的详细病例送了过来，同时卓存林也急忙去请老大褚明海了。
褚明海这会儿在病房陪着褚老爷子，卓存林这边代表的就是老大，现在人到齐了，老大也该来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方医生说了算
“几位专家都到了？”卓明海给褚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走出了病房，一边走一边询问卓存林
“都到了。”
卓存林点着头：“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江州军医大医院的宋喜山宋主任，燕京协和医院的罗斌超罗主任，三位专家都到了。”
“协和？”
褚明海微微愣了一下：“协和的罗主任是谁请来的？”
事实上什么罗主任，宋主任之类，褚明海并没有听说过，只不过乍一听协和两个字，是个人都会多问一句，毕竟这两个字在国内医疗系统内部那还是相当有名的。
医生这个职业还有医院这个地方，是所有人必然会接触却平常并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生病了，固然要看医生，要去医院，可没生病，很多人对医生或者医院这两个字都是讳莫如深，不愿意多提的，甚至一些老人或者某些地方，更是认为人健康的时候提这个很晦气，有些诅咒人生病的意思。
因而，没生病之前，除非凑巧碰上，一般人都是不会刻意去结交医生的，用的时候才找关系，不用的时候根本想不起，甚至于很多人盼着自己一辈子都不用看医生，不用进医院。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讲，一般来说进医院要找关系，找熟人的话，这个病就不算轻了，小感冒小发烧的，没几个人会去找个关系，都不够麻烦的。
因而褚明海也是不怎么清楚肝病领域究竟哪位专家厉害，哪位专家不厉害，也只是老爷子生病之后，稍微打听了一下，什么燕京的陈培中，协和的郭定文，沪上的孙铭等。
听到协和两个字，褚明海下意识就认为人家专家水平高。
“罗主任是明艳副总请来的，是郭定文郭主任的学生。”卓存林道。
“哦！”
褚明海应了一声，突然脚步一停，问：“卓医生你请的专家是？”
“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
提起这个，这会儿卓存林也腰杆也直了，声音也大了，整个人瞬间也有底气了。
方寒是他请来的，现在方寒把宋喜山和罗斌超都压过去了，这会儿卓存林自然也是倍有面子。
只不过褚明海很显然没注意到卓存林的这个神态变化，只是微微一愣，就继续走着：“方寒，另一个是老二请来的？”
“嗯，是江州军医大的宋喜山宋主任。”卓存林点头。
三个人褚明海都没怎么听过，不过单看前面的前缀，褚明海也差不多猜到了，看来这次要被老三拔头筹了。
有心怪卓存林吧，卓存林想来也是尽力了，而且卓存林一直和他走的近，老爷子只是生病，又不是没救了，手术过后，肯定还要仰仗卓存林，褚明海也不好多说卓存林。
说这话，两个人已经进了会诊室。
会诊室里面方寒三个人已经看过了患者的病例。
褚家老爷子今年七十岁整，患肝内胆管结石已经有两年多了，最初是肝区及下胸部有经常性疼痛不适，检查出肝内胆管结石，当时医院就建议手术治疗，只不过褚老爷子不同意。
不管怎么说，总是肝脏手术，这手术无论顺利与否，对患者的影响都是比较大的，所以一直采取保守治疗，中西医都用过。
最初疼痛还能缓解，到了近一段时间，疼痛越发的频分和剧烈，同时伴随胀痛、发热，呈周期性发作，可以说已经到了不得不手术的程度了。
“大哥！”
看到褚明海进来，褚明文和褚明艳都纷纷打招呼，方寒三人也都站起身来。
“褚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这位是协和的罗斌超罗主任，这位是江州省军医大的宋喜山宋主任，这位是友华的邵友亮邵院长，方医生就是邵院长请来的。”
卓存林先把方寒等人给褚明海介绍了一番。
褚明海虽然心中猜测，这个手术八成要由协和的罗斌超来做了，可面上还是很客气，可方寒几人一一握了手，然后客气的道：“几位专家都看过老爷子的病例和检查报告了吧？”
“都看过了。”
方寒三人都点了点头。
“三位专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刚才的资料很详细，基本上什么情况都有说明，剩下的就是看一看患者。”宋喜山和罗斌超都看向方寒，方寒代替三个人开口。
“应该的。”
褚明海笑着道：“三位跟我来吧，老爷子现在还醒着呢，有什么要问的也正好可以问一问。”
说这话，褚明海也不耽误，头前带路，带着方寒三人出了会诊室，病房距离会诊室并不远，几个人很快进了病房。
病床上，褚老爷子靠床头坐着，老人脸色微黄，很明显有轻微的黄疸，形体消瘦，精神并不好。
方寒三人依次走上前，亲自给褚老爷子做了一个检查。
做过检查，三个人也没逗留，再次回到了会诊室。
这次回到会诊室之后，海丰市第一医院的院领导和肝外的主任也都来了，应该是褚家通知的。
之前这个会诊室完全就是当做招待室用的，褚家人这边没通知，医院的院领导和科主任也都没敢贸然前来，由此可见褚家在海丰的地位和影响力。
院长姓王，叫王钊林，五十来岁，身材微胖，很是客气的和方寒三人握了手，算是简单的认识了一下，虽然王院长的动作很隐晦，可边上也有人注意到了，王院长和罗斌超握手的时候，更显亲热和卑谦一些。
等双方认识之后，褚明海这才道：“这次老爷子的这个病，我们也是拖了不少关系，所以请来了三位专家，可到时候手术，主刀肯定只能有一位........”
褚明海也比较会说话，人请来了，却只能用一位，其他两位也不能得罪，因而他打算先说一下开场白，说明一下缘由，然后想办法引导，看怎么决定主刀人选。
只是褚明海的话才说了一半，宋喜山就笑着道：“褚先生客气了，既然方医生在，那这个主刀就非方医生莫属了，要是方医生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打个下手。”
前半句宋喜山是给褚明海说的，后半句则是给方寒说的。
“宋主任客气了。”方寒谦笑道。
褚明海一愣，这是有人已经退出竞争了？
这样也好，主动退出，这就说明对方是知道另外一位的，自知不如人，这才退出，这是好事，不用伤了和气，又能找到水平最高的专家。
不由得，褚明海目光向方寒和罗斌超身上转移。
罗斌超急忙道：“方医生在，这个主刀肯定是方医生莫属了，我和宋主任一样，给方医生打个下手吧。”
褚明海又是一愣，这另外一位也认怂了？
而且还是协和的专家。
边上海丰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和肝外科的主任也同样有些惊讶，在他们看来，这次的角逐肯定是罗斌超胜出才对，这还没怎么呢，怎么两个人就退出了？
褚明海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方寒。
年轻，帅气。
说实话，刚才第一眼看到方寒的时候，褚明海其实已经在心中把方寒排除了，只是这话他不好直说，还是希望有人知难而退的。
嗯，如他所愿，确实有人知难而退了，而且还不是一位，而是两位，只是剩下的获胜者却是他早就排除在外的方寒。
这一刻褚明海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老爷子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另外两位这才不愿意主刀，反而找一位最年轻，水平最差的来抗雷？
可细细一想，褚明海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人家真的吃不准，大可以直接走人的，飞刀这事，没点把握最好还是别接手的好，真要出了意外，那可不是小问题。
再者，宋喜山和罗斌超都表示愿意打下手，这就不是病情复杂那么简单了，真要复杂，直接走人，完全交给年轻的方寒就是，何必留下打下手呢。
打下手手术不顺利，那也要跟着带灾的，最起码传出去名誉受损。
宋喜山和罗斌超这会儿却没空去想褚明海怎么想，而是询问方寒：“方医生，您看什么时候手术合适？”
“来之前医院这边做好术前准备了吧？”方寒问。
“已经做好了，按照时间算，下午五六点其实就可以了。”王钊林急忙道。
“那就下午七点？”
方寒用征求的语气问。
“方医生您说了算。”
罗斌超笑着道：“下午七点，正好，做完手术，睡一觉，明天就可以返程了。”
“嗯，那就下午七点吧。”
宋喜山看了看时间，道：“正好先吃个饭，休息一会儿，把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
说这话，三个人就这么把时间定下来了。
褚明海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话了，三位专家已经达成一致了。
“那就先吃饭。”
褚明海笑着道：“饭店已经订好了，就在附近，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喝点茶，三位专家正好也可以商议一下手术方案。”
“方案没什么好商议的，方医生说了算。”
罗斌超笑着道：“方医生怎么说，我和宋主任怎么做就是了。”
褚明海张了张嘴，有些无言以对，老三请来的这位协和专家该不会是托吧，底线呢？
海丰市第一医院的院长王钊林也张了张嘴，得，原本他还想着他们医院有医生能上台打个下手呢，这下好了，一助二助都有人选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术前
“卓医生，这位方医生什么来头？”
在去饭店的路上，褚明海这才有空询问卓存林。
这会儿他好像想起来了，协和的罗斌超是老三请来的，军医大的宋喜山是老二请来的，这位方医生好像是卓存林请来的，当然，名义上是他褚明海请来的专家。
自己请来的专家拔了头筹，那可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方寒方医生是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的专家，虽然年轻，可在肝脏和心脏方面造诣都很高，水平不比一些年龄大的专家差。”
之前卓存林自然是不了解方寒，可现在罗斌超和宋喜山都认怂了，卓存林要是还不去了解，那他这私人医生可就当的太不称职了。
“中医医院的？”
褚明海一愣。
“褚总，方医生虽然是中医医院的，可中医医院的急诊科同样有外科的，因为这位方医生年轻，我倒是没看过对方的手术，可您想，人家要是没两把刷子，协和的罗斌超和军医大的宋喜山能这么爽快的把主刀让出去？”
卓存林分析道：“这次咱们给的费用可不低，像罗斌超这种的，年轻气盛，大老远来一趟，若不是真的和人家方寒差距太大，怎么可能轻易忍让？”
褚明海想了想也是，郭定文的学生，协和的专家，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这种年轻专家往往都是比较自傲和自负的，轻易可不会服人，更别说佩服一位比自己年龄还小的。
这一点在会诊室门口的时候就能看出一二，当时还没进门，罗斌超在宋喜山面前也是有着几分傲气的，谁曾想进了门，马上怂了。
“还有。”
卓存林继续道：“这位方医生可不仅仅懂外科，中医水平也是相当高的，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中医在术后恢复方面可是相当擅长的。”
“噢！”
褚明海惊讶了一下，丰州省和江州省相邻，郭文渊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褚老爷子手术之前这么长时间，中西医都看过的。
海丰市第一医院，王钊林这会儿也纳闷着，询问边上的肝外科主任马保平：“马主任，这位方医生你以前可曾听说过？”
“好像有印象，不过却不是很熟悉。”
马保平摇着头：“二十来岁，没听说国内出了这么一位厉害的肝外科专家呀。”
方寒的名字，一些人可能还是听说过的，可要说肝脏和心脏外科领域，很多人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方寒做手术做的少，这做的少了，知名度也就相对来说没那么响。
很多外科专家之所以疯狂做手术，一则是为了提升自己，霸占自己在某个领域的霸主地位，另一个其实也是为了打出名气，扩大知名度。
类似于肝外心外方面的手术，真要放开了做，患者的辐射面是很广的，医生的名气也是很容易出去的。
类似于方寒这样，十天半个月都做不了一台手术，水平再高，影响力那也是有限的。
“算了，不想了。”
王钊林道：“协和的罗斌超都自甘打个下手，想来这个方寒的水平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咱们这边全力配合就是了。”
马保平点了点头，道：“就是有些可惜了，宋喜山和罗斌超都留下打下手，咱们医院就参与不进去了。”
“手术毕竟是在咱们医院做的，第一手资料在咱们手中，也不是毫无收获。”
王钊林笑了笑，他明白马保平的意思。
说是他们医院，其实马保平说的就是他自己。
马保平的水平充其量就是初级水准，简单的左右半肝切除还是可以搞定的，要是有人兜底，复杂一些的也敢做，可要是没人兜底，太复杂的就不敢上手了。
这次马保平原本还想着能不能捞个一助呢，无论是宋喜山还是罗斌超，水平都要比马保平强很多的，跟这样的专家一台手术，绝对收获不小。
可惜呀可惜。
........
吃过饭，下去五点，江枫和林广才就到了医院。
“马主任，我们要先熟悉一下手术室，了解一下情况，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应该的，应该的。”
马保平亲自陪着，虽然江枫和林广才只是方寒带来的两位小医生，可海丰市第一医院这边却丝毫不敢大意。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会儿江枫和林广才那可不仅仅是小小的住院医那么简单，代表的更是方寒的脸面，这要是一个不顺心，方寒撂了挑子，他们也没办法给褚家交代。
“手术室是小了些，不过还行吧。”
进了手术室，江枫和林广才适时的提醒，什么地方该注意，什么地方该调整等等，马保平都吩咐人照搬。
“江医生说笑了，我们海丰市医院的手术室自然是没办法和江中院相比的，不过手术室虽小，设备大都是新的。”
“嗯，新是新，有些东西已经该更新换代了。”江枫很是随意的点评。
马保平陪着笑，心说mmp，真是狗仗人势，要不是这次患者是褚家，他还真不介意怼一怼这个小医生。
林广才在边上偷笑，江枫就是这性子，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不过也就是说话随意嚣张一些，办事倒是稳妥，很多地方都叮嘱的很到位。
一台手术，手术室的配置，护士们的搭配，甚至于手术室内的温度等等，那都是能影响到预后的，这一点上江枫也确实上心，应该是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
“马主任，患者那边都准备好了吧，注意事项，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江医生放心，都准备好了。”
马保平点着头，同时试探着问：“江医生，方医生之前是不是认识协和的罗主任？”
江枫微微一笑，不用猜也知道马保平是什么心思，笑着道：“我们方医生曾经在燕京医院做过手术的，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都做过，去年沪上的肝病会议马主任知道吗？”
“去年，九月份？”
马保平一愣：“当时麻省总医院的乔恩做观摩手术的那次？”
“对。”
江枫呵呵笑道：“我们方医生当时可是救过乔恩的场，要不是方医生在，乔恩的第一台手术就要出事。”
“嘶！”
马保平倒吸一口凉气。
救过乔恩的场，那就相当吓人了，怪不得罗斌超和宋喜山连竞争的心思都没有。
：很悲催，昨晚本来都感觉好了，天热，洗了个澡，然后今天又严重了，伴随低烧，我欲哭无泪啊，这一更字数少了点，撑不住了，喝药睡觉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手术
方寒主刀，宋喜山和罗斌超打下手，再加上江枫和林广才，这次的手术海丰市第一医院这边确实是一个人都插不上手。
手术室内，方寒等人已经换好了手术服，举着手走进了手术间，隔壁，冼奋、邵友亮、卓存林、王钊琳以及马保平等人就站在宽大的显示屏前面，通过显示屏看着手术室内的情况。
“方医生主刀，罗主任和宋主任打下手，这一台手术的规格可不算低了。”
邵友亮笑呵呵的开口。
“这倒是。”
卓存林点着头：“无论是宋主任还是罗主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专家，再加上方医生，如今可算是强强联合了，虽说在搭配上可能没有自己团队医生用起来顺手，可宋主任和罗主任的水平却绝对可以弥补了。”
一台手术，顺利与否，患者术后的恢复情况如何，这本就是一个未知数，可从大量的临床经验来看，主刀医生的水平，手术团队的配合等等，这些都是能减小手术的风险，增加患者术后恢复的因素。
在这种手术上，任何的小因素，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的。
今天手术的几个人，方寒和宋喜山罗斌超很显然是第一次同台，在配合上或许不是那么默契，可贵在罗斌超和宋喜山的水平都不低。
有一位得力的一助，在很大程度上也能给主刀分担不小的压力。
“三位专家同台，这场面可不多见啊。”
马保平也禁不住感慨一声。
虽说现在左右半肝切除、多部位肝切除、全肝切除这样的手术在国内已经算是很普遍的手术了，很多方面也相当的成熟了，可肝胆外科、心脏外科等方面，在不少次一些的医院还属于禁区亦或者刚起步阶段。
肝胆外科和心脏外科，一般县级医院大都是没这个实力去做的，哪怕是市一级的三级甲等医院，能把这两个科室做大做强的也不算太多。
丰州省的医疗水平相对较差，海丰市又不是省会城市，虽然海丰市第一医院也是三级甲等医院，可肝外领域依旧是蹒跚学步的起步阶段。
宋喜山和罗斌超这样的专家，对马保平来说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平常能遇见一位都不容易，没想到这次竟然能看到三位同台。
邵友亮笑呵呵的道：“能让宋主任和罗主任自愿打下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寒是他介绍来的，这次能力压群雄，让宋喜山和罗斌超甘拜下风，邵友亮也是相当高兴的。
“邵院长这话说的不错，虽然我没有见过方医生手术，可能让宋主任和罗主任打下手，想来方医生的水平比起罗主任和宋主任，不止高了一筹。”
卓存林也笑着点头。
类似于褚家这次这样，一次请好几位专家飞刀的不算太多见，可也绝对不罕见。
只要有钱，只要你能请得到，别说请三位，请五位都可以的。
人家专家过去可不是白去的，哪怕不做手术，车马费那也是必须承担的，而且一般得知有别的专家去，请人也相对难一些，除了车马费，还要有额外的好处。
好处给足了，自然有人去。
古代有重金悬赏名医的，现今社会也依旧有，不算多稀罕。
可一般来说，哪怕是一些专家去了之后没有争到手术的机会，也大都不会甘愿给另外的人打下手的。
没争到，还有很多说法可说，哪怕不如人，也有限，可给别人打下手，这不是自己就矮了一头？
卓存林看的出，宋喜山和罗斌超都不是那种好说话的性子，特别是罗斌超，来的时候相当傲气的，能让罗斌超自愿打下手，那只能说明方寒很强，强的离谱。
观摩室，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手术室内，方寒已经上了手术台，开始开腹了。
方寒的手术虽然做的不多，可贵在有系统，经验积累上去就不会掉，所以哪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手术了，方寒的水准依旧在，没有任何的生疏。
方寒的肝切除原本是复制田义涛的，田义涛的水平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就和宋喜山相当，比起匡明卓和罗斌超稍微强一些，比起陈培中郭定文等人则差一些。
可不同的是，方寒每做一台手术，经验积累，水平不会退步，再加上两次提升卡的使用，让方寒体验过宗师级的水准，如此一来，方寒现在的水准其实已经和郭定文陈培中等人不相上下了。
哪怕不使用模拟卡，不使用提升卡，水平也稳稳在宋喜山和罗斌超之上。
方寒的风格依旧是稳扎稳打，表面上看上去不快，可节奏把握的相当好，完全没有多余的步骤，一步挨着一步。
“肝露出来了！”
“炎症不轻啊。”
“手术拖的有点久了。”
一边做着手术，宋喜山和罗斌超还一边讨论着。
“这个手术要是再脱下去，搞不好就不好做了。”
“要不是实在撑不住，估么着还要拖。”罗斌超点着头。
“其实保守治疗也没错，只不过治疗有些乱！”
方寒一边操作一边道：“从之前的病例来看，患者保守治疗也没有长久坚持，一会儿中医，一会儿西医，症状缓解就停药，这才导致病变加剧。”
给褚老爷子检查的时候，方寒其实也想过，是不是可以不手术，用中医治疗的方法。
只是检查过后，方寒就放弃了，患者的这个病耽误的时间不短，治疗混乱，现在已经不好用药了，而且结石比较大，也比较多，分布比较广，很难疏通排除。
还好，手术室内的声音是静默的，卓存林听不到，要不然他就该慌了。
之前治疗混乱，和患者有关系，这是必然的，可卓存林这位私人医生也多少是有责任的。
观摩室内，马保平双眼紧紧的盯着显示屏，一眨不眨，看的非常入神。
“方医生采用的是规则性切除吧？”
邵友亮一边看着，一边和边上的冼奋说着话。
冼奋不参与手术，所以并没有进手术室，同样在观摩室看着。
冼奋这次跟着方寒目的也是为了收集数据，整理病案，丰富病例库。
随着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的合作，未来研究院的一些资料肯定要从急诊科这边走的，而冼奋到时候肯定也是其中的骨干。
这次外出，方寒可不仅仅只是做这一台手术。
江中院急诊科，中西医皆通的自然不止方寒，可水平最高的肯定是方寒，冼奋也只有跟着方寒，才能掌握更多的东西。
“嗯，规则性切除。”
冼奋点着头道：“现在不少人都以多部位肝切除术说事，可事实上，肝内胆管结石发病部位遵循严格的以肝段为基础的节段分布，肝内胆管结石的手术治疗也应该遵循严格的规则性肝切除要求，如此才能去除病灶，尽去结石.......”
马保平一边看着，同时也听着边上冼奋的分析。
冼奋的动手能力或许不强，可理论确实相当扎实的，他看过的病案不少，整理的东西也不少，发表的论文更不少。
“冼主任，方医生这是做了多少台手术，才有这样的水平？”马保平问。
“方医生其实不怎么做外科手术的，算起来做的手术不多吧。”
冼奋想了想道：“满打满算，应该二十台吧。”
“二十台？”
马保平一愣，满打满算二十台，二十台手术就这种水平了？
邵友亮笑着道：“方医生最擅长的还是中医，外科手术做的少，所以名气不大，可凡是见过方医生做手术的，都无不佩服。”
马保平看着显示屏上灵活操作的方寒，心说能不佩服吗？
知道的人知道这里面是在做手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艺术表演呢。
这一台手术总的来说难度不算太高，患者也就是年龄大了一些，结石分布的广一些，可手术的风险却不算太大，再加上宋喜山和罗斌超打下手，方寒做起来确实是相当的轻松。
之前方寒给田义涛打过下手，给乔恩打过下手，当时田义涛和乔恩就爽-的不行，现在宋喜山和罗斌超两个人给方寒打下手，方寒做起来也轻松。
“穿刺，定位肝管！”
方寒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同时他的手底下却不停，切除肝方叶，逆行切开左右肝管会和部位以及肝总管前壁......
方寒做的很舒服，很顺手，宋喜山和罗斌超同样做的也轻松。
两个人手底下不停，还时不时有说有笑。
方寒做手术，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手术的节奏掌控的很强，大局观非常准，换句话说，方寒就像是优秀的统帅，罗斌超和宋喜山就像是能战的先锋大将。
统帅能力强，先锋大将打起仗了也畅快，统帅不给力，指挥不行，先锋们往往也憋屈。
“哐啷，哐啷！”
方寒把结石轻轻的放在护士端着的托盘上，整个手术已经缓缓接近尾声。
“之前看过方医生好几台手术视频，却没有和方医生同台过，这次亲自同台，才能感觉到，视频上看到的东西远远不足啊。”罗斌超拍着马屁。
“是啊。”
宋喜山笑着道：“这台手术难度不大，方医生做都有些牛刀小用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术后
“手术顺利！”
方寒等人还没走出手术室，卓存林已经给褚家兄妹汇报了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
褚明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时间：“这才两个多小时，不是说肝内胆管结石手术是大手术吗？”
手术之前，无论是卓存林还是海丰市第一医院这边的医生，亦或者褚家咨询的别的医生，都把这个手术说的很可怕，这也导致褚老爷子的这个手术一拖再拖。
“会者不难，难着不会。”
卓存林笑呵呵的：“方医生的水平很高，又有宋主任和罗主任打下手，手术相当顺利。”
术前，卓存林自然要说明难度，甚至于要夸大其词，不仅仅卓存林，其他医生也不能说的太简单，真要说的太简单，出了事怎么办？
治病救人这种事上，那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风险在小，那也是风险，一旦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别说肝内胆管结石，就是小感冒死人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现在手术做完了，卓存林就可以大夸特夸了，毕竟方寒是他请来的，这就是功劳啊。
“嗤！”
正说着话，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方寒在宋喜山和罗斌超的拥簇下走了出来。
“褚先生，手术顺利，患者已经送去重症监护室了。”宋喜山也给褚家兄妹说着好消息。
“谢谢，谢谢。”
褚明海急忙上前：“我刚才已经听卓医生说了，谢谢方医生，谢谢宋主任，谢谢罗主任。”
褚明文和褚明艳兄妹也同样是满脸感谢。
褚家老爷子又不是没了，这人还是会醒的，这会儿不管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人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
“褚先生客气了。”
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今天的这台手术难度不算太高，不过方寒还是相当开心的，原因嘛很简单，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进度又有所增加，加了五个人，由原本的505/1000变成了510/1000。
上次的会议结束，进度是501，这几天陆陆续续增加了几个，来海丰市第一医院之前方寒看过了，是505，现在变成了510。
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一次能增加五个，方寒相当满足了。
说实话，海丰市的这个肝内胆管结石手术对方寒的吸引力并不大，他这次之所以会过来，正是因为业界认可这个临时任务。
这次的临时任务不仅仅会增加主线任务的进度，同时奖励非常丰厚，名医评选奖励宗师级抽奖一次，业界认可奖励高级随机抽奖一次，另外伴随主线任务进度，至少能获得好几个随机抽奖。
一个宗师级抽奖，那就意味着一个宗师级的永久技能，意味着五千万崇拜点，高级随机抽奖保底就是高级道具或者高级技能，宗师级也不是没可能抽到。
自从道具商城开启，方寒现在的崇拜点根本不敢乱动，主要用来兑换道具，这玩意关键时候是能有大用处的，类似于模拟卡或者提升卡之类的，用的好那是能力挽狂澜的。
在不能乱用崇拜点兑换技能的情况下，各种抽奖就显得尤为珍贵了，倘若能再获取一个宗师级技能，方寒的综合实力又能提升一大截。
类似于方寒这种各方面都很突出的全科医生，某个技能的提升带动的是整体水平的提升。
要知道，医学方面，很多都是互通的，虽然系统强行的把一些技能分割开来，可再分，它也不是单独存在的，没有根基的技能，是不可能走到太高的。
比如，方寒兑换一个宗师级针法，那么他首先就要配套对人体经络穴位等各方面的知识，这个针法不仅仅是简单的怎么扎针，还要有某个穴位怎么针刺，会有什么效果等等。
“方医生，宋主任，罗主任，我特意让人预留了晚饭，咱们是不是先去吃饭，休息一下？”
海丰市第一医院的院长王钊林这会儿也是相当的热情。
褚家请来的专家，在他们医院做手术，这就是机会，要是平时，他们想要结识方寒罗斌超等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做了两个多小时手术，方医生和罗主任宋主任肯定也饿了，海丰市第一医院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厨子专门留着呢。”
卓存林也笑着道。
褚老爷子刚做完手术，褚家兄妹客套了一阵，自然都去重症监护室了，方寒等人这边却依旧不能怠慢，卓存林负责招待，王钊林一个劲的给卓存林使眼色，卓存林这会儿自然也不去抢这个机会。
卓存林虽然是私人医生，可毕竟还是医生，有些时候也不能把自己的路走死不是，在海丰市，海丰市各大医院的一些领导卓存林还是要结交的。
“走吧，饭肯定是要吃的。”宋喜山笑了笑，看向方寒。
相对来说，宋喜山和方寒要熟稔的多，要比罗斌超在方寒面前更自然一些。
而且方寒这个人一直都是比较客气的，尊重前辈，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宋喜山也算是江州省的老资格了，方寒在宋喜山面前也从来不拿架子，没有那种年轻天才的傲气。
“那就走吧，正好也饿了。”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一群人到了食堂，王钊林确实是特意留下的厨子，让准备了几个拿手好菜，弄了两桌。
“这次我们海丰市第一医院能一次来方医生、宋主任、罗主任几位专家，真是荣幸啊，刚才的手术看的我们是叹为观止，震撼不已啊。”
王钊林是绞尽脑汁的想着词，奈何水平有限，多年也不曾这么拍过人马屁，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王院长客气了，主要是方医生掌控的好，我和宋主任就是指哪打哪儿。”
罗斌超既然已经放弃了和方寒较劲的心思，也就彻底不要脸了，从头到尾可劲的拍着马屁。
已经无所谓了，何必呢？
那种既想当**又想立牌坊的事情罗斌超可不会去做。
“是啊，我和罗主任就是打个酱油。”宋喜山也点着头。
王钊林原本还觉得当着宋喜山和罗斌超的面太过捧方寒有些不好，容易得罪人，见到罗斌超和宋喜山两人都可劲的舔着，他也没什么顾及了，笑呵呵的道：“以前就听说江中院出了一位年轻的医生，很是了不起，只不过不是很清楚，今天可算是见到了，方医生不仅仅年轻，水平更是了得，厉害啊。”
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边上好几个人吹捧，这话不好接，方寒觉得自己还是尽量谦虚一些的好。
“方医生这次来海丰，要不多呆几天？”
王钊林笑着道：“海丰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很多地方都可以玩一玩的，要是有闲暇，方医生也可以做做手术，我们医院的肝外科刚起步，患者多，病床也多......”
王院长这话中就透漏了不少信息了。
患者多，病床多，风景美，方寒要是想玩，也可以玩，想做手术，可以做手术，完全随意。
“是啊，王院长说的不错，目前来说，海丰市能做肝外手术的医院不多，方医生要是乐意，可以多留几天，顺便指点一下。”马保平也急忙接口。
“是啊方医生，来了就多待几天呗，您想玩我让人安排，想做手术，王院长这边安排，劳逸结合。”
卓存林也笑着道。
目前来说，褚家老爷子的手术是做完了，可预后呢，术后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
方寒的中医水平不低，要是愿意留下，一直等到褚老爷子恢复的好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其他的，那都不是事，褚家有钱，方寒真要愿意留，卓存林相信，褚家绝对乐意的。
“当然，宋主任和罗主任要是愿意玩几天，那就更好了。”王钊林急忙笑着道，也生怕怠慢了罗斌超和宋喜山。
“我就算了，医院那边很忙吗，这次也是实在推脱不过。”
罗斌超笑了笑，方寒在，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带了，留着没意思。
虽然在方寒面前，罗斌超不介意奉承，不介意拍马屁，可并不代表他喜欢拍马屁，没办法而已。
没人家水平高，没人家来头大，没人家潜力大，只能认怂。
三十五六岁的罗主任那也是相当傲气的，他喜欢的是别人拍他马屁，而不是他拍别人马屁。
要是早知道这次会遇到方寒，他才不愿意来呢。
原本是来装逼的，装大爷的，结果来的当小弟？
要不是实在不想得罪方寒，也着实想亲眼看看方寒手术，他中午都走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现在该唱的戏都唱完了，该拍的马屁也拍的差不多了，该走了，留下干嘛？
“我也要回了，科室一大堆事。”
宋喜山笑了笑，他虽然和罗斌超的心态不同，可同样不愿意跟在一个小年轻身后。
到了宋喜山这个年龄，他追求的其实不算太多，作为军医大肝外的一把手，他的地位还算稳固，方寒这样的，遇到了客气一下，也不能太掉价不是？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暂留海丰
“舒服啊！”
回到房间，林广才一屁股坐在了软乎乎的床上，整个人向后倒去，很是舒服的喊了一声。
褚家安排的酒店，档次自然不低，房间环境也很不错，虽然林广才和江枫并不算受重视之列，是个两人间，可房间的环境依旧值得让林广才感叹了。
在江中，林广才也只能住得起四五百一月的小单间，几个平方，吃饭睡觉于一体，硬板床，这酒店的环境比起林广才自己的住处，简直就是天堂。
“还是跟着方医生出门爽啊，住酒店，吃大餐，我都有些撑了。”
“没出息的样子。”
江枫笑着道：“你要是去趟米国，就知道什么叫舒服了，那酒店，那住处，真的是极尽奢华。”
“切，出了趟国，这就开始米吹了？”
林广才不屑道。
“这叫什么米吹，实事求是而已，米国的饭菜真不怎么样，我们在米国吃的一直都是中餐，只不过住的地方是真好，这个没话说。”
江枫也很舒服的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道：“当医生当到方医生这种程度，你才知道当医生是真好。”
这一点林广才是深有体会，平常在医院，他们这些小医生那简直是累成狗，真要能像方寒一样，动不动出个门，做个飞刀，住个酒店，吃个大餐，那才叫人生。
“不过方医生在医院也不轻松的。”林广才补充道。
“是啊。”
江枫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抬起头看着林广才：“你说方医生为什么工作的时候就那么享受呢，整天忙个不停，却好像一点都不累。”
“所以说方医生才能是方医生。”
林广才总结道：“生活就像是强女干，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闭着眼睛享受吧，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江枫不在搭理林广才，拿出手机给护士们发着微信。
什么享受不享受的，真要有十几个小护士愿意那啥自己，江枫自然乐的享受，可单身狗，享受个屁，还是尽快解决了单身问题再说吧。
秦医生是没什么指望了，人长的漂亮，还是富二代，别的护士倒是可以试一试，不管能不能钓到鱼，遍地先撒网呗。
........
第二天早上，褚家老爷子已经醒了，褚家兄妹见到方寒的时候更是热情了好几分。
“嗯，状态还可以，我开个方子，每天一剂，连续吃上几天。”
方寒习惯性的给褚老爷子做个一个检查，然后照常开方。
褚明海已经听卓存林说了，这位方医生不仅仅外科手术做的好，中医水平也高，自然又是一阵道谢。
罗斌超和宋喜山是一起来的，看过患者，他们就准备返程了。
一般来说，做飞刀的话，手术顺利，医生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术后恢复方面就不是主刀医生需要操心的事情了，这次罗斌超和宋喜山一起过来，也是因为方寒。
“患者的状态真不错。”
罗斌超和宋喜山低声说着话。
昨天的手术他们是亲自参与的，方寒的手术做的非常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结石取得很干净不说，边上的一些组织也都切除的很干净，而且没有丝毫的多余。
“方医生对肝脏非常了解，规则性切除的话，好处就是能尽可能的多保留脏器，同时能够切除干净，患者的预后相对来说也比较好。”宋喜山点头。
“规则性切除，那也要看谁来做了。”
罗斌超呵呵一笑，也不和宋喜山在这方面辩论。
肝内胆管切除的方法很多，术式也多，每个人和每个人的习惯不同，至于预后，主要还是看主刀医生的水平。
随着医疗水平的不短进步，很多术式也在不断的改进，有些改进是针对患者、预后、风险方面而言的，可有些改进则是针对医生们入门难易程度而言的。
同样的预后情况，同样的处理结果，医生更容易学，更容易上手，这也是一种改进。
单就手术效果而言，并不是说最领先的术式就是最好的，同时也要看主刀医生，自己最擅长，最拿手的其实才是最好的。
外科医生水平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这种时候，大家学习，往往也只是把别人的一些东西融合进自己的操作之中，完全的去学习某种新术式，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罗斌超和宋喜山相继离去，方寒则是不急着走的。
这次出来，方寒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把业界认可这个临时任务完成，至于名医评选.......
如果业界认可这个临时任务能够完成的话，名医评选这个临时任务其实也就不难了，1000位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哪怕扣除一部分只是一瞬间的真心崇拜，这也说明方寒在同行之中的人气和威望了。
而想要完成业界认可这个临时任务，待在江中院就不怎么现实了，毕竟江中院乃至江中市，能给方寒提供真心崇拜的已经不多了，之前的四百多人就已经囊括了江中院乃至江中市真是周边一些医院的医生了。
这个同职业者真心崇拜，护士是不算在内的，只算医生，要是仅仅算医生的话，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加上肝外分区、骨伤分区，白班的，夜班的，实习生、规培生、交流生，也才五十多人，就这已经算是规模庞大了。
哪怕是顶级的三级甲等医院的大科室，医生的编制其实也不会太多，乍一听上百人，可医护人员，杂七杂八的各种人员加下来的，一千位医生，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一个群体了。
业界认可这个临时任务算的是人头，而不是次数，有人贡献过真心崇拜，则不计算在内，因而方寒想要完成这个临时任务，就必须开辟新的副本。
“方医生，我们医院的肝外科成立不久，算是小科室，医生不多，患者也不算多，现在等待手术的还有三位.......”
王钊林和马保平带着方寒几人参观着他们的科室。
肝外和心外的话，相对来说就算是比较尖端的领域了，这样的领域往往都是各顶尖医院的领域，小一些的医院想要涉足，难度都是相当大的。
全国各大医院那都是存在竞争的，特别是一个区域内，医院也是呈金字塔形状的，越是顶尖的医院，涉足的越是顶尖的领域，这就导致名气小一些的医院只能做人家大医院剩下的，或者抛弃的一些东西。
丰州省医疗水平相对落后，哪怕是上丰市的几家顶尖医院，在心外和肝外的水平也有限，更别说海丰市第一医院了。
“几位患者的家境都不算太好，如果方医生愿意做手术的话，飞刀费这边我们医院愿意承担一些，但是有可能达不到方医生的预期，还希望冼主任理解。”
王钊林在前面陪着方寒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马保平则故意拉着冼奋落后了几步，也说着情况。
并不是所有的患者都请得起飞刀，都愿意请飞刀的。
可站在马保平和海丰市第一医院的角度，方寒既然来了，他们还是希望方寒能多做几台手术，最好带一带他们医院的医生。
只是如果患者不承担飞刀费的话，所有的费用就要由医院这边来承担了，太高的话，海丰市第一医院还是有些承受不起的。
这就好比花钱学习，学费差不多，他们自然是乐意去辅导班的，可学费太贵的话，那就要犹豫了。
“方医生对这些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这个可以私下商量。”
冼奋道：“只不过马主任应该是了解方医生的，方医生并不是单纯的外科医生，如果患者的情况不需要手术的话，方医生是不会勉强手术的，可能会采用中医疗法......”
这一点冼奋必须先说明白的。
手术和不手术，费用是截然不同的，这对一些医院来说也是不得不在乎的事情。
方寒的水平冼奋是知道的，原本需要开颅的患者，方寒都能让其免除开颅手术，用中医的法子治好，至于肝病方面的患者，褚老爷子那是耽误的久了，没辙，要是可以，方寒或许就会建议不手术。
费用方面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冼奋明白海丰市第一医院这边的想法，人家是为了学本事的，学的是肝外手术方面的，要是患者都被方寒用中医的法子治好了，那自然也就不用手术了，不做手术，人家学什么？
“这一点我们自然清楚，要是患者真的不需要手术，那自然是大好事。”
马保平只是一愣，就急忙笑着道：“哪儿有医生一定要给患者做手术的，如果方医生愿意多待几天，我们医院这边也可以多联系一些患者的。”
这一点马保平不担心，如果采用中医疗法，大不了把患者转去内科或者其他科室，再收患者就是了，他还就不信，所有的患者方寒都可以不用手术。
方寒这要有这个能耐，他改学中医，也不是不可以。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病床
“中药？”
海丰市第一医院的内科主任胡镇泉一愣，连连摆手：“要让那什么方寒治疗，你们自己去治，这患者我们内科不收。”
肝外因为褚家，请来了几位外科专家的事情，医院没人不知道，胡镇泉自然也知道。
因为褚家有钱有权，影响力大，褚家老爷子住院，院领导也相当重视，来了专家院长王钊林也是亲自接待的，可其他科室的主任就没必要掺和了。
当然，有人倒是想掺和，可插不上筷子不是？
褚家老爷子住院，想献殷勤，套关系的人自然不少，可没必要每个人都去吧？
真要医院所有的领导科主任都围上去，估么着第二天就上头条新闻了。
某医院所有医生领导上阵，为某土豪治病之类的新闻估么着也要满天飞了。
当然，褚家老爷子住院，第一天胡镇泉也是参与了会诊的，会诊之后制定了治疗方案，胡镇泉也就不掺和了。
海丰市医院科室不少，肝外、肝内、普外，普内，神外、神内等等，重症监护室也是独立科室，褚家老爷子做完手术，先送重症监护室，之后怎么治疗，什么科室参与，都是有说法的。
原本按照之前的治疗方案，手术结束后，胡镇泉可能还会参与一下术后恢复方面的治疗，捞一些好处。
给褚家老爷子这样的患者治病，好处肯定是不少的，类似于林广才和江枫，这次每个人都有个大红包的。
至于什么医生不能收红包之类的规定，你去查，人家肯定是没收的，褚家随便以什么名义发个福利，也能让很多小医生都跟着沾光了。
明着送，肯定没人收，给一个人送，肯定有人也没胆子收，可倘若这成了一种福利，人人都有，那就不算什么了。
今天一大早，褚家就有人给昨天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送福利了，没说送福利，老爷子手术顺利，高兴，庆祝一下，不值钱的小玩意，也不用上纲上线。
再说，褚家人高兴，院长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离去的罗斌超和宋喜山，车马费之类的肯定是少不了的，额外的好处也是有的。
这些本就是说好的，就好比飞刀，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可依旧是存在的，人家不远千里而来，总不能自己出路费，吃饭住宿也自己掏钱吧？
医生给普通患者做手术，有家属术前偷偷送红包，这个肯定是不能收的，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类似于褚家这种，真想要讨好一下医生，有的是法子，而且还能让人没法追究。
类似于褚家老爷子这种患者，医院的领导是喜欢的，医生护士也是喜欢的，当然，喜欢的前提是，把手术做顺利了，把病治好了。
倘若手术不顺，病情不顺，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可眼下，褚家老爷子的手术顺利，胡镇泉自然也是乐意跟着打打秋风，捞点实惠的，术后参与，多少都能喝点汤不是？
有的有钱人小气，有的有钱人大方，褚家就属于那种比较大气的。
可随着术后第二天早上方寒检查，方寒随手药方一开，那就没其他科室什么事了，胡镇泉自然也不用参与了，好处也没了，汤也喝不上了。
胡镇泉这心中多少也是有点不爽的。
不爽就不爽，手术是方寒做的，人家为了自己的名声，负责一下患者的术后治疗，参与一下患者的术后情况，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患者术后恢复的越好，对主刀医生的影响也越大。
理论上讲，飞刀，做完手术，主刀就可以走了，可患者恢复的好，这口碑是不是就好？
患者家属请飞刀，看名气，这个名气怎么来的，就是以术后恢复情况好不好来判断的。
某位专家，做了多少台手术，患者恢复的怎么样，等等等等，这就是判断标准。
至于你术中操作多完美，这些家属大都是看不懂的。
从根本上讲，术中操作肯定也是影响术后的主要因素，可术后的治疗和恢复方案，也是影响预后的，有的专家只负责做手术，做完飞刀就会返回，或者只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之类，有的医生做完手术则会留一天半天的，看一看患者的术后，因人而异，这个谁也没法指责。
别说飞刀，哪怕是在本医院，一些外科医生也只是专注攻克手术的，手术之外的东西不去操心，这种外科医生还不是少数。
手术做的好，不代表就能参与术后，不代表就懂术后恢复治疗。
方寒愿意开方，胡镇泉没话说。
可他好处没捞到，一转眼，马保平过来找他，说把肝外的一些患者转移到他们内科，这胡镇泉就不乐意了。
明着是转移患者，实则呢，那是奔着病床来的，肝外为什么要把不需要手术的患者转移到他们内科，那是病床不够，没病床，马保平就没办法收治新的患者，没有新的患者，方寒就不能做手术，方寒不能做手术搞不好就要走，方寒要是走了，马保平跟谁学技术去？
这是一个循环。
可这和他胡镇泉有什么关系？
胡镇泉摇着头：“马主任，您还是另想办法吧，我这边不行的。”
“胡主任，患者到了内科，那就是内科的患者，那就和我们肝外没有任何关系了，您这为什么呀？”
马保平有些想不明白。
他把人转去内科，是占了内科的病房，可这患者等于是白白送给内科了呀。
送，和转科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急诊科转去别的科室的患者，和别的科室从门诊直接接收的患者就是不同的。
马保平这个转，等于是送，不会分任何的好处，患者的所有治疗费用都算是内科的，他们肝外一个子都不会要的。
科室也有业绩的，在马保平看来，自己这么送患者，胡镇泉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对。
海丰市第一医院算是大医院了，可海丰市的医疗条件有限，内科的病床并不是很紧张。
当然，要是方寒没来之前，他们肝外的病床也不是很紧张，可方寒来了之后呢，大多患者都不需要手术，这一部分患者就占了不少床位了。
肝外又是小科室，不比内科，科室大，病床多。
这要是不把患者转移出去，病床根本不够用，截止现在，方寒也才做了两台手术，这么下去怎么行？
总不能让人家方医生都闲着吧？
马保平也闹心。
他的水平不咋样，一些严重的复杂的患者就不敢收，这之前收的患者呢，在方寒看来，大都不需要手术。
之前吧，冼奋给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是很在意，心说三五位患者中，有一位不需要做手术的就可以了吧，谁知道现在是三五位里面也就一位需要做手术的。
海丰市第一医院的肝外科是才成立的，也就马保平一位能独立主刀，算是很小的科室了，病床没多少，这么整，床位根本不够用的。
“马主任，话不是这么说吧？”
胡镇泉笑呵呵的道：“完全交给我们科室了，那治疗是不是也是我们说了算？”
“患者住我们科室的病房，却是别的医生治疗，吃的是中药，这算是我们科室的患者？”
马保平张了张嘴，这么说倒也是。
“可是胡主任，这事是王院长同意的。”
胡镇泉道：“方医生好不容易留在咱们医院几天，这人要是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王院长，那你让王院长给你们增加病床去吧。”
胡镇泉呵呵一笑：“行了，不说了，我们内科床位也很紧张的。”
走了，走了管自己什么事？
胡镇泉才不操心呢。
至于王钊林，除非王钊林自己来，可王钊林会来吗？
马保平作为科主任，这点事都搞不定，好意思找王钊林？
看着胡镇泉的背影，马保平那个气啊。
可他还不好发火。
肝外对海丰市第一医院来说确实属于小科室，胡镇泉则是大科室的主任。
这一刻，马保平是深感憋屈，他要是有方寒，不，有罗斌超或者宋喜山等人的水平，这会儿也敢和胡镇泉怼一怼，奈何他水平不行啊。
在医院这种地方就是这样，技术才是王道，只要你水平高，才能有话语权，就可以不短侵蚀别人的领域，水平不行，那就只能忍受。
“马主任！”
马保平刚回来，就看到江枫。
江枫笑呵呵的招呼：“马主任您这是？”
“有点事，江医生有事吗？”马保平笑着问。
“没什么事，问一下，下午没有手术安排吗？”江枫很是随意的问道。
“好几位患者方医生都说了可以不用手术，但是患者现在还占着床位，床位不够了。”马保平苦笑。
“马主任刚才是去解决床位的问题去了？”江枫问。
“嗯。”
马保平点了点头，叹着气道：“我们肝外是才成立的小科室，床位少，我呢人微言轻，刚才跑了好几个科室，都没谈成，我下午再去看看，要是还没床位，就不敢再留着方医生了，方医生是大忙人。”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胡主任和马主任（三更）
方寒和冼奋这会儿并没有闲着，而是在马保平的办公室一起整理着东西。
“一般来说肝切除术针对的大都是肝叶或肝段萎缩、难以取净的多发性结石、难以纠治的肝管狭窄或囊性扩张、合并慢性肝脓肿、合并肝内胆管癌，甚至包括肝肿瘤等等，大多数的肝性疾病其实是不怎么适合手术的。”
冼奋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和方寒分析：“咱们江中院的肝外分区目前并没有设立门诊，患者很大程度上都要经过急诊筛选，这就导致送到肝外的患者都是手术适应症的患者，而海丰市第一医院这边，因为肝外科刚成立，医疗水平有限，太过严重的不敢接，轻微一些的，遇到你那就不需要手术了。”
江中院之前是纯中医医院，现在急诊科开设肝外分区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医生和匡明卓竞争的，而且急诊科除了方寒之外，简单的外科手术能上手的医生也不多，李文军、方浩洋、吕新文，剩下就是匡明卓了。
在方寒很少做手术的情况下，送来急诊科的患者就够匡明卓每天忙活的了，根本没空坐门诊，也不需要开设门诊。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
方寒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冼奋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其实他就是有些纳闷，而已。
海丰市第一医院肝外这边的患者不多，可一整天下来，方寒其实也只做了两台手术，好几位患者他觉得都可以采用保守治疗的方式进行治疗。
中医讲究以人为本，就整体概念而言，在中医的理论体系中，人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随便切除的，因而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能不手术尽量不手术，这是很多中医名家秉承的理念。
当然，在保守治疗无望的情况下，手术手段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充和完善，只是这个度如何去把握，很不好说。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搞得中西医结合该以什么为切入点，其实方寒和方浩洋现在还没有太明确的概念。
冼奋笑着道：“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就拿今天和昨天的几位患者来说，很多医生其实是没办法的，手术其实已经是最后的选择了，其实对很多患者来说，倘若不是求医无门，别的法子没有效果，万不得已，也没人会贸然手术的。”
“嗯！”
方寒点着头：“手术费用高，风险大，预后难以预料，确实是最后的选择，很多患者面对是否手术的时候也都会相当谨慎的。”
“所以说，你的有些担心其实是多余的，治病救人要因时制宜，随机应变，一个要看医生的能力，二一个也要看当时所处的环境，只有在合适的环境，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情况采取了最合适的方法，那就是正确的，不存在什么耽误或者不耽误。”冼奋道。
“冼大哥说的对。”方寒再次点了点头。
其实方寒一直纠结的就是，不需要手术的患者贸然做了手术，亦或者已经不能采取保守治疗的患者却依旧坚持不做手术这个问题。
冼奋的回答非常科学。
在合适的条件和合适的环境下，选用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因时制宜，随机应变，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思维模式。
方寒和冼奋正说着话，江枫进来了。
“冼主任，方医生。”
“快饭点了。”
冼奋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走吧，去吃饭，不知道下午有没有手术安排。”
“可能没有了，搞不好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江枫笑着道。
“嗯？”方寒看向江枫。
“我刚才遇到马主任了，马主任说病床不够了，今天下午最多做两台手术，明天就歇菜了。”江枫道。
“马主任不是说找其他科室协调吗？”冼奋问。
这个事他们知道一些，不过马保平说了，他自己会协调的。
“别的科室不同意呗。”
江枫道：“我们留下，对别人又没什么好处，人家为什么同意？”
“不能做了就撤吧，去上丰。”
方寒无所谓。
其实要不是为了冼奋还有江枫以及林广才考虑，他做不做手术都无所谓的，只要有患者就行，中医也好，西医也罢，无所谓的事。
主要是，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江枫和林广才跟着就没什么收入了，做手术的话，他们打下手，哪怕不打下手，也是有分成拿的。
其实江枫倒是很乐意多留几天，林广才也差不多，在外面毕竟舒服啊，除了方寒和冼奋，其他人见了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怕是马保平，也是一口一个江医生。
在医院就不同了，领导多，上级医生多，约束也就多。
.......
“中医？谁说的中药就没有毒副作用了，中药的毒副作用大了去了。”
食堂，胡镇泉一边吃着饭，一边唾沫星四溅：“真以为手术做的好，其他方面也都牛了，还把患者送到我们内科，出了事，谁承担？”
胡镇泉本就是个强势的主，再加上内科也是海丰市第一医院最大的一个科室，病床多，医生多，这也导致胡镇泉相当的强势，刚才正吃着饭，有人说了一句肝外，胡镇泉就忍不住了，打开了话匣子。
“胡主任，不同意就不同意，没必要太过分吧，方医生毕竟是咱们医院请来的专家，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人家专家面子上可不好过。”边上有人笑着道。
“切！”
胡镇泉道：“外科专家，和我们内科又没什么交集，我又不想学什么肝切除，再说了，实话实说而已，手术做的好我认，别的方面难道也都是权威？”
“不是一个领域的，人不求人一般高。”
“胡主任，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马保平正好陪着方寒还有冼奋几人路过，就听到胡镇泉的话，下意识眉头一皱：“谁还没求到谁的时候还是怎么的？”
“哟，马主任，不好意思，随便说说闲话，别介意。”
胡镇泉笑了笑，他敢说，就不怕人听，只不过都是一家医院的，背后说说，他不怕人听到，当面的话，就太不给别人面子了，没必要闹的太难看，再说了，他也看到了胡镇泉身后的方寒等人了。
“方医生，冼主任！”
边上有人已经站起身打招呼了。
方寒微微笑了笑，微微点头，算是和对方打了招呼，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冼奋也跟在边上。
“方医生，胡主任就是那么一个性子，大嘴巴......”
看到方寒和冼奋走远，马保平也急忙追上，低声解释着。
“哪位胡主任这么刁难马主任您，您还替他说话？”江枫笑着问。
“也不算替谁说话。”
马保平尴尬的笑了笑，他主要是怕方寒生气。
打好饭，方寒和冼奋找了个地方坐下，趁着马保平还没来，冼奋低声笑着道：“这位马主任倒是个厚道人。”
刚才胡镇泉的话，冼奋和方寒都听到了，不舒服肯定是有一些的，可要说多生气，倒也不至于。
他们都在医院呆过，医院什么样，都心知肚明，明争暗斗，互相叫劲，私底下诋毁，背后说一些话，都算是相当正常的。
倒是马保平的态度，让冼奋很满意。
医院的一些人，借势踩人不在少数，刚才方寒和冼奋就在边上，要是马保平是个有心机的，背后在方寒和冼奋面前说两句胡镇泉的坏话，让方寒和胡镇泉吵一架，吃亏的肯定是胡镇泉。
不管怎么说，方寒和冼奋都是客人，吵起来，王钊林来了怎么也要向着方寒和冼奋，这位马主任却没有。
方寒笑了笑，没说话，马保平已经端着餐盘过来了。
“方医生，冼主任，让二位见笑了......”
“很正常的事情。”
冼奋笑了笑，看向边上的江枫。
江枫斜眼看了一眼冼奋，埋头吃饭，心说冼主任您毛病啊，看我干啥？
林广才忍着笑，冼主任这明显是说江枫大嘴巴，喜欢在科室说一些热闹。
“方医生，我下去联系了患者，差不多两点左右到，其他医院转过来的，到了之后可以直接手术，今天下午看能不能做两台......”
马保平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没床位，他就没办法留住方寒了，只能在方寒走之前，能多做一台算一台吧，这也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努力了。
“胡主任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
另一边，有人低声劝：“还好这位方医生脾气好，遇到位年龄大一点的，脾气爆一点的，搞不好就要闹到院长哪儿去了。”
胡镇泉不以为意，笑着道：“没事，这人的脾气啊和本事是成正比的，本事越大，脾气越高，小年轻，能做个手术，了不起？”
虽然表面上不以为意，胡镇泉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有人笑了笑，算了，爱咋咋吧，胡镇泉也是在海丰市第一医院牛惯了，欺负人家方医生年轻，换了罗斌超他也要注意一下的。
“行了，吃好了，我先去忙了。”
胡镇泉站起身，笑呵呵的和其他人挥着手。
正说着，胡镇泉电话响了，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胡镇泉刻意走远了几步，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胡镇泉就是脸色一变：“什么，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重重叠叠
“止血钳！”
“纱布填充！”
“注意一下出血量！”
手术室，方寒一边操作，一边适时的吩咐。
宋喜山和罗斌超离开之后，这已经是方寒在海丰市第一医院做的第三台手术了。
这几天手术都是马保平担任一助，江枫和林广才以及海丰市第一医院的另外一位主治医师打下手。
肝切除手术，三个人也能做，四个人五个人也能做，相对来说，人越多，主刀能稍微轻松一些，不过也轻松不到太多，肝切除手术，一助的工作量最大，三助的话其实也就是干一些拉钩之类的事情，再加人，能上手的机会相对来说也就更少了。
马保平的水平也就比江中院肝外分区的肖云恒强一些，能够独立做一些不算太复杂的手术，有人兜底的话，更复杂一些的也能做，按照系统划分的话，属于初期中后期的水准。
系统划分的技能等级，放在外科的话，初级水准就是已经可以独立手术的程度了，就像当初方寒学习关节置换的时候，接近初级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独立操作了。
比如温学义，温学义刚来江中院的时候，关节置换技能也只是初级水准，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想来应该已经接近中级了吧，要是温学义的技能达到中医，方寒应该也是能得到奖励的。
关节置换手术在骨伤科也算是比较尖端的手术了，中级的关节置换技能，已经可以在骨伤科拥有一席之地了。
马保平的水平比起宋喜山和罗斌超自然是差了不少，再加上江枫和林广才更是不入门，因而在手术的时候，方寒就要更费心一些。
主刀做手术，带什么人也从某种程度上反应主刀的水平。
在一些大医院，肝脏手术做的比较好的一些医院，马保平这样的水准，也就是一助的人选，是很少被放出去的。
今天已经是方寒抵达海丰的第三天了，他也了解了一些马保平和海丰市第一医院的情况。
马保平原本是海丰市第一医院普外科的副主任，年前的时候去沪上进修学习，机缘巧合学了肝切除，算是达到了可以独立手术的水准，回来之后在王钊林的支持下从普外独立了出来。
这也是马保平现在虽然也是一科之主，可在海丰市第一医院的各大科室主任面前还是稍显底气不足的。
一方面是肝外科科室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马保平水平有限。
类似于方寒这样带着马保平和江枫林广才做这样的手术，足以说明方寒的水平了。
方寒做的不快，一边做，一边时不时的出声，马保平则是很认真的跟着方寒操作，一边打下手，一边学习。
做了三台手术，方寒也大概明白为什么马保平这位普外的副主任去了沪上之后能有机缘学习肝脏手术了。
这位马主任年龄不算大，四十七岁，性格也不算强势，不过确实个非常务实的人，做手术的时候非常认真，也有眼力劲，而且也卑谦。
这样的人或许不适合勾心斗角，可遇到贵人的话，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下属的。
一些上级医生教学生，其实不怎么喜欢一些城府太深，心机太重的人，城府太深，心机太重，哪怕聪明，哪怕有天赋，一些人也是不乐意教的。
不少人愿意教的反而是一些踏实肯干，没什么心眼的人，这样的人懂得感恩，你把他教出来，不怕他踩着你上位。
“注意拉钩，暴露术野！”
“阻断肝门！”
方寒一边做，一边偶尔给几个人讲解：“人和人的肝脏大小不同，病变部位不同，但是构造却大同小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科手术其实和内科的有些原理是一样的，万变不离其中，要切除病变，就要先了解肝脏，了解病变的来源，这样才能准确的判断出什么地方必须切除，什么地方可以适当保留，以保证彻底去除病灶，避免复发.......”
“嗯！”
马保平点着头。
........
海丰市第一医院门口，胡镇泉焦急的等待着，一边等着，一边时不时看一看时间。
七月中旬，大中午，艳阳高照，热的吓人，胡镇泉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胡主任，您等人的话进来等吧。”
门口门卫房的保安认识胡镇泉，眼见胡镇泉在门口等人，还客气的招呼。
“不用了，人马上就到了。”
胡镇泉摆了摆手，他站的就是阴凉的地方，只不过这大中午的，又没有风，阴凉处也是相当热的，再加上心中有事，就显得更热了。
“胡主任，那喝点水吧，冰镇的。”
保安急忙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胡镇泉，门卫室又没有冰箱，保安也是给自己买的，既然遇到了胡镇泉，那自然要巴结一下的。
各大医院大科室的主任，那都是实权人物，得罪不起的。
在一些大医院，一些主任一干，往往都是能干到退休的，有时候院领导换了，科主任都不见得会换，类似于胡镇泉这种大主任，保安自然是要巴结的。
“谢谢！”
胡镇泉接过水，道了一声谢，也没问保安什么名字，拧开灌了一大口。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一辆车从远处驶来，胡镇泉认识，正是自家的车。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驾驶座的车窗已经摇下了，胡镇泉的儿子探出头喊了一声：“爸。”
“先进去吧，找个地方停好车。”
胡镇泉喊了一声，跟在后面，胡镇泉的儿子停好车，胡镇泉已经走上前，打开了车门，胡镇泉的爱人就坐在后面。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会儿其实没什么别的感觉，就是看东西是重影的，什么东西看上去都好像是两个。”
胡镇泉一边伸手搀扶爱人下了车，一边问，胡镇泉的爱人也回答着。
“头晕，腰困，眼睛看东西是重影的。”
“怎么搞得？”
胡镇泉的儿子也下了车，在另一边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和胡镇泉一起搀扶着向门诊大楼走去。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之后就成这样子了。”
胡镇泉的爱人是单位的财务，工作不错，工资不低，属于白领阶层了，胡镇泉自己又是医院的科主任，家境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这也是胡镇泉为人强势，说话做事比较有底气的一个方面。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镇泉的爱人和单位的同事一起去吃饭，结果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起来之后还说自己没事，依旧打算去吃饭，一走路，就出问题了，迈步就像是螃蟹一样，不由自主的横着走，然后就急忙给儿子和胡镇泉打了电话。
胡镇泉的儿子亲自去单位接的人，到了之后接了人就急忙来了医院。
“可能是太累了吧，这一段时间你们单位整天加班。”
胡镇泉一听，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之前他接电话，听儿子说爱人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不能走路了，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脑梗之类的，现在看来，应该问题不大。
“先测个血压，然后做一下心电图，查一下心率.......”
胡镇泉是内科主任，经验也算丰富，很快就有了基础的判断，带着爱人亲自做了几个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
“爸，怎么样？”
“心率、血压、心电图都没什么问题......”
看着检查结果，胡镇泉有些纳闷，血压没问题，心电图没问题，怎么会头晕，看东西是重影呢？
“再去眼科做一下检查吧。”
胡镇泉沉吟了一下，又带着爱人到了眼科，做了一系列检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可能就是累了，我休息一阵，睡一觉，或许明天就好了呢。”胡镇泉的爱人也不想折腾了。
“这样吧，给你妈办个住院手续，今天就住在医院，观察一下，我在开一些调理的药，输个液，睡一觉，明天再看？”胡镇泉道。
“也好。”
胡镇泉的儿子点了点头。
这查了一圈，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就这么回去，也不让人放心。
胡镇泉就是医生，对这种情况也有猜测，要么就是真的累的，然后摔了一跤，受了惊吓，休息一下，他也给开了镇定安神的药，要么就是还有别的什么问题，自己没想到，没查出来。
这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回家就让人不放心了。
这种隐藏的暂时没查出来的问题往往是相当要命的，没发现不说话，一旦发作，有可能抢救都来不及。
胡镇泉给爱人办了住院手续，特意安排了一个单间，就住在他们内科，作为科主任，胡镇泉这个特权还是有的，也没人说什么。
医院有医生，有护士，胡镇泉的爱人输着液，不多会儿也睡着了，胡镇泉也不在意，径自去忙了。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胡镇泉的爱人就睡醒了。
“妈，感觉怎么样？”
胡镇泉的儿子就在边上陪着，急忙扶着母亲做起来，关切的询问。
“看人还是重影的。”
胡镇泉的爱人睁眼四处看了看，依旧是重重叠叠。
：更新晚了些，主要是这个病案没选定，纠结了好久，一直在翻找，这几天会陆续把欠下的章节补上的，国医到现在更新了一年四个月，三百七十万字了，我基本上每月最少都是二十多万字以上，更新方面大家放心。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更年期？
“方医生，累了吧？”
马保平一边陪着方寒走出手术室，一边关切的问。
“还行。”
方寒笑了笑：“两台手术，还不至于。”
江枫在边上道：“马主任，我们方医生工作起来可是很疯狂的，每天早上四五点上班，能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最长纪录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呢。”
“怪不得方医生年纪轻轻，如此厉害，果然是苦心人，天不负，方医生能有这一身本事也是不容易。”马保平微微有些平衡了。
每天四五点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每天也就睡四五个小时。
如果是一天两天还好，要是持之以恒，长期如此，确实不容易的。
跟在边上的江枫和林广才对视一眼。
苦心人，天不负？
方寒确实是工作狂，可要说这一身本事是因为起早贪黑，那还真不是，天赋很重要啊。
事实上因为方寒的缘故，现在江中院不少年轻医生都是相当努力的，李小飞、叶开、温学义等，差不多都是很早就到医院，很晚才下班的。
虽然不至于像方寒一样疯狂，可比起之前绝对勤奋了不少的。
人常说带头作用，带头作用，方寒这个带头作用效果是相当不错的。
很多年轻医生不奢望像方寒一样厉害，想着，能有方寒十分之一，那也足以自傲了。
哪怕是江枫和林广才，其实也是相当努力的，江枫虽然是大嘴巴，爱传一些八卦，可绝对也算是比较勤奋的，只是比起急诊科的其他人，就显得有些吊儿郎当了。
“方医生，时间不早了，食堂应该也下班了，我专门让人在外面订了饭店，咱们外面去吃。”
“随便吃一些就行了，找个烧烤摊，吃个烧烤其实也可以的。”
方寒笑了笑。
他看的出，马保平这个科主任当的其实算是战战兢兢的，科室小，水平一般，地位不高，目前来说肝外还没有独立的手术室。
海丰市第一医院原本就有属于自己的手术室，肝外成立之后，一个分给马保平这边使用，人家其他科室真要忙不过来，也是可以用的。
没有独立的手术室，从某方面来说，这个新科室的成本就不算高，如果马保平干的起来，这个科室就是常驻科室，如果做不起来，这个科室有可能就会被撤掉。
两台手术做完，这会儿也就晚上八点不到，这要是强势的科室，食堂能不给留饭？
“这怎么可以？”
马保平急忙道：“我把方医生还有冼主任你们留下来，这要是不招待好，我怎么过意的去？”
“没事，我们没那么讲究。”
方寒笑着道：“听说床位已经不够了？”
“嗯。”
马保平点了点头，叹着气：“我能力有限，没有协调好，让方医生看笑话了，方医生要是不着急，我明天带着方医生你们在海丰转一转，玩一玩？”
“没床位那就再找机会。”
方寒道：“今晚上吃个烧烤，喝点啤酒，尝一下海丰这边比较地道的夜市，明天我们就告辞了。”
“那行吧，我也不好意思再留方医生你们了。”马保平点着头。
江枫叫了冼奋，几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夜市摊。
......
医院的内科病房。
胡镇泉这会儿是眉头紧锁。
自己的爱人睡了一下午，输了两瓶液，可醒来之后依旧是之前的状况，这就奇了怪了。
“会不会是更年期呢？”
胡镇泉猜测着。
女人更年期确实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病症，有些甚至找不到根源。
内科医生给女患者治疗的时候，遇到四十来岁到六十岁这个年龄段的一些女患者，如果出现一些检查不出缘由的病症，往往都会考虑是不是更年期病症。
一般来说，女人在到了45-55岁这个年龄段，往往是绝经期，早一些的四十五六岁，晚一些的五十五六岁或者五十七八岁，差不多就绝经了，妇女绝经前后会出现性激素波动或减少，从而会导致所一系列以自主神经系统功能紊乱为主，伴有神经心理症状的一组症候群。
这也导致妇女更年期病症虽然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可也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
针对这个年龄段的女患者，如果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却依旧有各种症候的话，医生往往都会考虑更年期症候。
胡镇泉今年五十五岁，他的爱人比他小两岁，也正好是更年期的范畴。
更年期，再加上工作累，心理因素，也确实会出现一些头晕，腰困，疲劳，或者视力异常等一些症状。
考虑是更年期，胡镇泉又给开了一些相关的药让晚上睡前吃一下。
“胡主任！”
胡镇泉因为爱人住院，晚上也就在科室值班，副主任忙完之后也顺便过来探望。
“听说嫂子住院了，过来看看。”
“老何你有心了。”
胡镇泉笑着请何副主任坐下，还给何副主任倒了杯水。
何主任在病床边上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胡镇泉起身相送，一直送的出了病房，到了病房外面，何副主任这才问：“嫂子这是什么情况，我听说是摔了一跤？”
“今天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摔了一跤，也没什么大碍，没摔伤，也没碰到头，可不知道为什么，走路横着走，看东西是重影的......”
胡镇泉说了一下症状，道：“下午到了医院，我亲自陪着，做了一系列检查，血压、心率、心电图什么的都没有异常，也去眼科做了检查，也没什么异常，真是奇了怪了。”
“各项检查都没问题？”何副主任问。
“嗯，检查都没什么大问题，我爱人的身体还算好，就是这一段时间工作忙了些，我怀疑是更年期症状，先吃药看一看吧。”胡镇泉道。
何副主任微微沉吟，道：“胡主任，这是摔了一跤，突然出现的状况，可不能大意啊，要是更年期的话，不可能这么突然吧？”
胡镇泉点头：“我也考虑到了，只是检查没问题，我就想着，是不是累的，然后受了惊吓，再加上更年期，诱发的？”
何主任道：“也有可能，不过还是慎重一些的好，这种检查没什么问题的病症，往往中医都很有法子的，胡主任不妨找一位中医专家看一看，看看什么情况，万一要是耽误了，那可就麻烦了。”
“中医？”
胡镇泉眉头微皱。
一般来说，不少西医内科的专家，要是没有怎么接触过中医的话，大都是对中医不怎么感冒的，胡镇泉也差不多。
他不黑中医，可心中其实确实不怎么信任中医的。
“中医还是有独到之处的，看一看又没坏处，万一耽误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何主任笑着道：“也不一定就要中医治疗，参考一下，或许能找到病因呢？”
“行，我找人问问吧。”胡镇泉点了点头，笑着道：“谢谢你了，老何。”
“瞧胡主任您这话说的，嫂子生病了，我这心中也担心呢，咱们科室的工作大都是胡主任您一肩挑，本来就辛苦，嫂子这么一住院，您又要操心，这两头操心，心力憔悴，可要注意身体啊。”
何副主任拍着马屁。
“你个老何。”
胡镇泉笑呵呵的，不管何副主任这话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他听着都舒心。
“行了，不早了，今晚上我值班，老何你就早点回去吧。”
“那我就先走了，今晚上胡主任您也不要太辛苦，要是没什么事，抽空睡一会儿。”何副主任笑呵呵的点着头，很是有些依依不舍。
“中医？”
目送着何主任离开，胡镇泉这才微微沉吟。
这站的角度不一样，思考问题的心态也就不一样。
生病的要是别的患者，胡镇泉自然还能镇定一些，甚至还会劝说家属，不要太着急之类的，可生病的是他的爱人，他就有些着急了。
正如何主任所说，万一要是什么地方疏忽了，耽误了，导致更严重的后果，那就麻烦了。
所以胡镇泉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请中医来看一看。
“中医？”
胡镇泉皱着眉，他不太相信中医，所以对海丰市有什么知名的中医人并不是很了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请谁。
想了想，胡镇泉又给何副主任打了个电话过去。
“胡主任，您有什么吩咐？”何主任电话接的很快。
“老何啊，你认不认识什么好中医？”胡镇泉问。
何主任笑着道：“认识自然是认识的，我们家老二就是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这两天正好在家，要不我明天一大早让过来给嫂子看看？”
“怪不得老何你给我建议中医呢。”
胡镇泉笑着道：“你们家老二是中医，我以前竟然不知道。”
“老二在上丰市，混的比我好，我也没脸提。”何永宏笑了笑。
“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是三级甲等医院，咱们海丰市第一医院也是三级甲等医院，老何你这可有些妄自菲薄了。”
胡镇泉笑着道：“那明天早上，请何主任过来一趟。”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方医生的来头（三更）
何文宏是难得回海丰，昨天要不是老爷子七十五岁大寿，何文宏也没空回来。
何家兄弟二人，都是医生，老大何永宏在海丰市第一医院工作，目前是海丰市第一医院内科副主任，老二何文宏在上丰市工作，目前是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
两个儿子，都是医生，现在也都是副主任，何家也算是家境不错，老爷子身体健康，七十五岁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这会儿何文宏正陪着老爷子说着话，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回上丰市了。
“老二，下来吃夜宵。”
正说着话，何永宏打来电话。
“行，我马上到，就在楼下？”
“对，就在小区斜对面。”何永宏笑着道。
“大哥请夜宵，我先去了。”何文宏站起身来，笑着给家里人说了一声，然后出了门。
何文宏老家在海丰，现在双亲也就老爷子在世，也在海丰，跟着何永宏。
因为工作的关系，何文宏家安在了上丰市，回来的次数比较少，老爷子是老大两口子照顾，何文宏也知道老大的辛苦，因而对老大一直很尊重，老大请客，何文宏自然不怠慢。
到了地方，何永宏已经点了烤肉和啤酒了，见到老二到了，先给老二倒了一杯：“老，老二，走一个，你不常回来，咱兄弟也很少聚。”
“工作忙，没办法。”
何文宏和何永宏碰了一个，一饮而尽，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刚晋升副主任时间不长，在科室话语权不重，更是要小心翼翼。”
“都在医院工作，我了解的。”
何永宏笑着道：“不过你比我好，你还年轻，好歹还有机会，我就不行了，胡镇泉干到退休，基本上也没我什么事了。”
何文宏还不到五十岁，他们中医科的主任雷军锋年龄又比较大，到时候退了，何文宏还有机会，虽然这个机会渺茫，可总归是有的。
何永宏就不同了，他和胡镇泉年龄差不多，胡镇泉干到退休，他也差不多就退了，科主任是没希望了，到时候能把主任医师职称拿到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大多数医生来说，退休前干几年科主任，那就是最高的奢望了，可科主任一个科室也就一个，副主任就是不少人职业生涯的尽头。
当然，这儿说的是职务，职称的话，只要你能考得过，就能拿得到，医院是不干涉职称考核的。
可没干过科主任的主任医师，总归是欠缺那么点什么。
人这一生，求名，求利，求权，求财，可求的还不就是个风光，无论哪种，其实都是一种风光，对医生来说，科主任那才是风光，副主任，就说何永宏，刚才还不是可劲的拍人家胡镇泉的马屁？
“我们科室可不止我一位副主任，我是资历最浅的，基本上没指望。”何文宏笑了笑。
没希望，有时候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没希望，那也就没指望了，不折腾了，有希望，人就有野心，最终得不到手，反而失落，反而失望。
对何永宏来说，他现在就不指望了，只要在科室安安稳稳的就行，可何文宏呢，总是有那么点想法的。
“来，走一个。”
何永宏又给两人添满，笑着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也别想太多，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其实也算不错了。”
“何主任，哈哈，两位何主任。”
老板亲自端着烤肉过来了，笑着道：“我亲自烤的，多加了几串，怕两位主任不够吃。”
“谢谢李老板了。”
何永宏道了声谢。
“何主任客气了。”
老板笑呵呵的：“两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我随时候着呢。”
何永宏就住在边上，周围不少人都认识，医院的科主任，哪怕是副的，在大多数人眼中那也是相当有牌面的，这个身份有时候比起一些小土豪还有牌面的。
何永宏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在圈子里都算是排在前面的，哪怕一些开宝马的同学，也会客气几分。
正如前文所说，有钱人的钱，人家不一定会借给你，不得罪就好，关系不是很铁，借个钱很难得，可医生、警察这类朋友，哪怕交情不深，真要有个事，还是能帮上一些小忙的。
不说帮忙，就是咨询一下问题，也总是方便的。
老板笑呵呵的离去，何永宏又给两人倒满一杯，这次慢慢喝着，边喝边聊。
“老二你明天就打算走？”
“对，明天就回去，请了三天假，后天早上就要上班了，明天吃过早饭就回。”何文宏点着头。
“这样，明天一大早和我去趟医院吧，胡镇泉的爱人生病了，你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何永宏叹着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胡镇泉是个强势的主，你大哥这个副主任当的也不舒服啊。”
“胡镇泉的爱人生病了，什么情况？”
何文宏一听，就猜到可能有些特殊，要不然不至于让他去，胡镇泉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在内科方面也算是一号人物，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强势。
正如胡镇泉自己说的，人的脾气和本事是成正比的，他胡镇泉强势，自然有强势的本事。
何永宏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道：“现在是各种检查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走路横着走，看东西重影，腰困，疲惫，我记得我听你说过，一些西医检查不出来的病症，中医往往都有奇效。”
何文宏微微沉吟：“看东西重影，横着走，这倒是奇了，难道是受了惊吓，导致魂魄不附？”
何文宏口中的魂魄并不是什么神话故事中的什么魂魄，而是中医中的一种说法。
中医诞生的年代早，很多说法到了现在，确实听上去不怎么科学，这也是不少人攻击中医为封建迷信的一个原因。
中医所说的魂魄和民间所说魂魄相比，更倾向于实用，只探在生象，不究身后景。中医更多关注的是以之为概念的相关心理、生理与病理现象。
很多人都知道，中医有阴阳五行之说，通俗的讲，魂魄指的是人的精神灵气，所谓精、气、神，精指的是人的精神，也就是思维意识，气构成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无形元素，所谓气血，正气、邪气等等，神人体生命活动的各层次的形态功能变化活力，用现在的说法可以说是新陈代谢、吐故纳新的过程等等。
魂为阳，构成人的思维才智，魄为阴，构成人的感觉形体。
《黄帝内经》有说：“五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精志也。”
通俗的说就是心藏神，主宰人的生命活动，我们常说的心神不宁指的就是这个。
肺藏七魄，肝藏有三魂，脾和人的死穴有关，肾藏精与志，精可化髓，髓通于脑，因而肾虚还会影响人的记忆力等等，都是基于这个概念而来的。
何文宏想了一会儿，这种病症他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现在也不好多说，道：“那我明天早上去看看，这个病比较奇怪，我也没听说过，不一定有把握。”
“去看看，是个心意就行。”
何永宏道：“其实胡镇泉不怎么相信中医的，我也就是尽份心，你是不知道，我们医院这两天来了江中院一位年轻专家，肝手术做的相当好，好像还会中医，肝外好几位原本准备手术的患者，对方看过之后都取消了手术，采用中医保守治疗。”
说着何永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道：“肝外的马保平原本打算把几位患者送给我们内科，胡镇泉没同意，还有些瞧不起人家小年轻......”
“江中院来的专家？”
何文宏心中一动：“是不是姓方？”
“对，就是姓方，叫方寒。”
何永宏点头：“怎么，老二你认识？”
“方医生到了你们海丰市第一医院？”
何文宏吃惊不小，他是做梦都想把方寒请去呢，方寒没去，怎么就来了海丰了呢？
“对，怎么了？”
何文宏道：“方医生可是为大拿啊，胡镇泉脑子没病吧，瞧不起方医生？”
“也不是瞧不起。”
何永宏道：“胡镇泉无非就是觉得人家方医生是外科的，他是内科的，不搭噶，也不怕对方，再加上人家年轻，或许还有些嫉妒。”
说着，何永宏又问：“老二你知道这位方医生？”
“知道，太知道了。”何文宏道：“这位方医生可不仅仅精通外科，内科方面也是高手，中医方面的造诣非常高，最主要的是人缘相当广。”
何永宏就来了兴趣了。
何文宏继续道：“胡镇泉觉得方医生是外科专家，不能把他怎么样？”
“嗯，差不多就是这想法吧。”何永宏点头。
何文宏哼笑道：“那是他不知道方医生的来头，方医生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同时还是江州医科大校长陈国中陈校长的学生，陈国中大哥你总知道吧。”
“这我肯定知道。”
何永宏道：“江州医科大校长，全国医药协会副会长，江州医药协会会长.......门生遍地。”
说着说着，何永宏都惊呆了，方寒是陈国中的学生，以陈国中的影响力，要是想要把胡镇泉怎么样，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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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哎呀
何永宏和何文宏喝的酒不多，两个人分了四瓶啤酒，喝完就起身回家。
作为医生，大多数医生还是比较自律的，当然，只是大多数，不包括全部。
何永宏的心情不错。
从何文宏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方寒的事情之后，何永宏的心情可以用好来形容。
方寒来头大，水平高，胡镇泉那么强势，那就很有可能倒霉啊。
当然，一点小矛盾，不至于多严重，方寒一位外来的地头蛇，再强势也不至于让胡镇泉丢掉科主任的位子，而且何永宏也大概看的出，方寒不是那种太强势的人。
可即便如此，能让胡镇泉倒霉，哪怕是丢个人什么的，何永宏也是相当开心的。
这一点和人的好坏无关，和人性有关。
强势一些的科主任，多少都会欺压一下下面的副主任，作为副主任，自然也乐意看到强势的主任丢个人，被更强势的人欺压之类的。
人生在世，很多事不能单纯的以好坏来衡量，主要是角度，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也就不同了。
就说方浩洋方主任，站在方寒的角度，方主任自然是可爱的，是值得让人钦佩的，可站在吴晓东的角度，那就不见得了，或许吴晓东也巴不得方主任丢个脸，倒个霉什么的。
喝了点酒，心情不错，何主任难得有心情和爱人交流一下感情什么的，虽然已经老夫老妻了，某方面的生活已经相当少了，可偶尔还是需要的，何主任难得主动表现，爱人甚至有点小怀疑，差点没闹出乱子来。
当然这是后话，而且其中有诸多儿童不宜，不说也罢。
第二天早上，何永宏起床，何文宏也已经起床了。
虽然昨晚何永宏和爱人深入交流，可因为弟弟和弟妹也在，和永宏的爱人还是早起准备了早餐。
吃过饭，何永宏和何文宏一起到了海丰市第一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七点五十。
值班室没见到胡镇泉，何永宏就带着弟弟直接到了病房。
病房里面，胡镇泉也正陪着爱人吃着早点，早点是胡镇泉的儿子送来的，一家人都在。
“胡主任！”
何永宏进了门，就是满脸带笑，很是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老何来了？”
胡镇泉站起身，笑着道：“这位就是何主任了吧？”
老何自然指的是何永宏，自家人，胡镇泉心情不错的时候，称呼一声老何，以示亲近。
当然，生气的时候那就是何永宏了。
何文宏毕竟不是他们医院的，胡镇泉还是要给予一定的客气的。
“胡主任好。”
何文宏很是客气的和胡镇泉打着招呼。
“老何，何主任，先坐。”
胡镇泉笑着招呼，胡镇泉的儿子也很是懂礼数的给两人倒了水。
“儿子带了早饭，刚吃了一点，等吃过饭何主任给做检查还是？”胡镇泉征求这何文宏的意见。
“不着急，让嫂子先吃吧。”
毕竟自家大哥在人家手底下，何文宏还是很客气的，当然，何文宏本就是比较随和的性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和苏铁航交上朋友。
大主任在这儿，何永宏自然也不着急去科室，和何文宏在边上等着，三个人时不时的说说话。
等胡镇泉的爱人吃过饭，何文宏这才上前给做了检查。
“脉象空大而数，舍光红无苔......”
何文宏沉吟着：“难道是气虚？”
阴血不能维系阳气，阳气浮散于外，所以造成脉象空大？
气血不足，精血亏损，无以敛阳，也确实会有数脉的脉象，阳气浮散，不能凝聚，所以导致魂不能凝，所以看人看物产生重影？
这个病何文宏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过，只能根据脉象症状等来推测判断，只是判断的准不准，他却不敢确定，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何主任，什么情况？”胡镇泉问。
“应该是气虚，只是这个病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何文宏有些歉意的道：“让胡主任失望了，我有些摸不清楚头绪，不敢随便用药，水平有限，胡主任见谅。”
这要是别的患者，何文宏虽然吃不太准，却也可以开一道方剂试一试效果，这种情况在中医中是比较常见的。
就像是西医让患者做某种检查一样，有个大概判断，却不能完全确诊，先试一试，一般来说最多三剂药，比较温和的方剂，三剂药吃完没效果，那就不能再吃了。
三剂药没效果，也能排除一两种可能，从而距离确诊更进一步。
医生开药，都不会把话说得太死，留一些余地，原因就是，再厉害的医生也不敢保证自己判断的就是百分之百准确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中医就像是推断题，从已知的一些条件中，比如脉象、气色、舌苔、症状、既往病史这些，以这些条件为依据，然后根据相应的理论和经验来推断，造成这些结果的可能是什么。
这个推断的过程也有可能失误，也有可能已知条件不是很充足，造成推断的结果不一定精确，有可能是一个大一些的范围，这个时候用一两剂无伤大雅，对患者危害不大的药方来尝试，也是一种确诊的手段。
当然，这些医生往往是不会给患者明说的，只会说我开个方子，回去吃上几天，到时候来复诊，这是比较稳妥，也比较官方式的一种说法。
有一部分患者到时候会来复诊，然后医者确认，改方，这个病可能也就治愈了，有些患者吃了药，觉得没什么效果，认为医生水平不行，不去复诊，又去找别的医生，这又是另外的一种情况了。
只是患者是胡镇泉的爱人，再加上方寒也在，何文宏就不打算开药了。
胡镇泉微微一笑，心说果然如此。
他其实本就没有对何文宏报什么希望。
他现在还没搞明白呢，何文宏就行？
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也就那样，胡镇泉也没多少敬畏之心。
丰州省的几家医院医疗水平也就那样，不像江州省，几家大医院人家确实是有口皆碑的。
“何主任说的什么话。”
胡镇泉笑着道：“我现在不也没闹清楚嘛，我怀疑是不是更年期的一些症状，昨晚开了一药，吃了一顿，再吃几天看看效果吧。”
“胡主任，绝对不是更年期。”
何文宏道：“我虽然没多大把握，可我可以肯定，嫂子这个病绝对不是更年期造成的，要是药不对症，这个病还会再严重的。”
“不是？”
胡镇泉虽然不信，可也不敢大意，眉头一皱，问：“何主任确认？”
“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认的，嫂子的脉象空大而数，这是阴血不能维系阳气，阳气浮散于外，所造成的，有气虚的症状，阳气浮散，就会造成神魂不聚，看东西重影的现象。”何文宏点头。
胡镇泉没吭声，微微沉吟。
何文宏的说法乍一听倒是很让人信服，虽然说的他不是很懂，可最起码说了是会出现看东西重影这症状的。
“何主任既然知道，难道没办法治疗？”胡镇泉问。
“我也只是一个大概的判断，不敢说多准确，所以也不敢贸然用方。”
何文宏沉吟了一下，道：“我听说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就在医院，胡主任怎么不请方医生来看看，方医生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水平相当高，肯定有法子。”
“方寒？”
胡镇泉一愣：“他不是手术做的好吗？”
“方医生不仅仅手术做的好，中医方面造诣也很高，中西医皆通，内外科都精通的，方医生除了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还是江州医科大校长陈国中的学生。”
何文宏是有意捧方寒，所以说的相当通透。
“不瞒胡主任，大概十天前，江州省举办的中医药抗癌会议就是方寒方医生主讲的，我亲自去过江中的，癌症方医生都治好了好几例了。”
“嘶！”
胡镇泉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微微有些震惊。
方寒治没治好癌症，他倒是不关心，中医造诣高低，也无关紧要，主要是陈国中。
正如何永宏昨晚和何文宏所说的那样，胡镇泉之所以敢在人多的地方大放厥词，也不怕传到方寒耳中，一则是觉得方寒年轻，不敢随便和他这样的老资格对着干。
二一个也是因为方寒不是内科方面的，外科手术做的好，中医水平哪怕也高，难道还能跨领域和他怼一怼？
没了这方面顾及，胡镇泉也就没多少担心了。
可方寒是陈国中的学生，那就不同了，陈国中在国内医疗领域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虽然不是临床系的，可学术系的才更不好招惹，人家是理论方面的大牛，用文章就能把你喷死。
而且陈国中门生遍地，如果方寒真是陈国中的学生，那他招惹方寒，就殊为不智了。
昨天方寒虽然没说什么，可谁知道方寒记不记仇。
改天胡镇泉发表一篇论文或者召开什么会议，方寒授意自己的某位师兄怼自己一番，那也是当场下不来台的局面。
“方医生中医方面竟然也很厉害？”
胡镇泉装着才知道的样子，道：“哎呀，你看我这，舍近求远啊。”
何永宏心说你就装，人家是中医医院的，能不懂中医，不懂中医能在肝外治疗患者？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走了？
“胡主任，嫂子这个病早治早好，不要耽误，这个病应该是长期劳累所致，现在检查不出问题还好治疗，要是真查出什么那就晚了。”
何文宏很是负责的忠告。
“是啊胡主任，正好方医生在咱们医院，我看还是请方医生过来看看吧，万一方医生要是走了，再想找那可就麻烦了。”何永宏也提醒道。
胡镇泉微微沉吟。
何永宏说的不无道理，何文宏都不敢随便用药，可见这个病还是比较麻烦的。
虽说胡镇泉并不怎么相信中医，也不怎么了解中医，可换过来想，何文宏好歹也是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中医科副主任，大小也算是专家了，万一这个病真要找中医，一般的中医估么着是没那个本事的。
“行，我打电话问问，看看方医生忙不忙。”
说这话，胡镇泉拿出手机，找到马保平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拨了过去。
胡镇泉是没有方寒的联系方式的，也只能给马保平打电话，昨天和马保平闹的不算愉快，今天又要给马保平打电话，胡镇泉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的，不过他强势惯了，也只是微微犹豫，就拨了过去。
“胡主任！”
马保平接电话很快，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微微有些意外，这胡镇泉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
“马主任，忙着没？”
胡镇泉笑呵呵的，他也不是没脑子的那种，昨天给没人家马保平面子，今天自然也不好开门见山，先客套一下再说。
“还好，胡主任有事？”马保平有些搞不懂胡镇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肝外，是新科室，一般来说和内科也没多少交集，胡镇泉这什么意思？
“昨天马主任说转移患者的事，我回来之后了解了一下情况，我们科室这边空床位还有一些，我等会儿就让人去交接。”胡镇泉道。
这事本来就不算什么坏事，患者送到内科，占的是内科的床位没错，可那也完全算是内科的患者。
内科的床位要真紧张，倒也罢了，问题是确实有空床位的，空着也是空着，有人送患者，难道不好？
只是胡镇泉有自己的小心思，昨天这才没同意，今天就想着缓和一下关系。
“不用了，谢谢胡主任。”
马保平差点没骂人，麻痹的，昨天他好说歹说，你胡镇泉不同意，今天人家方寒都走了，你现在同意了，同意了有毛用？
昨天方寒走的时候特意给几位患者留了医嘱，不需要手术的话，患者其实是不需要在医院住院多长时间的，症状缓解，其实就可以回家调养了。
这种慢性病，治疗的周期都很长，医生开药就不像急症或者突发病症那样，三五剂药的吃，方寒呆了两三天了，走的时候留的方剂短一点都是两个礼拜半个月这样子，长一点的甚至一个月两个月的剂量，这么长时间，住在医院，花费可不低。
等患者病情稳定，短则一两天，长则三五天，患者们也就陆陆续续出院了。
方寒走了，患者又不会长期占肝外的床位，马保平现在也不着急了。
“不用了？”
胡镇泉愣了一下，怎么就不用了呢？
难道说马保平和别的科室商议好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他们海丰市第一医院的科室不算少，大科室急诊、普外，内科，小科室就多了。
海丰市第一医院说是三级甲等医院吧，确实是，可要说和人家一些顶尖的三甲医院比还是差了些的，患者不算少，却也不算多，每个科室都有空余床位的。
算了，不想了，管他有没有协调好，无所谓。
胡镇泉也不说这事了，问：“马主任，方医生这会儿在吗？”
“方医生？”
马保平一愣，胡镇泉找方寒？
刚才胡镇泉的一系列操作，确实让马保平有些晕，这会儿他好像猜到了。
医院这种地方，八卦之类的传的并不慢，今天早上刚上班马保平就听说了，胡镇泉的爱人住院了，病的不算多严重，可好像挺奇怪的。
那这会儿胡镇泉找方寒，难道是为了给他的爱人瞧病？
“不好意思胡主任，方医生今天没来。”
“没来？”
胡镇泉一愣，没太明白，是今天早上没有手术安排还是？
马保平继续道：“我们肝外床位不够，今天和明天也没手术安排了，不能把人家方医生一直留着，方医生今天就要回了，这会儿应该正在收拾吧。”
“啊......”
胡镇泉嘴巴微张，方寒要走了？
怪不得刚才马保平说不用了，这个不用了原来不是和别的科室协调好了，而是方寒要走了，所以不用了？
“胡主任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挂了，刚上班，事比较多。”
马保平语气平淡，不温不火。
你胡镇泉这会儿想起来了？
早干什么去了？
昨天在食堂不是大放厥词，什么中医毒副作用什么的吗？
“啊，没事了。”
胡镇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手机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马保平已经挂了电话。
今天方寒和冼奋等人确实没去医院，起来的稍微晚了些，这会儿正在酒店吃早餐。
“方医生，冼主任！”
卓存林大步来了。
邵友亮早就走了，方寒等人留着，邵友亮不可能一直陪着，这边的事结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只不过方寒等人这几天住的酒店，依旧是褚家人安排的。
这两天方寒虽然在肝外治疗做手术，可每天早上也会去给褚老爷子做个检查，褚老爷子术后恢复的不错，这让卓存林也相当有面子。
这两天，无论是褚老爷子还是褚家兄妹，都对卓存林更为客气和热情了几分。
作为私人医生，不需要什么病都能看，但是最起码要懂得养生、预防、急救，一些常见病都要会看，遇到一些自己不能治疗的病症也能给出参考意见，亦或者找到相应的专家，这样的私人医生那就是相当合格了。
很显然，这一次卓存林请来的方寒让褚家人相当满意。
方寒等人要走，自然要给褚家人打招呼的，卓存林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卓医生！”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和卓存林打着招呼。
“方医生和冼主任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多呆几天？”
“已经多呆了两三天了，也该走了，还有点别的事。”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方医生了。”
卓存林笑着道：“方医生和冼主任稍等，咱们先喝会儿茶，褚总马上就到了，要亲自感谢方医生，方医生这是打算回江中还是去别的地方，我让人先去订票？”
“我们先去上丰。”方寒笑着道：“去省医院还有点事。”
卓存林就差不多明白了，这估么着还要患者，所以方寒这才打算走人了。
“上丰的话不算远，到时候褚总派车，送方医生你们过去就行。”
褚明海要来，方寒也不好不等，就和卓存林聊了会儿天，等了一会儿。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褚明海就到了。
自然又是一番感谢，同时送了方寒几人一些小礼物，然后让人准备车，送方寒等人去上丰。
海丰市第一医院，内科病房内。
胡镇泉挂了电话，何文宏就问：“胡主任，方医生怎么说？”
“方医生已经走了。”
胡镇泉道：“早知道我昨天下去就请方医生过来看看的，你看这事闹的。”
嘴上这么说，胡镇泉其实也没多少遗憾，走了就走了呗，要是在，顺便让看看，缓解一下昨天的事情，可人都走了，那就无所谓了。
昨天的事也不算什么大矛盾，想来方寒也不至于记恨他吧。
至于给自己的爱人瞧病，无论是请何文宏还是请方寒，他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报太大希望，他还就不信了，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就真看不出问题？
“走了？”
何文宏一愣，有些小失望，他原本还想着今天能见到方寒呢，然后顺势邀请，让方寒去他们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去转一转，没曾想人走了。
“走了？”
何永宏也有些意外：“听说昨天下午方医生还在做手术，今天就走了？”
“肝外床位不够，马保平没有后续的手术安排，自然不好留人。”
胡镇泉道：“也怪我，昨天和马主任闹着玩的，马主任竟然当真了。”
何永宏心说，你那是闹着玩吗？
没给人家马保平一点面子不说，还在食堂吹牛，吹牛也就罢了，还被人家撞在当面了。
其实何永宏倒是有些期盼，想看一看方寒来了会不会刁难胡镇泉呢，结果人走了。
“胡主任，既然方医生不在，那我也不留了，嫂子的这个事胡主任还是不要耽误，上点心，我回去之后也找人问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文宏也起身告辞。
“行，那我就不留何主任了。”
胡镇泉站起身，很是客气的把何文宏送了出去。
等离开胡镇泉的视线，何文宏就急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陈医生吗，我是何文宏啊，对，前几天见过陈医生的，听说方医生现在在我们丰海？”
“老二，你这是？”何永宏有些不解。
“方医生昨天还在，想来应该是今天才打算走，这会儿可能还没走呢，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请方医生去我们医院转一转。”何文宏笑呵呵的。
至于请方寒过来，何文宏没这想法，他看出来了，胡镇泉自己并不热切，既然人家家属都不算在意，他又何必操心。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天之子（三更）
何永宏笑了笑，对自家弟弟的想法有些不屑。
方寒是厉害，可再厉害，那也是别家医院的医生，这种人不得罪就行，见了面给予尊重，也没必要太热切。
内科毕竟和外科不同，外科医生，多看两台手术，有高手手把手教着，多少都是有收获的，可内科，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收获的，中医也差不多。
当然，这话何永宏没说，老二有这个心思也是好事，说明有上进心。
“那你要到方医生的联系方式了没有？”
“江中院的陈医生说了，方医生应该还要在丰州呆一阵，估么着会去上丰，到时候再说吧。”
何文宏笑了笑，他刚才有些着急了。
算起来他和陈远李小飞倒是熟悉一些，一起吃过饭，可和方寒毕竟不太熟，而且这次跟着方寒的也不是陈远和李小飞，而是另外的几位医生，他也不熟，也就不打扰了。
酒店，方寒和褚明海客套了一番，然后就在褚明海和卓存林的热情中上了车。
豪华的商务车，很宽敞。
这车应该是褚明海的座驾，改装过的，两边是座位，中间还有个小茶几。
“方医生，咱们斗地主吧？”
江枫还在下面找到一副扑克牌，笑呵呵的招呼方寒。
司机的技术很好，车开的很稳，一点也不颠簸，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样，在车上斗个地主，倒是一点也不影响。
“江医生是这次出来赚了点钱，打算又送给方医生？”林广才笑着打趣。
“这话说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方医生是土豪，或许给咱们散财呢。”
“这话说的好，来，方寒，玩两把，给大家散散财。”冼奋也来了兴趣。
这次出门，做的手术不多，不过几个人赚的钱却不算少。
褚家大气，给方寒的飞刀费是一万，别的不算，单纯飞刀费就是一万，这价不算低了，而且不用给其他人分，冼奋和江枫几个人都是额外的，后来的三台手术，飞刀费少一些，一台三千，四台手术也有一万二了，这次在海丰市满打满算今天也就第四天，方寒就赚了两万二，怪不得医生们都喜欢飞刀啊！
江枫和林广才冼奋每个人也有大几千块，三四天拿的都赶得上他们一月的工资了，更别说还有褚家送的小玩意。
虽然不值钱，可也不便宜的。
“那就来吧，不过我会玩的不多，斗地主不怎么会，玩升级吧？”
从海丰到上丰，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也确实挺无聊的。
“方医生，又是升级，咱们斗地主，您好歹散点财啊。”
林广才忍着笑，他记得第一次和方寒去丰州的时候，路上就玩升级，方寒说斗地主不会，跑得快不会，凡是能玩钱的，他好像都不怎么会。
“那随便玩玩，就不玩钱了吧？”方寒征求几个人的意见。
“那多没意思啊。”
江枫道：“方医生，您好歹散个财，别那么扣嘛。”
“就是。”冼奋也笑着道：“玩牌不玩钱，有什么意思。”
“不是，输点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我运气往往比较好，这要是把你们赢了，多不好的，我总不能故意输吧，故意输就没意思了。”方寒相当认真的道。
他其实不怎么玩牌的，也只是偶尔玩，麻将扑克什么的也不能说完全不会，只是不常玩，不算太精，可运气好，从小到大基本上没输过的。
小时候发了压岁钱，方甜丫头骗着方寒玩比大小，想赢方寒一点压岁钱，也总是输的哭鼻子，为此老方同志还曾义正言辞的训斥过方寒的。
“瞧瞧，方寒这口气。”
冼奋笑着道：“今天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他赢了。”
“冼主任说的对，方医生您这还没开始，就这语气，不太好吧。”
“那行吧，玩小一点。”
方寒点了点头，问：“四个人，怎么玩？”
“我不玩，我看着，帮方医生参谋。”
林广才笑嘻嘻的，他打牌其实挺不错的，记牌算牌都有一套的，正好帮方医生。
“那就咱们三个。”
冼奋笑着道：“江枫，洗牌。”
牌洗好，抓起牌，江枫心中就乐了，牌相当好，除了没大小鬼，基本上相当顺，两个长连，对一对二，这种牌江枫都很少抓到的。
冼奋牌也不错。
方寒拿起牌，边上的林广才都不吭声了。
乍一看，并不怎么好，一堆电话号码。
方寒记忆力好，也不怎么整，随意的看了一下，道：“我地主，我先出是吧？”
“对，方医生您先出。”江枫笑着点头。
“嗯，那我一个连。”方寒出了一个长连，并不大，到j，不过挺长的。
林广才一愣，没想到方寒牌这么好。
“哈哈。”
江枫笑着道：“方医生，不好意思，我正好管住。”
“没到你，急什么。”林广才提醒，然后问冼奋：“冼主任。”
“我不要。”
江枫急忙一个长连，管住。
“方医生，要吗？”
说着江枫已经偷着笑了，方寒要是不要，他就大一堆a，要是再不要，他可就快完了。
要他也不怕，对2在手，还有一个连子。
“算了，我炸了吧。”
方寒想了想，原本还打算等一等的，想了想，自己人，就不等别人**了，一堆王炸。
“方医生大小王，厉害啊。”
江枫看着方寒手中的七八张牌，并不怎么担心，只要方寒出不完，打对打连他都不怕。
“我一个连子，完了。”
方寒又是一个长连。
“我去。”
江枫眼睛都直了，牌这么好？
冼奋也一愣，他也是对2，对a，方寒出了大小鬼，最大就是一个q，没想到他一张牌没出。
“继续。”
江枫相当不服气，继续第二局。
不知不觉，打了五六局，江枫和冼奋眼睛都直了。
“我去，方寒，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啊。”
冼奋有些不信：“我怀疑你是高手，你这叫不怎么会玩？”
不怎么会玩，玩几把，赢几把，这才没玩多大一会儿，冼奋和江枫每人都输了一百多了，还好玩的不大。
“真不怎么会玩。”
方寒这会儿倒是来了兴趣了，催促道：“江枫，快点，洗牌。”
三个人中，冼奋是副主任，方寒是领导，所以每把都是江枫洗牌发牌。
“方医生，要不算了吧？”
江枫都没劲了，他是想赢钱的，可没想输。
再说了，哪怕是最后输了，也要玩出乐趣来吧，这每把都被虐，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才刚开始，继续。”
方寒正玩得起劲，结束什么，多没劲。
江枫硬着头皮继续发牌。
边上林广才强忍着不笑，还好自己没打算玩，要不然，这么一路上下来，输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没劲啊。
别说江枫其实还不是赌徒，就是赌徒，这么玩估么着都能戒赌了。
往往赌徒，之所以沉迷其中，大都是第一次赢了点，这才逐渐沉迷，这要是刚开始接触就输，能沉迷进去的不多。
一路上，方寒是越玩越开心，江枫和冼奋则是越玩越郁闷。
没天理啊。
基本上玩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冼奋和江枫几乎没怎么赢过，而且方寒几乎每把都叫地主，牌好的一逼。
“行了，到上丰了。”
看着车子已经进了上丰市区，方寒这才叫停了。
“呼！”
江枫长长的出了口气，瞬间有种解脱的感觉，遭罪啊。
他原本是想赢点的，结果输了一千多不说，最主要的是遭罪啊。
每把牌看着都不错，奈何总是赢不了，憋屈至极。
冼奋也差不多，他虽然不在乎输一千多，只是这个过程，真的不怎么愉快。
凑在方寒边上的林广才都傻眼了，方医生运气真是没谁了，每把牌都好。
“方医生，以后再也不和您打牌了。”
江枫苦着脸：“您好歹也是土豪，输一点啊。”
“我早就说了，我运气好，你非要玩钱，我其实很让着你们了。”
“让？”
江枫苦涩的道：“您还让着我们？”
“真让着你们的。”方寒点头。
林广才道：“方医生真的让着你们的，很多次他其实都可以等一等，等你们炸了之后再炸，到时候你们输的更多。”
这一点林广才清楚，好几把冼奋或者江枫的**都没出去，方寒要是等一等，真有可能多个**的。
斗地主可不是谁炸了算谁的，而是看谁先赢，**多，翻倍多。
“我......”
江枫张了张嘴，真没天理，难道说人长的帅了运气就好？
冼奋也苦笑着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方寒你绝对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什么好事都被你占了。”
冼奋也算是天之骄子了，从小到大也是人中龙凤，走到哪儿都是主角，可自从遇到方寒，他才发现，他在方寒边上总是配角。
“运气和颜值往往是成正比的，这个你们羡慕不来。”
方寒难得臭屁一回，喜滋滋的数着钱：“嗯，不错，赢了两千多，近三千块了，今晚上我请客，请大家吃大餐。”
江枫和冼奋对视一眼，苦涩啊，早知道自己请客多好，一千块绝对够了，还赚个人情。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抢救
“方医生，前面堵车了。”
方寒和冼奋江枫几个人说着笑，车子已经非常平稳的停下了，因为几个人聊着天，也没注意外面，司机开的又相当稳，要不是司机说话，方寒等人都没察觉到停车了。
“这儿距离省医院还有多远？”方寒问。
“距离省医院不算太远了，差不多七八公里的样子，不堵车的话咱们十来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司机三十来岁，一路上也不怎么吭声，这会儿方寒问话，对方也相当恭敬，想来是褚家早就交代过了，要对方寒客客气气的。
“在附近看一下，有差不多的酒店就把我们放酒店门口吧。”方寒想了想道。
来丰州之前，虽说省医院的高瑞林叫了方寒好几次，可也不是明确的飞刀，只说方寒愿意来的话，他这边一定安排好，因而今天过来方寒也没给高瑞林打招呼，具体要不要在上丰逗留，还要看情况而定。
方寒这次之所以路过上丰，一则是顺路去看望一下梁群峰，方寒的关节置换就是梁群峰手把手教的，算起来梁群峰也算是方寒的办个老师，路过了，去拜访一下。
再一个，方寒也顺道去拜访一下孙秋白，自己的学长。
孙秋白也邀请了方寒好几次了，而且江中院的好几位患者都是孙秋白给介绍的，
别人投之以桃，方寒自然要报之以李。
先找地方住下，至于具体如何，看情况而定，没事的话明天返回江中即可。
“好的方医生，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店。”司机应了一声。
“前面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乱糟糟的。”
江枫打开窗户，探出头看向前面。
“啊......”
窗户打开的同时，方寒已经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哀嚎，是个女声，听声音好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像是杀人了，哎，开个车，至于吗。”边上有等候的，也打开了车窗，有人还在说话，隐隐约约方寒能听到声音。
“我下去看看。”
江枫瞬间来了兴趣，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方医生，前面有人躺在血泊中，应该是出事了。”
方寒一听，也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同时道：“带上急救箱，我先去看看。”
下了车，方寒果然看到前面围了不少人，前面的车子基本上没法动，挤过人群，方寒就看到有人躺在地上，地上全是血，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大声嚎叫，手上也全是血，边上有人看着，却没人敢上前。
方寒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挤上前去：“让一让，我是医生。”
挤进人群，方寒就急忙上前，一边准备查看，一边给女人说道：“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医生，医生，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求求您了。”
女人早就有些崩溃了，这会儿听到方寒是医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着急，我先看看，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不等女人开口，边上就有人道：“有人强行变道，这边不让，然后就吵起来了，被捅了一刀，捅人的就在边上。”
方寒这会儿才注意到，不远处靠着一辆白车瘫坐着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水果刀，手中刀上全是血。
对方自知失手，这会儿也吓得不轻，瘫坐在地上，倒是没跑。
方寒问的时候，手底下没停，已经开始检查了。
男人的腹部有个伤口，之前女人双手给摁着，方寒上手，对方这才松开了。
“打急救电话了没有？”
“打了，也报警了，警察应该快来了。”边上有人道。
事情应该刚发生时间不长，警察和急救车都还没到，再说了，这边出事，路都堵死了，急救车估么着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
“方医生！”
林广才已经提着急救箱来了，冼奋和江枫也跟着。
“碘伏，看看有没有携带刀具。”
“方医生！”
江枫急忙打开一瓶碘酒。
“清理一下伤口，注意出血，给我双手消毒。”
林广才也急忙打开一瓶，江枫那边给患者伤口消毒，林广才则冲洗方寒的双手。
“方医生，出血太厉害了，应该伤了脏器了。”江枫道。
“嗯。”
方寒点着头，等双手消了毒，这才重新上手，急忙摁住伤口：“刀。”
“方医生，刀。”
还好这次出门时做飞刀，医疗箱里面一些常用的急救设备都有，消毒水、简单的切开刀具，纱布等等。
“纱布填充，我先切开查看一下情况。”方寒一边接过手术刀，一边吩咐。
出血量这么大，单纯的在外面是没办法止血的，方寒必须先切开查看情况，冼奋、林广才和江枫也急忙上前帮忙。
“伤到肝脏了。”
方寒小心的划开一道口子，伸手进去探查，很快就搞清楚了出血点。
对方应该是情急出手，也没什么经验，胡乱捅的，伤到了肝脏。
“方医生，出血量减少了。”
方寒的徒手止血是相当厉害的，既然找到了出血点，很快就止住了出血，只不过方寒的手还在里面，不能松开，这儿也没办法手术，只能采用按压止血，暂时延缓患者的出血量，给患者争取时间。
方寒等人在这边抢救的时候，边上围着的人更多了。
国人本就喜欢看热闹，有人被捅了，本就是值得看的热闹，现在还有医生现场抢救，那就更有看头了。
“这哪儿来的年轻医生，很厉害嘛。”
“是啊，在这儿就敢动刀，出血好像真的减少了。”
“江枫，看看急救车到了没有，疏散一下人群，尽量疏通一下交通，这样急救车也没法进来。”
江枫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大家都让一让，让车子都动起来，这样急救车进不来，人命关天。”
江枫这么喊着，边上人也配合，大家都知道人命关天，行人走的远了一些，司机们也都到了自己车边上，有的上了车。
警察比120来的快一些，江枫正喊着，已经有交警来了。
“什么情况？”
“警察同志。”
江枫急忙上前，把情况说了一下：“我们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来上丰市办点事，正好遇上了，正在抢救的是我们方医生.......”
事情很清楚，两个人较劲，一位失手给了另外一位一刀，人没跑，就在边上，一位交警负责了解情况，一位也负责疏散人群，疏通交通。
警察来了之后大概五分钟左右，急救车也到了，堵在几百米远的地方过不来，不过有医生抬着担架已经到了，来到现场就看到有人躺在血泊中，还有个年轻人蹲在边上，双手好像还在伤者的肚子里面。
“肝脏破裂，动脉出血，我们方医生现在正在用徒手止血帮助患者缓解出血量，小心一点，把患者抬上担架。”江枫和林广才和前来的医生沟通着。
前来的医生一听人家徒手止血，就知道遇到大能了，更别说边上江枫和林广才这个我们方医生，那个我们方医生。
在医院，能有小弟的，大都不是小医生，跟车的医生也没敢因为方寒年轻而小觑方寒。
几个人一起帮忙，小心的把伤者抬上担架，方寒也跟着缓缓起身，双手依旧采取按压止血的姿势，保持着。
“让一让，让一让。”
前面有交警负责开路，医生们抬着患者，方寒亦步亦趋的跟着，然后上了急救车，急救车呼啸而去。
这儿距离省医院不远，急救车直接把伤者拉到了省医院，急救车还没到，得到消息的急诊科医生已经在救援通道等着了，急救车停稳，平车就推了上来。
“刀伤，伤及肝脏，动脉出血......”
方寒跟着患者一起下了急救车，顺势上了平车，依旧是原本的姿势，同时给省医院急诊科负责急诊的医生说着情况：“马上准备手术。”
负责接诊的是省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洪耀强，洪耀强下意识有些懵，怎么还跟着下来一个人，等看清楚，听清楚，他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这位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正好遇上了。”一起跟着来的还有江枫，江枫急忙给洪耀强说情况。
“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联系肝外科，让马上派人过来。”
肝脏手术，一般急诊科都是做不了的，要通知专门的专科科室来人，了解了情况，洪耀强也不敢耽误，一边推着平车往进走，一边吩咐手术室准备，同时让通知肝外。
方寒跟着患者一起被推了进去，一路到了手术室......
肝外的高瑞林得到通知，不敢怠慢，急忙就赶到了急诊科。
“洪主任，什么情况？”
“刀伤，伤者和人争执，被捅了一刀，水果刀，但是伤及肝脏，伤了动脉，出血量不小，还好路上遇到一位高手，徒手止血，生生把出血量给控制了下来，要不然，我估么着人都到不了医院。”
洪耀强一边说，一边和高瑞林往手术室走：“对方这会儿和伤者一起进了手术室，手术耽误不得。”
“走吧。”
高瑞林也不多说，这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了，确实耽误不得，徒手止血不是万能的，并不是真正的止血，也有时间限制的，徒手止血也只是采用按压的方式控制出血量，时间太长，就会对伤者造成严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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