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持续72小时（三）
急诊科就是这样，特别是晚上，清闲的时候一晚上可能也没多少患者，可要是忙起来，那真的是晕头转向。
方寒处理了骨折的患者，刚喘口气，又来了一位高热患者，等处理完，天已经亮了，到了早上六点半了。
今晚上的患者其实算不上多，只不过比较特殊的是，几位患者都是比较棘手的，无论是高热惊风的孩子，还是后来骑摩托车摔伤的患者，以及后面的骨折患者，都不是李小飞这些人能处理的，哪怕是吴晓东处理起来也够呛。
晚班的医生不多，如果来了棘手的患者，值班的医生解决不了，打电话请上级医生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对急诊科的医生来说，那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
方寒一夜没睡，李小飞也是一夜没睡，当然，吴晓东自然同样是一夜没睡。
“孩子怎么样了？”
方寒走进观察室，李小飞跟在后面，观察室内，青年夫妇照看着孩子。
“一个小时前喝了点药，已经睡了，体温也正常了。”
夫妻两急忙站起身来，看着方寒是满脸的感激。
昨晚上真是把他们吓坏了，区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特别是那会儿不少医院都下班了，哪怕是转院，很多专科医院晚上也没什么太好的专家大夫。
也是区医院的医生提醒，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医生水平高，而且方医生下班晚，晚上十点左右也经常都在科室，她们这才抱着孩子碰运气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给孩子做了一个检查。
“嗯，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说着方寒一伸手，李小飞急忙递过纸笔，方寒提笔开了一个药方递给青年：“剩下的汤剂就不用喝了，我开了两次剂量的三剂，回去吃完就行了。”
“方医生，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孩子在区医院治疗了一天一夜，都病危了，结果在江中院方寒也就治疗了一晚上，准确的说除了最初的扎针，也就开了一个散剂一个汤剂，汤剂都没喝完呢。
“这种危证，来得快，去的也快，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方寒笑着道：“回去多多注意，这么大的孩子，一定要用心照顾。”
“我们记下了，谢谢您方医生。”
夫妻两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们一晚上都没敢睡，心中是七上八下的，虽然看着孩子好转了，可想着最起码要住好几天院吧，没曾想天亮方寒就让出院了。
方寒交代了两句，也没多留，和李小飞出了观察室。
正如方寒所说，往往危证，病势发展迅速，命在顷刻，可恢复起来也快，一旦找对方法，用药得当，往往也就是两三剂药就能痊愈，有的病症一剂而愈也不是什么难事。
很多对中西医不了解的人都喜欢随便下结论，什么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中医见效慢，西医见效快等等，这样的说法其实是谬论。
什么中医从全局考虑，西医从局部考虑之类的说法也不全面。
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医疗体系，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能一概而论。
方寒和李小飞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迎面就碰上了方浩洋，方主任今天来的挺早。
“小方！”
方浩洋也看到了方寒，微微有些惊讶：“今天来的这么早？”
方主任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方寒比他来的更早。
“我师傅昨晚一晚上都在医院，还没合眼呢。”李小飞在边上替方寒说话。
“熬了一夜？”
方浩洋一愣：“昨晚是你值夜？”
“准备下班了，来了个急诊，然后一位接着一位，一直忙到天亮。”
方寒这会儿倒是还不困，作为急诊科的医生，熬夜是再正常不过了，也就四五点的时候有点瞌睡，这会儿反而精神了。
“那你回去睡吧。”
方浩洋有些心疼的看着方寒，这可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千万不能累垮了。
“我去骨伤分区转一圈。”
方寒也没说回，也没说不回。
去骨伤分区转了一圈，方寒回到值班室，陈远等人已经来了，正说着话，急促的警铃就响起了，同时方浩洋的声音响起。
“科室所有医生马上集合，限时三分钟。”
原本还在悠闲说笑的众人顿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有大事故发生了。
留下值班医生，其他人急匆匆到了科室的大会议室。
医生护士们刚刚到齐，方浩洋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刚刚得到消息上清县一处山体公路坍塌，不少车辆和人员被困，其中包括一辆校车和一辆大巴车.......具体情况暂时还不是很清楚......”
众医生不少人都脸色一变，别的不说，单单一辆校车和一辆大巴车，这人员就不少。
“方寒！”
方浩洋也不给其他人啰嗦的机会，急忙开始布置任务。
“方主任！”方寒站起身。
“你一天一夜没睡，撑得住吗？”
“我还行，方主任您安排吧。”
“方寒你从骨伤分区挑选几位医生和匡主任一起带着肝外分区的医生先行，省厅已经已经有人去了，到了之后你们听从安排。”
方寒和匡明卓应了一声。
“陈远、吕新文，温学义和翟甲鵬，马上准备，五分钟之后出发。”
五分钟之后，方寒带着骨伤分区的医生和匡明卓肝外分区的医生一起，乘坐大巴车出发，这会儿正是早高峰，为了节省救援时间，上面还特意派了一辆警车在大巴车前面鸣笛开道。
“方医生昨晚值班了？”
大巴车上匡明卓和方寒坐在一起。
“下班的时候来了个急诊，然后就没走得了。”
“方医生，您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儿有一杯豆浆！”
后面肖云恒急忙把一杯豆浆递给方寒。
“别说，还真有点饿了。”
方寒笑着接过，道了一声谢。
“方医生，我这儿还有包子！”
有医生急忙给方寒递来两个包子。
这会儿大家都是刚上班，一些人带的早餐还正准备吃呢。
“我吃一个就行了，今天估计要有一场硬仗，大家多少都吃一点，保存体力。”方寒拿了一个包子。
上清县。
江中市下辖的另外一个县城。
江中市作为江州省的省会城市，下面的县不多，也就三个，距离江中市区近一些的县城早已经撤县改区了。
上清县和长清县相邻，两个县城之间隔了一座山，有一条盘山公路，发生事故的地方就在盘山公路上。
有着警车开道，四十分钟不到，大巴车就到了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除了江中市各大医院的救援队伍，同时还有民警和消防队。
现场负责救援调度工作的是杨进雄和紧急救援中心的张耀明。
“杨处，江中院的医疗救援队伍到了。”
江中院的大巴车刚刚抵达，杨进雄就得到了通知，与此同时，方寒和匡明卓也带着江中院的救援队伍下了车。
“方医生，匡主任。”
杨进雄走上前道：“坍塌的地方正好在公路的中央，坍塌的面积比较大，一时间道路清理还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一部分伤者必须要在长清县县医院进行抢救治疗。”
“杨处长您安排就行！”方寒和匡明卓表态。
杨进雄道：“长清县县医院的手术室是必须用起来的，不过长清县的医生水平有限，我的意思是方医生你带人前去长清县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一部分伤者会送去长清县进行抢救。”
“行！”
方寒点了点头，这种事没什么好商量的。
“那你们就出发吧，那边我已经安排了车子，你们从边上步行通过，现场这边就不用操心了，需要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方寒点着头。
“方医生，在公路没有疏通之前，长清县那边的压力可能会比较大，你要有心理准备。”
坍塌的公路区域比较长，处于长清县一边的伤者送往长清县进行抢救和治疗是最快也是最便捷的，如果送往上清县亦或者江中市就比较麻烦了，坍塌的路段就不好通过。
因而长清县坐镇的人选非常重要。
杨进雄了解了情况之后心目中就有了人选，除了方寒，别无他人。
杨进雄对方寒是相当了解的，方寒不仅仅各方面水平高，而且懂得多，可以说是全科医生，无论是急救还是外科手术都能胜任，一个人就可以顶好几个人用。
“杨处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
杨进雄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这一次的事故比较严重，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这就出发吧。”
“我和匡主任还有肖医生就行了，其他人留下，长清县县医院也就两个手术室，去太多人也没什么意义。”
方寒安排了一下就和匡明卓肖云恒一路穿过坍塌的区域，向长清县方向走去。
坍塌的区域不短，大概五百来米，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却有不少车辆被困，不少车辆都被砸变形了。
方寒和匡明卓肖云恒一路走过去，能听到呼喊声，哀嚎声，同时三个人也看到了被困的校车，校车同样被压在了下面。
现场有消防官兵和医生们正在抢救，方寒和匡明卓肖云恒没敢停留，一路走得很快，他们有着他们的责任。
而且方寒和匡明卓都有心理准备，估计前期送去长清县医院的都是非常严重的危重伤者。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持续72小时（四）
“方医生！”
方寒三人刚刚穿过坍塌区域，就有人迎了上来。
“方医生，请上车吧，我送你们去长清县医院！”
迎上来的是一位中年警官，巧合的是方寒还认识对方，正是前几天陈家兄弟事件中赶到江中院的中年警官。
情况紧急，方寒也没客套，三个人上了车，中年警官打开警笛，一路急速，向长清县医院疾驰而去。
“方医生，匡主任。”
长清县县医院的院长刘占勋带着人就在医院门口候着。
方寒三个人刚下车，刘占勋就迎了上来。
“医院现在没有伤者？”
方寒看了一眼长清县的县领导，门口站了七八个人，这是都没事干？
“方医生，上面下了通知，医院的患者我们已经尽可能的清空 转移了，在你们没有抵达之前，医院暂时没有接收任何患者。”
刘占勋看出了方寒的心思，一边带着方寒三人往进走，一边解释。
方寒没吭声，和匡明卓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压力。
长清县医院在他们没有抵达之前没有接收患者，甚至还清空转移了一部分患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抵达之后长清县医院将成为这次救援事故中一个重要的抢救救援点。
之所以在方寒和匡明卓没有到来之前没有送伤者前来，一方面是太过严重的长清县医院处理不了，不算太严重的会占用长清县医院的医疗资源。
这是把所有的医疗资源腾出来，让方寒和匡明卓尽情发挥。
“刘院长，先说一下医院的情况吧，我估计急救车马上就会到。”
异地作战，手术室，助手医生，护士团队，这些都是相当陌生的，这种情况在这种大型的救援中是会严重影响医生的发挥，所以在伤者送来之前，方寒和匡明卓必须先了解长清县医院的情况。
“方医生，匡主任，我们长清县医院总共两个手术室，手术室的配置还算可以，除了没有做镜下手术和介入手术的条件之外，大多数的手术都可以做.......我们县医院也有做肝脏手术的.......”
刘占勋简单的医院的情况给方寒三人介绍了一下。
毕竟是省会城市下辖的县城，上清县比起江州省的其他县城经济和医疗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发达的，长清县医院在二甲医院中已经算是最顶尖的了。
匡明卓还在长清县医院做过飞刀，当时凑巧方寒也在长清县，对长清县的手术室也有所了解。
先去手术室看了一下，然后又了解了一下长清县急诊科和外科的几位专家和医生，大概十五分钟不到，第一位伤者就送来了。
“伤者，女性，六岁，从校车窗户甩出，被跌落的石块砸中左下肢.......”
送来的第一位伤者就相当棘手。
一位六岁的小女孩。
“左脚从脚踝开始，几乎都被砸变形了，同时从车上甩出，要考虑腹腔和颅脑出血。”
方寒和匡明哲一边跟着平车往抢救室走，一边给小女孩做着检查。
小女孩属于清醒状态，躺在平车上大声的哭喊。
“妈妈，我要妈妈，我疼，我要妈妈！”
方寒伸手握住小女孩的手，一边安慰，一边对边上长清县的医生道：“患者家属联系了没有？”
“已经联系了，患者家属马上就到。”
进了抢救室，方寒先给孩子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然后长清县医院的医生又去做其他方面的检查。
“失血过多，左脚伤的相当严重，能保住的可能不大。”匡明卓也和方寒商议着。
“这么大的孩子，脚要是保不住，影响太大了。”
方寒眉头紧锁，孩子的伤情他刚才看了，确实相当严重，左脚能保住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只是这么大的孩子，要是截肢.......
“患者家属到了没有？”
匡明卓问边上长清县医院的医生。
“到了，到了！”
不远处有医生喊着，同时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上前来。
“医生，我女儿她没事吧？”
“现在还在做相关检查，匹血型，排除有没有颅脑出血的可能，不过患者的左脚伤情严重，不排除截肢的可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肖云恒给孩子的母亲解释。
“不，不！”
孩子的妈妈瞬间就崩溃了，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肖云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医生，你们一定要保住我女儿脚，她才六岁，她才六岁啊，这脚要是没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呀......”
孩子的妈妈瞬间就涕不成声。
“我们会尽量保住孩子的脚，只不过孩子的伤情严重，失血过多，接骨缝合的难度相当大.......”
肖云恒尽量给孩子的妈妈解释。
方寒和匡明卓就站在不远处。
当了两年医生，纵然方寒已经见惯了很多悲惨，可这会儿还是禁不住有些鼻子发酸。
“医生，求求您，求求您了.......”
孩子的妈妈这会儿已经有些崩溃了，肖云恒的任何解释她都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哀求。
“她才六岁啊，她这次是去参加舞蹈表演的，她跳舞很好的，她很乖的......”
肖云恒的眼眶也禁不住有些发红。
医生也是血肉之躯，医生的心也是肉长的，医生也有儿女，也有父母，也有感情。
肖云恒的女儿也是刚刚出生不久，现在才三个月，肖云恒每天无论多累，回到家都要抱一抱自己的女儿，只要抱一抱，他一天的劳累好像都一扫而空。
“方医生，匡主任，结果出来了。”
方寒和匡明卓正站在不远处看着，长清县急诊科的主任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了。
“颅内少量出血......”
"准备手术吧。"
方寒看了一下检查结果，排除了最大的风险，现在就是伤者的左下肢了。
“方医生，匡主任，患者家属拒绝签字！”
肖云恒也走了过来，满脸无奈。
孩子的妈妈坚决要保腿，不在协议书上面签字。
“尽力而为吧，准备手术，后面还会有患者送来，耽误不得。”
说着话，方寒和匡明卓向手术室走去。
今天受伤的患者很多，后面陆续肯定还有伤者送来，无论患者家属是不是签字，该做的手术还是要做的。
走进手术室，方寒一边换衣服，一边意识进入系统，进入物品栏。
物品栏里面，一张金灿灿的卡牌熠熠生辉，正是上次方寒抽到的提升卡牌。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提升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后可以临时提升宿主整体能力一个段位，时效12小时。
提升卡牌，方寒已经使用过一次了，卡牌的效果相当强悍，提升整体能力一个段位，初级技能提升到中级，中级提升高级，高级提升宗师。
方寒上一次使用提升卡牌的时候还是实习生，得到系统不过半年时间，不少技能都还是初级，高级技能都不多。
现在方寒的大多数技能最低都是中级，甚至不少高级技能，使用提升卡牌，方寒的很多技能瞬间就到了宗师级，也就是满级。
原本高级正骨瞬间到了宗师级，缝合、针法、摸法、针灸、急救左右班干切除以及心脏手术等技能本就是高级水准，瞬间就提升到了宗师级。
其他比如关节置换、辩证、选药配伍等中级技能也都提升到了高级水准。
整体段位的提升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就医疗领域而言，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分支都是很多的，哪怕中医并没有西医那么多详细的科系划分，可中医的针灸、方剂、推拿、正骨等也是有好几个领域的。
大多数医生，无论是中医医生还是西医医生，哪怕是一些天才，顶尖的专家，大多也只是在一个或者两三个领域走的高一些，走的远一些，不可能每个领域都精通。
你擅长正骨，方剂就不一定厉害，你心脏手术做的好，肝脏手术就不见得厉害，你精通神经内科，普外就不见得懂得多。
可这一刻，方寒使用提升卡牌之后，等于是全属性的提升。
这样全属性的提升带给方寒的增幅是相当强悍的。
虽然方寒一句话都没说，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换着手术服，可在方寒边上的匡明卓却下意识的看了方寒一眼，好像在这一刻，方寒突然有点不一样了。
换好衣服，方寒和匡明卓举着手走向了手术台，同时参与手术的还有长清县医院骨伤科的科主任宋海宝。
“患者输血两个单位，血压已经回升，只不过伤患部位变形严重，脚踝往上也只有一点皮肤粘连，想要保住右脚很难。”
宋海宝看着方寒。
这样的伤情，要是宋海宝个人，他是绝对没这个胆子做手术的，这种情况，根本拿不下来。
方寒没吭声，而是摘了手套，伸手触摸，双手轻轻的在小女孩的伤患部位进行检查。
已经检查过一次，没有使用提升卡牌之前方寒的摸法和正骨水平都是高级水准，可现在却都已经提升到了宗师级，再检查又是不一样的判断。
：准备出发去作协开会，结束可能会喝个酒什么的，更新先送到了，晚上不确定，看回来迟早，再说一下更新，对作者来说更得多，收入高，我不算什么大神，家里负担并不轻松，更多更我是恨不得一天十更二十更，写不出来，揪头发，不是医生，写这种文很吃力，要先自己理解，还要考虑情节，大家理解一下，我和钱没仇！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72小时（五）
“骨骼变形比较严重，复位的难度比较大，皮肤的黏连也不多，缝合的难度同样不小。”
方寒一边检查，一边分析。
边上的匡明卓和长清县医院的骨伤科主任宋海宝连连点头。
这也是之前考虑有可能截肢的原因之一。
小女孩的颅脑出血倒是不严重，通过刚才的检查来看，虽然有少量出血，短时间内却不会危及生命。
而且匡明卓也知道，方寒在江中院治疗过类似的颅脑出血患者，昨天晚上江中院来的一位急诊就是从摩托车上摔落，颅脑出血要比这个小女孩严重的多。
最棘手的反而是小女孩的这个左下肢砸伤，肌肉粘连不多，骨骼变形严重，复位和缝合的难度都相当大，如果复位缝合不好哪怕是现在不截肢，也有可能造成后续肌肉坏死和患处感染，到那个时候小女孩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哪怕选择截肢，也可能危机生命。
“方医生，实在不行就选择截肢吧，后续还会有伤者送来，我们也算是特事特办......”宋海宝提议。
按照正常的医疗程序来说，患者家属拒绝签字，医院和医生是没办法进行手术的，一旦手术出现不可控的后果，比如这一台手术，截肢，患者家属不同意，医院却给患者做了截肢手术，那医院和医生是要承担责任的。
可现在却不同，现在是特殊情况，上清县和长清县的盘山公路发生了坍塌事故，需要救治的伤者很多，这种情况就属于特殊情况了，医生不可能无休止的把时间耽误在一位患者身上，当然也不能看着患者去送命，在这种情况下，医生是可以适当的做一些随机处理的。
“截肢？”
方寒抬头看了一眼宋海宝：“这个决定对我们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决定，可你考虑过对患者意味着什么吗，六岁的小女孩，从此少了一只脚，少了半条腿，你让她以后怎么生活？”
宋海宝张了张嘴，算了，当我没说。
“匡主任，宋主任，搭把手，我先来复位。”
方寒招呼一声，然后双手缓缓的在患者的伤患处移动，手指微微用力，一会儿是指尖用力，一会是指关节用力，一会儿又是猛然拉动掌心用力.......
方寒做的并不快，非常慢，小心翼翼的，生怕在正骨复位的时候让本就粘连不多的皮肤受到更为严重的损伤。
正是因为方寒做的不快，所以边上的匡明卓和宋海宝都能看清楚方寒的动作。
宋海宝的嘴巴瞬间就张大了。
“我去......”
宋海宝有些难以置信，人的手怎么可以灵巧成这个样子。
方寒的手掌白皙，手指修长，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有力的手，反而更像是弹奏钢琴的艺术家的手，可就是这白皙修长的手指，却好像有着千钧之力。
宋海宝清楚的看到，方寒的小拇指使劲摁压，患者的骨骼都能发出响声，作为骨伤科的主任，他很清楚这样的响声意味着什么。
这是骨头端面复位时候的响声。
人的骨头有多硬在肌肉的牵引下复位需要多大的力道，宋海宝是很清楚的，正是因为清楚，他才吃惊.......
方寒正在复位，手术室的电话响了，有护士接起电话听了两声，急忙道：“宋主任，方医生，又有患者送来了，疑似脾脏破裂......”
"匡主任！"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匡明卓。
“我去处理吧。”
匡明卓走下了手术台，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一台手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是打个下手，这种活换个人也能干。
方寒点了点头。
脾脏破裂，长清县医院必然也是没有医生能处理的，只能依仗匡明卓，匡明卓虽然是肝外方面的专家，处理脾脏破裂依旧是可以的。
匡明卓走下了手术台，方寒依旧小心翼翼的给小女孩进行骨骼复位。
足足过了近二十分钟，方寒这才松了口气。
“宋主任，来这边扶着，抓住这儿，朝这个方向，不要动，我来缝合。”
宋海宝急忙伸手，按照方寒的指点抓住患者的脚踝下放，双手支撑。
“持针钳，缝合线！”
方寒走下手术台，洗了手，重新戴上手套，走了回来。
宋海宝站在边上，已经无力吐槽了。
尼玛变形这么严重的骨伤竟然都能成功复位，这还是人吗？
宋海宝伸手抓着，他能感觉到，患者变形的骨骼已经复位成功了，这么复杂的情况都能复位，这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方寒却没有心思搭理宋海宝，开始缝合。
使用提升卡之后，方寒的正骨水准已经到了宗师级的水准。
系统认可的宗师级正骨水准，基本上现实中是很难有人达到的，哪怕经验和理论达到了，手法却不一定能够达到。
宗师级的方剂或者望诊之类的现实中还有可能有人达到，可针灸和正骨，几乎是不可能的。
针灸和正骨的造诣想要达到一定的水准，本就需要很长时间的沉淀，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机能就会开始走下坡路的。
正骨和针灸就好像外科手术一样，对医生的体力是有着要求的。
就拿郑学平来说，国内赫赫有名的正骨圣手，骨伤领域的国手大家，可已经七十多岁的郑学平很多正骨手法都没办法施展了。
现在郑学平已经很少出手了，平常也就是和郭文渊一样，整理一下自己一生的心得，偶尔教一教学生。
而使用了提升卡之后的方寒，正骨却瞬间到了宗师级水准，除此之外，八卦拳精通又让方寒比普通人的力气更大一些，手法更为灵活一些。
而这叠加，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止血钳！”
“持针钳！”
方寒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原本还在吃惊于方寒正骨水准的宋海宝再次睁大了眼睛。
“我靠......”
宋海宝甚至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只能我靠。
原本宋海宝以为方寒的正骨已经很牛了，没想到方寒的缝合同样很牛。
宗师级的正骨，同样是宗师级的缝合。
缝合，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西医医生都会，哪怕是一些内科医生，其实多少都会那么一丁点，毕竟在学校的时候，学生们就会开始接触缝合。
可实事求是的讲，除了美容方面的医生，大多数的医生缝合水平都不算太高，哪怕是匡明卓、陈培忠这样的大拿，缝合水平其实也只是中级偏上，达到高级水准的都不算太多。
有，却不多。
高级水准的缝合放在大多数的外科医生当中都算是顶尖的了，可以蔑视一大群人，更别说宗师级的缝合。
宗师级的缝合哪怕是美容医院的医生能达到的几乎都没有。
此时宋海宝就像是再看艺术表演。
方寒的动作同样不算快，可随着方寒的动作，患者的伤患处逐渐被缝合，最主要的是看上去还相当的漂亮。
针对小女孩的情况，可不是仅仅缝合皮肤，同样包括血管、神经等等......
之前能考虑到截肢，可以想象患者的伤情有多重，可此时......
"这叫复位有难度？"
“这叫缝合比较困难？”
宋海宝很想问一句方寒，你是不是对困难有什么误解？
是，这样的伤情对他来说很困难，可对你方寒来说算困难吗？
这会儿宋海宝算是彻底见识了什么叫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了。
不仅仅是宋海宝。
边上同样打下手的长清县医院的另外一位年轻的外科医生都惊呆了。
这位外科医生三十岁左右，也是江州医科大的高材生，当年没能留在三甲医院，只能到了长清县县医院这样的乙级医院。
原本这位外科医生还有些不忿。
这几年在长清县医院一直都有些憋屈，觉得像自己这样的高材生，怎么也应该去三甲级医院吧，留在县医院真的有些屈才了。
可此时，看着方寒的操作，这位外科医生是很受打击。
这就是江中院医生们的水准？
是，方寒确实是江中院的天才，佼佼者，名气很大，江中院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方寒这样的水平。
这位外科医生大概在心中换算了一下，哪怕江中院其他的年轻医生有方寒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水平，那也很可怕了。
难道说这就是三甲级医院医生的水准？
三甲级医院的医生恐怖如斯？
这个方寒好像才二十六岁吧？
“行了，清理一下，然后包扎，上夹板，外面石膏固定。”
外科医生还正在胡思乱想，方寒已经开始打结，然后把持针钳放在了边上护士端着的托盘中。
宋海宝也微微出了一口气。
“宋主任暂时不要动，我亲自固定。”
方寒一边让边上的护士给自己擦着汗，一边道。
宋海宝急忙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半个多小时了，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自从成为副主任医师，宋海宝都没再干过这种长时间保持一动不动的活了。
“给宋主任擦擦汗。”
方寒很贴心的给护士提醒了一下。
:实不相瞒，停水停电，电梯也停了，笔记本码字，手机热点上传，现在笔记本也马上没电了，手机还有电量百分之十，高层下不去，外卖送不来，我想骂人.....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持续72小时（六）
“匡主任那边情况怎么样？”
方寒走出手术室，急诊科这会儿除了送来几位危重患者之外，还送来几位轻伤患者，长清县医院的医生们正在处理。
方寒一台手术做出来，外面已经不少人了，患者的哀嚎声，患者家属的哭声，孩子的吵闹声，刘占勋和任亚军正在外面帮忙。
看到方寒，刘占勋微微点了点头。
“匡主任那边还算顺利。”
“那就好。”方寒微微点了点头，匡明卓的水平还是没的说的，放在江州省任何一家医院，匡明卓都是可以扛得起一个科室的。
“刘院长，方医生，又有患者送到了。”
方寒和刘占勋正说着话，外面就有医生护士推着平车进来了。
方寒急忙上前查看。
“做一个腹腔穿刺，看看有没有内出血。”
说着话，方寒已经跟着平车进了抢救室。
“方医生.......”
一位医生急忙给患者做了一个腹腔穿刺，注射器里面全是血。
“准备手术。”
方寒急忙吩咐。
另一边，宋海宝正在给小女孩的家人说着情况，一个多小时的手术，小女孩的爸爸，爷爷奶奶也都赶来了。
“手术很顺利，目前来说孩子的右脚算是保住了，方医生的水平很高，如果后续恢复的好，对孩子的影响并不大。”
“谢谢您，医生谢谢您！”
孩子的妈妈早已经哭的眼睛红肿，听到宋海宝的话，简直是喜极而涕。
“医生，谢谢您，谢谢您！”
孩子的爸爸和爷爷奶奶也是连连道谢。
六岁的孩子，要是截了肢，他们都不知道孩子以后该怎么办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宋海宝语重心长的道：“之前我们说的一些情况，也不过是最坏的情况，作为医生，我们自然是会全力以赴的，今天也是情况特殊，要是平常，你们患者家属不签字，这个手术我们是不敢做的，耽误的时间越长，对孩子越不好，情况越恶劣，以后要注意。”
“知道了，我们知道了，谢谢您，谢谢您。”
宋海宝和患者家属正说着话，方寒已经大步走来了：“准备手术！”
说着话，方寒已经大步进了手术室，宋海宝也不和患者家属多说了，急忙跟了进去。
“就是刚才那位年轻的医生给咱们女儿做的手术！”
孩子的妈妈看着方寒消失的背影，哽咽道。
“好年轻的医生，没想到水平那么高。”
“是咱们家的恩人，一定要记住。”
不提患者家属在外面的反应，方寒进了手术室，换衣服，洗手，带上手套，举着手再次走进了手术间。
“患者23岁，男性，严重内出血，怀疑肝胆破裂，先做一个开腹探查。”
方寒走到手术台，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一伸手：“刀！”
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三点钟。
救援现场，这会儿依旧在搜救，时不时的还有伤者被抬出。
“杨处，上清县那边打来电话，伤者已经严重超标了。”
“那就往江中市的各大医院分流！”
杨进雄喝了一口水，看了看时间，问：“长清县那边什么情况？”
“一切顺利。”
“搞什么？”
杨进雄禁不住骂道：“长清县那边送去的患者应该比上清县的患者还要多吧？”
“长清县已经送去二十多位伤者了，其中危重患者达到了六位，上清县最多也就长清县的三分之二。”
“呵！”
杨进雄忍不住冷笑一声：“上清县去了五位专家吧，长清县也就方寒和匡明卓，五个人比不上两个人？”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按说上清县今天送去的患者也确实不少了，上清县县医院同样只有两间手术室，去了五位专家，两位主任，三位副主任，一上午忙得就没停，这会儿确实是有些忙不过来了，这才给救援现场这边打了电话。
可和长清县医院一比，上清县这边顿时就显得有些弱鸡了。
因为救援现场距离长清县和上清县最近，所以今天长清县医院和上清县医院暂时成了最近的抢救点，两边都派遣了省三甲级医院的外科专家，把两家县医院的手术室利用了起来。
上清县和长清县作为江中市仅有的两个县城，医院条件还是可以的，也就是医生水平不足，倘若不利用，手术室利用率不高，危重患者送往江中市又耽误时间。
长清县医院这边是方寒和匡明卓，上清县这边则是交大医附院的几位专家。
“来，给我一瓶葡萄糖！”
方展宏一边让护士给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道。
护士急忙打开一瓶葡萄糖，给方展宏喂着，方展宏带着手套，还在手术，自己是没办法喝水的。
到了现在，所有参与抢救的医生几乎都已经忙碌了六七个小时了，午饭都顾不得吃，这会儿只能靠葡萄糖补充一下营养和水分。
方展宏喝了几大口，一边继续手术，一边问：“救援现场现在什么情况？”
“伤者还有不少，越到后面救援出来的伤者可能情况越严重。”
边上一位交大医附院的副主任插嘴道。
“是啊。”
方展宏点着头，像这种事故，基本上都是从外到内，越是难发现或者难以抢救出来的伤者情况越是严重。
两人正说着话，一位副主任走了进来，插嘴道：“各位，救援现场杨处长对我们很不满，发火了。”
“发火了？”
给方展宏打下手的副主任一愣：“为什么啊，我们忙了好几个小时了，送来医院的危重患者全部都抢救了过来，饭都没工夫吃。”
“什么原因发火？”
方展宏也有些纳闷，他们今天很可以了，这战绩不说多么强悍，绝对也是拿得出手的，上清县医院这条件，能做成这样子真的不容易了。
“据说是长清县医院那边比我们厉害，比我们接收的伤者多，而且人家还没抱怨，我们却抱怨了。”
进来的这位副主任刚刚给救援现场打电话了，杨进雄倒是没有当着电话骂，只不过现场肯定有他们的关系，这位副主任就听说了。
“长清县？”
方展宏一愣。
“能多几个？”
给方展宏打下手的副主任道：“肯定比我们这边人多，多治疗两三位患者，为这就抹杀我们的功劳？”
去上清县和长清县主要专家是杨进雄安排的，比如让方寒去长清县，让方展宏和交大医附院急诊科主任王云磊来上清县医院。
具体的人员安排则是自家医院调度，方寒就带了匡明卓一个，两个人，方展宏和王云磊一人带了两个人，一人带了一个人，总共五个人。
来了医院大家就开始忙，也没心思关注别的地方，要不是这位副主任说杨处长有意见，他们都懒得操心。
不过在方展宏和正在手术的这位副主任看来，长清县医院可能去的人多，至于治疗的患者多，可能多几位，多两三位，也不能说谁就厉害，谁就不厉害吧。
抢救患者可不是单纯看数量的，还要看危重情况的、
现场也只是大概的判断，判断不一定准确，看上去危险，可能抢救并不费事，看上去不危险，可能抢救非常费时，手术几个小时都正常。
“我问了一下。”
进来的这位副主任道：“上清县县医院就去了两个人，接收的伤者至少比我们多三分之一。”
“两个人，这么牛？”
做手术的副主任有些不信：“吹牛逼吧，这是开了挂了？”
“长清县那边是谁？”方展宏问。
“是江中院的方寒和匡明卓。”
方展宏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麻痹的，竟然是方寒和匡明卓，要是这两人的话，他还真信。
方寒的水平方展宏见过，那就是开了挂了，二十来岁，国际一流水准，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都能做，缝合水平和止血水平也高。
有方寒在，一个人吊打他们好几个并不算稀罕。
方寒就不说了，匡明卓也很了得。
这也是匡明卓去了江中院，匡明卓要是来他们交大医附院，医院甚至都会为了匡明卓专门开一个肝外二科。
“方寒和匡明卓？”
正在手术的副主任也不吭声了。
方寒现在在江州省医疗圈那可是名气很大的，一些小医生或许不是很清楚，副高以上的基本上都听说过，大牛啊。
“我还额外打听了一下，送长清县医院的几位危重患者，一例脾脏破裂，一例肝脏破裂，一位六岁的小女孩左下肢砸伤严重变形，现场的医生都以为要截肢，没想到被方寒复位缝合成功了.......”
"行了，好好干活吧。"
方展宏苦笑：“只能说我们命背，遇到谁不好，遇到方寒，忙碌了几个小时，结果被人家两个人比下去了。”
正在做手术的副主任不吭声，专心做手术，正如方展宏所说，命背啊。
这凡事就怕比较，这么一比，他们交大医附院的几位专家好像瞬间成了狗屎.....
:昨天来电已经凌晨了，停电上下楼爬楼梯，还不能开空调热死人，真服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持续72小时（七）
“方医生，喝点水吧？”
方寒再次做完一台手术，摘了手套，边上的护士急忙递给方寒一瓶葡萄糖。
方寒拧开瓶盖，猛灌一阵，一瓶水喝完。
“方医生，还撑得住吗？”
边上匡明卓也从一助的位置下来，后续收尾的事情交给了长清县医院的医生。
刚才是一台肝脏手术，匡明卓做了一半，大出血，差点拿不下来，还好方寒刚刚做完手术，急忙赶来救场，这才保住了患者的一条命。
匡明卓也算是见过方寒做过多台手术了，可今天这一台，匡明卓是大开眼界，以方寒刚才表现出来的水准，什么索利斯之流都要靠边站。
匡明卓很是有些想不通，方寒平常做手术的次数也不算多，水平怎么就提升这么快呢？
“还好，撑得住。”
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身体不舒服吗？”
边上长清县医院的急诊科主任问。
“方医生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又赶来这边，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了。”匡明卓道。
长清县急诊科的主任吃了一惊。
对外科医生还有急诊科的医生来说，持续工作一天一夜甚至两天两夜都不算什么稀罕事，他自己也持续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过。
可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那也是分情况看状态的，抽空中间可能眯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人的精神状态多少都会有些差，可看方寒的手术操作，溜的一逼，哪儿像是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的？
说着话，三个人出了手术室。
“方医生，匡主任！”
三个人刚刚走出手术室，刘占勋就急匆匆的走来。
“刚刚送来一位患者，严重内出血，不停的吐血，止不住啊.......”
方寒不由分说，急匆匆到了抢救室。
“腹腔穿刺做了没有，探查情况怎么样？”
方寒一边摸脉诊断，一边问。
“做过了，穿刺检查没有查出问题。
“伤者是什么情况？”
“伤者是一辆轿车后座的，巨石掉落，被掩埋在下面了.......”
说着刘占勋还低声对方寒道：“伤者是我们长清县的常务副......”
"领导？"
匡明卓看了一眼刘占勋，怪不得这位这么急。
方寒摸了脉，看了患者的舌苔和眼眸，然后又在患者的腹部和胸部摁压了几下，道：“我说，你们记......”
长清县知道方寒是中医，边上随时也有一位中医科的主任等候着，长清县的中医科也是样子货，这两年才开设的，一个科室也就三个医生，说是主任，其实不过是副主任医师，还是才拿到的医师职称，水平也就和苗大龙差不多。
这位主任也知道方寒的名头，在方寒面前是丝毫不敢拿架子，今天就是给方寒服务的。
方寒迅速的说了一个方子，对方急忙记下来。
“方医生，您看看！”
方寒接过看了一下，确认无误，这才点头道：“开水急煎，取100毫升，慢慢喂服，每隔十分钟服用一次，两个小时内服完。”
对方记下，急忙下去煎药。
开水急煎，往往是中医急救采用的煎药方法，目的是为了节省时间，一般来说开水急煎，药方的剂量都比较大。
十分钟左右，对方就端着汤药来了，方寒亲自看着先给患者服用了一次。
患者服药之后，过了仅仅五分钟左右，吐血量就开始明显减少。
“十分钟服一次，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方寒看了看情况，一切都在意料之内，也就不再操心了，今天的伤者比较多，他不可能一直盯着一位伤者。
看着方寒和匡明卓走出抢救室，长清县的中医科主任这才禁不住感慨：“真不知道这位的中医是怎么学的？”
今天长清县这边效率高，仅仅来了方寒和匡明卓两个人支援，接收的伤者却要比上清县那边的伤者多出三分之一，而且长清县这边却没有诉苦，说什么压力大之类的。
一方面是方寒水平高，手术速度快之外，还有就是方寒的中医水平。
一些没有必要手术的患者，方寒都是开中医急救治疗或者调理。
类似于刚才这位患者，这要是在长清县那边，八成是要手术的，可在这边，方寒觉得没必要手术，就可以完全节省掉手术。
手术是最耽误时间的，一个开腹探查或者开胸探查，至少都要一个小时，更别说肝切除，脾切除之类的......
中医科的这位主任今天跟着方寒已经治疗了好几位伤者了，看着伤者，这位主任自己都吓的腿肚子打转，可到了方寒手中，一剂汤药下去，立竿见影。
“岂止是中医。”
急诊科的主任插了句嘴：“你要是看了他的外科水平，就更要惊掉眼珠子了。”
说了一句，急诊科主任也急忙追了出去。
以前他们也总是听说方寒如何方寒如何，可毕竟见的不多，上次匡明卓在长清县县医院飞刀，方寒也上了手术台，可毕竟见的人不多，就那么一次。
也正是因为见过方寒，后续方寒的不少事长清县这边也都关注，听得多了。
可听得再多，也没有眼见来的震撼。
“呵呵。”
中医科的主任笑着摇了摇头：“难道说这位就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医道天才？”
想着自己的年龄，五十岁出头了，再看看方寒，二十来岁，年龄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水平同样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了下午六点多，送来的伤者开始减少了。
趁着空挡，刘占勋急忙对方寒道：“方医生，匡主任，先吃点东西吧，这都一天没吃饭了。”
“行！”
方寒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早就饿了，只不过伤者来的不停，根本没空吃，这会儿确实轻松了些了。
“就在科室吃吧，就不去食堂了，免的刚到又有患者送来。”方寒喝了口水，然后做了一会儿眼保健操。
长时间没睡，精神方面暂且不说，眼睛这会儿很是不舒服。
要知道，这么长时间，可不仅仅是没睡，连续手术，医生们都是精神力和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
“方医生，我这儿有眼药水，给您滴两滴吧。”
边上的急诊科主任急忙从兜里掏出一瓶眼药水。
急诊科医生，外科医生，长时间不睡觉，长时间手术，难免会有眼睛干涩酸疼之类的毛病，一些人身上也是常备眼药水的。
“行，谢谢郝主任了。”
方寒道了声谢，仰着头，郝主任亲自给方寒的眼睛滴了两滴眼药水，方寒又给自己推拿了一小会儿，等到饭送过来，这才开始吃饭。
晚上八点半，救援现场打来电话，所有伤者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安置，道路通了之后，一部分患者也送去了江中市的各大医院。
“总算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长清县医院的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方寒这会儿还正在和杨进雄通着电话。
“方寒啊，长清县医院条件差，没有icu，一些患者状况并不稳定，今晚上你可能还要留在那边。”
现在是不会再有患者送来了，可今天长清县医院和上清县医院都是超负荷的，危重患者不少，长清县医院甚至没有icu病房，一些危重患者转院还有风险，今晚上两个医院都要留人照看的。
“我知道了。”方寒应了一声。
“辛苦了。”
杨进雄这会儿也累的不轻，他在事故现场指挥，东奔西走，负责调度，也折腾了一整天，水都没喝几口，不过杨进雄清楚，他虽然也累的不轻，可方寒等一线的医生要比他更累。
“杨处长客气了。”方寒客套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怎么说？”
看到方寒挂了电话，匡明卓问方寒。
“今晚上要留在这儿，以防万一。”方寒苦笑。
“我几乎都猜到了。”
匡明卓道：“长清县这边没有icu病房，真要出了什么事，不一定能处理的过来。”
“嗯，应该的。”方寒点了点头。
“这会儿趁着没事，你去眯一会儿吧，这么长时间了。”
匡明卓看着方寒，别人不清楚，或许觉得方寒昨晚一晚上，可能抽空睡了一小会儿，他是很清楚的，方寒昨晚是忙了一晚上，完全没合眼。
“刘院长！”
匡明卓站起身，走到外面喊人，刘占勋急忙过来：“匡主任！”
“今晚我和方医生留在这儿值班，你找个安静点的值班室，让方医生睡一会儿，方医生已经四十个小时没休息了。”
“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呢。”
刘占勋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他刚才还在发愁呢，好几位患者情况严重，这会儿其实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呢，方寒和匡明卓要是走了，出了事他可真担不起。
人家方寒和匡明卓忙了一天，送来的所有患者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截止目前没有一位患者死亡，人家一走，这要是有患者死亡，他这个院长估计也就到头了。
“客气话就别说了，找地方让方医生休息一会儿吧，四十个小时，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匡明卓皱了皱眉，这什么人啊这是，听不懂重点？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72小时（八）三更
“方主任，喝口水吧！”
冼奋把一瓶水递给方浩洋。
方浩洋拧开瓶盖就是一阵猛灌，一瓶水瞬间就见了底。
“呼！”
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下去，方浩洋畅快的出了口气。
在现场忙碌了一天，方浩洋这会儿也是筋疲力尽，累倒是另外一回事，最主要的是热。
现在正是六月中旬，天气非常热，大中午烈日高照，哪怕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了，依旧热的让人心烦。
江中市多河流，气候比较湿润，大夏天的不仅仅是热，而且是湿热，蒸热，天热的时候，人就像是在蒸笼里面一样。
从早上七点多到现在，足足十二三个小时，中午不少救援的消防战士和医护人员都中暑晕倒了，医生们不仅仅要负责抢救，还要负责中暑的同志，这也是救援耽误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天热，热的人受不了，医生们和消防战士们还都穿着制服，基本上从到达救援现场到现在，所有人的衣服几乎是贴在身上的，汗出的就没停过。
忙得时候真是喝口水都没时间，至于上厕所.......
所有的水分早就变成汗水渗出去了，哪儿还有小便，没吃饭也就没有大便了。
很多人是难以想象这种救援场景的。
往往一些地方出了事，大众们也只能从新闻上面看到冰山一角，可事实上呢？
所有人员忙个不停，有时候稍微耽误就是一条人命，谁敢耽误？
趁着空闲，正准备喝口水，一边就有人喊，救援人员几乎是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中午那么多人中暑，不少都是因为缺水导致的。
不是没水，是没空喝。
“没人了吧？”
方浩洋喝干一瓶水，又拿了一瓶，拧开喝了大半瓶，这才问冼奋。
冼奋手中也拿着水，点头道：“这会儿道路已经通了，能救的都救出来了，现场死了五个，其余的都送去医院了。”
“那就好。”
方浩洋松了口气，正和冼奋说着话，不远处杨进雄也拿着一瓶水边喝边走了过来。
“方主任，辛苦了！”
“本职工作，何谈辛苦。”
方浩洋笑了笑，问：“情况怎么样？”
“这次受伤的人不少，危重患者就有二十多人，还不包括现场死亡的五位。”
杨进雄叹着气，这么大的事故，肯定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到时候上面肯定会严查，类似于这样的盘山公路，平常肯定是有人检查维护的。
当然，这就不是杨进雄操心的了。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追究责任，死去的伤者呢，危重患者呢？
一部分危重患者命救回来，也有严重的后遗症，截肢的肯定有。
“长清县那边情况怎么样？”方浩洋问。
“今天长清县那边表现最好，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杨进雄道：“今天长清县就去了方寒方医生和匡明卓匡主任两个人，救治的伤者却是最多的，危重足足八位，无一例死亡。”
得到统计的结果，杨进雄也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送去长清县的危重，长清县医院自身的医生是没能耐的，这一点众人心中有数，像县医院，稍微严重一些的患者都会马上转院，送往市医院或者省医院。
也就是说，今天八位危重，都是方寒和匡明卓的功劳。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重伤和轻伤的。
“小方人呢，该回来了吧？”
方浩洋一屁股坐在路边，拿出根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缓解着疲劳。
“方医生和匡主任今晚上还要留在长清县。”
杨进雄道：“长清县那边几位患者非常严重，长清县医院又没有icu，必须要有人看着，要等几位患者情况稳定一些转移之后再说。”
“方寒今晚还要值夜？”
方浩洋一愣，道：“方寒昨晚就熬了一夜，到现在已经熬了四十多个小时了，今晚熬出去，这就近六十个小时了，怎么可能撑得住？”
“方医生昨晚值夜了？”杨进雄也一愣，他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今天根本不可能安排方寒去长清县医院。
二十四小时没休息，今天又是高强度的抢救，万一出了疏漏或者方寒人劳累过度怎么办？
“昨晚准备下班的时候来了急诊，一位接着一位，一直到天亮都没合眼。”
方浩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道：“这样，我去长清县医院看看吧，让方寒睡一会儿，这么下去怎么行。”
这会儿方浩洋也是腰酸背疼，筋疲力尽了，可是想到方寒已经熬了四十个小时了，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方寒是年轻，可再年轻，这么熬也扛不住。
虽说急诊科的住院总都是24小时，一周最多有一天休息，可往往都能抽空睡一会儿，方寒这四十个小时那可是一分钟都没睡，这个方浩洋是知道的。
昨晚的几位患者情况都比较复杂，原本方寒是打算早上回去睡觉的，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直接到了救援现场，然后去了长清县。
“方主任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我再找个人去吧，把方寒换回来，或者去分担一下压力。”杨进雄道。
“还是我去吧。”
方浩洋捻了烟头，喝了口水，道：“今天哪位医生不是忙了一天了？”
杨进雄苦笑，方浩洋说的是事实，今天江中市凡是有些名气的医生基本上都忙的不轻，反而是一些区医院小医院的医生掺和不上这种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三甲以下的医院基本上是没资格参与的，最多分流一下几家医院的患者，长清县和上清县也是距离近，就这还派遣了医生过去。
“行了，我去吧，给我派辆车就行。”
方浩洋喝干瓶子里面的水道。
“方主任，我和您一起去吧。”冼奋道。
“算了，我去就行了，你今晚上在科室盯着，李主任也忙了一天了。”
今天方浩洋出的现场，李文军在科室居中调度，路打通之后，江中院也有患者送去。
加上受伤的，中暑的，今天江中市很多家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我给您找辆车。”
杨进雄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正好有去长清县的车，方浩洋坐着车跟着去了。
长清县医院。
刘占勋给方寒和匡明卓找了一个房间，趁着暂时没事，让方寒和匡明卓都休息一下。
“方医生，你们先休息，有什么事我通知你们，希望今晚上平安度过。”
“刘院长，方医生......”
刘占勋正说着，急诊科的郝主任就急匆匆的走来。
“怎么了？”
方寒刚刚坐在床边，还正喝着水，看到郝主任急匆匆走来，急忙站起身问。
“三号病床的患者突然高热，呼吸急促......”
郝主任说着话，方寒和匡明卓就急匆匆的出了值班室。
郝主任一说，方寒就知道是哪位伤者，一位做肝脾切除的患者。
这会儿患者已经被送到了抢救室，方寒和匡明卓走进抢救室的时候，长清县医院的医生正在给患者做检查，内科的，肝外的，好几位医生。
“情况怎么样？”方寒问。
“高热，凝血功能障碍，呼吸功能障碍，心血管功能障碍........”
内科的一位主任一连说了好几个情况，道：“目前判断，应该是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
匡明卓脸色一变。
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征往往是发生在严重感染、急性内科疾病或者创伤大手术之后的畸形疾病，同时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或者器官功能障碍或者衰竭，是大手术后临床比较常见的危重病症，同时也是相当危险的急性病症。
术后一旦发生多脏器功能障碍，患者的病死率相当高，一般来说两到三个器官功能障碍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四个以上几乎是百分之百。
不仅仅是匡明卓，边上刘占勋等人的脸色也相当凝重。
患者做了肝脏和脾脏切除，现在又出现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那就意味着相当危险了，生死一线。
方寒现在精通心脏和肝脏手术，自然也清楚这种病症的严重程度。
“我先看看！”
方寒走上前，给患者做了一个详细的诊断。
“银针！”
检查过后，方寒喊了一声，边上有护士急忙开始准备银针，方寒同时道：“我说方子，马上准备。”
边上有人急忙准备记录，方寒说，对方写，写过之后照例让方寒看了一遍，确认无误。
“依旧是开水急煎，先取毫升，分次喂服，再取100毫升灌-肠。”
边上的医生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
“方医生，银针！”
护士给一整套银针消毒，用托盘端着到了方寒边上。
方寒先走到边上双手消毒，然后手持银针：“衣服解开。”
有医生急忙解开患者的衣服，方寒站在边上，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方寒，你没事吧？”
匡明卓急忙上前一把扶住方寒，关心的道：“要不稍微缓一缓？”
“没事。”
方寒深吸一口气，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舌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四十多个小时没休息，这会儿他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持续72小时(九)
“真烂！”
方浩洋下了车，看着面前的长清县县医院，下意识的吐槽一句。
不错，真烂！
纵然长清县医院在大多数县级医院中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过在方浩洋看来，还是有些烂。
又小又烂。
方浩洋这还是第一次来长清县医院，在江中院干了三十多年，平常方主任去的都是江州省比较好的医院，这种县医院还真少来。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是蒸蒸日上，这也导致方主任很是有一种暴发户心态。
“我的腰啊！”
方浩洋站在门**动了一下腰肢，禁不住感概：“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上了年纪了，这身体就是扛不住。”
记得年轻时候那会儿，方主任自问也可以连续两天两夜不休息，也没觉得像现在这么腰酸腿困。
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长清县医院的急诊科灯依旧亮着，方浩洋迈步进了急诊科，刚进门，就能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患者的呻-吟声，患者家属的哽咽声。
急诊科的走廊，过道都是患者和患者家属。
这会儿还有医护人员来回走动，查看情况，测量体温。
“感觉怎么样？”
“体温量一下，十分钟之后过来收。”
“注意看看有没有出血或者肿胀，要是有，及时通知医生。”
“三个小时之内不要让喝水，实在受不了，用棉签沾点水抹一抹嘴唇，这是棉签，拿好了......”
护士一路走过，一个一个的交代叮嘱。
“护士......”
方浩洋走过去，出声招呼，护士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浩洋，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患者家属？哪一床的？”
“我不是患者........”
"看病的？"
护士看都没看方浩洋：“今天急诊科不接待患者，如果不是非常严重，最好去诊所或者其他医院，医院已经没床位了。”
方浩洋并没有生气。
作为急诊科的主任，方浩洋很清楚这会儿护士们的状态，这些护士今天也都忙了足足一天，工作量并不轻，不少人这会儿都是精疲力尽，咬着牙撑着，这种状态的护士，你指望她们还有多少耐心和好脾气？
这也就是医护人员了，人命关天，纵然累了一天，晚上该值班还是要值班，该查房还是要查房，这要是换了别的单位或者企业，搞不好会有人甩袖子走人。
挣钱不要命啊？
可对医护人员来说，他们这会儿的坚守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坚持，更是肩上扛着众多患者的安危。
医疗工作者，没有一丁点热爱，真的是干不长久的。
“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浩洋，方寒这会儿在哪儿呢？”方浩洋开门见山。
护士一愣，这才抬起头：“您是江中院的方主任？”
今天一天方寒和匡明卓都在长清县医院忙碌，长清县医院的护士医生聊天说话偶尔也会说起江中院，院长是谁，急诊科主任是谁之类的。
“我是方浩洋。”
方浩洋点着头。
“方医生这会儿正在抢救室呢。”护士急忙道。
说着话，还伸手给方浩洋指路：“您这边过去往右拐就是抢救室。”
“这会儿还在抢救室，又来患者了？”
方浩洋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好像是有一位术后患者出现了什么情况。”
护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谢谢！”
方浩洋道了声谢，顺着护士所说的方向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面，患者家属正焦急的等待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双手合十，最里面喃喃自语，仔细听能大概听的清。
“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齐天大圣，满天神佛，保佑我儿子吧，求求你们了........”
最里面不停的重复，念念有词。
方浩洋直接走进抢救室，抢救室里面，刘占勋，匡明卓，长清县急诊科的郝主任等好几位医生都在，这会儿方寒正在给患者针灸。
所有人这会儿都看着方寒，方浩洋进来也没人注意到。
方浩洋站在边上，也看向正在针灸的方寒。
“这是，烧山火.......”
边上其他人或许看不太懂，方浩洋却看的明白，方寒这个针灸手法很像是烧山火。
当然，方浩洋也并不清楚烧山火的具体操作，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透天凉.......”
方浩洋正看着，方寒又捻起一枚银针，手法却为之一变。
“方医生，药来了！”
“先放在边上！”
方寒继续针灸，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方寒这才走到边上：“给患者用药吧，按照我刚才的叮嘱来。”
“方寒，你没事吧？”
匡明卓急忙上前，递给方寒一瓶葡萄糖水。
“没事！”
方寒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方医生，坐着休息会儿吧。”
刘占勋急忙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方寒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方浩洋在边上看的直咧嘴，这小子，混的比自己都牛，自己来了这儿好半天了，也没人注意到。
“方主任！”
方浩洋心里正想着呢，方寒坐下以后下意识左右一看，就看到了方浩洋。
“方主任？”
匡明卓也是一愣，方浩洋！
“方主任，您什么时候来的？”
刘占勋这才看到方浩洋，急忙招呼。
“到了有一小会儿了，看到方寒在抢救，没敢打扰。”
“方主任，您也坐吧。”
刘占勋急忙又拉了一个圆凳过来，方浩洋一屁股坐了下来。
“方主任，您也忙了一天了，怎么没回去？”匡明卓递给方浩洋一瓶葡萄糖。
“过来看看你们。”
方浩洋喝了一口水，这才道：“小方四十个小时没休息了吧，撑得住？”
“还好。”
方寒勉强的笑了笑：“再说了，撑不住也要撑啊。”
“刚才看你针灸，用的是烧山火和透天凉？”方浩洋问。
“是！”方寒点了点头。
“烧山火，透天凉？”
边上长清县医院的中医科主任瞬间大吃一惊，这两种针灸手法现在会的人可不多了。
当然，有一些人虽然号称，嗯，号称自己会，其实不过是改良的针法，命名一个烧山火，透天凉，其实压根就是两回事。
中医的一些针灸手法和推拿正骨手法，还有一些方剂组合法，就像是武林中的武林绝学差不多，到了现在，不少绝学其实都失传了，这烧火山和透天凉其实就是差不多的针灸手法。
会的人寥寥无几，甚至究竟还有没有人会都是一个未知数。
刚才方寒用的针灸手法就是烧山火和透天凉？
这么说自己刚才见到了传说中的针法绝技了？
“患者什么情况？”方浩洋问。
“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刘占勋急忙道。
方浩洋一愣，脸色为之一变，这么严重，怪不得方寒烧山火和透心凉同时都用上了。
这种病症方浩洋遇到过，一般来说术后出现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从中医的角度来讲，属于邪气壅盛，正气不足，从而导致邪气越正气而上，导致多经络或者多脏器病变。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虚实夹杂，邪盛正虚。
面对这种情况，医者治疗必须慎之又慎，要虚实同进，一方面要补正气，一方面要泄邪气，要是辨证不明，补正气的时候很容易导致邪气壮大，适得其反。
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一个人是好人，一个人是坏人，坏人本就比较厉害，好人这会儿比较虚弱，饿了，你想帮忙给好人送点饭，可这个时机要把握好，要是把握不好，搞不好被坏人把饭抢去了，吃了饭坏人力气更大了，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怎么才能把握这个时机呢？
就要仔细观察，抽冷子给坏人一棒子，暂时把他打晕了，或者说打疼了，趁机让好人吃两口。
方寒刚才烧山火和透天凉同时用，正是虚实同进的治疗方法，烧山火是补实针法，而透天凉则是泻虚针法，方寒一方面要帮助患者补正气，一方面要帮助患者泄邪气，泄去体内的淤毒痰火。
邪实这，责于热毒内盛、淤毒内阻、痰热内蕴、腑气郁滞，一般来说，中医所说的毒热内蕴多由感染引起。
患者大手术之后病毒感染，高热持续不退，正是严重的感染，同时，患者大手术之后，正气耗损，正气不足，没办法和邪气相抗，这才导致多经络和多脏器病变，也就是刚才刘占勋所说的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
方浩洋和方寒说着话，讨论着，边上众人都在听着。
长清县医院的几位医生和匡明卓都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所认为的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用中医的说法同样可以解释。
“烧山火和透天凉，一补一泄，一虚一实，这两种针法虽然泻虚补实效果很好，可两种针法同时用，操作的难度却非常大。”
方浩洋是真的有些唏嘘，方寒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日千里，他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方寒刚刚到急诊科的时候，方浩洋还说让着小子好好锻炼一段时间，然后他带在身边**，将来肯定大有出息，这尼玛两年不到，方寒**他还差不多......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持续七十二小时（十）
“都快十一点了！”
龙雅馨看了看时间，拿起手机给方寒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作为刑警，龙雅馨是很懂分寸的，也是很理解方寒的，今天早上上清县盘上公路发生的事故她也是清楚的，江中市各大医院动员，方寒肯定是参与抢救了。
所以下班之后一直等到**点依旧没有见到方寒回来，龙雅馨也是理解的，也没有贸然给方寒打电话，她很清楚，这种情况，方寒也有可能正在抢救患者，这种时候，方寒很有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也有可能这个时候方寒的电话会很忙。
在抢救治疗的时候，医生们的电话有时候是一个接着一个，这边打电话询问，那边打电话通知，无关紧要的一些电话打进去反而会影响医生们。
一些比较忙的科室，医生们往往都是有着两部电话的，一部是专门的工作电话，一部是私人电话。
所以龙雅馨没敢贸然打电话，只是发了消息。
虽然不敢贸然打电话，可方寒昨晚一晚上就在江中院急诊科值夜班，今天又参与抢救，这会儿已经持续四十个小时了，龙雅馨很担心。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的电视开着，可这会儿龙雅馨却没有心思看电视，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看一下，希望有方寒的消息回过来。
只是一次次的拿起，一次次的失望。
好多次龙雅馨都已经摁到了方寒的电话号码，却总是不好摁下拨通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龙雅馨自己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的铃声却突然响起。
龙雅馨一个机灵，急忙拿起手机，也没注意看是谁的电话，就急忙接通：“喂.......”
"是馨馨吗？"电话中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
“是，您是？”
龙雅馨这才清醒了些，不过对方是谁，她却没听真，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田玲！”
“田姐！”
龙雅馨这下彻底清醒了，急忙问：“田姐，您有事吗？”
“小寒没和你在一块吗，我打他电话关机。”
田玲女士焦急的道：“你方叔叔被车撞了，现在正在送往江中院，小寒在不在？”
“方叔叔被车撞了？”
龙雅馨急忙问：“严重吗？”
“现在还不好说，挺严重的，现在正在急救车上，小寒呢？”
“方寒这会儿我也不清楚，今天上清县盘山公路发生了事故，方寒应该是参与抢救去了，电话打不通吗？”
“电话关机，这怎么办啊？”田玲女士着急的不行。
“田姐，您别急，先送方叔叔去医院，我这就想办法联系方寒。”
说着话，龙雅馨急忙起身，一边和田玲女士说着话，一边换鞋子，她在房间穿着是拖鞋。
“行，你联系一下小寒，我们这会儿应该快到医院了。”田玲女士说着挂了电话。
龙雅馨换了鞋，急忙一个电话打给了冼奋，江中院她就只有冼奋和方寒的电话号码。
冼奋这会儿正在江中院急诊科。
江中院急诊科今天相对来说算是比较轻松的。
方寒和匡明卓方浩洋不在，连带着急诊科好几位外科医生都去了事故现场，这样一来急诊科的外科医生就显得有些不足了，危重外伤患者送来是没人能处理的，送来江中院的轻伤和中暑患者相对多一些。
这会儿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匡明卓刚刚在值班室睡下，电话就响了。
迷迷糊糊的，冼奋也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喂，我是冼奋。”
“冼博士，我是龙雅馨。”
龙雅馨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寒这会儿在医院吗？”
冼奋听到是龙雅馨，连忙坐起身道：“方寒这会儿在长清县医院值夜呢，你找方寒有事吗？”
“方叔叔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急救车上，应该马上就到江中院了。”
“什么？”
冼奋急忙站起身，因为太着急，头还在上铺的床上碰了一下，不过这会儿冼奋也不顾的疼痛，急忙问：“严重吗，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田姐打来的电话，说是挺严重的。”龙雅馨说了一下情况。
“这样，我联系一下方寒，你告诉田姐，不要把方叔叔送来江中院，江中院这会儿没医生，送去医附院吧，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医附院那边。”
这会儿江中院哪儿有医生，虽说李文军和好几位医生都在，今晚上值夜的医生也比往常多，可严重的外伤患者，谁能处理？
目前江中院急诊科的西医外科方面也就是方寒和匡明卓撑着，现在方寒和匡明卓都不在，这人要是送来，没办法抢救，他们怎么给方寒交代。
“怎么回事？”
值班室是架子床，上铺睡的就是李文军，冼奋动静不小，李文军自然也醒了。
“方寒的爸爸出车祸了，正打算送来咱们江中院，我给说了，让送去医附院，您给医附院那边打个电话，看看哪位专家在，我给方寒打电话。”
冼奋说着，下意识拨了方寒的电话，结果传来关机的提示音，然后又急忙打给方浩洋。
方寒昨晚上忙了一晚上，手机压根就没充电，今天白天又忙了一天，手机也没怎么用过，早就关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抢救室看着患者服了汤药，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方寒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要不要送方医生去值班室，这么睡着能休息好？”刘占勋轻声问方浩洋。
“没事，先让他说一会儿，这要是惊醒了，估么着又半天睡不着，患者的情况还不稳定........”
方浩洋摇了摇头，方寒正说着话就睡着了，这会儿还是别打扰，患者的情况稳定还好，要是不稳定，搞不好还要惊动方寒，对医生来说，这会儿就是能睡一会儿算一会儿。
正说着，方浩洋的手机突然响了。
方浩洋急忙伸手一捂，走了出去，生怕铃声吵醒了方寒。
“喂，小冼啊！”
方浩洋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问：“这么晚了，有事？”
“方主任，方寒的爸爸出车祸了。”冼奋开门见山。
“什么？”
方浩洋一惊，急忙问：“严重吗？”
“现在还不好说，人已经昏迷了，正在急救车上，原本打算送来咱们江中院，我让送去医附院，方寒呢？”
“啧！”
方浩洋眉头微皱，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让李主任联系一下医附院那边，我这就通知方寒，他刚才睡着。”
方浩洋一阵心疼，一方面是担忧老方同志，一方面是心疼方寒。
持续四十多个小时，方寒这才睡着一小会儿。
可眼下出了这种事，是必须告诉方寒的，今晚上方寒是别想再睡了。
挂了电话，方浩洋走了进去，里面匡明卓和刘占勋等人坐在椅子上，都没说话，他们虽然都累了一天，可晚上毕竟睡了，这会儿倒也不瞌睡。
“小方！”
方浩洋走到方寒边上，轻轻的拍了拍方寒。
“方主任，出事了？”匡明卓急忙问。
方浩洋没吭声，再次拍了一下方寒。
“啊！”
方寒这才惊醒，瞬间就站起身来：“患者怎么样了？”
下意识问了一句，方寒这才清醒：“方主任！”
“小方，你爸出车祸了。”
方浩洋张了张嘴，很是艰难的说出了这个消息。
“什么？”
方寒一愣，急忙问：“严重吗，人现在在哪儿？”
“现在应该在急救车上，让送去医附院抢救。”
方浩洋道：“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让刘院长给你派辆车，你现在就赶过去吧。”
“我这就打电话，就坐医院的急救车去，能快一点。”刘占勋急忙道。
方寒的父亲出车祸了，这可是大事。
医院的急救车，一路鸣笛，也不怕闯红灯，能快一些。
方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道：“我先看看患者的情况吧。”
听到老爸出了车祸，方寒的心瞬间就乱了，要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可他同样清楚，之前治疗的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的患者其实还没有脱离危险。
患者从抢救到治疗，所有的方案都是他制定的，长清县这边也是按照他的法子进行治疗的，要是不看患者的情况，就这么贸然走了，搞不好患者就危险了。
作为医生，方寒必须为患者负责。
方浩洋张了张嘴，没吭声。
这种时候，换了谁心情都是沉重的。
一方面是自己的亲人，一方面是正在抢救的患者，如何抉择？
“希望患者情况稳定！”
匡明卓心中祈祷。
要是患者情况稳定，方寒留下后续的方案就可以走人，要是患者情况不稳定，还处于危险之中，方寒是走还是不走？
方寒没吭声，先去洗了把脸，然后到了抢救室，抢救室，中医科的主任还在时不时的给患者用药。
“方医生！”
看到方寒进来，对方急忙起身。
方寒没吭声，而是走到患者边上，给患者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做过检查，方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系统，兑换高级模拟卡牌......”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持续72小时（十一）三更
江中院，李文军给医附院急诊科主任赵士朝打着电话。
“老赵啊，你这会儿在医院吗？”
赵士朝也是刚刚躺下，在医附院急诊科的值班室，刚睡着，这会儿还有点小脾气。
“肯定在医院啊，科室这么多患者，我能走得开？”
赵士朝没好气的道：“我说李主任，你也没看看这会儿几点了，白天忙了一天，我这刚睡着。”
“在医院就好。”
李文军也懒得在乎赵士朝的抱怨，这会儿他也没工夫和赵士朝扯淡，开门见山道：“赵主任，方寒方医生的父亲出了车祸，现在正在送往你们医附院，方寒现在还在长清县医院值班呢，你明白？”
“方寒？”
赵士朝急忙坐了起来，他刚才还是躺着的，都懒得起身，这会儿急忙坐起身，问：“严重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比较严重，已经昏迷了，你看看医院哪几位专家都在，尽快安排一下，方寒为了抢救患者，到现在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休息了，现在方寒的父亲出了车祸，咱们可不能让方寒寒心。”
就事论事，医生们也是有私心的。
虽然面对大众，对外，医生们总是说对待患者一视同仁，可事实上只要是人，多少都会夹杂自己的私人感情，在治病救人上一视同仁，可在感情亲疏上多少是有些差别的。
这一点从得知老方同志出了车祸，李文军和匡明卓还有方浩洋等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要是别的患者，李文军等人虽然重视，却绝对不会操心太多，患者到了医院，自然有急诊科的医生抢救，有正常的医疗程序，该怎么救，就怎么救，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可现在受伤的是方寒的父亲，无论是李文军还是方浩洋都是相当担心的，李文军之所以第一时间打电话，就是为了在老方同志抵达医院之前让医附院做好准备。
当医生，该辛苦的时候辛苦，该坚持的时候坚持，在出事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优待。
特别是像方寒这种名气不小，潜力很大的医生，同行们能照顾自然都愿意照顾一二的。
还是那句话，谁都有亲人，谁都有父母，今天你帮了别人，改天别人就有可能帮你。
“这还用你说。”
赵士朝急忙穿上鞋，道：“你放心吧，今晚我们急诊科值班的医生不少，我这就给其他科室的几位主任打电话。”
在江中市的各大医院，方寒除了在江中院自家地盘之外，在医附院是最有名望和人气的。
去年的变异病毒事件，方寒足足在医附院急诊科呆了十多天，全力以赴，这些医附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知道的，赵士朝更是陪在方寒边上的。
更何况这会儿方寒还在上清县值夜，方寒的水平有多高，大家都知道，自身医术精湛，这会儿却在抢救别的患者，那方寒的父亲呢，他们岂能怠慢了。
“行，那我就不多说了，江中院这边我今晚也走不开。”
李文军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他相信赵士朝知道分寸。
方寒的父亲，医附院这边必然是会全力以赴的，最起码不能给人诟病，真要抢救过来还好，万一没有抢救过来，总要给方寒一个交代吧？
方寒自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也不会胡搅蛮缠，可你尽力没尽力方寒总是看得出来的的吧？
只要全力以赴，问心无愧，哪怕结果不如人意，方寒也不会去怪罪的。
“赵主任，您怎么不睡了？”
赵士朝刚刚出来，周副主任就看到了，讶异的问：“谁打扰你了吗？”
“闲话少说，有患者马上就到，你带人去准备，我联系一下其他科室的专家。”
“不是吧赵主任，这会儿还有患者送来？”
周主任顿时就抱怨开了：“咱们科室早已经超负荷了，几位医生都累的不轻，不少人都是刚回家，这会儿估计刚睡着，打电话估么着也叫不起来了。”
医附院今天接收的患者也不少，急诊科早就爆满了，急诊科的医生们足足忙了一天，不少人都精疲力尽了，除了一部分值班的，其他的医生护士十一点左右才离开的。
“不说咱们科室，就是其他科室，今晚上也没几个专家值班。”
“患者是江中院方寒的父亲，行了，去准备吧，别抱怨了。”赵士朝低声解释了一句。
“方寒的......父亲？”
周主任一愣：“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
“还能是谁？”
赵士朝道：“方寒这会儿还在长清县医院抢救患者呢，人家的儿子还在第一线，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行，我知道了。”
周主任说着话，急忙道：“赵主任，胸外的冷主任估计刚走没一会儿，您这会儿打电话应该很快就能到。”
“你个老周。”
赵士朝笑骂了一句，拿出手机急忙给冷岑拨了过去。
冷岑一听是方寒的父亲，二话不说马上就往医院折返。
急救车一路呼啸，田玲女士陪在边上，抓着老方同志的手，满脸担忧。
“您也不要太担心，马上就到医院了。”
跟车的医生护士都在边上安慰。
听说伤者是方寒的父亲，跟着的医生和护士也都热情了几分，小护士坐在边上，不停的观察着老方同志的情况。
田玲女士抓着老方同志的手，也不吭声，贝齿紧咬着嘴唇。
老爷子开了几十年诊所，田玲女士耳目渲染，也见过太多的患者了，这会儿虽然悲伤，却没有乱了分寸，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的涕不成声。
周主任带着人，就在急诊科的紧急通道口等着，大概七八分钟，急救车的鸣笛声传来，紧接着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至，在通道口停下。
急救车刚停稳，周主任就带着医生和护士推着平车迎了上去，车上的医生小心翼翼的把老方同志抬到了平车上，同时扶着田玲女士下了车。
“意识昏迷，呼吸有杂音，瞳孔无扩散......先做一个颅脑ct，看看有没有颅内出血........”
周主任一边跟着平车往进走，一边做着检查，同时吩咐：“联系一下脑外的专家。”
有医生和护士推着老方同志去做颅脑ct，周主任这才问田玲女士：“您是方寒方医生的母亲？”
“嗯。”
田玲女士点着头，急忙问：“医生，我丈夫没什么大碍吧？”
“目前还不好说，具体的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您先坐边上休息一下，小王，给拿瓶水.......”
"不用，谢谢您了。"
田玲女士道了声谢，也不坐，也不喝，就在边上等着。
“您能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当时您就在现场还是？”周主任询问情况。
“我当时就在现场，晚上临时有点事，我们两口子回来的晚了些，过路口的时候，当时还是绿灯，我们一起过的，突然就冲过来一辆车，我爱人急忙推了我一把，我才没有被撞，他却被撞了个正着撞出去两三米多........”
田玲女士说着情况。
“肇事司机呢？”周主任问。
“跑了，我当时着急，也没记住车牌，急忙打120，然后报了警。”
“您还记得当时撞的是什么位置吗，倒地之后是脑部着地？”
“我当时被我爱人推走，也摔倒了，没看清......”
周主任正问着，赵士朝这会儿也大步走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
“意识昏迷，有轻微反应，腹部摁压没有明显异常.......先做一个脑部ct看看情况。”
“看来脑部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大。”
赵士朝道：“我已经给孙远根打了电话了，会尽快赶来。”
说着，赵士朝看向边上的田玲女士：“这位就是方医生的母亲吧？”
“这位是方医生的母亲。”
周主任点着头，同时给田玲女士介绍：“这位是我们急诊科的赵主任，得到消息，赵主任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脑外和胸外等几个科室的专家。”
“谢谢您。”
田玲女士道了声谢，心中七上八下。
介绍了一下，周主任低声给赵士朝说了一下情况，道：“同时还要考虑患者腰部或者脊椎，也要防止腹腔出血。”
赵士朝点了点头：“先安排做检查，加急，不要耽误。”
“赵主任，周主任。”
颅脑ct的结果很快，已经有医生拿着结果过来了。
赵士朝和周主任进了看片室。
“颅脑出血，出血量不少......”
"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周主任看着片，伸手一指：“这个位置也不太好，手术的风险不小。”
“是不太好。”
赵士朝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从颅脑结果来看，老方同志的情况还是相当严重的，手术的风险不小。
“赵主任，要不要征求一下方寒的意见？”
“可以，你继续等结果，我给方寒说一下情况，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赵士朝点了点头，开颅手术可不是小手术，这种手术本就要经过家属签字同意的，相对来说，赵士朝还是愿意和方寒沟通一下的。
第一千零九十章 郭老来了
“宿主需要兑换高级道具卡牌——模拟，所需崇拜点两千五百万，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方寒站在患者边上，沟通系统，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没有急着确认，方寒先查看了一下崇拜点明细。
八千三百多万崇拜点。
系统商城开启之后，方寒已经兑换过两张模拟卡牌了，一张两千五百万，两张就是五千万崇拜点，可以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了。
当初系统商城开启的时候崇拜点刚满一亿，兑换之后万宝事件涨了不少，截止现在虽然涨的慢，也涨了不少，可兑换模拟卡牌的话，绝对是入不敷出的状态，现在也就八千三百多万的结余了。
这要是再兑换一张模拟卡牌，崇拜点就不足六千万了，而且老方同志那边情况如何方寒也不是很清楚，哪怕是赶过去，是不是需要模拟卡牌以防万一。
如果需要，那两次兑换下来，他的崇拜点也就剩下三千三百多万了。
长清县这位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证的患者，方寒原本是不打算兑换模拟卡的，患者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可方寒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是否脱离危险和有几分把握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毕竟用药之后患者的病情变化还需要一个过程。
有可能再过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患者的情况就会开始好转，也有可能是天明，这个过程也不是模拟卡也以缩短的，也有可能一个小时或者几个小时依旧没有脱离危险，到时候需要继续用药或者采用别的什么办法，这些都不好说。
方寒现在准备使用模拟卡的目的就是打算预测一下，老方同志出了车祸，他这会儿心急如焚，根本在这边就呆不住，可患者情况不稳定，他又不放心走，所以准备做一个预测，这个预测不仅仅能判断患者是否会脱离危险，同样也会预判出到时候出现其他状况，采用什么样的法子。
“兑换！”
只是微微思索，方寒就马上下达了指令。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模拟.......扣除崇拜点两千五百万，目前崇拜点结余五千八百万四千百八二十六......”
模拟卡牌到手，方寒马上进入物品栏开始使用.......
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方浩洋等人就站在边上看着方寒，也没人随意打扰。
然后方寒就睁开眼睛，走到边上又写了两个方子，然后交给方浩洋。
“患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高热就会开始减退，到时候给患者服用第一个方子，汤药提前准备好，分三次喂服，三次药服完之后大概一个多小时，患者会出现呃逆的症状，到时候给患者服用第二个方子.......”
方浩洋接过，点了点头。
边上长清县医院的中医科主任和刘占勋郝主任等人都惊呆了。
什么时候高热减退，服药之后什么时候出现什么症状，这尼玛都能知道？
中医这么神吗？
中医科的主任也清楚，一些厉害的中医人是能根据患者的症状和用药来预判患者后续的一些症状的，比如有些时候患者服药之后会出现病情加重的表象，需要继续服药，有时候服药之后会出现拉稀之类的情况等等。
可大都是比较单一的症状，可眼前这个患者，多脏器功能障碍，这可不是单一的病症了，各种病症夹杂，虚实交替，是相当复杂的。
方寒不仅仅能判断患者什么时候高热减退，还能预判再次服药之后的情况，这已经不是牛掰能解释的了，而是超神了。
“你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在。”
方浩洋认真的看了一下方寒留下的两道方剂，然后点了点头。
相对来说，方浩洋要比长清县的中医科主任水平高的多，方寒的这两个方子他是多少能看出门道的。
“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
方寒说着拿出手机，打算看一看时间，一看这才发现手机早就关机了。
“方医生，我这儿有充电宝，您路上先给手机充电电，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刘占勋急忙让人去拿了一个充电宝。
“谢谢！”
方寒道了声谢，来到外面，外面一辆长清县医院的急救车正在等着，方寒这会儿也不客套，上了车，急救车呼啸而去。
......
“田姐！”
江中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了，龙雅馨急匆匆的赶到，田玲女士正在抢救室边上站着。
“田姐，方叔叔没事吧？”
“刚刚结果才出来，医生们正在看结果，我也不知道呢！”
田玲女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田姐，我们先坐边上吧。”
龙雅馨扶着田玲女士到边上的排椅坐下，关心的问：“您要喝点水吗，我去给您买瓶水。”
“我不喝，我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喝。”
田玲女士摇着头，然后看向龙雅馨：“馨馨，你是警察，能不能想办法把撞你方叔叔的家伙抓住，撞了人就跑了，也不说下来看一看......”
“撞人的司机跑了吗？”
龙雅馨刚才并没有顾得上问，这会儿才知道情况，肇事逃逸？
“撞了人掉头就跑，没一点人性，还是闯红灯.......”
田玲女士气的不轻。
当时他们正在过马路，还是绿灯，对方就冲了过来，速度快的吓人，要不是老方同志推了她一把，他们两个人都要被撞了。
“田姐您放心，逃不掉的。”
龙雅馨在田玲女士边上坐下，握着田玲女士的手，问：“是在什么地方，车牌号您记下了没有？”
“就是在小区前面的路上，我们正要过马路回家，车牌号我没记住.......不过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田姐您不用担心，对方逃不掉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说着龙雅馨当着田玲女士的面，找到一个电话号码就拨了过去。
她知道，田玲女士这会儿不仅仅是担心方叔叔的安危，更是对撞人的坏蛋恨之入骨。
龙雅馨刚刚打过电话，赵士朝和周主任就从里面出来了。
龙雅馨急忙扶着田玲女士站起身。
“赵主任，周主任......”
龙雅馨是认识赵士朝还有周主任的。
“龙队也来了？”
赵士朝向龙雅馨点了点头，他是认识龙雅馨的，也知道龙雅馨和方寒的关系，上次那么严重的感染病，龙雅馨都义无反顾的和方寒在一起，什么关系还用猜吗？
“刚才颅脑ct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颅脑出血，出血量不少，最好是尽快做开颅手术，其他的检查还正在做，需要等一下结果，不过目前看来，最严重的就是颅脑出血了。”
向龙雅馨打了声招呼，赵士朝也不耽误，直接说情况。
“开颅......”
田玲女士吓的脸色都白了，虽然她不懂医，可也知道开颅意味着什么？
人最关键的两个部位，一个是心脏，一个就是脑袋，不管手术的风险大小，一听开颅，很多人都是下意识的惧怕。
“赵主任，如果做开颅手术的话，预后的风险有多高，会出现哪些不可控因素吗？”龙雅馨代替田玲女士问道。
“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患者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的，开颅的话风险是有的，术后有可能会出现偏瘫、失语、失忆或者长期昏迷等症状，这个主要看术后情况，如果24小时之内能够清醒，那么术后的后遗症就越小，如果术后短时间内不能清醒，那么各种后遗症的情况也就越大......”
面对龙雅馨和田玲女士，赵士朝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当然，我们说的是最坏的情况，要是手术顺利，患者当天清醒，也有可能迅速恢复的，这些我们现在也不敢保证，刚才我给方医生打了电话，电话没打通。”
赵士朝本是想和方寒沟通一下的，可打了电话，电话没打通，他也只好先和田玲女士沟通，老方同志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不能太耽误，是不是尽快手术，患者家属也必须尽快做一个决定出来。
“老赵！”
赵士朝这边正给田玲女士和龙雅馨解释着，孙远根和冷岑一起来了。
两个人都是急忙赶来的，走到边上，孙远根先是一阵喘气，稍微缓了一下，这才问：“患者情况如何？”
“颅脑出血，出血量不小，我的意思是尽快做开颅手术。”
在患者家属面前，赵士朝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他是建议尽快手术的，如果耽误的时间过长，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别的什么意外？
“开颅？”
田玲女士还是相当犹豫的，抓着龙雅馨的手，问：“怎么办，怎么办呀，方寒人呢，他爸都这样子了，他还不来吗？”
家里要是没有懂医的，那还好说，家里有一个，往往在这种时候就是家里人的指望，不说亲自治疗，最起码在关键时候能给一个参考意见吧？
这会儿田玲女士是六神无主，方寒却联系不上，不由的田玲女士就有些抱怨。
“赵主任，郭老来了！”
田玲女士正抱怨着，一位医生急匆匆走来，不远处一位身材高大，脸色红润的老人跟在后面迈步走来，正是郭文渊。
“郭老！”
赵士朝和孙远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郭老竟然来了，赵士朝吃惊不小，这位现在可是很难请的动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来了，这会儿都凌晨一点了。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方寒抵达
如今已经八十多岁的郭文渊，虽然看上去依旧精神硬朗，可这几年郭文渊一心整理医案，每天的劳动强度也不小。
凡是了解郭文渊的人都知道，郭文渊的作息很规律，晚上十一点之前必然睡觉，早上七点左右起床，大半夜的郭文渊竟然来了医附院，所为何来，医附院的医生们都很清楚。
“郭老对方医生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有人心中感慨。
“这大半夜的，应该不是方医生给郭老打的电话吧？”有人猜测。
“要是方医生还好，不是才可怕呢。”
对方一愣，然后恍然。
要是方寒打的，郭文渊抹不开面子前来倒也正常，可要不是，那是谁通知的郭文渊？
这大半夜的有人通知郭文渊，确实要比方寒自己通知更可怕一些。
“方太太，龙队，这位是郭文渊郭老，方寒的老师。”
赵士朝也不知道田玲和龙雅馨见没见过郭文渊，例行介绍了一下。
“郭老！”
“行了，别客气了。”
郭文渊摆了摆手：“我先看看患者吧。”
“郭老请！”
赵士朝急忙前面带路，抢救室，还有护士和医生正在给老方同志做检查。
“心电图和输液暂时先撤了吧。”
郭文渊看了一眼吩咐道。
“听郭老的，暂时先撤掉。”赵士朝急忙吩咐。
撤掉心电图和输液管，郭文渊先用摸法给老方同志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然后才伸手摸脉。
这会儿老方同志依旧昏迷，牙关紧闭，甚至还时不时的痉挛，同时伴随低热。
摸了脉，郭文渊伸手捏开老方同志的牙关，看了看舌苔。
“撞击损伤脑部，元神受伤，经脉受伤，血不循环，溢于脉外......”
郭文渊松开手腕，道：“我先开了方子.......”
“郭老，这是患者的颅脑ct。”
赵士朝急忙把ct片递给郭文渊，道：“患者颅内出血严重，您看是不是考虑外科手术？”
“先吃一剂药看看效果。”
郭文渊毕竟是大医国手，行医五十多年，经验丰富，即便是面对再严重的病症也显得临危不乱。
“患者正气尚存，还没有到开颅的程度，先吃一剂药看看。”
赵士朝就不再多说了，郭文渊迅速写了一个方剂，赵士朝急忙安排人去准备。
看过老方同志，郭文渊这才从里面出来。
“郭老！”
田玲女士和龙雅馨急忙走上前。
“不要太担心，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郭文渊缓缓道：“遇事不要慌，也不要被表象吓到了。”
“郭爷爷，您的意思是方叔叔并不严重？”龙雅馨急忙问。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没什么严重不严重的，放宽心。”
站在边上的赵士朝那个汗啊，看到老方同志的颅脑ct，他确实担心的不行，没想到郭文渊来了之后却风轻云淡。
以前赵士朝也总是听说郭文渊的一些事情，大国手，医手名家，多么了得，可大都是听说，哪怕是上次医附院的变异病毒实践，赵士朝也没见着郭文渊，他当时和方寒一起困在诊室。
当然，郭文渊本人，赵士朝是见过的，可他很少见到郭文渊给人治病，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不愧是国手名家，单单这种镇定从容，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你就是小龙？”
郭文渊看着龙雅馨，笑着道：“这还没过门，就替未来的公公担心了？”
龙雅馨的脸马上就红了，边上的田玲女士也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赵主任！”
这边正说着话，周主任又拿着检查结果过来了。
赵士朝走到边上，周主任这才道：“赵主任，患者其他检查结果也出来了，除了髋关节裂缝，在没有其他问题。”
“这就好。”
赵士朝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再没有其他问题，那就是好现象。
“从我们的各项检查来看，患者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应该经常锻炼的，各脏器功能都远超常人.......”
老方同志是体育老师，本就喜欢锻炼，身体素质确实相当好，这也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一面。
患者的预后往往和患者的身体素质有着很大的关系。
老方同志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像老方同志这个年轻的中年人，大多数多少都有一些小毛病，比如脂肪肝、轻微的高血脂或者高血压之类的情况，有些不能算是病，却也属于亚健康状态了。
很多小毛病平常不显眼，可一旦遇到大病或者出现严重的外创伤，这些因素都是治疗过程中的阻碍，也是患者预后恢复的障碍。
可老方同志却完全没有这些毛病，身体素质相当好。
“还是郭老了得啊。”
赵士朝禁不住感概。
郭文渊刚才一番检查，或许已经对患者的情况了如指掌了吧？
以老方同志的身体素质，哪怕是开颅手术，预后也绝对要比其他患者恢复的快，恢复的好。
.......
长清县距离江中市不算太远，晚上车又少，方寒坐着长清县医院的急救车，一路上也不用等红绿灯，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医附院。
急救车一路呼啸，冲进医附院，到了急诊科门口这才停下。
急诊科的医生听到外面的急救车声，还推着平车迎了出来，等车停稳，才看到方寒从副驾驶下来。
“方医生！”
周主任还打算等着急救车开门呢，却看到前面副驾驶下来的方寒。
“为了赶时间，长清县的同事送了一下我，让周主任担心了。”
“方医生说的什么话。”
周主任摆了摆手，医生们这才推着平车回去，方寒向开车的司机招呼：“谢谢您了。”
“方医生客气了，我就不留了。”
“那我就不客套了，有机会再当面感谢。”
方寒点了点头，就和周主任往进走，一边走一边问：“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那会儿郭老来了，亲自给做了一个检查，开了方剂，刚喝下药。”周主任一边跟着方寒往进走一边说着情况。
“老师来了？”
方寒有些意外，郭文渊竟然来了，他之前着急，都没想到给郭文渊打电话。
相对来说，郭文渊就住在江中市，距离医附院要比上清县那边近的多。
既然郭文渊在，又开了方子，方寒也微微松了口气。
郭文渊能开方子，而没有让医附院这边做手术，那就说明情况郭文渊还可以掌控。
到了郭文渊这个水平，他是绝对不会逞强的，有把握才会出手，没把握绝对不会阻拦医附院这边采用其他治疗方案。
说着话，方寒和周主任已经到了抢救室附近，门口的排椅上，郭文渊、龙雅馨、田玲女士正在说着话。
“老师，妈，馨馨！”
方寒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小寒......”
田玲女士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相对来说，田玲女士也算是比较强势的性子了，刚才她一个人，她也没哭，龙雅馨来了，她依然没哭，郭文渊到了，她同样没哭。
可这会儿看到方寒，田玲女士再也绷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今天晚上，田玲女士真的是吓的不轻，当时的那一瞬间，老方同志推她的那一瞬间，看到老方同志被撞飞的那一瞬间，她就吓的不轻，一直强撑着。
之后一路上老方同志昏迷不醒，田玲女士给方寒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那会儿田玲女士都快崩溃了，依旧强撑着。
这会儿儿子可算是来了。
不管如何坚强，田玲女士毕竟是个女人，在这种时候，她还是需要有人帮她扛着。
“妈，没事了。”
方寒走上前，伸手给田玲女士擦着泪水。
一般时候，方寒都是很少叫田玲女士妈的，都是叫田姐，田玲女士也喜欢听，这种称呼也显得亲近，显得特殊。
可这种时候，方寒却知道，不适合称呼田姐。
“田姐，方寒来了，方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龙雅馨急忙拿出纸巾递给田玲女士。
“嗯，我没事，先去看看你爸吧。”
田玲女士吸了吸鼻子，刚才她也是控制不住。
“老师，我爸他？”
方寒看向郭文渊。
郭文渊站起身：“进去看看吧，刚服了药，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当着田玲女士的面，郭文渊也没多说，和方寒一起走进抢救室，这才道：“元神受伤，脑受震击，经脉受损......从而在颅脑内形成了积淤，我刚才开了一剂祛瘀开窍的方剂，同时髋关节应该也受损了，如果能辅以针灸，效果更好，我现在使不动针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郭老，方医生。”
抢救室内，赵士朝和孙远根冷岑几个人都在，老方同志刚刚服了药，几个人正在看情况，就看到方寒和郭文渊进来了。
“赵主任，孙主任，冷主任，今晚上辛苦你们了。”方寒先道谢。
“客气了。”
赵士朝先说了一下情况，道：“其实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方寒也没再客套，走到病床边上，亲自给老方同志做了一个检查，检查的相当细致。
“银针！”
检查过后，方寒对边上的护士道：“七寸针！”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肇事者（三更）
“这么长的针？”
刚才孙远根和冷岑还纳闷，郭文渊竟然说他使不动针了，郭文渊虽然八十多岁了，可身子骨还算硬朗、不至于使不动针吧。
看到护士准备的银针，孙远根和冷岑这才明白。
说是七寸针，银针实则要**寸长，非常细，这种规格的银针在临床上并不多见。
方寒先走到边上双手消毒，然后才重新走回来，捻起银针，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撑开老方同志的眼睛，其他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方寒手中的银针就扎在了老方同志的眼角，然后方寒手指捻动，银针就像是相当灵活的小蛇，一直顺着眼角往进走。
七八寸长的银针，不多会儿就剩下两三寸还在外面，足足五六寸已经进了里面。
边上不怎么懂的人都吓的不轻，包括赵士朝和孙远根，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么长的银针进去，还要不伤人，可想难度有多高。
类似的操作，方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针法本就是高级水准，这会儿提升卡的效果虽然已经过了，可高级针法，在杏林界依旧属于很顶尖的层次了。
眼看着银针只剩下两寸左右还在外面，方寒的手指捻动，银针又缓缓的开始往外走。
随着银针走出来，方寒伸手一拔，众人就看到老方同志的眼角有黑血渗出。
“棉签！”
方寒放下银针，拿起棉签，轻轻的替老方同志擦拭，黑血不断渗出，方寒不停的擦，足足擦了好一会儿，已经擦了好几根棉签，黑血这才止住。
见到没有黑血出来，方寒又重新捻起一根银针，撑开老方同志的另一只眼睛，如法炮制。
“太惊险了！”
赵士朝等人在边上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等方寒针灸结束，这才禁不住出声道。
“是啊，那么长的针，不会损伤眼睛吗？”孙远根也觉得些难以置信。
“还是那句话，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郭文渊缓缓出声：“掌握了方法，自然不会损伤眼睛，可要是不得其法，那损伤就大了。”
“郭老，方寒这个法子有什么效果？”赵士朝请教道。
“温经通络、活血化瘀。”
郭文渊道：“患者颅脑内的淤血才是最危险的，我刚才开的方子就是祛瘀开窍的，现在方寒再辅以针灸同样是温经通络，活血化瘀。”
郭文渊说着话，方寒已经给老方同志擦拭完毕了，走到边上洗了手，走了回来。
“老师刚才的方子非常高，再辅以针灸，淤血要是能散开，就不需要手术了。”
“方医生，裂缝的髋关节怎么处理？”
周主任问方寒。
“等我爸醒过来再说吧，现在也不适合治疗。”
方寒道：“淤血要是能散开，不需要手术，恢复起来也快。”
说着话，几个人出了抢救室，龙雅馨和田玲女士还在外面等着。
“小寒.....”
"放心吧，我爸暂时没什么危险，刚服了药，我又做了针灸治疗，看看效果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
田玲女士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郭文渊的名气要比方寒大的多，可对田玲女士来说，听到自家儿子的说法要比郭文渊说的更让人安心。
“老师，时间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辛苦您了。”
方寒对郭文渊道。
“不着急，既然来了，回去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郭文渊道：“今天过来能看到你的七寸针，也算是收获不小。”
论针法，郭文渊要差一些，会自然是会的，甚至比起大多数人都要强，可相对来说，他的针法算是薄弱项，比不得周同辉，当然也比不得方寒。
对郭文渊这种大医圣手来说，能见到稀奇古怪的病症，经典的病案，罕见的针法，那也是不虚此行了。
“是方主任通知您的？”方寒问。
“除了方浩洋那小子，别人也没那个胆子。”
郭文渊呵呵笑道。
郭文渊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也没那么多弯弯绕。
郭文渊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多，可江中院的不少老人都是知道的。
秦卫华、方浩洋、李文军、廖一鸣、薛子林等，包括徐锦波也是有的。
可大半夜，有胆子给郭文渊打电话的人却不多，李文军就不敢，也就方浩洋胆大。
其实不少人都是瞎琢磨，真要打电话，只要是正事，郭文渊也不会生气的，哪儿来的那么大气性？
.......
北桦路和林苑路十字，几位警察正在现场查看情况。
“监控查到没有？”
一位中年警官一边勘察，一边问。
“查到了，查到了。”
一位警察走过来道：“视频画面还是比较清晰的，肇事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牌号是江a88888。”
“这车牌挺牛啊。”有警察道。
“保时捷就够牛了。”
负责查勘现场的警官哼了一声道：“不过再牛，肇事逃逸，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中年警官道：“以这一块为中心，把附近的监控都查看一边，尽快找到肇事车。”
中年警官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电话就响了，接起电话，听了两句，中年警官脸色微微一变。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中年警官大手一挥：“都上车吧，肇事车找到了。”
说着话，几个警察上车了，警车迅速呼啸而去，
大概七八分钟，两辆警车停稳，中年警官和好几位警察下了车，马路边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斜躺在路上。
保时捷的前面已经变形，边上的路灯都被装斜了。
“我去......”
有警察认出了保时捷。
“这是撞了人不算，又过来撞路灯？”
“还用问，肯定是酒驾。”边上有警察道。
“行了，别啰嗦了，先救人，120马上就到。”
说着，中年警官急忙上前查看，保时捷的驾驶座，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全身是血，人已经昏迷了，生死未知。
“来，帮忙，先把人弄出来。”
中年警官说着，使劲打开车门，和两位警察小心翼翼的把人弄了出来。
“还有呼吸。”
有警察查看了一下。
“满身酒味，这是喝了多少啊。”
中年警官皱了皱眉，刚打开车门，他就闻到一身的酒味。
“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祸祸别人，这种人.......”
边上有警察吐槽，中年警官看了对方一眼，对方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本来想说，这种人死了活该，只是这种话，警察还是少说为妙。
警察和医生这个职业相对来说都是比较敏感的，一些话传出去容易让人诟病。
一个医生，一个警察，医生治病救人，多少医生像方寒一样，持续坚守，长期熬夜，承受着被病毒感染的风险，可大多数的民众对医生的态度并不友善，往往一些害群之马就让大多数医护人员的正面形象被抹黑。
警察也一样，多少警察夜以继日，冒着生命危险，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可同样，一些害群之马让警察同志的形象在群众眼中一落千丈。
“伍豪杰！”
有警察从车上找到了驾驶证。
“头，您看看。”
中年警官接过驾驶证翻开看了一下：“伍豪杰，伍开云的儿子。”
“盛隆集团？”有警官问。
“咱们江州省有几个姓伍的这么跋扈？”
中年警官哼了一声。
这个伍豪杰他是早有耳闻，不能说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却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平常没少和一些人发生争执，在江中市的公子哥中，算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
“头，需要通知伍开云吗？”
“给伍开云打个电话吧，总要通知一下的。”
中年警官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远处已经传来了急救车的声音。
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至，医生们下来迅速把伍豪杰抬上车，急救车呼啸而去，中年警官也开着车跟在后面。
伍豪杰现在并不是单纯意义的伤者，同样是肇事逃逸者，能不能抢救回来暂且不说，哪怕抢救回来，也要接受制裁的。
医附院，郭文渊呆了一小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赵士朝和方寒等人一直送着郭文渊离开。
方寒很是庆幸，还好郭文渊及时赶来，要不然，以当时的情况，医附院这边搞不好就要做开颅手术了，这种大手术，做和不做，影响是相当大的。
“孙主任，冷主任，今晚上辛苦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都快四点了。”
方寒对孙远根和冷岑道。
“行，那我们就走了。”
孙远根点了点头，和冷岑正打算走，医附院急诊科的住院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通知。
“赵主任，又有一位危重患者马上送到。”
“怎么又让送人过来？”
赵士朝眉头一皱。
“那边说是酒驾，情况相当严重，地点距离咱们医院最近。”
“得，走不了了。”
孙远根苦笑一声，看向冷岑：“冷主任，看来我们又要等一等了。”
来了患者，他们就要等着，这是必须的，人不在，还可以假装没听到电话之类的，人在，那就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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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两天两夜（四更）
“郝主任，患者烧退了！”
长清县医院，方寒走后大概一个小时，患者的高热就开始减退。
原本三十九度多，这会儿已经到了三十七度五以下了。
“按照方医生留下的方案，继续给患者用药。”
郝主任和刘占勋在值班室和方浩洋匡明卓说着话。
方寒走了，患者的情况不明，方浩洋自然是睡不着的。
方寒人走了，长清县医院这边的患者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患者一直都是方寒负责，方寒人要是在，患者哪怕是出了什么事，只要没有违规的地方，医生们也没什么责任，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能把每一位患者抢救回来。
全国各大医院，每年因为抢救无效，治疗无效死亡的患者多了去了。
可现在方寒人走了，这边患者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方寒离去的这个事就是患者家属的由头。
医生正在治疗呢，人走了，你自己的老爸是人，我们家亲人就不是人了？
这种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很多人都能理解，自己的亲生父亲，亲人，自家亲人毕竟要比外人更重要。
可一旦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很多人就会道德绑架。
作为医生，要为患者负责云云，这个时候医生的爹妈都不重要了，医生要是能扔下自己的爹妈抢救患者，那就是大无畏，值得尊敬，可一旦医生扔下患者去照顾自己的爹妈，那就是对患者不负责，各种骂人的话就会接踵而来。
什么不配当医生了，把患者不当回事了，只顾自己的亲人了之类的。
方寒走了，方浩洋的责任更重，患者一旦出现什么危险，或者病情加重死亡，方寒那边肯定是要受影响的，这是必然的。
哪怕方寒临走前先看了患者，留下了治疗方案。
“方医生判断的真准确，说一个小时退烧，果然一个小时退烧。”
刘占勋当着方浩洋的面奉承道。
“也不知道方寒的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方浩洋道：“方寒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是啊。”
刘占勋急忙接口：“方医生熬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是自己的亲人，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难熬啊，希望方医生的父亲吉人自有天相。”
.......
医附院！
“龙队，肇事者找到了！”
这会儿龙雅馨也正和人通着电话。
“找到了就好，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伤者这会儿还在抢救室呢。”
“处理是肯定要处理的，只不过要对方先把命保住。”
电话另一边的警察道：“对方肇事逃逸之后，开车撞到了路边的路灯，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这会儿应该送去医院了，有我们的同志跟着。”
“酒驾？”
龙雅馨愣了一下。
“具体喝了多少不清楚，反正酒味很重，酒驾是肯定的。”
龙雅馨刚刚挂了电话，方寒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有患者送来，赵士朝等人负责在外面等候，方寒则没有操心，医附院有医附院的专家，他这会儿也精神不佳，心乱如麻。
老方同志用了药，同时辅以针灸，可现在的情况也不能算太好。
老方同志的情况说严重吧，肯定是很严重的，无论是郭文渊还是方寒采用中医治疗的法子，都只是为了避免开颅手术。
具体要不要手术，最终还要看治疗的效果，只能说暂时危险不大，可随时也有病危的可能。
如果12个小时之内，老方同志依旧昏迷，还没有清醒的话，就要考虑手术了，在老方同志没有清醒之前，方寒哪有什么心思。
长清县那边是没办法，方寒正在治疗，这会儿，他这个状态肯定是不会再接手别的患者了。
“和谁打电话呢？”
方寒走过来的时候，龙雅馨刚刚挂了电话。
“警局的，说是肇事者找到了。”
龙雅馨陪着方寒走过去，在田玲女士边上坐下，道：“警局那边说，肇事者是酒驾，离开之后自己也出事了，这会儿生死不明，正送往医院呢。”
“死了好！”
田玲女士咬着牙道：“哪种人，就不应该活着，害人害己，喝了酒还开车，自己不要命，干嘛祸祸其他人。”
这会儿田玲女士还气的不行。
要不是老方同志反应快，她也要被撞了，到时候两个人躺在医院抢救.......
“妈，行了，别生气了。”
方寒拍着田玲女士的后背安慰：“他这不是糟了报应了吗？”
“可你爸他......”
田玲女士看着方寒问：“儿子，你给妈说实话，你爸真的没事吗，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妈！”
方寒道：“您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您儿子，我一定会让我爸活蹦乱跳的。”
要是面对别的患者家属，方寒自然不能说这种话，作为医生，说话不能说太满，要给自己留余地，可患者是自己的父亲，方寒是给自己的母亲说话，那就不同了，自然要让田玲女士安心才行，无论什么担忧，什么风险，他一个人扛着就行。
“方寒，要不你去睡会儿吧，让赵主任给你找个地方。”
看着方寒和田玲女士说了会儿话，龙雅馨这才拉过方寒低声道：“你都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这会儿都五点了。”
“我这会儿哪儿睡得着？”
方寒拍了拍龙雅馨的手，道：“放心吧，我撑得住。”
要说困，方寒肯定是困了，可这会儿老方同志还在抢救室躺着呢，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你和田姐坐着休息会儿，我给你们买点早点去，这会儿外面应该有早点了。”龙雅馨很贴心的说道。
“等会儿吧，这会儿还早，我也没什么胃口。”
方寒看着龙雅馨，龙雅馨这会儿眼袋也很重：“你也一晚上没睡了，白天不上班吗？”
“我请个假。”
龙雅馨抓着方寒的手：“你那么长时间没休息，田姐这会儿也担忧呢，总要有人帮忙跑腿吧。”
方寒和龙雅馨说了两句话，就又到田玲女士边上坐下。
“儿子，你要累了就去睡会儿吧，我听说你今天还参与抢救了，肯定忙了一天了。”
田玲女士并不知道方寒连续两天两夜没休息，不过也知道方寒白天肯定很累。
“没事，我陪着您。”
方寒抓过田玲女士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问：“我爸的事我爷爷不知道吧？”
“大半夜的，我也没给你爷爷说，等会儿打个电话，就说临时有事，等你爸好转一点再说。”
“嗯。”
方寒点了点头，老爷子年纪大了，能不让知道就不要让知道吧。
“方甜那丫头还在家呢。”
“方甜放假了？”
“嗯，昨天刚放假。”田玲女士点了点头。
方寒这边正和田玲女士说着话，急诊科外面有平车推着患者进来了，急匆匆的进了抢救室，后面还跟着警察。
“龙队？”
跟着进来的中年警官在抢救室门口站着，回头一看，认出了龙雅馨。
“王队？”
龙雅馨站起身：“您怎么来医院了？”
这位中年警官龙雅馨认识，市城北交警刑侦支队的。
说着不等这位王队回答，龙雅馨就问：“刚才送来的患者是北桦路肇事逃逸的司机？”
“是。”
王队点了点头，看着龙雅馨：“您这是？”
“被撞的是我男朋友的父亲......”
龙雅馨的电话不是打给这位王队的，所以双方都不清楚内情。
“什么，刚送进去的就是......”
田玲女士坐在边上，原本并不关心，听到这儿顿时就急了。
“妈！”
方寒急忙拉住田玲女士：“有警察处理呢，您就别操心了。”
“那种坏蛋玩意，就不应该救！”
田玲女士气呼呼的道。
王队看了一眼方寒和田玲女士，笑了笑没吭声。
龙雅馨在公-安系统内部名气也是相当大的，一方面是龙雅馨本人很厉害，能打，破获过不少大案子，再一个是龙雅馨的颜值，人长的漂亮，还有就是龙雅馨的背景。
龙卫国虽然没从-政，可龙家老爷子当年的职务可不低，老下属不少，不少人对龙雅馨都是很照顾的。
“妈，咱们去边上的值班室吧，放心吧，我爸会没事的。”
方寒为了避免田玲女士看着生气，带着田玲女士到了急诊科的值班室。
田玲女士原本不乐意去，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这才跟着去了，反正又不远。
方寒带着田玲女士刚走，急诊科外面就来了好几个人，为首一人五十来岁，身材微微发福，急匆匆到了抢救室外面，喘着气问：“警察同志，伍豪杰是不是在这儿抢救？”
来人正是盛隆集团的总裁，伍豪杰的父亲伍开云。
“是伍开云伍先生吧？”
王队问道。
“对，是我。”
伍开云点着头，问：“我儿子是在里面吧，情况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伍开云的眼中压根就没有王队这个人，在江州省，伍开云和张小权的父亲那绝对是江州省商界的两大巨头，一个盛隆集团，一个滨江集团，那是真正的顶尖企业，再加上江华制药，三家在江州省可以说是三足鼎立，其他集团多少都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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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准备手术
长清县医院。
方浩洋等人这会儿都在值班室打盹了。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继续值夜，到了四五点，几个人都有些撑不住了，有的就靠在椅子上，有的趴在办公桌上，值班室响着呼噜声。
对大多数的急诊医生和外科医生来说，倒头就睡，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睡，基本上属于必备技能，急诊科医生和一些外科医生，特别是副高以下的外科医生，如果不能适应高强度的工作，在医院这种地方基本上是很难出头的。
上手术的机会难得，你撑不住，有的是人上，一旦撑不住，位置被人取代了，再想找回来就很难了。
基本上刚开始主刀的外科医生，多少都有一段时间的亢奋期，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可以独立主刀了，有机会都是可劲的做手术，外科医生，手术狂魔和工作狂相当多，作为助手，跟不上主刀的节奏，还想出头，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抽空睡觉，在各种环境下睡觉，这是必备技能了，要不然，真的没几个人撑得住。
特别是一些大医院的麻醉师，基本上都是睡在手术室的，趁着手术的空挡睡一会儿，什么环境，什么软床，这些都是奢望。
抢救室，有护士也随时盯着。
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患者分三次服完了方寒留下的第一个方剂。
“注意盯着，患者有可能会出现呃逆。”
中医科的主任进来转了一圈，给值班的护士叮嘱。
护士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这会儿很多人都相当困了。
“没那么神吧？”
一位住院医甚至有些吐槽。
“你懂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宁可小心，也不能大意，患者做了大手术，一旦出现呃逆，那是相当危险的。”
说着话，中医科的主任刚刚回到值班室，就有护士进来通知。
“患者出现呃逆了！”中医科的主任目瞪口呆。
他刚才虽然那么交代，可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信的。
厉害的医生都能做到预判，患者服药之后什么状况，有可能出现什么症状等等，可方寒走的时候患者第一剂药还没用完呢？
“方医生留的第二个方剂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上一剂药快完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尽快给患者用药。”
说着话，中医科的主任又回到了抢救室，亲眼看着患者服药。
他走进抢救室的时候，患者的呃逆还相当厉害，可是随着用药，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患者的呃逆迅速开始好转，大概十分钟左右，患者就恢复正常了。
“现在看到了没有？”
中医科的主任回头看着边上的住院医。
“自己水平低，就不要用自己的思想就衡量别人。”
住院医张了张嘴，好吧，自己水平低，坐井观天。
“患者怎么样了？”
两个人刚从抢救室出来，方浩洋就进来了。
作为急诊科医生，随时能睡，同样睡觉也是相当惊醒的。
大多数外科医生和急诊科医生的睡眠都不算太好，总是习惯被吵醒，多年下来就养成了习惯，都是浅度睡眠。
这也导致急诊科医生和外科医生劳累过度的现象是非常普遍的。
“刚刚出现了呃逆，用了药已经好转了。”
方浩洋等人进了抢救室，先给患者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安排做例行的其他检查。
“从生命体征来看，患者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暂时脱离危险了。”
刘占勋张了张口，对方浩洋道：“方主任，不早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也好。”
方浩洋点了点头：“天亮了，等会儿一些患者就可以转院了，我和匡主任也能回去休息了。”
熬了一夜，方浩洋这会儿也困得不行，一边走一边道：“也不知道方寒那边怎么样了。”
说着，方浩洋给方寒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
医附院值班室。
龙雅馨买了早点回来：“田姐，方寒，你们都吃一点吧。”
“小寒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田玲女士眼眶微红，脸色憔悴。
别看平常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开玩笑，老方同志也整天抱怨自己在家里没地位，可事实上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是非常恩爱的。
有件事老方同志还真没吹牛，当年还真是田玲女士倒追。
“妈，多少吃一些吧，不吃饭哪有精力照顾我爸？”
方寒把吸管帮田玲女士插好，把豆浆递到田玲女士手中，道：“我爸哪怕出院，短时间肯定也要让您照顾呢，时间肯定不会短，您要是撑不住，到时候谁来照顾，我难道要请假？”
“你说的也是！”
田玲女士接过豆浆，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你爸平常总是抱怨我把他骗了，说结了婚我也不给他倒水，也不怎么给他做饭，这次可真要好好照顾他了。”
“方寒你也吃点吧，吃了去看看方叔叔，然后你也去睡会儿吧。”
龙雅馨也给方寒递了一杯豆浆。
田玲女士笑着道：“还是我儿子有福气，找了馨馨这么懂事的女朋友，等你方叔叔好了，找机会就给你和小寒把事办了，原本还说着就这几天找时间呢，现在看来又要延后了。”
龙雅馨没吭声，不好意思说话。
三个人正说着，方浩洋打来了电话。
“喂，方主任！”
“你爸情况怎么样了？”
“我到的时候老师已经到了，开了方子，还好。”
方寒也没细说，没必要让每个人都跟着担心。
“那就好，要是你爸情况稳定，你也找机会睡一会儿吧，两天两夜了。”
“我知道，上清县那边没什么事吧？”方寒问。
“患者和你说的情况没什么出入，用了药，比起昨晚好转了不少，你不用担心。”
......
“安全带保护，脑部没什么大碍，昏迷的原因目前判断应该是失血过多，失血性休克......”
医附院抢救室内，赵士朝等人正在给伍豪杰做着抢救和检查。
“先坐一个腹部b超，血型出来了没有，尽快给患者输血。”
“赵主任您看这儿？”
“脾脏包膜下出血，脾脏受损了，不过出血量应该不大，要不然根本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赵士朝看了一下情况，道：“患者的心电图异常，再做一个心脏超声吧，我怀疑不是单纯的脾脏包膜下出血，患者家属到了没有？”
患者从出事到现在，至少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虽然有脾脏包膜下出血，赵士朝判断，脾脏损伤应该不大，要不然患者跟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在临床上，脾脏破裂也算是小概率事件了，可一旦脾脏出血，往往都是比较凶险的，脾脏的大动脉非常粗，脾脏一旦受损严重，出血量是非常大的。
正问着，一位中年人就走进了抢救室。
“医生！”
“伍先生？”
赵士朝一抬头，认出了进来的伍开云，伍开云在江州省也算是大名人了，以前也来医附院做过检查和治疗，赵士朝认识伍开云。
“您是患者家属？”
“受伤的是我儿子。”
伍开云急忙问：“赵主任，我儿子现在什么情况，不是很严重吧？”
“失血性休克，脾脏包膜下出血，其他方面还在排查。”
“赵主任，拜托您了。”
伍开云面对赵士朝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这会儿自己儿子的命就捏在人家医生手中。
凡是明白人，都不会在医生做抢救或者准备做手术之前和医生置气，对医生发火。
虽然医生不会因为患者家属的态度而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可在关键时候和医生置气，多少是会影响到医生的心情的。
而且哪怕医生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患者家属的心中可能也会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
“赵主任！”
赵士朝正和伍开云说着话，冷岑喊了一声，赵士朝急忙走过去。
“赵主任，您看这儿！”
“心包积液......”
赵士朝详细的看了一下，脸色微微变化。
“是，心包积液，这说明患者的心脏很有可能受损，但是应该没有完全的破透。”
冷岑道：“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如果形成心包填塞，患者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马上准备手术，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
赵士朝吩咐一声，然后走到伍开云跟前，给伍开云说明了一下情况。
“伍先生，心脏超声在患者的心包发现了积液，有可能心脏损伤，需要马上做手术。”
“心脏损伤？”
伍开云脸色一变，急忙问：“赵主任，危险大吗？”
“风险不小，脾脏损伤程度暂时还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问题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手术是要尽快做，耽误的时间越长，风险越大，患者有什么禁忌或者过敏情况吗？”
“没有。”
伍开云摇着头，问：“赵主任，这个手术谁来做？”
“我们胸外的冷岑冷主任。”
赵士朝道：“冷主任是国外大医院回来的心外专家......”
“冷岑？”
伍开云皱了皱眉，他都没听说过。
“赵主任，听说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心脏手术和肝脏手术都做的相当好，能不能请方医生给我儿子做手术？”
第一千零九十五 闹了乌龙
“方寒？”
赵士朝愣了一下，伍开云竟然也知道方寒。
方寒这会儿凑巧还在他们医院，可方寒的父亲同时还在抢救室呢，而且方寒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这种情况，方寒应该是做不了手术吧？
要是年前，方寒在江州省的名气绝对没有这么大。
可自从索利斯在江州省做示范手术开始，这两个月，方寒是频频露面，江州省很多医院的专家都知道方寒的心脏手术和肝脏手术做的很好。
伍开云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伍豪杰是逃逸的肇事者这事赵士朝还不知情，他们是医生，首先要做的是抢救患者，只需要了解事故就行，具体的前因后果赵士朝也没多问。
王队到了之后也没来得及说。
赵士朝不知情，伍开云这会儿也不知情。
通知伍开云的警察也只是说了伍豪杰出了车祸，具体的在电话中也没多说，刚才伍开云来了之后王队倒是打算说一下情况的，奈何伍开云的眼中压根就没有王队，确认儿子在抢救室，直接就进来了。
听说伍豪杰可能要做心脏手术，伍开云的第一个想法，自然是找厉害的专家给儿子手术。
从外地请专家，估计来不及，江中市的话，伍开云能想到的就是方寒了。
“伍先生！”
赵士朝道：“我也不瞒您，方寒方医生这会儿凑巧就在我们医院急诊科，只不过方医生已经连续工作两天两夜了，精神状态并不好，而且方医生的父亲这会儿也正在我们医院的抢救室，方医生现在应该也没心思做手术。”
“方医生就在医附院？”
赵士朝的其他话伍开云根本就没听进去多少，他只注意到方寒现在人就在医院。
“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方医生当面沟通一下？”伍开云问。
“伍先生您跟我来吧。”
赵士朝带着伍开云出了抢救室，抢救室外面没没见到方寒。
“见方寒方医生了吗？”
赵士朝伸手叫过一位护士问。
“方医生这会儿正在值班室呢。”
小护士说了一句，赵士朝带着伍开云就打算去值班室，王队急忙上前：“伍先生，有个情况我还需要向您说明一下。”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伍开云这会儿哪有心情听一个警察说什么。
警察对普通人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可对伍开云这种级别的来说，也就是一些局一级的才值得他重视。
这也是这几年政策变化，要是前几年，伍开云这种级别到了一些地方，各地的大佬那都是要出面招待的。
伍开云语气不好，王队也就不说了。
爱听不听，有视频监控，事情基本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事实上王队刚才还是一片好心。
事情已经出了，酒驾肇事逃逸，而且伤者还进了抢救室，这情形已经算是相当恶劣了，要是公事公办，基本上一个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是逃不掉的。
哪怕是就事论事，三年和七年差别那可是相当大的。
这个定性，最终怎么定，一方面看事情的恶劣程度，一方面也看受害者家属的意思。
要是肇事者及时赔偿，及时认错，伤者家属这边不怎么追究的话，量刑就能减轻不少，吊销驾照，判一个三年，赔偿力度大的话，甚至都不用三年。
可倘若伤者家属追究，肇事者又态度恶劣，搞不好就是五年六年这样子了。
当然，具体也会牵扯到双方背景之类的，有关系和没关系也是有差别的，现实社会，影响结果的因素总的来说是相当多的。
伤者是龙警官男朋友的父亲，有龙雅馨这层关系，如果人家家属态度坚决，哪怕是伍开云的儿子估计也要吃大亏的。
王队的意思是先给伍开云说一下情况，最好在这个时候让伍开云接触一下伤者家属，拿出一个态度，毕竟伍豪杰这会儿也是生死不明，这也是一个谈判的筹码，伍豪杰出事和老方同志无关，可总能博取同情吧？
伍开云又不差钱。
可伍开云态度不好，王队也就懒得操心了，他又不欠伍开云的。
“方医生！”
赵士朝带着伍开云进了值班室，方寒和田玲龙雅馨刚刚吃完饭。
“赵主任！”
方寒站起身，急忙问：“是不是我爸？”
“不是，方先生的情况还算稳定。”
赵士朝说了一下，然后给方寒介绍：“这位是盛隆集团的伍开云伍先生，伍先生的儿子就是刚刚送来的伤者.......”
原本方寒和田玲女士都是不认识伍开云的，也不知道撞人的是伍开云的儿子，毕竟伍开云到的时候田玲女士已经被方寒拉到了值班室。
可这会儿赵士朝一开口，田玲女士就知道了，方寒还没开口，田玲女士就一伸手：“你出去，滚出去，我们不想看到你。”
赵士朝和伍开云都惊呆了。
特别是伍开云，一脸懵逼。
好端端的对方这是什么态度这是？
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人敢这么对他伍开云说话了。
“妈！”
方寒拉了一下田玲女士，看着伍开云道：“伍先生，我妈心情不好，您不要介意。”
一听是方寒的母亲，伍开云虽然懵逼，倒也没有继续生气，而是客气的道：“方医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说着伍开云还看了一眼田玲女士。
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这位了吗？
田玲女士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人又长得漂亮，伍开云还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招惹的风流债......
这么多年，女人太多了，伍开云也不是很确认。
“不用了。”
方寒客气的道：“我和伍先生也没什么好说的，伍先生请吧。”
伍开云又是一愣。
这是什么状况？
他自问和方寒还有方寒的妈妈都没见过，怎么这两人是这个态度？
难道这个方寒还是自己的私生子？
不应该啊，自己能生出这么帅气的儿子？
赵士朝这会儿也发现不对劲了，急忙对伍开云道：“伍先生，你先去吧，我和方医生谈谈。”
伍开云毕竟是有求于人，倒也没发火，出了值班室。
等到伍开云出去，赵士朝这才低声问：“方医生，怎么回事？”
“赵主任您不知道？”
龙雅馨也有些奇怪，这赵士朝脑子有病吧，把伍开云带过来，这不是添堵吗？
“我知道什么？”
赵士朝也有些懵逼，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吗？
“那家伙的儿子就是撞了我爱人的混蛋。”田玲女士气呼呼的道。
“啊......”
赵士朝嘴巴微张，他还真不知道这一茬。
这样子就太尴尬了。
伍豪杰撞了人家方寒的父亲，他却带着伍开云过来找方寒。
“方医生，方太太，我是真不知道。”
赵士朝连忙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也不会带着他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赵士朝是连连道歉。
他带着伍开云过来，其实也不是他本意，而且希望方寒做手术也是伍开云提出来的，可即便如此，要是知道内情，他也是绝对不会带人过来的。
作为医生，赵士朝很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方寒个人情绪，给撞了自己父亲的混蛋做手术，多少都有些不舒服，就这并不是重点。
而是有了这个因素，这个手术方寒是绝对不能做的。
要是人救过来还好说，人要是救不过来呢？
哪怕方寒是全力以赴，伍开云可能心中也会认为方寒是故意的。
“赵主任，不怪您！”
方寒笑了笑道：“您去忙吧，抢救患者重要，不提其他的因素，我这会儿的状态也没办法做手术。”
“行，我知道了。”
赵士朝点了点头，急忙出了值班室。
值班室外面，伍开云还在等着，看到赵士朝出来，急忙走上前：“赵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我是第一次见这个方医生吧？”
说实话，伍开云是有些生气的。
这也是他儿子需要方寒做手术，要不然方寒母子敢这个对他说话，他早就火了，莫名其妙。
“伍先生，有件事您可能不清楚。”
赵士朝道：“伍少自己出事之前开车撞了人，肇事逃逸，被撞的正是方医生的父亲，方医生的父亲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
“赵主任，您没开玩笑？”伍开云有些不敢相信。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赵士朝苦笑。
自己不知情，都干了笑话事了。
伍开云嘴角抽搐，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要是这样的话，人家这种态度倒是不算过分，这要是换了他，估计要打人了。
伍开云来回走了几步，然后转过头问赵士朝：“赵主任，您实话告诉我，冷主任做这个手术，风险有多大？”
“伍先生，这种事我没办法告诉您，我只能说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过伍少的情况严重，风险很大，这一点您要有思想准备。”
“冷主任和......和方寒比，谁的水平高？”伍开云又问。
“实事求是的讲，就心脏和肝脏领域，方医生的水平肯定是咱们江州省最高的。”赵士朝也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